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淇淇所有痛苦的尖叫都堵在了浓香甜甜的牛奶红豆中。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严以律要她含着了。

“你刚刚是在偷看夏冰裸/体入迷了吗?连那么大的球飞过来也没看到?”

严以律动作不甚温柔,乌淇淇龇牙咧嘴。

“吾……母……有……”

“不是看夏冰的裸/体,难道是看于洋的?”严以律压了压伤口,痛得乌淇淇眼泪狂飙而出,“你眼瞎得真彻底。”

乌淇淇没受伤的手扯出雪糕,总算找回了话语权。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些东西。”

“哦,想你的小黄/书吗?”

乌淇淇:“都说了那不是小黄/书。那是艺术!艺术文学!”

严以律斜睨着她,“是吗?那我明天交给语文老师看看好了。让他鉴赏鉴赏?”

语文老师那个老古董加唐僧?

乌淇淇后背一阵发毛,若是被他知道,可不只是三堂会审,罚抄卷子那么简单了。

“我……我……我只是在想我今晚要怎么给你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

关键时候,乌淇淇灵机一动。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真是个机灵的小东西。

“哦,是吗?”严以律挑起长眸,似信非信。

他在她的掌心贴下一个创口贴,是个粉粉的小兔子,“看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次心有灵犀了。我也担心你今晚不能给我洗衣服,所以特意给你买的防水的创口贴。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

乌淇淇:???

她如果锤爆严以律的狗头,会坐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以后,含着两个字,会是他们婚后日常了。

哈哈哈哈哈……

上章没送满红包,本章接着送哈哈哈。

卑微作者连钱都送不出去……嘤嘤嘤……

第3章 003

003

乌淇淇最终没有锤爆严以律的狗头。

那晚上,她也没有给他洗衣服。

倒不是他忽然大发善心,而是严外婆让她去他们家吃饭。

严外婆名叫严苓春,是一名退休美术教授。

她曾经见她在院子里画那只膘肥体壮的大黑猫,栩栩如生,像是要从画上扑下来挠她一般。

不但如此,严苓春女士做菜的手艺也一流。

乌淇淇拥有一副好厨艺,不但遗传父母,还有一部分来自严苓春女士的言传身教。

“小七,来尝尝这酸菜鱼。”

乌淇淇信心满满咬了一口,然后眉头微微一蹙。

外婆是不是把盐多放了几勺?

她启唇,正要说话,冷不防严以律在桌子下踩了她一脚,一副“你敢胡说我踩死”的模样。

看着严苓春女士投来的关切目光,又看了一眼严以律看似冷淡其实凶神恶煞的神色,乌淇淇从善如流把“好咸”两个字换成了“好吃”。

不但是酸菜鱼,连炝炒藕丁都咸了。

严以律面不改色,将满桌子的菜吃得一干二净。

连乌淇淇都佩服严以律,他是味觉失常了吗?

吃完饭,按照惯例,她要去帮忙洗碗的。

收拾碗的时候,严苓春忽然看到了她掌心的伤口。

“小七,你受伤了?”

乌淇淇猛地记起手心的伤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无所谓地摆手,“没关系,外婆,我用了防水的创口贴。”

再说了,她从小做家务,一双手早就粗糙不堪了。

“那怎么可以。女孩子一身骨肉最难得了,难得我们小七长得这般好,可要好好爱惜了。”

严苓春把挣扎的大黑放到了乌淇淇的怀中,自己端着碗去厨房了。

从小,乌淇淇就特别喜欢严苓春。

哪怕严以律平时总是暗地欺负她,她还是喜欢往严家跑。

严苓春温柔,有文化,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对她更像亲孙女一般疼爱。

她力气大,小时候控制不住和别人打架,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关注另外一方。

只有严苓春,总是拉着她上上下下检查,细细安抚她有没有受伤。

“小七骨肉好,要细心呵护。”

乌淇淇看着严苓春略微佝偻的背影,微微心酸,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外婆已经老了。

“外婆怎么了?”

严以律没有回答,大黑喵了一声从她怀中挣脱开,一跃跳上了高高的院墙,还得意冲她舔了舔爪子。

乌淇淇从小不受大黑待见,两人见面基本都要龇牙咧嘴,两看两相厌。

好在,乌淇淇逐渐长大,也懒得和一只大肥猫计较。

她记起严以律的衣服,蹭蹭蹭跟他上楼了。

进了房间之后,严以律正在换被子,他笨拙地抖着被单,卷着被子往被套里塞。

乌淇淇在旁边看得十分难受。

她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严以律。

“哼,也有你不擅长的事情。”

乌淇淇手脚麻利地扯住被子的四角,抖平了被单,又拿来椅子上的枕头,塞进了一边的枕头里面,装平之后她还拍了拍,让它变得更加蓬松。

“对了,你发现外婆有什么不对吗?”

