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把手中大包袱递给两位师兄,又报上师名号后。听到有人叫:“妮。”她抬起头见到林虎啸跳下车,倪妮很高兴见到他,问:“林师兄,你从家里回来。”林虎啸点点头,对驾车的师兄说:“师兄,你稍稍等等我,我去取东西倪师妹。”他很快的又跑回车内,一会提一包东西塞给倪妮说:“还好碰到你,这些吃食是备给你的。”

倪妮还要推让,他笑着说:“妮,是好朋友就收下。”倪妮不好再推下去,想着要去拿些肉干过来,逸风这时跑过来递一小包给倪妮,说:“大师兄让我拿给姐姐。”倪妮捏下包后,顺手递给林虎啸说:“是我家里的肉干,你在路上尝尝。”逸风笑着同林虎啸招呼后,倪妮拉着逸风对林虎啸和两位师兄点头说:“我们走了,大家一路平安。”

倪妮回到车上,向对面拉开车门帘的林虎啸再挥挥手。她放下车门帘后,她笑着对叶开说:“大师兄,刚刚谢谢你叫逸风送肉干过去。”叶开轻拍她一下,倪妮打开林虎啸给的包袱,里面有许多新鲜吃食。逸风在一旁瞧后,笑着说:“姐姐,这些点心样子好好看。”叶开细瞧一眼,笑着说:“京城最有名店里的点心。”

倪妮听后合上包袱,拉开车窗帘,往后面路上望去。叶开瞧她一眼说:“妮,林师弟的好意,你收着就是。”倪妮瞧着远去的车,再次打开包袱,递给叶开,她拿出帕子包了好几块,递给逸风说:“拿去给前面的两位师兄和两个哥哥吃,你自已再回来吃。”逸风笑嘻嘻打开帕子,包多几块进去说:“我陪他们一起吃。”叶开见后,再加多几块点心进去。

第一百零九章沉吟

叶开优雅的拈起一块点心,品尝一口后,笑望着表情有些迟疑的倪妮,安抚她说:“这点心好吃。林师弟同你的关系一直很好,他有这个心意,你安心吃就是。”倪妮听后点点头,轻轻拈起一块吃,吃完后对叶开再申明一次,说:“嗯,林师兄是我在云门最好的朋友,他诚心请我吃,我放心接受。”

叶开听她这话,笑瞧她一眼,忍住到嘴边的笑声,缓缓问:“你在云门里,还有哪些好朋友?”倪妮皱眉想了好一会,望着叶开说:“现在的师兄姐妹们对我都好,但好朋友只有他一人。逸风是弟弟,小宝是侄儿。”

叶开了解的点点头,想想好奇的问:“妮,我记得以前你同七师弟的关系很好?”叶开记得初初两年,解挺同倪妮的关系相当亲近。叶开回云门几次,瞧到他们两人的相处,心里暗自有些着急,面上不敢露出一丝不妥。他私下同金紫玉说:“七师弟那般高高在上的家世,妮同他这般的亲近,她一天天大起来,要是对七师弟慢慢生情。我怕她终有一天会伤心失望。” m

金紫玉当时听他话,深望他好几眼后,笑着说:“开,我们以后要是有女儿,她有一天要长大出嫁,我们同样是护不了她一生一世。妮长大嫁人,你一样护不了她一世。妮有师娘那样精明的人护着,在大处不会出差错。再说我没觉得妮对你七师弟有啥不同,我瞧她见到你们这些师兄师姐,反而是分外的亲近。师傅师娘一直细瞧他们相处,见没有不妥处才会随妮的意。你慢慢等着瞧,有一天他们当中有一人不妥,妮便会送往京城林家去居一阵子。”

叶开现在想起自已娘子的话,再想师娘临行前吩咐:“开,你跟过去私下同老太太说‘我把妮交给她,让她帮着我,磨磨她的性子。’叶开有些后悔自已问多一句,自家师妹明显是一脸纯稚样子。倪妮听叶开问过这话,看到他的神情庄重起来,她瞧后笑着说:“大师兄,你是怕我伤心吗?

她这话一出,把叶开刚刚安放好的心,重新吊起来挂在半空中。叶开仔细打量倪妮几眼,瞧她神情平常,他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叶开对着倪妮明亮的大眼,这头在点与不点之间徘徊,他只能笑着再问:“妮,为啥说这样的话?”

倪妮大眼望着他,坦荡的对他说:“大师兄,你没有笑样子给我看,我以为你觉得我伤心,七师弟同我处不好的事。要是早两年你问我同七师弟好不好?我一定会伤心的说不出话。现在不同,我早已想明白,他是我在云门里的师弟,我同他现在的关系不错。我瞧大师伯门下的弟子,有些还没有我们两人处得这般客气这般的平和。”

叶开听倪妮这么一说,他再一细想眉头展开,笑起来对倪妮说:“妮,我以前就同你提过,要你牢记在云门,他是你师弟的话,这话你还记得?”倪妮点头说:“我一直牢记大师兄的话,两年多前,我时刻提醒自已,七师弟是我的师弟,我一定要笑着对他。所以我同他处得不错。嘻嘻,大师兄,我还算听话吧。”

叶开听倪妮这话后,心里微微一动,暗叹息着轻拍她肩一下,说:“妮人生在世,那能由着自已性子来。你还是长大了,知道忍让。”倪妮听他的话,轻笑着摇头,说:“大师兄,七师弟那年突然对我变脸,最初我追问他原因,他说我自已知后。我从前听过师姐妹闲谈的一些事,再仔细想想心里自然有数。他厌我家世差,不屑与我交好,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凑上去。还好他忙于修习,而我也有自已的事做,大家天天见面机会少,只是对着他笑笑打招呼,这事我做得到,我还能做得好。”

倪妮一脸骄傲的望向叶开,她笑意盈然的样子,引得叶开轻笑出来,说:“我这次回去,觉得七师弟对你好象比从前要好些?”倪妮听叶开的话,想起解挺这些日子,的确同从前那样,对自已好起来。倪妮想不明白解挺这次又是因何事,态度转变起来,她摸不着头脑,但想到大师兄聪明,大眼闪闪的瞧向叶开。

叶开瞧到她眼睛闪闪,心里暗笑开,装作要翻帐本样的,伸手去拿帐本。倪妮赶紧叫说:“大师兄,我有事要问你。”叶开停顿下手,抬眼望向她,果然倪妮倒水样的说出来:“大师兄,你帮我想想,我觉得好奇怪,我和七师弟这两年最多当着师傅师娘和外面人的面,说说客气的话,其它时间我们两人互相不搭理。自从王师妹走后,七师弟突然又对我好起来,他还摆出一副事事关心我的样子。大师兄,你觉得是不是七师弟中邪了,突然忘记我的家世差这事?”

