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拱手,说我师父是南海剑妖。

少东主显得更加难以置信,冲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王明兄弟,你是自小就拜入南海剑妖前辈门墙之中的么?

我摇头,说不是,也是最近。

少东主显得有些不相信,他告诉我,说传闻中南海剑妖已经在当年的黄山龙蟒一役之中身死魂消了,你若是自小拜入剑妖前辈门墙,我或许还会相信,但若你说最近拜入,我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我也不试图说服他,只是笑了笑,说我并未撒谎,是真是假,到时候自会明了的。

少东主也笑,说你若真是,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一位大人物,那人若是知道南海剑妖前辈没死,估计会高兴疯了的。

车行到了一处比春茶园更大的庄园前来,少东主引我们入了厅堂,上茶之后,对我们说他去打个电话,询问一下黄剑君的具体去处,我们点头说好。

少东主离开,偌大的厅堂就只剩下我和老鬼两人。

我们品着茶,等了十几分钟,少东主也还未回返,茶都凉了,我瞧了老鬼一眼,低声问那家伙不会是气不过,去找人了吧?

老鬼睁眼,说不会吧,看着不像?

说话间,突然侧门一动,有一个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地冲到了厅堂里来,抬手就朝着老鬼面门一挥。

唰!

第048章 爸,我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我和老鬼都为之惊诧,因为之前我们在车上时,与少东主方志龙交谈得还算是愉快,双方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怎么他一回头,就变了脸色呢?

不管如何,首先面对当下的危机,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动,浑身却绷得紧紧,随时等待着闪开,而老鬼则是一个箭步,冲到那人的面前来,避开对方手中射来的东西,一掌拍出。

飕!

对方射出的,是两颗玻璃珠子,而老鬼的速度则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防范,正中对方的胸口要害处。

我不确定老鬼是否拍实,不过他却是一触即收,身子往后面狂退,一路转到了我的身边来,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何,随后听到对方发出一声尖叫,顿时就明了。

那袭击者,居然是一个妹子。

这妹子年纪不大,样貌清秀,穿着讲究,眉目之间与先前的少东主颇有些相似,与老鬼一触即收之后,冲着我们跺脚,说果然是两个招摇撞骗的小流氓,一定是骗子,亏我哥还傻乎乎地帮你们联系,黄伯伯如何会认得你们?

老鬼瞧见地上两颗不断跳动的玻璃弹珠,知道也许并不是方少东主谋算我们,只不过是这小女子刁蛮,气不过,替哥哥出头而已。

说起来,还是因为我们肩负重任,之前又是受尽坎坷,压力太大的缘故。

老鬼这人自尊心挺强,不肯解释,我忙上前赔笑,说不好意思啊姑娘,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反应是过激了一点,你别在意啊。

妹子翻了一下白眼,大咧咧地问我,说你就是王明,说是南海剑妖徒弟的那个?

我点头,说是。

妹子“呸”了一口,说你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亲耳听黄姐姐说过,她见过剑妖前辈的尸体,你居然还敢跑到我慈元阁来坑蒙拐骗?

我无语,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苦笑,说老妹,我也没骗你啥啊,说话别这么难听好吧?

妹子瞪了我一眼,说黄姐姐正好就在金陵,我已经打电话跟她说过了,她说有空的话就过来瞧一眼,到时候当面对质,你若说了谎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给拔下来?

我虽然工作多年,但是这种刁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倒是头回瞧见,也不敢多言,只是苦笑,说信,我信的。

妹子见我服了软,又瞧向老鬼,说臭流氓,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厉害的么?

老鬼骄傲,不肯低头,低着眼帘,说我不说话,是因为不想跟你吵架,若是我真的出手,只怕你的心脏,都已经刚被我掏出来了。

妹子眼睛一蹬,说哟,你还真挺狠的啊?

老鬼面无表情地说对呀,做男人,要想别人怕你,不但对自己要狠,对别人,也要狠。

妹子仔细打量他,才发现这家伙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生怕将我们给逼狠了,老鬼发疯,还真的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扑上来。

她见识过老鬼的速度,自然不敢轻易冒险。

两人僵持间,少东主从侧面走了过来,瞧见这妹子,诧异了一下,说方怡你在这里干嘛呢?

