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马拜庭走不出名利二字,营营碌碌,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倘若他真的成为新一代的天下第一杀手,只怕我们就不过两块垫脚石而已,哪里能够现在这般畅快?

我们在林中飞速行走,而小米儿则负责给我们放哨。

之前的交手经验告诉我们,小米儿虽说并不能当做主力,但是她对于危险的敏感和天性却远远胜出于我们,而且身手敏捷,甚至能够爬到树顶之上去,观察四周,做这事儿正合适。

很快,在接近山顶平地的时候,小米儿终于出声示警了。

马拜庭动了。

那家伙终于瞧出了我们准备“逃离”的目的,正在全速赶来,希望把我们留在此处。

鱼儿上钩了,我和老鬼立刻切换到了猎人的状态来,两人再一次地朝着林子里的灌木丛中隐了身子进去,而小米儿则在高高的树梢之上。

我将耳朵贴在了湿润的泥土之上,静静地听着大地的声音。

风声、树叶的摇动声、虫子的叫声、鸟类的叫声……这些一点一点地进入到了我的耳朵里,然后被我一一淘汰,最后变成了那轻微的脚步声。

在东南方向,正快速而又轻微地行进着。

对方是用足尖点地飞奔。

很快,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我的脑海里勾勒出了这么一个图像来,那马拜庭在黑夜里高速地穿行着,焦急地想要去拦截两个即将脱离自己视线的大鱼。

近了、近了……

就在马拜庭即将进入我和老鬼的伏击圈之时,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

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他对于危险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敏锐,这种第六感让他停下了脚步,仔细地打量着黑黝黝的林子,试图找到一些不一样的感觉来。

我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泥土,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我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林子里去。

我仿佛亘古以来,就是这林子的一份子,这种感觉蔓延过去,思维为之伸展。

不知不觉间,我感觉自己获得了更加广阔的感知力,而就在这时,却听到马拜庭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出来:“别埋伏了,偷袭这事儿,我是你们两个人的老祖宗,何必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说了几句话,林子里一片空寂,没有任何回应。

他止不住地笑了,说两位,你们真的以为我会上当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吹响口哨,把那边的人给叫过来,陪着你们一起玩耍一下?

“你不会的!”

老鬼的话语从林子的深处传了出来,紧接着他出现了,缓缓地走近了马拜庭的视线范围之内,平静地说道:“如果让那一大帮的家伙过来帮着捕杀,就凸显不出你的作用了。”

马拜庭瞧了他一眼,说怎么只有你,王明呢?

老鬼说在湖里。

马拜庭不信,说别扯了,我分明瞧见你们朝着山那边逃走的,怎么可能在湖里?

老鬼没有给他思想的空间,直接朝着他冲了过去,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砰!

两人交手了,老鬼在第一时间里使出了极度快疾的手段来,与马拜庭纠缠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南海剑魔的传承,不过马拜庭到底修行了几十年,自然要高明许多,三两下,却是将老鬼给压制,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觉得自己行动迅速,过来拦我的对吧?没有用的,我马拜庭想要杀的人,绝对逃不了!”

是么?

老鬼冷笑,与其纠缠,并且越战越快,一点一点地朝着我们这边靠来。

近了,近了,就在近得已经能够感受到两人气息的时候,我终于没有再忍耐了,而是从额头上拔出了逸仙刀。

唰!

第056章 清理,门户

额头拔刀,这事儿对于很多人来说,估计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事实上,我也是过了许久,方才勉强接受的。

不过相对于腰间的位置来说,从额头拔刀,其实有许多好处——刀与剑不同,那剑刚柔并济、吞吐自如,有诸多手法,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威力皆是不错,但是刀,讲究的就是一个雄浑、豪迈、挥如猛虎,讲究的是一个猛。

就是干,不能怂!

所以剑由下而上,那叫做诡异,而刀却不行。

它最大的威力,是由上而下。

一劈。

刀比剑简单易学,因为来来去去,就只是劈、砍、刺、撩、抹、拦、截与裹胸,训练不多的士兵也能够用得着,这使得它成为了冷兵器战斗时的主力。

十八兵器之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刀排第一。

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

学刀比学剑容易,然而我一脑门的剑法,全部都是南海传承而来,却并没有什么刀式,唯有知道一点,那就是得猛。

势如猛虎,刀如山倒,疾如闪电。

劈!

讲一千道一万,那马拜庭从我的藏身之处交错而过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犹豫,陡然跃了起来,刀势凌空而起,朝着那人的侧身劈砍了过去。

快、准、狠!

这三点算准了,刀可就要饮血了,不过马拜庭到底是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杀手,对于危险的预知有着出人意料的迅速。

就在逸仙刀即将抵达了他的后背之时,他居然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微微一错足,朝着旁边倒去。

他这倒是真倒,因为强行扭转原来的轨迹,使得他在瞬间失去了平衡。

然而想凭着这个,就避开我的突袭,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我是谁?