倪妮话一说完,叶开的脸色刹那间变了,他轻轻掀开车门帘,瞧见前面五人笑嘻嘻的说着话。他四下张望两眼,路上没有别的车辆和行人。他轻轻的放下车门帘,冷着脸对倪妮低声说:“妮,我再对你说一次,关于七师弟的事,你在外面说话要注意些,要不到时无意中出事,我们无人能护得了你。明不明白?”倪妮一下子捂住嘴对叶开点头。

叶开瞧她这样子,心软的用力点点她的额头说:“你以后不要提七师弟的事,不管如何你把那结埋在心里,时间久后就会没事。唉,难怪师娘说要你去京城,你这性子是要去磨磨。等你从京城回来,我同师娘说说,你再去你二师姐家里呆些日子,跟在你二师姐身边,学学她的沉稳。过两年,我们家平静些,你同小宝回叶家,到时跟你大师嫂,好好学学如何处事。我们不能因为疼你,再纵你下去。”

倪妮苦着脸瞧着叶开,听他小声音说:“妮,听我的话,你不要再去纠结七师弟对你好与不好的事,也不要再去想他态度改变的事。再隔几年他出云门后,你们就没有多少机会见面,你这几年,要在师傅师娘生意的事情,多费心打点,你们两人不会有太多见面的机会。”

倪妮睁大眼睛望着叶开,就盼着他可以把话里的意思说清楚些。可惜他说完这几句话,拿一本帐本塞到倪妮手里,说:“这一路上,你就好好跟着我瞧这些帐本,记得这是叶家历年来的家帐,你看后就要忘记有这回事。有些事情就不要去琢磨,本来人不机灵,别越想越成小呆子。”

倪妮听叶开这话,伸手想推开叶开递到手中的帐本,转而想想自已这些天,已看过许多本,还是伸手接过叶开手中的帐本,说:“大师兄,我记得你的话,我记性不好,过几天就不记得自已看了啥。”叶开从小看着她长大,听她的话自然明白她的心意,笑瞧她说:“瞎想些啥事。你又不是别人,我相信你。我想让你多学着些,是啥帐本不要记得,里面东西却要牢记,价位多少也要记明白,时间性这些你都要想想,不能只是看帐本这么简单。要做好生意,没有那么简单。”

车辆要进入莫日城时,倪妮望着坐在车前面的倪牛和倪铁子,轻声问叶开:“大师只,我们要不要先去找曲师兄?”叶开沉吟说:“不用,这一路上我细细看过你的哥哥们,他们年纪虽轻,为人处事沉稳,眼光好的都会选他们两人。我们先去住店。”

进莫日城后,林师兄在前面问:“叶大哥,先住店吗?”叶开笑着说:“嗯,我们先住店,再一起去好好吃点东西。”叶开转头瞧见车内倪妮已把几个香包挂满腰间,他笑着点头对车内逸风说:“逸风,你的身上也挂几个香包。”逸风笑着说:“好。”顺手去倪妮随身包里面,翻出几个香包,脖子上挂一个,身上也挂几个,笑嘻嘻说:“一对香姐弟。”

马车停在店门口,叶开跳下车,倪妮姐弟两人跳下车,倪牛瞧见倪妮身上的香包,要张口说话时,倪铁子用力扯扯他。几人一起进到店里,先订好四间房后,去房间稍稍梳冼。倪妮出房间门,倪牛比倪铁子快两步出房间,瞧见倪妮身上的香包,闻到她一身各种各样的香味,眉头稍皱的过来,悄声说:“妮,你本来身上有花香味,好闻。现在挂这么多香包,实在太香了。”

倪铁子出门听到倪牛马的话,用力扯扯他说:“牛哥,就是因为如此,妮才要挂香包。”倪妮笑望一眼倪铁子,抬头打量英挺的两位哥哥,笑着说:“我们先去叶大哥房间用餐,吃完饭再去征人处。”倪牛和倪铁子两人用力压抑自已激动的心情,跟着倪妮后面进到叶开的房间。

叶开已坐在桌子旁,见他们三兄妹进来,笑着招手说:“先坐下吧。逸风同两位哥哥叫菜去了。”倪妮拖着倪牛和倪铁子坐下后,她自已坐到叶开身边,笑着说:“大师兄,你指点下我两个哥哥。”叶开笑起来,望着倪牛和倪铁子说:“你们面对长官紧张时要记得,有心从军的人,面对他们是一样的紧张,而你们比的是没有他们紧张。”

第一百一十章重逢

房中的人笑得正欢,逸风急匆匆推门进来,望着房内人说:“大师兄,姐姐,哥哥们,我们在下面听说,征人的地方,天天都排着长队。林师兄说买些包子路上吃,先送哥哥们去排队。”房内的人听这话,全部站起来,叶开说:“我们走。”

叶开和倪妮几人坐在茶楼的二楼的一个包厢里,倪妮和逸风两人坐在窗口处,双双望着征人的地方,数着跟在倪牛和倪铁子身后的人。叶开和莫林两位师兄喝着茶,听着茶楼上下人的闲谈。楼下有人大声音说“这次征人快两月,每天这么长的队列,有时选择年少的人,有时选择年纪大些的人,不知将帅到底要何样的人?弄到现在,不管啥年纪的人,听到信的人,都来这里排队。”

叶开和莫林两位师兄听这话,三人神色微变,相互瞧瞧后。莫师兄站起来大笑着,说:“我这种性子的人,可受不了久坐等人的事,我要下去转转活动下。”逸风听他这话,立时转头说:“莫哥哥,我要同你一起去。”莫笑着瞧他说:“好,一起走吧。”

逸风手快的要把香包扯下来,莫师兄伸手挡住他,轻声说:“不要取下来。我们就这般下楼去转转。记住,看到你倪家的哥哥们,不许叫他们。”逸风听他的话一呆,眼光往叶开处望,见到他微点头,叶开小声音对他说:“逸风,出茶楼后,事事听莫师兄的话,不许多提一言。”逸风眉目一沉转而笑着点头。

他们两人下去一会后,林师兄站起来笑着大声音说:“叶大哥,倪姑娘,他们去了好一会,我也下去转转,顺便让他们早些回来。”叶开同样是笑着点头说:“行,我是不想动,妹子是姑娘家,我也不许她随意走动。”倪妮等到他们都走后,抬头望望沉吟中的叶开,小声音问:“大师兄,有什么不对劲吗?他们是去打探消息?”

叶开轻笑着点点头,低声说:“听下面人说的话,好象每天征人的长官不同。他们去听听消息回来,我们心里也有底。”叶开说完后,眼光往窗口处望,眼光迷雾重重起来。瞧着这样的叶开,倪妮沉静的坐在一旁,眼光不敢随便往窗口外扫。

耳朵还是注意听着楼下的动静,听着楼下有人谈论起旧年见闻,那人笑得格外张扬,说:“我当年远远的瞧过一眼,那小皇子相貌俊秀,路边的人全都瞧呆了。”另外有人笑起来说:“张三,你那是多少年的旧闻,前年我去京城里,瞧到长大的皇子,他眼光就这么淡淡的一扫,许多女子都脸红起来。”“哈哈哈,再过几年,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他抢破头。”下面同样有人压低声说:“休得胡言,此处是乱说话的地方吗?”

