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同意了。

乌淇淇又逛了逛,终究还是没买那套心仪的睡衣,她捏着钱去了批发市场。

“姐姐,如果我回家遇到不会的地方,你可以教我吗?”

“你丫头嘴巴可真甜。”五十三岁芳龄的“姐姐”笑眯了眼睛,又塞了一把小样给乌淇淇。

“买这么多线,是要给男朋友织围巾吗?”

似乎被踩到了尾巴一般,乌淇淇慌忙摇头,胡乱解释道:“不……才不是呢,我……我家养了一只猫,我……我怕它冷,给它织毛衣……”

“姐姐”但笑不语,“是是是,小姑娘人美嘴巴,心还善良。你们家的猫真幸福。”

乌淇淇抱着袋子,快步走到店外。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现在的小丫头哟,明明买的是围巾的织法,偏偏说是给猫织衣服。不过,现在这个年头还有人手织围巾,真是不容易。年轻真好。”

“姐姐”也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来小姑娘的欲盖弥彰,她在身后摇摇头,羡慕地自言自语道。

乌淇淇才不想承认自己是想给严以律织围巾。

天气冷了,她想杨晓武和乌云海都织一条。

虽然隔壁家的大黑和她不对盘,但看在她总是勤勤劳劳帮他们家捉老鼠的份上,她也给她织一件小马甲吧。

至于严以律,如果线还有剩余的话,勉强给他也织一条吧。

路口,她忽然看到了严苓春。

“严外婆,你怎么在这里?”

“是小七呀。我出来给大黑买小鱼干的。”严苓春晃了晃手上的一包鱼干。

上次,严以律带她去了医院,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现在严苓春的神色好了很多。

“小七买了这么多线,是要打毛衣吗?”

乌淇淇摇摇头,毛衣她是不会的。

不过围巾倒是可以尝试。

“毛衣太难了,我想先来织一条围巾。”

“是吗?”严苓春惊喜拍着乌淇淇的手,“正好呀。我也好久没织过围巾了。想当年,小律外公的毛衣围巾都是我亲自织的呢。”

“是吗?”乌淇淇眼睛闪闪亮。

“是啊。”严苓春微微一笑,“我还会在围巾上绣花呢。小七要不要跟我学呀?”

乌淇淇眼睛一亮,“好啊,如果能绣花的话,我……我想绣一只猫,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两祖孙有说有笑往家走去。

乌淇淇把严苓春送回家的时候,严以律正在院子里给大黑洗澡。

平时乖戾的大黑这会儿变成了温柔小绵羊,在严以律的掌中,温温柔柔喵喵叫,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不过,究竟是和她不对盘。

乌淇淇刚靠近,原本还温柔的小绵羊瞬间变成了凶猛小狮子,冲她龇牙咧嘴起来。

“看来,你还是不招她喜欢呀。”

“哼。我也不稀罕。”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乌淇淇看着日渐圆润的大黑,露出了垂涎的神色。

那么软那么胖的大猫,撸起来一定很不错。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意图,大黑毫不客气朝她亮出了爪子。

不过,险险被严以律抓住了。

瞬间,那尖锐的爪子变成了粉嫩可爱的肉垫。

“大黑,你可不要抓坏她。她这双手本来就粗糙,再抓就更粗糙了。”

乌淇淇微微一愣,随即缓缓放下手,不自觉地藏在身后。

“严外婆,我先回去了。”

“小七,不在这里吃晚饭吗?”

“不用了。我还要洗衣服做作业。再说了,我妈给我留了饭的。”

乌淇淇转身走出严家的院子。

她快步回家,放下所有的东西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她的手很白,手指也修长。

但如同严以律说的一般,她的手指很粗糙。

指缝、手心都有茧子。

那是她平时做家务留下的。

严以律的手也有茧子,不过是长期拿笔留下的。

夏雪最得天独厚,每天做那么作业,一双手却白白嫩嫩的。

乌淇淇叹息了一声,关了水。

想了想,又做贼一般地跑到了杨晓武的房间,拿出了她的乳液,学着记忆中杨晓武推开的动作,均匀地涂在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手柔嫩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七的技能开始逐一点亮了。

除了成绩不是学霸,其他方面她真是各种厉害。

家务小能手。

买内衣这段我多写了点点。

我们这一代人,父母在某些方面都很忽视。

我上学时代,因为发育的问题,一度也很自卑。

所以,希望我们的下一代,能有一个正确的教育观念。

ps:被基友推荐买了法式长裙,明天就可以看到了,开心。希望不会威武雄壮。

第9章 009

009

乌淇淇觉得自己有一个很大的优点。

她不记仇。

哪怕在她的小本本写了无数次不要理会严以律,更不要管他的毒舌和腹黑,但第二天她总是会忘了那些严以律的不好。

杨晓武说,能一辈子记得别人的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严以律自从要去参加奥数决赛后,每天晚上留校。

