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的脸更红了,他想抽回手,但被黎承睿强按着,用飞快的频率律动起来,黎承睿喘着气,他觉得这几乎是他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体验,少年柔滑的手握住自己那里,笨拙而羞涩地想给予他同样的快乐。只要想到这一点,黎承睿就觉得热血沸腾,仿佛进入到他的身体内部,完完全全拥有他一般。

等到他把林翊的身体吮出各种痕迹,等到少年胸前的两点已经被他咬到又红又肿,禁不住发出小猫般嘤嘤的呻吟声时,黎承睿终于肯放过他,自己加快速度,飞快释放出来。完事后,两人身上已经弄得湿漉漉,黎承睿脱光衣服,打开淋浴,把少年拥进怀里,亲手替他脱下皱巴巴的T恤,抱紧了一起冲水。

“喜欢吗?”黎承睿吻着他问,“宝贝,喜欢跟我做这种事吗?”

林翊软得几乎站不住,不得不把脑袋搁在他肩膀那,埋着头,过了好久,才微微地点头。

黎承睿满心甜蜜,又问:“以后经常跟我做,好不好?”

林翊吓了一跳,飞快抬头,眼神中有些惊慌。

“不怕不怕,”黎承睿忙哄他,“我们暂时不做到最后那一步,慢慢来,这样就很好了,真的,我好高兴,你呢,开不开心?”

林翊微微放了心,点了点头。

“乖,有你真好,”黎承睿吻着他,哑声说,“宝贝,有你真好。”

他帮林翊冲完后,把他裹入大浴巾内,包着抱入卧室,林翊飞快地钻进被子里,露出一个头,警惕地盯着他。

“不做了,放心吧。”黎承睿笑了笑,摇头打开衣柜,找出自己的内衣裤换上,转头看见林翊说:“没你能穿的,你今晚就这么睡吧。”

林翊不满地皱眉。

“要不我也脱了陪你?”黎承睿笑着挑起眉。

少年红了脸,立即把自己塞入被子里不说话。

黎承睿呵呵低笑,过来钻进被子里,把光溜溜的林翊捞起来抱入怀中,摸摸他的背脊说:“好了,今天你也累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嗯。”林翊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突然想到什么,又急急忙忙地睁开眼说:“我,我还没告诉你。”

“哦?”

“我逃课,那个,我没有做坏事的。”林翊着急地说。

“我知道啊。”

“我在Miss张那里弹琴来着,”林翊低下头小声地说,“好久没学了,我学得好辛苦。”

“怎么突然又想弹琴了?”黎承睿柔声问,“功课都不管了?”

“反正功课我也学不会,可是弹琴我能学会。”林翊说,“我就学一首,弹给你听。”

黎承睿惊奇地看着他。

少年腼腆地说:“你要过生日了啊,我上次有偷看你的身份证的。”

第54章

因为林翊这句话,黎承睿一晚上没睡好,因为少年躺在他怀里,黎承睿不敢乱动,生怕影响他休息,可是就这么看着他恬静的睡颜,看着那长长的睫毛如栖息的昆虫垂下翅膀一般,宁静而安详,看着看着,黎承睿心中浮上一种充盈的感动,他想这是我的男孩,我爱他,爱到不知如何是好。

天蒙蒙亮时,黎承睿俯下身,吻了下睡梦中的少年,然后轻手轻脚起身,他睡不着,没法睡着,林翊一句想给他生日礼物而练琴的话,令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他爱的人也在乎他,尽管那未必是同等激烈的爱恋,可却是毋庸置疑的依赖,以及也想对他好的努力。黎承睿笑了,他知道自己的小恋人傻乎乎的,他还没长大,他不懂得什么是一往情深,不懂什么是一生一世,但没关系,他有自己笨拙而真诚的理解,这就够了。

