流年路过浴室的时候就见她站在那里发呆,怎么还站在这里?

初末听见声音忙转身,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一句。

流年何等聪明,自然看出了她对这里的陌生与窘迫,走进去,直接将她抱起放在琉璃洗漱台上,走出去将刚才准备好的医药箱拿了进来。

初末的膝盖上还黏着许多泥沙,流年直接从挂钩上拿下一条毛巾正要帮她擦,初末下意识地捂住他的手,用纸巾就可以吧?要是用毛巾的话,以后就不能用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沉静无波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手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移动半分。

初末只能讪讪地收回了手,低头看着他尽量不碰触她的伤口,用微湿的毛巾将她膝盖上的泥沙擦干净。

初末看着流年低垂的眉眼,认真的模样,比起平时少了分冷然,让人好像可以亲近的样子。

初末忽然就满心暖暖了,不管怎样,即使他对她生气,对她冷漠,但至少没有将她当成是陌生人,这就是她唯一的庆幸不是吗?

而此时的流年正低着头,看着她的伤口。将沙子都擦干净之后,才发现膝盖上的伤擦破的位置太大,换成平常的女生早就大喊大叫疼了,她却一直忍了这么久,半点声都没吭。

墨黑的眸更加深邃了起来,他拿了沾了酒精的棉签先帮她消毒,那酒精对皮肤的刺激感让再怎么坚强的初末也不禁缩了下身子。

忍一忍。他淡淡地说。

这算是安慰吗?初末不知道,可听见他这句话,让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即便是膝盖上还是很疼,她也忍了下来。

直到将膝盖上的伤口都用白纱包好了之后,流年抬头,就见她咬着苍白的唇,额头上隐隐的冷汗滑下。

正文就算我配不上你,也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8)

伸手将她额头的汗擦掉,就看见她仿佛见鬼似的神情盯着他。殢殩獍晓

收回手,他问:痛为什么不叫?

她却摇摇头:这样的痛跟以前的比起来不算什么的。皮肉的痛总会好,所以永远比不上心间上的痛。但这些话,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里只有药水的味道。

初末看了一眼那被她血渍沾染的白色毛巾叹气。

流年在一旁收拾着医药箱。那将东西一丝不苟摆好的认真样子,总是那么容易让她心动。

他从小习惯就好,什么东西应该摆在什么地方,什么东西不应该摆在什么地方,他都划分的好仔细。不像她,总是丢三落四,爸妈常叨叨她,只有他偶尔才会轻描淡写一句:女孩子应该养成整理东西的好习惯,不然以后是要嫁不出去的。

她就会趁机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嫁不出去最好啊,这样我就可以一直黏着你了,你也不可以娶别人做老婆。

那时候年龄小,爱上他,都好像是迷迷糊糊的。

可失去他,却是那般清清楚楚。

就算是在收拾东西,慕流年也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初末在看他,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抑起无明的烦躁感。

下一刻,淡淡的发香笼罩过来,初末觉得自己应该是吃了熊心,不然胆子怎么会那么大,居然就那样毫无预兆地抱住了慕流年。

整个浴室都充满奇异的感觉,就像它给人的那种感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从镜子中反射出女人抱着男人的样子,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甜蜜,就像是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珍宝,那么的小心翼翼。

当一切都很糟糕时,没有什么会比一个拥抱更好了的。

流年,原谅我好不好?最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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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第一次回到寝室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事实上,她维持这个动作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期间坐在下面玩游戏的双胞胎对视了n次,欲说话n次,最后都没有谁冲动地跑过去问初末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就在她们最后一次对视告诉对方,本着不八卦只是友谊的目的,去关心初末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手机铃声解救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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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就算我配不上你,也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9)

初末也被这抹铃声给吓了一大跳,她的手机一向是震动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她总是接不到电话。殢殩獍晓后来罗希老大不开心了,就偷偷地背对着初末给她一个人设置了来电铃声,只要是罗希打过来的电话,就会有喧嚣的铃声。

初末拿过手机接起,声音因为沉默了将近大半个小时而显得有些沙哑,听在罗希耳里莫名忧伤:末末,你哭了?

