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凝福了一福就跟小何去了东次间。

四人进屋,依次坐下,也不要下人伺候,萧大人亲自给大家煮茶。明易就惶恐道:“学生岂敢劳烦萧大人。”

杜思源就笑道:“明易,这点你就不及流云了。”

明易惶然不解。

杜思源说明道:“能得萧大人亲自烹茶,放眼龙轩,恐怕没几个人有这等福气,今日撞上了,你何不坦然受之?”

明易讪讪一笑,还是有些拘谨。

“哈哈!你个杜老头就是没安好心,今日便让你们沾沾云娃儿的光。”萧光启说笑道。

两位长辈相互打趣,让屋子里的气氛融洽不少,流云讪笑道:“怎是沾了我的光?我可不敢当。”

萧光启笑哈哈道:“当得当得,老夫就知道你这个女娃儿不简单,居然能想出让苏浙支援赣州之策,朝廷可以不出一两银子就解决了赣州水患之危,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逆转

了苏浙的形势,可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

流云微微一怔,萧大人如何知道这事是她出的主意?难不成是太子殿下告诉他的?

杜思源也露出赞赏的神情,点头道:“若不是萧大人昨日与为师谈起,为师也不知道你竟帮太子出了这等上上之策。”

“真的吗?云妹妹······”明易又惊又喜。这几日,恩师已经把傅家出事后,流云为傅家奔波劳累的情况说了个大概,让他大为震惊,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小瞧这个妹妹,

但没想到流云居然有这般能耐。

流云却是心事重重,按说,妇人干政一向是大忌,太子为何还要告诉萧大人内情呢?太子再诚实也不会这样没有分寸,让外人知道,此乃妇人之计,岂不是要对他有微词?

流云窘迫道:“我只是一时胡言,主要还是太子殿下运筹帷幄。”

“哎!云娃儿不必过谦,我听闻上次太子要请旨出征,那么多人反对,连你恩师都也不赞成,只有你力挺太子,你老实说来,这是不是又是你的主意呢?”萧大人笑道。当时

他不在京中,等他得到消息已经尘埃落定,不过他对太子此举颇为赞赏,变被动为主动,就像赣州一事一样,太子处理的相当巧妙,化解了自己的困境,反将问题转嫁给对手,

这跟以前见招拆招的保守之计截然不同,事实证明效果甚佳。杜思源,包括自己,在处事上还是太小心谨慎了,过于保守了。

“大人真是抬举我了,我哪有这般见识?”流云忙申辩,这事大大的奇怪。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流云难得出来一趟,大家还是先议正事要紧。”

杜思源听得流云否认,对她这种居功不自傲的品德又大为欣赏,难怪太子会这么喜欢流云,在才智和心智上,秋蘅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流云的,看来他还是很有必要找个机会和

秋蘅恳谈一次。

流云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恩师打圆场,不然萧大人再问下去,她可招架不住。

“是啊!云妹妹,这次能脱离牢狱,全仰仗太子殿下和两位大人的帮忙,,只是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所以特意请你过来商议一下,毕竟傅家出事后,都是你在其中周旋打算。”

明易眼前可以商议的家人也只有流云了。

流云先不回答,反问道:“哥哥可有什么打算?”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傅明易身上,傅明易思忖半响,道:“我听恩师说了,母亲河姨娘们在江南还算安定,过些日明承和明俊应该也能出狱了,那边有他们照应着,我就不必

急着回江南去,我想留着京城,看看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上忙。”

杜思源和萧光启先不说,又看流云。流云缓缓道:“留在京城也好。”

一时无声,流云抬眼,只见大家都看着她,意思是,下文呢?下文,当然是有的,但是流云却不方便说,一来,三哥在京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好大嫂,可以在明处活动来

吸引谨亲王的视线,这样的话,子谦那边的压力或许就能小一些,而且她并不打算告诉三哥子谦也在京城,子谦的行踪不到一定时候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因为朝廷并没有赦了子