黎承睿换了衣服下楼慢跑,周围住的都是警署同僚,大清早的也有不少人出来晨练,见到他都笑着打招呼。黎承睿一直跑到大汗淋漓,才拐个弯,去附近餐厅打包两份早点,跑回去上了楼。打开门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林翊大概还没起来,黎承睿把早点放桌子上,进浴室冲了澡,边擦着头发边推开房间门,却见林翊裹着被子坐在床头,样子有些迷迷糊糊,似乎还没睡醒。

黎承睿一愣,问:“怎么不多睡会,我吵到你了吗……”

他一句话没说完,林翊已经迷迷瞪瞪地站起来,蹭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了他,把脑袋埋进他怀里说:“睿哥你原来没有不见哦。”

黎承睿乐了:“我怎么会不见,傻的你,我去给你买早餐了,乖,还要不要睡?”

“要。”林翊闭着眼点头。

黎承睿抱起他,把他放回床上去,低头亲了亲他的前额柔声说:“那就再睡会。”

“妈咪在家会着急吧……”林翊含糊地说。

“现在才担心这个?你这臭小子,放心吧,我昨晚给你妈咪打过电话了,她知道你在我这,你乖乖地睡,醒了吃过东西我送你回去。”

林翊缩进他怀里,蹭了蹭说:“妈咪要打我的话,睿哥可不能不管。”

“嗯,我不会让她打你。”黎承睿说,“放心吧。”

大概因为还担心母亲的态度,林翊这一觉没睡多久,等黎承睿吃完早餐,他就自己乖乖地套着大T恤和拖到地上的睡裤起来刷牙洗脸。黎承睿给他盛了粥,又将包子烧卖放他眼前,林翊抓起一只包子,小口小口地吃了。

他吃东西的样子实在可爱,看得黎承睿心里发软,他情不自禁舀起一勺粥喂到林翊嘴边,说:“来。”

林翊偏头喝了一口,又回去继续啃包子,黎承睿看着好玩,继续喂他,林翊呆呆的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送到他嘴边,他就都听话地吃了。黎承睿喂上了瘾,等到碗里的粥喂完,还觉得意犹未尽,问:“要不要再多一碗?”

林翊立即摇头,说:“吃太多了。”

黎承睿遗憾地说:“好吧,那下回再喂你。”

“我不用你喂的。”林翊说,“我不是小baby。”

“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小baby?”黎承睿笑呵呵地揉揉他的头发,又抽出纸巾给他插嘴,说,“我把你的衣服洗了,现在可能干了,你去阳台收一下。”

“哦。”林翊问他,“我要洗碗吗?”

“下次吧,别等下回家跟你妈说,来我这就是洗碗做家务。”黎承睿笑着边说边把餐桌上的东西收拾进厨房。

黎承睿正洗着碗,电话突然响了,他擦干净手,拿了电话,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今天是礼拜六,若不是紧急情况和家人有事,他是不想接电话的。但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听了。

“喂,我是黎承睿。”

“黎sir,抱歉打扰,”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是赵海臣律师,相信你应该对我有印象。”

黎承睿精神一凛,说:“当然,赵大状我怎会没印象。”

“长话短说黎sir,”赵海臣简要地说,“我受庄翌晨先生委托,想跟你私下商量件事。你先别忙拒绝,若不是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我赵海臣一般不会打这种电话。”

“赵大状,我以为,以你的专业眼光,现在应该退出庄翌晨的案子才对,毕竟明知道输定了官司。真到那一天,你难道不怕砸鬼讼赵的招牌?”黎承睿笑了笑说,“这只是我个人揣测,不当之处请赵律师不要介意。”

“好说,”赵海臣的声音一派平淡,“对黎sir这么为我们事务所考虑,我先谢谢,但一场官司,也许是危机,但也有可能是机遇,就看个人本事了。庄先生的案子一日没开庭,我们说什么都言之过早。”

“当然,是我唐突。”黎承睿微笑问,“不知庄翌晨先生这次又有什么想法?”