严以律懒懒靠在窗前,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抿得紧紧的,样子压抑又沉静。

“你看什么?”

乌淇淇觉得严以律的目光有些奇怪,他眸色一向清冷,这会儿却是浓墨一般,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明明还是她的弱鸡竹马,但这一刻,乌淇淇分明觉得面前的严以律变得有些可怕起来。

“没看什么。”严以律转过脸,也收回了那灼灼的视线。

乌淇淇耸耸肩,不懂这个时期少年多变的心思,她回头继续整理床铺,一边整理一边还说道:“外婆今天把盐放多了,她自己都没吃出来。”

严以律站起身子,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事实上,严苓春的身体大不如前了。

记忆减弱,味觉失常,精神也大不如前了。

这让严以律有些焦躁。

人对控制不住的东西,都很焦躁。

如逐渐年老的家人。

如自身无法掌控的欲/望。

“要不,周末带外婆去医院看看?”

乌淇淇一边说着,一边又顺手把严以律床边洗干净卷成一堆的衣服叠了起来。

严以律难得没有反对,他托着腮,一手撑在椅子边缘,看乌淇淇忙东忙西,感觉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乌淇淇从小就手脚麻利。

看见严以律又把洗干净的袜子塞到了内裤的那一格,乌淇淇爆发了。

“说了多少次,不要把袜子和内裤放在一起!”

严以律一脸无所谓,“你看不惯,你帮我弄呀。”

乌淇淇又气了,嘴巴鼓鼓的,像个松鼠。

在乌淇淇看不到的地方,严以律嘴唇浅浅勾了个弧度。

他总是说乌淇淇脸又大又圆,其实如她说的一般,他狡猾如狐,没一句真话。

她脸圆圆的,鼓起来的样子,十分可爱,想日……

她一定不知道,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第一次在夜里梦见娇弱白嫩的她的时候,有些阴暗的东西就在他的心里发芽了。

平静冷淡的外表下,藏着破坏的快/感,还有征服的欲/望。

一瞬间,他咬了咬牙,嘴角的笑容冷了下来。

他扯来椅子的靠垫,挡在双腿间。

“你还要折腾多久?”

等乌淇淇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顺手帮严以律把衣柜整理好了。

只差在帮他把房间都擦一遍了。

忽然想到正事,“你的衣服呢,我还没洗。”

尽管严以律害她抄了二十遍卷子,但该遵守的约定还是遵守。

“不用了。今天外婆洗了。”

乌淇淇推开窗子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今天严以律换的衣服。

正好,她手上贴着创口贴也不太方便。

“那我回去了。不过事先说明,不是我不遵守约定,而是今天约定事项不能成立。”

她知道严以律最讨厌毁约的人,所以特意强调了一句。

严以律压了压腿间的靠垫,眼神冰一般,“知道了,还不走。”

又吃了炮仗吗?

“走就走。”

乌淇淇也不想吃他的冷脸了,蹭蹭蹭往楼下走。

楼梯口,她碰到了严苓春。

“小七,这么快就回去了?”

“外婆,我还要回家做作业。”

“这样呀。”严苓春转身从厨房拿了两个柚子递给乌淇淇,“带回家去吃。”

“谢谢外婆。”

两家人早就习惯这样的礼尚往来,乌淇淇也没有客气,抱着两个柚子就往门口冲。

身后,严苓春转身又去了厨房,看着厨房的柚子,忽然自言自语道:“小七怎么忘记把柚子带回家了?”

对十六岁的乌淇淇而言,竹马的阴阳怪气让她有一时不开心,但一个酸酸甜甜的柚子又让她迅速开心起来。

她的世界简单得可爱,学习、父母、外婆,对了,勉强有个严以律。

尽管已经金秋十月了,但滨海的天气仍然有些闷热。

乌淇淇打开电扇,在电扇凉爽的风中,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受伤的地方不是手掌,而是脚踝。

不但如此,她还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而在她面前,有个男人跪在她面前,帮她处理伤口。

她看不到男人的脸,但心里酥酥麻麻的,有种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

下一秒,男人忽然抬头,吻上了她漂亮的裙摆。

与此同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乌淇淇大汗淋漓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电风扇已经停止了转动。

房间的窗子关得严严的,密不透风。

难怪那么热。

乌淇淇拧了拧电风扇,发现它已经不动了。

大约是坏了。

她抹了抹额头出的汗,开了窗子,凉爽的晚风吹来才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她怎么会梦到严以律的。

还梦到他亲她的裙摆。

不会是疯了吧。

明明那是王竞尧对何怜幽做的事情。

乌淇淇疯狂摇头,最后自我暗示,大约课外书看多了真的会影响身体。

以后,还是少看一些吧。

第二天,乌淇淇踩着铃声跑进教室。

因为昨晚的恶梦,她一晚上没怎么睡,直到天亮才勉强睡着。

这一睡,就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