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瞧风家众人明白她的警示,又能纷纷给予她相应的肯定,她心里觉得欣慰不已。倪妮再望一眼众人,见他们眼神平静坦然,这一刻,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倪妮出了内阵,直接站在外阵圈内,细听飘过来的优美音乐,转眼间那乐声,又换成凄惨悲哀至极的乐声,仿佛诉说的人,有着千万般说不出的苦,要透过乐音慢慢的渗透过来。

倪妮听着听着就轻笑起来,她快步滑行走进内阵,拿来自已的碗筷,坐在外阵内的地上,轻轻的合上眼睛,想着许多美好的事。她顺着自已的心意,缓缓的双手拿着筷子,在碗边乱节奏的敲打起来。对方的音乐时不时的转换,一会快乐似要成神仙,一会悲哀如同坠落地府。而倪妮不管那音乐如何变幻,她只是按着自已的心意,随意的用筷子敲打着碗。

解挺冲到倪妮面前时,倪妮的双手已只能稍微抬起敲打。她坐在灰尘飞起的大地上,脸色苍白如白玉一般。她听到动静微睁眼,望见解挺那双眼时,她的脸上绽开一抹轻松的笑意.解挺一行人连夜出南疆城门,在路途上,他们未曾耽误一刻钟,尽量在阵法内快速移动着,在不惊动对方的阵法下,直逼到对方阵法外面。

解挺和众人一一破解对方的阵法后,他不管不顾的直接往彩雾最浓厚最低处奔。他奔过来后,望到那个头顶上空弥漫着彩色的重雾,而雾下面那个灰尘满面的女子,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牢不可破的守着她身后的阵法。他心里只有庆幸,庆幸自已来得及时。

解挺伸手结阵,速速的解破对方的彩雾设置,慢慢的,倪妮头顶上面的彩色云雾,缓缓的提升起来,色彩淡薄起来,渐渐的消失在空中。解挺轻步到倪妮的身边,望到倪妮疲惫万分的眼睛,瞧到她眼里的放松安然的笑意。解挺眼里涌现出笑意,他弯腰下去,轻轻的扶持起倪妮。

倪妮在解挺的扶持下,僵硬的站起来。她微笑的打量着狼狈至极的解挺,第一次觉得解挺原来是如此俊美的男子。倪妮瞧一眼解挺,她转过身子,缓缓的伸出手,把身后的阵法一一解除。阵内的风家人,眼里有着笑意,又有着动容的泪光。

倪妮缓缓望到风际云娘子眼里的喜意,她微微一笑,刚想开口说话时,却觉得大地摇晃不停,而她的身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挺立在地面。她晃动两三下后,往后面倒下去时,最后一眼是风际云的娘子,在晃动的大地上,向她奔过来的惊慌样子,望到她的眼里突起的惊慌,仿佛听到她嘴里正在大声音叫嚷着‘妮’。倪妮只觉得天一下子就黑了,满天都是星星在闪耀不停。

倪妮缓缓睁开酸涩难当的眼睛,能感觉到自已躺在一张床上。她挪动一下身子,只觉得身子处处沉重酸痛不已,她只能轻转过头,直直的望过去,瞧到坐在一边看书的解挺,见他听到动静后,站起来俯视她说:“妮,我们平安回到南疆。”倪妮听到这话后,放心的把眼睛闭起来,没一会她又睡沉下去。

倪妮再醒过来来,觉得身子能够轻轻移动,而房内已燃起烛火.她侧头瞧到解挺坐在桌边,面前摆放着一本书,她微有些诧异起来,稍稍抬头去瞧到门边,发觉房门微打开着。解挺听到动静后放下书走出桌边,他正对上倪妮探试的大眼,他的眼里有着掩蔽不了的笑意。他从桌上倒一杯水,端着到床边,在倪妮惊讶的目光中,伸手轻扶起倪妮的头,把杯子凑近倪妮的嘴边。

风际云夫妻打开房门时,正好瞧到解挺细心体贴的喂水给倪妮喝。夫妻两人惊吓得赶紧把房门合好,风际云的娘子,快步上前两步,对解挺说:“七师弟,这事情还是我来做吧。”解挺对她轻摇头,他拿开杯子,把倪妮的头放下去,对倪妮轻语:“师姐,你刚刚醒来,暂时要少言语。”倪妮是愣怔的瞧着他点头。

解挺转身对风际云夫妻点点头,他便向门边走去,他双手轻轻拍打两下,立时外面有动静,他轻声音向外吩咐说:“先把粥送来,一会再把药端上来。”解挺再进房内时,风际云夫妻两人已在床边坐下来,风际云轻声音同倪妮说:“师妹,这是南疆的驿站。我们昨天下午就到了南疆,一路顺利。那些术士已交给大理国的官员处理。”

倪妮听这话,眼里略有些不平的望着风际云,深觉得如此轻易的放过那些人。风际云瞧一眼她的神情,轻笑着摇头低声说:“你记不记得师娘提过,我们本来有一个师伯,修行高,是要留在云门当师尊。只是他的性情爱好自由,云门最终没有留下他。这次他出手后,我们大家才知平日里太小瞧人,这样普通的人,才是最有威慑性的人。”

原来那人跟着解挺他们行事,一直不显山不显水,如同普通弟子一般。直到大家听从官员的意见,决定把那些术士交回大理国处理。那人听后,面对那几十个术士,才冷笑着说:“你们几十个术士,一个个自称是大师级别的人,这次却连云门一个最没修行天分的弟子都斗不过,那些修行还留着做什么?不如早早毁掉,说不定重头再来,反而能够得到提升。”他说完走到那些人面前,伸手轻轻的拂过那些人的头顶。

倪妮听风际云说得轻描淡写,好半天问:“就这样一拂,能毁掉别人的修行吗?”风际云轻摇头说:“我也不知能不能,不过我瞧着那几十个人,看到他们惊怕的神情,觉得他们的修行的确是给那师伯毁掉了。”倪妮当时听这话,微招头瞧向解挺,他笑着点头说:“师伯是一番好意,他好心帮着他们重新修行,只要他们能破这关,他们将来的成就不可小瞧。”

倪妮听得哑声音,原来那师伯是如此的好人.直到解挺接过门外人递来食物,她才从怔忡中醒来,用力的抬起头,在风际云娘子的帮助下,她半靠着坐在床头.风际云娘子笑着从解挺手里接过碗,说:“还是我来吧。”解挺把碗递给她,瞧着风际云立时上前一步,把倪妮床前位置遮起来。

倪妮喝完药,瞧一眼坐在床边不移动的风际云夫妻,她再打理一眼解挺,惊讶的看到解挺瘦削如骨,身子单薄的风吹就折。她望着解挺,想想开解他说:“师弟,修行人遇到关口无法向上提升,这不算怪事。你只要静下心来,总会有机缘,冲破关口获得提升。”