人称草丛小王子,蹲这儿等了这么久,难道就是给你秀手段的么?

当下我也是刀势不减,陡然一下反撩。

这一下,我却是感受到了龙脉之气灌注进逸仙刀里面之时,那刀身传来的反馈,就好像是高频振动的机器,有一种格外奇怪的韵律,让我仿佛读懂了它一般。

它在渴望鲜血,渴望胜利,逸仙刀有着封存已久的辉煌历史,而到了今天,终于到了它大展神威的时候了。

唰!

刀势不止,连绵而上,锋芒无人可挡,仅仅只是稍微顺带了一下对方的左臂,就在一瞬间,将那马拜庭的臂膀都给卸了下来。

鲜血飙射的一瞬间,我没有半点儿犹豫,乘胜追击,再次斩出一刀。

一刀、两刀、三刀!

三刀过后,那逸仙刀却是微微模糊起来,仿佛我手中的刀并非实物,而是一道光芒一般。

马拜庭踉跄倒地之后,在一瞬间跳了起来,朝着旁边扑去,结果老鬼却挡住了他的后路,狞笑着说道:“终日打鸟,今被雁啄,这感觉,应该还不错吧?”

马拜庭单臂拿剑,另外一只手鲜血喷出,一边踉跄往旁边走着,一边恨声说道:“你们两个使诈,居然偷袭我,算不得本事。”

我与老鬼两人,一前一后,将这家伙给堵住,我冷声说道:“偷袭?你当杀手的,偷袭目标,没有一百回也有八十回,在我们面前,你好意思说着话儿么?”

马拜庭听到我的话语,身子一缩,那剑却是朝着胸口摸去。

光!

光芒在那一瞬间从他的身上闪耀出来,而在他施展出来的一瞬间,我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将手中的逸仙刀朝着对方猛然投掷过去。

唰!

刀身在半空中发出一道气力的破空声,紧接着叮叮当当,却是有清脆的响声出现。

我闭上眼睛,避开了他的故技重施,很快睁开眼睛来,瞧见逸仙刀正浮在半空之中,将马拜庭给留在树林中,并没有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

不过我也瞧见他居然趁机发射了一个信号弹,在半空中照耀着。

他这是呼唤追兵赶过来。

这家伙杀人之心不死啊,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拖延到援兵到来么?

我心中发怒,而对方被这逸仙刀给拦住,也是惊骇莫名,失声喊道:“飞剑?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会有飞剑呢,请报上没有的啊,这不应该啊?”

我伸出右手,通过龙脉之气与其相牵连,然后冷笑着说道:“请报上没有说我有飞剑,但是却没说我不能有飞刀啊?”

去死吧!

老鬼在旁边筹谋许久,待那人被我的逸仙刀给吸引,从旁边陡然冲了出来,恶狠狠地撞到了马拜庭的右侧。

马拜庭到底是个厉害角色,定然也是获得了亭下走马的诸多传承,即便是在左臂被斩、剧烈失血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对周遭的敏感性,当老鬼冲到跟前的那一瞬间,他朝着旁边挪开两步,反剑刺向了老鬼的胸口。

逆袭反杀,能成功么?

就在马拜庭自以为这一剑简直是如有神助、老鬼不管怎么样都是避之不及的那一刻,而他的对手则化作了一大蓬的蝙蝠,消散无踪。

他的剑,刺空了。

那把涂得黑漆漆的长剑刺在了空处,而且还是用着九分九的气力。

这种刺在空气之中的感觉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失误,而我没有浪费老鬼为我苦心孤诣制造出来的机会,将所有的气息凝聚在了一点,陡然刺去。

马拜庭再一次地躲了过去。

那刀刺向他的胸口,结果最终却没有如意,而是插在了他的左腿之上,长刀锋利,连着腿带着人,将他给钉在了地上去。

啊!

即便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和超强的修为,他避开了最致命的一击,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逃脱落败的命运,老鬼在半空中骤然凝结成形,落到了地上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拿剑的手,将其按到在了地上。

右臂被按,左腿被钉,马拜庭是彻底落败了,眼看着我们即将要夺他性命,这个做了一辈子杀手的男人心底里,突然间流出了一丝恐惧来。

死亡是如此的可怕,他仿佛第一次知道一般。

幡然醒悟过来的马拜庭喊出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说出嘴的称呼:“师叔,王师叔,老鬼师叔,剑下留人!”

老鬼一愣,说你说啥子咧?

马拜庭急切地喊道:“师叔啊,我师父是亭下走马,他的师父是南海剑魔,而您的师父,不也是南海剑魔么?这样算来,你是我师叔啊,我也是南海一脉的,我们是一家人呢……”

得,敢情他现在记起来了。

老鬼有些无语,而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了小米儿嘤嘤的叫声,我知道定然是援兵赶到,赶忙对老鬼说道:“来人了。”

面对着这个家伙的无耻,老鬼没有跟他废话,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话:“你现在是南海一脉的了?”

