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要解除婚约突然不跟我结婚了!”她刚刚在房里想了好半天都想不通,当初上赶着要跟她订婚,现在又单方面反悔,简直是蛇精病!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不愿意嫁我么?”他垂着眸子淡淡的反问,“我悔婚难道你心里很难过很伤心?像失恋一样?”

“怎么可能!”左珊瑚一脸惊悚,“我都巴不得早日脱离苦海,待会儿就去买炮仗庆贺!”

“那正好如你所愿了。”向堃声音本来就没啥温度,这样刻意放冷更是能冻死人,“窗户在那边,好翻不送!”

哼!左珊瑚觉得他真是反复无常到不可理喻,白是他,黑也是他,简直是精分界的奥斯卡得主!

本来是该拍手称庆的事,左珊瑚却一晚上没睡着,这是继当年他出国前宣布订婚那个失眠夜之后第一次失眠,当初是因为不满他擅作主张订婚,心里都是愤怒,可现在呢,他取消婚姻为啥心里头感觉还是怪怪的?!

为了怕左爸左妈误会她是哭了一夜导致眼睛肿了,左珊瑚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亲自给他们煲了一锅糊味儿十足的白粥才留下纸条说学校领导临时要开会,先去上班了。

事实上初冬的早晨,四小校园里一片静谧,操场上的秋千都有了霜意,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左珊瑚急匆匆的出门只穿了个针织外套,此时被冬风一吹,就狠狠的打了个冷噤。这种时候打谁的电话最后都会演变成一场口水战,她坐在晃悠悠的秋千上,毫无预兆的生出一股陌生的寂寞感来。

冬阳渐渐升起的时候,操场上也开始有住校的老师在跑步锻炼身体了。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准备去校门口那早点铺里吃上一口热气腾腾的海鲜粥。

享受完了一翻包包发现竟然没带钱包!

眼瞧着老板娘的脸色都变了,她准备打电话求助了,眼前却忽然伸过骨骼均匀线条修长的手,手上正好是两份早餐钱:“我替她付。”

声音微微带着熟悉的暖意。

左珊瑚眉开眼笑:“盛老师,真巧!”

盛君泽微微一笑:“不巧,我从操场那开始就一路跟着你过来的。”

她的警觉性怎么变得这么低了?!让一个凡人一路跟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真是习武之人的耻辱!

“我看你开始是坐在操场上发呆,后来是坐在美味可口的早餐前发呆,怎么,发呆能挣钱?”盛老师的调侃总是独具匠心,左珊瑚也忍不住笑了。

“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想多花点时间而已。”只是她发现花再多的时间也是枉然了,就像小时候的奥赛题,那些尖子生一节课能做一张,而她45分钟连题目都没读懂。

“既然想不通,就别钻牛角尖了,有时候有些事情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许在一个很放松的状态,你会忽然福至心灵的想通了呢。”盛老师拍拍她的肩膀,开解她,“不过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轻易放你走的。班上有几个孩子觉得有些吃力,我针对他们个人制定了辅导计划,作为重要科目的老师,你正好能替我参详参详。”

“有加班费吗?”左珊瑚想了想,觉得盛老师说的十分有道理,她是该转移一下注意,不钻这个牛角尖了。

盛君泽摇头:“加班费是没有的,不过中午这附近有家餐厅开业,送了我券票,能请你吃顿好吃的。”

“再下愿效犬马之劳!”

“犬马之劳?”盛君泽坏笑的摸摸肚皮,“刚刚好像吃太饱了,那就变成马让我骑回去吧!”

“被你的笑话冻病了!”

餐厅开业自然是人满为患,好在老板是盛老师的熟人,知道他要来特地先预留了个位置给他,这才从泱泱大军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火锅店开张头一天就这么火热,以后一定会生意兴隆的。”左珊瑚想着以后又多了个觅食的地儿,也高兴了起来。

盛君泽先开始点单,并没注意她的话,只是跟侍应生交代:“什锦盘里胡萝卜去掉,还有这香菜也不要,虾滑来一份”

“等等,盛老师你不吃胡萝卜和香菜吗?”左珊瑚纳闷,竟然跟向堃一样挑食!