倪妮听着楼下话,笑着抬起头。她惊讶的瞧到叶开望着窗外眉稍抬起,她跟着转过去,顺着叶开的目光,望见远远走近茶楼的青衣男子,后面几步路处跟着一个仆从。倪妮笑转开眼,回头瞧向叶开,见到他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听他低声说:“妮,把身上的香包全取了,你去茶楼门口站一会,装作等不到人的样子,立时回转楼上。”

倪妮听叶开的话,见他神情不变笑着点头。倪妮笑笑把香包取下放在榻位上,起身轻快的往楼下走,到了店门口,她四下里张望好一会,神情郁郁不乐的转回头往楼上走。楼上的叶开瞧到她这样子,嘴角泛起笑意。倪妮上楼见到包厢里的叶开,已从窗外收回眼神,微微笑着说:“妮做得好。你把香包再挂回身上。你曲师兄现在走近茶楼来,你记得把头探出窗口,看到他出现时,你盯着他多看两眼,要皱眉头样的多看他几眼。”

倪妮听他的话,眼睛一亮,低声问:“刚刚大师兄瞧的人是曲师兄?那一会我要不要叫他?”倪妮已有许多年未曾见过曲江,她印象中的曲江是一个非常好的师兄,但刚刚那人瞧上去,却有些不象印象中的人。这几年,曲江年年有礼物给她,她也会回送礼物给曲江。可她对曲江的记忆,停在总是一脸笑的样子,刚刚那人明显是没有笑容。

叶开轻摇头,轻声说:“那就是曲师兄,你一会不用叫他。如果他要上楼来,你就同他说,几年不见,刚刚怕认错人,才没有向他打招呼。别的让我瞧瞧他的动辄后,再想想接下去如何做。”倪妮听叶开的话点点头。曲江离开云门后,每年有礼物给自已。倪妮初时想不明白,向师娘打听,师娘笑着说:“呆女,你曲大哥觉得你们两人投缘。这心意你收下就是。”

倪妮这时望着楼下,见到那个挺拔的身影,往茶楼这里缓缓行来,身后那侍从走近几步,同他说了一句话后,又退后几步跟着他。他越走近茶楼,倪妮越发觉得是一个陌生人。从前的曲江,身上总散发出温煦的气息,师兄弟妹们最喜同他交往。而现在走来的人,他的嘴角紧绷着,面无表情,眼光却犀利无比,身上还散发出冷意。倪妮不用装,脸上都露出惊诧的表情,她细细盯着他好几眼,见到他抬头望向自已,倪妮还是眉头皱起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瞧到他眼中的惊异。

叶开一直注意着外面,自然瞧到楼下曲江眼里的惊异,他微微一笑,声音略大的叫:“妮,没有瞧到他们,你转回头喝点茶水,吃点心吧。”倪妮转回头,对着叶开张张嘴要说话时,叶开对她轻摇头,低声说:“别说话,他已走进茶楼。”

楼下面,传来小二亲热的招呼着:“曲长官,来喝茶。”有冷冷的“嗯”声响起,又有轻语问话。叶开端杯喝茶都隐匿不了嘴边的笑意。小二笑着轻语传上来:“官爷,楼上包厢今日难得客满。”再有几句听不清的低语,然后听到小二说:“请,原来曲长官碰到熟人。”

包厢的门帘给人拉开,青衣曲江站在包厢门口,他的眼睛望着叶开,眼神略微惊讶。转眼望到倪妮,眼里泛起笑意,对两人招呼:“叶兄,倪妮,许久未见。”掀起门帘的小二,见到包厢里面两个客人笑着起身,他缓缓松下掀门帘的手。小二转头望见站在门口的侍从,笑笑说:“我去拿来茶具,有事吱一声,我马上到。”他倒退着下去。

叶开笑着迎进曲江说:“曲兄,本来是想今晚或明日递信给你,没曾想过会在这里见你。”曲江扫扫面前两人,望着微笑的倪妮,对叶开说:“倪妮站在门口张望时,我觉得她很眼熟,我有几年没有见她,一时担心认错人,就没有叫喊。刚刚抬头望到倪妮时,瞧清楚后,觉得自已没有认错人,才上来见见。”

倪妮听曲江的话,忙说:“曲大哥,你刚刚好严肃的样子,我不敢认你。我后来瞧着象曲大哥,还是担心认错人。大师兄说过,今晚或明天会带我来瞧曲大哥的。所以我就没有叫曲大哥。”曲江笑起来:“倪妮,掌门人的黑脸你都不怕,会怕曲大哥不笑的样子。”

倪妮笑起来说:“掌门师伯总是黑着脸,我自然不怕。可是曲大哥以前脸上总有笑容,我没见过曲大哥不笑的样子,我担心认错人,那样会好丢脸。”叶开和曲江听她的话,两人笑起来轻摇头。曲江坐下来,望一眼窗外问:“你们是因为家里有人来从军,经过这里吗?”叶开笑着点点倪妮说:“她的两个兄长过来从军,现正排着队。”曲江听叶开这话,凑近窗口往队列中望去,问:“倪妮那两个是你的兄长?”

倪妮指着倪牛和倪铁子站的地方给曲江看,嘴里说:“曲大哥,你那里要不要征人?我两个哥哥很能干。”叶开赶紧‘哼’一声音,对曲江说:“曲兄,妮在你面前还是小孩子个性,她的话,你别当真。”曲江收回目光,望向叶开,又望向倪妮说:“倪妮不用在我面前客气,我那里还差人,只是不知现在有没有招满人数?”他沉声对外吩咐说:“去瞧瞧我们那人够数没有?。”

倪妮听他的话,赶紧说:“曲大哥,不用了,你还没有瞧清楚我哥哥们,不知他们是不是你要的人。”曲江笑起来,对外面说:“你先去问。”然后对叶开和倪妮说:“倪妮,我现在同你去见见你哥哥们。”叶开听后对倪妮笑着点头说:“妮,你陪曲大哥去,顺便让你哥哥们认认人。”倪妮站起身,瞧到曲江盯着她腰上的香包,笑着说:“嘻嘻,曲大哥,你要是喜欢,我取一个给你。”

她这话一出,叶开马上瞪着她说:“这香包是乱送人的东西吗?你想让你曲大哥回去,给曲嫂子查问不休吗?”倪妮立时改口说:“曲大哥,我带了许多云门香包,一会我包上几个给你,你带回去送给嫂子用,当我这个妹子的心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一样的人

曲江这时脸上反而露出诚挚的笑容,语气中有着感叹说:“这样的倪妮,才是我一直认识的人。”叶开听曲江的话,摇头不休说:“曲兄,她一天天的长大,以后的日子还长,在我们面前自然可以随意。但有一天入夫家,却要事事小心慎言。”

曲江听叶开的话,沉静一会瞅一眼倪妮,眼里快速掠过深思,他笑开后对叶开说:“倪妮一直机灵,遇大事时能够不慌乱。再说,她有你这样的兄长,想来以后也能事事逢凶化吉。我和倪妮先去瞧瞧他哥哥们,要是我下面还差人,就让他们兄弟直接入我的队,如果不差人,我也会妥当安置他们。”

叶开听曲江话中有话,又见他先瞧一眼倪妮才说话,心里自然明白曲江话里另三分意思,他眉头轻染上喜色。倪妮听曲江的话,直接笑逐颜开的冲着曲江行礼说:“多谢曲大哥成全,这会我的心就落实下去。”她见曲江往包厢外走,她喜气洋洋跟着往外去,回头笑眯眯的瞅叶开一眼。叶开朝她挥手。

