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典心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两位姐姐无疑是利用她来平息可能出现的争执,但是来了就是来了。

一个时辰后,孔碧在丫头的带领下姗姗来迟,她立即诚惶诚恐的下跪:“妾身参见沈贵人、徐贵人、曲少史,恭祝诸位身体安康、福寿延年。”

沈如叶打量下面的人一眼,单从身段来看果然婀娜多姿,难怪能让皇上侧目:“抬起头来。”

孔碧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她不知道三位德高望重的姐姐传她何事?难道真如传说的那样,她们见不得她受宠,可她也不过才见了皇上两次,所幸她来的路上已经派人去通知皇上,还故意放慢了来时的脚步,皇上应该能赶来带她离开。

高位上的三人看清孔碧长相的一刻,纷纷皱起了眉头,同为女人,她们深知孔碧长相娇媚,但在男人眼里的好看到了女人眼里往往就是狐狸精的定义,曲典心、徐天晴无疑在外貌上就否定了孔碧的一切。

可多年的修养还是让她们保持沉默,这种女人无疑她们动手以后自有人收拾,所以以她们从小看惯的后院中,她们对她早已没了什么心里,她们只用多收渔翁之利就好。

沈如叶的心也静了下来,温和的笑道:“妹妹,可还习惯宫里的生活。”

孔碧急忙低下头:“回沈贵人的话,妾身一切安好。”

徐天晴温柔的看向她:“妹妹多日不来拜见,我和沈贵人有些担心而已,请妹妹不要见怪我们的多事,以后妹妹如果有不习惯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

孔碧诚惶诚恐的跪着,心想她们的言辞跟她想的一点也不一样,还有她发现,出来中间坐着的女子不是很漂亮外,其她两位都非常漂亮,尤其是左侧的那位女子,美到让她自行惭愧:“多谢姐姐关心。”

曲典心也笑了,她们并不大度,只是这种虚伪早已深入她们的骨髓,被她们俗称为礼貌:“妹妹似乎很紧张,呵呵,妹妹不用过谦,大家以后都是好姐妹,同是伺候皇上没什么高低之分,妹妹请起。”

沈如叶闻言手里的茶杯停了一下,心想果然是曲家的大小姐,论各种道行的确是翘楚,也不想想谁愿意跟一个九品平起平坐,果然是道行高深:“既然曲妹妹这么说了,你就坐吧,赐坐。”

孔碧突然觉的自己小肚鸡肠了,万一皇上来了岂不是她很没面子,可是又觉的应该没这么容易过关,她们怎么会放过自己,所以孔碧又立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沈如叶觉的有些话是一定要说,这不是嫉妒不嫉妒的问题而是一定要遵守:“孔长使伺候皇上几天了。”

孔碧心想来了,更加小心:“两天。”

“孔长使可知道,你被传寝的第一天就该来拜见我们。”

孔碧心想果然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虽然很多人跟她说她受宠可能会让上面的人嫉妒,想不到来的如此快。

孔碧立即跪下吓的有些发抖:“沈姐姐恕罪,妹妹无知,请沈姐姐饶命。”

曲典心微微皱眉,只是例行询问,至于恕罪那么严重。

徐天晴立即唱红脸;“沈姐姐,孔妹妹刚来宫里,可是是不懂规矩,好好教总会好的。”

孔碧心里一紧,心想莫非她们想以规矩的名义整死自己。

上书房内,荣安小声的在夏之紫耳边说了什么。

夏之紫表情如常,可是看折子的目光多了丝深思,或许他该去看看,毕竟是他的‘爱妃’,夏之紫想到这里,站起来道:“摆驾徐寝殿。”

后宫之中,孔碧越想越害怕,没有什么经验的她越来越觉的,上面的三人想害了她,刚刚竟然质问自己为何让皇上两夜都休在她那里,她怎么知道!皇上要去她能拦着吗!

孔碧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自己遭遇可怜,眼泪忍不住纷纷滑落,娇柔妖媚的小脸更加娇媚动人,她从小到大都被人欺负,好不容易有了皇上的宠爱,却也有人眼红见不得她好,她找谁惹谁了。

沈如叶、徐天晴、曲典心纷纷觉的莫名奇妙,这是怎么了?她们不是过例行询问,试问谁人不是如此,何况皇上夜宿两夜不是不可,只是告诉她,她应该让皇上广施恩德,无论放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她们会对皇上说的话,当然皇上听不听是皇上的问题。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妹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曲典心莫名的觉的头疼,哭什么,又不是多么严重的职责,徐天晴陪寝后还不是老实的给沈如叶请安,她来晚了怎么还哭的。

曲典心虽然不满意但是语气向来柔和:“妹妹是不是想家了?”