盛老师疑惑的看向她:“我倒是不挑食,不是你不爱吃这些吗?我怕下进去影响你吃别的了。”

“谁说我不爱吃的,服务员,都要!”

涮锅的时候盛君泽盯着她一口口的干掉胡萝卜和香菜,更是好奇了:“上回吃饭你未婚夫不是说你不吃这个么?还体贴的替你都跳出来了。”

左珊瑚回想了片刻,还真有这么回事,当时她还觉得向堃是不是脑抽了,现在看来,的确是抽的挺严重的。

以前她确实不吃这两样,菜里只要放了点就敬谢不敏。向堃就强迫她吃,把她喜欢的菜举得高高的让她够不着,规定吃几粒胡萝卜丁就能换几块排骨,几个鸡翅膀,她又抢不过他,最后想吃到喜欢的菜,只能硬着头皮吃几块了。这样逼着她吃了几回,她竟然诡异的喜欢上了胡萝卜和香菜。

向堃说她这是得了一种叫做舌尖上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注意到对面人脸色明显黯了黯,盛君泽敏感的觉察到发生了什么:“怎么了?跟未婚夫吵架了?”

左珊瑚摇摇头:“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他不再是我的未婚夫了。”

盛君泽震惊了一瞬,随即被一阵不厚道的喜悦掩埋,“那你呢,你还喜欢着他吗?你今天难过是因为这个吗?”

左珊瑚觉得这新开的火锅店味道着实一般,肯定红火不起来的。

“我跟他订婚也不是因为喜欢,取消婚约也不是因为不喜欢了。”她有些苦恼,“桑桑说得对,我的心患了近视眼,离得太近,反而更是看不清楚了。”

作为一个数学老师,盛君泽很想纠正她,那不是近视眼,那应该是老花眼。

下午继续忙活着培优计划,等终于告一段落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农历的十月十五,月亮大的像是银盘,却丝毫没有温度。

左珊瑚缩了缩肩膀就觉得有件暖暖的衣服盖了过来,还带着盛老师身上那股子清新的气味,很好闻,跟向堃身上讨厌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盛老师,我听说你迟迟不结婚是在等出国的前女友,你很爱她吧?”觉得两人静静的走着有些尴尬,左珊瑚挑了个话题,成功的让氛围更加尴尬了。

好半天盛君泽才呼出一团白气,开口:“或许吧,等了这么多年,已经不知道初心了。或许会遇上比她更值得我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左珊瑚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鬼表情?!盛君泽看着她:“怎么,你嫉妒她?”

她摇摇头:“我是羡慕你!”

“?”有点跟不上她的脑运转速度了。

“羡慕你分得清心里的想法啊,爱或者不爱了。”左珊瑚也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不像我,连自己怎么想的都不知道。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喜欢他的,有时候又觉得讨厌到恨不得掐死他,当初他说订婚的时候我觉得未来简直一片漆黑,可现在他悔婚了,我还是不觉得解脱”

“盛老师,我是不是有病?”

盛君泽看着她真诚而疑惑的表情,也不忍心逗她了:“不要急,这些都不是一时一刻能想清楚的事情。”

“但是你要相信,时间一定会给你答案的。”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准备跟他道别,哪知竟然已经走到他的车旁了。

“今天你帮了我大忙,不把你送到家我于心不安。”

她也不推辞的上了车,瞄了眼:“唔,去年圣诞的限量版揽胜极光,市价至少六十万,真是好车。班主任的工资这么高吗?”

“哪能啊,只是投了点资小挣了点。”盛君泽有些好奇,“你对车有研究?”

左珊瑚点头:“我一直想买辆大切,可是没钱,我爸妈本来是想给我买的,结果向堃不同意,说我买了准出事儿,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那要不先拿我这车练练手?”他建议道。

左珊瑚一脸惊喜:“真的可以吗,我没有驾照也可以吗?!”