叶开坐在茶楼上,顺着窗口望到倪妮和曲江的身影,从背后瞧上去,叶开都能想象到倪妮和曲江说话的笑模样。倪家兄弟的事情,有曲江出面,不管这征人当中有啥不对劲之处,以曲家的端正家风,和曲江历来的的城府,他要有心保下两个人,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叶开听师傅提过,当年事发后,唯一记得事情经过的曲江,出云顶后,对当日曾发生的事一言不发,他很快出云门回家从军。师傅事后对叶开感叹的提过,经这事后,曲江同从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前他事事温和好说话,逢人脸上有三分笑容。现在他无形中多些杀气在身,言语中简明扼要无多余一句话。只有大师伯喜道:“这是曲家人磨不掉的血性。”

曲家算得上新朔国的大家,是新朔国唯一经战事发家的大家。这么多年曲家有许多的男儿,投身在各个重要守护区。新朔国有传言,曲家男儿从小是听着战事长大,曲家男子少有不从军的。从前独独曲江一人在云门多年,浑身通透流露出书香人家的温和,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不相信他是曲家嫡系子弟。

叶开在那个事发生前已离开云门,事后听师弟们转述,当时心中只记挂着倪妮要平安过这一关,对曲江和林虎啸两人听到平安后,就再也没打听过他们的消息。他与曲江在云门未曾深交过,事后多年重见曲江,曲江已是经过几次战事的人,他没有从前的温和明朗,瞧上去依旧沉稳,目光却锐意十足。

叶开瞧着那样陌生的曲江,听着他谈吐中的明快。叶开把倪妮送的礼物递给他,见他接礼物时,眉眼稍稍柔和些,叶开才稍稍相信他还是旧人,心里还存留着温情。叶开这时对云门这几年一直流传,曲江对林虎啸和倪妮两人情意重的事,相信了五分。

叶开这次陪着倪家兄弟来从军,心里是有想法,想通过曲江走一条近路。可是叶开想想自已同曲江,并没有太多来往后,便打消掉这个想法。现在见曲江面对倪妮时神情,听他的语气明显是护她良多,又见曲江自愿把倪家兄弟的事揽下来,叶开自然乐见其成事。

叶开心里再次好奇起来,当年他们三人落下去后,共同经过了什么事?让一个经过战场拼杀的人,明知那两人已忘却的情况,还能念着他们当日的好。叶开眼神瞧着外面,眉头无意中皱起,想着事后倪妮去云顶休养三年,前几年还一直泡花药浴。正因为那事,精明的师娘对管教倪妮上面放任许多,以至于今天依旧心软,只能要倪妮去林家,学学面对内宅里的处事。

倪妮初初面对曲江的不自在,经过曲江有意无意的引导后,总算可以轻松笑对他说:“曲大哥,我自认两个哥哥不错,可是能不能入你的眼,还是很难说。你要是不愿意收他们,你尽管直言。”曲江笑瞧倪妮的笑眼,说:“云门有些记名弟子,这些年接送给你,听他们的言语中,你们家难得的端正大气。我想你的哥哥们不会差。”

倪妮听他的话,本想着要谦虚两句。这时见一个男子直接走到曲江面前,行礼说:“队长,还有三个名额。”曲江对那男子点点头,转头对倪妮说:“倪妮,叫你哥哥们出来吧,行不行?都让我先瞧上一眼。”倪妮听他的话点头,见他已对那男子吩咐起来,倪妮赶紧走快几步。

倪妮走到倪牛和倪铁子排队处,两兄弟瞧到妹子过来,脸上露出笑容。队伍里的人瞧着锦衣的倪妮走过来,小声音说话起来:“咦,有锦衣女子。”倪妮瞧一眼自已的衣,和两个哥哥的粗布衣,心里暗自皱眉头,面上笑着对哥哥们亲热的叫:“牛哥,哥哥,我有事找你们,你们两人出队吧。”倪牛和倪铁子听倪妮的话,两人往前后一望,脸上明显流露出舍不得的表情。

这时队列中有人嘻笑着:“这是叫情哥哥吧。一次叫两个呢?”立时有人跟着哄笑起来。倪牛和倪铁子两人听这话,转头目光凶凶的瞪着说话和笑的那几人。倪妮听后眉头皱起,同样冷冷瞧过去,淡淡开口说:“你们家的妹子才会认不得自家的哥哥,在外到处乱叫情哥哥。”

倪妮这话一出口,那几人没想到眼前这锦衣小女子,瞧上去端庄的外表,话却说得一点亏都不肯吃。他们得意的笑冷下来,眼神冷瞪着倪妮不放。倪牛和倪铁子出了队列,瞧到那几人的眼光,两人目光更加凶狠起来。倪铁子冷冷的说:“这可是你们自个先挑事,我妹子的话没说错,那有自家哥哥都不认识的妹子。今天我们兄弟有事,就不同你们多说话。”倪铁子站在倪妮的身边,兄妹两人相似的眉眼,因为生气同样冷下来的眉目,更加象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样子。

队列中有人劝说“算了,几位兄弟,明明别人兄妹三人说话,你们的确是多口了。两位兄弟,机会难得,一会别给长官瞧见我们吵事,那我们今天在场的人,都没有机会从军。我听人说过,吵事的人,可是不会录用的。”倪妮这时管不了别人,扯着倪牛和倪铁子往曲江站的地方走。倪牛在路上小声音惋惜说:“妮,前面我数了数,只有几百人了。”

倪妮笑瞅他和倪铁子两眼,笑着说:“有一个好机会,就瞧别人瞧不瞧得中你们?我介绍一个人给你们认识,他要是瞧中你们,你们直接跟着他去,不用再排队。这事情大师兄点了头。”倪铁子听倪妮这话,伸手扯扯倪妮说:“是不是叶大哥和你认识的人?”倪妮笑着点头说:“嗯,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听说上了几次战场,身上带有战功。”

倪牛和倪铁子两人听说是这般的人物,两人立时挺直身子,气息跟着高涨起来。倪牛对倪妮轻语道:“我们细瞧了这些人,觉得我和铁子两人还行。”倪妮听后点头。三人到曲江面前,倪妮对着曲江介绍说:“曲大哥,这是我哥哥倪牛,倪铁子。”倪牛和倪铁子两人赶紧对曲江行礼问好:“曲大人好。”

曲江笑着打量他们两眼,瞧到他们两人仰慕眼光,微点头说:“你们愿意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倪家兄妹三人喜出望外的互瞧几眼,倪铁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音说:“愿意。”倪牛赶紧大声音说:“我也愿意。”曲江笑笑对身后的人说:“你领着他们去登记。”倪妮在他们转身时说:“牛哥,哥哥,我们在茶楼等你们。”倪牛和倪铁子背着她点头。

曲江和倪妮再回到茶楼的包厢,曲江站在门口,同叶开和倪妮订下晚上做客的时间,便笑着告辞出去。倪妮趴在窗台,瞧着楼下他走远的背影,回转头对叶开说:“大师兄,曲大哥的背挺得太直。”叶开听倪妮的话,轻叹一声说:“有你曲大哥出面,你哥哥们的事情想来已妥。明天我们一早出发。”