孔碧闻言吓的不敢回话,莫非她们想把她送回去,不行,不行,她不要离开皇上。

沈如叶顿时沉下脸,她不喜欢说不知道几斤几两的人,叫她来是给她面子,想不到竟然不领情,既然如此她们也没必要跟她浪费口舌,赶紧走来省的闹心。

就在沈如叶想让孔碧退下时,外面传里尖锐的喊声——皇上驾到——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闻言立即起身见礼。

徐天晴的脸颊不自觉的染上两抹红晕。

孔碧闻言哭的更加伤心,见到一抹金黄色的身影踏入寝殿时,顿时哭泣的扑了上去:“皇上,臣妾不要离开皇宫,臣妾不要离开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说着眼泪流止不住的往下落,为她本就媚到极致的脸更添娇媚。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顿时有些摸不到头脑,她们什么时候让她走了!?就凭一个九品长使让她们动手都是脏了她们的身份?简直莫名其妙!“皇——”

夏之紫柔情的安抚着怀里的美人,顿时脸色难看的看向她们,这就是太后最看重的几个女人吗!还没怎么着就想处置他宠爱的人!果然是贤良淑德:“放肆!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利敢私自放走朕的爱妃!”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立即下跪,心里顿时委屈异常,却也恨自己怎么这么笨竟然让一个小小的九品长使给摆了一道:“皇上恕罪,臣妾并没有——”

夏之紫就是看她们不顺眼:“还敢狡辩!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背后的那些计量!孔长使是朕宠爱的女人,如果你们胆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朕不敬!如果再让朕知道你们找她的麻烦,别怪朕翻脸无情!”说完低下头温柔的哄着怀里的女人。

孔碧把头埋在皇上的怀里抽泣,顿时觉得的异常温馨,皇上是爱她的,谁也别想害死她。

沈如叶、曲典心、徐天晴被皇上的话噎的顿时觉的难受,什么叫对她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就凭一个小小的九品长使也配和皇上平起平坐!看着皇上如此宠爱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三个人心里顿时醋意翻腾,可是又很快镇压下去,毕竟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她们深知该怎么做。

沈如叶还是觉得不服气,最不济该让她们解释一下。

曲典心急忙按住想起身的沈如叶,示意她不要开口。

夏之紫冷冷的看她们一眼,什么太后看中的贤良四妃,蛇蝎心肠还差不多:“无话可说是不是!休想朕再踏入你们的寝宫!”说完带着他的‘爱妃’扬长而去。

徐天晴顿时无力的坐在地上,他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话,他明明前几日还…

沈如叶气的摔了手上的玉镯!被人如此冤枉还是第一次,就凭一个烂九品、一个爹四品都达不到的小小九品还敢扬言她们要把她赶出去,拜托,她照照镜子行不行!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曲典心深深吸口气,虽然嫉妒但是心里却更加冷静,这个时候她们一定要稳住,何况为了一个小人物动怒不值得,有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时候!

【亲爱的,圣诞快乐,明天朱砂回宫,收拾这帮妖孽,敬请等待。群亲。】

063

孔碧委屈的趴在皇上怀里,突然很怕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皇上…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恐怕…恐怕就看不到臣妾了…”孔碧眼睛通红的看着皇上,娇媚的令人怜惜。

夏之紫心不在焉的把她揽进怀里:“没事,有朕在。”

孔碧含着眼泪,神情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皇上,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所以姐姐们才…”

夏之紫对这些没有兴趣,耐心与他母后一样向来不多,夏之紫做完他该做的事已经不想再贡献多余的‘关心’,夏之紫收回手,此刻是他忙国事的时间:“没必要乱想。”夏之紫忍着最后戏码抹掉她眼角的泪水:“你先回去,朕晚上去看你。”说完不容孔碧辩解的直接道:“疏桐,送孔碧回去,起驾上书房。”

孔碧还想跟皇上说些什么,可看着候在一旁的疏桐和已经离开的皇上,她怯弱的收回目光,乖乖跟着疏桐向长使殿走去。

疏桐看也不看孔碧一眼,虽然孔碧是主子,但品级注定不会很高,受宠又怎么样?如果她不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后宫连她的影子都没有,即便生下了,也注定不会有人关心。