“算了,我什么都没说。”连驾照都没到手就想着大切,买了不出事儿才怪。

左珊瑚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转身准备送还,却发现他已经下车了。她这才发现,夜色朗朗里,这盛老师踏着清辉的模样,倒还真是蛮俊朗的。

“左老师。”他接过大衣,目光真诚,“明天我们网球俱乐部有场比赛,你能来替我加个油吗?我爸妈都不在C市,妹妹也刚出国了,一个场外亲友都没,可真凄凉。”

左珊瑚刚酝酿着婉拒的借口时,忽然就看见向家二楼站着一个人影,隐隐觉得那人的目光是投向自己的,她把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好几倍,点点头,拔高了声音:“没问题,到时候让你见识什么叫以一敌百!”

盛君泽离开之后,左珊瑚才拖着步子去了院子里树下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盛君泽是个不错的男人。”

向堃像是鬼影一样突然出现,把她吓得不轻。

“我早说了,以你为基准,全世界男人都是不错的。”左珊瑚跟他并肩坐着,“别以为你不娶我就没人稀罕我了。”

“嗯,我是没想到那盛老师怎么这么口味独特。你这样的,竟然也下得去嘴。”他毫不留情的挖苦。

左珊瑚本来已经平息了些的心绪又被他搅得乱七八糟,也顾不得他背上有伤,把整个皮包掼过去砸他:“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要我了,全世界就没人肯要我了!向堃你个王八蛋!我恨你!我一定要嫁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

胡乱的发泄了一通就哭着跑进去了,不是不愿打死他以泄心头之恨,只是觉得被抛弃了还在他跟前哭鼻子实在是太丢人。

向堃感觉到后背的伤口撕裂了,可是这疼痛抵不上他心底的万分之一。静静的看着二楼的某个房间,他微微的叹了口气,这种时候,恨总比爱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真是虐虐哒和萌萌哒的结合啊~

作者精分成这样你萌不虎摸一下咩

第32章 狠心

32

“不是我说你,会有你后悔的时候的。”向妈妈仍旧不死心,“左左多好的女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打小跟你一块儿玩着。出国的时候你抽了风一样坚持要订婚我就看出你对左左是真心的,现在又跟中了邪似的拼命要解除婚约,简直丧心病狂!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的心都藏进地心里了。”

“你爸都气病了,这两天脸色一直不大好,饭也吃不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爸跟我想想啊。”

“行了,我知道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向堃不耐烦她的叨叨,搁筷起身。

“得得,一个两个都这样子!”向妈妈怒上心头,“ 老的老的不省心,一大早就不知道上哪去了,小的小的也不是省油的灯,难怪医生说我更年期都提前了!”

“你不让人省心的时候远比老向多,该反省的是你才对。”向堃扔下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向妈妈气得直咬后槽牙。

“这是半年前的肿瘤大小。”李医生将片子放在向爸爸跟前,又拿出另一张与之并排,“这是这次的片子。”

他指着两个片子里的阴影部分:“之前十年阴影的大小一直都是直径三毫米芝麻大小,可是现在这片子显示肿瘤已经在短期内长到了黄豆大小,已经压迫到你的神经了,所以最近你才常常出现晕厥,头疼已经呕吐的症状。”

“诱发恶变的因素有多重可能性。”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李医生脸上也不禁带了些忧色,“这些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恶化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的向堃,他神色如常,有着完全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静。

向爸爸脸上也无半点愁意,反而漾出一丝笑容:“大约是命吧。这十多年算是我偷回来的时间了,我也知足了。”

他心里清楚,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的那一刻时,他心底的绝望,那一瞬间连跟她一块儿离开的心情。也许就是那短短的一天里,被噩耗刺激,被绝望侵蚀才恶化的吧。

“手术吧。”向堃脸色并无半点波澜,父子俩早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早点跟妈说一声,让她也早点做好心理准备。”

“再迟点吧。”向爸爸摇头,“我答应把你跟左左的婚事办完了就带你妈去她最想去的意大利转转的,现在你们的婚事也办不成了,我就先带她去玩玩。是凶是吉,听天由命罢。”

“走,咱们爷俩好多年没好好说说话了。”向爸爸宽慰的拍拍儿子的肩膀,“今晚上咱爷俩好好醉一场,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好好说道说道,怎么就突然不跟左左好了!”

