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葵不满,蹙眉道:“您就不能少泼我些冷水?”

池婆嗤笑,“若是没我泼冷水,你这脑子不得发热?”说完,她忽然又道:“回来不过几月,你瞧瞧你手。俨然已是双富贵手,谁能想到大半年前你还要洗衣做饭数将粗活做了个遍?”

“还真是…”叶葵将手递到眼下,细细看了看。

十指纤纤,指甲修圆润整齐,是娇嫩粉色。

她由不得感慨,这个身子复原能力未免太好了些。4xs

前些日子她才发现自己背上跟腿上伤疤颜色都变淡了许多。

不过说起来,这些变化估计跟裴长歌给她那两盒药膏也脱不了干系。

池婆略懂歧黄之术,她虽然没有跟着池婆学医,但一些常识性东西她也都还是知道,那两盒药膏里有许多有助去皱除疤东西。像她那般不要银子似用法,若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才是真不对劲。

但她腿上那个疤痕恐怕就算药再好,也不可能彻底复原。

被狗咬了一口。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好。

燕草初见时候可是叹了老长一口气,又听到她说是为了救春禧才出事,是气愤得不行。

她调到叶葵身边后,听说了许多事,自然也就知道了春禧拿着玉佩冒充叶葵事情。简直就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冲到春禧所地方去将她狠狠揍上一顿才是。

也因为如此,叶葵对燕草那些怀疑渐渐烟消云散。

燕草还是燕子。

苹婆果收了几日,总算是彻底收完了。

那些果树枝桠上缺了红彤彤果子,瞬间变得有些光秃秃起来。

叶明宛见没了乐子,这些天也就不出来了。倒是时常窝了窦姨娘那。

叶葵身为庄子主人,终于也曹管事领着人去卖东西时候,抽空去见了一回窦姨娘。

进门时候。叶明宛正趴窦姨娘腿边,眯着眼睛听窦姨娘讲着些话本子上故事。叶明宛听得入神,窦姨娘讲得却有些心不焉。一抬头,见到叶葵进门,她急忙中断了故事。道:“二小姐这是忙完了?”

叶葵不同过去总是刻意笑得温婉,今次笑意里多了几分张狂抑或说是傲然。

她看了眼叶明宛。又将视线移到了窦姨娘身上,一副艳羡地模样道:“姨娘跟五妹妹真是母女情深,羡煞旁人。等到姨娘肚子里妹妹出来,岂不就是三朵金花?”

窦姨娘已经蔓延到嘴角笑骤然一滞。

“二姐姐这是夸我生得美?”叶明宛到底年纪小,并没有听出叶葵话里意思,兴冲冲问道。

叶葵近些日子同叶明已经十分熟悉,闻言便道:“可不是,姨娘生得美,你自然生得也就美。”

小孩子喜欢被人夸,叶明宛这小公主性子是如此,登时便笑开了花,拉着窦姨娘手道:“姨娘,我真美吗?”

不过七八岁孩子,生得再好看,也不过是可爱,哪里就能同美搭上关系?但窦姨娘心神激荡,哪里顾得上想她话,只口中连声道:“美,当然美…”

“姨娘今日胃口可好些了?”叶葵挑眉问道。

窦姨娘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好多了。”

叶葵松了一口气:“这便好,不然若是父亲知道姨娘我这吃不好睡不安,等到回去了还不得发落我!”

窦姨娘一惊,脱口而出:“二小姐给老爷去信了?”

“嗯?姨娘可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父亲?”叶葵故作疑惑。

窦姨娘微微舒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没有…”

这边说着话,外头绿枝将门叩响,声音有些慌乱:“二小姐,府里又来人了!”

她声音虽听上去慌乱,但她气息却是极稳。可窦姨娘哪里注意得着这个,她只听到府里来人几字,立时皱紧了眉头。

这才过了多久?

府里怎么又来人了?

若是给二小姐送东西,也不该这般急才是。

门打开,窦姨娘压不住心中疑惑问道:“来人可是来送东西?”

绿枝用一种意味深长地目光看了她一眼,只是立刻那眼神就变作了慌乱,“不是来送东西,来是夫人身边沈妈妈跟老爷跟前南管事,听说是来接您跟五小姐回去呢。”

窦姨娘猛地一震,扭头去看叶葵。声音微怒:“二小姐不是尚未给老爷传信吗?”

“咦,我何时说过我未曾给父亲送信?我只是问姨娘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父亲而已,不过如今看来倒是用不着我了。”叶葵似笑非笑。

到了这时,窦姨娘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是被叶葵给耍了!

然而即便这样,她也不可能直接跟叶葵翻脸,所以她只能压抑着怒气问道:“二小姐若是不愿意我住这,大可以明说,何必如此?”