孔碧慢慢的在后边跟着,眼泪还没有风干,她是真的很怕,她深知自己身份卑微、没人照应,如今又得到皇上的宠爱,想她死的人比比皆是,她怕哪一天就如此不明不白的去了。

孔碧红着眼悄悄的打量领头的疏桐,她敏感的察觉出疏桐不喜欢她,可是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但疏桐是皇上的贴身婢女她不能得罪,或许她可以…

疏桐把孔碧送到少使殿,态度恭敬却梳离:“孔长使请。”

孔碧刚要进去,突然拉住她的手道:“等一下。”说完看了自己的婢女一眼。

玉雅赶紧去拿东西。

过了一会,孔碧小心的接过来,恨了恨心偷偷的放疏桐手里:“姐姐如果不嫌弃以后妹妹就指望姐姐多多关照。”这是她最值钱的首饰,是她进宫时母亲送给她的,除了选秀面圣那一天她都不舍的戴。

疏桐看了孔碧一眼,什么都没说的放进袖子里,语气有几分缓和:“孔长使不用担心,皇上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疏桐告退。”不过是一个镯子,她不会在意但却会好好保管,如果将来孔碧有幸‘逆天’的爬到正二品的地位,她会把镯子奉还,如果不能,多一幅镯子和少一镯子没什么不同。

郊外的节奏比之京师慢一些,翠绿色的植被与错落其中的房子形成了天然的避暑胜地,可对于久不再绿林生活的人,反而觉的不适。

朱砂醒的很晚,太阳强烈的照在她身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朱砂迷糊的摸摸身边的位置,一贯的空空如也,朱砂坐起来。

春江赶紧命人服侍太后更衣,心想太后越来越没时间观念,回京的队伍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太后一个人了,春江疑似抱怨的道:“太后,只要他在,你准迟到。”

朱砂已经恢复,笑容宠溺庄严:“罗嗦什么,赶紧整装。”

中午十分,太后带着来时的队伍原路回京,跑来送驾的当地官员一个都没追上。

冯昼看着渐渐行远的轿子,垂下头向衙门走去…却也知道有些人他一生无法企及。

太后回京的消息不胫而走,宫里的气氛瞬间变的紧张,做贼心虚的孩子们立即觉的,他们导致太后提早回京的罪魁祸首,吓的在上书房大气不敢喘一声。

徐天放努力让自己镇定,魏折戟的事已经过去太后应该不会发怒,何况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太后断然不会几日后想追究这点责任,不能自己吓自己,应该没事。

曲典墨坐在书案上,无声的书写着折子,这件事弹劾的天衣无缝,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即便是太后不高兴也找不出明面的理由,何况两天过去了,太后应该不至于秋后算账。

夏之紫听说太后在回京的路上,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喜悦,他立即压下不动声色的处理奏折,不管母后因为什么理由回来,总之母后要回来了不是吗…“疏桐。”

“奴婢在。”

夏之紫心境平稳的道:“你去静心殿盯着打扫,如果欠缺什么第一时间通知朕。”

“是。”

朝中的大臣不禁有些紧张,虽然觉得没什么大事,可是太后反常的回京还是让这些老臣忍不住乱想,唯恐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招惹了老祖宗。

余展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虽然太后回宫也许不会做些什么,可是太后在不在却有本质的差异,只要太后坐镇京师,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谁敢放肆,真以外江山就是他们的吗!哼!

小乐知道老爷心情好,心情也好了起来,就连老妇人跟她商议迎娶新上任的判监之女,小乐也是笑着应下,急忙帮新姐姐准备新式的家斯。

余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到底是做小的懂事,当初娶梁家的小姐就跟太爷一样,哎,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儿子再受了委屈,以余展现在的品节,想攀上余家门第的人数不胜数,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不是随便她挑。

后宫之中没因为太后的回宫有什么变化,只是多多少少多了些谨慎,可因为没有见过反而不像朝中官员一样后怕。

曲典心、沈如叶、徐天晴更加谨慎行事,太后是她们未来生活中要不断讨好的人物,太后的认可和夸赞是她们有没有希望冲击后位的砝码,至于孔碧的事,相对与太后回京来说早已被三人抛到脑后,三人甚至不曾想让孔碧这种身份的女人玷污太后的耳朵。

孔碧听说太后将要回宫,心里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都说太后是位赏罚分明的圣母,当朝十年来更是让大夏国人人信服,或许太后回来后宫里也会少些想害她的人,孔碧天真的想:或许太后也会因为皇上喜欢她而喜欢她吧,那样她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孔碧开始用心的打听太后的喜好,知道太后喜欢礼佛,搬来了一堆佛经阅读。

