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他也到了结婚年纪。”
“可是，新娘子看着并不情愿。”
“不情愿的何止是新娘子。”
乌淇淇看着台上的龙昊，从头到尾都是寒着一张脸，让主持人连订婚快乐这四个字都说不出来。
“商业联姻？”
“算是吧。”
严以律对龙昊和他未婚妻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坐在台下无聊的时候，就刮乌淇淇的手心。
乌淇淇手心痒痒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怎么说他，就只能狠狠瞪他一眼。
严以律还是笑，然后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在台上的龙昊夫妇身上的时候，抓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吻。
乌淇淇被吓得差点炸毛。
家宴的最后，乌淇淇没有再见到孟琦。
于她而言，这么明目张胆被当成工具，应该不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孟琦没有见到，但倒是见到一个许久没见的老朋友——孟浩然。
孟浩然今天也是穿得衣冠楚楚，见到她微微一笑。
“过来了？”
其实，当她出现在会场的第一秒，他就发现她了。
只是她的身边总是跟着严以律，几乎是寸步不离。
后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准新郎新娘，只有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
所以，严以律偷偷亲吻她手，她又羞又恼的模样，都尽收眼底。
她那副样子，比以前更好看了。
孟浩然心里有些酸涩，但更多的是释怀。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离开谁都活不下去的说法。
他只是为自己可惜而已。
或许，将来的他也会成家生子，但他想，以后再不会遇到同样的一个她了。
那个占据了她少年时代，给他无尽温暖的女孩。
她像是一个小太阳，温暖的不只是严以律，还有那个在坏人和好人之间苦苦挣扎的他。
还好，最后因为她，他变成了她喜欢的那个——朋友。
“听说你想出去读书？”
“是师傅说的吗？”乌淇淇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衣香鬓影。
“嗯。许万浪提过，他说可以给你写推荐信，读书的时候也可以去那边的电视台实习。国外的很多美食节目做得比国内好，有些纪录片还获了不少奖。对你的职业规划应该很有帮助。”
乌淇淇哀叹了一声，老老实实说道：“其实我……有些犹豫。”
孟浩然七窍心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因为严以律吗？”
“嗯。”乌淇淇毫不避讳点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好像太过自我，虽然总是想变得更好更好，但我每次向前冲的时候，总是忽略了他的感受。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我变得怎么厉害怎么好，而是我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孟浩然的声音有些干涩，“所以……为了他，你要放弃了你先前的努力吗？”
“那倒不是。”乌淇淇摇头，“我很喜欢做美食节目。那也是我毕生的梦想。但我想，有些东西可以折中一下。国外的学校和节目制作都很好，但留在国内，未必不好。”
最多，有些遗憾罢了。
孟浩然没有在说话，他看向遥远的夜幕，和以前一样，他尊重乌淇淇的任何决定。
包括她不顾一切追逐爱情，还是为了爱情放弃一些梦想。
“总体而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自己考虑好。不要……不要让自己后悔。”
“嗯。我不会后悔的。”暗夜中，女孩的眸光转了过来，无数星辰在她眼中熠熠生辉，“你也是，为了喜欢的人生，加油向前冲吧。”
孟浩然吞了吞口水，有些话涌到了喉头。
最后，对上女孩毫不设防的眸光，他把所有情绪都吞到了肚子里。
“嗯。共勉。”
就这样，乌淇淇本来已经放弃出国留学的事情了。
但当她去学校拿回她的申请资料的时候，却被告诉审核已经通过了。
“怎么这么快？我的资料都没提交完……”
“你男朋友来帮你提交的。”老师看了她一眼，眸色有些错愕，“他说是你让他过来的，我们才提交的……难道你们没有商量好？”
“那……那倒没有。”
乌淇淇出学校大门的时候，严以律正靠在车边打电话。见到她走出来，他挂上电话，朝她轻轻挥了挥手。
“这么了？都办完了吗？”
乌淇淇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明白。
“小律，你不是反对吗？”
严以律发动车子，声音有些轻描淡写，“是不想你离开的，我讨厌异地恋。不过……那是你喜欢的事情，人生很短暂，我们的日子还长。我……只是希望你的人生不要有太多遗憾。”
放手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身后，有他一路护航。
他依然不舍放开她，但他试着站在了她的立场。
从来，都是她在宠爱他，那么这次换他宠她一次又怎么样。
“小律……”
