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位是远来的客人,我随你去,…”间谍管家还想要阻拦。可他的客人已经起身跟了出去了。“管家说的哪里话?在下也是夏侯家的人。为十三姨娘跑腿取药,也是在下份内之事。”一句话将管家的话堵死,突然停下来,转身指着他的那群手下人道:

“还请两位给我的几位兄弟找个休息之所。”

“没问题,没问题。那就麻烦张爷了。”在没弄清情况的形势下,间谍们也不敢对这突如其来的审核组轻举妄动。只得点头应承下来,先稳住他们。待回头问过他家大老板再做决定。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条街,确定没有人跟踪。心羽带着他拐进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才停下来。转身面对她的手下。

“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吧?”虽是疑问句,却是陈述语气。“要求请女大夫的也是你?”

是的,其他人没认出她来,张松权则在她进门那一刻,便认出她了。她的声音,容貌可以易容,但是她的体形,眼神并没有变。最主要一点,他是接到她的命令后,才带着人连夜赶来的。也是因为认出了写在十三姨娘身上的那“淫妇!”两字是出于她之手。才会出面救人。接着他要求那掌柜,只能请女大夫,也是想试一下,她会不会借机出现?却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把她给请回来了。

“大少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张松权点了点头,急切的问道:“为什么在丰城还有一个您?是为了十三姨娘的事吗?可是,夏侯家的人好像并不知道?还有,族里的人知道这些事吗?”自从完全归附她后,也没再以魔教的身份叫过她师妹。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心羽挥手打断他的问话。“我会来见你,是因为我给你的信上情况有变…”说着将季家间谍的事,给他说了一遍。

“姓季的也在打夏侯家的主意?”张松权颇为惊诧的叹道:“他们不是同为正道的武林世家吗?而且,这几十年都相安无事,为何现在敢这么大胆的行动?”

她怎么找了个这么面的手下?连这种小儿科的问题也问得出口,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轻蔑的道:

“你还相信这世上有正,邪之分吗?以前能相安无事,那是他们不敢招惹夏侯家。现在,他们知道夏侯家与魔教之战在所难免。就算夏侯家打败了魔教,肯定也得损兵折将,势力肯定大不如前。再加上,当家主母又是新丁,还有一个十三姨娘当内应。这么天时地利的情况下,身为武林第三的他们,趁机吃下他一个南方市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听到语气不对,张松权连忙改口:

“也对,什么正道,邪道?谁的拳头硬,那才是王道。”可是,这里是南丰,是季家的地头,显然他们的拳头比不过人家。“少夫人有何打算?”现在听命行事最保险。

这就对了。人笨不要紧。能听话也不错。

“我想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阻碍你们查账,你就顺水推舟跟他们耗着。最多明天,我会让人去跟你联系,到时你们只要配合他的行动就好。”

还有别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真正的心腹。因为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老底,也只有他们才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可是现在,她已经有太多的事,是他所不知道的了。张松权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小心的确认:

“大少夫人不出面?”

“废话,你都知道大少夫人正在丰城的夏侯家忙武林大会的事,我现在能在这里现身吗?”这次没忍住,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厉声警告:“以后少问这种白痴问题,这让我觉得自己身为你的老板非常丢脸。明白吗?”

“是,是!”姓张的抱着大腿,痛得冷汗直冒,却是连哼都不敢哼一声。还得连连点头。

“好了,跟我回去取药吧!”转身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提醒道:“还有记住了,你的大少夫人在丰城。在你眼前的是白小姐。”

“是,白小姐!”张松权本能的应道。

“是什么是?白小姐是大夫,不是你的老板!”唉,有这样的手下,真是累人。

张松权欲哭无泪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敢说了。默默的跟着她回到医馆取药。

正在给病人看诊的白扬见她又回来了。赶紧将病人打发走。拉她到后堂问话。

“怎么回事?现在全城都在搜捕外来人,你不呆在那女人身边避避还回这来干嘛?”

没有理他,探头看了一眼后院,见一个人也没有,“小草她们呢?”

