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威握住云儿的手,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她对容秀和长依那么好怎么可能毒害她们更不可能惊动太后。

雪持续的飘落,各怀心思的人们吃着同一桌饭菜,夏之紫距离太后最近,帮着母亲夹菜添饭依如一位孝子。

曲云飞抱着儿子沉默异常。

徐君恩见曲云飞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一般他只接曲云飞和太后的话音。

风如梦心里轻松了很多,连带的精神也好了一些。

夏之条想到高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夏之风忍不住碰她一下,笑道:“羞。”

“要你管。”

曲典墨为安公主夹了一些菜。

安公主微微一笑,急忙为他盛了一碗汤,顺便夹了盘里的菜给太后:“母后尝尝,曲修正最喜欢这道菜,儿臣尝不出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母后尝尝?”

曲典墨惊讶的看向夏之安,没料到她会说出这句话,他什么时候喜欢那道菜了!只不过多尝了一些而已,万一太后不喜欢怎么办…曲典墨紧张的盯着品菜的太后,早知道他就不吃了。

朱砂赞许的点头:“不错。”

曲典墨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喜欢就好。

朱砂不经意的看看紫儿和典心,见她们乐融融的情形,心里的不安总算放下了。典心这孩子温柔陪紫儿的冷淡性子刚好。

酒席散后,曲折已经睡了,小嘴委屈的撅着,小手紧紧抱着爹爹,安详的小脸可爱平和,如果不是醒着时太倔强,任谁也不会讨厌如此可爱的孩子。

夏之紫带着曲典心先走一步,去了静心殿。

风如梦牵着孩子带着胡太医离开,发誓回去后要让那帮小不死的好看!敢害她儿子!也不掂一下她们几斤几两!

夏永威带着云儿和长依走了,出来御花园深深地吸口气,到底不习惯跟位高权重的人同坐,单是曲太督的低气压就足以害他消化不良。

云儿忍不住赞叹:“太后真美,一点也不想想象中的样子。”

夏永威闻言脸色变了一下,如果不是太后够美当初又怎么可能引发那些…想到爹的无奈,他多少也记得皇爷爷对太后的疯狂…不提了,已经过去了,再说他贵妃奶奶的死也不能全归咎于太后…

只是太后手里的红颜命何止一条…

曲典墨牵着夏之安离开,难得心情不错,上了马车还有雅兴哼一首小曲。

夏之安靠在他怀里,难得感受着他的好心情:“今年的雪下对了时节,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曲典墨冷静下来:“也许…”

夏之安不以为意,他向来如此。

四大公主也散了,夏之顺俏皮的亲了母后一口,追着姐姐们跑了。

只留曲云飞和徐君恩等着太后问话,都明白太后要谈小折的事。

正好,曲云飞也有话说,他刚才忍很久了,如果不是给朱砂面子,他早带孩子走了!才不让孩子在这里受这份委屈!朱砂凭良心算算,她一共瞪了小折几次!

小折一直哭着睡着都是被她吓的!他已经忍够了!但今天过年,他不想跟她吵:“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小折还小我会慢慢教他,请太后不要操之过急,如果太后没事请允许微臣先行离开。”

朱砂隐隐察觉出曲云飞的不悦,清楚的知道曲云飞不喜欢有人为难小折,她也不想,可…“我懂你的感受,谁也不想自家儿子受委屈,但小折不可能只生活在有你的世界里,如果你能保证他不出现在除你我以外的第三个面前,你愿意把小折宠成什么样,我绝不过问,可你不能…”

 

117

凭什么不让他儿子见人!他不认为儿子有错,为什么要约束小折的行为,曲云飞忍不住为儿子说话,早忘了要息事宁人:“小折做错了什么?他听话懂事比其他孩子安静,只不过摔了几个盘子、笑了一下下跪的人就断定小折有错吗?小孩子见了喜欢的东西哪个不会笑?你有必要疑神疑鬼!”

徐君恩赶紧拽拽曲云飞的衣服,让他稍安勿躁:“太后也是为小折好…”

曲云飞当然知道!可为了儿子就该事事为难儿子吗!儿子愿意笑怎么了!招谁惹谁了!他们不跪儿子会笑的那么开心!他还嫌他们跪了:“你让开!她分明是为别人好!你刚才也看见了!她瞪了小折多少次!平时不带小折我理解!但她不能动不动就说我带的不好,我儿子我当然哄着!难道让我一天打七八次!抱歉!我没那嗜好!”