倪妮缓缓的点头,再瞧一眼叶开,小小声音又说:“大师兄,你和大师嫂也没有前两年那样高兴,是不是大家成亲后,便没有法子再笑出来?”叶开听她的话,想着金紫玉现在有身子的人,却要住回娘家的情形。

他在心里轻叹一声,说:“妮,你长大了。大师兄希望你能继续高兴下去。如果不能的话,也希望你能保持自已的本性。你去京城后,要面对许多的人事。林家不比在师傅师娘面前,事事不得随你意,你眼要平平的看事,心要定下来处人。遇事要冷静,学会躲掉一些是非。”

倪妮听他的话,点头再点头,小小声音说:“大师兄,我明白,林家是高门大户,规矩大过天。外祖父和外祖母再疼我,我也要守着林家的规矩行事,行差不能错一丝。”叶开瞧着她,缓缓笑开起来说:“是我们太担忧,妮,心里通亮是个明白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曲家的妾

倪妮拉开车窗帘,往车后面望去,莫日城渐渐在车后面缩小,终至再也望不到。车内叶开眉头深锁着,思潮起伏不平的转换着。昨夜曲江拉着他到一旁说的话,来来回回在他耳边打转:“叶兄,我妻室家中有一小弟,年纪同倪妮相近,性子同样纯良,只是家境太差。你下次你经过此地,提前说一声,我接他过来,先过你的眼。”

叶开想起曲江的话,唇边泛起苦笑。他抬眼瞧到倪妮转过来的脸,那小脸上笑靥如花般的灿烂。这样的倪妮,叶开多瞧她一眼,就想到因为小宝的事,拖累了倪妮以后的亲事。他的心里越发觉得烦闷,只能慢慢闭上眼睛。

昨天倪牛和倪铁子登记好,回到茶楼里,两人稍稍吃些东西后,已兴奋的说着自已将要去的地方,是如何的好,跟的队长是如何的有能力。两人说着便向叶开道谢:“叶大哥,多谢你。”转头又谢倪妮说:“多亏有妹子,我们才能认识叶大哥这样的好人,这样有本事的人,这回又碰到这么好的事,能遇到这么有能耐的长官。”

莫林两位师兄和逸风进来时,听到倪家兄弟两人反反复复说这类的话,叶开和倪妮两人坐在一旁忍着笑的样子。逸风直接向倪妮问:“姐姐,两位哥哥在说醉话吗?”叶开和倪妮听这话,两人放声笑起来,倪妮对逸风解释说:“他们给选中了,这是兴奋过度才话多。”

莫林两位师兄听后,赶紧问:“这么快就轮到他们兄弟两人?”叶开笑着摇头说:“曲江长官到茶楼来,他还记得妮师妹。我们就这么同他一提,他也瞧中了倪家兄弟两人,这事情就成了。”莫林两位师兄听后,笑着点头,林师兄说:“我们在外转一圈,打听到这事赶紧回来,原本想着曲长官同倪师妹还有些交情,可以去说说,没想到你们已经先遇上。”

倪牛和倪铁子回到客店里,拿上行李,告别他们几人,高高兴兴的往驻地去。叶开和莫林师兄关在房内,又说了好一会的话。夜里,莫林两位师兄有事,叶开和倪妮姐弟三人,去赴了曲江的约。他们到曲家后,曲江迎出来,把三人介绍给身后站着美丽妇人,又笑着说:“叶兄,倪妮,当日我成亲时,要奔赴战地,来不及把夫人介绍给你们认识。”

叶开听后忙说:“曲兄,国事要紧。”他顺手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说:“这是我们晚来的贺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曲江笑着接过去,曲夫人笑着打量倪妮两眼,说:“我听你曲大哥提过你,说在云门有一个爱笑的妹子,今日一见,果然瞧着就让人欢喜。”她的爽快殷切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进了曲家后,曲江陪着叶开说话,逸风年纪尚小,跟在倪妮的身边。曲夫人把他们介绍给曲小妹认识。曲小妹年纪与倪妮相近,性情瞧上去温驯可人,初初她显得羞涩,后来在自家嫂子的引导下,多说了两句话,脸上笑容渐渐多起来,同倪妮越说越亲近,曲夫人瞧后微微一笑,找了个理由退下去。

曲小妹见到嫂子离开后,抬眼瞅到倪妮的笑眼,她放开胆子打量倪妮一眼,小声说:“倪姐姐,我们做个好朋友,好吗?”逸风在一旁听她的话,‘噗’一下子笑起来说:“曲姐姐,你怎知我姐姐比你大?”倪妮赶紧瞪逸风一眼,正要陪不是时,听到曲小妹慢慢开口说话。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低头小声音说:“倪姐姐行事比我大方,就是年纪比我小,也当得起我一声姐姐。”倪妮本来瞪着逸风,这时听曲小妹的话,特意打量她一眼,瞧到她在衣袖下握紧的双手,忙缓声对她说:“小妹,我是十六年春的人,你呢?”曲小妹听倪这话,笑着抬头说:“我是夏日生的。我可以叫你姐姐。”说完又低头瞧地面。

倪妮瞧着这样的曲小妹,再瞪一眼逸风,笑着对她说:“我弟弟从小同我玩闹惯了,他在我面前一向说话是放肆些,他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介意。”曲小妹抬起头,小鹿般的大眼,望向皱眉皱鼻子的逸风,一下子笑起来说:“倪姐姐,你弟弟好有趣。”逸风听到她笑后,眉毛和鼻子也不皱起来,笑着说:“曲姐姐,还好你笑了,要不姐姐一会背着你,会狠狠的骂我。”

倪妮姐弟和曲小妹在曲江家里厅一角,三人小声说笑着。直到曲家开餐后,三人跟着兄长们进入饭厅。曲江和夫人坐在主位,叶开坐在曲江下首,倪妮和逸风走到叶开身边,她把逸风按在叶开旁边坐下,她坐在逸风的身边,坐定后转头望见曲小妹好奇的目光,她对着她微微一笑。

饭桌上好菜后,曲江示意上菜的女子们下去,只有曲夫人身后依旧站着一个俏丽妇人,神色从容站着。倪妮好奇的望她两眼,曲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笑着转头对那妇人说:“这里没有啥事,你也下去吧。”曲小妹这时靠近倪妮小声说:“这是我三哥哥收的屋内人。”

倪妮听她的话,瞧着那女子温良的对着桌上人点头,而曲江眉头都未曾抬下,曲夫人笑容如常,叶开同样视而不见。倪妮转头对曲小妹笑笑后说:“曲嫂子大气。”曲夫人听倪妮这话,眼睛微动下,望见倪妮眼里笑意少了许多,一时之间觉得这小女子,在远山之外。她再一细瞧,倪妮笑眼依旧,正低头同曲小妹说着话,曲夫人暗想烛火太亮了,自已竟然瞧花了眼。

叶开闭上眼,思潮无法平定下来,他伸手揉搓着眉头。记起那日,金紫玉在自已回云门前,再次贴心的帮倪妮准备好小女子的用品,他瞧见后心里高兴,嘴里对着自家娘子调笑说:“我瞧着你对妮非常好,待她如同待你亲妹子一般。我先同你说,你家的门高,你那些堂弟们个个心眼多,我瞧着他们都头痛,我师傅师娘未必也瞧得中他们。”

