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净脸上的化妆后,心羽觉得浑身都轻爽了。见小七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她立刻凑过来,拍着她鼓鼓的双颊逗道:“小七,你也别太主观了。水玲儿是该死,可是你那二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要知道出主意,拿主意要买凶杀人的,可全是他。”最后,她郑重提醒道:“所以,你不要再把夏侯云海当你的二哥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他的躯壳,他的灵魂早已经被金钱和欲望给活埋了!”

“是啊!羽儿说得没错。”生怕小七被偏,云浩认真的嘱咐道:“小七,如果你们真的遇上他们俩,千万不可冲动。最好是能避则避。就算真的避不开,你们也要假装从来没听过刚才那些事。明白吗?”对火暴性子的小七不放心,他又转头嘱咐相对稳重的白莲。

“莲儿,你最懂事。就麻烦你帮我看住小七和渔娃了。”

“夏侯大哥你和羽姐姐放心去救人吧!我们不会有事的。”莲儿笑着应道。“等我们找到我哥后,就去西边找你们。”

“莲儿,你们不用去找我们,找到你哥后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心羽将一封刚刚写好的信放进莲儿手中,神秘的说道:“然后,他会告诉你们该去哪里?做些什么?”顿了一下,她又道:“如果你们跟他们走叉了,那就一直回到丰城后。再打开这封信。然后照信上说的办。”

“锦囊?”莲儿握着信好奇的问道。

“对,锦囊!”心羽笑着回道。

接下来,大家一起吃了一餐午饭。下午就各自分头行动了。欧阳带着小七他们去夏侯家在京城的分店。现在皇帝理不了夏侯家了,他们也不用担心了。恢复本来面目,让人安排送他们几人回丰城。他自己则去处理调集粮草人马之事。

土长老先回羽国向南王楚易南报信。心羽则送云浩去边陲的天朝军营接掌兵权。

如果没有瞬移术,他们从京城到这边防,就算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那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在呢!两人转眼之间便到了天朝的大营外。是以,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感到灵力的好用。也会觉得某些压抑和忍耐都是值得的。

看着眼前那片戒备深严的营区,至今仍是一片震天的操练之声。可见京城变天,皇帝驾崩之事还不曾传到这里来。心羽禁不住小声的问身边人:

“我们要用什么方法进去?是直接经通报,去见他们的将军呢?还是先找出他们的将军,拿下再说?”

云浩将那枚火红抢眼的兵符在她眼前一晃,笑着回道:

“我们现在是他们的统帅,当然是从正门走进去。”

说得也是,他们有兵符在手,就可调兵遣将。而将士们只管听从调派,当差就是。至于谁当皇帝,谁主天下于他们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吧!

第一百零九章

驻守西陲的天朝大将名为张池,张池出身将门。从军之前曾随师傅在江湖上混过几年。当年的武林盟主夏侯云浩一直是他心中最为崇拜的偶像。如今,能有机会与偶像并肩作战。其欢喜自是不言而喻。加上,他们这次的敌人,又是西陲官兵们最为痛恨的西凉人。是以,张池及其手下将令,再见到云浩的兵符后,连一丁点也没有怀疑。立刻命令部队整装待发!

心羽自问没有能力将几万人马瞬移到战场,加之沙场点兵一向忌讳女人同行,就算是元帅也不能携眷。于是,当她亲眼见过士气高涨的军队后。便找了个时机先行告辞。就算云浩有多不舍都好,理智的他也得顾全大局,尊重她和军营纪律,放行让她再一次从自己身边独自离开。

理智,有时他真的痛恨自己的理智。

特别是当他带着部队昼夜不分的赶到预定的地方,满心期待的准备与他的羽儿汇合,一起并肩做战,再打场漂亮仗时。却做梦也没想到,得到的是羽儿离奇失踪的消息。更加可笑的是,他们连她是几时失踪?如何失踪的都没人知道!

当时,他望着前来接应的人中有他熟悉的土长老和楚易南,却不见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暮之人。立刻下马询问:

“楚兄,羽儿呢?”

却不知,楚易南与他同时问出相同的问题。

“云浩,小羽呢?”

