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错,是有些旧,不过不是旧怨,只是旧事罢了。”他说道。

谢文俊看着他。

谢老太爷却不再说了。

“我去跟阿媛说。”他说道,一面扬声喊人备车。

“我和你一起去。”谢文俊说道。

谢老太爷打量谢文俊一下。

“行。”他说道,“虽然我觉得你受伤应该在家好好的休养,但是如果不带你去,你心里着急上火坐立不安,反而影响养伤,那就一起去吧,亲眼看着听着心里也踏实。”

谢文俊笑着点头。

“大伯父,你真是个好人,大伯母这辈子有你作伴,真是很幸福。”他说道。

谢老太爷叹口气。

“幸福,不是这样算的。流水有情落花无意也并不是幸福。”他说道,抬手拍了拍谢文俊打住了话题,“好了,我们走吧,再晚就追不上了,要是被阿媛先动了手,那个人的脾气也不是好的。真顶起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抬脚迈步。谢文俊跟着而去。

谢老夫人并没有理会这二人去了哪里,坐在屋子里闭上眼默念经文,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在门前停顿下,似乎迟疑要不要进。

谢老夫人没有理会。

“祖母。”

娇柔的女声唤道。

谢老夫人睁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谢柔惠。

“有事吗?”她问道。

“没事啊,就是来看看祖母。”谢柔惠笑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谢老夫人说道。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她的话音便顿了下。

这个孩子虽然没在她跟前长大。但从小到大赞誉不断,聪慧懂事明理,虽然她有时候不喜欢这孩子人前的好脾气,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人很聪明深受大家喜欢,虽然这喜欢大部分是因为丹女的身份。

平心而论这孩子很用功,其实直到第二次跳舞摔倒之前。她都没有质疑过这孩子的能力,也没有想过要谁来替代。

但天命就是天命。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谁能想到真的会出现抱错的事呢。

虽然目前没有人跟她说将来要发生的事,但这孩子只怕已经有所察觉了,或者她自己也因为没有完成三月三祭祀的任务而不安惶恐。

说到底,不是她的错,但结果却要她来承担,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

谢老夫人神情缓和几分。

“如今也不用上学做功课,你好好的玩吧。”她说道。

谢柔惠笑着点点头。

“突然闲下来了还不习惯。”她说道,“方才看到祖父和五叔出去了,母亲和父亲也恰好出去了,想着只有祖母在,我就来祖母这里了。”

都出去了?

谢老夫人哦了声,并没有问他们干什么去了。

“既然你来了,念个经给我听吧。”谢老夫人说道。

谢柔惠笑着应声是,坐在一旁轻声细语的念起来,谢老夫人闭上眼认真的听。

她的声音很好听,念的也抑扬顿挫,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谢老夫人的耳边不由响起矿上矿工的号子声。

“天要下雨…地上蚂蚁…过路的大人…莫踩我…为儿为女…才搬家…”

那种似乎是低到尘埃里,但却依旧咬着牙倔着骨的争气。

她不由皱了皱眉,这神情落在谢柔惠的眼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连听她说话都这么嫌弃了。

她停下念经。

谢老夫人睁开眼。

“祖母,我让厨房熬了补汤。”谢柔惠笑道,“应该好了,让她们送来吧。”

“我不喝那个。”谢老夫人说道,但话一出口又收回去。

难得她一片讨好的心意,怪可怜的,虽然不是大小姐了,但到底是自己的孙女。

谢老夫人点点头。

“不要甜的。”她又说道。

谢柔惠顿时绽开笑颜。

“是,我知道祖母不爱吃的。”她说道,一面起身唤丫头,“快送来吧。”

丫头们应声是,谢柔惠亲自服侍谢老夫人洗了手,汤羹端了上来。

谢老夫人谢绝了谢柔惠的服侍自己端着吃,谢柔惠也没有再勉强,坐下来自己也盛了碗慢慢的吃。

“做的不错。”谢老夫人很快吃完,说道。

谢柔惠高兴的笑了。

“祖母要是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做。”她说道。

这样啊,等将她们姐妹两个更换了,做妹妹的是肯定不能在家里住了,那就还去郁山吧,自己还陪着她。

“好啊。”谢老夫人点点头含笑说道。

谢柔惠让丫头收拾碗筷,自己走到一边取过茶壶斟茶捧给谢老夫人。

“祖母,喝茶。”

谢老夫人接过,谢柔惠含笑看着她一饮而尽。

“祖母,你歇息吧。”她施礼说道。

谢老夫人含笑点头,看着谢柔惠退了出去。

谢柔惠走出院子,脸上笑意渐渐凝固,嘴角眉角上扬。

想喝我做的补汤,下辈子吧。

她抬起手一扬,小指上带着的护甲带着一道亮光落入路边的湖水中,一个涟漪消失不见。

第四十三章 凶言

日光渐渐消失,暮色笼罩了大地。

“小姐!”

江铃的声音传来,谢柔嘉从树上跳下来。

“这里。”她挥手喊道。

江铃和安哥俾出现在视线里。

“小姐,表少爷说今日不回来了。”江铃说道。

谢柔嘉哦了声。

“本来就不用回来。”她说道,“来回跑多累啊。”

安哥俾递上一个竹筒。

“这是传来的消息。”他说道。

谢柔嘉接过打开神情不由一变。

“怎么了?”江铃忙问道,“表少爷说什么?”

“邵铭清说,五叔的事有变,母亲大怒,与杜家不知能否善罢甘休。”谢柔嘉说道。

飞鸽传书字数有限,这寥寥几字虽然不能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谢柔嘉知道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杜家和谢家一定有旧仇,若不然母亲不会大怒。

“你要问什么,我让信鸽传给表少爷。”安哥俾说道。

谢柔嘉叹口气。

“没什么可问的,就让他静观其变吧。”她说道,“我们也帮不上忙。”

安哥俾嗯了声。

“不知道这次的事能不能化险为夷。”江铃说道,“那个杜小姐看起来挺好的。”

最主要是五叔喜欢。

不知道那一世是不是也是这样,闹得不可开交无可化解,所以最后五叔孤零一人。

那一世自己就是个废物关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做,那现在自己都重来一次了,还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吗?

还是不能改变五叔的命运吗?

不知道这件事是吉是凶。

念头闪过。她咦了声。

“怎么了?小姐你想到什么?”江铃忙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谢柔嘉说道,“但我能测一测吉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