“干嘛呢,下来吃饭!”左妈妈落下几乎整个身子都够出窗外的左珊瑚,“别抻着脖子看了,向堃还没回来。”

“谁看他了!”左珊瑚不悦道,“墙上那爬山虎底下有只很漂亮的壁虎,我这是想下周给学生们布置什么观察日记呢。”

“得了吧,你四年级的时候连爬山虎和壁虎都分不清楚,那年夏天姥姥新栽的爬山虎爬到你的阳台了,你还兴冲冲的跑去跟向堃说墙外爬满了壁虎,把你向伯伯都逗乐了。”左妈妈提溜着人就下楼了,“果然,每逢假期胖三斤,老娘都快拎不动了。”

“我哪会这么笨!”左珊瑚不服气,又觉得丢脸,原来从小就让他看笑话看够了,难怪已经忍受不了了。

扒了一碗饭外头就有车声响起,左珊瑚伸长了脖子往外够,放下碗筷就往向家溜去了。

向堃下车就跟门口的她“不期而遇”了。

“杵在这儿干嘛?”向堃绕过她进门,反身就准备把她关在外面,只是还没来得及合上,门缝就伸出一条腿来。

“向妈妈让我来吃饭,怎么,有意见?!”她扬着下巴高傲的斜睨了他一眼,觉得仰着头傲视人脖子真难受,又懒得再看他,大摇大摆的走近厨房,“向妈妈,我是不是我妈从社区垃圾站捡回来的啊,她一点儿也不疼我,专挑我不喜欢吃的菜做。”

向堃一脸惊讶:“你竟然有不喜欢吃的菜?”

“那正好,我做的全是你爱吃的。”向妈妈一脸喜色,“你就这跟我们一块儿吃吧,堃儿赶紧换衣服下来吃饭。”

向堃上了三阶,到底又退了下来到她跟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嘴巴边还有吃糖酷排骨沾上的糖渍,既然你说糖醋排骨已经是你不喜欢的菜了,那今晚上的我就承包了。”

“!!!”左珊瑚果断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你看错了!”

饭桌上向堃只是埋头吃饭,只有左珊瑚跟向妈妈聊得十分嗨。

“向伯伯呢?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他。”左珊瑚好奇道,“是在忙新项目吗?”

“谁知道上哪了?”一说到这个向妈妈就满脸气愤,“自打这次回来就整天神出鬼没的,回到家就累兮兮的,跟被榨干了似的躺床上了,要不是知道他没这肥胆,我还真要怀疑是不是外面养了个小的了。”

“不会啦。”左珊瑚拍胸脯给他打包票,“向伯伯人这么古板无趣,正常人谁会看上他啊。你看看向堃就知道了,到现在连个表白的人都没有。”

向妈妈噎了噎,点头,“你说得对,我当初就是瞎了眼看上他的,左左你可要擦亮眼睛,像你左手边这样的人渣坚决不能要!以后他就是冒着瓢泼大雨在你窗前跪三天三夜你也别原谅他!跟他爸一个鬼德行!”

左珊瑚点头如捣米,表达着不能更赞同的意思。

向堃直接夺下她手里的筷子,还没等人回神就直接扔到门外了:“以后不许来我家!”

她看着紧闭的大门,舔了舔嘴角,有些不甘的打了个嗝,啊喂,要扫地出门也要等她把刚夹起的那块排骨干掉再说吧!

向堃神色自若的回饭桌边准备继续吃饭时向妈妈也如法炮制的夺过了他的筷子:“我做菜不是给人渣吃的,大笨来,尝尝今天的菜好不好吃?”

客厅里传来动静时,向妈妈心里一阵火窜了起来,套上睡衣就出了房门,瞪着门口的人,语气讽刺:“哟,怎么还舍得回来啊,温柔乡不够温柔还是怎地?!”

