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到处做好事就不说了,而且还给人追得跟条狗一样。

我把玩了一下对方的手机,弄清楚了如何解锁,然后开始拨打了朱副局长秘书办公室的电话。

像他老人家这样的级别,我肯定是无法跟他直接通话的。

而现在的技术虽然可以通过手机来定位,但视线如果没有准备的话,倒也没有太多的手段,而那帮人及时是监听,估计也只敢监听宋老爷子的,至于宗教总局的副局长,他们若是敢,只怕两边都得打起来。

因为这样子,有点儿越界了。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接通,听到电话那头沉稳的声音,我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好,我是王明,有事情要与朱副局长沟通,请问他方便么?”

朱副局长的秘书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方才回复道:“他在与人谈话,可能需要等一会儿。”

我坚持,说请帮我通传一下好么,我这里的事情很急。

秘书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好,你稍等。”

他放下了电话,然后去隔壁办公间敲门,我这边能够听到轻叩房门的声音,然后有他与朱副局长轻声汇报的动静。

大概十几分秒钟过后,电话被人再一次地拿了起来,然后沉声说道:“我是朱逸。”

我开口说道:“朱局你好,跟你汇报两件事情。”

朱副局长说你讲。

我说第一件,关于民顾委和荆门黄家家主黄门郎诬陷我昨夜攻击黄门郎之事,我向你汇报一下,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若不是黄门郎自编自导,那便是另有其人;现如今民顾委在动用大量兵力,大肆追捕于我,我目前还能够做到手下留情,但对方如果再咄咄逼人,杀无赦,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手伤到人。

朱副局长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在找人沟通协调,不过民顾委的态度十分强硬,拿出了很过硬的证据来,一时半会儿,可能有点儿麻烦。”

我说我向你汇报第二件事情。

朱副局长说你讲。

我说昨天我们的确是半夜离开了总局的招待所,不过并没有去往民顾委的地盘,事实上他们的招待所在哪里,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昨天去见了一个人。

朱副局长没有预料到我居然会谈起这个,不由得一愣,说你去见谁了,有人证物证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我说我见到的人,不确定朱局你是否认得,但另外一个人却应该是晓得的——我昨天在颐和园附近,见到了我的父亲王洪武,按照他的说法,他现在应该在看守龙脉,而当时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我的大爷爷王红旗……

我说完之后,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给这消息给震惊住了。

一直过了半分多钟,朱副局长方才重新开口。

不过这一回,他显得很慎重,说王明,你确定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语,没有任何虚假的东西?

我说对,如果你觉得有任何疑问,我希望你能够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求证。

朱副局长这会儿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亢了起来,说王明,事情既然是这样,一切就都明了,给我一点时间——嗯,就三天为准,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还你们一个清白。

我说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朱副局长说不过这几天之内,民顾委一定会疯狂找寻你们的,你们现在在哪里,需要我帮忙安排么?

我说不用,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处理不了,我们还如何在这江湖上混?

听到我的话语,朱副局长忍不住说道:“突然间好想将你挖到我这里来——怎么样,这件事情过后,你若是有兴趣,直接来我这里任职,凭着你现在的江湖名气,我觉得可以直接从特勤组做起,用不了十年、二十年,你必定能够坐到你大爷爷的那个位置的……”

我苦笑,说算了吧朱局,朝堂之上的争斗,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些复杂,我还是单单纯纯地过完余生吧。

朱副局长也只是这么一说,他并不指望能够在电话里面说服我,跟我说有消息之后,他会给我手机里面发信息,到时候再谈。

与朱副局长沟通过后,我将手机给关了机,而小米儿早已用碗筷、勺子等物,摆了一个简单的屏蔽法阵,我将其搁置在里面去,尽管用处算不得多大,但心里好歹也能够得一些安慰。

这手机一天开机一次,基本上能够杜绝被找上门来的可能。

打过电话之后,小米儿自来熟地煮了茶,而我和老鬼来到了书房的茶室角落对坐,一边享受着小米儿的茶艺,一边儿聊着天。

我将刚才与朱副局长的交流给老鬼重新叙述了一遍。

尽管刚才其实有听到过一部分,但听我重新讲来,又是另一种不同的味道。

老鬼沉吟了一会儿,对我说道:“他应该是可信的。”

我说王红旗的眼光,若是真的差了,未必能够走到这样的高位来。

老鬼看着我,说你觉得这个龙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一定要让人看守呢?是不是像那火山口一样,随时都会爆发?

我摇头,说不太清楚,不过我感觉应该不是一个好地方,要不然那些人为什么敢如此猖狂呢?