“庄先生这次的案子中,最大的罪名是涉嫌谋杀郑明修,但他委托我跟你说一句,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如果你们重案组执意要告,结果只会浪费公诉人的资源。”赵海臣带笑说,“其实这件事黎sir心里也该有数,指控庄先生杀人,或指使杀人,只不过是席一桦总督察的烟雾弹,但你们手上没有一个有力证据,黎sir虽然跟席一桦总督察私交甚笃,可也没必要为了兄弟的乌纱帽赔上自己的名声,你说呢?”

“我不明白这跟席一桦总督察有什么关系,”黎承睿装糊涂说,“清理洪门黑帮组织是上峰下的命令,席总督察只是从旁协助指挥,让我们觉得庄先生有杀人嫌疑的,也不是因为席一桦一个人的说辞,而是来自现场证据,还有来自法医专家彭峰博士的实验室鉴定报告。赵大状,你这么说,我觉得不合适吧。”

赵海臣低低笑了,说:“我还以为黎sir喜欢开诚布公,没想到你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打太极上,ok,我尊重你。但是黎sir,庄翌晨先生有没有参与杀人,你心知肚明。我听说这其实是跟前面三起未破获的谋杀案有关,怎么,你难道能证明我们庄先生连前面那三个人一块杀了?”

黎承睿微微眯了眼,说:“我只看证据。”

“这也是我要说的,相信以你的刑侦经验,应该知道,在你们警方闯进郑明修的宅子之前,庄先生带人先一步到了现场,而那个时候,修少已经被人杀死,是庄先生下令将他的尸体放下来,也是庄先生,命人稍微清理了一下现场。”

“你什么意思?”黎承睿加重语气问,“现场墙上原来黏着什么?”

赵海臣一愣,随即笑问:“你怎么知道,那东西是黏在墙上?黎sir,你还不承认我说的有理么?”

“我可以用毁坏证据罪逮捕你,赵大状。”黎承睿恶狠狠地说。

“我可以反告你污蔑,黎sir,你跟我打官司,可是半点好处捞不着。”赵海臣慢悠悠地说,“我想,系列谋杀案没侦破,你们的压力也很大吧,相比之下,庄先生的案子又算什么?”

“赵海臣,”黎承睿不耐地说,“你替我转告庄翌晨,他把郑明修案的证据交出来不代表他就没有嫌疑,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黏在墙上的证据,公布出来一定会毁掉郑明修的名声,没准还会把他自己拖下水。你可以告诉他,不给我,我也调查出来。因为如果凶手是庄翌晨,他一定还留有其他手尾;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真正的主谋见郑明修没有身败名裂,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另外,”黎承睿说,“赵大状,请你不要将你作为一个市民该做的事拿出来要挟警察。协助破案是你的义务,有证据你就该拿出来,可不要指望我说,你拿出来一点东西,我就得给你相应的好处,我这不是菜市场。”

“黎sir,话不要说得那么死。”

“没得商量,”黎承睿说,“麻烦你再转告庄翌晨一句,要想给郑明修报仇,他该来求我,不然凭他帮会那点乌合之众,要跟找一个高智商犯罪分子,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说完,果断摁了电话,一转头,却看见林翊抱着换下来的睡衣睡裤一眨不眨地看他,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一样。黎承睿笑了,问:“怎么啦翊仔?”

林翊眨眨眼,说:“睿哥,你刚刚好厉害。”

黎承睿笑了,张开双臂说:“过来。”

林翊乖乖地过去让他抱,黎承睿心满意足地拥着他问:“是不是很崇拜我?”

林翊困惑地问:“为什么要崇拜?”

“你不是觉得我很厉害吗?”黎承睿耐心地说。

“哦,”林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那我宁愿你不要这么厉害。”

“为什么?”