为了活命,马拜庭惊惶地高声大喊道:“对,对,我是南海一脉的!”

哦……

老鬼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以南海一脉嫡系弟子的名义,清理门户,执行家法吧!”

他摸出缴获而来的匕首,递到了马拜庭地脖子处,低声说道:“吸气,闭上眼,很快的……”

他让马拜庭冷清,然而那家伙在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陡然间生出了极度的惊恐来,猛然挣扎,口中大声骂道:“我操你……”

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口,因为老鬼已经冷漠地将他的咽喉给割断了。

脖子裂开了一个大口,鲜血“嘶、嘶”喷了出来,这个有着神秘追踪技法的传奇杀手,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走!

马拜庭被割去喉咙的一瞬间,我拔出了钉在他大腿上的逸仙刀,招呼着老鬼,而老鬼则不慌不忙地抽身后退,瞧见马拜庭回手过来,紧紧地捂住了自己脖子处的刀口,试图阻止血液的飞速流逝。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不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估摸着,估计百分之九十,应该是后悔吧?

又或者别的什么温情场面?

援兵来得比想象中还快,我们刚刚抽身撤离不久,就感觉有人从山下快速接近而来,那脚程飞速,倘若我们往山上跑,估计很快就给追上了。

老鬼招呼我,说走水路!

两人早就有了计划,朝着不远处的断崖飞速跑动而去,冲出了杜鹃林,不远处的人也正好瞧见了我们。

有人弯弓搭箭,随意射来,而更是有人快步而冲,试图追上我们。

那利箭在半空中飕飕而飞,尽管我知道在这黑夜里,对方肯定也是瞧不清楚,几乎没有什么准头,不过想起白天的那玩意,我就止不住地害怕。

要万一被那流矢给咬到了,那可就真的是倒霉透顶了。

在离悬崖还有两百米不到的时候,终于有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不远处,却是彝族村寨里的那个黄老头儿,瞧见我们两个,口中厉喝道:“你们两个小偷,给我站住,偷我的蛇,我要让你们偿命。”

他跑得迅速,几乎眨眼就到了眼前,而这个时候,我们也终于跑到了断崖边。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腾身一跳。

人在那一刻,飞了起来。

第057章 决战,前夕

老头子到底还是没有太拼命,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跳下断崖。

不过那家伙凌空拍了一掌,却宛如整个天空笼罩下来。

乡野之中,多奇人也。

我人在空中,根本没办法动弹,只有急速坠落,而这个时候老鬼终于展现出了自己强大的优势来,身子一扭,却是抓着我和小米儿的手,在半空中凭空多了一股劲儿,朝着前方滑翔而去。

我们并不是垂直落入湖中,而是以一个很小角度的角度切入。

这种切入很大程度地缓解了我们入水时的水花,而在全身进入了那黑乎乎的冰冷湖水之后,我没有半点儿停留,拽着大家就朝着前方使劲儿潜游离开。

我现在都还记得对方的那长箭,此刻居高临下,威力说不定更大。

好在现在是夜里,黑乎乎的一片,即便有手电的照耀,隔着那么远,也瞧不出什么来,所以虽然断崖上面有箭落下,却也并不算准,根本威胁不到我们。

我游动的时候还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人跳下来。

显然,在经历了白天我一人斩了两位水战高手的事情之后,对方已经有所提防了。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追杀的这个家伙,既然敢做出如此挑衅荆门黄家的事情来,根本就是一个水火不进的二混子,谁也不怕。

我们不是案板上面的肥肉,而是满身都布满了刺的刺猬。

刺猬虽小,但是却能够让无数猛兽为之惧怕。

因为在杀死我们的同时,那猛兽估计也要受到极大的伤害,而这伤害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还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们的逃跑很顺利,当爬上了离断崖最近的岛屿,人在湿漉漉的湿地芦苇丛中躺着,不断呼吸清冷的空气时,老鬼也在我的旁边不断喘着粗气,好像比我还要疲惫。

我听到有异常,坐了起来,问他是否受了伤。

老鬼转过身来,给我看,我这时方才发现那黄老头儿的隔空一掌威力巨大,老鬼的后背居然焦黄一片。

我吓了一跳,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鬼苦笑,说那家伙的手劲之中,隐约带有雷意,能够自动寻人,我们三人之中,我的阴气最足,所以受到的伤害也最大——到底是荆门黄家的人,即便是最不出息的兄弟,也有这般厉害的手段。

我说那你还能坚持不?