解挺听她这话,缓缓行近些俯瞰着她,没好气的对她说:“谁说我遇关口,我只不过到了瘦的年纪。你还是多关心自已吧,平日我让你在阵法上面用些心,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你从来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你瞧这次是不是吃了大亏,你再瞧瞧你的脸色,这晚上一瞬间瞧见,十个人有九个会如同鬼一样。”

倪妮难得好心劝说听他一回,未曾想到得到解挺不领情。她暗自有些恼怒的不再去瞧解挺,转头望向风际云夫妻,笑着问:“师兄,师嫂,商队的人都平安吗?”风际云向着倪妮点点头,说:“嗯,都平安。大家盼着你没事。”倪妮听后轻笑起来,说:“师兄,你同大家说我没有事。只是身子有些乏力,休养些日子就好。这次出来这么久,大家还是早些回去吧,家里人一定盼着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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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初开(1)

马车平缓的行驶着,听着对面榻位上传来平缓的呼吸声音。解挺轻轻的放下手里的书,静静的瞧着躺在对面熟睡中的倪妮。他的眼里有着浅浅的担忧,心坎里却有着一种心想事成的满足。许久之后,他见到倪妮眼皮微微颤动时,快快的收敛起眼中那份独有的温暖,眼神恢复成平淡如水的样子。

倪妮慢慢的睁开眼,她侧头瞧到坐在那儿瘦骨嶙嶙的解挺,心里依旧还是有些微惊,她略微皱起眉头,伸手轻拍自已的头,冲着解挺说:“七师弟,你这一向瘦得实在太过历害。你们皇家的生活,难道比云门的生活还要差吗?你瞧你现在这样子,瞧上去的确是相当的俊逸诱人。

可是,你要是出门在外,让别人瞧到后,难免误会是师傅和师娘两人太过折磨你,害得你如此憔悴。唉,别人要是再深想些,我这个做师姐也逃不过别人的说法,别人同样会误以为我在人后,同样没有让你好过。”倪妮一边说一边故意大声音叹息,解挺微笑着望向她,在心里暗道:“原来你也明白,罪魁祸首是你自已。”

倪妮瞧着解挺脸上挂起淡笑,想想后坦然说:“唉,说实话,从前别人说你长得如何的俊美,我一直觉得你只不过比一般人五官明朗些。这还是第一次,我觉得你的确神容俊俏到惊人地步。有一个如此天人般长相师弟,实在是太荣幸。不过,我现在怎么瞧着你,觉得你的眼神太过犀利些,没有从前的那种温文尔雅和平易近人。你这样,会少吸引一些大家闺秀的关注。”

解挺听着她的话,眼底渐渐流动一些笑意,他神情神情温存的望着她,依旧还是语声淡淡略有些不悦,道:“原来六师姐现在才注意到我,现在我的外貌,是不是尚可入你的眼?看来我这次瘦得还是相当值得,要不师姐的眼里,还是会同从前一样没有我。”

他一边说一边倒好一杯水,微微挺身过去,把水递到已半仰起头的倪妮嘴边,说:“来,喝两口水,漱口。”解挺体贴和专注的眼神,令倪妮怔忡着,差一点就在不知不觉中听着他的话,顺着他的意思做了。只是马车时不时的波动,令她很快的惊觉到,解挺的举动太过亲昵。她心里一紧张,面上还是佯装不经意的接过他手里的杯子,笑着说:“嗯,我听师弟的话。”

解挺看到如此柔顺模样的倪妮,眼里笑意丛生,神情更加的温和,笑望倪妮轻语道:“妮,此次回云门后,你同我一起去京城吧。我的府第里面有一座院子,里面景色雅致,你一定会非常的喜欢。”倪妮听这话,端杯的手僵在嘴边,正是暗自着急不知如何拒绝时,外面传来快马加鞭的声音,风际云在车外叫唤着:“妮,快快醒来。”

倪妮听到风际云的声音,一下子坐直起来,翻身下榻位喝水漱口,一步到位后,她立时拉开窗帘,笑着对外面的人说:“师兄,我早醒了。嘻嘻,我今晚还想吃师兄亲手烤的鲜鱼。”风际云早两天在晚上露营时,从河边留钓鱼,亲手烤好后,送到正在马车里说闲话的自家娘子和倪妮手里,那姑嫂两人品尝后,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

风际云顺着倪妮拉开的窗帘,略微低头瞧一眼她的脸色,轻笑着说:“好,今晚我继续烤鱼。妮,过一会,停下来休息时,你去你师嫂的马车上,陪陪她说说话。你留在这里,会干扰到师弟办正事。”倪妮笑着应下来说:“好。嘻嘻,师兄,那到时,你有空时,就到马车边,同我和师嫂两个说说外面的情况。”

风际云瞧一眼马车里,解挺双手用力握紧,手上筋骨暴起。风际云在心里暗叹息一声,他面上笑着点头说:“行。”风际云纵马往前去,倪妮快快的把榻位上的被子叠好,笑着望向解挺说:“七师弟,如果下次我再和你说话时睡着,你直接拍醒我。不要让我耽误你的正事。”

倪妮醒来的第二天早上,执意要跟随着风家商队一路出发。从南疆出发以来的三天时间,她在马车上睡眠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要多。风际云和解挺两人见她这般情形,两人私下商量决定,还是早些回云门,让云锦瞧瞧倪妮的身体状况。

这一路行来,风际云娘子专心照顾着倪妮。今天一大早上,出发时,倪妮明显要比前两天有精神。解挺瞧见后,笑着把她带往自已的车上,师姐弟两人打着车门,就着阵法的事情,在车内激烈的讨论起来。可是当讨论到一半时,倪妮已眼皮往下垂,有些晕晕俗欲睡的样子。解挺瞧着这样的倪妮,声音渐渐的平缓起来,瞧着她在自已面前睡着过去。

解挺当时把倪妮抱着放在榻位上,盖好薄被子,对前来的风际云娘子轻语道:“师嫂,让师姐在这里,好好安睡一会。”风际云娘子瞧一眼他慎重小心的神情,眼里有着不安,不过她从掀起的车门帘,瞧到安睡中的倪妮,还是轻轻的走开去。

解挺现在听倪妮这话,心里有些苦涩难当,嘴里还是笑着说:“好,要是有下次,我一定重重的拍打你醒来。”他说完后,又笑着对她说:“你说的阵法,还有要改进的地步、、、、。”解挺一脸平和的对倪妮讲解起来,可是倪妮总觉得这样平静外表下的解挺,有一种伤心在他心里弥漫着。倪妮下意识的认为,这件事情,不能由自已去揭穿。

