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没告诉我跟谁。”
肖燃只好说：“…上回你见过那个。”
“卧槽？你跟他睡了吗？”
“呸呸呸，你才跟他睡了，呸呸呸不对！我们只是一块吃了饭，午觉是我自己睡的。”
周雯显然不信，“就吃了个饭你至于魂不守舍成这样？”
肖燃摸了下鼻子，“当然还有别的，但是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邪恶！”“哦哦，”周雯懂了，也不点破，只是兴奋地道，“我是不是寝室第一个知道的人！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
周雯豪气地拍了拍肖燃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心里跟我最好啦，有什么秘密都最先告诉我。么么哒，我也会对你好的。”
肖燃：“…”
晚饭本来约了一起，宋泾修却被导师一个电话召回学校，说他家里临时有事，让宋泾修代他去出差开会顺便作个报告。肖燃听说了以后万分同情他，“你们导师不会到现在ppt都没做吧？”
“ppt这种东西他大概有十年都没亲自做过了，一直以来都是底下的学生在帮忙，巧的是这回做ppt的师妹身体不舒服，所以ppt到现在都没完成。”宋泾修语气很无奈但足够平静，肖燃知道他搞得定，挂电话之前问他一件事，“那天你看过的那首歌还记得吧？制作组通过了我的版本，只不过原来负责念白的大大比较大牌，他退出不参加录制了，所以我想，能不能用一下你的声音。”
宋泾修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回答她：“可以。”
肖燃晃着腿，嘴巴弯起来，“那好，我等你回来。”她对着手机“mua”地一声，就将电话挂了，宋泾修一愣，收起手机，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宋泾修出差到周日晚上才回c市。下飞机以后，他的手机里瞬间涌进来十几条来自肖燃的短信，最后几条的内容是问他下飞机没有，饿不饿，想吃什么、喝什么。
他立刻拨了电话过去，肖燃接得很快，语气兴奋的同时夹着点苦恼，“你下飞机啦？可是我还堵在去飞机场的路上，不然你先在机场等等我？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啊？…半个小时啊，好吧，他说还要有半个小时哎。”
宋泾修环顾四周，拉着行李箱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好，你不用着急，这个时间路上是会比较堵，慢慢过来就好。”
“嗯，”肖燃嗓音里的笑意变浓，宋泾修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过头，那人已经跳到他面前来，手里提着装食物的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怎么样？意外吧？”
“意外，很意外。”宋泾修笑了笑，站起身，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周围来往的人那么多，肖燃顿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她推了推他，主动承认说：“我刚刚在电话里是骗你的，我猜到会堵车，所以我很早就过来等你了。”
“嗯，”宋泾修不肯松手，一下下抚着她身后的长发，“几点钟过来的？”
肖燃笑了笑小声说：“下午三点。”
现在六点钟，宋泾修抱她更紧，“吃饭没有？”
“等你一起啊。”
——吃饭没有？
——等你一起。
他在梦里听过千百次，如今终于由她的口说出。
坐进出租车里，肖燃将袋子里的吃的拿给他，让他先垫下肚子。
肖燃喝着热牛奶问他，“现在去你家吗？”
宋泾修叹了口气，“有点不想回去。”
“我也过去啊，”肖燃笑了笑，“回家做饭给你吃，而且还有正事找你。”
肖燃提前跟宋征打过招呼，两人到家以后发现宋征留在桌上的便笺，说晚上会晚点回来。这是刻意给两个人留出空间了。宋泾修没有刻意跟宋征说过他跟肖燃的事，但可能他的情绪在脸上表露得太明显，让宋征多少猜到了一些。
肖燃推他上楼，将一早准备好的念白台词交给他：“你先去酝酿一下情绪，一会饭好了我叫你。”其实哪里需要酝酿什么情绪，他坐飞机赶回来辛苦，她想让他先休息。
