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芮希在丫头的搀扶下拦住他:“老爷呢?”他办事不用银两?,她一直等着他来取可却从不见人。

徐福恭敬的垂下头,在徐府没人不尊敬这位夫人,如果不是她,徐府恐怕早已不在:“回夫人,老爷在曲府没有回来。”说完直接命人搬着衣服去了曲府。

赵芮希第无数字压下心里的挫败,无论她做什么那个男人都不会看她一眼!还从来不让自己知道错在哪里,年轻的时候她并不爱吃醋,逆来顺受对老爷,可老爷照样不把她当人看;慢慢的她开始争,可那个男人照样不理她,即便后院死了他最宠幸的女人他眉头也不皱一下。

渐渐的赵芮希也悟了,徐君恩根本没长情商,所有为他伤心欲绝的女人不过是自作多情的可怜鬼,所以她看透了,什么都不可靠,最后的筹码还要看儿子。

“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

赵希瑞无趣的冷笑:“我在生气吗?可笑,你那只眼见本夫人生气了,掌嘴!”

徐君恩的银两是曲云飞出的,完全当曲云飞是他的个人金库,想怎么提怎么提。

徐君恩征战多年对后背力量的安抚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章法,他擅长以利赢利,在精神上极大的肯定对方,给予烈士一定的官位可以让烈士家属享受除国家补贴外的额外补贴,烈士的儿子具有优先参军权,女儿享受向国家领取嫁妆的福利。

徐天放有钱,他在物质上给予家属长期且无忧的安排,按月发放除国家外的补助,以十户为单位给予烈士女眷小规模的经营权,初期经营资金有他发放,营业项目有他拟定,烈士的儿子享有受教育权且资金由他个人完全供应。

徐天初能做的事情很少,即便是曲云飞供给他所有的银两,但是他凭什么承诺对方经营权或者官位,他有徐君恩的权利吗?他有徐天放的地位吗?徐君恩给烈士官位不用审批,徐天放承诺经营权能直接发给经营许可,但是徐天初不能,他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承诺的资格,完全不是抬出太后和曲云飞的名号能解决的事,家属不认可他的身份他说什么也白说。

许炎则容易一些,老将军的旗号和他独子的身份说出来已经为他赢得了一定的口碑。

魏折戟本来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可他却能独树一帜,能在军中混那么久他岂是没有能力的人,他善于从思想上攻破对方,即便没金没银,但他会哭,在夏朝如此淳朴的民风下金银不一定是给予他们最好的突破,感同身受的痛苦才更令她们动容,所以魏折戟另辟蹊径,成为即徐天放后第二个能力卓群的人。

徐君恩的地位其实不用他出马,他的名号和事迹似乎注定了他静安王的称号,他没事在曲府领孩子最好。

曲云飞也很闲,他和朱砂沟通后觉这件事阻止已经没有意义,不如让他们各自去争,即便出了结果难道就不会有变动吗?

所以曲云飞很悠闲的陪着儿子成长,小家伙还是经常哭,尤其是两名暗医的诊治后会哭的更厉害,气的曲云飞追杀了他们两条街,他们终于把原委说了一遍,弄得曲云飞现在只能忍痛看儿子哭。

曲折很安静,他能不安静吗,除了哭和睡他几乎没时间做别的事,每天哭的没有力气了在梦中都在哭,吃的那点东西都哭成了眼泪,让本圆乎乎的小家伙急速瘦了一圈。

曲云飞心疼异常,特意请了两天假在家照顾孩子,势必要把儿子脸上的肉养回来。

曲忠告对孙子的感情很复杂,曲云飞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他当然相信儿子的儿子一定是人中龙凤,可是只要想到曲典墨,他就觉的自己不该离这孙子太近,否则典墨怎么想。

曲家多了个少爷的消息不胫而走,曲云飞十分溺爱孩子的消息更是让众多人对这小家伙多了分好奇,很多珍玩异宝送入曲府只为博去一见,但都吃了闭门羹。

曲典墨最近很忙,忙着替皇党争取利益,所以曲云飞的行为就变的可疑。曲典墨觉的叔叔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然为什么放着官位不争,天天在家抱孩子,要不然就是太后和叔叔一定在密谋什么?他相信后者。