“嗯,那样的话,就不会太危险,”林翊有些担心地说,“你遇到的坏人都看起来很难对付。”

“不怕,睿哥不会有事。”黎承睿笑着抱紧他。

“嗯,”林翊小声说,“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第55章

赵海臣本身了得,庄翌晨的案子满城风雨,他却仍然能在这种状况下将庄翌晨保释出来。

庄翌晨出来的时候理着寸头,一身黑色长风衣,带着墨镜,左右簇拥着三四名手下,洪门接他的奥迪黑色轿车直接开到警局门口,庄翌晨无视周围无数的警察和记者,扬长而去,摸样嚣张得犹若吴宇森早年导演的黑帮片。

他的案子不日开审,起诉罪名均是商业科犯罪以及非法社团组织,而重案组最终无法以谋杀郑明修的罪名指控他,因为他一出来就命人将一包证据交给黎承睿,黎承睿打开一看,全部是郑明修性虐未成年人的图片,上面有胶纸黏贴着,经过比对,与郑明修凶案现场墙上残余的胶纸一致,这应该就是庄翌晨抢先一步,让人收起来的东西。

图片中的未成年人,有黎承睿认识,比如金毛,也有他没见过的,扫入电脑后进行脸谱识别,其中一名有犯罪记录,另外两名是金毛原本所在那家特殊俱乐部的性服务工作者。

已有的四个少年,全部是一个类型,身材瘦削,皮肤白皙,脸庞清秀,眼睛形状细长。

庄翌晨甚至将这三个少年的人名绰号一一附上,他在这方面比警方有势力,黎承睿很快找到这三个人,他们都承认在基于买卖关系的基础上,与郑明修和陈子南发生过调教式性行为。

没一个少年对他们经历过的事情有好印象,其中一个想起来都不自禁发抖,另一个一脸铁青,只有一个鄙夷地笑了笑,指责郑明修和陈子南不算真正的调教者,因为他们不懂什么是SM中的趣味。

“他们只是想弄疼我,哪有这样的,下手也没轻没重,这种事懂行的人都知道要痛并快乐嘛。”该名少年说,“所以我接过一次后就不做他们生意了,给多少钱都不做,这两个是变态,不是我们这一类的。”

一同参与问话的黄品锡大为惊奇,问:“这还有区别?”

“当然啦,”少年不耐烦地说,“真正会玩主奴游戏的,是跟着奴隶的感觉走嘛,他们倒好,全部颠倒,奴隶的感受一点都不顾,不懂装懂,我看他们其实是找个借口打人而已。”

黄品锡还想继续说什么,黎承睿忙打断他,问那名少年:“从他们那回来,你受伤严重吗?”

“很严重啊,”少年咬牙说,“差点下不了床,我做这份工是喜欢它才做的,不是要去拿命博的,要遇到懂的人才能一起爽啊,像这种,给再多钱我也不做。”

黎承睿点头,问:“他们在那个过程中,有说什么特别让你印象深刻的吗?”

“有。”少年愤愤不平地骂,“这俩个混蛋一边搞我还一边嫌我腰不够细腿不够长,操他老母,这么嫌我不要点我的台啊,又不是我求他们。”

黄品锡忍住笑问:“有提到什么人名吗?”

少年想了想说:“我不是太记得了,但姓郑的有问另一个,你每天见那么多靓仔,就没有好的吗?另一个回说哪里敢做得那么出面,还想不想捞了,但他话锋一转,有说最近有个特别好的,比以前那个还好,但要看时机。”

黎承睿眯了眼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少年说了一个时间,黎承睿一看,正好是他转到林翊的学校不久,但没过两个月,陈子南就被狗咬死。

问完话后,黎承睿默默地思考着,他想,也许到了林翊新学校后,陈子南再次看中了某个少年,可是却来不及下手。黎承睿瞬间想起林翊,心里一紧,随即又松了口气,平生第一次对那个杀害陈子南的凶手产生了一丝赞同,幸好他杀得快,不然说不定林翊就会遭殃。