马车缓缓的停下来,倪妮抢在解挺前面跳下车,她回头笑着对车内的解挺挥挥手,脚步轻快的跑向风家商队的马车处。白雅正走到车边,瞧到车内解挺分外的酸憷的望着倪妮的背影,他加重脚步,走到车边对解挺笑着说:“主子,七殿下有信给你。”

解挺听这话惊讶的眉头抬起,他从白雅正手里接过那信,问:“这信直接送到、、、?”解挺的语未尽,白雅正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瞧一眼解挺,低语:“应该是七殿下在我们行前就备好的信,从一刚刚拿给我时,也说‘他主子吩咐说,如果返回的路上,你同倪小姐私下有交流有独处,这信交给你看。如果没有,这信就由他们带回去。’”

解挺听这话,脸上没有多的表情,他打开信慢慢的看起来,眼里还是有着解不开的愁情。倪妮却是一脸的轻松跳上风际云的车,她望到风际云娘子时,还轻缓的长舒一口长气。惹得她笑着寻问:“和小殿下相处,让你很紧张?”

倪妮神情有些不解的望着她说:“师嫂,你有没有觉得七师弟的眼神,有些过于犀利,让人不敢直视?”风际云娘子细想下解挺平和的眼神,轻摇头说:“不觉得,他除去比从前瘦了许多,别的方面,同从前是一模一样。”倪妮听后,却有些苦恼的望着她,想想对她说:“师嫂,我这次有些不敢直视他?总觉得他看我的眼光太过锐意,好象说着我不能听的话。”

风际云娘子听倪妮这话,有些呆怔的望她一眼。瞧见她正低头思索的样子,脸上神情有些犹豫不定就来,她张嘴想说话,可是细一思量,眼神立时清亮平稳起来,她轻笑着说:“嗯,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师兄提过,有许多的女子,都不敢直视小殿下,他长得实在太过俊美,很打击女子的自信心。”

她的言下之义,倪妮现在就是这般心景。倪妮抬起头,细瞧她两眼,再说:“师嫂,我好象不是这种感觉,我只是觉得盯着他看,到时会出我想不到的事情。”这话风际云娘子不敢再乱接口,她知道自家夫君待这个师妹,是当亲妹子一般的看待,一心一意就盼着她的良人一条心的对她好。而她同倪妮相处久后,感受到她的真情,心里也盼着她好。

风际云娘子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话回答倪妮,反而紧张的有些喘喘不安起来。她瞧到倪妮此时又陷入思潮中,她的小心眼沉下去又浮起来。她趁着倪妮没有留意,轻轻扯开窗帘,冲着外面商队的人,无声音的说:“快去找风际云过来。”多亏他们给围困起来时,彼此之间学会看无声音的语言。那人瞧到后,立时向着她点头,跑去寻找风际云。

风际云赶来时,轻快的跳上行驶中的马车,望一眼自家的娘子,又瞧一眼皱眉头想事的师妹,对自家娘子无声音寻问:“她怎么啦?”风际云娘子望着他,同样无法用准确的语言,表达倪妮现在的状态,她只能轻轻的口语:“小殿下。”风际云一瞧,眉头立时耸立起来。他笑着坐到倪妮身边,问:“妮,师弟惹你生气吗?”

他家娘子听他这话,恨不得伸脚把他再踹下马车,这人上来是给这事添乱的。倪妮略微抬眼瞧风际云,望着他直言道:“这几年,师弟从来不敢惹我生气。我现在只是有些想不通,为啥我现在瞧着他,会担心他不高兴。以前我明明觉得他对我就是一个外人,在云门时,我当他是师。但他一出云门后,他和我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一个陌生人。可是我这次瞧到他,怎么觉得他永远也做不了我心里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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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初开(2)

风际云听倪妮这话,心里一时有些悲喜交集的望着她。这些年以来,他跟着大家一样,面对在情事上面,迟钝如石头的倪妮时,心里还是盼着她能通些情事,希望她的心不要专注在生意和牵挂他们这些师兄师姐上面。可是现今他听倪妮这话,他又恨不得拉着她躲藏起来,不要让外面的坏男人,伤害她,不希望瞧到她伤心落泪。

风际云自家女儿现在年纪尚幼,这一刻,却体会到‘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酸涩。风际云的神色变幻莫名,他家娘子瞧到他这般神情,在心里暗叹起来‘平日里总听到他叹息自家师妹,年纪这么大,还不懂得男女之情。可是这一时到来时,他瞧上去分明接受不了。他对师妹尚且如此,将来自家女儿成人,自家夫君到时还不知要如何的难过。’她伸手轻扯他,提醒他要面对现实。

风际云给自家娘子扯清醒,立时沉静下心绪,再去瞧一脸疑问的倪妮。他想到解挺那高高在上的家世,一时之间便打定注意,望着师妹相信的眼神,他笑着忽悠起她,说:“你啊,自小重情,对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从来是当亲哥哥亲姐姐般相处。小殿下虽有那般高深莫测的家世,哪怕有好心人提醒你,可是以你的性情,心里明白,实际上还是做不到当他是外人。

你瞧,这么多年后,你才醒悟到自已一直当他是自家人般看待。你只是骗自已次数多了,这一时有些想不通,心里自觉得羞愧,一时之间不敢正视师弟,也醒觉到他和我们师兄弟一般,一个个都是一个俊朗如玉的美男子。其实师弟是聪明人,他不会介意你从前的想法和做法。”

风际云娘子瞧到倪妮听这番话后,小脸上明显的恍然大悟笑容,望到她瞬时轻松起来的神情。她突然想到解挺是为情所苦的单薄,她一时有些挣扎,张口说:“妮,小殿下他对你、、、。”风际云抬头瞧一眼自家娘子,自是明白直爽性子的她,现在心里的想法,他快速接口,笑说:“嗯,你师嫂提醒得对,这两年,你和师弟两人都到成亲的年纪。男女有别,交往还是要注意些。

师弟这次我瞧他瘦得历害,只怕是他想得太多,对未来订亲的对象,各方各面考虑的极多。想来皇家盼望他早日定下来,这一时之间,却没有特别适当的人选。他才会短短的月份里,因为焦虑而瘦削起来。师弟是聪明有大智慧的人,我们不要太替他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适合他的人也很快会出现,一旦他的亲事定下来,他就会恢复从前的样子。”

风际云一边说着这番话,眼光还警戒的瞧向自家娘子,有些担心这两天同解挺接触太多,心软的她,会一时冲动把话对倪妮说穿。后来见她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才暗自松一口气,转头专心的边说边注意倪妮的神情。