“你走以后,我就把她们送出城了。”眉头一扬,自豪的道:“好在我够醒目,不然小草就得暴露了。”他刚送完人回来,季家的狗奴才就找来了。

“那现在正好,我可以暂时当白莲了。”取下头上的纱帽,她走到药柜边熟练的抓药。嘴里也没停下。“快跟我说说,你妹子平常有些什么习惯。与左邻右舍的关系咋样?”

“你,你来真的啊?”白扬听得直瞪眼。“但是,你除了身高与我妹差不多,年龄与她有点像外,我实在看不出你哪一点像她?”一边打量她,一边做着评比:“你的头发没她的亮,你的眉毛也没她的细。你眼睛没她的大,皮肤没她的细腻,鼻子也不如她的可爱,嘴唇没她的迷人,声音更是没她的甜美…”

一边抓药,一边聆听又一个恋妹情节严重到病态的男人,不知节制的夸赞自己妹子。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小七夸赞她大哥的样子。真是两对活宝…见他停下来了,她还鼓励道:

“对,你接着说啊!你还可以说我的三围没你妹妹标准!体温没她高,体味也没她香…”当然,他要是知道她妹子的三围和体味的话。那才好玩呢!

白扬虽然不明白三围是什么东西?但是,听见体温和休味也够他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了。于是,连最后一丝面子也不想给她留了。嘴下一点也不留情的道:

“你别不服气,你本来就没我妹子漂亮嘛!”不是他眼睛有问题,也不是他哥哥眼里妹最美。事实上,她长得的确是普通到一进到人群就找不着那种类型。别说跟他家妹子没法比,就是跟她的丫头小草也差着一大截呢!

抓完所有的药,轻轻包好,她转过来面对他。不温不火的回道:“我知道自己很平凡,也知道不如你家妹子漂亮。可是,这与我暂时扮演她有关系吗?我又不是代她去选美,选女婿。”扬起手中的药,“看到没,我已经成功的扮过一次了。”

白扬闻言不由一窒,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有点过了。顿时窘迫的将头撇开。

那不太大,也不太明的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慧黠。将药放到他手里,戏谑的催促道:

“哥,快拿去给前面的那位病人家属。别让人家等太久。”

呃!这声哥还是挺好听的。白扬拿着药逃难似的冲了出去。

留下某位小妹闷笑不已。不自觉的抚上那张平凡的脸皮。这是她让无双专门为她打造的。正因为它平凡无奇,所以她这一路行来才得以那么顺利。

“小妹,午餐吃什么菜?”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白扬习惯性的冲内堂叫嚣。

午餐?正在翻看白氏手抄本医书的人顿时攒眉。她这人对吃的一向不太讲究,前世在孤儿院时什么她都吃。后来上了医药院也是吃食堂。当了法医后,没有食堂吃,她多半是吃速冻水食品和方便面。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开始有楚易南给她弄吃的。后来被送到刘家去后,那就更不用她动手了。反正,刘家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哪怕那位刘大小姐声称那是猪食,她也照吃不误。只要不让她自己做就成。因为,她做出来的东西非但连猪食都不如,还分分钟可能变成巨毒。

“怎么还没去做饭?”没听到回应,白扬已经关了店门进到后堂来了。见那个假妹子正在发呆,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问道:“不会是因为我刚才那番话,还在生气吧?”

“不是,我没生气。”轻轻摇头,很诚恳的道:“我刚才正在反思,发现自己确实不如你家妹子。”

“其实吧!你也不用那么自卓。”拍拍她的肩膀,白扬非常有涵养的安抚道:“虽说对女人来说,外表是第一重要。可是,内函也是不可忽视的。如果你再有一双巧手,能做出美味的食物,那也能当个贤妻良母的。”最好是现在就去做饭,他真的很饿了。

好你个白扬!你够狠!不过,离她还差了一点。

稍微酝酿一下,鼻子一抽,眼睛一眨,“哇!”的一声,一头扎进他怀里。稀里哗啦的就大哭起来。

“啊!怎么哭起来了?”望着突然扑进自己怀里,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孩,白扬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别,你别哭啊!其实你也没那么难看,真的。我说实话,就是平凡了一点。真不丑。”