徐君恩不悦的看曲云飞一眼,可也能理解曲云飞的不悦,平时曲云飞多宠小折,就是小折打曲云飞一巴掌,曲云飞都笑脸相迎,更何况其它的事:“太后,太督只是…”

朱砂扫开徐君恩,忍不住提醒他:“你是没那嗜好,别人的父母就有吗!你别忘了,小折刚才把长依推倒在地上,容秀和永威就不心疼!你想过人家孩子的父母没有!”

曲云飞觉的朱砂扯远了,不是他要为儿子说话而是朱砂想事情偏离了本质:“小折还小,他根本不理解自己做了什么,你如果不想他犯错只要派人盯着他不就行了!请问他推长依时,你们在做什么?你们阻止他了吗?你们有让他停手了吗?是你们监管失职能怪小折趁人之危!她父母哭不哭还用我管!”

“强词夺理!是不是等他开始杀人放火你才知道你错了!”

曲云飞不止一次不欣赏朱砂推出的谬论,就像破纸折叠能演算空间论一样令他不耻:“谁小时候没掐死过几条虫子,你不能把孩子的这种微性格放大到他无法承受的高度!如果推倒夏长依能证明孩子将来杀人放火,那好了,你把所有推过夏长依的都抓起来鞭尸算了。”

徐君恩赶紧站两人中间,苦口婆心的劝着:“都冷静一点,太后没说小折一定变坏;云飞也没说太后说的没有道理,两位冷静一下…”

——啪——朱砂和曲云飞同时把徐君恩扔出去,怒目而视!

徐君恩无语。

朱砂看着曲云飞,觉他无理搅三分:“既然你这么说,请问曲太督,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不像小折一样如此过分!”

曲云飞坦然解释:“我管他们为什么!难到他们做事还向我汇报!”

徐君恩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兮兮的揉揉下巴,疼死了,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要拉架。

朱砂看曲云飞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火大:“因为他们不像你那么惯孩子!”

“他们惯不惯关我屁事,难道我还要教他们怎么惯孩子!”无理取闹!

朱砂觉曲云飞泥古不化:“别人既然都不做!你凭什么惯出个纨绔子弟欺负别人家乖巧可人的孩子!”

曲云飞觉的太过分了:“小折欺负谁了!你管天管地,还管我怎么教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宠吗!”

“如果世界上都是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人,这个世界怎么过?”

“各凭本事的过!”能怎么过!难道他还要为无能的人买单!

朱砂气的脑子缺氧:“你有没有同情心!你有绝对的权势你当然鼻子朝天的耍横,如果你是平民,别人抢你女儿打你儿子你接受的了!如果不能,你凭什么现在教出一个没有正确人生观的孩子!”

曲云飞觉的她又扯远了:“谁敢打我儿子我把谁弄死!”

“你弄死的了吗!”

“废话!我不是说你废话…”靠他明明就是说她废话,说了又怎么样!

朱砂觉的曲云飞就没端正态度:“你早晚有落败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包庇你的儿子!你就不能交给他正确的做人态度吗!”

“谁没正确态度了!他会叫爹会叫娘,孝顺又听话!非诅咒我儿子将来十恶不赦你就高兴了!”

朱砂觉的曲云飞疯了:“厚德载物的伟大思想你先生没装进你脑子里吗!”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曲云飞不介意被骂,但别欺负他儿子?麻烦所有说他儿子不好的人告诉他凭什么!

他儿子愿意踩灯玩碍着谁了?别人跪还不许喜欢看的人笑了?他儿子喜欢上饭桌捣乱浪费你们家粮食了吗?如果没有,凭什么骂他家小折?凭什么一连瞪小折七次?当他家小折是野孩子没人罩着吗!

某些人别忘了,是她非要他留下来,他才委屈儿子陪她,没有父母看着儿子受委屈还不吭声的!他今天够客气了!忍着她的冷言冷语让他的小祖宗哭了一个时辰!他够妥协了!还想怎么样!不乐意看见他儿子早说!谁稀罕出现在这里!

徐君恩赶紧拉住曲云飞:“算了…你忘了再也不惹她生气的话了…”

曲云飞推开徐君恩,一码归一码,关于儿子他不妥协:“我就看不惯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想立威找别人去,凭什么吓唬小折!”他带孩子容易吗?她见过小折哭着喊娘,无助时的样子吗?现在知道小折这不好那不好了,带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么积极!

朱砂觉的曲云飞这话太伤人:“我不疼他吗?他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就不希望他活的高高兴兴快快乐乐?他也是我的儿子,我不比你疼他少,可不能因为疼他就看不到他的缺点,错了就是错了,孩子的委屈不足以弥补他的错误,我有权利把他教导的合群且向上。”

曲云飞提醒她:“小折现在不向上吗!”