这妹子叫做方怡?

你的韦小宝在哪儿呢,找他去吧,别在这儿祸害我们了……

妹子瞧见她哥哥过来,胆子顿时就大了,头一扬,说对啊,我过来看一眼这两个死骗子。

少东主颇有些尴尬地打断她的话,脸色严肃地说:“在黄剑君确定之前,他们都是哥哥的朋友;再说了,我心中已经有九成认定他们跟黄剑君有关系了,你不要胡乱说啊!”

说完这话,他又转身过来,跟我们介绍:“两位,这是舍妹方怡,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有点儿急,别介意啊。”

我和老鬼自然只有哈哈一笑,说真性情,怎么会介意?

妹子还待再闹,少东主瞪了她一眼,然后对我们汇报刚才打电话的情况:“刚才打电话问过柜上的人了,说黄剑君去了京都大内,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两位若是不介意,就现在我这儿待两天,你看如何?”

老鬼皱着眉头,说他去大内干嘛?

少东主脸上平淡,不过话语里却透着股得意,说黄剑君跟大内刘阁老是至交,至于去干什么,别说我,就算是我爹都不知晓,抱歉哈……

我有些着急,说少东主,我们真的有急事找一字剑,时间不等人啊。

少东主问我们什么事情,老鬼拿眼神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对于面前这个干练俊朗的年轻人到底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于是只有摇头,说这事儿只能等一字剑在的时候,才能说起。

大家是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强求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叫了人,帮我们安排房间。

这儿是个大院子,走了一进又一进,绕过一个带小溪的园林假山,我们被安排在了一处颇为古朴的院子里来。

身处异地,我和老鬼都颇为谨慎,只要了一个房间。

那房间外面看着古香古色,不过里面却进行了现代化的改造,一应家用电器都十分齐全,特别是浴室里的大浴缸,不知道比我见到过的豪华多少倍。

可惜我自从那一次宾馆事件后,对这玩意就有了心理阴影,根本不敢尝试。

看得出来,这姓方的少东主,以及他背后的慈元阁,都是当地的豪富,要不然也不可能是这样的排场。

只不过身处于这样豪华而舒适的环境之中,我和老鬼却仍然坐立不安。

因为我的师父,他的师叔,此刻还不知道在受什么苦呢。

老鬼在房间里大概地搜了一圈,然后找到我,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苦笑,说只有等咯,难不成我们还能找到大内去?

话儿说到这里,其实两个人都无解了,之前听我师父南海剑妖侃大山吹牛逼的时候,大约听过整个的江湖结构,知道是怎么一会儿事儿,之前因为不在此山中,所以感悟不深,现在方才知道深浅。

两人对坐,愁眉苦脸,又不敢说太多,毕竟对这儿的人也不是那么信任,到了晚饭的时候,有人过来叫我们。

饭是送到我们屋里来的,少东主后来就没有露过面,问接待我们的那个白褂子侍者,得知少东主下午就去了彭城,说是要进一批货,需要他打理一下。

说到彭城,我这才想起家人来。

我家就是江阴彭城铜山县的,父亲是下岗工人,在街口摆了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母亲在我读大学的时候过世了,还有一个弟弟在读高中,很简单和贫困的家庭,却也很温暖,带给我无数美好的回忆。

我爱家人,很爱,所以在事发之后,除了中途打过一次电话之后,就没有想过回家。

不是不想,只是我怕连累到他们。

然而在这梁溪,相隔不过几百公里,我就越发地思念起来,老鬼瞧见我神色有点不对劲,问我怎么回事,我摇头,说没事。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是不是想家了?

我与老鬼相处多日,彼此也逐渐有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于是也不瞒他,说对,我出事之后,就打过一次电话给他,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失踪的事情,所以……

老鬼打断我,说这里有我在,你这两天回家一趟,跟你爸见一面,免得老人家担心。

我说这怎么行,若是一字剑回来了,我不在怎么办?