风际云说完后,瞧到倪妮同样若有所思的点头,他还特意的大笑三声‘哈哈哈’,以示他对解挺亲事的乐观。风际云娘子瞧着这样摆明说瞎话的夫君,只能在心里为解挺叹息。不过,她转而想到皇室之人,从来没有听过有专情的人,他们的身边,总是有无数美人相伴。现在解挺的眼里,倪妮也许是最美的一朵花,可是时光流失,一定会出现比倪妮更加美妙合他心意的人。

风际云娘子这么一想,原本略有些摇摆的心,这回彻底的全偏向倪妮。这时她反而认为,正是因为倪妮一直冷落解挺,小殿下的眼里,倪妮才会是独树一帜。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可是一旦得到,只怕是热情一过,再加上倪妮是实心眼的人,也不懂得小心的讨好人,到时只有给解挺冷落的份,倪妮那时的伤心,是非常的漫无边际,却同样无人可以帮助她。

风际云娘子想明白这些事情,她瞧着倪妮笑眸,笑着点头望一眼风际云,悄声道:“嗯,妮,别说你不敢正视小殿下,我这些天瞧到小殿下时,他俊美得令我也不敢直视。唉,本来这话当着你师兄的面,我不敢说出来,我怕他会介意。只是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子,不能让你被这事困扰住,现在我说说穿这事,你帮着我跟你师兄求情吧。”

她的口中,风际云同妒夫一样。而风际云听她这话,赶紧装出不悦的神色,冷哼着说:“你为人之母,被别人男色所迷,竟然还说给妮听,你不要面子,我还要三分。”倪妮没想到风际云当场就发作起来,赶紧拉拉他衣服,低声音劝说:“师兄,师弟相貌俊俏,全天下皆知。师嫂只是当师弟是一张好画般欣赏。画太美,无人敢直视,就怕担心眼光会染指了画的美妙。”

风际云娘子听到倪妮这话,赶紧接过话,对风际云点头说:“夫君,妮说出来我心里的感受,我只觉得小殿下那般的人,只能远远的仰视,未曾想过有一天能近距离的接触。我只是眼界不够高,这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敢直视他。我现在明白了,他再俊美,也是夫君的师弟。夫君一向英明,自然是明白我。”

风际云听自家娘子这句话,见她顺带又奉承了自已。暗自对她竖起拇指,她总算没有一时感情冲动,而是懂得为倪妮多想想,明白现实的严酷性。倪妮现在初识情,风际云不希望由自家夫妻来点破此事,让她明白解挺对她情意.风际云此时恨不得能伸手矇住她的眼和耳朵,还原成从前那个不识情的女子.

夫妻同一回心,风际云打心眼里笑出来,笑着伸手轻拍还是担心瞧着他的倪妮肩,笑着说:“妮,我不会生你师嫂的气,你别替我们担心。你听你师嫂这话说得我心里舒服。你师嫂有时会一惊一乍的,幸而她一直有些小聪明,懂得与人相处。你趁着这个机会,跟她学学这方面的经验。以后你成亲后,是相当的用得着。”

倪妮来回打量风际云夫妻,瞧到师嫂脸上淡淡的粉色,而师兄望向师嫂时,眼里有着淡淡的温暖。她笑起来感叹的说:“师兄师嫂,你们感情真好。才不会因这点小事,互相就有介意之心。你们刚刚那话,是用来开解我的。我现在心里舒服了,没事了。嗯,我听师兄的话,虽说我待他如师弟,但终究男女有别,以后还是当着人前和他相处,不能如这次这般的糊涂。”

风际云夫妇听倪妮这话,两人互相对视后,眼里都浮起无奈。风际云轻笑起来,伸手轻拍下倪妮的头,瞅到她笑着闪躲开的样子,想想后半带解释的同她说:“师兄和师嫂两人,与师傅师娘和大师兄夫妻、二师兄夫妻一样,大家都是一心只盼着你好。我们就是有私心,也是一心想着要为你好。”

倪妮听得皱眉头,风际云娘子瞅他一眼,见他失落般的跳出马车,帮着他解释说:“你师兄舍不得你,想到你年纪已大,这两年就要订下亲事,以后他同你再亲近,也不能同现在这般,有机会就可以在一起说说话。他刚刚大概想到这点心里难受,你别理他,过一会他就会想通。”

倪妮听得风际云娘子这话,沉默一会悄声音问:“师嫂,是不是师傅师娘在我的亲事上面已有人选,只是没有同我说起?”风际云娘子听她这话,望着她低声说:“妮,我只是听说而已,听说已有几个适合的人选,都是家世清白人家的子弟,他们的性情温和开明。你师兄说,选那一个都是良人。只是以后不会有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是能保平安的日子,绝对是长长久久。”

倪妮听得小脸粉红起来,低声说:“这事我听师傅师娘的,我爹娘的意思也是如此。那种大富大贵的日子,也不没有啥好稀罕的,我有手有脚,不会饿到自已。我娘亲以前就说,女子能有一个体贴的好良人,胜过富贵的日子。富家的日子,也不适合我这种性情。”

风际云娘子听她这番明白话,她的心里,最后一丝内疚之情也消失不见。她眼里有着浅浅的喜意,心里暗想着‘还是自家夫君的师傅师娘他们了解妮,知道啥样的生活,对妮最好。’她转而想到自已的日子,风家表面上瞧上去风平浪静,其实里面水深不可测,她这些年来,步步如履薄冰般行事。

风际云这些年是一条心的待她好,最初面对长辈们赐下来的美女,她心里极其不舒服,却不得不接受下来。风际云每次知道后,总会快快的将那些美女转手赠人。这样的次数多起来,上面的长辈们对着她时,面上有所不满,却无法明说她。她生下一子后,风际云对家里长辈们放话说“再有女子送来给他,就直接卖到红楼,换些钱来当做家用。”

风际云娘子想到这些事情,再一次觉得倪妮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女子,长辈们和身边人一个个懂得为她着想,而且她也是一个相当懂得惜福的女子。她瞧一眼笑着拉开窗帘倪妮的侧脸,暗下决心,既然倪妮能拼尽所有护着他们夫妻平安。她也能为了倪妮,瞅不到另一个人的深情,尽可能的淡抹那人的努力,哪怕心里内疚难当。

第二百三十三章幻梦

雾一层又一层的弥漫在眼前,倪妮伸手拔开眼前的雾,所见也仅仅是眼前的白色厚雾。她一时心急心慌起来,张口就叫嚷着:“师傅师娘,你们在哪里?妮,害怕。”她依稀记得她同风际云夫妻和解挺四人已回到云门,她也听从云锦的安排,这余下月份,便不会再出云门,而是留在云门休养身体。

云雾深处隐约传来回声,倪妮用尽全力往那处奔去。一路上云雾一次又一次的漫过她的眼,厚重如山样的挡住她前行的路。可是她心里下意识的知道,不管如何,云锦夫妻是绝对不会放弃她。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喃喃道:“师傅,师娘。”然后愤力的往那方奔去。