叶葵摇摇头,叹息道:“姨娘错了。我自然是巴不得姨娘留这,但姨娘腹中怀着父亲孩子。我一未及笄姑娘家哪里会照顾有孕妇人?况且父亲心中也想着姨娘呢,我不过是信中说了句姨娘身子不爽利,茶饭不思。父亲便立刻派了人出门。”

“哦,对了,姨娘也不用担心祖母还为之前事情生气,我也已亲自给祖母去了信,想必此刻已是气消了。”叶葵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窦姨娘搁叶明宛肩头手微颤,咬牙道:“劳二小姐费心了!”

叶葵笑,“姨娘客气了。”

一来一往,屋子里几乎擦出火花来,气氛登时有些诡异起来。

但叶明宛听不大懂这些话,见她们两人说个没完。蹙眉道:“绿枝还等着呢,我们还不去?”

去,怎么不去!

叶葵笑着主动拉了叶明宛手出门。

等到了前厅。一看,果然是沈妈妈来了。

看来贺氏是准备路上下手?

不过,窦姨娘这一来一回,就算孩子不保,想必也不会有人将责任推到贺氏身上。反而都成了窦姨娘自己错。

几人简单说了话,叶葵便让曹妈妈领着人下去用饭。

沈妈妈几个匆匆赶来。早就饥肠辘辘,当下便也都告退下去了。

叶葵看着他们远去背影,笑着将绿枝叫了过来,凑到她耳畔道:“去给沈妈妈饭里下点泻药。”

药是现成。

叶明宛积食那一日,曹管事请来大夫临走前,叶葵特意让绿枝去买来,如今正好给沈妈妈用上。

这些话她虽说得极轻,却并没有避着窦姨娘。

所以窦姨娘踌躇了下,还是问道:“二小姐为何这般做?”

叶葵眉眼弯弯,道:“爽!”

“爽?”窦姨娘听不明白。

叶葵轻咳两声,“只是看她不顺眼,折腾着玩儿罢了。”

她话说得漫不经心,窦姨娘却几乎听出一声冷汗。

心机深沉可怕,心思缜密可怕,但真正叫人防不胜防却正是叶葵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人物!折腾着玩儿?这种理由谁能想得到,谁又能当回事?

窦姨娘面色惶惶,小声道:“二小姐莫非也看我不顺眼?”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就要将她弄回叶家去?

叶葵摆摆手,让绿枝将叶明宛带出去。

而后才道:“姨娘身边人不中用,你叶家那些事我都已经问清楚了。你想留南郊待产原不是不可以,但我以为姨娘留这,于我于你都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让别人渔翁得利。如今有个好机会摆姨娘面前,能不能、愿不愿意抓着就要看姨娘自己选择了。”

窦姨娘大惊,伸手捂住肚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叶葵。

叶葵别开脸,并不去看她,只道:“所有事,都有代价。”

她心不善,但也不想对未出世无辜孩子下手,所以到底要如何做,决定权仍窦姨娘身上!

她不过是将情况点得明白些,让窦姨娘将眼前处境看得也清楚些…

*d^_^b*

051三叔驾到

五日后,窦姨娘半途小产消息传来。

彼时叶葵正蜷榻上,面前摆着一局棋,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自己同自己杀得痛。

听到绿枝话后,她左手白子“啪嗒”一声落下,吃掉了一片黑子。

但这世上永远没有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便可以获得事。黑子很紧跟其后,一大片白子被包围,黑白厮杀成了一片。

“可有听说是如何小产?”叶葵歪着头看向绿枝蓝色眼,问道。

她习惯看着人眼睛说话,池婆说这并不是一个太好习惯,人眼睛比起嘴巴容易泄露秘密,但是她却已经改不掉这样习惯了。

绿枝虽然不清楚叶葵当日究竟跟窦姨娘说了些什么,但心里多少有点数,听到她问便小声回道:“听说是沈妈妈晕头转向,备了不干净吃食…”

叶葵笑了起来,嘴角笑意如花,眉目如画。

“窦姨娘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心狠人。”叶葵似感慨似佩服,不由得想若是换了自己是否做得到如此?她微微摇头,怕是做不到。

绿枝亦点头道:“夫人这一次恐怕是摊上大事了。”

叶葵嗤之以鼻,将面前棋子扫到了一旁,不愿意再下,口中道:“她是宗妇,窦姨娘不过是个妾,就算她手下沈妈妈做了错事,也轮不到她受罚。”

“那为何?”绿枝不解。

叶葵直起腰,目光微冷:“我要不过是叶崇文对贺氏不满罢了。”

人感情何其脆弱?