两人同时一怔,这时土长老惊讶的反问:

“陛下不是跟王夫您在一起的吗?”

咚!云浩只觉心中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窜起。

“羽儿是跟我一起,可她只把我送到西陲就回羽都了啊!如果算时间,她应该是与土长老前后脚到羽都才对。”

此话一出,不光土长老瞬间变色,所有在场羽国官员皆面色大变!楚易南更是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浩望着面色沉重的楚易南,心急如焚的问道:“羽儿一直没有回来吗?她走的时候明明说是直接回羽都,想办法诱敌深入的啊!”

“诱敌!她真的说了要诱敌?”楚易南双眸倏眯,危险的问道。

云浩轻轻点头。她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要回来跟他们商量诱敌深入之策。然后他带兵从后面截断敌人后路。可是,她为何没有回去呢?难道她自己一个人去救人了?

“你是怎么当人丈夫的?”楚易南突然暴跳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质问:“你怎么可以让她自己去以身诱敌!”怒骂显然不能表达楚易南此时的怒火,话落他挥手就是一记重拳招呼在云浩的胸前。

“砰!”

云浩没有运功抵抗,结结实实的受了大舅子愤怒的一拳。压下喉头那往外翻涌的猩甜,连哼都没哼一声,只不过,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更甚了。

“楚兄,羽儿真的自己去诱敌了?”他焦急的问道。“可是羽儿明明说了要回去找你们商量对策的,而且她也知道独自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平安救出全部族人。所以,她没理由自己去冒险的啊!”

“哼!”楚易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拂袖往营帐中走去。

“事关重大,进去说吧!”土长老推着他跟了进去。

简单的军账中,气压低到极限。心系妻子安危的云浩却一点也没感觉得似的,走到面色凝重的楚易南面前,继续追问没有得到的答案。

“楚兄,羽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从他们的眼神中,他知道他们肯定是知有事发生。

楚易南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等到土长老将军帐周围的将士全部支开后。他才指着自己面前的凳子,示意云浩坐下说。

云浩照着他的意思坐下,静待他解释。却不知楚易南开口便问了一个让他难以启口的问题。

“云浩,你跟我说实话,你与羽儿是不是已经行了夫妻之礼,做了真正的夫妻?”

闻言,云浩心里那股不安情绪顿时充斥着他的大脑。来不及多想,他慌忙问道:

“楚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只要答我是与不是?”望着云浩眼底那抹隐藏的委屈,其实楚易南已经得到答案了。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问出这句话时,云浩的心都在颤抖。强压住心慌意乱跳的情绪,他再问:“这事与羽儿失踪有关系对吗?”

楚易南无声的望着他看了好半晌,似乎在做着什么坚难的抉择?

“楚兄,我与羽儿一路走过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少了。你有话就直说吧!”他不想胡乱猜测,只想快点了解她的情况。

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楚易南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沉痛的道:

“五天前,也就是土长老回来那天晚上。灵族圣殿突然起火,接着我们所有人的异能全部失灵…我们都以为是因为你们这对有情人,终于熬不住寂寞才会这样。这也是为什么都过了五天她没回来,土长老也没能去跟你们联系的原因。我们以为你们会带着军队一起回来…”

轰!的一声,云浩的脑子顿时被炸开了花!五雷轰顶也不足以形容云浩此时的震惊!他怔怔的望着楚易南,几大长老要求他们推迟行礼的声音再度回旋!她才只是记起了对他的感情,就已经灵力大失。如今,他们所有人都失了灵力,那不就是说羽儿她…不敢再往下想。用力甩了甩头,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颤声问道:

“什么叫异能全失?你开玩笑对不对?”

他也想是在玩笑,可是事实上羽儿不见了。然后他们的灵力也消失了。现在除了这个解释,他们不敢再多想。因为还有一个比这更加可怕的可能性!掰开云浩的手,楚易南整了整衣领,沮丧的回道:

“老实说,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是,他却听明白了他那话中隐意。只觉脑子一阵嗡嗡做响,他坚难的启齿把话挑明:“你们的意思不就是只有羽儿与人…与人交合。你们的异能才会消失吗?”倏地,他的双目放射出嗜血光芒,浑身上下立刻被一阵幽深的晦气包围!