“呜…”他越说,她哭得越大声。还有意识的拉着他的衣服,用力糟践。

“江,江小姐,江妹子!”白扬手足无猎的哀求道:“哥哥我求你别再哭了,呆会儿人家该以为我在欺负你了。”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想要扶起来。奈何,由他怎么扳,她的头就像是粘在他胸前的衣服上一样,就是不动分毫。

“呜…”哭声更大,也更加凄惨无比。但是那贴着衣服的脸上,眼里却是没有半丝眼泪。哼!现在才知道怕啊!晚了。

“我的姑奶奶,你再这么哭,就该把左邻右舍的大妈大婶们都招来了!”白扬真的是被哭得心慌意乱了。“我的好妹子,你要是不哭了,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就算要他昧着良心说她比自己亲妹子更美,他也认了。

“呜…你,你说真的?”她抽泣着问道。

“君子一言,驹马难追!”

音落,哭声顿止,怀里的人倏地抬头,眼里,眉梢,到处都洋溢着得意与笑意。“那么,就请哥哥你快去煮饭吧!妹子我饿了。”

“煮饭!”白扬呆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自知被玩了。他可以反悔吗?男子汉的尊严令他不容自己在这个狡猾的平凡女孩面前跌份。于是,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可是面上那一副欲哭无泪的苦相却无法掩饰。哀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内院的厨房。走到门外,突然转身。

“我第一次煮饭,你总该来帮忙指点一下吧!”

“很报歉!”某女坐在椅子上,很诚挚的道歉。“我连第一次都还没试过呢!”

一次饭都没做过?白扬忍不住低声啐念:“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当然不是!”某女大声的回道:“本姑娘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

“也是,就你这样没美貌,又不贤惠的女人,有人敢娶才怪呢!”丢下一句自以为恶毒到能杀死一头母象的话,白扬头也不回的扎进了厨房。从窗户中偷偷窥视,希望能看到她真正伤心流泪的场面。那样,他也算找回一点点面子。可惜,他再一次失望了。那丫头正一脸享受的刁着他家的甘草,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家的祖传医方。“啪!”手中的火钳用力拍打灶膛。可恶!合着他惹到一个祖奶奶啊!

虽然是第一次亲自动手,但是,嘴刁的白扬自认做出来的饭菜一点也不比那些洒楼,饭馆的差。当然,要比他妹子白莲的手艺,还是差了不止一点。

可是,当他看见她的那副吃相时。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入错了行,不该费神费力的当学医当大夫。他根本天生就是做厨师的料嘛!或者他的手艺已经超越妹子,达到最高境界了?

就在他望着那些快速递减的菜,无限暇想的时候。江心羽已经放下碗筷,在幸福的打饱嗝了。发现他碗里的饭都没动,她奇怪的望着他问:

“你不吃?还是刚才已经偷食过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做一点?”他答非所问的回道。

这人不是被气傻了吧?

“现在不需要了。下餐再做吧!”她盯着他的眼睛回道。

“下餐你想吃什么?”想到自己竟是天才厨师!白扬便喜不自胜。

“随便,你选会做又简单的就好。”让她点菜?他也要会做才成吧!这人不是有毛病,就是想报复她吧?“反正龙肉吃在我嘴里也跟白菜一个味。”

“龙肉跟白菜一个味?”他望着她不解的重复。这是什么概念?

她指着那咬不烂的香菇,和糊糊的粉丝,形象的解释道:

“就是说你拿粉丝当鱼翅,拿香菇当鲍鱼,我也吃不出来。”只要不放泄药,随你怎么整她都没问题。

“啊!你是说我做的香菇,你觉得像鲍鱼?”难怪她吃得那么香!他迫不及待的拿起快筷子吃了一块,闭上眼睛,慢慢的咬下去。“呸!”将那朵香菇狠狠的吐到地上,愤怒的指责道。“丫头,我好心做给你吃,你竟然还耍我!”