老鬼笑了,说你在不在,有什么关系?你只需要买个电话,跟我保持联系就行,有任何情况,我们电话联系。

听到了老鬼的话语,我挺感动的,想着自己留在这里干着急,的确也是一种煎熬,还不如回家一趟,至少也是把我的身后事给了解,之后我闯荡江湖,不管生死,也少了一些牵挂。

事儿说干就干,我和老鬼出门,跟侍者说了一下,那人听到,让我们先别急,他打电话问一下少东主。

没多久,少东主那边传来消息,说派司机直接送我过去。

对方十分热情,甚至还立刻给我拿来了通讯的手机,我也没有矫情,与老鬼告别,然后乘车返回老家。

司机开车平稳,一路飞驰,我们是晚上八点多出发的,开了六个多小时,到了铜山,我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附近下了车,与司机告别之后,绕了几个街区,方才回到了那魂牵梦萦的老家。

我们这儿是老城区,建筑陈旧,污水横流,不过一砖一瓦、一墙一树都充斥着我年少的回忆。

穿过熟悉的街巷,我来到了家门口,谨慎地四处望了一下,这才敲门。

我父亲瞌睡不重,敲了几下,里面就回应了,问谁啊?

我一下子声音哽咽了,说是我。

屋子里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很快,门打开了,头发斑白的父亲站在门口,朝我望来,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道:“爸,我回来了。”

第049章 叫我黄胖子

狭窄的客厅里,我坐在沙发上,跟父亲解释了一下我失踪的事情。

事实上,在此之前就有警方打过电话给我父亲,谈及了我失踪的事情,我父亲为此甚至还专门去了一趟广东江城,在那里待了三天左右,方才回来。

我的失踪一事,对我父亲的打击十分巨大,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的头发就已经白了一片。

我不知道如何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给父亲说起。

怎么讲?

难道我要对他说,你的儿子可能只有六个月左右的时间活了,因为我肚子里面有一个你的外孙女……

那小东西出来,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怎么想,这话儿都不对。

我不敢解释,只是含含糊糊地对他讲,说我现在碰到了一件麻烦事儿,很棘手,一时半会处理不了,不过好在碰到了几个朋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半年左右的时间,我就能够处理好。

我父亲问我是不是在搞传销?

我有些无语,不过仔细想想,像我这样含含糊糊地解释,的确有一些像。

我说不是,他又问是不是被人逼着去贩毒了?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与我这个脑动大开的父亲解释,只有闭嘴,然后告诉他,说如果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过来找我,让他一定记住,那就是没有见到过我。

说到这儿,父亲想起一事来,说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林雪的女警察?

我点头,说对,怎么了?

父亲告诉我,说林雪把我的银行卡和密码给了他,并且对我十分的关心,时不时打电话过来,问我是否有跟家里联系过。

说完这些,他问我能不能把我回来的事情,告诉那姑娘?

父亲对林雪的印象十分不错,许是与我失联的这段时间里,林雪给了他许多的安慰,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林雪。

不是我信不过林雪,而是我担心罗平那个家伙会顺藤摸瓜,找到我这儿来。

谈完了我的事情,我发现屋子里只有我父亲一人,就问老弟呢?

父亲有些不自在地说去老家玩了。

我们老家是东北的,我爷爷是当年的南下老干部,只可惜后来嗡嗡嗡的时候被打倒了,再也没有起来过,虽说后来反正了,不过也没有活几年,而我父亲则十分硬气,并没有接受组织的安排,而是在县焦化厂里做了一个普通工人,一直到下岗。

据说我爷爷那一辈有许多老关系,老家也有一些亲戚,不过父亲出于清高和当年的怨恨,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

这些也都是听我母亲说起的,她生前有事没事总是唠叨,说我父亲但凡有点儿活动能力,也不至于如此。

说实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若是我父亲不是一个下岗工人,而是一当官的,我也未必需要跑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去,漂泊如浮萍,不过后来成熟了,也慢慢明白了他内心之中的坚持。

男人最值得依靠的,还是自己的肩膀。

我知道老家在东北,也知道那儿有些亲戚,不过还是有些不满,说他明年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复习,乱跑什么?

我之所以生气,不为别的,而是想着我若是死了,弟弟又考不上大学,叫父亲怎么办?