只要一丁点裂缝,就会变成足以让一切崩塌灾难。

叶崇文对贺氏也许没有情爱,但绝对还是有夫妻之情。

相依相伴十数年,又生下了叶昭。贺氏这些年亦一直都是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伺候婆婆祖母。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如今叶葵要做,不过就是揭穿她伪善样子罢了。

这家里原本就不太平,她只是让这些隐藏黑暗里肮脏一些暴露出来。

绿枝闻言心惊,直觉叶葵做得太狠。

恐怕窦姨娘一直都等着舍弃了自己骨肉后,会从叶葵那得到好处。兴许她还以为没有了贺氏夫人后,她这个酷似萧云娘妾就会从替身变成真身?

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好比饕餮,贪婪得过分了,终只会连自己身子都被自己吞吃掉。

她蓝幽幽眼睛微闪,躬身告退下去了。

屋子里又寂静下来。

叶葵身子往后一仰,心里有些空落落地不自起来。

她分明没有做错。

窦姨娘若是生下了儿子。别说护着儿子,恐怕连她自己都会被搭进去。得不偿失,倒不如趁着如今有着机会趁早将网布下才是。

当日那封信。她并没有写给叶崇文,而是写给了贺氏。只是之后,又想法子让叶崇文看到了那封信而已。

她料定贺氏看到信件后会选择让窦姨娘回去,哪怕窦姨娘可能会因为这场颠簸失去这个孩子,但这难道不是好事?自以为是妾室。失了孩子,必定让叶崇文厌恶。

但贺氏究竟有几分相信她话?

叶葵不知道,可就目前情况来看,贺氏哪怕不愿意信她,也不想放过这样机会。

而且,沈妈妈贺氏心里一直都像是一根刺吧?

趁着这样机会除去。贺氏心里只怕早就乐开了花。

而她,一则除去了沈妈妈了却了叶殊心里结,二则让窦姨娘自己舍弃了孩子让叶殊没了争宠兄弟。三则又让叶崇文自此对贺氏跟窦姨娘一起寒了心。

这样一箭三雕好事,她绝没有做错!

叶葵深吸一口气,从榻上下来,弯腰穿着鞋子唤燕草,“燕草。将经书取出来。”

闲了好些日子,也是时候将那些经书都给抄了。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那些孩子趁着假期后一日拼命赶作业错觉来。不由得抿着嘴笑了笑。

燕草依言进来,打开箱笼,从底下取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厚厚一叠经书,微微一翻动,幽幽檀香味就盈满了整个屋子。

“将心经拿过来。”叶葵看了一眼那些经书,挑了心经。

虽然不信佛,但抄抄心经应当也有些凝神静气效果才是。

鼻尖沾了墨,宣纸铺开,她稳稳提着笔开始落字。

她字全部是池婆教。池婆这方面尤为严苛,所以叶葵字其实写得不错。

一手簪花小篆,工整优美。

但是下笔时候,笔力不轻。足见她并非心智薄弱人。

才抄了一页,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三爷来了。

叶葵顿了笔,微微一笑。

三叔叶崇武军营城南,同她庄子并不十分遥远,她早已派人去给他递了消息,算算日子也确该来了。

但是这是秘密,她当然不能让庄子里人知道她早就料到叶崇武会来,所以搁了笔起身时候脸上笑意已经换成了疑惑,口中道:“咦,好端端三叔怎么来了?”

曹妈妈方才一路跑来,额间有薄薄汗水,伸手擦了把也嘟囔道:“这庄子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偏生小姐才来,这隔几日便有人过来。”

说着话,他们已经到了前厅。

说是前厅,其实也简陋得很,所以就愈发衬得厅堂里两个人清隽非凡。

叶葵脚步一滞,而后继续稳稳向前。

她倒是没想到,裴长歌也跟着一起来了。

“三叔。”叶葵福了一礼。

叶崇武笑着给她介绍裴长歌:“这是我同僚,裴家九少爷,你只管叫裴小九便是。”说完又扭头对裴长歌介绍起叶葵来,“这是我二哥长女,家中行二。”

三人原本就是相熟,如今这番介绍来介绍去,叶葵忍不住有些想笑,却还是正色向着裴长歌福了一福,道:“裴九爷。”

其实裴长歌年不过十六,却已经不知被人称爷称了多少年。

算起辈分来,他倒成了叶葵长辈了。

“叶二小姐。”裴长歌微笑。

等到都见过礼,叶崇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对叶葵道:“听说你这庄子上有鱼塘?我们今日可就留这用饭了…你可别舍不得给饭吃。”

叶葵含笑应好。

虽然有外男,但她还未及笄,倒是也少了些避讳,何况还有三叔这样长辈。

曹妈妈有心想提醒一句,可见叶葵眼中含笑,想了想前些日子五小姐跟窦姨娘时候她可没这么开心过,便悻悻然闭紧了嘴巴,只下去让人好生备饭。

等到曹妈妈几个人呼啦啦一走,身边只余了个池婆,叶葵脸上神色就加轻松了起来。

裴长歌斜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叶葵想起他叶家来去自如,也不知道他清楚多少事,心里有些古怪,便也斜眼看了回去。

叶崇武知道他们两人相熟,打趣道:“阿葵用不了几年也就要出嫁了吧?”