第一次见到一向温文尔雅的他身上,竟然露出如此阴深沉重的魔气!土长老与楚易南同时为之一颤!

土长老担忧的道:“不,不完全是这样!”

“那到底是怎样?”这次急的是楚易南。因为他也从土长老的眼神中看出了问题,似乎并非长老们平常说的那么简单。“土长老,现在攸关陛下的生死,你最好别再有所隐瞒。否则,后果由你自负!”

他当然知道事情有多严重。所以,那些家伙才将他推出来垫背不是吗!可是,他不敢保证自己说出来后。还有命活着走出这间军帐。所以,他怎么也得先为自己念几遍还魂咒!好让他的魂离体后,能继续去寻找陛下的下落。

“其实,族长动了情之后,她的灵力是会受到影响而变弱。但是…”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心虚的偷觑了云浩一眼。

“但是什么?”云浩瞪着他催问。

“但是,眼族长成亲后,得到族长的那方…同时也将会得到族长体内的强大灵力!族长的能量得到传承,也就标志着族长换人。而这种并非天命的族长,对灵族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土长老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听话人的怒火却越来越炽!他怒极而笑,嗜血的目光却越加阴戾。声音更是冷得刺骨。

“这么说你们灵力失常,根本不关羽儿是否处子之事?还有,你们五年前处心积虑,不惜封印羽儿对我的感情来阻止我们行夫妻之礼,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灵族安危,而是自私的你们,担心灵族落在我这个外人手中。是这样说吧?”

“土长老,你们够种。竟然这种弥天大谎也有胆撒!”楚易南同样危险的笑道:“你们最好保佑小羽没事,不然,本王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说是这样说,可是他们阻止灵族落到外人手中,也是为了灵族的安危吧!而且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有做错,如果不是他擅闯灵族。如果陛下没有再遇到他,如果不是他的心血破解了陛下身上的情咒。那么,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了不是吗?不过,介于目前能救羽国,能救陛下的人只有这个手握重兵,且武功高强的男人,土长老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做无声的抗议。

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云浩冷冷的刮了他一眼。决定先把旧账存上,他现在更担心羽儿的安危。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大家的灵力突然失常?羽儿又去了哪里?你最好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讲清楚!”最后一句话的威胁性非常之强烈。

土长老垂头丧气的直摇头。他们要是知道原因怎么会等到现在才说?事实上所有人集体失去灵力,这在灵族史上是从未有过之事。他们自己发现灵力消失后,也全都懵了。所以,为了安抚民心,为了给大家一个交待,也给他们自己一个交待,他们不得不将那个谎继续下去。

其实到最后,他们比其他人更希望那个谎话能变成真的…如果不是陛下失踪,他们永远也不会将这个真相说出来的。

“所以,你们就连本王也一起骗了对吗?”听完土长老的陈述,楚易南差点没跳起来掐死他。“还有,你们跟我说的,另一种情况也是假的?”

“另一种情况?”云浩面无表情的望着土长老。“你到现在还给我打哑迷?难道说羽儿失踪跟本就是你们几个老东西一手策划的?信不信我…”

“不!”不等他威胁的话出口,土长老连忙辨解。“我们怎么可能害族长?而且,经过上次你破心之事后,我们大家已经基本上承认你是我们的王夫,也就是下一任族长了…”

承认他?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他什么时候稀罕过当什么族长?

“我现在只要知道什么是另一种情况?”云浩忿恨的打断他不着边际的解释。

“另一种情况是我们从史册上翻来的。至今没有案例,无从举证过。所以…”土长老低垂着头,语带颤音的接着说道:“所以我们也不敢确定。”

“你们不敢确定什么?你在给我绕口令吗?”本就心急如焚的他,再被这么一绕。他真是用尽全力,才没有一掌拍过去。

“另一种情况是如果族长受到天遣,或者是突然亡故。”楚易南看不过去了,颤抖的给了他答案。

轰!云浩只觉呼吸一窒,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无所适从之感!这个打击比之刚才,犹重千倍不止。如果她只是失身,他还可以接受。如果要是失了命,那他…蓦地,他机伶伶打了个寒颤。踉跄着摇头喃语:

“不,这不是真的。羽儿那么机灵,她有那么多防身武器。就算她没有灵力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伤得了她的!还有,她嘴巴虽然毒辣一些,可是,她从来不会乱杀无辜。这几年更是将你们羽国治理得国泰民安…她怎么可能遭天遣?所以,你们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时不对?”