父亲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事,简单讲了两句,便也不再多言。

我看得出来,父亲当年的清高已经被这么多年贫困的生活给磨砺得棱角全无,之所以如此,恐怕也是为了我们两兄弟的前途和未来,所以便不敢再刺激他,闭口不言。

当夜我睡在自己和弟弟共同的床上,感觉从来没有这么香。

这是我逃亡以来,睡得最舒适的一觉,一直到次日傍晚方才醒来,而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我,并且给我把银行卡里的钱全部都取了出来。

他知道我回来一趟,马上又要离开,所以才会如此。

我是挺需要钱的,不过只拿了一万,当做路费,其余的让我爸留着,当做老弟以后的学费。

吃饭的时候我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瞧见我这利索劲儿,一脸愁苦的父亲终于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说本以为你会瘦很多,没想到你还胖了,小肚子都出来了,看到这个,我就放心了。

我胖了么?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肚子,这才意识到并不是我胖了,而是我显怀了。

肚子里面的蛊胎,已经四个多月,渐渐凸出来了。

我在家里待了两天,什么也不想地做了两天宅男,终于耐不住对师父南海剑妖的焦急,准备离开,临走前父亲执意要我把钱全部拿走,我说不要,他突然急了,说你老弟未必用得着这钱。

我皱眉,说你不是说他成绩还不错,一定能够靠上重点的么?

父亲这才没有再劝。

离开家之后,我总感觉父亲的表现有些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回头看了一眼那老楼老巷,想着自己这辈子未必能够再回来,眼泪水感觉又要涌出来了。

离开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我之前跟这几天在彭城的慈元阁少东主有约过,所以径直前往人民广场,他说他在哪儿等我。

到了人民广场的时候,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少东主,因为他旁边有一个光头胖子挺刺眼的。

那光头胖子看着年纪并不大,脖子上吊着一大金链子,膀大腰圆,不知道什么来路。

我走到少东主的面前时,他笑容满面地跟我介绍,说王明兄弟,你来得正好,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一字剑……

我眼睛一瞪,什么,这就是一字剑么?

不是说他已经成名了三十多年,怎么这副德性?

就在我震惊不已的时候,这时耳边才听到他后面的几个字——“他儿子”。

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啊?

经介绍,一字剑的儿子,也就是这个光头胖子,叫做黄小饼。

这名字……

我有些无力吐槽,而那胖子则嘿嘿一笑,说老方你别乱介绍啊,我只是个私生子,老头子到现在还不承认呢……

少东主摆手笑,说那不过是黄剑君放不下脸面而已,要不然怎么会传你南海剑技呢?

光头胖子气呼呼地说道:“得了吧,他传得那点儿玩意,也就够打发叫花子的,说起来我还真不稀罕有这么一个爹——对了,老王,我听老方说你是我那死鬼老爹的师父的师侄啊,是不是这么一个关系?”

这胖子倒是个自来熟,话语也绕,我听了半天才明白,笑着点了一下头,有点儿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光头胖子大叫,说那这样算起来,我饼日天岂不是得叫你师叔了?

对方不但没有质疑我的身份,而且还像朋友一般跟我大惊小怪地开玩笑,多少也赢得了我的好感,我笑着摆手,说咱各论各的,不兴那种老封建。

光头胖子听到这话,笑嘻嘻地伸手来揽我,说得,就冲这句话,我饼日天就认下你隔壁老王这个朋友了——对了,我听老方说,你们这回过来,是找我那死鬼老爹帮忙的对吧?那家伙去京都跟老基友面基去了,你有啥事跟我说呗,能帮上忙的,义不容辞。