向爸爸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就连罕见的温柔都是板着脸的,今夜却难得的微笑了起来,只是他脸色有些苍白,笑意就显得十分虚浮。他扬了扬手里的机票:“媳妇儿,咱们也学学年轻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不知是夜里的灯光太惨白,还是她的错觉,眼前的老公此刻像是个虚弱得像个孩子。她心里那点气愤一霎挥发无踪,只是上前接过机票:“不知羞的老东西,一把老筋骨了,还以为自己二十岁呢。”

他们是在人生中最璀璨的二十岁相遇的,彼时他还是个穷学生,追她的方式就是拼命写论文发表,挣的第一笔稿费买了两张火车票到她跟前,淡淡的开口,你不是一直想去西藏吗,那就跟我走吧。

脸上是面无表情,眼睛里却尽是温柔色。

左珊瑚第二天还想来蹭饭的时候就发现家里只有柯姨一个人了,得知向伯伯向妈妈去了意大利度假,只得恹恹的准备打道回府了。

没了向妈妈帮衬,她连个名正言顺蹭饭的借口都没有了。

柯姨见她耷拉着脑袋,觉得好笑:“堃儿今天没上班,就在楼上书房,好像心情不大好,要不,你上去哄哄他?”

“哼,凭什么去哄他啊?他算老几啊,生平没干几件厚道事儿,心情不好也是该!”左珊瑚语气恶狠狠的,脚下却仿佛不听使唤的往楼上去了,“柯姨你别误会,我只是去骂醒他,完全没有哄他的意思!”

柯姨笑着点点头,却一脸了然。还年轻,能经得起折腾,更何况感情这种东西,也只有折腾过了,才能发现它的不容忽视的。

左珊瑚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就推门进了房,向堃在书桌前看着文件,脸色确实不大好看,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出去!”

语气里的冷硬和疏离几乎是扑面而来,左珊瑚心里有点难过。她总觉得从悔婚之后,向堃就变了,具体说不上来,只是她觉得奇怪,觉得疑惑。所以一次有一次的想靠近,想窥探他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到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向堃的心,跟她离了千沟万壑,即使拿着高倍率折射望远镜,也窥不到分毫。

她如往日一样嬉皮笑脸的凑上去:“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还能叫左珊瑚么,我改叫左大笨算了!”

“大笨比你讨人喜欢多了。”向堃避开她的靠近,狠下心来,“你真是个女孩子吗?哪个女孩子被人悔婚还整天厚着脸皮往人前凑的,是真觉得脸皮一厚从此无忧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左珊瑚也敛了神色,正正经经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她眼珠子又黑又大,直愣愣望着人时像是水仙盆里的黑曜石,亮亮汪汪的。略带点婴儿肥的鹅蛋脸在光下肤色如玉,毫无瑕疵。

这样一个以往恨不得捧在手心疼着宠着的人儿,如今却只得狠狠的伤害了。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着破釜沉舟的绝望:“这么多年长了个子不长脑子,那我现在一次性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吧。”

“六年前我单方面宣布订婚也不过权宜之计而已。你八岁我十二岁的时候,你跟着我一块儿爬树捣鸟窝,最后从树上摔下来把脑子摔破了,那时候你就变傻了,当然,之前你也不见得有多聪明。”

“我爸妈说这全是我的责任,于是我这一辈子只能跟你栓一块儿了。当初出国他们也不同意,说是除非我答应娶你,我没办法,只能妥协。”

向堃的声音低沉暗哑,在这书房里竟是有一股子苍穆无力之感。

左珊瑚也似乎能感受到他被逼无奈的那份无力感,同时心底也隐隐升起一股憋闷来。

“我每天都被你蠢哭,怎么可能爱上你?更何况今日不同往日,曾经我需要借助我爸妈的资金来维持公司的运转,现在我的资产已经是他们的无数倍,我能直起腰拒绝了。我要娶也是娶一个聪明,漂亮,能做我工作上的左膀右臂,生活里的贤内助的女人,而你,显然只会在工作上断我的左膀右臂,在生活里闲不住的女人。”

“所以如果我现在不悔婚,你以为我就会乖乖的遵从他们的意思娶你吗?”

“左珊瑚,你是在做梦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一把~

ps:收到七张黄牌。。。。维尼玛果然其实是个rou文作者么~~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