土长老与楚易南同时用力点头。他们也那么想,最好不是真的!否则,情况将是他们难以估量的糟糕…

一时之间,三人都限入了沉思之中。原本就极低的气压,此时已然接近凝固。

不,他现在不能自乱阵脚。他的羽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云浩深敛了一口气,将心中那团混乱与不安强制压下心底。面无表情的问道:

“知道族长失身后,会将灵力外传这件事的,除了你们几大长老之外,还有别人吗?”

“云浩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关心小羽的生命安全,反而咬住这个不放!楚易南为自己的妹子万分的不抵。

“你怀疑族长失踪与这件事有关?”这次土长老倒是聪明了一回。“可是,我们刚才不是已经排除了灵力消失与族长有关了吗?”

“你们的灵力突然失灵的时候,正是羽儿离开我之后不久所发生的。”冷静下来的云浩,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重新整理一遍后,发现自己被灵族的异能带入了一个怪圈。他们只想到灵力异能,却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人为!

“我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这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而且,现在我们只排除了因为羽儿失身才造成的结果,却不能排除还有别的人为因素。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正在与人交战!”他郑重提醒道。

“人为因素?”像是突然受到启发,土长老顿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史册上还有一种记载。具体的我记不全了,大致就是说,世间所有力量都是相生相克的,当我们灵族的能量,遇到那种克星的时候,灵力就会自然失常。就像当初,你能进到灵族,而不受圣殿的磁场所伤。我们大家便认定了你就是我们灵族的克星。”哪知,到最后,他原来是他们的救星!

“这就是了,只要还有其他人知道你们族中密秘,找到了你们的克星。那就可以解释得通这所有事情了。”羽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云浩在心中暗自祈求上苍保佑!

楚易南和土长老也赞成他的推测。因为他们也与他一样,希望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长老和黑将军之外,就只有族长和三大护法。因为我们的私心,故意隐瞒了族长。那么余下的就是三大护法了。可是,护法都死了…”说到这里,似乎线索又断了。

可是云浩却没有灰心。他望着楚易南,认真的道:

“好了,现在该了解的我都知道了。国不可一日无主,楚兄你还是回羽都坐阵吧!至于寻找羽儿和战场上的事就交给我来做。”说完他不给他们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出去让人为他们备马。然后,不由分说的将他们赶离了军营。

“殿下,王夫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坐在马背上,回望着他们羽国的军营,土长老接长老脸,噘着老嘴抱怨道。

“你还敢抱怨?”楚易南狠狠的棱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如果我是你,能活着被丢出来,就该感到幸运而偷笑了。”不说还好,越说楚易南就越来气。两道犀利如冰刃的目光,似乎欲将眼前的罪魁祸首,给生吞活剥了。

“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你们使坏,他们夫妻用得着受那么些磨难吗?事情能搞到现在这么复杂吗?你们明知道小羽根本就对这族长之位不感兴趣,却偏要算计她。好了,你们算计她也罢。可是你们还不让人来为她分担。我告诉你,如果我妹子小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洗干净肚子,伸长了等着吧!本王第一个不饶你们!”忿恨的发泄完,楚易南双腿一夹,“驾!”快马如风的朝着羽都疾驰而去。

云浩说得对,这种时候他们都不能自乱阵脚。他们必需为小羽担护起守住这方百姓的重责。这样,无论她身处何方,面临什么样的困境。至少她没有了后顾之忧!

第一百一十章

寒星冷月之下,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峻岭里,郁郁葱葱的丛林间。不时传出人类鬼哭狼嚎的尖叫声。惊得胆小的野兽、飞禽们惊惶失措,逃窜飞扑声连接而起。这样的情景无法不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寒!