许久又许久,云雾深处有微弱的亮光闪烁。倪妮在迷茫中望见后,用手拼命的拍打眼前的厚雾,脚步不停的往那处奔,越走近脚步越轻松起来,等到倪妮扑到那亮光前,才发觉只是一块大大的石头,石头微微发出淡黄花光亮。最奇异的是那石头上面,时不时闪过一些画面,细看又什么没有,让人一时觉得是自已瞧花了眼。

倪妮静神盯着那石头,还是觉得那石头上面隐约有着画面,她伸出手轻轻的想拭净上面的微尘,谁知石头里面的画,在她的手下慢慢的凸现出来。倪妮惊吓的收回手,眼中见到石头上面有四幅画,右侧第一幅是花样年纪的解挺与众美人欢嬉图,那图中解挺脸上有着深深的笑意,眼里却全是失意无比凄凉的黯然。

这样的解挺,瞧得倪妮暗惊叹不已。明明是锦衣美男子,脸上笑容极其夺人目,为何眼里愁绪不解。倪妮有些不相信的贴过去,瞧到解挺眼里依旧是无一丝笑意。倪妮相当怀疑画画的人,是相当的别有心机画出这样的一幅画。

她低头瞧向右侧下方另一幅画,见画中解挺独自一人,立在景色优美的庭院。年轻的面孔,可是发上白霜惊人,他的眼里明显是已无任何生趣。倪妮有些瞧不明白他,明明美人围拢在他四周,富丽荣华在一身的人,还有什么值得让他失意如此。

倪妮还是为这样的解挺,暗觉得有些伤心。她没多大兴趣的瞧向左侧上面那画,那画上有解挺和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两人并立在一块。解挺的脸上只有浅浅笑意,眼里却满是欣然。这样的解挺,让倪妮瞧得高兴,而左侧下一幅画,是年纪渐大,依旧俊郎如的解挺,满眼笑意瞧着几个人,而那几个人同样是模糊不清。

倪妮伸手去磨擦左侧两张画,想看得更加清明,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你怎么又撞进这里?’倪妮听这叫声音,放开手转头去打量身后站着的两男子,倪妮望着这肤色一黑一白的两男子,有些好奇的问:“我从前曾来过此处吗,如此特别的地方,我怎会不记得?从前也有这四幅画吗?”

黑肤男子仔细打量倪妮两眼,又瞧瞧石头上面的四幅画,他望一眼白肤男子,摇头说:“机缘啊!从前没有这四幅画,这是这个男子的姻缘,如果得到意中人,他会长寿如意。如、、。”白肤男子在黑肤男子还要解说下去时,瞪他一眼,半路拦住他,对倪妮说:“姑娘,你速速返回。”

倪妮望着他们两人,只觉得这两人的身份深不可测,大约知道一些常人不知的事。她突然想起梦中的那女子,赶紧在他们上前拉扯她时,快快的问:“我梦中的那个女子,我瞧见她走进一条街道深处,我想知道她后来有没有走出来?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倪妮这话一出口,黑肤和白肤男子脸上都生起怒色,两人互望对方说:“是你做的手脚?”倪妮在一旁听他们如同双胞胎般的说话,一时觉得分外的有趣起来,笑嘻嘻的说:“好难得,你们两人表情一样,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倪妮这话一出口,反而打破他们之间的怒意,他们两人同时转头瞧向倪妮,同样同时开口说:“你希望她好不好?”

倪妮想到那女子的作为,笑着点头说:“我希望她好,希望她能过上一份衣食无忧的生活,有一个特别钟爱她的人。当然不见得要她一定要钟爱那人,只要她喜欢那人既可。”倪妮说完后,嘻嘻笑起来,这是她在梦里面,时常听那女子对好友阿宝感叹时说的话。

黑肤男子听倪妮这话,眼里有一种得意,笑着说:“好,我们满足你这要求。你速速返回吧。”倪妮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抢着说:“你们让画这石头画的人,把这画改改。我师弟年纪轻轻,怎能生这么多白头发。还有这么多美人相伴他,他的眼里应当是笑意满满才对,那能让人瞧后,觉得很是伤心。你们记得一定要改过来、、、、。”

倪妮只记得那白肤男子淡薄的话:“动手。这才多少年,她就撞到这里两次,问题要求多多。小皇子的命运握在她手里,她却一点不知。她这机缘千万年难遇一次,面对我们只想到些费话。”而另一人笑着隐约说:“她不知那是她的前生,还问前生如何,也算有趣。大约是因为她没心眼想得不多,反而能顺着原路再进来一次,一会我去封死那条路。”

黑白两人瞧着那女子顺着来路返回后,两人互相张望对方说:“有没有随手消除她的记忆?”两人面对面摇头后,白肤男子恨极的说:“那个女子下次再来忽悠我们,我绝对不会心软,也轻饶不了她。这事要给上面的知道,我们两人要去守无边河十年。”

黑的听后却轻笑起来,伸手拍他的肩,安抚着他说:“嘻嘻,这事你别太担心。她再来也要几十年或者百年后,如果她的姻缘成,至少要百年后才会再回来。那女子天生实心眼,估计十有八九以为自已做梦。以她的性子,最多记得那四幅画。长期做同样的梦,想不到那梦与自已有关,反而关心梦里人的情况,也算得上是百年少见。算了,实在要因她守无边河,也好,无边河上花朵多。”

倪妮微动手指,却觉得有人握紧自已的手,她用力睁开双眼,一眼瞧见林荫清满头黑发里面夹带几根白发,她惊得瞪大眼睛瞧着那几根白发。林荫清低着头,正一遍又一遍的说:“妮,别怕。师傅师娘会用命护着你,谁也不能从我们手中抢去你。”

倪妮听这话眼圈瞬时红起来,张开口才觉得嗓子干涩痛,她还是用力的说:“师娘,我不怕。对不起,这次又让师傅师娘担心我。”倪妮自觉得很大声音,其实只是非常的轻弱出声,还是她挣动的手,惊醒了林荫清,她抬头望到倪妮的笑眸,立时扑过去,抱起床上的倪妮,哭着说:“妮,师娘以后不许你再离开一步。我听到你说怕,妮,不要怕,你有我呢。”

倪妮缓缓的流着泪,伸手环抱着颤动不休的林荫清,说:“师娘,我知道我有你和师傅,你们护着我的,我不怕。”云锦听到林荫清的哭声音,进来后见到抱在一团哭的两人,他伸手扯开林荫清说:“清,妮醒来就好。你别这样惊吓她。”