“三叔明知故问?”叶葵道

“这怎么能是明知故问?我只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贺氏一定会你婚事上下手,你如今不先准备着,到时候岂不是手忙脚乱?”

叶葵伸手撑着额,歪头看向叶崇武,笑道:“那三叔有什么好主意?”

叶崇武一屁股坐会椅子上,用手肘推推边上裴长歌道:“喏,现成人!”

“哈哈,三叔你倒是…”叶葵拖长了声音,“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

虽听不大懂,可叶崇武也知道叶葵这是说他不聪明,登时虎着脸道:“这小子生得好,人品好,家世也同你相配,有何不好?”

叶葵看了眼裴长歌,见他老神地喝着茶,便对叶崇武解释道:“一来,上头不会乐意我们两家结亲,二来嘛裴家水可比叶家还浑,我可没那力气再去蹚一次。”

裴长歌听了叶崇武话却心里暗忖,他不可能不娶亲,但那个人选若是叶葵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何况娶了叶家女儿,恐怕老头子又要发火。

一想到他发火样子,裴长歌心里就忍不住兴奋。

“我还真没看错,你这丫头跟我三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就这心思活络劲,贺氏不被你扳倒我倒是奇怪了。”叶崇武嘟嘟囔囔说着话。

叶葵却皱起眉:“三叔为何这般讨厌她?”

叶崇武龇牙:“讨厌?我根本就是恨不得立刻将她踢出叶家才好!仗着是幽州贺家女儿,摆出一张清高脸来也就罢了,好好儿子也被她教成了那样子!再说,你娘进门时候,我也才几岁,你娘性子好时常领着我读书习字,可后来若不是出了她事,你娘又怎会出走?”

近二十岁人了,说起这些话来却丝毫不知道掩盖,性子果真跳脱。

这时,裴长歌突然道:“你三叔不喜欢贺氏,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裴小九!”叶崇武眼睛一瞪,恶狠狠喊道。

叶葵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裴长歌诡异地笑起来,道:“贺氏毁了一桩你三叔十分心喜婚事,又差点塞了个他极厌恶女人到他身边。”

*d^_^b*

052大打出手

叶葵这边三人聊得热火朝天,那边叶家却是乱了套。

窦姨娘路上小产,又大出血,几乎命丧黄泉。五小姐叶明宛是被吓得有些痴痴傻傻,浑浑噩噩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叶崇文下朝后急急去看了窦姨娘,出来后面色便阴沉沉几乎要滴出水来。

一进贺氏屋子,他就瞪着眼睛骂道:.你说不会有事,我才派了南管家去接人,如今倒好,你是如何接人?”

不等贺氏说话,他猛地摔了个茶盏“说不出话了吧?母亲送了玉佛于你,你说你不好好收着,没得拿出来不小心被她给摔了,你便说到母亲面前去了!害得她怕母亲生气,这才躲去了葵丫头那!你倒好,偏生说什么躲着母亲愈发生气,非让人回来。你是不是故意?”

“老爷这说什么话?”贺氏心头一阵火起,却强自维持着贤惠样子,声音压得低低,又轻又柔,倒全然没有生气样子。

当日叶葵写给贺氏那封信里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就是几句窦姨娘身子不爽利,请了大夫来都说可能是男胎,又似乎有意庄子上待产,她心生惶恐不知如何是好,故而修书于母亲之类话。

但贺氏看完了信,便决定将人给接回来。

不论如何,叶葵写了信给妞事,叶家诸人迟早都会知道。——而也没有让出小姐照顾待产姨娘道理别说叶葵一也不是窦姨娘生下孩子。一开始,她确觉得若是窦姨娘庄子上出了事,叶葵煞星名号会愈发响亮,也就愈发难以回来。

但既然叶葵写了信来,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她是主母,安置怀孕妾室乃是该做且必做事,何况叶葵信尾是提及同时也修书一封给了叶老夫人。

因为不知叶葵究竟信中都同叶老夫人说了些什么,所以她不得不立刻做下决定将人接回来。

窦姨娘若是路上没了孩子,她还能说是从叶葵那带出来煞气导致。

可结果沈妈妈那个蠢货竟然自己撞到了刀尖上!

然而虽然搭进去了一个沈妈妈,但能趁机甩掉这个贪心不足老婆子,她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只是没有料到叶崇文竟然会这般不顾身份脸面直接冲到了她屋子里说出这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