老鬼点头,说也对,如果你大爷爷王红旗能够随时抽得出空来,料理那一帮杂种,你王大少爷在这京都,完全就可以横着走了,哪里需要像撵狗一样,给人追得到处跑?

我说对啊,咱们啥时候也能够享受到纨绔子弟的待遇,将自己的名字写进京城四少里面去啊?

说到这话儿的时候,我深深一阵叹息,惹得老鬼哈哈大笑。

蛇婆婆教了小米儿许多东西,其中一项,就是布置简单的法阵,此法与苗疆巫蛊有关,但与中原道门的许多手段也有相同之处,使得她能够发现得到这屋子里许多风水和布置都是有很多讲究的,最终形成了一个藏匿气息的场域来。

我们交流信息之后,决定不用太过于烦恼,安心等待消息便是了。

于是我们各自找了房间,然后休息。

在这个时候,以静制动,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对方闹腾得太凶了,我们蛰伏起来,方才是最好的应对策略。

而昨天一夜的折腾,我也有些累了。

适当的休息,对于自己的好处还是挺大的,而休息过后,精神饱满的我还能够将昨夜的收获沉淀下来。

一觉睡到了次日凌晨两点,我开了一下手机,有十来条信息,震得我挺激动的,结果逐一翻看,发现都是人家机主发过来的,有哀求的,也有威胁的。

我想了一下,这小子别把卡给取消了,到时候我怎么接收信息?

于是我使用了缓兵之计,说我在路上捡到的这个手机,手机没电了,我让他明天傍晚在某某地等我,或者让他给我一快递地址,我直接寄给他去。

发完了信息,我又关了机。

然后我盘腿而坐,将之前的收获巩固了起来。

如此又过了一天,我再一次打开手机,忽略掉机主的信息,然后瞧见了一条来自朱副局长那儿的消息。

他告诉我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民顾委需要与我对面交流,让我给他电话。

我立刻拨通了电话,朱副局长说派人过来接我,而我思索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见面的地址。

见面地址就在附近的公园。

我决定一个人过去,老鬼和小米儿在附近随时支援,而一个小时之后,从对面走来了一人,我一瞧,嘿哟,还是一熟人。

第015章 邪灵消息

来者不是旁人,却正是当初在高速路上拦下我的林齐鸣。

谈起我与林齐鸣的交集,说来也是传奇,当初我被金镇信息事务所的龙泽乔一帮人追杀,堵门而战,那家伙是个血族,而当时的我不但身单力弱,而且还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米儿——那个时候的小米儿跟现在没法比,宛如婴儿一般,帮不上什么忙。

当时的我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将龙泽乔推到了那阳光之下,让太阳光将其灼烧了去。

当时的战斗现场,正是在一众公共安全专家的眼皮之下,结果这事儿转到了宗教总局那儿,然后由林齐鸣来接手处理。

那家伙很快就找到了狂奔向东北的我,在路上堵住我之后,找我聊了一会儿。

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认可了我,没有与我计较,反而是把我给放走了去,使得我得以前往长白山的天池寨。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是黑手双城麾下的七剑之一,而且还深得陈志程的器重。

可以说,林齐鸣就是黑手双城的第一门徒。

我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林齐鸣,本来都打算见机不对就溜走的,这会儿心就宽了一半,与他挥手,寒暄两句。

当初一别,也有两年时光,不过林齐鸣的变化却并不大,似乎有了一些发福,但又不明显,走上前来,与我聊了几句之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当初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却万万没有想到,王明你居然能够变得这般厉害,早知道那个时候找你要一张签名就好了。

与寻常的官员不同,这个林齐鸣的幽默感从来不缺,我听到了,不由得苦笑,说我还是当初的那个我,而阁下的官儿不知道升了多少级了。

林齐鸣谦虚几句,然后低声说道:“我受朱副局长所托,过来找你,准备带你去一个地方,与民顾委的人见面。”

我眯着眼睛,说见面没问题,但关键是聊什么?

林齐鸣说聊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免谈,我虽然不太清楚民顾委到底是一个什么机构,但是却知道一点,这帮人一见面就下死手,而且还是在案情并不确定的情况下,实在是有一些太恐怖了,当自己是什么,东厂还是西厂?

林齐鸣苦笑,说兄弟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吧?

我说林领导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那天抓捕我们的商场看一下弹痕,一个照面不说,直接射杀,而且连我女儿都不放过,这样的组织,能够值得我信任?