宋泾修拿着台词上楼，没过一会换好家居服下来。肖燃正在流理台边洗菜，宋泾修从果盘里叉了一块水果，站到肖燃身后喂给她。“你怎么下楼了？”肖燃埋怨了一句，张嘴将水果吃了。
宋泾修一手圈着她，另一只手又叉了一块苹果喂进自己嘴里，下巴搁在她头顶说：“你不在，我坐不住。”
肖燃被他忽然的情话撩得面红耳赤，再这样下去她根本做不了饭，她偏头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你去客厅坐着，厨房这么小，我都动不了啦。”
“不去。”宋泾修瞅了眼他手背上浅浅的牙印，粘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肖燃心里无奈又甜蜜，只能由着他了。最后只做了几个简单小菜，宋泾修爱吃鱼，她本来还想在他面前露一手的，后来想到照这个速度下去，等做完晚饭，两个人应该已经饿死了，就没做。
宋泾修直接将肖燃做好的菜一盘盘端上了楼，肖燃围着围裙站在楼下发了会愣，两个人在一起后，他好像很喜欢在房里吃饭啊。
最后还是乖乖上去了。
肖燃厨艺是很不错的，宋泾修吃得一脸满足，最后每人一杯鲜果汁，两人并肩坐在床边地毯上研究宋泾修手里的念白。
将军周祁的念白只有两句，一句是战场厮杀声里，他恍然觉得看到了公主承渝，低喃的一声“阿渝，你怎么在这里”，另一句是他身披狐裘立在冬夜里，记起曾与爱而未得的心上人许下的誓言。承渝说：“周将军，等边关战事一了，你带我离开可好？”周祁郑重许诺：“无论这场战争结果如何，我都会带你走，去看孤烟大漠、烟波江南，此后生死轮回、永不相负。”
不知道是不是宋泾修有此天赋，没有任何排练跟准备，他将周祁的情绪表达得十分到位。肖燃拍了拍手，说可以直接录音，后面的交给后期去吧。
一周以后，最后的成品由肖燃上传，她在微博说上传了新歌，小粉丝们纷纷跑去刷弹幕。肖燃去洗衣服回来，已经有一千多条弹幕。其中几条占满屏幕，盖掉了中国风的人物背景。
片头一出，屏幕上刷满了一句话：有生之年！！！失踪人口回归！！！！
肖燃有点羞愧，她一年多没有录过歌，难得还有人等着她。
后面都是夸她嗓音，夸词曲写得好。后来有人发现作词人是她，又是一波密密麻麻的弹幕。
她的声音消失，要到念白了，肖燃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尤其屏幕上这时出现几排弹幕：前方高能提醒！
很快，肖燃知道了她们说的高能是什么。
宋泾修的声音一响过，后知后觉的弹幕明显紧密不少：
“念白简直苏我一脸！”
“这个男人是谁？是青丝大大身后的男人吗？”
“b省发来贺电。”
“←b省那个站住憋走，我也是哎。”
“看了眼cast，念白是s，来来来大家猜猜看s是谁。”
零星飘过几个猜测，那几个cv的资深粉丝跳出来说声音不像。
肖燃在心里笑着，看到末尾有人说：“建议不要二刷，耳朵会怀孕。”
她知道宋泾修不逛这些网站，想把网址发给他的，后来想想似乎有些耽误他时间。最后她截了几张大家反响激烈的图给他，说大家很喜欢他的声音，好奇他是什么人。
宋泾修回得很快，“那你喜欢吗？”
肖燃脸红，还是无比正直地回：“当然喜欢啊。”
宋泾修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周末我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喔，”那样就不跟她一块过周末了，肖燃明白的，“你去吧，我找室友过。”
“不是，”宋泾修说：“他们想见见你。”
肖燃：“！！！”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周末约在年轻人尤其是情侣的约会消费圣地——隆升大厦。来之前宋泾修已经跟肖燃讲过，包括他们两人在内，共四男四女。两人到的时候，约定地点那里已经站了几个人，肖燃远远地看去、在心里默数，结果发现有七个人，是她数错了？
靠近了才发现，能令她惊讶的不仅仅是人数，白芷、林菁、苏永岩都在，但是林盛是怎么回事？他也认识宋泾修？剩下的两男一女她只见过其中那个高个子男生，名字记不清了，似乎是宋泾修的师弟。
“师兄。”两人一走近，几个人出声喊道，肖燃循声望去，只能看到几个人的目光在她跟宋泾修身上逡巡，谁发声的倒是分不清。摸不清状况，她只能微笑。
“肖燃，”林盛高高地站在人群后，微微笑着同她打招呼，“好巧啊，又见面了。”