所以他决定去看看。

此刻,曲折嗷嗷的哭着,身体上的剧痛让他想有别的想法都不行,大哭成了他唯一的喜好。

曲云飞忍着心疼的抱着哄他,明知道用处不大,可还是抱着曲折一遍一遍的在屋里转圈,声音温柔的劝慰,似乎这样做一定能降低孩子的哭声。

曲折的嗓子已经哑了,小眼睛里的光彩被疼痛折磨着所剩无疑,瘦瘦的脸颊还没养回来。

曲典墨推开门,屋内的摆设他再熟悉不过,多出来的婴儿床有些陌生,包裹在锦缎中的婴儿他看不清楚,但他一抬头,叔叔的表情瞬间刺痛了他!让他满腔的嫉妒顷刻而出,就像独生子发现妈妈又有了弟弟,那种痛像被分去了一半血肉,让曲典墨恨不得摔死被叔叔抱着婴儿。

曲典墨急忙压下心里的情绪,忽视叔叔温柔的嗓音,平静的走过去:“见过叔叔,皇上说再给叔叔几天日假,希望叔叔早日反朝。”

——哇!哇!哇哇!——曲折无意识的哭着,并无意刺激他哥哥。

曲云飞哄着曲折,心疼的恨不得唱首摇篮曲:“乖没事,没事,不疼不疼了,一会就不疼,小折乖,不哭,你刚才说什么?”

——哇!哇!哇哇!——

曲典墨眼神顿时幽暗,叔叔何曾如此哄过他:“回太督,皇上说再给叔叔几天日假,希望叔叔早日反朝。”说完突然走过去道:“叔叔,他就是那日的‘时童’吗?不如让侄儿抱抱。”

曲云飞现在病急乱投医,好心的就要给侄子抱,可突然曲折哭的更大声了,曲云飞移动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伤口,他能不哭吗!

曲云飞见儿子不喜欢曲典墨,转身轰他走人:“知道了!你先出去,顺便给我把徐君恩找来。”

曲典墨闻言,心里的防线全部崩溃,叔叔竟然为了一个幼子让他离开。

曲云飞见他杵着不走,孩子哭的他又心烦,凶不了儿子的某人当然就对着侄子发火:“还不走!出去!”

曲折的哭声瞬间高出一个分贝——哇哇!——

曲云飞立即软声诱哄:“乖,不哭不哭爹在呢不哭哦。”

曲典墨听道这句心里像针扎一样,他跟了叔叔十几年,叔叔何曾如此对过他,那个孩子有什么好!只是一个‘时童’而已,长的也不好看,凭什么得到叔叔那样的对待!曲典墨顿时心里很不舒服,他才是曲家的少爷,没有人能抢走他的叔叔他的曲家!他已经听叔叔的话在努力,他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能让叔叔刮目相看,可是那个婴儿凭什么,就凭他是应天而生的幼童!荒谬!

曲典墨出来后气哄哄的去了皇宫!直接面见圣上。

夏之紫纳闷的看他一眼:“怎么了?刚离开又匆匆回来?”随即讽刺道:“难道曲太督又想再加两天假?他干脆从不早朝正好。”

曲典墨拱手道:“皇上,您还记得跟着大军回来的‘时童’吗?”

夏之紫没料到曲典墨会提到他:“怎么了?孩子死了?虽然不吉利但是历朝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那就为婴儿刻碑、旁边修长流河,应该能降低民心的恐慌。”

曲典墨摇摇头,他知道他有点私心可就是不喜欢叔叔看那孩子的目光,万一将来他跟着叔叔长大,叔叔疼他怎么办:“皇上,微臣觉的‘时童’怎么能养在臣子府中,不如给皇室养如何,太后最近一定很心闲,不如送给太后养,毕竟‘时童’应‘雪城盟约’而生,太后又是‘雪城盟约’的缔造者,皇上,您看如何?”

夏之紫想想,宫里养‘时童’没什么,可母后乐意吗,问题是曲典墨为什么突然提出宫里养‘时童’?他怎么有闲情管这些事了:“你最近很闲?”

曲典墨叹口气,违心的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时童夜夜哭泣天天哭闹,微臣怕这样下去有个闪失啊。”

夏之紫不疑有他,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行,传朕口谕,即日起‘时童’归宫内抚养!”

一锤定音,曲折弱小的生命就此转手。

曲云飞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懵了!直觉认为朱砂在跟他抢孩子!死死的抱着孩子不放手!曲折是他的谁也不能抢!

徐君恩来的时候刚巧遇到这一幕,宫里的侍卫嚒嚒苦口婆心的劝曲云飞。

“太督,您就放手吧,奴婢们知道你对孩子有感情,可是这是皇上的旨意,奴婢们不能不听。”

另一个老嚒嚒继续上:“是啊,曲太督,宫里不会亏待孩子的,您想想静心殿的用度哪里不是百里挑一,肯定不会亏待了孩子!曲太督您就放手吧!”