林齐鸣知晓我有一肚子的火气,只有苦着脸任我抱怨,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看嘛,本来我只是回京来汇报和交接俘虏的,还要回返西南去追剿邪灵教呢,结果也给朱局抓壮丁,过来给你们调节斡旋,就已经足够有诚意了——你放心,你的安全,我们宗教总局来给你保证,如何?”

我瞧见他说得陈恳,方才松了口,说也就是你,当初你放我一马的恩情,我还记得,要不然我特么也去当邪灵教,搞点儿大事儿出来……

林齐鸣连忙赔笑,说了好一会儿,然后问我,说你朋友老鬼和女儿呢?

我说在附近呢,生怕是圈套,要是给一网打尽了,可就不好。

林齐鸣说那他们跟着去呢,还是留在这里?

我说你稍等,我们去商量一下。

林齐鸣深谙我的心里,没有做出任何会引起误会的动作和话语,耸了耸肩膀,让我随意。

我走到附近的一棵树边,拍了拍,老鬼从树上滑落下来,我把林齐鸣的身份和刚才所说的事情跟他提起,老鬼皱着眉头,说这人是跟着黑手双城的?

我点头,说对。

老鬼沉吟,说听黄胖子说黑手双城在宗教总局挺有势力的,据说你大爷爷王红旗挺看好他的,还准备让他来接班,当宗教总局的老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可信——不管怎么说,黑手双城和黄天望是对手,这事情应该是没错的。

我说那你去不?

老鬼说去啊,干嘛不去?既然宗教总局帮忙兜底担保,那剩下来的事儿就是吵架和扯皮了,我过去一是当证人,二是帮忙吵架站台,谁怕谁呢?

我有点儿弄不清楚这朝堂上面的事情,不过想着我家老头子还在帮忙看守龙脉呢,有他老人家在,对方再怎么样,也得给点面儿吧?

这般想着,我没有再多犹豫,便带着老鬼和小米儿来到了林齐鸣跟前。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小米儿还小,而现在一看模样,都已经是八九岁的小姑娘了,林齐鸣作为黑手双城的心腹,自然知道小米儿的来历,瞧见了,忍不住笑了两声,说光阴飞逝啊,一转眼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小米儿倒是不太记得这个胖叔叔是谁了,睁着眼睛看他,也不说话。

林齐鸣带着我们来到了附近的停车场,他是一个人来的,开着一低调的黑色奥迪,上车之后,他给我们介绍起现在的情况来:“那天遭受袭击的黄门郎现在基本上已经抢救过来了,没有了生命危险,不过荆门黄家那边闹得厉害,而民顾委掌握了当天的监视记录,从画面上来看,的确是你们三人,所以立刻下达了抓捕令,并且通知了各个相关部门给予协助抓捕……”

我冷笑,说既然如此,那还谈什么?

林齐鸣说朱局那边已经将抓捕令给顶下去了,还通知了公安那边暂停协查,理由是证据不够,另外他通过相关渠道,将这官司打到更上面一层去了,这几天,为这事儿好多人都睡不着觉呢;眼下已经不再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而是上升到了宗教总局和民顾委的对抗。

听到他诚恳的话语,我感觉到了对方散发出来的善意,说道:“你这样讲,我倒是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林齐鸣说这事儿其实也是积怨已久,民顾委一直仗着某些历史原因,对宗教总局挑三拣四,极尽苛责,拿着鸡毛当令箭,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宗教总局这边其实也是一直不喜。

我说那现在呢,怎么弄?

林齐鸣说你父亲跟着老局长在龙脉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知晓,但总有人知道,而且都是说得上话的大佬,所以现在的风向开始变了,至于最终怎么解决,还是得到场了再说——宗教总局这边由我和两名技术人员陪你过去,而民顾委那边也有人会过来,算是做一场简单答辩吧。

我说黄天望会不会来?

林齐鸣一愣,说按理说应该不会来吧?不过也不一定,上面的大佬谁知道?但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说,他若是来,朱局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给你撑腰。

我放松了一些,说他最好别来,要不然我若是忍不住,出手把他给宰了可怎么办?

林齐鸣正认真开着车,听到这话儿忍不住笑了。

他说那一位可是大内第一高手呢,你怎么说宰就宰啊?

我冷笑,说大内第一高手?谁封的?

林齐鸣倒给我问着了,说你到底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不过我也不知道,别人都这么说呢。

我顿时就来了兴趣,说对了,你说我若是向他提出挑战,两人单挑,生死勿论,你说他敢不敢接招?

林齐鸣一脸无语,说君子不立围墙之下,人家那级别,怎么可能跟你单挑?