“我哪有!”这回她可是真的很冤枉!

“哪有?”他一脚踩在地上那罪证上,严厉的声诸:“这是鲍鱼吗?这分明就是木头!”

“噗!”某女差点将刚吞下去的粉丝都喷出来了。“哈哈哈…那香菇是干货吧!你是不是没有泡,就放锅里煮了啊!”

这香菇要泡的吗?不对,她又想偷换概念。

“可是你却吃得津津有味!”对,这才是重点。这么难吃的东西,她竟然吃得那么享受。这不是耍他是什么?

“哈哈哈…我吃得有味,那是因为我饿了。不信你问小草就知道,当我饿了的时候,就算给我吃猪食,我也会吃得与刚才一样。”

“你说我做的是猪食!”某男怒不可遏!

某女直翻白眼!她有吗?如果她说了,那自己岂不是猪?

第六十四章

饭过后,白氏药馆一下子暴满。各种大小病患,全都涌来了。白扬在前面开方,把脉把得手抽筋。扮演其妹的心羽在后面,又要抓药又要煎药,同样忙得手脚抽搐。

“哥,你能不能在药方上写好医嘱,让他们自个儿回去煎药。”拿着手里的一把药方,心羽想要吐血。就算他要公报私仇,也该有个度吧!“要是忙得晕头转向的抓错药,这责可得你来负!”她小声威胁道。

抓错药!这可不是开闹着玩的。他虽然平常爱闹,但是,身为大夫的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不是成心为难她,他也不想的好吧!打他五年前,重开父亲留下的这间医馆起,就没见过“生意”这么好的时候!

“好,你先处理好这此,其余的我叫他们上别的药店去抓药好了。”轻轻拍了拍妹子的肩膀,白扬转身出去继续诊断,开方。又看了十几个病人,眼看屋内都要点灯才能继续了。可是待诊的病人却一点也不见少,白扬的正经已经装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皱眉抱怨出声:

“搞什么?全城人都赶今天来看病吗?”

“白大夫您还不知道吗?”一个病患惊讶的接话。

“知道什么?”城里发现瘟役了?可他也没诊出来啊!

病患,前顾后盼的扫了几眼,才小声的说道:

“听说那被挂在城楼上冻成冰人的奸夫,季大公子竟然没死。只不过,有脉搏,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为此季家把南丰城内所有大夫都请回季府去了。”

什么所有?他不还在这里吗?白扬忍不住在心里猛翻白眼。

“白大夫,季家怎么没来请您呢?”另一个病人问出了所有好事者的心声。

问得好!白扬将手中的笔一放,站起来郑重的回道:

“自然是因为白某的医术不精,入不了季老爷之眼!”不意外看到众患者心虚,尴尬的神情。他们只是那么想想,可没那么说。其实白扬想说,很感激他们这么想。接着他很诚心诚意的说:

“各位乡亲们。如果不是什么大毛病,其实等那些大夫从季府回来再治也不迟,是吧?”

好像也是!那些小伤小痛的人一听,立刻起身走了。

眼看还有三分之二的病患,白扬又说话了:

“如果有大病,急病的,那就更不能留下了,赶紧去另觅高明吧!担误了病情,那可不是白某能担待得起的。”

哗!这下子一哄而散,走得只剩下几个人。其中大多数都是知道他医术的老患者。白扬的目光落在那唯一的陌生病人身上。说病人嘛,他还真没看出对方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那人一身江湖侠士装扮,长得特别高大,四肢异常发达,体格也非常健壮,除了那张呆板平凡的脸上略显苍白,还真看不出他是来求医的人。或者说,他是来为别人求药?

“这位朋友,是看诊还是求药?”白扬望着他问道。“看诊请找别家,求药请上药房”言下之意就是请你快走。

听完他的话,那人倒是走了。可惜没往外走,而是往里,走到他面前来了。

“找人!”精简的语言,自带寒气。袭得他身边的那几个病患,不明所以的打了个哆嗦!

