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夫人转过身一声冷笑。

“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如意?”她说道,“因为他们让我不如意吗?”

谢文兴嗨了声。

“你说你跟一个孩子赌什么气。”他说道。“你不想看到她,远远的打发走不正好。”

珠帘乱响,谢柔惠抬头看到谢大夫人和谢文兴向那边的屋子去了,她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你马上回去给你哥说。让他无论如何把人给我弄走。”

二老爷的院内,原本来给父母问安的谢柔清站在了廊下,听的其内父亲的怒吼。

“还说什么亲上亲。永为好,还希望多几条水路共享。”谢文昌来回踱步。吹胡子瞪眼,“享个屁,自他来了,惹出多少事,件件都成仇啊。”

邵氏又是着急又是委屈。

“怎么就认定是铭清蛊惑的老夫人?再说了谁让你们答应让他去郁山的?”她说道,“既然不喜他,干嘛还答应他!”

“这都要谢谢你哥生的好聪明的儿子。”

谢文昌更是生气。

“多聪明啊,说什么谢家的事还是要我来做主,还是我最清楚,不用问他父亲,哄着我傻乎乎的带着他去见了大哥。”

“谁能想到他心里另有主意啊,对着大哥大嫂一顿吹捧,把两人捧到高架子上,转头就是一句我要去郁山把梯子抽了,大哥大嫂被撂在架子上,不答应他还能怎么办!”

“你现在就去跟你哥说,要是不把人带走,这以后亲戚就不用做了!”

谢柔清忙转身后退,听的门帘响动,邵氏急急的走出来,披风都没顾上穿。

“备车备车。”丫头们也急忙的喊道,一面将披风给邵氏系上。

院子里人仰马翻。

谢柔清转过身从一旁的角门离开了。

还没走到学堂,就听的咚咚的鼓声传来。

谢柔清不由站住脚,看向左边的一处屋子。

那里是给选出的祭祀打鼓的女孩子们练鼓的地方,自从那日择选之后,大家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舞蹈和鼓乐一起学了,而是各自专攻。

“小姐?”丫头见她站着不动,忙低声提醒道。

谢柔清收回视线带着丫头向前走进了舞堂。

学堂里已经有不少女孩子,但跟以前相比还是显得屋子里空荡荡的,择选过后,只剩下十个女孩子,此时都围着谢柔惠在说笑。

“三妹妹你来了。”谢瑶看到了先冲她笑嘻嘻的招手。

大家都看过来。

“怎么来晚了?”谢瑶说道,挽住谢柔清的胳膊。

“没事。”谢柔清简单说道。

“先生也说了,大家别紧张,舞也不是多练就能跳好的。”谢柔惠含笑说道,“三妹妹这样最好,按先生说的时辰来和去不急不慌的。”

能被选上的哪个不是跳的好的,谁又服谁?更况且谢柔清能入选还有谢柔惠说情的缘故。

女孩子们便撇撇嘴,看谢柔清的眼神更为不悦。

“柔清,我有一个动作怎么跳也不跳不好,你教教我呗。”一个女孩子说道。

谢柔清看着她。

“我没你跳的好。”她说道。

“怎么会啊,你也太谦虚了,你要是跳的不好,我们岂不是更不好。”女孩子笑嘻嘻说道,“你…”

她的话没说完,谢柔清转身就走。

女孩子们愕然。

“三妹妹,你这是…”谢瑶忙喊道,“是生气了吗?”

又转头看适才说话的女孩子。

“你怎么说话呢?快给她道歉。”

女孩子脸色红了又白。

“我,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我夸她都不能夸了吗?”她委屈的说道。

这边女孩子们争执,谢柔清又停下脚,转过头。

“不,跟她无关。”她说道,“我今日不想跳了,我去请假。”

请假?

女孩子们更是愣了下。

如今已经九月了,除去过节过年每月休息日等等,她们练舞的时间最多还有五个月,已经够紧张了,竟然还有人敢请假?

谢瑶笑了。

“果然三妹妹跳的好,我们是不敢比的。”她说道。

“好了都不要说了,快开始练舞吧,别看别人,看自己吧。”谢柔惠含笑说道。

女孩子们应声是。

“惠惠说的对。”大家纷纷笑道,慢慢的散开了。

“谢柔清她傲气什么啊,真以为自己跳的好啊。”

“应该跳的好吧,我看她还去看人家练鼓呢。”

“哎,对了,我听说她最喜欢打鼓了呢。”

“不会吧,那她怎么会来跳舞。”

女孩子们低低的说话声传来,谢柔惠站直了身子举起了手臂。

喜欢打鼓?那又如何?

凭什么让你们如意?因为你们让我不如意吗?

她慢慢的弯身下腰,看着铜镜里柔软修长的身姿,嘴角含着一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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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敲了两声,邵铭清转过头去,看着明亮的日光下,谢柔嘉探进头来。

“表哥,你忙什么呢?”她嘻嘻一笑问道。

加更还在晚上十点后。

第二十七章 寻来(为MD12打赏加更)

表哥。

听到这一声称呼,邵铭清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侧身,将手里的书往明亮里移了移,继续看书。

谢柔嘉笑嘻嘻的进来了,身后江铃和水英也跟了进来。

“表哥。”她再次喊道,“你看书呢?”

邵铭清看她一眼。

“你喊谁呢?”他问道,“你是谁啊,你认错亲戚了吧?你姓谢吗?”

这小孩子!

谢柔嘉哈哈笑了。

“说我姓不姓谢由我自己做主的是你,说我不姓谢的又是你。”她笑道。

邵铭清也呵呵笑了。

“当初要打走我不认我表哥的是你,当初要骗我困住我而喊我表哥的又是你。”他说道,“那这一次,这一声表哥又是所图何事啊?”

谢柔嘉哈哈笑着抬手。

邵铭清这次机灵的一歪头,躲过了她的手掌。

“你跟谁学的这么没大没小的?男人头是你随便推来搡去的吗?”他说道。

是啊,虽然严格来说他现在比自己小,但拄拐的孙子摇车里的爷爷,他为表哥的辈分在这里,不是变大变小就能变的。

谢柔嘉笑了施礼道歉。

“以后不了以后不了。”她笑道。

“这么高兴?”邵铭清说道,“看来见过你丈夫了?”

江铃皱眉。

“表少爷!”她嗔怪喊道。

谢柔嘉瞪了邵铭清一眼。

“我刚才见过大夫了。”她说道,“他说了,安哥的伤并无大碍,好好养养就没事了,谢谢你啊。”

“谢我干吗?又不是我救的他。”邵铭清说道。

“可是你没有害他啊。”谢柔嘉笑说道。“你当时没有阻拦,对他来说,就是救命了。”

“一事归一事,他偷鱼的事是偷鱼的事,他救了你的事是救了你的事。”邵铭清说道,“我可没说这件事就抵了那件事。”

谢柔嘉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