肖燃干笑，还没来得及回应，林菁已经在宋泾修的眼神询问下解释说：“师兄，林盛是我哥哥，他只是送我过来而已，顺便想看看师兄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就等到现在。原来他们两个以前就认识啊？”
听林菁的语气，似乎肖燃跟林盛之间有很多故事一样。
“林盛在游戏中认识肖燃的，两个人不熟，”宋泾修浓眉微蹙，眼眸轻阂，“走吧。”他说完迈开步子、踩上扶梯台阶。
几个人面面相觑，搞不清他的意思是大家一起上楼呢，还是在赶林盛走。末了，林菁咬了咬唇对林盛说：“哥，你先回去吧，我们结束了再喊你。”
林盛往外走去，眼睛却还是紧盯着肖燃的背影。扶梯上，原本跟肖燃并肩而站的宋泾修脚步忽然迈下一层，双手按在肖燃肩膀、将肖燃整个人完完全全笼在自己的身形里。
进了订好的包厢，宋泾修拉着她坐好，轻声告诉她余下那三个她叫不出名字的人是谁：“个子最高的那个是余闵，穿浅色衣服那个女生是我在医学系认识的师妹程艺，旁边那个是她男朋友郭云升。”
肖燃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为什么在别的系你还有关系这么好的师妹？
宋泾修一笑，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按了按，以示安抚。
大家陆续挑好了位置，最后进门的白芷见只剩宋泾修身边空着一个位子，对肖燃抱歉地笑了笑，挂好外套跟包，坐了下来。肖燃撑着下巴想，其实白芷真的是个好姑娘，如果不是有自己，她跟宋泾修在一起也是良配。
宋泾修似乎猜到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在她手背上掐了一下，扬声说：“既然人齐了，那就点菜吧。”
宋泾修往门口看去一眼，坐在上菜口的苏永岩立刻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门口喊了句，“服务员点单。”
菜单呈上来，宋泾修转手交给了白芷，“女士先点吧。”
白芷受宠若惊，其余几个都停下手边动作、往肖燃这边看过来。肖燃正小口抿着宋泾修亲自给倒的茶水，猛然间被这么多目光注视，她放下茶杯，转过头无声问宋泾修：怎么了？
宋泾修朝她一笑，对众人说：“她只负责吃，其他不管。”
哼。虽然是事实，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真话讲出来呢？肖燃半嗔半怒地看了他一眼。宋泾修对她这一眼却觉得很是受用，她刚喝掉一口的茶水，他紧接着又给斟满了。
白芷手翻着菜单，顿时如坐针毡。
她点了几个菜，将菜单交给别人。大家一一点完，菜单回到宋泾修手上，他一页页翻着，旁边的肖燃忍不住靠过来，宋泾修问她想吃什么，肖燃说：“酸汤肥牛。”
“还有呢？”
“还有？没了…你来点吧。”肖燃坐直了，专心盯着茶杯里打着旋儿的茶叶。
宋泾修点菜的步骤也很简单，他问服务生店里有哪些招牌菜，服务员开口报了几个菜名，他直接开口说：“都要一份吧。”
菜点好了，服务生退了出去。
这里的消费偏高，他刚刚又一下子要了三个招牌菜，在座的几个没工作没工资的学生面露苦色，宋泾修道，“这顿是我跟肖燃一起请你们的。”
“这怎么好意思？”林菁立刻道，暗地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程艺笑说：“这算是给我们发狗粮的补偿么？”
宋泾修微微笑着，眼神掠过她身边的郭云升，“那你们两个岂不是欠我很多年了？”宋泾修认识程艺的时候，她已经跟郭云升在一起三年，每回一起吃饭的时候没少被秀一脸恩爱。
程艺吐吐舌，“算啦，说不过师兄。”郭云升在一旁只是笑。
陆续有菜呈上来，上菜的服务生是个小姑娘，苏永岩于是格外绅士地起身帮忙。一旁的林菁忍不住调侃他，说他平时在课题组也不见这么有眼力见儿，在外面看到漂亮姑娘就殷勤起来了。小姑娘被讲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出门了，苏永岩坐下来，开林菁玩笑，“我们课题组女生这么少，我对谁献殷勤去？倒是你啊，怎么也不见你多关心关心我们这些闲杂人等？”
林菁对宋泾修有意思，谁都看得出来。但是宋泾修现在有了肖燃，苏永岩还把这事拿出来讲，林菁脸上有点挂不住，假装没明白他的意思，笑笑说：“那我以后对你们都好点。”