对方如此热情,我也不好反驳,只是说这事儿得跟我那兄弟商量一下才行。

两人认识过后,光头胖子跟着我们一起回梁溪,车上他告诉我,让我叫他黄胖子就行,不行的话叫饼日天。

我问他为什么叫做黄小饼,黄胖子告诉我,说他那死鬼老爹当初就是一时按耐不住,吃了一“快餐”,这才有了他,取名字的思路就按照快餐的方向弄的,差一点他就叫做黄泡面了。

说起来,还是黄小饼好听。

我听得两眼发晕,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奇葩的取名方式……

从彭城赶往梁溪,一路漫长,不过那黄胖子倒也是个挺能侃的家伙,一路聊天打屁,倒也并不无聊,而回到太湖边的园子时,已是深夜,不便谈事情,大家便先各自回去休息。

我没有让少东主送,而是自己一人往安排的园子那儿走去,没想到快走到院子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我下意识地站住了脚步,左右打量,半天也没有瞧见什么,但我并没有再走,而是摸出了电话来,准备打给老鬼。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没想到你还挺机警的……”

我回归头来,瞧见一个短发女人。

夜朦胧,我瞧得不仔细,却能够看到对方那张鲜艳欲滴的红唇,就好像刚刚喝过血了一般的艳红。

锋芒毕露的杀机!

第050章 老龟探头

这短发女人的眼神冰冷,而她所带来的那种阴寒恐怖,绝对不是方怡那种小姑娘的突然袭击,所能够比拟的。

她就像一个幽魂,让人瞧一眼,就能够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我与她对望,眯眼瞧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并不是一个脏东西,而是实实在在的女人,心中多少也放了一些心,又想起在慈元阁的老宅里,按理说不会有非法而入的贼人,既然如此……

这人一定是自己人,慈元阁的自己人。

我的脑子飞速转动,突然间想起了前几天碰见少东主他妹妹方怡时,她曾经说过,有一个叫做“黄姐姐”的女人,曾经亲眼瞧见过我师父的尸体,并且叫她过来与我对质。

莫非,这个女人就是来与我对质的那个“黄姐姐”?

感觉到对方那浓郁得宛如实质的杀气笼罩到了我的头上来时,我终于不再和她打哑谜了,装作平静地一拱手,说姑娘你可姓黄?

短发女人寒冰一样的脸微微一僵,稍微愣了一下,说你认识我?

我微微一笑,说听方怡提过,说你要过来。

短发女子秀眉一竖,说那妮子嘴真多,明明是叫我过来教训你的,怎么提前泄露了消息呢……呃,不对,她没有说,是你猜的吧?

我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笑,说姑娘既然与我师父有些渊源,那么就进屋聊吧。

我反客为主,邀请那女人进屋,她冷冷地盯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说果然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胆敢冒充他老人家的徒弟。

我似笑非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冒充的?

短发女人走到我的跟前来,我这才瞧清楚她的瓜子脸,长得其实挺漂亮的,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短发女人的目光又变得冰冷,说我之所以知道,因为我就是南海剑妖他老人家的徒弟!

什么,又一个南海一脉的人?

我眯着眼睛,打量了对方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往后退了一步,摆出一个经典的“老龟探头”来,问你知道这叫做什么吗?

短发女人一脸恼怒地从我骂道:“臭流氓!”

我:“……”

尽管老龟探头这一招的确是猥琐了一点,不过却是南海龟蛇技的大成章法,而这个短发女人却把它当做了流氓招数,我顿时一阵无语,敢情她这根本就是贼喊捉贼,自己才是假的啊?

我没有再跟她纠缠,说你既然连这个都不懂,就不要假装南海一脉的弟子,好么?

我说着,绕开她朝着院子那边走去,没想到那女人恼羞成怒,一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力一抓,将我给拽到了她的面前来。

我下意识地挣扎,想要脱离对方的控制范围,却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十分厉害,手一压,我整个身子就仿佛定住了一般。

我浑身僵直,动弹不得,而那女人则搭在了我的手腕之上。

她是个行家,一摸我的脉搏,眼睛立刻就睁开了来,冲着我低声喊道:“天啊,你居然是冥魂鬼母?你肚子里面的,可是传说中万毒窟终极奥秘之一的蛊胎?”

我心中震撼,却不敢多言,只是说管你屁事?

短发女人死死押着我,将我按在地上,沉声说你根本就不是南海剑妖的弟子,而是苗疆一带的蛊师;告诉我,你们过来这边找一字剑,到底有什么图谋?

我嘴巴挨地,一嘴灰尘,又气又怒,说你特么的有本事就干死我,废话那么多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