她扑到他怀中，吸了吸眸中感动的泪花。
但下一秒，却被他一把拎了下来，绑在了副驾驶上。
“开车呢，你给我安分点。搂搂抱抱的事情，等回家再做。”
他罕见凶残。
但她一点也不害怕，更不生气。
只是抿着唇，偷偷笑了起来。
小律……真好呀。
那天，不只是乌淇淇兴奋，严以律也很兴奋。
晚上的时候，严以律还煎了牛排，煮了意大利面。
他不是很喜欢下厨，不过偶尔为了哄她顺着她，也不介意露一手。
他做菜的时候，她像只鲶鱼一般，一直黏在他的背上。
严以律数次把她推开，甚至冷冰冰威胁她，“是不是找干？”
她胆子一肥，“有本事你来呀！”
严以律放下刀，还真的来了。
不过摸到一半，又十分泄气退了回去。
“你来大姨妈了，就不要来惹我。除非你想浴血奋战。”
乌淇淇瞪了他一眼，觉得他满脑子黄/料，而且自己隐隐有被他带坏的迹象。
他转身过去，继续切小番茄。
她想了想，眯着眼睛，又贴上了他的背。
“老公……”
他切菜的动作一停，“你喊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你不喜欢吗？”
他转过头，声音有些恶狠狠，“别乱喊，我还没答应……”
“那……”乌淇淇狡黠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枚简单男戒戴到了他手上，“这样，你就算答应了。”
严以律低头，看着手指上明晃晃的男戒，声音有些干。
“你又哄我。”
“我没有。”
乌淇淇踮起脚，缠上他的脖子，“所以，你要不要给你的未婚妻戴上订婚戒指？”
070
乌淇淇这在国外一呆就是五年。
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能在一个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呆这么长的时间。
后来想想，应该是身边有严以律的原因。
最开始的两年，严以律一直保持着一个月来看她一次的频率。
他每次来都呆半个月，也不干其他的事情，就帮她解决生活上的一些麻烦。
直到他公司的人再三催促，他才不舍回国。
可以说，乌淇淇在陌生国度的所有都是严以律给的。
在还没来这边上学的时候，他已经率先一步把这边的房子车子都安排妥当了。
甚至还留了一个人照顾她。
乌淇淇没有拂他的好意，因为她发现如果她稍微体现一些她依赖他的话，他的心情会更好，黏她的时间也会少些。
读研究生的那几年，严以律工作忙了，没有太多时间过来。
龙老爷子身体越发不好，龙镇北又习惯性作妖，明显龙昊对接管龙家没什么兴趣，还一个劲地防着他。
后来，把龙昊逼急了，还真的对龙镇北步步紧逼。
龙镇北究竟是纨绔长大，哪里有龙昊这种从底层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手段刚烈狠辣。
没多久，龙镇北就败下阵来了，被送到国外休假治疗了。
从头到尾，严以律都没有插手。
他自己搞的公司都很忙，哪里还有时间去收拾龙家的烂摊子。
龙昊对此怨念更重，每次严以律过来找乌淇淇的时候，体现得格外明显。
“凭什么你能请假来抱你老婆，我就必须苦哈哈地留在龙家给你赚钱？”
严以律搂着乌淇淇，口气很凉，“你不是没老婆吗？”
说完，他又恍然大悟地加了一句。
“不对，我忘了，你有老婆。不过离婚了而已。”
龙昊：“……”
后来，当严以律再次回去的时候，发现龙昊撂挑子不干了。
严以律临危受命，从此再也脱身不得。
也从此，严以律和龙昊彻底交恶。
从某方面来说，满足了不少小报杂志，围观群众的恶趣味。
严以律过来的时间少了，所以回去频繁的人就变成了乌淇淇。
她本来都打算回国的，但遇到了许万浪。
他现在在国外创业，需要一个帮手。
“小徒弟，我施恩是要图报的。你留下来帮我两年。两年后我保证你回国在国内横着走。”
乌淇淇有些犹豫，许万浪打趣，“要不，你和你家那位商量一下呗？”
当乌淇淇和严以律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反正三年都熬过来了，又加两年又何妨。”
话是怎么说，但听起来怎么觉得怪怪的。
乌淇淇最后还是答应了许万浪。
因为跟着他，真的能学太多东西。
从某方面来说，许万浪的确是她的人生导师。
好在，许万浪工作的城市和龙家这边的一个分公司是一个地方。
严以律偶尔会过来开会。
最开始，乌淇淇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事儿还是龙昊说出来的。
“侄媳妇，我拜托你，你们夫妻吵架不要殃及池鱼好不好？你知道你家那个人现在像个疯狗一般吗？”
说完，龙昊还递给了乌淇淇一张房卡。
“我好不容易把他哄过来开会，你挑起的火，你负责灭掉。”
这么多年了，在外人看来，严以律早就褪去了年少时候的青涩，变成了独挡一面的优秀企业家。
不过在她面前，依然是那个喜欢吃醋口是心非的傲娇少年。
乌淇淇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各种给后脑勺。
不过乌淇淇也懂得怎么对付他，只要软软抱着他，求求饶，严以律一定会软化。
只是，那求饶的过程真的太痛苦了。
后来乌淇淇浑身酸痛从酒店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心里想：以后这小心眼的男人想生气几天就生气几天吧，她反正是不哄了。
话虽如此，那几日，乌淇淇还是甩下了许万浪，陪着严以律度过了难忘的几天。
他们甚至遇到了严秋华。
他们是在本地商人举办的一个宴会上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