我忍不住呸了一口,说狗日的当初蒙面过来杀我的时候,可不这么说。

林齐鸣好奇,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当初在金陵郊外被人突袭的事情跟他讲起,他听了直摇头,说唉,这事儿,啧啧……

他没有多说,不过看样子,估计也是打心底里看不上那位的为人。

车子继续行驶,我想起来一事儿,说对了,你管我们这事儿,岂不是耽误围剿邪灵教了?

林齐鸣笑了笑,说倒也不会,那边的事情差不多落幕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相比之下,还是这边会比较有存在感一点儿。

我说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林齐鸣叹了一口气,说召集了无数高手,甚至还调来了臧边强者,结果最终还是让那小佛爷给逃走了去。

我惊讶,说这家伙真的那么强么?

林齐鸣说强,当然强了,不但如此,天下十大之中的东彪禅师,还有茅山宗的传功长老尘清真人,都死于此役。

我听了,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说那岂不是全面大败?

林齐鸣说倒也不是,萧克明你应该认识的,他与陆左将邪灵左使黄公望斩杀于金沙江畔,邪灵十二魔星之一的魅魔也投降了,还有许多损失,可以说经此一役,邪灵教基本上是元气大伤,再无折腾的余力了。

听到林齐鸣说完这些,我的心情沉重无比。

尽管他说得乐观,但我却一直觉得,小佛爷不死,总会弄出点儿大事来的。

一路闲聊,车子最终来到了西城的一处茶馆前。

林齐鸣停好车,带着我们进了茶馆里去。

一进门,我就瞧见那天被我揍了的一男一女,就在那儿等着,眼神不善。

第016章 铁证如山

面对着这手下败将,我显得无比从容和淡定,与林齐鸣谈笑风生而走,压根都没有正眼瞧一下对方。

反倒是林齐鸣显得比较礼貌,走到跟前来,询问道:“你们的人到了么?”

男子用冷得宛如三九天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早就到了,你们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有一点儿时间概念?”

说起来,此刻的林齐鸣也是身居高位,论级别,肯定比这男子要高出许多,不过他却显得十分平和,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你也是知道的,京城的道路,一旦堵起来,简直是没法活。

事实上我们这一路过来,除了红绿灯比较多一点儿,其它的时间倒也没有真堵。

林齐鸣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而已。

然而那人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居然语气很冲地说道:“这个点儿,不行的话就去坐地铁,你们宗教局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就不知道变通么?”

对方这简直就是指着鼻子骂娘了,林齐鸣的脾气再好,脸上也有点儿挂不住。

不过他懒得跟一个年轻人争吵,转过头来,拿起了手机,打起了电话来:“喂,马处,我们的人到了没有?在哪里?”

他不理那人,而是打起了电话,没一会儿,茶馆那边的巷子里就来了一个中年人,笑吟吟地伸手过来,说道:“林局,恭喜恭喜啊……”

林齐鸣与他握了一下手,说道:“上面的老大也只是提了一个想法,还没有通过呢,马处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啊,叫我小林就好。”

那中年人体型有些肥胖,脸笑眯眯的,透着一股和善和慈祥。

他笑着说道:“哎呀,有陈老大顶着,这事儿肯定跑不了,我哪里敢叫你小林啊,用不了几天,您估计就变成我顶头上司去了——哎呀,一方大局的扛把子,好多人熬了一辈子,也未必能够坐的上啊,如此一来,您可是当今最年轻的大局领导了……”

林齐鸣显然不愿意多谈,指着我们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王明,这位老鬼,那个是王明女儿。”

说罢,他又给我们介绍,说这位是老马,马香河,总局第二技术处的处长。

老马摆着手说道:“是副的,副处长……”

他倒是十分谦虚,我有点儿搞不清楚总局那边的架构,不过如果按照对方所说的,是个处级干部,恐怕民顾委这边对应的人估计就不会是黄天望。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能够和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当面撕逼,我有点儿失望。

我们和老马握手寒暄,聊了两句,旁边那民顾委的男子冷着脸,说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齐鸣自恃身份,不想与这等小人物计较,而马处长却没有惯他这脾气,冷脸训斥道:“洛峰,怎么说话的呢?这是客人,对待客人,你就算是不热情,也不要摆着脸在这里唧唧歪歪,知道么?民顾委到底是怎么管理的?我知道,人王明那天的确是对你下了手,可人家是留了情的,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够站在这里说三道四?”