金紫玉听他的话,拍手就笑起来,瞅他一眼说:“我的眼光没有这么浅。我只是想着,有这样一个一心待我好的小姑子,我自然要同样真心对她。”叶开当时听她这话,就有些不解的瞧着她。金家金紫玉有亲姐妹两人,姐妹自小感情好。进叶家后,她与叶家的姐妹从小认识相处,感情也不会比旁人差。可是金紫玉从来没有说过当中有哪一人,是一心对她好之类的话。

金紫玉同倪妮亲近,还是她嫁叶家后,叶开回师门时,带着她一起见的倪妮,要说两人感情深厚,叶开自然是不会相信。金紫玉瞅他一眼,说:“倪妮的性子纯净,这些年,师傅师娘和你们护着她,给她看到的都是美的事。而你们三位师兄弟从小瞧着她长大,待她自然不同旁人,说不定待她比自家妹子还要亲近几分。你们行事自然是舍不得让她伤心。

我们两人的家里,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从前说你只许我一人,我原本不敢相信,后来瞧到你待倪妮时,再听说你两位师弟同样身边只有一人,我现在相信你能做得到。倪妮她爹爹只有她娘亲一人,云门里都是夫妻成对,林家男人也没有妾室,她从小生活在这般环境下。你们同她亲近,谁要是身边多一外人,以她对你们的感情,这一时是无法接受,会渐渐的淡漠你们,以后她遇事多,同你们也不会再有现在这般亲近。”

叶开当时不相信金紫玉的话,只是觉得自已有她就好,又不想在身边添些不相干的人,就不同她去争论不相干的事。昨夜里,瞧着倪妮知晓曲妾室后,那瞧着曲江的眼神,一瞬间暗了些许。转眼听到她笑着同曲小妹说:“曲嫂子大气。”叶开听她这话,特意去瞧瞧她的眼神,见到她眼神清明,笑意少了许多。

叶开在那一刹那间想起金紫玉的话,后来细瞧倪妮对曲江,是淡了许多,反而同曲夫人亲近些。叶开那时相信金紫玉的话,他对倪妮的未来,却更加担忧几分。出曲家门后,回到客店里时,倪妮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叶开背着逸风同她说:“妮,曲家男子有妾室不算怪事。”倪妮当时脸红的瞪着叶开,直接开口说:“大师兄,你如果对不起大师嫂,我不会认你。”

叶开听她这话,有些好气又好笑起来说:“难怪你大师嫂说,你是一心待她好的人。妮,你长大了,这人跟人是不同。曲兄他待你好,你要记得他的好。以后不要象今晚这样,你曲师兄以为你辛苦,才没有觉得不妥。”

倪妮自已也觉得今晚不妥,现在大师兄为自已好,自已还这样冲他说话。她见叶开没有生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大师兄,对不起。我瞧着曲嫂子为人不错。唉,曲嫂子都不生气,我在一旁生啥气。大师兄,我是不是表现的很明显?”叶开轻摇头说:“还好不明显,曲兄以为我们赶路太辛苦,你没精神自然笑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舍得

叶开想到倪妮那双黑白分明的笑眼,再想她一天天长大,将来要面对的事情,想她以现在这般的性子,未来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才能明白世事不仅仅只有黑白,大部分的中间占着的是灰色。叶开想着倪妮这点就头痛起来,转而去想金紫玉这胎要是女儿,绝对不能象倪妮这般,可是转瞬又想到要是能同倪妮这般亲近自已,也算是相当的不错。

他左右想来想去,越想心里越烦躁不安起来,想得太多,千头万绪堵在一块,更加成打不开的结。叶开一向是做大事的人,一向明白事急当缓,他赶紧调整平缓心情。他心定后,才注意到车内倪妮和逸风两人特别的安静,他惊愕的睁开眼睛。

倪妮和逸风两人正瞪大眼睛,仔细的盯着皱紧眉头闭眼的叶开,这时见他睁开眼,姐弟俩人非常有默契的异口同声说:“大师兄,你想大师嫂和小宝了。”叶开望着眼前这两人,皱眉头说:“小孩子,乱说话。”姐弟两人互相笑笑,逸风打头炮说:“你要是不想大师嫂和小宝?为啥闭上眼睛,脸上一会笑一会愁的,只有大师嫂和小宝才会让你这样操心。”

逸风说后笑瞧倪妮,见到她点头后,便开心的咧嘴笑着说:“大师兄,昨晚见到曲家嫂子,就想大师嫂。”倪妮笑起来说:“听说快到符节城,大师兄你去瞧瞧大师嫂吧。”叶开听后,瞧着他们两人兴奋的样子,淡声道:“胡闹,我们不进符节城,直接从城外过。这话让外面人听后,别人会笑话你们两人。”

倪妮和逸风两人忍笑说:“大师兄,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同外人说,你想师嫂的事。”叶开听他们两人再次同声说一样的话,就知这两人,这些年形影不离,连说话行事都可以一模一样。这一打岔,叶开的心事放下去,想着未来还有几年,倪妮的运气天生就好,自已何必早早就为她担忧。这么一想,他有些困意上来,对倪妮姐弟两人说:“我再睡会。”说完他闭上眼入睡。

倪妮瞧一眼叶开舒展的眉头,轻声对逸风说:“我也睡会。”她学着叶开闭上眼,逸风万分无趣中,不得不跟着闭上眼。车内一时静悄悄,车外莫林两位师兄,听到车内传出平缓的呼吸声音,两人小声音说:“唉,倪兄弟两人得偿所愿,这些天有他们伴着我们热闹,这会他们不在,这一时还有些不习惯。”“是啊,难得碰到这样的两兄弟,好学遇事有主见。”

车过了符节城,往京城行驶去。越来越近京城,车内的逸风显得闷闷不乐起来,起初倪妮没有注意,到最后倪妮听到他故意大声音叹着气,从手中最后一本帐本上抬眼,问:“逸风,你不高兴吗?”逸风非常快的点头说:“以前倪哥哥在,我可以坐到车前去,这一路还好玩些。现在只能闷在车里,大师兄和姐姐两人每天盯着帐本看,都没人理我。”

叶开听逸风这话,放下帐本说:“我理你,有话你说吧?”倪妮微笑一下,低头又看手中的帐本,逸风很无奈的瞧着叶开说:“不说,一会你又会说我不懂事。”叶开对着这个古灵精怪般的小师弟没有辄,只能对他说:“一会你姐姐看完手中的帐本,可以陪你说话。”逸风明显不高兴的答他:“那也快要进京城,说不了一句话,就进到林家。”

倪妮忍着笑,快速翻完手中的帐本,递还给叶开收起,主动同他说:“大师兄,南方前年无雨,米价涨了不少、、、、、”她把自已看到的一一同叶开说,见到叶开笑着点头后,她转头对逸风说:“姐姐不看帐本,来,我们姐弟好好说话。”