肖燃身边是余闵，他跟宋泾修身边的白芷一样沉默。不过一个是性格害羞，另一个却是不在状态。不知道是宋泾修看不出呢，还是看出来了没放到心上，他一直老神在在地坐在，为肖燃夹菜。肖燃转过头去看他，但完全看不出名堂。其实她直到现在也没想通宋泾修为什么要请白芷过来，白芷对他的心思他明显是知道的，那么带她来给白芷看，是为了让她知道他已经名草有主、让她死心？可他看起来不像是会那么决绝的人啊。
最奇怪的就是这一桌人很显然互相之间并不熟。课题组的师弟师妹，医学系的三个，再加上她肖燃，总之是很奇妙的组合。
其实宋泾修想法很简单，肖燃这顿饭过来不必跟每个人都说的上话，请来的人也不必熟识，他只是想通知身边的人，尤其是对他存了某些不该有的心思的人知道肖燃在他身边，有些事就适可而止。至于他的几个好哥们，他是想领肖燃去给他们见见的，只是不是现在。他们话多又口无遮拦，肖燃才刚刚跟他在一起没多久，万一从他们嘴巴里知道他太多黑历史就不好。
肖燃哪里知道他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想不明白以后也不再费心，只专心品菜。
“要点酒吧？”宋泾修抬头道。
肖燃立刻按住他要抬起来的手，“你胃不会疼啊？”
“喝一点没事。”
“那一会谁开车？”
宋泾修理所当然道，“我喝了酒，车自然是你开。”
“我不，那我也要喝。”
“好，那要两瓶红酒。”
肖燃酒量特别差。啤酒一瓶，红酒一杯，人准要倒下。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跟穆凝很像，不论是模样还是性格，就是酒量上她比穆凝差太多，跟肖劲年轻时候就更不能比了。
肖劲一直在锻炼她的酒量，可惜没什么效果。
等服务生端着醒酒器给每人斟酒时，肖燃专注地望着里面晃动的酒液。她一定要证明，她也是一个可！以！喝！一！杯！红！酒！丝！毫！没！有！醉！意！的！女！子！
梦想总是很美好，现实总是残酷到啪啪啪打脸。
她一杯红酒慢慢喝到只剩最后一口，已经开始头晕了。宋泾修一直用那种“你行不行啊”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甘心地吃菜、喝水，可是没用。宋泾修吃好了，左手持酒杯，右手在桌下始终握着她的一只手，摩挲着，揉着，捏着，掰着她手指头玩得不亦乐乎。
肖燃下定决心要干掉最后一口红酒，宋泾修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话。
“一会你喝醉以后，我们去做什么？”
混蛋啊，肖燃觉得她头更晕了。还是仰头将酒喝完，宋泾修轻声问：“还要酒么？”
哼。
肖燃没什么力气地瞪着他。
其他人都吃好喝好了，宋泾修愉快地笑笑，“瞪我做什么，你自己要喝的。”
他这个样子好欠揍啊，肖燃抓心挠肺地想着，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理智尚存，旁边这么多人在，好歹是控制住了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最后肖燃是被宋泾修紧紧搂着肩膀出去的。
宋泾修结完帐，几个人一一道别。
白芷最后才走，她向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看过来的时候，肖燃忍不住站直了身体，又被宋泾修单手按了回去。
白芷心里一疼，眼眶酸胀，还是微微笑着上前说：“刚刚你们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说，祝你们的感情十年如一日，祝你们幸福。”
她话是对着宋泾修说的，肖燃遂没开口，她抬头看向宋泾修，他也向她看过来，四目相对，宋泾修对她一笑，转过脸对白芷说：“谢谢，我们会的。”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目送白芷走后，宋泾修问她一层首饰、二层服装、三层化妆品、四层饮食、五层电影，接下来想去哪里转转。肖燃脚步停下来，两个人牵着的手拉成一条线，她生无可恋地看着他：“我光是站在这里就感觉在转了，还要去哪里转啊？”
宋泾修笑声愉悦。
过了会，他认真道，“带你去顶楼。”
隆升大厦的顶楼是专为情侣而设的楼层，可闲谈，可小坐，可用餐，可观景。如今他摆脱单身贵族行列，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带人进来。