突然,一个黑呼呼的人影,尖叫着从山林里逃了出去!翻身上了山脚下的马背,一路向西狂奔。大约两个小时候,马儿停在了距山林几十里外双门镇的客栈外。但是,马背上的人却早已经陷入晕迷之中。客栈老板眼尖的认出此人乃天字号房中那位大人物的手下。于是,立刻吩咐小二去向其主人报信。

片刻之后,那位马上的黑衣老兄被寒雪融化的冰水浇醒。他机伶伶打了个冷颤之后,眼睛一亮,立刻清醒,倏地直身,“扑嗵!”再双膝着地。“咚!”脑袋在地面扣响的同时,嘴里已经颤声呼叫:

“属下拜见大王!大王万岁!”

“啪!”回应他的是胸口一脚!踢他的人,正是他口中的大王。西凉国的国主,西门无敌。

西门无敌,身高六尺有七(两米左右),力大无穷,五官不详,年龄二十过八,十年前杀父弑兄抢下王位。然后,带着他的子民,一路南征北战。至此,已经将原来名不见经转的西凉小国。扩张成如今威镇四方的强盛大国。西门无敌的威名,也因此成了西凉国人口中的大英雄。

“人呢?本王要你们去带的人呢?”西门无敌如同咆哮的雄狮般发出怒吼,接着,他的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地上那个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总之一直都在瑟瑟发抖的黑衣手下拧了起来。如同提着一只小鸡似的,在空中用力摇晃了几下。残戾的叫道:

“说!我要的人呢?”

“回,回大王。属,属下该死!”黑衣人只觉眼前金星直冒。极度的恐惧让他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再次晕倒。费尽了吃奶的力气。他才咬着舌头说出话来。

“那,那个女人杀了我们所有人后,突,突然消失了。请,请,请大王降罪!”

“消失了?”西门无敌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接着他怒极大笑:“哈哈!好哇!我西凉国两百名最英勇的勇士,竟然抓不住一个已经失了法力的女人。还让人家给打得全军覆没。”笑容攸敛,脸色猛然一沉,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你们的确该死!”阴鸷的话声未落,“咔!”他手指一动,手里那个发抖的黑衣人连恐慌都还没感受到,便如同断脖的鸡一样,耷拉下头,一命呜呼了!“砰!”他随手将其扔出房门。

他的这一举动没有引起任何恐慌。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人的,都没有半分惊讶之色。似乎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就像一日三餐的家常便饭一样平常。屋外的人,立刻自动为他清理善后“垃圾”。屋里的人则已经将热呼呼的湿布巾递进他手里。

接过身边侍从递过来的热巾擦了擦手。蹙眉吩咐:

“传国师来见孤!”

“是!”随侍领命而去。一路上忍不住在心中为那位神秘的国师捏了一把冷汗。只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冷汗白流了。因为,国师显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狡猾得多。

“回禀大王!国师的侍从说国师正在做法,为大王祈福!”

“做法?”西门无敌转眼看向窗外。现在天才刚刚吐白,晨时未到,国师已经在为他做法祈福了。再大的火气,也因此而压下去了。遂又下令:

“传话下去,孤今日要亲自去捉那灵族仙女!让国师做完法后,再为孤卜上一卦。”

“是!”侍从再次领命传话。这次心境与之前就完全不同了。看看人家国师多厉害,一听说大王正在气头上,随便找个借口既可以不用来送死,还能占到便宜讨到乖!

晨曦普照,柔和的阳光让大地从睡梦中苏醒!同样是那片人迹罕至的荒山峻岭里,同样是那片郁郁葱葱的丛林间。白天与晚上的区别之大,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太阳出来啰喂

喜洋洋啰

挑起扁担榔榔扯榔扯

上山岗啰哎

太阳出来啰喂

喜洋洋啰

挑起扁担榔榔扯榔扯

上山岗啰哎

手里拿把锣哎

开山斧啰

不怕豺狼榔榔扯榔扯

…”

此时此刻,一个衣衫破烂,蓬头盖脸,犹如原始土人的女孩正用清脆甜美的歌声,与林中百鸟一起欢唱!歌声由山林一路唱到山外的土路上。歌声猝然终止,女孩望着眼前的黄土大道,那双身上唯一清澈的水眸突放异彩!接连而起的是带着兴奋的惊叹声!