那个笨孩子已经跑过第一次,以陈子南,郑明修的奸猾,就不可能让他跑第二次。

但是突然之间,黎承睿脑子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猛然站起来,焦急地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后猛吸了一口,徐徐吐出。

陈子南和郑明修都不是好人,相反,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性格偏执而残忍,他们对那些受虐的少年全无怜悯,他们甚至算不上真正的SM爱好者,他们是变态,他们的爱好,就是折磨那些少年。

为了掩饰他们的丑陋嘴脸,这两人人前都道貌岸然,人模狗样,因为这样,那个凶手才一个个要他们死后都身败名裂。

这样两个人,怎么可能任由林翊跑掉而什么事也不做?

在这件事上,林翊有关键的什么地方没告诉他。

黎承睿忽然觉得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他冷静地想了一想,觉得林翊一定是瞒了他什么,但自家小孩他也很了解,傻乎乎的,几乎不具备瞎说八道的能力,他会选择隐瞒,一定是他想隐瞒的东西没法说。

那么林翊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这两人忽略了?陈子南还能用死得恰到好处来解释,郑明修呢?在陈子南死后,他可是还活了一段时间,他连金毛都不放过,动辄下江湖悬赏令,可他为什么单单放过林翊?

换句话说,林翊对他们俩个人来说,为什么不成为目标?

黎承睿皱眉想着,他的少年,身无长物,无力自保,长相上也勉强符合这两个变态的审美,虽然他没有细长的眼睛,可却有湿漉漉如小鹿一般的大眼睛,这样的男孩,有什么理由做为到嘴的肉还被人放过?

除非有什么筹码,那个筹码大到可以交换林翊的安全,或者干脆就不是筹码,而是把柄?

但林翊的事并不是现在黎承睿首要解决的问题,他的人物还是找出凶手。这个凶手藏在阴影当中,已经杀死四个人,陈子南,吴博辉,程秀珠还有郑明修。

黎承睿低头看看桌面上摊开的照片,这些照片郑明修施暴的图像都是连续性的,可以肯定它们都是从视频上截图打印出来。视频资料除了金毛上交的一段外,显然还有不少其他的,可现在警方都没找到。

如果是凶手将视频藏了起来,那大可不必将照片贴出,那么这些视频现在在哪?会不会陈子南与郑明修共同保管的,其实就是类似这样的犯罪证据,他们俩各自将之作为辖制对方的武器,所以陈子南一死,郑明修忙不迭地要把证据转移。

那么这些证据现在在哪?

黎承睿屈起食指扣了扣桌面,正想叫人进来,突然电话响了。

黎承睿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端响起了一个雄厚的嗓音:“黎sir,今天我让人送过去的东西,你可还满意?”

黎承睿立即说:“不满意。庄先生,你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藏着掖着?我知道你手上还有别的关键性物证,你就不怕我去申请搜查令?”

庄翌晨呵呵低笑,漫不经心地说:“黎sir果然是经验老到的警察。我虽然跟你不熟,可不得不承认,我们两个打起交道来,倒像斗了几十年。”

“不敢,”黎承睿说,“严格说我并不是揣测你,而是揣测凶手,我从陈子南案就跟开,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人同样杀死了郑明修,他的目的不是要他们死,而是要他们遗臭万年,只凭你给我那点照片,离遗臭万年还有点距离。”

庄翌晨沉默了,随后说:“阿修死得很惨。我现在一闭眼,都是他挂在屋檐下晃来晃去的模样,一丝不挂,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周围贴满他作孽那些照片,影碟机里反复播他干的那些事录下来的视频,我忍不了这些,他再不好,也是我庄翌晨一手带出来的,我不容许外人这么搞他。”

“你清理现场做得很蠢。”黎承睿毫不客气地说。

“难道你能忍受你兄弟被人挂那还贴满屋的丑事让人参观?”庄翌晨压低嗓门问。

黎承睿沉默了,随后说:“无论如何,破坏物证也是罪。”

“行了,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想告诉你,视频这些我可以给你,可有句话你必须听着,”庄翌晨咬牙切齿地说,“凶手就是席一桦那个混账!你不用无头苍蝇一样去找了,我告诉你,凶手就是他,我兄弟是被他吊死的,其他人没这本事!”