马处长人长得胖,嘴却刁得很,一顿话语将这男子说得哑口无言,然后转过身来,笑吟吟地对我们说道:“地方安排好了,就在前面走廊拐角处,我领你们去。”

我们跟着往里走,瞧见这儿的景致,我忍不住问道:“这事儿,怎么安排在茶馆?”

林齐鸣翻了一下白眼,说要不然怎么着,安排在看守所还是监狱?

马处长在旁边解释,说这事儿呢,说起来有点儿复杂,上面的争论且不谈,安排在总局或者民顾委的办公场所,都有些不妥,借兄弟部门的场子更是不妥,这茶馆是几个大佬比较喜欢来的地方,跟系统上面也有联系,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有照顾得到,所以就拍板这儿了,也不是什么特地的事情。

他刚才帮我教训了民顾委那个叫做洛峰的年轻人,那打着官腔的架势挺招我喜欢的,心里面也对他莫名亲近,如此又聊了两句,然后进了一间茶室里。

茶室的摆设中规中矩,两边对坐而立,我们进来的时候,瞧见里面已经有了六人,一边坐着五个,而另一边则有一个年轻妹子敬佩末座。

我一扫眼,忽略掉那个妹子,而是将目光集中到了对面五人上来。

这几个人里面,坐在上位的,是一个国字脸男人。

他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一看就像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样板戏里面的男主角,散发着一股正气凛然的气息来。

而在他旁边的,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技术官僚,一个浑身散发着煞气的疤脸汉子,一个头点戒疤的光头,和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的女人。

马处长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进来之后,给我介绍人员。

我这才知道那个国字脸是民顾委下属第一监察室的委员黄明烨,是专门负责我这个案子的人员。

听到这人的姓氏,我的眉头就忍不住一阵跳。

我很想问一下他,跟荆门黄家到底什么关系,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心中的好奇。

我得有点儿城府,性格莫测,这样子才能够让对方琢磨不到我的底线。

简单的介绍之后,众人开始落座。

我们这边就六人,我坐主位,马处长挨着我,然后老鬼、小米儿、林齐鸣和那个总局的妹子都在旁边。

至于对面,则以黄明烨委员为主。

双方落座之后,服务员上了茶来,离开之后,马处长咳了咳嗓子,然后说道:“今天大家坐到一起来呢,是谈一下那天发生的案子,双方这儿都有一些误会,希望能够求同存异,将这误会给消弭了去——黄委员,是你说,还是我说?”

黄明烨抬起手来,说我们这边作为检方,还是由我们先将事情的大概讲一遍吧。

说罢,他朝着旁边那黑框眼镜点了点头,说小纪,你来。

黑框眼镜点头,站了起来,手中抓着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走到了茶室中间来,抓着墙边说道:“大家请看投影幕布,如众位所知,在11月22日这一天夜里,民顾委的重要客人黄门郎黄老,在明澜小苑六号楼歇息,是夜凌晨三点,请看监控,出现了三个身影,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两个身高在一米八至一米九的男子,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出现,然后摸进了六号别墅里面去……”

他的功课做得十分细致,通过对监控录像的调取,然后局部放大,左右对比,最终显示出了我、老鬼和小米儿的模样来。

我认真打量了一下,发现人和我们真的很像。

在那样的拍摄条件下,不可能做到太多的细节,但从那行走的动作和神韵来看,连我自己都感觉那三人仿佛是我们一般。

随后图像继续,那六号楼发生了大火,然后瞧见这三人逃了出来,有保卫过来与其交手,然后双方大打出手……

看完这些,黑框眼镜出示了相关人员的询问笔录,多达十二份,几乎每个人都签了字,一致指控与我们交过手,并且还谈及十分细节的地方来。

说道最后,黑框眼镜满腹深情地说道:“就在那天夜里,两条无辜的生命被牵连,遗憾离世,而作为在社会上有着极高社会地位的黄家主,也被残忍追杀,最终身受重伤,心肺衰竭,在今天早上才终于抢救过来——这般狠毒的手段,实在是人神共愤,而据我们了解到,两位与黄家主似乎有着许多的私仇啊?”

从对方呈现出来的相关证据上来看,几乎做到了铁证如山的架势,如果不是那天我突然间听到了我父亲王洪武,只怕这事儿可就真的这般定论了。

不过现如今弄出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答辩座谈会,很显然,上面有人做了大量的工作。

黄明烨待黑框眼镜说完,平静地说道:“王先生,对于小纪的指控,不知道你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有说话。

我平静地望着对方的双眼,心中却在翻腾不休。

我在对方的指控中,把握到了一个细节。

死人了。

有两个人在这一次的交火之中受到牵连,无辜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