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洛小北?

是的,这个与我隔着过道相对的年轻女子,却正是之前我们在湘湖岳阳碰到的那个漂亮少女,当时的她和自己姐姐在一块儿,只因为黄胖子在人群之中多看了她姐姐一眼,目光太过于猥琐,小妮子的火爆脾气就上来了,非要教训黄胖子一下,虽说后来双方没有打起来,但是她事后还安排了鱼头帮的人对我们进行了监视。

也正因为这个,使得我们最终认识了张威,从而在他表哥那儿得到了启明胎太岁的消息,最终使得小米儿得以苏醒过来。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感激这女人。

事实上,我对这个神秘的女子一直有着一种天然的恐惧,毕竟能够随手调动地头蛇鱼头帮的庞大力量来对付我们,她的背景就绝对不止那么简单。

这样的人,能不招惹,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更何况,鱼头帮的秦长老战死,张威反叛,这一系列的事情倘若追查起来的话,百分之一百地落到了我们的头上来。

当初我、老鬼和黄胖子三人一番血战,这才将秦长老给击毙于洞庭湖畔,他还仅仅只是一个执法长老,倘若鱼头帮真的追究起来,绝对不比龙泽乔这帮人轻松多少。

在瞧见这女子的一瞬间,我先是一惊,继而想起之前我们见面时,是有过装扮的,她未必能够认得出我来。

这般想着,我心怀侥幸地沉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认识么?”

洛小北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我们不认识对吧?”

我摇头,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姑娘你了。

她嘿然笑了,然后站起了身来,朝着我旁边的那名乘客说道:“大哥,我跟这人认识,好久不见了,遇到了聊聊天,咱们能不能换一个位置?”

坐在窗边的那位大哥不知道是不是一上车就开始瞄美女,瞧见这个清新脱俗的小女子居然主动跟自己讲话,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等听完了,这才一脸郁闷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十分有绅士风度地说道:“当然可以,乐意效劳。”

说完,他扭着肥大的屁股,从我身前走过。

走到过道上的时候,这位大哥回头望了我一眼,一脸的不爽,想必是有些郁闷为什么认识这美女的,是我而不是他。

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怎么就被那小美女给瞧上了呢?

平心而论,这位洛小北小姐虽然不如她姐姐那般美艳动人,而且身材发育得着实欠佳,不过小脸蛋儿倒是一脉相承,十分的精致,而且还有这几分青苹果的青涩,着实是个小美人儿。

不过那大哥并不了解我内心之中的痛苦,若是有可能,我还希望洛小北纠缠的人,是他而不是我。

这并不是艳遇。

洛小北从我的身前走过,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之后,扭头过来,然后在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别在这里跟我装大尾巴狼,真的以为将那黑框眼镜给摘掉,然后洗一把脸,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你姐姐我可是从小就看过无数幻境的,就你这点小伎俩,能够瞒得过谁?”

我苦笑,说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姑娘你啊,真巧啊,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你这是去哪儿呢?

她挥了挥手,说你别跟我废话,你那两个同伴呢?

我说什么同伴?

洛小北秀眉一竖,朝着我瞪眼,说你别跟我废话啊,又跟我装一问三不知是吧?就是那个色迷迷的胖子,和满脸冰冷、跟谁欠他几百块钱的家伙。

我说哦,是他们啊,我不知道啊,后来大家散伙了,各走各的路了,怎么,你找他们有事儿么?

洛小北眼睛眯了起来,狭长,挺美的,不过却透着一股寒冷。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再跟我打马虎眼,信不信我立刻把你们做的那点儿丑事给捅出去?”

我的眼睛一下子也眯了起来是,说洛小姐什么意思?

洛小北听到我叫了她的姓,突然笑了,说哎,这样子才有点儿意思,男人嘛,敢做就得敢当,别特么唧唧歪歪,弄得跟个软蛋一样。不过说句实话,你们三个还真的让我有些刮目相看啊,不但策反了鱼头帮的小喽啰,弄死了莽山的黄溯,而且还把邪灵教派驻到鱼头帮的秦王龙给干掉了。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有这样的手笔,完全让人意料不到啊……

听到她将这秘辛之事一一说来,我顿时就心惊肉跳,说这种话你可别乱说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洛小北恼怒了,说明人不说暗话,鱼头帮的人找我的时候,我可是有意帮你们隐瞒了。

什么?