谦罪,子谦的身份现在说来还是逃犯;二来么,是她的一点私心,有三哥在,她也多个商量的人······

流云想了想,道:“虽然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三哥留在京都也未必能成什么事,但是,局势也是瞬息万变,三哥留下等待时机,再见机行事也是好的,毕竟我是个女子,行事不

方便,而且三哥在京城,我们兄妹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又要麻烦恩师和萧大人了。”

这样一说,杜思源和萧光启就连连点头,确实,现在你说有很好的机会吗?没有,太子利用赣州之事要挟谨亲王,才勉强弄出傅家三位公子,要进一步,恐怕又要等时机,这事

急不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让傅明易暂且留下。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四人又聊了些话,但凡关于朝政的,流云只听不发表意见,说别的,偶尔也插几句话,倒是明易渐渐的熟了,少了拘谨,畅所欲言起来,不时能说出些有

见地的话来,得到二老的赞赏。如此说了一个多时辰,流云起身告辞,杜秋蘅有过话,早去早回,她现在还必须继续呆在太子府,不得不遵从她太子妃的意思。

明易送流云出门,流云边走边急声轻道:“三哥,大嫂如今流落在米市大街一带,你速去寻来,好生照料,最好想办法送她回去淮阴,融儿的下落我还在寻,你就莫管了,有什

么事,托恩师给我捎话,切记。”

话一说完,素凝就从东次间里出来了,明易怔了一怔,心中诸多疑问,但看流云神情肃然,显然是不便再多说了,便将她的话牢牢记下。

出了杜府,流云和素凝坐上马车就往回走,马车行到东市大街的时候,只听得前方有人大喊:“快让开,快让开,马惊了······”

流云掀了车帘正想问问车夫出了什么事,却见车夫一个纵身跳下了马车,流云和素凝望前一看,只见一匹棕色的马,发了疯似的向她们冲了过来。

“姑娘小心·····”素凝惊呼着,抱住了流云,自己的身体在上,这马来的太突然,而且她们又是在车内,要跳出去逃走根本就来不及。

流云所乘的马车的马匹遭受如此惊吓,立刻发起狂来,嘶鸣一声,前蹄抬起,马身立了起来,紧接着“嘭”的一声,马车被大力撞击了一下,车身顿时失去平衡侧翻在地,素凝

紧紧抱着流云,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翻车的撞击,这样的情景,让流云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和明承一起去梅坞拜访萧光启,回来的时候遇上大雨,马儿受惊,马车翻下小

溪,明承也是这样抱着她,保护她······

尽管素凝已经拼命保护她,可是流云还是感到手臂上剧痛,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进了手臂。两人狼狈的正要爬出车厢,却惊恐的发现,受惊的马匹不止一匹,大棕马后面还

有两匹马飞驰而来,眼看就要从两人身上踏过去。

周围的人群发出尖叫声······

流云心想,今日是要葬身马蹄之下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头顶掠过,剑光一闪,冲在前面的马匹轰的倒了下去,有热乎乎的液体喷溅在了流云脸上,流云知道那是什么。那匹马已经身首异处,颈项间鲜血汨汨。

那人再一个旋身侧踢,嘭的,将那匹马硬生生的踢翻在地。

第一百十三章 伤

“流云,你伤到哪里?要不要紧?”正平解决了两匹肇事的马,赶紧回过头来扶流云,见流云满脸满身的血,心慕地一紧,他知道流云出府了就悄悄跟了来,因为怕被流云发现

就远远地跟着,省的到时候流云说他是在监视她而不高兴,看到那匹马发了狂,他就已经尽快赶来,可是还是迟了一步,马车翻了。

流云顾不上答他的话,也不顾上自己身上的痛,忙问素凝:“素凝,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见流云不先关心自己,反倒来关心她,素凝心下感动,身上的疼痛也不觉得了,摇头道:“姑娘,我没事,您呢?您身上怎么都是血·····”说着就要去查看流云的伤情。

关键时刻自己逃走的车夫唯唯诺诺的凑了上来,讪讪问:“姑娘没事吧?”