学校的老师,尤其是是石总对他很是看好,觉得严以律一定能拿奖。

乌淇淇也觉得。

因为严以律从小就聪明,数学尤其好。

不像她,总是在学渣的生死线上挣扎。

严以律的生日临近,乌淇淇熬着夜织围巾,白天难免有些困乏。

不但如此,她这次周考地理还不及格。

放学后被留了下来。

她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地理老师耐心殆尽,让她抄卷子十遍后痛心疾首把她放走了。

乌淇淇难免沮丧,她这个年纪,受的最多的打击就是来自老师的轻视。

“你连这个都不会……我都教了多少遍了,猪都会了。”

乌淇淇想,会不会自己真的就是一只猪呢。

如果她是夏雪就好了,什么都会就好了。

初冬的夜晚,黑暗来得比夏日要早很多。

乌淇淇收拾完书包出校门的时候,天色已经一片昏暗。

她垂着头,在一片昏暗的路灯中,慢悠悠朝家走去。

道路的两边,落下无数的梧桐叶子,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轻微又让人心安的声音。

真寂静啊。

也真寂寞啊。

忽然,那令人心安的声音渐渐增大了。

乌淇淇慢慢回头,只见严以律背着书包,逆着光朝她慢慢走来。

光线一片模糊,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校服下面露出一段白色的衬衣,随着脚步,轻轻摆动着。

乌淇淇觉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变好了。

严以律走到她身前,“地理留堂了?”

“嗯。”说到这个乌淇淇更加郁闷。

地理周考采取的是随堂测试的形势,也是前后左右交换改卷的。

她改的夏冰的卷子,真的——

实在是药石难救,她成心放水,也挽救不了。

但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救一救。

但是,最后却是严以律改她的卷子。

给了她一个充满期待和冷酷的59分。

“差一分,我就不用留堂了。”

“差一分也是差。”

乌淇淇没有在说话。

她也知道自己成绩不好,若是夏雪改她的卷子,可能还有机会及格。

但也只是可能。

她一贯是态度积极认真,就算是不会做的,也大段大段把自己知道的都写满。

但是错的终究是错的。

乌淇淇叹息了一声,搓了搓冰冷的手。

“哪里不会?”

头上,严以律声音轻轻的。

乌淇淇眼睛一亮,严以律今天居然意外好说话呢。

以前他也给她补习,初三的那一年,他给她补习了整整一年,不然按照她的那点学渣成绩,就算有见义勇为的加分,也是上不了滨海一中的。

她心中一喜,还没开口,又听严以律说:“不对,我应该问,你有什么会的?”

乌淇淇:“……”

来自学霸的蔑视,真是直接又可怕。

“走吧,还愣着干什么?都这么晚了,我想吃面了。”

晚间的晓云餐馆依然灯火辉煌,不少晚班的食客坐在这里吃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或者滚烫入味的牛肉面。

晓云餐馆的食客大部分也是熟人,从小看着乌淇淇和严以律长大的。

“哟,小七越长越好看了呢。像她妈妈。”

铁塔一般高壮的亲爹乌云海端着两碗牛肉面过来,正好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难道长得像我不好吗?”

食客也是熟人,不给面子嘲讽出声。

“海哥,长得像你,我们小七还能嫁出去吗?”

乌云海哼了一声,十分有脾气地转身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又给乌淇淇和严以律面前端了一盘剔骨好的虎皮凤爪。

“不要啊,海哥。你这样太差别对待了吧。我们小七就算了,怎么那小子吃碗面,也要送一盘凤爪?”

食客贼贼一笑,“看来,海哥你还真是中意这个童养婿呀。”

从乌淇淇那次扒掉严以律裤子后,乌淇淇就像是严以律的小守护者一般,跟在他身后。

别人不和他玩,乌淇淇揍人。

别人欺负他,乌淇淇也揍人。

问题的关键是,被揍的孩子家长找上门之后,杨晓武和乌云海还是非不分,站在乌淇淇的一边。

久了,就有传言出来了。

说是严以律是乌家的童养婿。

砰——

一小碟酱猪蹄放在了食客面前。

杨晓武拿来帕子擦了擦手,眼角一挑,骂道:“你这嘴巴,猪蹄都堵不住!”

食客吃到了猪蹄,心满意足。

“不过,杨姐家不亏啊。这小子有颜有智商,是个潜力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