她并没有跟鱼头帮的人讲起我们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

我将信将疑,说你既然有权力随意指挥鱼头帮的人,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还要为我们作隐瞒呢?

她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头来,望了我怀里的小米儿一眼,说这是你的孩子?

我点头,说对。

她眼睛亮亮的,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小米儿的脸,说好可爱啊,真的呢……

小米儿有点儿不喜欢这个女子,扭过脸去,不让她摸,洛小北摸了几下,结果都没有摸着,脸顿时就黑了,说你家的娃娃好聪明啊,这么小就知道认生了?

我淡淡地说道:“小孩子的眼睛,往往比大人更加明亮,你说呢?”

洛小北哈哈一笑,说也对。

她略微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突然对我说道:“你这是去哪儿呢?”

我说去东北老家,她诧异,说你是东北的啊?我摇头,说不是,我爷爷以前是东北抗联的,后来随大军南下,就留在了南方,我爸和我,都在南方生下来的,理论上来说,我应该算是南方人。

她点了点头,说南方哪儿的?

我低下头,故意说道:“江浙一带的。”

洛小北笑了,说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坦诚,你这样子,让人真的很难跟你沟通呢。不过呢,本小姐现在手上的人手紧,正缺人,所以倒也不想多做计较——这么的,你呢也先别回什么老家了,跟我走一趟,帮我一个忙,回头办妥了,咱们两个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我瞪圆了眼睛,说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帮你做事呢?

洛小北凝望着我,良久之后,方才缓缓说道:“你也可以拒绝,我无所谓,回头就打个电话给姚雪清,告诉他杀了他鱼头帮执法长老秦王龙的人,我好像还记得,而且其中一个,就坐在我的身边。”

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敢?

洛小北嘻嘻一笑,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可能不太清楚姚雪清这个人,绝对是睚眦必报,而且正好前段时间他在洞庭湖跟人争夺真龙失利,憋着一肚子的火呢,你说他要是听到了那三个蟊贼的消息,会不会大发雷霆,千里追杀呢?

我说鱼头帮的势力横行荆楚一带,却未必能够蔓延到这北方来。

洛小北哈哈一笑,说你说得对,鱼头帮未必能够伸这么长的手,不过你可知道,你们杀死的那一位秦长老可是何人?

我说他不就是鱼头帮的执法长老么?

洛小北摇头,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邪灵教佛爷堂的人,是邪灵教掌教元帅小佛爷安插在鱼头帮的党羽,而鱼头帮则是邪灵教的一脉分支——现在你懂了么,就算是为了给小佛爷一个交代,姚雪清也必须要将你们的人头取下来,才能够解除小佛爷对他的怀疑……”

什么,鱼头帮是邪灵教的一脉分支?

天啊!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些难过。

我们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莫名其妙地就招惹上那么多的仇家,而且就连邪灵教这种恐怖的庞然大物,也给折腾了进来。

我想了许久,突然睁开了眼睛来,盯着洛小北说道:“或许我还有一种方法。”

洛小北笑了,说你讲。

我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刚才所作的一切假设都再没有存在的根据,而我也不用胆战心惊,受你指使了。

洛小北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来,轻轻一按,然后说道:“我很欣赏有野心和勇气的年轻人,不过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再过十几年再说吧。”

感受到洛小北手臂上那沉稳的力量,我没有再妄动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问道:“那好,你说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洛小北笑了笑,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一两年前的时候,发生了一起影响巨大的逃狱案,邪灵教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被击毙了,别人都说他已经死了,但其实他只是下落不明而已,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人。

我一愣,说那人叫什么?

她想了想,对我说了两个字:“风魔!”

第010章 津门找寻踪迹

风魔?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脑子一愣,继而突然想起了之前师父曾经跟我胡侃过的江湖往事,下意识地低声喊道:“你要找的,是邪灵教十二魔星?”