曲云飞当没听见,继续哄孩子。

侍卫们也跟着劝:“太督,孩子都哭成这样了,您就放手吧,何必让孩子跟着您受苦呢?”

曲云飞闻言顿时怒了:“你说什么!你那只眼看到小折跟着我苦了!想从我手里抱走小折门都没有!”

侍卫们、嚒嚒们无言的相视一眼:“可…”皇上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

徐君恩进来,见两方人相谈甚烂的僵持着,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他来说,

侍卫嚒嚒们见徐将军来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退出去。

曲云飞摘掉曲折身上的木刻,让哭的没有力气的孩子睡一会,转而不悦的看眼徐君恩:“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不是早让典墨叫你去了。”

徐君恩没注意这个问题,压低声音道:“皇上为什么突然抱给太后养?莫非皇上知道了?”

曲云飞恶狠狠的瞪徐君恩一眼:“说你傻总不承认,皇上要是知道早提刀来了会这么和平的派几个侍卫嚒嚒?我觉的肯定是太后要跟我抢。”

徐君恩觉的不可能:“你别冤枉太后,太后是那种人吗?她竟然给你,就说明她觉的宫里不安全,现在又值封赏的关键时刻,她现在都没功夫看孩子更何况跟你抢了,抢回去干什么被众人议论吗?”

曲云飞突然觉的有道理,朱砂纵然损招很多但是从不背地阴人:“那会是谁?”

徐君恩怎么知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曲云飞边想事情边道:“本来打算你我同时运功化解千…没什么一个木刻而已,你说谁会那么闲,从咱们手里要走‘时童’。”

徐君恩道:“说不定是想拿‘时童’做文章,除掉谁也说不定,喂?你才养了五天怎么把孩子弄的如此瘦如此丑了?”

曲云飞不干了:“你说谁呢?谁丑了?!不准说小折难看!这叫欲火的凤凰。”

徐君恩诚实的道:“那小折现在一定是在火中。”

曲云飞上前就想踹他。

徐君恩赶紧按住曲云飞示意他说正事:“你现在先把孩子给宫里,太后如果觉的宫里不安全一定会给你送出来,你现在这样跟宫里闹万一传入皇上耳朵里,还以为你和这孩子有什么呢,不过放心,现在没人怀疑你和小折有什么,你瞧他被你养的像个丑…当我没说。”

曲云飞看眼孩子,觉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朱砂要人,朱砂一定会给他送回来,曲云飞不舍的看眼怀里的孩子,毅然决然的道:“我信你,你要是骗了我,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徐君恩心想你快点悟吧,再这样下去群臣都当你是好欺负的了。

曲云飞把孩子交给了宫里的嚒嚒。

徐君恩赔笑顺便对侍卫解释道:“诸位当心点,孩子还小跟了我们这么久,难免心疼不舍,几位别见怪。”

侍卫和嚒嚒哪敢跟将军和太督客气,两位肯给孩子已经是他们祖上积德,急忙抱着孩子跑了。

曲云飞见小折走了,抱着走廊的柱子开始撕心裂肺的‘哭’。

徐君恩急忙把他拖回来,免得丢人现眼:“行了,人都走了你哭死也没人心疼,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当王爷、怎么让徐天初当大将军!”

曲云飞就不走抱着柱子鬼哭狼嚎:“徐君恩!老子现在才知道你是个自私鬼!你根本就像把儿子弄死,让老子帮你当王爷!老子告诉你,你抢不回我的儿子你也休想当王爷!”

徐君恩心想你不早说!“我现在就给你抢回来!”

静心殿内,朱砂在梳理这些天可能被上调的人,那些天国内的抗敌有功者当然要论功行赏,所谓周远就是其中之一,原本的京师十三司也参与其中,这样皇上的人脉会上来大多数…

春江突然进来,焦急的道:“太后,荣安抱着小公子来了,说是皇上要放在静心殿养着。”

朱砂闻言急忙想出去看看,后一想不对,立即道:“为什么会送来静心殿?”她心里顿时有些急,所谓做贼心虚就是如此,她不想她努力营造的皇室威严将荡然无存,她就是走,也要保留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

春江道:“不清楚。”

朱砂想不能盲目出去,哪有太后迎‘时童’的道理。

荣安进来,见太后坐在软榻上养神,立即跪安:“奴才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皇上听闻太后凤体违和且是心病,特意送来‘时童’增添静心殿的人气,望太后早日康复。”

春江不急不慢的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孩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道:“皇上有心了,太后心领。”说完抱着熟睡的孩子站在一旁。