逸风和小宝两人在院子外,隐约听到林荫清的大哭声音。两人有些害怕的牵紧对方的手,撒腿往院子里冲。他们冲进倪妮的房间,见到云锦红着眼站在一边,他身边的林荫清笑着擦拭着泪林荫清和叶小宝两人出房间后,留下云锦和逸风父子,逸风懂事的打湿布巾,轻柔的帮着倪妮水,而倪妮张大眼睛望向进来他们。云锦瞧到逸风和小宝两人,吩咐说:“逸风,你陪陪姐姐。小宝你陪师祖母去梳冼。”

擦脸。倪妮有些不好意的望着他说:“逸风,我自已来。”逸风摇头说:“你睡了近一个月,想来手没啥力气。再说这一个月里,我和小宝两人经常帮你擦脸,我们两人都担心你的脸,要是脏得你醒来后不认识,到时借机再睡过去,这一院子的人,没有一个受得了你的睡功。”

倪妮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云锦说:“师傅,对不起。我让大家担心。”云锦走近她,说:“唉,你掌门师伯算过,你今年会有这一劫,只要这劫能平安过后,从此便无大劫。是师傅的一时的私心害了你,误以为让你避出去,会躲过这一劫数,谁知会劫上添劫。”

倪妮瞧一眼云锦的神色,望到他眼里的疲惫。再听云锦这么一说,她格外的不安起来,赶忙哑着嗓子说:“师傅,是我自作主张,第二次要跟着四师兄夫妻进大理国。不过,幸好我跟着一块去,要不,他们两人要是有个万一,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

师傅,风家商队人人平安,应该说是劫上消劫。我从前在阵法上面太不用功,这次才会那么的费力。我回来后,想到师傅师娘在身边,安心放纵自已睡觉,忘记师傅师娘会担心我。是我太不孝顺,令师傅师娘为我担忧。我以后会听师傅师娘的话,不会再行让你们担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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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求情(1)

云锦听着倪妮说话,望着她恳切的表情,眼里飘荡着宽慰的笑意。云锦望着眼前的倪妮,想起孩童时期倪妮的小样子,他仔细的端详长大的倪妮,瞧到她眼里对自已一如既往的孺慕之情。他一时有些感叹的想到,眨眼间,自家娇俏可人的小孩儿,就成长成如此懂事体贴的少女,说不定转瞬间要成亲生子。

云锦心里涌现出浓厚的不舍之情,不过他一想到今日掌门师兄对自已说的话:“锦师弟,妮的亲事,最晚要在今年未定下来,明年是她最好成亲时期。我担心错过这个时间,就会错过她的姻缘。虽说以她的性子,一个人生活也能安宁,只是女子始终还是有家好。”

云锦想到倪妮未来的幸福,便把心中那份不舍抛下,想着要好好的为她打算一番。云锦明白该来的终会来临,女儿大了总是要成亲。他弯下腰,笑着轻拍倪妮的头,说:“师傅师娘瞧着你醒来,我们都高兴。你别想太多,我和你师娘一会再来陪陪你。你现在可以闭眼养一会神,也可以听逸风说话,但是你不许再开口说话,你的嗓子可经不起你继续说话。”

云锦说完站直身子,转身对逸风说:“陪你姐姐说一会话,但不许她开口说话。”逸风笑着点头说:“嗯,爹爹你放心,我会盯牢姐姐。”云锦出房间后,逸风摆出一幅要算老帐的样子,把凳子拉上前来,一脸严肃的神情,望着倪妮说:“姐姐,爹娘舍不得训你,可我心里有话要对你说。你自个细想想,你这次行事稳不稳重?

你平日里,不是总是对我说‘行事要稳操胜券,才迈出第一步。’你瞧你这回的事情,你早早知道你抵不过那些术士,为何不早些叫四师兄出阵求援?”倪妮嘴稍稍张开,逸风大眼就瞪过来,直言道:“你是觉得那时距离南疆太远,担心四师兄奔赴的路上会出事,对吗?”倪妮眼里有喜意,用力点头给逸风看,觉得自家姐弟两人还是相当的心有灵犀。

逸风瞧着眼里有笑意的倪妮,更加气极的站起来,在床边围绕着转过好几圈,又拉着凳子重重的坐下来,冲着倪妮说:“姐姐,四师兄好歹在云门多年,一般术士的障眼法,他还是瞧得明白、、、、、。”倪妮相当无奈的瞧着眼前念经般的逸风,明白他是因为太过紧张自已,这些日子压抑的情绪,在见到自已醒来时,已达到了顶点,现在他是再已无法忍受,直接朝自已喷射出来。

云锦回到房间,见到已恢复端庄神态的林荫清,他轻笑着坐下来,笑逐颜开的望着林荫清说:“这些日子来,夫人乱发的样子,也是格外的年轻动人。”云锦已很久没有如此轻松的调侃林荫清,惹得林荫清的脸微红起来。她瞅他一眼,知晓倪妮平安的清醒过来,自家夫君心里轻松,现在竟然有心说这样的话来逗自已。

云锦瞧一眼似喜似嗔的林荫清,眼前晃过年少时林荫清微笑羞涩的模样。云锦微微一笑,再说:“没想到,我们妮也到了订亲成亲时。夫人,我觉得我老了。”林荫清一听云锦这话,立时坐正身子,没注意到他对年纪的感叹,而是望着他说:“锦,妮这刚刚醒来,她的身子还未曾休养好,而且解挺的亲事并未订好,妮订亲这事,还需缓缓行事。”

云锦望着林荫清轻摇头说:“掌门人今日已算过倪妮的姻缘,今年底前一定要给她订下亲事,明年是她成亲的好时期。错过了,她这一辈子、、、。”云锦的话未说完,而林荫清自是懂得他话里的重量。这些年,掌门人的卦,更加的精确,没有误算过一次。

林荫清望着云锦说:“我明白,挺的亲事,与妮的亲事,自是不相干的两回事。我们已经因此耽误妮了,现在已到了不能耽误的时期。我今晚就书信回林家,同样也将消息透露过倪家和叶开他们师兄弟他们。上次叶开娘子和静然娘子两人都悄声同我提过人选,我听后觉得都很满意。到时等到有消息,我们要是个个都满意,实在定不下来,我们就去同她爹娘好好商量这件大事。”

林荫清笑得那个得意劲,仿佛眼前已摆满了求亲的帖子,正等着她一张张细细的挑选。而云锦相对就失落许多,自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一朝就要花落别家去。夫妇两人一时寂静无话,眼神都没有交换一下,而是各想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欢喜和忧郁。

夏日将尽时,蝉想着将来的秋日,竭尽全力发出鸣声,声音有着凄历挣扎和不平。皇宫明妃殿里,明妃在午后稍稍休息一会后,原想着就着微风,得享一时的安宁。可惜皇子们的来临,让她暂时不能得到多的安宁,她听着扰人心的蝉叫,淡淡的扫过坐在下方的几人,除去自家的皇儿外,皇子们全整齐的端坐在她宫殿中。

宫女们奉承的送来好茶好水好点心,动作优美的侍候着皇子们。明妃娘娘从容不迫的端正坐在主位上面,瞧着下方的几个皇子,她一脸的慈爱,笑着询问他们各自的家事,再恰如其分的说上两句话,一时之间宾主之间其乐融融,宫殿内笑语不断的响起。

十二皇子虽已成亲几年,性情也相对的稳定一些。可是听了一下午闲情逸致的乱聊,现在听着明妃娘娘同五皇子和七皇子三人,话题已绕到宫殿前的花朵,正事却没提一字。他一时有些按捺不住,偏偏明妃娘娘又笑着同五皇子,说起他家聪明伶俐的嫡女,现在怎样怎样的可爱.