她担心太后回宫时皇上让她迎驾,甚至打听出太后不喜欢女子浓妆艳抹,头上的装饰和衣着清淡了不少,却更加娇媚动人,本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那种娇艳尚不用任何物品修饰,她只希望能为了皇上讨得太后的欢心。

京城之外的銮驾内,朱砂看着拿着棋子凝眉苦思的夏永耀,耐心的等待着,心想不愧是三王爷的儿子,果然聪慧,只不过学了几天棋,就可以下的有声有色,如果加以调教说不定亦是一代贤王。

夏永耀见太后看他不自觉的红了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手里的棋子落到何处:“太后为什么这样看孙儿,孙儿是不是很笨…”

朱砂含笑的捉住他的手,把子落在该放的地方,柔声道:“你再看看,是不是柳暗花明的一招。”

夏永耀顿时笑了,灿烂的表情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真的,太后奶奶真棒,难怪爹都说您天下无双…”夏永耀说完觉得似乎不该提这个话题,静静的垂下头。

朱砂不在意的落下一子:“你爹的棋艺也堪称绝世,当年你爹和曲太督可是京城闻名的文圣,他的棋艺即便是先皇也赞不绝口…”朱砂说着似乎想起来了过往,嘴角不自觉的多了丝笑意,还有陆司错,他的棋艺也庄重深沉,当年他与先帝下棋,他手中的黑子永远惊讶的让她移不开目光,却每每都是一步之差输于先帝,当时她就发誓,要练一手好棋,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夏永耀见太后想事情,乖乖的坐在一旁看棋盘,皇奶奶还和以前一样,笑的时候清清淡淡,说话不温不火,印象当中皇奶奶每次陪着先帝站在家宴之前时,都是这样的状态,现在却比以前更美了,美的即便是初懂女人的他也看的明白…

曲云飞、徐君恩策马护驾。

曲云飞看着越来越近的京城,心里多了丝感慨,进了那座宫再想见她可没那么容易,曲云飞叹口气,收起心里的苦涩,让自己心甘情愿。

徐君恩低着头坐在马上,不知道再想什么,或许他不常用脑可并不代表他就笨,这次太后明显是为小儿子的事回来,天初何德何能让太后如此记挂…

第二天下午,太后的凤辇驶进京城,皇上亲自率百官接驾,凤辇却没有停下一路行过接驾的人群,直接抬进了皇宫。

群臣平静的心瞬间翻江倒海,太后为何不下辇?

夏之紫望着渐渐行远的轿子,本思慕的喜悦被凝重代替,母后生气了吗?为了魏折戟?

凤轿在静心殿前停下。

八大侍女,三大太监率领静心殿六百名太监宫女齐齐下跪,眉目间难掩喜色:

“奴婢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砂缓缓走出,一袭庄重大气的朝服配上她略施粉脂的相貌,在日光下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庄重和纤柔震惊的柔美。

不同于以往的太后,这次回来的朱砂没有修饰没有浓妆,美的像一朵含开待绽的昙花,等着夜幕星光下最醉人的那一刻胜放同时脆弱的仿佛太阳升起时就会羞涩的收敛,却不知美的更加惹人怜惜让人折服。

064

“起来吧。”

夏永耀从里面蹦出来,眼神在殿堂外转了一圈,快速藏在太后身后,小手忍不住在众人的跪拜和威严的宫殿面前怯弱的抓住太后的衣角。

十年未踏足皇宫,这里的皇家气派让他忍不住折服和恐惧,刚刚经过众臣和皇上身边时,他连头都没敢抬一下,埋在心里的自卑不自觉的在皇权面前冒出头来。

朱砂牵住他的手把他从背后拉出来:“到家了怎么安静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不认得你春月、秋江姑姑了。”

春月、秋江闻言赶紧抬起头,入目的男孩比皇上矮一些,人也很消瘦,但有那么几分相似,可站在本就高贵威严的太后身侧,看不出有什么可取之处,眉宇间反倒有些旖旎之态,但总体给人一种很清爽的干净气息。

春月老道的看眼春江。

春江打了个口型。

秋江、春月赶紧‘激动’的带头跪拜:“奴婢参见秋郡王,恭祝秋郡王福体安康、益寿延年!”