逸风听她这话,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摇荡起来,叶开在一旁瞧见后,眉头再次皱成山峡。倪妮瞧见后,觉得大师兄这一路上好可怜,时时担心着自已和逸风两人的举止不大方。叶开瞧着粉衣的倪妮和浅蓝衣的逸风两人,歪歪扭扭靠在一块,有心要说两句,又想到进林家后,这两人要守的规矩,心下一软当没看到一般转开头。

倪妮轻拍逸风的手,问:“怎么啦?快到京城里,你不是一直说想见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舅舅们和舅母们,林家的兄弟姐妹们多,团聚一块也热闹。再说京城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师娘不是给了你一些银两,你可以带些喜欢的小东西回云门。”逸风抬起小脸,还是不见欢容的说:“可是娘亲交待过,不能由着自已性子来,说话要注意场地,行走要缓步行,就是去外面玩,也要跟着哥哥们,不能跟着姐姐一起去。姐姐,这样玩起来好闷。”

倪妮听他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林荫清在来京城前,也对她交待一大堆要注意的事。倪妮的小脸跟着逸风一样皱成包子。叶开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倪妮说话,忍不住回转头,正巧见到两张包子脸相对着。小包子盯着稍大的包子,稍大包子这时已慢慢开口说:“我们听师娘的话,忍一忍就过去。”

逸风听倪妮这话点头又摇头说:“姐姐,好难忍,要是高兴还不能咧开嘴笑,要这样的笑。我想爹爹和娘亲,想师兄师姐们,想云门的花和树。”倪妮听他说完串话,又见其故意闭着嘴,笑得极其难受的样子,笑着轻拍他说:“瞎说话,师傅师娘只是说,不要把嘴巴全张开的笑,那样会吓人,没说要你这样闭着嘴笑,你这样才是难看又难受。”叶开瞧着逸风的鬼灵精样子,眼带笑意再次转开视线。

逸风轻轻摇荡着倪妮的手,胡闹般的说:“姐姐,我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倪叔叔和倪婶婶,舍不得倪哥哥倪姐姐姐,我现在要回云门。”倪妮瞧着胡闹的逸风,想着他还是第一次离开师娘身边,这一路上都懂事听话,难得他能忍到现在才发作起来,算是相当不错。她抬头笑望一眼要说话的叶开,对他轻轻摇头。

倪妮轻抱着逸风说:“我懂逸风的想法。我从前在云顶,起初师傅师娘一起来看我,后来师娘有了你后,身体不是特别的好,就没有法子到云顶看我。我那时生病,许久看不到师傅和师娘,有一次师傅隔了许久来云顶看我,我忍不住抱着师傅大哭起来,说‘我想师傅师娘,我想师兄师姐,我想爹和娘,我不要呆云顶。’这类的话。

平日里我只要大哭起来,师傅都会抱着我哄,也会事事答应我。可是那次师傅沉默许久后,还是摇头对我说‘妮不能下云顶,因为你的病还未好。”后来瞧到我不依不饶的样子,师傅冷下脸说,‘这世间的事,那能样样随人意,这要有舍才能得。你还在生病中,那能这般大吵大闹,不能贪一时的快乐,误自已的终生。’师傅是第一次冷着脸对我,还对我说,一定要记得‘舍得’二字。我怕师傅继续生气,答应听师傅的话,留在云顶,后来便慢慢的习惯云顶的日子。”

逸风抬头望着倪妮,也不同倪妮再闹下去,小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轻声音说:“原来爹爹也有舍得骂姐姐的时候,我以为爹爹只会骂我。是不是祖父和祖母待姐姐不好,姐姐才想下云顶?”叶开听倪妮和逸风两人的话,瞧向他们两人。云锦历来很少训斥弟子们,对倪妮更加是疼之入骨。现在听倪妮这话,明明是云锦做为父亲,心里伤心又心疼女儿才会冷脸相对。

倪妮听逸风的话,轻拍他几下说:“乱说话,祖父和祖母待我好,与我想师傅师娘师兄师姐,爹娘哥哥无关。祖父祖母两人为了我,才吃些肉食,平时他们用食极其清淡。他们虽然面上不带笑,可是疼我到骨子里面。我刚去年纪小,泡花药时,是祖父守在我身边,我稍稍不舒服,祖父便会抱起我,等我缓过来才继续泡。祖母还专门把手艺传给我,说学到她的一半,以后就是有难处时,至少还可以有一碗饭吃。”

逸风却不相信的叫起来说:“我不信,过年时,我们上云顶,都是姐姐去煮饭菜。要是待你好,怎会不许娘亲帮忙?”叶开听他这话轻笑起来,倪妮只能耐下性子同他说:“不是自家人,谁让外人进厨房做事,你瞧我们在家里,大师嫂回来可以进厨房帮忙,以前你王师姐可说过许多次,要进我们厨房帮忙,师娘可是笑着不让进。

祖父祖母让我煮菜,当我是亲孙女,才能这般随意。祖母不让师娘进去帮忙,是心疼师娘这些年的身子一直不好,舍不得她劳累。再说祖母自个陪着我在厨房里煮菜,怎能说对我不好。逸风你自个想想,你的房间要是外人进去玩,你也不喜欢,可是姐姐常和你呆在房间里,你从来是高高兴兴的。这是一样的理。”

逸风想想后点点头,可是又说:“他们每次都不笑。”倪妮听这话彻底的无语,只能望向叶开。叶开轻笑起来,师祖师祖母两人清修多年,想来对万事万物的喜怒能够看开,心里喜悦面上淡然。他想想轻拍拍逸风的头说:“逸风,有时不是脸上有笑容,就代表高兴。师祖师祖母一定很高兴瞧见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迎

倪妮听叶开这话,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她瞧过祖父祖母最高兴的时候,也要细细的去观察,才能看到他们眼里露出的淡淡笑意。她笑着开导逸风说:“逸风,要是祖父和祖母一见到你就笑,你想想能不能接受?”逸风低头细想一会,笑起来,小声音说:“姐姐,要是祖父祖母一见我就笑,我会觉得是不是自个脸脏了?还是衣裳又有啥不对劲的地方,要不怎会让他们两人觉得好笑。”

叶开和倪妮两人为了照顾逸风小小的面子,竭力想忍着不笑,可听他这话还是忍俊不禁的笑出来。叶开心有体会的说:“师祖师祖母是修行的高人,与平常人自然不同。不过想想,要是逸风安安静静的呆一天,我也会怀疑逸风是否身体不适?妮要是那一天脸上没有笑容,哈哈哈,估计人人都会觉得妮生病了。”

倪妮和逸风两人听叶开这话,想想后两人跟着笑起来,逸风笑着说:“大师兄,我才不会安安静静的呆着,那样闷在家里,我可受不了。姐姐天性爱笑,我就没有瞧过她不笑的样子。我瞧别的师娘们绣花时,都是苦着脸,只有姐姐脸上有笑容,绣的花样子都带笑。”

三人一路上说着话,马车行驶进京城。进了京城的大道上,车速慢慢缓的下来,人声渐渐的从车窗两边消退去。车速更加的缓下来,没多久莫师兄的话传进来:“叶兄,已快到林家大门口。”叶开笑着说:“多谢,这一路辛苦两位师兄。”林师兄笑着说:“叶兄,太客气。”