流云睨了他一眼,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却没有害怕,流云不免疑狐,若说,危急关头,他出于求生的本能跳车逃走弃她于不顾还能理解,若真是那样,他现在的神情应该是惊魂

未定的吧?流云摇摇头:“我没事,就是蹭破点皮,不要紧的。”

又对正平道:“多亏你及时出现,不然,今日难逃一劫了。”

正平微讶,流云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平静的口气跟他说话了,还感谢他·····正平歉意道:“正平还是来晚了,让姑娘受了惊。”

流云吩咐那车夫:“这车子已经烂了,你去看看顾辆车来,总不能就这样站在大街吧!呆会儿巡检司的人来了,难不成我们还跟他们去回话?”

车夫赶忙喏喏,去找马车。

流云乘机小声跟正平说:“呆会儿你留下仔细查看查看,这马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了惊吓。”

正平眼睛一亮,应了声:“好。”

流云看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欢喜,他干嘛这么高兴?

车夫很快就叫来马车:“姑娘,赶紧上车吧!”

素凝忙扶了流云上车,流云别有深意的看了正平一眼,正平轻微点头,示意是叫她放心。

两人狼狈的回到了太子府,立即就有人禀报了太子。所以,流云前脚进了滴翠轩,龙昊天后脚就到了,还带了两个丫鬟过来。

流云还未来得及收拾,只好这样血污斑斑的见他。

“怎么回事?出趟府,弄得这样狼狈回来?”他的口气有些冷。

流云抿着嘴没搭腔,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劈头就是一顿责问,看来,男人还真是善变,这样也好····

素凝见姑娘又和太子殿下拧上了,忙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在东市大街遇上了惊马,马车翻了,姑娘还受了伤。”

龙昊天眉头紧皱看了她半响,吩咐两个丫鬟:“紫兰,绿衣,你们服侍姑娘去收拾干净,素凝,你自己也去拾掇一下,御医呆会儿就到。”

“还是奴婢来伺候姑娘吧!”素凝怕紫兰和绿衣不了解姑娘服侍不好。

流云开口道:“素凝,你还是先顾着自己吧!”说着就转身进了净房,紫兰和绿衣忙跟了进去。

龙昊天郁郁的坐在椅子上,他是想关心她来着,看她满身血污的,心就开始发慌,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责问。

“呀······”净房里传出了一声惊呼。

龙昊天想也未想就冲了进去,只见流云上身只穿了一件宝蓝色绣兰花的肚兜,白皙的手臂上扎着一截拇指粗的断了的木屑,鲜血顺着如玉般光洁的手臂淌下,触目惊心,难怪紫

兰会发出惊呼。

龙昊天低喝一声,你们退下。紫兰和绿衣连忙欠身退了下去。

流云自己去拧帕子。龙昊天一个箭步上前,夺了她的帕子:“你坐着别动。”

“我自己能行。”流云低低道。

龙昊天薄责道:“你能不能不这么任性?你以为这是小伤吗?若是处理不好,很麻烦的,身上还有哪里痛?快告诉我。”

流云自然知道这伤不是小事,在古代医学不昌明,受了外伤又没有破伤风针好打,万一伤口感染发疾,要了命也是有的。所以就继续拧下去,在一旁的锦杌上坐下。

龙昊天拧了热帕子,小心帮她清理伤口,那木屑却不敢去拔,他怕自己弄不好,反坏了事,又看流云一言不发的垂着眼,眼中神色迷茫,不觉得心中柔软了下去,想来她也是吓

的不轻,又受了伤,心里一定不好受,便缓和了口气道:“你小心点,别碰到伤口,等下让钱御医来处理。”

“嗯······”流云低低应了一声,她哪敢去乱碰。

他又帮她擦了脸,在她额头处轻轻按揉,问:“这里痛不痛?这里呢·····”

“头上没事,是素凝抱着我。”流云恍惚着,其实她的头有点晕,只是手臂上更痛,这点眩晕就被忽视了。

“头上没事就好·····”龙昊天话没讲完,就摸到她后脑上一个大包:“你还说没事,这都肿了好大一块。”