洛小北笑了,说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一点,不错,就是他。

我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离这个疯狂的女人远一点儿,然而被她一瞪眼,我又坐了回去。

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要跟这种疯女人硬着干,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见我这般知趣,洛小北嘿然而笑,说别那么害怕,不过是一个风魔而已嘛,瞧你吓得小脸儿发白的样子,真可爱。别紧张,现在的风魔跟以前的风魔,完全就是两个人了,在白城子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还能够留着一口气在就好了。我之所以找他,不为别的,而是他有我外公的一样东西,所以我势在必得。

你外公?

我愣了一下,说你外公是谁?

洛小北望了我一眼,说我外公的身份呢,比较复杂,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一点,那就是我只是少个人帮忙跑腿而已,真不是让你去干什么拼命的事情,毕竟像你这样抱着一孩子,也实在没办法做些什么,对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我的心中其实也差不多能够明白。

这个洛小北的身份不简单。

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秘辛的,特别是她对那邪灵教算得上是了如指掌,就连鱼头帮隶属于邪灵一脉这种隐秘事情,她都拈口而来;更有甚者,说起鱼头帮帮主,她都是直呼其名。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方才能够有如此儿的底气呢?

我对这个女子越发地猜不透了,也不愿多想,知道自己当真是倒了血霉,没事中途换什么车,搞成这个样子,还被人给捏住了小辫子,怎么蹦跶都不成。

懊恼了好一会儿,我方才问那我们到哪一站下?

洛小北说津门。

此津门并非荆门黄家的荆门,而是祖国首都的门户,四大直辖市之一的津门。

确定了行程,我便准备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她,没想到这女子却是个话痨,一脸好奇地问我,说对了,你也不可能是平白无故地就冒出来的吧,说一说吧,你什么来历?

我不想透露自己太多的信息,便下意识地胡编了一句:“我啊,我们村子以前有个破庙,我拜了那破庙的庙祝当师父,随便学了点小手段,不值得一提,你可别指望我能够帮你大忙,能力有限。”

洛小北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说能够把秦长老这样的佛爷堂精英干掉,你就别谦虚了。

我说真不是我干的,我就在旁边打打酱油而已,真正干活的,是另外两个人,尤其是那胖子,你别看他一身赘肉,可厉害着呢。

洛小北似信非信地望着我,说是么?

我瞧她一副瞧我不起的模样,不由得兴奋了,当下也是将我自己给一顿贬低,说得几乎一无是处。

我原本以为她会就此打消主意,另寻他人,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她嘿然而笑,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高手从来谦虚,你若是夸夸其谈,我或许就真的打算换人了,而现在你却如此谦虚,我可算是放心了……

我日!

科技日新月异,动车飞速前行,中途转了一次车,不知不觉便到了津门,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说话都带着相声口音的城市,哪儿都觉得新鲜。

离开了车站,洛小北问我有没有钱,若有的话我们就打的过去。

我之前工作时存的钱随着银行卡的丢失而冻结,也没有时间去重新补办,兜里的这点儿钱,可都是黄胖子的接济,哪里能充什么大款,被问到这话儿的我不由得一阵头疼,说大小姐,你自个儿身上不带钱的么?

她瞧见我是一个穷光蛋,不屑地撇嘴,说你等着,别走啊。

说着话,她就消失到了人群中,而没有等几分钟,小女子就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重新找回了来,说有这本事,还用得着随身带钱么?

我苦笑,说你没事偷人家的钱干嘛啊,人丢了,不知道得多着急呢?

洛小北拽着我到大街上打车,然后不屑一顾地说道:“我下手也是挑人的,刚才瞧见一大胖子,脑袋大脖子粗,脖子上挂着一大金链子,满眼色迷迷的,这种人丢一两回钱包,根本不当一回事儿。”

说话间,她已经将里面厚厚的一扎钱给掏空,然后将钱包随手丢在了旁边的垃圾箱上,说至于证件什么的,我拿它也没用,可不就给他留着了?