白扬虽然没被寒气所伤,却也因为他来者不善的话攒起了两撇浓眉。

“找人?”千万别说是来找姓江那丫头的。可是望着他那张呆扳平凡的脸,他却有很强烈的感觉,这个男人与那丫头铁定有关!再度开口赶人。

“阁下走错地方了吧!这里除了在下兄妹,就再没别人了。”

走错?不可能!师兄的记号在这里就断了,人肯定在这里。冷冷的睨了那驴大夫一眼,一句话不说,无双直接往内堂撞。

“喂!”白扬一恍,挡在他面前提醒道。“大门在你后面!”

一向不善言辞的无双认准了那扇门,他就一定要进去。于是,两人对峙而立,目光中肃杀的气息无限延长。最后几个病患,也全部散去了。

“刘三成,药煎好了…”叫器着端着最后一煲药出来,“咦,怎么一下子人都走光了?”她才离开一小会儿吧!惊讶的目光落到那两个表情微妙的人身上。倏地,她怔住了!

“无双!”惊呼一声,手臂一颤,滚烫的药煲猝然脱手。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她以为他最少要晚上才到的,完了,她这个师兄当不成了!魂已经离体,自然也没注意到那脱手的药煲就要落到脚上之事了。

“小心!”

“小心!”

两只长臂几乎是同时伸过来,“滋,滋”两声烤肉声,两只大手一起托住药煲。“好烫!”白扬本能的缩手狂抖。无双则生怕那汤药溅出一点,紧握着药煲,稳稳的将其放于桌面。

“你们两个是笨蛋吗?”呆愣了一秒的某女,回过神来就破口大骂:“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看到危险要闪避吗?干嘛用手去接烧红的火石!”

两个刚刚还杀气重重的男人,不由自主的相视一觑!是啊!他们俩还真是笨蛋!用手帮她接了火石,还得倒过来挨骂!

白扬将烫得通红的手掌递过去,满目幽怨地望着她,开口揶揄道:

“妹子!你笨老哥帮你接了火石,你是不是该先给我上点药,再来说感激的话呢?”故意将妹子和老哥拉长,虽然有点此地无银之嫌。不过也成功的将某女的粗神经给拉回来了。

“对,上药!”她连忙去找烫伤的药膏。

“师兄!对不起!”无双跟过去,小声至歉。

对不起?是她一时头脑发晕,害他们被烫伤,还莫明其妙挨了一通臭骂!他还说对不起!他不是真的笨蛋吧?唉!不对,他刚才叫她师兄?倏地抬头望着他“你一点也不吃惊?”

“我看是你比较吃惊吧!”不甘被冷落的白扬出言讽刺道。虽然不明白那两人在打什么哑迷?可是他就是很不喜欢被他们排斥在外的感觉。

她确实比较吃惊,那家伙认出她是女人了,还能平静的叫她师兄!她不吃惊才怪呢!瞪了一眼多嘴的白扬。她回头望着无双质问:“说,你对不起我什么?”

“肯定是背着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呗!还能有什么?”被瞪得十分不服气的白扬顺口接道。

“你闭嘴!”冲白扬怒斥一声,转头指着无双道:“你说。”

他是想说,可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啊!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在场!无双为难的看了看师兄,又看了看那个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外人。那人自称是师兄的哥哥,可是,他却一点也不信。

他能当着一个不知底的男人说,在化州城,她倒回去带他去找农家时,就已经认出她其实是师姐而非师兄的事吗?虽然他当时真的是吓了一跳,也为此有过许多想法。但是,他最后还是因为怕失去这唯一的温暖,而故做不知。

刚才看见她穿着女装出来,就算是带着纱帽,他也能一眼认出她。原以为她愿意向他坦诚身份了,可是,当她惊得手里的药煲掉下都恍然未觉时,他就知道自己出现得并不是时候了。因为担心她会因此而赶他离开,所以他要道歉。这些,他能说吗?