龙昊天将她的头揽在怀里,轻柔的分开她的乌发去查看伤势。

他的衣上尽是百合的芳香,流云想起在秋蘅房里闻到的香味,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

以前她总是想法设法的把他推到秋蘅姐那,楚良娣,王良媛那里,说什么雨露均沾,那时说的洒脱,怕是因为有着恃无恐的绝对自信吧!就算他去了别的房里,他也不会做什么

吧!但是今早亲眼看见了,这种感觉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真的有些事,说说轻巧,只有遇上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不觉心中悲凉。

“你晕不晕?”他紧张的问?那肿块不小,外伤是看得到的,内伤,尤其是头部的伤,会很麻烦,希望不会太严重才好。

“殿下,我没事,你还是去忙吧!”看得见的伤自有御医来处理,看不见的伤,他已经不会在乎了,流云微微一哂。

龙昊天嘴角抽了抽,她这是在跟他赌气呢!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龙昊天也不与她计较,将她抱起,出了净房,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让她侧着头,免得压到脑后的肿块。

“殿下,钱御医到了。”小允子带了御医来,在门外通传。

“让他进来。”龙昊天稍直了身子喊道,又俯下身去,轻声说道:“我就在这里,呆会儿你不要怕,御医就经验的。”

流云莫然,你在这里跟我会不会怕有联系吗?

钱御医查看了下伤口,神情肃穆:“这木屑得赶紧拔出来,一定要把伤口清理干净,不然碎木屑留在肉里,伤口会发炎的。”

龙昊天明白御医的言下之意,这伤口处理起来会比较麻烦,万一有碎木屑留在里面,也得想办法弄出来,的确,这木屑看起来扎的很深,想来是扎到骨头了,有碎屑断在里面也

是有可能的,只是这样处理起来,流云会很痛苦······心中便祈求这,不要有万一的情况才好。

“你去准备吧!”龙昊天淡淡的吩咐一句,尽量做出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小事一桩似的,好让流云安心些。

钱御医就开药箱,拿出一套针具,一套刀具,还有药棉,纱布之类的在床边的几案上一字排开。

流云看着心里就发怵,可也知道这是必须的,今天这份罪是受定了,默默的抓紧了被角转过头去。

龙昊天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希望能安慰她。

“殿下,还是叫几个人来的好。”钱御医看两人的情形,为难道,总得叫几个人压制住姑娘才行,要是吃痛挣扎起来,还怎么处理?

龙昊天,干脆坐到流云身边:“不用了,有本宫在就可以了,你只管拔吧!”

不是自己的肉,疼的不是自己,说的倒是轻巧,你以为是在拔颗葱呢还是拔萝卜?流云腹诽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也知道,如果单单就拔根木屑没这么麻烦,怕就怕待会

儿人得在伤口里找木屑·····流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既然殿下这么有把握,钱御医也只好由着他们,拿了块白色的绢帕,折了几折,递到流云面前:“姑娘,您咬着这个。”

这是怕她熬不住痛了,咬伤了自己。流云心惊胆战的咬住了帕子,手心里都是汗。

“别怕,一下子就好。”龙昊天轻松道,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几分。

钱御医又拿出几块帕子垫在流云的手臂下,在针囊里取了几根银针扎在穴位上,为了止血。

一切准备就绪,钱御医道:“姑娘,深吸一口气······”

流云的呼气已经乱了,心跳的很快,感觉别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但还是象征性的配合着做了个吸气的动作,也不知道这气是进去了还是出去了,只知道心里虚空的很,没

底。有点鄙视自己,怎么就这么怯懦?