我口中不再说了,但总觉得她行事邪里邪气的。

这样的人,我若是有机会,定然得离她远一些,要不然总感觉会有惹火烧身的危险。

一路上我都抱着孩子不说话,而小米儿也装作普通婴儿,乖乖的,闭着眼睛睡大觉,洛小北打到了车之后,带着我们来到静海区下面的一个镇子。

那附近有一个很宽阔的大湖,下了车,她便在湖边不断地扫量着,似乎在看风水,又或者做些什么望气的事情。

我闭口不言,在她身后紧紧跟随,想着如何摆脱这个可怕的疯女人。

其实我有很多机会逃走,不过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因为把柄掌握在对方的手里,倘若她真的如自己所说的一般,将我们那天的身份给报上去,麻烦可就随之而来。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我跑没跑,都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还连累了黄胖子和老鬼。

不逃走,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灭口。

只是这女子别看只是稍微地露出了一点儿手段,但是她给我的感觉却十分不同,总感觉是个小恶魔,开开玩笑还可以,倘若是我真的敢对她动了什么不轨的心思,转手之间就能够把我给灭了。

如此想想,仿佛真的只有帮她完成任务的一条路可以走,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她会不会出尔反尔、得寸进尺,对我不依不饶吧?

我暗想着若是真的如此,那我就拼了老命,跟她同归于尽得了。

我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就跟着走了大半个时辰,洛小北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水洼子附近,蹲在地上,然后开始从身上的小包里面不断地掏出些小玩意来,有罗盘、定星图、司南针和八卦铜镜,另外还有七块磨得圆润的龟甲。

我瞧她那小包并不算大,也不知道如何能够塞得下这么多的东西。

洛小北摆放整齐之后,双手合十,先是往东天方向认真地拜了拜,然后口中念念有词,说了一阵子,紧接着她将那七块龟甲轻轻往空中一抛。

龟甲落下,零零散散,她一脸严肃地观察着,不断地那罗盘来勘测,目光在龟甲和定星图上面来回移动。

我在旁边看着,脑子乱糟糟的,颇觉得奇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卜卦?

这玩意,能准?

洛小北口中不断地计算着,这时间颇为漫长,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终于将地上的这些东西给收了起来,然后站起了身,对我说道:“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这地面上的老大,是哪一位?”

我说是明面上的,还是背地里的?

洛小北一阵抓狂,说明面上的那是市委书记,我直接百度就知道了,还要问你?

我说我对这儿人生地不熟,哪里能够知道?

洛小北一瞪眼,说你不是有那么强的策反能力么,鱼头帮这么严密的组织结构,都被你策反得骨干叛变,这地头池塘小,总共也没几条大鱼,还推脱个啥咧?

我说你摸摸索索算了大半天,这是算出了那风魔在当地老大的手里了?

洛小北说天机不可泄露,你先找到人再说吧。

我没有办法反驳她,于是琢磨了一下,决定按照从下到上、以点带面的方法进行找寻,首先我来到了镇子上最热闹的茶馆,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找到那最能侃的茶客,问他这一带有没有比较厉害的算命先生,或者神汉之类的人,我有大难,就想找人解一下。

那人是当地有名的八卦王,一下子就给我出了好几个主意,我将这些人的名字和地址记下,然后前往找寻。

第一个,的确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神棍,根本就没有踏入圈子,我一试就知晓。

不过第二个就有些意思了,多少也懂一些,就是口风严实,说什么都需要拿钱开道,我问洛小北要钱,小娘们抠门得紧,在一旁抱着胳膊,就是不说话,而那算命先生瞧见我们没钱,立刻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准备赶我们离开。

这会儿我也是来了火气,左右打量了一下,瞧见他这香堂里人不多,于是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算命老头的脖子。

紧接着,我朝着旁边的八仙桌猛然拍了一掌。

那八仙桌陡然间就塌了下去,化作许多碎片,而我则对这惊慌失措的老头儿说道:“还要钱么?”

算命老头的眼中闪过怨恨的神色,报了一个名字:“津门大侠温半城。”

嚯,温半城,好大的口气!

第011章 风魔藏身假山

温半城!

这名字霸气得一逼,而我却知道,一般叫出这样名字的人,必然不是什么能够成气候的角色。

因为他太不低调了。

洛小北有一句话说得好,高手从来谦虚,因为不谦虚的高手,死得通常都很早。

打听清楚了算命老头口中那温半城的地址之后,我出了香堂,对洛小北说道:“喏,人我已经帮你给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洛小北不屑地说道:“什么啊,那糟老头子不一定讲的真话——没看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歹毒么?”