老鬼说我若是普通的血族,说不定就真的毙命在他这一掌了,不过老子一不以人血维生,二能够自由行走于阳光之下,本就是破天荒的血族,这点儿阳力,稍微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接下来如果再跟这老家伙对上,由我来对付他。

老鬼有些担心地说道:“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我捏了捏拳头,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不过是个一辈子没有与人拼斗的老头儿而已,我这么久也不是白混的,拼命还是会的。

老鬼提点我,说你闲暇没事的时候,多感悟一下南海一脉的剑法——虽说刀剑迥异,不过原理相通,倘若是能够将你这逸仙刀发扬光大,未必不会另辟蹊径,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子来。

我点了点头,想起之前袭杀马拜庭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种种画面。

之前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师父给我的南海传承,最精华的在于那些手段和招式,现在回想起来,真正值得我去下功夫研究的,恰恰是那些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意境和画面。

这些传承自前辈经验和感悟之中意境,才是最传神的地方,只要能够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其中,便能够由术入道,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

何谓高手?

并非拿刀那剑,能够欺负些普通人,就已经算是厉害了,真正的高手,简单地来讲,那就是虐修行者跟虐普通人一般。

这是一个最朴素的道理,就比如我在小刀寨的时候,一字剑战良辰大和尚的那一次。

良辰大和尚说若是要我住手,除非我手中的刀断掉。

一字剑轻轻一挥,那刀就断了。

事情便是如此简单,良辰大和尚何等厉害,拿捏我们就如同逗猫逗狗一般,然而在一字剑的跟前,得意兵刃说断就断,倘若是我能够达到这种境界,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我心中静静感悟着,并没有趁着调虎离山的机会,再进村子里搞一波,而是与老鬼躺在烂泥地里休息。

我们都不是铁打的,虽然都是修行者的体质,却并不代表我们是永动机。

之前就已经奔逃了两天一夜,此刻又是马不停蹄地多点出击、引蛇出洞,我们已经累得成了狗,倘若是强行出击的话,很容易会给那些以逸待劳的家伙抓个正着。

所以与其强行逼迫自己,还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事实上,当最重要的追踪者马拜庭被老鬼割断喉咙的那一刻,我们已经将局势扭转,化被动为主动了。

没有那烦人的苍蝇跟随着,我们可战可走,机动性能大大增强了。

事实上,我们此刻找一条路,远走高飞,这帮人未必能够追得上,也绝对跟不过来,不过此时此刻,无论是我,还是老鬼,都有些厌烦了。

如果此刻我们就此离开,也许会获得些许安宁,但不久之后,定然又会有新的人加入,特别是荆门黄家出的那个悬赏令,还会让许多如同丽江十三镖这样无仇无怨的江湖组织和散客,加入进这追杀队伍里面来。

所以我们得立威,一下子将对方打疼了,也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看一下,这钱可不好挣。

一不小心,那是要丧命的!

既然要战,便要战到底,我和老鬼稍微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稍微回过了身来,而这时小米儿也趁着我们休息的机会,抓了七八条鱼儿过来给我们。

这小家伙知道自己惹了祸,这一路来倒是乖巧无比,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就好像旧社会地主家里的丫头。

生鱼腥味十足,我真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好这口,不过为了恢复体力,我不得不用匕首将其割开,把那又腥又嫩的鱼肉反复嚼完之后咽下,感觉那食物一点一点地变成能量,储积起来。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我和老鬼再一次出发了,这一次,我们的目标已经变成了村子里的黄家追兵。

这帮专门给荆门黄家干脏活的家伙,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尽管我们杀伤了一部分,但还是留有许多战力,特别是黄老头儿和带队的那个中年人,都是非常厉害的高手。

至少现在的我和老鬼,并不能与其正面交锋,并且战而胜之。

倘若我们傻乎乎地强攻,只怕最终躺倒在地的人,是我们。

不过我想经过了这几场拼斗之后,虽然敌人提高了警惕,但是他们的士气,应该是已经低落到了谷底里。

最关键的一点,是对方或许没有想到,他们一直追寻的猎物已经反过来,变成了面目狰狞的猎人。

他们或许想过,但是并不确定我们会反攻回来。

按照我们之前的习性,说不定已经走上了逃亡的道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可能是将找两人将伤者和尸体送回去,然后打报告,重新召集人马,开始再一轮的追杀。

这些应该是那个中年领队和几名骨干考虑的事情,然而他们却未必能够猜得到,我们已经回来了,并且杀气凛然。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摩梭人的小落水村,瞧见在靠水的一面,有两个人在警惕地望着湖面。

有人放哨,我们不得不在很远的地方登陆,拧干了湿漉漉的衣服,然后缓步靠近这村子。

我们在村子外面,几乎观察了半个多小时,确定对方因为人数的关系,估计也就只能弄出两个鸣哨,最多再加上一个暗哨。

至于其他的人,要么休息,要么照顾伤员,再也分不出别的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