“哇!终于给本姑娘走出来了!”叹息完毕,某女子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向着山外大声宣布:“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没错,这位自称胡汉三的女孩,正是咱们突然失踪多日的江心羽女王陛下。只不过,她现在的形像,实在与女王沾不上半点边。如果不是她身上还有破布遮体,那就真与野人无异了!

至于她怎么会变得如此凄惨?这话还要从五天前说起。当时她正运用瞬移法回羽都,却不知竟然会突然法力失灵。接着她便像被人从天空折断羽翼后,再用力往下掷的大鸟一样,接受着地心引力的牵引,垂直下坠。

从她接受灵力以来,从来就没有出过这种差错。因此,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除了目瞪口呆的发愣之外,完全忘了去想要如何自救这回事。

好在她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衣服被一棵松树的树枝给勾了一下,缓冲了一些下坠的冲击力。这才让她有了喘气之机。一口冷气吸进去,自然的激起了她体内那股本能的求生欲念。

只是,令她郁闷的还在后面。她好不容易逃过一次天劫,连心跳的速度都还没有复原,接着又要面临一场惊心动魄的人劫。她被一大群莫名其妙的人,在这坐大山里面追赶了五天。这五天之中,她可以说是使出了全身解数,用尽各种各样的杀人方法。才得以保住这条小命。

重回世间的她,此时此刻,最想要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一张舒适温暖的大床!至于形像什么的?都去见鬼吧!管她身上的衣服有多脏多烂?理得她头上的秀发是否被树叶杂草给掩盖?谁知道脸上的污垢有多厚?这些全都不在她此刻的考虑之列。只不过,她似乎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她不在意的形像,在别人的眼中,却真正的像一只游离在山间的孤魂野鬼!

沿着那条黄土道,她依然边唱边往前走里路。终于见到一个与那些追赶她的敌人不一样的人类。来人身穿粗糙的土布衣裳,年约十七八,肩上背着扁担绳索。手里握着柴刀。一看便知是个砍柴郎。

终于见到一个不用自相残杀的同类,她心中的激动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于是,快步上前向人打招呼,顺便再问一下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哪儿有客栈食店之类的?

“嗨!小兄弟!”哪知,她嘴里的话还没问出来,那个离她还有十步远的人却突然朝后仰倒了!

“砰!”的一声,扬起一片黄土!

“喂!你怎么了?”她大叫一声,提气跃到那人面前。只见少年脸青面黑,鼓得又大又园的双眼,分明就是受惊而致。再看他瞳孔中最后定格的那一个影子。不是她还有谁?

她忍不住想指天长叹!

“老天爷!你不是这么玩我的吧!好不容易给我遇到个同类,你竟然让他被我活活吓死?你这到底是吓他还是吓我啊?”

是,她承认自己在这五天之内,早已是破了不杀生之誓言。她用尽了各种方法,总共解决了二百三十五个敌人,一头老虎,两只野狼,无数的毒虫鼠蚁。可是,那些她都走出于自卫好吧!难道自卫杀人也要受到天遣?那你这个老天爷也太不开眼了吧!

一边在心里将老天爷腹诽了个尽,一边伸手探了探那砍柴少年的脉搏。

“呼!”她长长吐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还好,还好!只是吓晕了,还有得救!”说着伸出右手拇指掐住他的人中穴,为他做最简单有效的急救措施。

被她吓得晕倒的砍柴少年叫小山。一大早上山砍柴的小山,是因为远远听见她优美动听的歌声,才踏歌而来。原以为终于可以见到传说中偷下天庭的仙女姐姐。却不知,见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的女鬼!强烈的视听反差,让他大脑充血,连那声“鬼”都还在喉咙,便两眼一翻,仰倒于地了!

当小山悠悠睁开眼见到的又是那张鬼面时,卡在喉咙的那声惊呼终于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