本来还有些忧伤的初末听见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有啊,你听错了。

听见她的笑声,罗希悬着的心才放下:那你心情有没有好点?好朋友的默契就是在另一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在电话里重新提起,有时候只需要一声电话问候就可以让对方感受到心意。

嗯,好点了。她说:小希,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快了啊,我妈这几天老是拖着我待在家里,不让我出去,我都快闷出病来了。你再等我几天,我就回去陪你哦!她想了想:待会儿我把我哥的电话给你吧?你要是闷的话可以找他聊天,跟他呆一起久了,你就会对世界充满希望的!

初末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说的你哥哥像是救世主一样。

可不是么,小时候我那个什么想不开,都是我哥引导我的。他会耐心跟你聊天,可不是像那种讲大道理的,是在无意识的聊天中就让你放轻松…

说到这里,电话那头好像有人在喊罗希的名字,但听罗希回了一句就说:好了。末末,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吗?我还是给你的号码给我哥,让他找你吧!说完也不给初末拒绝的余地就直接将电话挂了。

初末看着那电话,失笑。罗希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性格,有时候她真是羡慕罗希,喜欢一个人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想起自己在流年家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从小就那么喜欢你,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强迫自己将这份感情看得淡然一点,可越是强迫到最后越是对它执著不堪。因为,就算我配不上你,也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慕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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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下面,下一章节是新的一章节,但是这章节得满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一千个字

正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会让人无法自拔(1)

深秋,天色灰蒙蒙,阴沉沉的,好像裹着一层灰色棉布,厚重到看不见一点亮光。殢殩獍晓

初末依旧和往常一样早起,今天的她感觉有些不对劲,鼻子塞塞的,头也有些发沉。摸上去又没有发烧,估计是感冒了。

罗希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在她外面租的房子里打电话给初末,她说让初末帮忙将带搁在她桌子上的相册给她送过去。

罗希家的条件很好,大一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家里人就帮她在外面租了房子,她却很少去住,因为喜欢跟初末待在一起,所以大多时间都住寝室。偶尔她们要是在后海玩得太晚,赶不上学校的末班车就会去罗希租的小房子里。

那是一件精装的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初末本以为自己不过是小感冒,可一路撑到罗希小公寓门口的时候已是冷汗淋漓。

当罗希开门看见她面色煞白时,着实吓了一大跳,赶忙将她给扶了进去,问:末末,你怎么了?面色这么难看?

初末闭上眼睛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小感冒,头有些晕。

罗希特地打了身为医生的老哥罗子嘉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能过来一趟,这里有个病人。

罗子嘉告诉她现在有些忙,估计一时间不能过去。

挂了电话后,罗希想起自己以往感冒的时候,家里人都煮姜汤和白粥给她。于是她摸摸下巴,灵光一闪——

当初末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之后,便听见厨房里的动静。她揉了揉额头,没想到刚刚只是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鼻息间一股清淡的米香萦绕,她走到厨房里,就看着穿着围裙的罗希在手忙脚乱地在煮粥,许是粥盖子太烫,她掀起一个角很快就被烫得丢掉锅盖,却不想锅盖失去平衡往地下砸,差点砸伤了她的脚。

以罗希的出身,自然是那种从小十指都不沾阳春水的,现在居然在帮她煮粥,一时间,初末有些感慨。在罗希弯下腰去捡锅盖的时候,她抢先一步将锅盖捡了起来:我来吧。

罗希似乎没想到她会出现,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起来了啊?病人就应该乖乖躺在床上,我的粥都熬好了,这里也不需要你帮忙呢!

说完就连推带拉地硬是将初末扯到了厨房外面,然后将按在沙发上,命令式地道:你乖乖地坐在这里,我去帮你端粥!

说完眼见初末想要开口,又威胁似的加了一句:别进来碍手碍脚的!初末哭笑不得,究竟是谁碍手碍脚的啊?

当罗希将盛好的姜汤和白粥都端到初末面前的时候,初末除了内心的感动之外,鼻头也有些酸酸的,眼角似乎有些湿。她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的人都特别容易伤感。

说实话,这些年来,自从父亲离开了之后,她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跟母亲生活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是很少生病,就算生病也会一声不吭自己忍着,一是不想母亲太担心,二是自己再也没有撒娇的资格。所以这些年她生病的几率越来越小,偶尔的感冒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总觉得只要平时多注意一下保暖,晚上睡觉的时候多捂捂,出出汗也就好了。

小希,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