我笑了,说他是指望那温半城能够帮着他报仇,毕竟在这一片混,像他们这样的家伙,肯定是有交过份子钱的,回头他打个电话,我们又找上门去的话,那家伙自然得为难我们,报了一箭之仇。

洛小北沉吟了一番,说你讲得也对,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这般贸然找上门去,实在是有些欠妥。

我问那咋办?

她说不然的话,我们晚上去吧。

晚上的话,我们就得找一个地方待着,洛小北刚刚得了一笔横财,囊中阔绰,便带着我们找了一家不错的馆子吃喝,席间她突然问起了一个问题来,说王明,你这女儿不哭不闹,我也就不说了,一路上就没有看你给她冲过奶粉,换过尿布,搞得我都怀疑了——她到底是不是个活物啊?

她拿小米儿来开涮,我自然不给她好脸色,说这事儿就由不着你来操心了,还是多想一想晚上该怎么办吧。

洛小北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架势,毫不在意。

这小妮子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两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由着性子点,阔绰极了,我反正是不花自己钱,也不心疼,待菜上齐了,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毫不客气,而且还是风卷残云的气势。

瞧见我这般凶狠,洛小北急了,一边使劲儿吃,一边招呼我,说哎呀,你这人能不能别像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饥荒贼一样,给你姐姐我留一点儿……

到底是修行者,不但气力大了,胃口也变得深不可测。

服务员上菜来的时候,那眼神就好像看两个装逼犯,没等过一会儿,回来收盘子的时候,恨不得给跪了。

那足够十人份的盘盘碟碟,基本上就只剩下残羹冷炙了。

而这时的我,还抱着一罐汤再喝,瞧见那服务员快要惊得掉下来的眼珠子,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

爽!

吃过饭,洛小北毫无女神风范地翘着二郎腿,一边剔牙,一边对我说道:“老王啊,看在你跟我外公同姓的份上,我提醒一下你啊,暴饮暴食对于一个正常的修行者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你看那些有成就的道士,大多好几天才吃一顿呢,这是在净化身体里面的杂质,懂不?”

我说既然这样,那你还跟我抢,貌似你吃得最多吧?

洛小北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就是好几天才吃一顿啊,吃多点不是理所当然么?”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说你其余的时间我不知道,这两天,一路上你可没少吃,正餐零嘴无数——对了说句真的,你有一点可是真的羡煞旁人呢……

她说什么?

我说你吃这么多,也不见胖,跟一柴火妞一般身材,实在是让人羡慕得紧……

柴火妞?

洛小北的眼睛一下子就好像带了火气,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嘴一撇,说不理你了,吃得有点儿撑,我去上一个厕所……

说着话,她就扭着腰肢,一摇一摆地离开。

我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在意,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对我说道:“先生,是否买一下单?”

我愣了一下,说我有一朋友还在卫生间,等一会儿再买。

服务员笑容满面地说道:“先生,你的朋友刚才有事,已经离开了……”

已经离开?

我擦……听到这消息,我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过了许久,这才面无表情地叫服务员把账单拿过来,仔细一算,发现把这顿饭钱付完之后,我连北上的火车票都买不起了。

我黑着脸离开了饭店,结果刚一出来,就瞧见之前被我欺负的那个算命先生,正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来,瞧他那顾盼自雄的状态,明显是找到了强援。

我不敢与这地头蛇硬碰硬,直接转到了巷子后面去,结果洛小北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冲着我笑。

我气得胃疼,正要找她算账,算命先生那帮人就从不远处呼啸而过,洛小北笑颜如花,对我说你一大男人的,真的计较啊?

我说是,怎样?

她说那好,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叫了,你看看那帮人到底是过来追你,还是追我?

我苦着脸,说小姑奶奶,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接说罢。

洛小北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对我说道:“玩笑到此为止,我实话跟你说罢,两年前被关押在白城子监狱的风魔、魅魔逃狱,魅魔得以逃脱,而风魔被人击毙,但是我有消息表明,他并没有死。”

我诧异,说如果没有死,那又怎么样?

洛小北说道:“所有的人都以为风魔死了,所以连同他的事情也一样冰消瓦解,但是我外公当年交了一个东西在他的手里,对于我接下来的谋划至关重要,所以我必须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