现在是下午一点过一刻。这个时间，在顶楼的人恰好不多，宋泾修牵着她在靠窗的竹制摇椅上坐下，他紧靠着她坐在她身边。窗外屋檐遮住了阳光，空调温度温暖，左右缠绕的枝蔓上飘来清新的花草香，环境太过舒适，肖燃慢慢靠在他肩上，渐渐睡了过去。
跟心上人在一起的，都是好时光。
肖燃最后是被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看到宋泾修将她的手机递到自己眼前，“有电话。”
屏幕上闪烁的字是“外公”，肖燃立刻清醒了，清清嗓子、接起电话，“喂，外公。”
“乐舟啊…”穆承之很久没有打来过电话，问了肖燃生活学习上的许多琐事以后才回到正事上来，“我前几天见过你妈妈，医生说她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不错，你寒假如果想去见见她就过去吧。”
肖燃一瞬间鼻子发酸，“嗯。那…我爸他…”
当年那些纠葛恩怨，穆承之已经完全放下了，可穆凝心里执念太重，就算没有完全醒来，仍是一直不肯见肖劲，他叹了口气，道，“这次还是跟之前一样，不要让你爸爸知道吧。你就说外公有事情带你出国，他不会多问的。”
肖燃挂掉电话，宋泾修见她眼眸低垂着、很明显情绪不对，不由担心地看着她，“…外公打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肖燃将电话里的事情说了，重新靠回宋泾修肩头，“我有三年没有见到妈妈了，我是应该开心的，可是又因为要再次瞒着老爸独自去见她而难受。十多年了，妈妈心里还是放不开，老爸虽然一直没在我面前提起过妈妈，他心里是想她的吧，他常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对着妈妈的照片看一整晚。我不懂为什么他们相爱，却能这么多年不见面。”
宋泾修偏过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那是因为阿姨心里是爱肖叔叔的，因为爱因为在乎，所以更加无法令自己释怀。而肖叔叔尊重她的想法，所以不会贸然出现在她眼前，只要不被准许，他就不会过去。”他伸出手，拇指指腹蹭去她眼角滚落的泪水，慢慢抱紧了她。
提起穆凝，宋泾修最大的感觉就是害怕。他见过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忽然生病的样子，所以很怕肖燃有一天也会那样。他常常想，如果他学医学该多好，可是二叔对他的养育跟栽培他也不能辜负。他之前会抽空去图书馆浏览医学资料，那段日子经常能碰到程艺，后来两个人之间才熟悉起来、后来成了朋友。当然这些肖燃不必知道，她只要知道有他在，他不会让她有任何意外，尽他所能。
寒假来得很快，肖燃拿出自己十几年的撒谎功底对肖劲讲了她要出国一趟的理由。懂得了相思苦，肖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忍心欺骗肖劲。她拿出穆承之做借口，肖劲果然没有再问。
穆承之派人陪同肖燃一起飞去了德国。
来接机的是柳安跟弗兰克的女儿juicy，一路上她跟肖燃说说笑笑，快到穆凝住处时juicy却提前下了车，让司机载肖燃过去。
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周围的高大树木掉光了叶子，枝干上落满了厚厚的雪。车子停下来以后，肖燃跳下车，不自觉间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她走上面前的台阶，在门前蹭着脚底的雪，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肖燃！”开门的人欧洲人的外貌，嘴里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肖燃冲他微笑，“duran，你也在。”duran是保罗的儿子。
duran兴奋地拉她进门，“你竟然还记得我？”
肖燃笑，“三年前我过来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哈，我还以为你们中国的女孩儿都像萧竹一样，见过几次也不记得人。”萧竹是他喜欢的中国女孩儿，他们家的男人都一样，对中国女孩儿情有独钟。
duran领她到穆凝的房间门口，高高地站在那里，“进去看她吧。”
肖燃点头，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