朱砂睁开眼,目光落在荣安身上:“本宫身体无恙,告诉皇上,他自行安排就可不用顾虑本宫的感受。”他已经绝定用他的看重的人,她就是想拦能拦到什么时候:“你下去吧。”

荣安恭敬的告退,对太后从心底畏惧,尤其是战胜归来的太后,更让他从心里怕她。

朱砂见荣安走后,立即走向孩子,见孩子面容憔悴双手紧握心疼的无法言语:“我抱抱。”

春江给了太后,急忙命人准备热水和毯子顺便去采物局拿些婴儿的用品更重要的是打探消息。

曲折窝在母亲怀里,哭红的眼睛睁了一下又委屈的闭上。

朱砂心疼的蹭蹭他的脸把他放在床上,取下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吉祥物,换上干净整洁的衣物。

春江回来后见太后已经打理好小公子,正在一旁看公子睡觉,便走过去小声的道:“太后,听闻上书房的意思,是怕小公子在曲府有什么不测皇上才抱到太后这里养的,太后,您说可信吗?”

朱砂看眼孩子,心想,应该可信,如果有人怀疑,来的绝不是荣安:“这件事跟曲云飞有关吗?”

春江摇摇头:“听说宫卫去的时候,曲太督还不给呢。”

朱砂终于松了一口,心无负担的安心带孩子了,本以为这些天没机会,想不到曲折会回到她身边。

朱砂本想回来后如果会什么大事,随便住个一年半载然后生生病可以自由出宫看孩子,待到时机成熟去世也不成问题,想不到夏之紫动手这么快。

春江看眼太后小心的道:“小公子以后养在太后身边,太后终于可以安心了。”

朱砂闻言笑了,可以才怪,曲云飞现在恐怕正捉摸着借口要回去。

曲府的氛围十分紧张,曲云飞一天都没给下人好脸色,中午和徐将军谈完后脸色一直发青,直接去了太督院罢免了科缄言的职务、封了徐天放的几个特赦,停了巫崖的物资用度。

巫崖瞬间闹上了太督院,现在是安抚烈士家属的时候,凭什么停了户部该颁发下的银两!可巫崖刚闯入太督府,见原本休假的曲云飞坐在正中间,立即气软三分,可属于他的权利他一定争取:“曲太督,您凭什么让户部停了本该给我军的胜后饷银。”

曲云飞不急不慢的翻着账簿:“凭证不齐全等你凭证全了,本官自然让户部给你发银子。”

巫崖闻言没办法立即去办凭证,他不是徐天放没有金银供应,等他办完凭证,太督府已经关门,原因是,办公时间已过。

巫崖揣着上千份凭证去了太督府。

曲云飞让他在外面候了一个时辰,才让小厮告诉他,印鉴全在太督府锁着,如今是关键时刻为彰显公平公正他不好给他回去拿!

巫崖气的脸色发青,直接去了徐天放那里。

徐天放叹口气:“他今天也封了我几道批审,恐怕是有时间对咱们出手了,但曲太督不是还在休假吗?谁把他放出来了!”

“可不是吗!听说‘时童’天天哭闹快要不行了他一直在照顾,咱们也可以放心不是,现在好了,他出来坏事!”

徐天放突然猜测道:“莫非‘时童’死了?”

巫崖不知道:“大哥,别乱猜了,反正他今天在太督院,摆明了对咱们下手!他今天直接拨给徐天初白银五十万两、宅子一座,他什么意思!不是铁了心要把徐天初往上捧!他这么一表态,文官的折子还不发疯一样的往上递。”

徐天放不担心徐天初的能力,他的身份在那里卡着,最多做到上将,将军的职务他都勉强何况大将军了:“先处理你和曲云飞的事,不行了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我让我舅舅给你送去。”

巫崖不愿意:“你这里还用着,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解决,我爹还有些产业。”

徐天放闻言突然道:“小心点,就算再缺银子不能脱离了正路,否则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我知道。”

天色已经不早,京城几大官员府中的灯都亮着,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尤其以大商家大地主为主,可没人敢收送到嘴边的美食,并不是他们两袖清风,如果他们真两袖清风这些人也不来了,只是今时今日没有哪个达官显贵往枪口上撞。

曲云飞派人盯着每家门前出入的‘商家名流’此刻扳不倒他们,将来也有机会给他们沉重的一击。

没了孩子分心的曲云飞现在有的是精力对付这些跳上墙的兔崽子。

曲典墨回到府里,听到下人们说孩子已经被送走,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他赌不起,叔叔说过会废了他,虽然事后跟他谈开可心里还是受不住一点刺激,虽然那个孩子只是个‘时童’可万一叔叔喜欢,谁能保证叔叔不会废了他让一个‘时童’上位。