夏永耀赶紧羞怯的移开一步,他怎么担得起皇奶奶宫殿里的叩拜大礼。

秋江、春月见状笑了,知道太后不恼便开玩笑的道:“太后,秋郡王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的很。”

朱砂安抚的拍拍夏永耀的手,带着他向静心殿走去:“本宫刚回宫有些累了不见客。”

太监尖锐的嗓音瞬间在大殿上响起——“闭门!避客!”——

群臣摸不透太后的意思,纷纷去找曲云飞、徐君恩,文臣在太督院内焦急的等待,苗帆、秋凯归奉命打探消息,太后是怎么了,竟没有下撵,莫非真为魏折戟的事动怒了。

余展等人平静的等待着,不懈的看眼‘投靠’皇帝的人,平静的看着他们焦急的神态。

苗帆、秋凯归不是太督院的人,又与太督院没什么交情,只能等待角落里向叔叔辈分的打探消息,可不知是不是他们多心,总觉的叔叔辈分的人因为太后回来,有点不乐意跟他们说话。

曲忠突然打开门。

众臣的目光瞬间望过去。

曲忠道:“我们老爷只让余大人进去。”

余展看着喝茶的曲云飞,急忙问:“大人,太后怎么了?是不是为魏折戟一案生气?”

曲云飞抬头看他一眼,继续品茶,这可是谷地进贡给太后的上等好茶:“魏折戟还不至于让太后动怒,这次是家事。”

余展不解的皱眉:“家事?”什么家事?皇上的家事岂不就是国事!

曲云飞指指一旁的座位:“陪本官品茶,万事要沉得住气。”

徐家府邸内,徐君恩刚回来就向后院走去,太后为天初的事生气,他怎么能不去看看。

贾氏见老爷进了自己的院子,吓的急忙叩拜,深门大院这么多年,这是老爷第一次踏足她住的地方,即便是几次凉薄的夜晚也只是被人请了去模糊的记忆,她凋零的容颜下早已不敢岂及他的宠爱。

徐君恩看都未看贾氏一眼,直接进了内室,简陋的布局并没有让徐君恩侧目,一眼可看完的小房间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徐天初见到父亲,惊吓的想起身问安。

徐君恩急忙走过去按住他,冷漠的眼神里丝毫不见关心,只是眉头微微蹙起但绝对不是心疼,似乎是惊讶他的伤势:“觉的怎么样?”

徐天初诚惶诚恐的要跪,父亲从不过问孩子的任何事,即便是嫡出的天放、天晴他亦很少问候,如今父亲亲自过问他的伤势,即便是向来淡然的徐天初也有些动容:“回父亲,孩子没事。”徐天初突然抬起头问:“太后回来了!”

徐君恩让他躺下,挥手打发贾氏出去,他的记忆中甚至不曾出现天初母亲的影子:“恩,太后很记挂你的伤势让我来看看。”

徐天初闻言不知为何拉着被角,脸上有几分孩子气的笑意,衬托在他憨厚铜色的肌肤上多了份羞涩:“太后的身体还好吗?”

徐君恩没注意天初的神色,在徐君恩眼里太后是他们辈分的人,所有的对与错都在他们那一代发生完了,徐君恩平静的点头:“太后很好,只是惦记你的伤势回来了。”

徐天初惊讶的睁大眼,随后又羞怯的避开,左手不自觉的扣着被子掩饰他受宠若惊的神情,太后竟然是为了他才…徐天初突然坐起来要下床:“儿臣去拜见太——”

徐君恩把他按下,神态依旧平静,也为儿子得此殊荣有几分不解,虽然天初和卓文思是太后一手提拔,可也不该为天初动怒,天初担不起:“他们为什么动手?”

徐天初闻言慢慢的躺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知道的一切。

徐君恩叹口气,看眼被打的伤痕累累的天初,或许能明白太后急忙赶回的心情,这些孩子们太没分寸,徐天初是太后的人,太后护短是出了名了,早在太后登基之初就明目张胆的保她贪赃枉法的舅舅,天玄历六年她的外甥为了一名歌姬打架斗殴,太后一样没有怪罪,如今打她手下的爱将,真以为太后是秉公处理的人吗?这些人太高估朱砂的品性了:“躺着吧,一会太后差遣太医过来!徐福。”

“奴才在。”

“让人把他抬正堂养伤,好好照顾着,谁敢打扰直接扔出去。”

“是。”

赵芮希穿戴整齐的带着儿子等在大厅内,岁月磨练在她脸庞的痕迹更加稳重高贵,虽然是京师出名的妒妇,却多了份难得的美貌。

徐天放等着父亲,虽说是被皇上打发回来打探消息,可私心里也想父亲回来后第一个问安。

赵芮希本高兴期望的表情随着一道道通传只剩恨意,刚回来就去看那对狐狸精母子!赵芮希绞着手里的手帕恨不得把贾氏母子活剥了:“什么!竟然让那个贱婢生的孩子进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