看出无双的顾虑,心羽将手中的药膏抛给白扬。“给,你自己上药。”转身拉着无双往内堂走。“无双,你跟我进来。”

白扬立刻鬼叫:“妹子!你不能…”

“别闹了,我们有正事!”心羽转回头,冷冷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抗议。拉着无双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你们!”白扬瞪着那长一短两个背影,恨得咬牙切齿。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嘶!好痛!”该死,忘手上有伤了。“真是没良心的丫头!”一边抱怨,一边挤出药自己敷上。药上在手上,一股清凉压下了伤处的灼痛。却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什么叫他们有正事?合着他现在成外人了?他可是为了她,连对爹娘的誓言都违背了。她现在竟然拿他当外人!真是士可忍,熟不可忍!用力将大门关上,转身冲了进去。这是他的家好吧!他想上哪就上哪!

可是,站在院子里,寒风一吹,他立刻冷静下来了。那又丑又不会做饭的女人也只是暂时当他两天妹子。他与他们可不就是外人吗?他这是生哪门子气?着哪门子急啊?管他们爱叫师姐还是兄师?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转身往大门走,反正他已经破了誓言,与那两家人扯上关系了。那么,他今晚就去夏侯家的“一品鲜”尝个鲜!他馋那“一品鲜”的美味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而是很多年了!

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连皇城那又高又厚的宫墙,也关不住里面的绯闻。对于原本就是由众多不务正业的无聊人士组成的江湖来说,那就更是该没有“墙”这个词存在。“墙”代表的是桎梏,江湖人要墙来干嘛?江湖人就是随兴,随意而为之。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找不到新鲜热辣的乐子来玩。

现在,武林中的两大世家,为他们创造了一个这么有趣的新闻。怎么能不叫他们传得津津乐道,花样百出。所以,就算季家花了血本,封了城,堵了路。可是消息还是随风传到了丰城。传进了武林明主和他爹的耳中。

据说,那位受害者之一的夏侯老爷,乍听自己被人带了顶大大的绿帽子。当场就气得晕过去了。当然,这也纯属江湖传闻。未经当事人证实,不可尽信。

其实,夏侯老爷有没有晕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武林大会在即,正道与魔教的正面对抗在即,这种微妙的时候。夏侯家会因为一个女人与季家为敌吗?还是他们为了大局,忍下这口气,等事情结束后现找季家秋后算账?可是,这梁子已经结下了,季家还会加入对抗魔教的行动吗?等等,这些与接下来的武林大会,与大家息息相关的事,才是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江湖人士所期待的问题。同时也是令武林盟主,夏侯云浩头痛的事情。

“我不管武林大会还是魔教,这口气你老子我咽不下!”夏侯老爷指着儿子的鼻子命令道:“你现在立刻跟我一起去南丰,我要将那对奸夫淫妇丢去浸猪笼!”

“爹,你冷静点。现在事情还没有证实…”

“冷静个屁!”夏侯敬威怒及乱骂。“你的女人给别人睡了,你还能冷静吗?”

他的女人?脑海里倏地闪过一双慧黠的杏眸。如果是她,会怎么处理呢?他想,她一定会亲自去自理吧!因为这件事,是当家主母的职责。也因为十三姨娘是她派去的。

“爹,这件事你我出面都不妥。我觉得还是按照惯例,让当家主母去处理吧!”

对于男人来说,给人戴了绿帽,毕竟不是什么光采的事。夏侯敬威当然不是真的要亲自去丰城。他丢不起那个脸。他只不过是要逼着儿子帮忙而已。

“你让那丫头一个人去有个屁用啊!现在对方是季家,人家都敢睡你姨娘了,你当他们还会给一个丫头面子吗?别再…”差点说出别再又送一只羊入虎口。突然想起儿子最近跟那丫头走得很近。他赶紧改口。“别再让姓季的用来做人质。所以,最好是你陪她走一趟。”生怕儿子不答应,他又道:“现在离武林大会还有半个月,我会帮你处理武林大会的事。你们连夜起程,刚好可以赶回来。”

“老爷,大少爷!”管家匆匆来报。

“阿忠!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