曲典墨不后悔他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静心殿沉寂在一片安详之中,听闻太后宫里多了个孩子,八大侍女四大太监统统聚在静心殿看小公子,就连平日比较忙的冬江也跟在这里看热闹。

小曲折已经醒了,睁着水泡泡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床边穿着红衣服的人们。

宫中品级最高的宫女是红妆,共分十品,其中静心殿的八大侍女为最,即便是帝寝殿的首席宫女也不过是浅红。

春月见小家伙看自己急忙道:“你看,他笑了,真可爱,眼睛真亮。”

万寿想凑到前面看,被秋江一把推开。

秋江挤过去,赞同的点点头:“好看,好看。”不过随即怜惜道:“就是哭的时间太长,你听,嗓子都哑了。”

“可不。”说完又是一阵惋惜。

朱砂见大家都围着,无奈的笑笑让大家散开心抱起孩子喂些羊乳:“你们今天到闲,平时有事找不到人,现在都闲了?”

春江替姐妹说道:“太后,您这就不知了,众位妹妹见小公子可爱都赶来瞧瞧呢。”说着一脚把永寿踹下去不准他往前挤。

万福急忙扶住兄弟,心想他还是老实的在外圈站着吧。

赵诚笑着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往前挤。

冬江也接道:“对,太后,小公子真可爱,你瞅他的眼睛多亮,像雪域高原出生的孩子们。”

众人闻言一致夸赞,什么好听说什么,养在她们静心殿的孩子当然就是她们静心殿的,谁敢说不好揍谁!

朱砂笑了,帮孩子擦擦嘴,心里对孩子充满了喜欢:“知道你们嘴甜,不早了去歇着吧,明天你们还要当值。”

“是太后。”说完除了职夜的春江众人都散了下去。

朱砂怜爱的捏捏他的小鼻子,几天不见似乎长大了些:“下去盯着。”说完亲自哺乳。

翌日,朱砂早早的被小曲折吵醒,立即起来伺候小祖宗吃闹。

春江何曾见太后如此劳累过,急忙想过去帮忙。

朱砂让她休息,尽量亲力亲为,除非万不得已一般不假于丫鬟之手,天气很好的时候会抱着曲折在窗前站会,耐心的帮他调理嗓子,哄他玩耍,把心思全放在小曲折的身上。

早朝上。

众人看到久不曾露面的曲云飞惊讶了片刻,不过随即释然,心想今天又要掐起来。

余展等人直接参三江都督周远一本,参他对太后不敬、参他在三江一年多没有功绩、参他从未对三江修堤!

皇党瞬间懵了,暗恼这只猛虎怎么又上朝了,‘时童’怎么没有闹疯他!他们这算什么弹劾?周远什么时候对太后不敬了、三江筑堤的银子还没发他拿什么修,一年多没有功绩实属平常,哪有那么多功绩让臣子去做,如果有岂不是全部要调回京城任职。

曲典墨站出来道:“余大人此折从何而起,周都督一心为国从未有任何怠懈,何来对太后不敬之说?”

余展瞬间道:“启禀皇上,先帝三十年周远周都督曾反对太后成为皇后,我皇九年,周远在月秋之夜发来的贺章中没有提及太后、我皇十一年,也就是太后亲征时,周远无一封慰问折子上奏皇上,请皇上明察。”

夏之紫冷笑,但还是平静的道:“余大人言重了,玄元历十年到十一年间没为太后上请安折子的大臣很多,余大人的意思是都要弹劾吗啊?”

余展道:“微臣不敢,只是周都督情况特殊,他本是武将又镇守三江腹地,加之他之前和太后有过摩擦,为何那时候还不给太后请安折子呢?不免令人推敲令别人揣摩啊。”

曲典墨心想,鸡蛋里面挑骨头:“皇上,周大人一心为国天理可鉴!周都督从太后出征到现在一直为我皇镇守内部,是不可多得的良将,请皇上勿寒了镇守将士的心。”

余展拱手道:“皇上,寒不寒心是都是将士该做的表率,据微臣所知,太后远赴边关之时有些小国趁机想和周都督合谋蒙蔽皇上,虽然最后计划失败,但人不做贼不看,周都督必定是做了令人误会的事!微臣还核对了三江历代都督的名单,周远是唯一一个上任后一年多没有功绩的人,试问这样的人怎么能担任如此要职!请皇上明察!”

苗帆急忙出列:“皇上,周都督上任半年时恰逢太后出征,周都督所有精力都在安内之上,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表面上的功绩,若说功绩,周都督此次平定内乱就是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