十二皇子‘腾’地站起来,对着明妃娘娘行礼说:“明母妃,我实在忍不住了。皇兄们不好开口,我同你直言。今日,我和皇兄们都是因挺弟的亲事,向明母妃为他求情而来。明母妃,挺弟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他的师姐,你就成全他深情。我和皇兄们也打探过那女子,她从来没有在外面宣扬过同挺弟的师姐弟关系,反而是极其低调的为人行事。

明母妃,你再不点这个头,一切都会晚了。我们听说这几个月,挺的师傅师娘已着手他师姐的亲事。京城里有许多听到风声的一般人家,都递家里适龄人选的帖子,递到林家去代转,听他们说‘有这样一个敢作敢为的媳妇,家宅一定会平和。’挺,他师姐的亲事,一旦定下来,以他师姐的性情,从此和挺绝对是桥归桥,路归路、、、、”

七皇子见十二皇子越说越来劲,脸上竟然浮现出愤慨不平的神情。他再瞧一眼不动如山思索中的明妃,赶紧在十二皇子快要口无遮拦的情况下,急急的吼止他:“十二弟,休得对明母妃出言无礼。挺的亲事上面,明母妃自会为挺弟的幸福,好好的深谋远虑一番。岂是我们几个做哥哥能胡言乱语的,你速速同明母妃道歉,多谢明母妃历来不同你计较。”

十二皇子听得七皇子这话,又瞧到五皇子眼里的不赞同,赶紧向明妃行礼道歉说:“明母妃,你大人大量,原谅皇儿无的放矢。皇儿每次瞧到明母妃的慈爱,就会忍不住口若悬河的由着性子往下说去,这是因为皇儿知道明母妃待我们这些皇儿,一向亲厚如子。”

明妃轻笑着摇头,说:“罢了,罢了。前两日,我还同你母妃说,十二成亲后,要成熟老练许多,原来你那般模样,是用来应付外面人的。你给我坐下来,不要去看你皇兄们脸色,你就好好同我说说,你挺弟师姐要订亲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十二皇子听这话,自然快快的坐下来,想想又把凳子拉上前去,越过几位皇兄,挨近明妃的下方,果然见到明妃眼里笑意浓厚一些。十二皇子坐定下来,见几位皇兄人人盯着自已,他故意做出一脸害怕的样子,伸手微扯动明妃的衣袖,轻声音说:“那明母妃要帮着我,不要让哥哥们借机修理我。”

明妃顿时笑起来,扯过来衣袖,伸出兰花指点上他的额头,轻声音说:“你这性子,你皇兄们只会跟在你背后帮你擦拭干净的份,那还有多的心思收拾你。”众皇子瞧到明妃脸上明朗的笑意,暗自松一口气,这些年来,宫中一直由明妃主事,她处事干脆利落行事断然,虽说她一碗水尽善尽美的端平,可是还是令众皇子感受到她的威严。

皇子们当中,解挺自小就不行打闹之事。只有十二皇子性情跳跃,他年纪排行倒数第二,反而时不时出现在宫里面,时不时逗乐各位皇妃们。他性子不拘小节,时常他的母妃拿他没法子时,只能来找明妃。两位皇妃同时出手,才能拘束他一些日子。这样时间一久,明妃反而待他亲厚许多,有时也由着他性情,任他随意在面前说话。

五皇子瞧到又在明妃面前开始撒赖的十二皇子,觉得七皇子提议一定要十二皇子出面,是非常有远见卓识的见解。十二皇子不依不饶的继续扯着明妃的衣袖,轻声音说:“明母妃,挺弟同我和皇兄们不同,我们一个个可以听从安排行事,也乐意接受种种安排。反正我们成亲前,没有那一个人,对女子有真正的好感,我那时觉得只有母妃们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世间别的女子,在我眼里,还不如母妃们脚下踩的草、、、、”

第二百三十五章求情(2)

众皇子皆知在宫中最受宠爱的是解挺,可是能在宫中如鱼得水般自在的却是十二皇子。现今一个个兄长瞧着自家弟弟,彩衣娱亲般的逗乐明妃娘娘,众人暗自惊奇的瞧着,历来只见冰花般端庄笑脸的明妃,现在绽放开如春花般的笑容。

十二皇子一直仔细瞅着明妃娘娘的表情,现在见到她脸上的笑容,把扯开远一些的话题,又小心拉回来些,他轻声音说:“明母妃,挺弟自小同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就不一样,他从小就如同仙童一般,大家都宠爱他,有好的东西,都恨不得双手奉上送与他,只为换来他一个笑脸。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会如获至宝般对待一个人,我们、、、、。”

十二说得兴味盎然起来,偶然抬头望到明妃娘娘眼里的不悦,他警戒的立时收声,手里却不由自主揪紧明妃的衣袖。他的眼光快快的望向下方坐着的兄长们,眼光发出求援的光芒。几位皇子原本听着十二皇子说得极其顺利,正哄得明妃娘娘一脸的春暖花开。可惜转瞬间,他们几个不得不亲眼瞧着自家的十二皇弟,自动的跳进他自己无意中挖下的陷井里面。

五皇子和七皇子对看一眼,两人都轻摇头,他们成亲时日久,家中的女人并不是多安分的,他们多少明白女人的心结的重点。自家十二皇弟,是被宠着长大。他订亲时,他的母妃极其顺从他心意,订下他想要的正室和侧室。

十二皇子成亲后,由于三房妻室都是他自已认下的,他成亲后,有心时也会左哄右哄着家中三个女人,平日里对她们一碗水持平。难得那三女子算得上是会想事的人,一个个心眼并不是太重,彼此之间围着十二皇子,也能相处合睦。以至于十二皇子成亲几年,实际上并不了解女人多少。他这话一出口,大家明白这话又搁浅了。