“等等·····”关键时刻,龙昊天疾呼出声。

流云一口气立马泄了,不由的幽怨的瞪了龙昊天一眼。

龙昊天也不在意,只对钱御医道:“你仔细些。”

“是!”钱御医擦了把额上的汗,他们两这么紧张,弄得他更紧张。

第一百十四章 查

钱御医使出了浑身解数,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将伤口处理好。流云也是痛的大汗淋漓,还好是挺住了。龙昊天也长舒一口气,唤了紫兰和绿衣进来帮收拾,自己和钱御医到东次

间去说话。

“她脑后的肿块要不要紧?”龙昊天问。

钱御医沉吟道:“这个很难说,要观察几日,如果没有眩晕呕吐的现象就没事,若是有的话,会麻烦些,臣现在先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药给姑娘喝下,还有那伤口,要特别注意,

臣每日过来换药。”

龙昊天点点头:“你上点心,需要什么只管问崔公公去要。”

小允子备了纸笔,钱御医去写方子。龙昊天正要回去看流云,莫冲来了,朝龙昊天一拱手,神情肃然。

龙昊天将他带到了书房,方问:“到底怎么回事?”

“殿下,这事有蹊跷。”莫冲回道。

龙昊天双眉一挑:“怎么说?”

“今天多亏了傅家的随护段正平跟了去,不然,流云姑娘的命怕是要断送了,闯祸的马匹共有三,第一匹惊翻了马车的已经跑了,后面受惊的马被段正平斩杀一匹,踢死一匹”

龙昊天心里一惊,这个段正平居然这么厉害,当初高公公说此人深藏不漏他还有些不信。

莫冲看太子神色,知太子感到惊讶,其实他也很惊讶,就算当时在场的人是他,他也不一定能在一瞬之间斩杀一匹,踹死一匹,那可都是健壮的烈马。

“巡检司的人把两匹肇事的死马拖了回去,想要查查这是谁家的马,属下去了趟巡检司,发现那马的屁股上都扎了一根根细的银针,叫范七去验了验,说是上面抹了一种药。”

莫冲顿了顿。

龙昊天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是能使人畜狂躁的药。”莫冲说道,范七是圣手毒医,尤善用毒,他说的一定没错。

龙昊天攥紧了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可有办法查出是谁干的?”

莫冲却并没有先回答太子的问题而是说:“若非段正平同去巡检司,只怕属下还没有这般仔细呢个发现藏着马身体里的银针,段正平非常细心。”莫冲说这个是想暗示太子,他

们都已经怀疑段正平是西府的人,西府有这样厉害的人,不得不小心,同时也在提醒太子,这事应该不是西府干的。

龙昊天不语,他确实是怀疑过,这是西府下的杀手,他故意放出风声,说赣州的得利和请旨一事是流云出的计谋,别的人听了或许会不信,但是龙擎天这个人,生性好疑,他就

是想看看龙擎天会是什么反应,不过今天是他疏忽了,居然没派人保护流云,想想就汗透重衣。

“属下回来就立即去找赶马车的车夫,结果发现他不在府里了,属下立即派人四处去找,不过现在还没找到,但属下保证他出不了京都。”莫冲有些惭愧,他没有第一时间想到

自己府上的车夫有问题。

“就算海底捞针,也要把人给我捞出来。”龙昊天沉默了半响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莫冲拱手告退。

回到内室,流云已经昏昏睡着了,龙昊天坐在床边看她,她轻蹙着眉头,显然是睡的不太安稳,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坐了好一会儿,惦记着那个车夫的事,龙昊天起身准备

去未名居,却发现一旁的柜子上放着一个藤篮,里面有件小孩子的小棉衣,便捡起来看,鹅黄色的杭娟就,质地轻柔,里面应该是塞了松软的驼绒,模着很是柔软,翻看了一下,

竟找不出一个线头,衣上还绣了金玉满堂的吉祥图案,用的的蚕丝线,极为精致,可见做得很用心。龙昊天不觉的回头看了看仍在昏睡中的流云,她这是要做给太子妃的孩子的

吗?放下小棉衣,龙昊天几不可闻的叹了一气,步出内室,唤了紫兰和绿衣,郑重的吩咐她们,要好生照看姑娘,若有半点差池唯她们试问,唬的紫兰和绿衣连声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