黎承睿说:“庄先生,你这么说太武断了,你跟席总督察那点恩怨大家都知道……”

“是啊,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能肯定就是他干的!席一桦我太了解了,那个混账绝对不是你以为的正人君子,我现在就想看他被你们抓起来才忍着没要他的命,昔日总督察,今成阶下囚,哈哈哈,还有比这更大快人心的吗?”

“庄先生,我们是要讲证据的。”

“证据是吧?”庄翌晨冷冷地说,“我给你的照片,拿下来时有股味,很淡,可是我一闻就知道,那是席一桦惯用的香水。我们打过无数次交道,我对这个人很了解,他是个念旧的人,用开一样东西绝不会换。香水是这样,衣服是这样,甚至他看上的人……”

黎承睿猛然打断他:“庄先生,这个不成为证据。”

第56章

庄翌晨对席一桦的指控毫无说服力,只是他特别提到的香水类型却让黎承睿留了意,据庄翌晨的说法,那是一款特别的法国手工调制香水,味道很好辨别,类似于松木和雪杉之间,又加入蔷薇作为后香。但在黎承睿的印象中,却好像没有席一桦用香水的印象,他想了一下,忽然醒悟,自己从成年以来,就再也没有跟席一桦有勾肩搭背的体验,离得远,当然对他用什么香水这种私密的事无留意。

黎承睿虽然知道庄翌晨若讲得出香水品牌,那便必然不会是空穴来风,可他还是想了想给大哥黎承俊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想送香水给桦哥做圣诞礼物,不知道他平时用开哪一种。黎承俊在电话里认真告诉他别买了,因为他一定买不到席一桦要的东西。

“好几年前,我去巴黎开会时顺便给桦哥带了一小瓶香水当礼物,从那以后他就认准那种味道,别的品牌都不要,所以现在只要我有机会去欧洲,都不得不绕去巴黎,在同一家小店买同一种香水。因为桦哥在香水的问题上简直可以用顽固来形容,”黎承俊难得有些不满,絮絮叨叨地说,“没想到他其实这么难伺候吧?真是,你还老说我讲究,我再讲究,也没有拿你当苦力使吧?”

黎承睿没想到只是一款香水,居然这么多讲究,他忽然觉得庄翌晨的话不是无缘无故的了,他咳嗽了一声问:“那在香港,岂不是很少人会跟桦哥撞香水?”

“那当然,不说独一无二,但肯定百中无一,”黎承俊肯定地说,“我亲自挑的,而这种特制香水,本来就是老香水店铺小剂量产品,跟工业化生产链上那个不可同日而语。”

黎承睿点点头,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即你买这种香水送桦哥,被第三个人所知道。”

“从理论上,这种可能性当然存在,但我没发现过,当然这种小事我一般也不留意,也许桦哥自己跟人讲过,”黎承俊后知后觉地好奇起来,“为什么你今天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男性要增加自己的体味通常是为了求偶,阿睿,你的发情期到了吗?”

“俊哥,照你这么说,桦哥的发情期岂不是太长?”黎承睿一点也不尴尬,向他不着调的哥哥坦坦荡荡地说,“你给他买了这么几年的香水,他可曾发情过?”

黎承俊困惑着道:“说起来真是奇怪啊,桦哥这么几年好像是没有见过他有性伴侣,难道他其实是个性冷淡?”

黎承睿冷哼一声,淡淡地说:“你管他那么多,有空想想你自己,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警花?”

“我不会找一个强悍的女性来打击自己的男性自尊的,”黎承俊认真地回答他,“我喜欢柔和的女性,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