殿中一时沉静下来,正在众人纠结着想找话题留下时,听到外面宫女问好声音“玉主子好。”然后有一个娴静的声音响起:“你们主子已起来了吗?”外面宫女没有答应,想来是轻点着头。宫殿里面,明妃娘娘挺直着身子,在见到那女子进来时,她笑着站起来迎接,宫殿中的皇子们自是早早站直身子,对那女子问好:“玉母妃安,母妃好”

那女子一身紫色锦衣进门,瞧到殿中的情形,笑起来向明妃说:“明姐姐,我今日借你的光,可以和皇儿们一起多说说话。”明妃娘娘听她这话,向着她招手说:“玉妹客气,我们坐近说说闲话,别理这几个赖皮的皇儿。”

玉妃娘娘走近后,笑着坐到明妃对面,一眼瞧到揪紧明妃娘娘衣袖不放的十二皇子,她笑着对明妃说:“明姐姐,皇儿们一个个还是对你亲近,平日里玩皮的十二皇儿,都在你面前乖顺亲热无比,我瞧他与你的亲近,一点都不弱于小皇儿对你。就我家那个小十,平日里对着我说得最多的就是,我明母妃如何如何,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吃明姐姐的醋。”

玉妃这番打趣的话,明妃娘娘听后,打量一眼十二皇子,笑着把十二扯着那个衣袖的手抬起,对玉妃说:“玉妹,他们平日里的确是一个个都孝顺。可是这次,我保证不是,他们这次是想着法子惹我不舒服的。你瞧十二的手,明目张胆的拉着,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他们兄弟们的请愿,我这衣袖就别想要。”十二皇子听明妃这话,又瞧到玉妃眼里的笑意,快快的松回手。

十二皇子听明妃如此说,依旧笑得坦然。这宫中长大的皇子,只有五皇子和七皇子成长时,皇后当日还活着,各位皇妃们还年轻,自以为自已最好,各自为了争宠爱,有着好胜心,背地里各尽所能的害对方,包括伤害眼中针的孩子。

五皇子和七皇子两人的母亲,平日里亲近,互相连结起来防范有心之人。只是再有心,也防不到有心人,五皇子先天不足,后天又再受伤。如果不是新进宫的明妃,偶然间撞见别人害五皇子,她趁着别人不注意,抱起五皇子跑了出去。

五皇子那时起,私下会带着七皇子来找不受宠的明妃玩。等到两人的母妃是宫中去世后,明妃那时已得到君上的青眼,她时不时伸手护着他们一些。皇后去世后,宫中不再进新人,而宫里留下的人,大家彼此都已明白,君上心目中只有皇后。明妃娘娘打理宫中处事周到,宫里难得的清平起来,十皇子和十二皇子、小皇子都是这时节出生。

十二皇子瞧一眼还是不说话的兄长们,想着解挺眼里的悲意,他恼怒起来,冲着明妃说:“明母妃,哥哥们不说话,我说话。挺弟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喜欢的女子,为何不成全他?世人不是说,我们想要啥就有啥,那我家弟弟只是想要一个女子。明母妃,你别管那女子家里如何想,你直接吩咐下去,让那女子给挺弟当妻室、、、、。”

他一番浑话说出来,玉妃听后趁明妃还没说话,立时站起来,走到十二皇子面前,玉指点着他的头,说:“小十二,你明母妃性情好,能容得下你在她面前放肆,可我容不下你性子。小十,把自家弟弟带下去,好好教他如何在母妃们面前行事。”十皇子立时过来拖下去十二皇子,拖得同时伸手轻捏一把他的手心。

玉妃转回头坐下来,笑对明妃说:“明姐姐,刚刚是我一时冲动,越过你就处理了小十二。”明妃似笑非笑的望她一眼,又打量下方的皇子们,她轻轻说:“你们今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如五皇儿和七皇儿,你们两人带头直言吧。不用去为难小十二和你们玉母妃,在我面前难做人。”

玉妃一听对着明妃竖起拇指说:“明姐姐利眼啊,就这么一扫,有多少心眼都给你望见。这种成亲事情,从来是由长辈们做主,晚辈们顺从就是,那轮得着他们这些平辈们伸手。只是我想着几个皇儿历来纵着幼弟,担心他们宠爱太深,反而会坏大事。当然,我更加知道明姐姐待皇儿们的慈爱之心,自是不会乱操心。我是个爱瞧热闹的人,到你这里顺带想讨个喜气上身。”

十皇子听这话,知道轮到自已开口说话,他赶紧说:“明母妃,母妃,我听林家的人说,挺的师姐,这阵子亲事就会订下来,明年初就成亲。林家人还说,他师傅师娘早早就有了人选,只是因为林阁老夫妇对那些人的家境不满意,又觉得他们的家里,距离京城太远。他们以后要是想外孙女时,都难得见上一面,这才把这事情拖下来一些日子。

现在他们手里的几个人选,家中都靠近京城,听说正因为个个人选都好,反而一时难以定下人来。林家的人,听说现在要把叶家的现任当家人,叫到京城里商量这事情。”十皇子说到这里,停下来瞧瞧明妃和玉妃的神色,见到自已母妃眼里的鼓励神色,再轻声音说:“挺弟以前同我提过,他师姐心目中最信服的人,就是叶家现任的当家人。”

五皇子和七皇子递十皇子赞同的眼神,五皇子笑着望向明妃说:“明母妃,你一直都希望我们个个都过得舒心。皇儿们一直明白母妃的慈爱,挺弟也一样明白明母妃的慈母心。只是他年纪尚轻,在你面前历来自在惯了,难免在你面前会放纵些。他心里敬爱着你,你不点头,他不敢自作主张,只能苦着自已,为难自已。我们这些做兄长的瞧着难受,才来为他说句话。”

七皇子瞧一眼明妃,再望一眼玉妃,笑着接口道:“明母妃,挺弟那样的人品,本来是世间少见,应当配世间少见的女子。我心里一直想着,觉得只有明母妃瞧中的女子,才配得上挺弟。只是挺弟在外多年,偏偏只瞧中他的师姐。唉,他师姐的品貌,在我的眼里,也是配不上我这么好的弟弟。

可是得不到的最好,如果这事不能圆满。以挺弟的性子,只怕这一世,心里都会觉得他师姐样样皆好。那样情况下,还不如明母妃帮着他,把他师姐迎进家门。这时间一久,让挺弟瞧清楚他师姐的本性,慢慢的冷落她。到时候,明母妃瞧中谁,都可以亲许给挺弟,想来挺弟会高高兴兴的接受下来。

明母妃,你一向都有大智慧,其实你心里早有打算,只是挺弟总是硬着脖子,不肯软下来同你好好说两句。现今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他同母妃说,事后我一定会好好劝服自已弟弟,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孝顺。”七皇子说完这话,立时坐直身子,微垂下眼睑,一脸专注要聆听明妃教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