叶开扯扯又粘在一起的倪妮姐弟,细细查看他们两人一番,低声音说:“林家可不是云门,你们姐弟两人的言行,可代表着师傅师娘两人的脸面,一会好好表现给林家人瞧瞧。”倪妮扶扶头发,拉整齐衣裳,点点头说:“大师兄,我明白,我会看紧逸风。”

逸风小脸上难得有正经的表情,对着叶开和倪妮说:“大师兄,姐姐,你们放心。我一定是最乖的孩子。”叶开和倪妮两人听他的话,笑望一眼不说话。逸风长这么大,乖这个字与他天生无缘。逸风瞧着眼前两张明显不相信他的脸,再一次申明说:“我会做最乖的小孩子,装也会装两天。大师兄,你记得早点来林家接我回去。”

叶开对着他点头说:“我会尽快忙完事,最多三天。你到时别舍不得林家,不肯跟我回云门。”倪妮想到林家众多的兄弟姐妹,笑瞧逸风几眼没有说话。车慢慢的停下来,逸风伸手把车门帘拉开,林家的大门处跑来一个穿灰衣的中年仆从,他远远的往车内一望,笑着说:“叶少爷和表小姐,表少爷回家了。”跟在他后面要过来的一个仆从,听到他的声音后,赶紧转身拉开大门,往里面通报。

叶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先跳下马车,迎向那中年人,招呼道:“张叔,路上有些事,耽误一些时间,劳你久候。”张叔笑呵呵的说:“叶少爷好,老夫人早些日子,就吩咐下来,让我们注意表小姐和表少爷的到来。”倪妮和逸风这时跳下车,走至叶开身边,那中年人笑容可掬的望着他们说:“表小姐好,表少爷好。”倪妮和逸风两人跟着叶开叫:“张叔好。”

林家大门处,已先奔过来几个仆从,后面跟着一个匆匆行来紫色碎花衣管事的妇人,先到仆从们听张叔和叶开的吩咐,到车后面从莫林两位师兄手里接行李。那管事的妇人,奔到倪妮和逸风面前,笑逐颜开的对姐弟两人行礼说:“表小姐,表少爷,老爷和老夫人等候你们多日,他们刚刚要迎出来,让小少爷们和小小姐们挡住。”

倪妮和逸风两人大大方受她一礼,两人立时笑着还礼,倪妮笑着说:“这位妈妈有礼了,应当是我们去见外祖父和外祖母,怎敢叫外祖父和外祖母为我们受累。各位表兄弟姐妹挡得好,我和逸风两人要多谢他们的这番好意。”

那妇人听她这话,瞧见她眼里满是笑意,逸风是姐姐说一句子,他笑着点一下头。这妇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自然起来,笑着说:“表小姐,表少爷,这一路上辛苦了,回家就好。”她一边说一边做出请的动作,叶开这时走过来,她赶紧行礼说:“叶少爷,辛苦了。”叶开微笑着说:“叶妈妈有礼了,我送自家的师妹和师弟回外祖家,怎会辛苦。”

叶开和倪妮姐弟跟着叶妈妈进到院子门,里面迎出来三个十多岁的锦衣少年男子,当中有一个着粉蓝衣裳的少年男子,笑嘻嘻的冲到叶开和倪妮姐弟面前,叫:“叶大哥好,妮妹妹好,逸风好。”叶开笑着对他点点头。倪妮微笑着望向他,见这俊秀少年盯着自已不放,她瞧一会若有所感的试探的叫:“林小十?”

林小十听倪妮叫出来后,笑得更加欢起来,他伸手过来就要牵倪妮的手,逸风手快的抢在他前面牵过倪妮的手,笑容可掬的冲着他说:“小十表哥,多谢你出来接我们。我和大师兄,姐姐三人跟着你先去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林小十听逸风这话,低头瞧一眼逸风明显挡着倪妮的小身子,笑着伸手轻拍逸风的肩说:“逸风长大了。”

逸风听他的话,皱起小鼻子说:“小十哥哥都比又高了些,我自然要长大些。”跟在林小十身后的两个少年男子,听逸风的话,轻笑起来说:“小十,你还是陪同我们出去玩吧。这下你表妹和表弟你也见过了,你别阻他们去见你祖父祖母。一会你伯伯们和伯母们再过来,爹娘过来,叔叔们和婶子们过来,你又不能同我们出去玩。”

林小十瞧瞧倪妮和逸风两人,对那两人笑着摇头说:“王兄,木兄,今日我不出去了。表妹和表弟第一天回家,我还是留下来陪陪他们。改日我作东,请两位好兄弟好好去吃一顿,弥补我今天的失约。”

王姓和木姓少年男子,眼光往倪妮脸上轻轻扫过,两人互相望向对方,走过来轻拍林小十的肩,王姓男子凑在林小十耳边说:“这表小姐就是你说过的那女子,长得的确美丽,瞧上去性情也温婉。”说完瞧见林小十瞪过来的目光,他笑嘻嘻扯着木姓男子,对叶开和倪妮姐弟三人点头后离开。

叶开一行人往院子里走近几步,瞧见一个穿浅紫衣管事妇人迎上来,瞧到他们三人后,笑着说:“叶少爷好,表小姐好,表少爷好。老爷和老夫人接到信,知道你们进来,这等不急了,又吩咐我们等在门口,瞧了好几次,总算盼着你们来了。”

叶开笑笑对倪妮说:“妮,这是曾妈妈,老太太手下的能人,以后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曾妈妈请教。”倪妮听叶开的话,赶紧向她行礼问好:“曾妈妈好。”曾妈妈笑着闪开身子,说:“叶少爷这话我不敢当。表小姐自小聪明,以后只要有需要曾妈妈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倪妮听她的话,还是客气的对她再行礼说:“曾妈妈,你是外祖母面前的人,当得起我这个礼。”曾妈妈听倪妮如此说,仔细打量她一眼后,见到她是实实在在要行这个礼节,便笑着受了她这礼节。逸风这时同样给她行礼问好说:“曾妈妈好。”曾妈妈眼中笑意浓厚起来,望着这姐弟两人的目光少了客气,添了一份温暖。

叶开瞧着倪妮这一路的表现,眼中的忧色减少许多,他这时有心对一直伴在身边的叶妈妈说:“院子里是否又添了新花,显得格外的繁花似锦。”叶妈妈听他的话,喜得点头说:“叶少爷眼光利,种了好几年的两样花,今年第一次开,这都给叶少爷瞧出来了。”

叶开只是微微笑着说:“林家几时来,都觉得花朵开得格外的美,叶妈妈用了心。”叶妈妈瞧一眼叶开,笑着说:“表小姐和表少爷可爱花?”叶开笑着说:“花长得美,他们自然喜欢。”叶妈妈顿时笑笑,瞧见内院处时,对叶开说:“叶少爷先行。”她站在外院门边。

林老爷子和林老夫人坐在厅内,两人面前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两人却无心品茶。林老爷子和林老夫人两人手中都搓着核桃,林老夫人的目光,再一次想透过厚厚的门帘望向外面,她嘴里说:“快再去瞧瞧,表小姐和表少爷这时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