徐君恩见太后变脸,急忙道:“太后,太督不是那意思,太督是说小折还小,难免不懂事惹大家生气,以后长大了太督一定好好教小折…”随后话锋一转:“太后,您也该理解,曲云飞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觉得小折委屈,无伤大雅的缺点当然不忍让孩子改正,太后也该理解云飞的难处,您消消气,大年初一别为了孩子伤了和气。”

朱砂多少听进去了一些,可不意味着她就认同,小折没有娘,不能成为曲云飞惯着曲折的借口,值得同情的人和事多了,要是那么论,她是不是该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算了!她懒得跟曲云飞废话:“让曲折留在我这里,你们可以回去睡了。”

曲云飞不同意:“他今天状况不好,我先抱他回去,等过两天给你送来。”

“你怕我什么!我能吃了他吗!”

徐君恩立即让朱砂消气:“曲云飞不是那意思,您看小折玩了一天也累了,抱着云飞也不松手,不如先让曲云飞接回去,回头我们再给你抱回来,万一小折半夜醒了找爹,您也受累不是。”

朱砂不悦,好似她当妈的多失败一样,她就不想疼小折吗啊?她也想孩子无忧无虑,现在什么事吗?朱砂想到这里觉的非常委屈,眼泪忍不住在眼里打转。

曲云飞见状,心里像被绞碎一样难受,他不是要…是她非…曲云飞把孩子给徐君恩,忍不住想抱抱她。

朱砂退开一步,觉的委屈透了。

曲云飞只能放软语气,悄悄靠近她,鄙视自己永远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对不起,是我错了,君恩说的有道理,我承认我做的有不妥的地方,下次我一定注意,但现在先让小折回去好好休息行不行,事后微臣一定给太后请罪。”

朱砂听他还是用微臣,明白他绝不会妥协,曲云飞固执起来八头驴都拉不住:“算了,你带回去吧。”

曲云飞忍不住让她靠自己肩上,心疼的帮她擦擦眼泪:“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吼。”

徐君恩撇开头,不去看刺眼的一幕。

朱砂没事,只是有点委屈而已,但不是不理解曲云飞对小折变态的在乎:“没怪你,走吧,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小折的事慢慢再说,有个这样的爹想学好真是难上加难。

曲云飞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快速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抱过儿子:“谢太后,微臣告辞。”

徐君恩也赶紧拱手离开,不忍看夜幕上那抹动人心弦的影子,时光又走过了一年,风景依旧的却还是她。

出了皇宫,曲云飞不再压抑他滔天的火气,气的不知道该把自己怎么撞死!他竟然承认小折错了竟然答应朱砂教训儿子!不如让他死了省事:“你听听她说的话!小折是不是她儿子!难道所有人都该按她期望的样子成长!偏离了轨道就是十恶不赦。”

徐君恩忍不住提醒曲云飞:“别问我,你有胆子跟她说去,刚才不知道谁心疼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所以曲云飞后悔了,要不是看在她伤心难过的份上他绝不会承认儿子有错!“就当我死了。”反正都妥协了,但别指望他付诸行动。

徐君恩看眼曲云飞,良心建议道:“她说的有道理,你把小折惯的太不像话!…停!我知道他没挖我祖坟,没抢我儿女,但你想过没有万一将来他真挖人祖坟、抢人儿女怎么办?”

曲云飞理所当然的道:“能怎么办帮忙呗,难道让我儿子自己挖,多累人。”

徐君恩佩服的看眼兄弟:“高,不愧是大夏国第一文臣,果然脑子喂狗了!”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鄙视我什么,但你们哪个没挖人祖坟抢人儿女、杀人放火,所有站到一定高度的人都是踩着这些东西过来,少装纯。”

徐君恩又觉的有道理,反正说理他不是曲云飞的对手,懒得跟他辩论:“也不是不行,只要让小折时刻保持高人一等的权势地位,不讲理就不讲理了。”世上哪有那么多讲理的人。

曲云飞瞬间看向兄弟:“你终于悟了。”

徐君恩忍不住提醒:“有些东西是权势和能力得不到的。”比如爱情。万一将来曲折喜欢的人偏偏不喜欢他的性格,那岂不是很惨。

曲云飞觉的徐君恩也可以去死了:“诅咒你自己吧。”他家小折才多大。

朱砂回到寝宫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忍不住问:“春江,你说本宫今天是不是很过分。”

春江不好说,小公子脾气不好是事实,但太后过年打人也有不对,春江立即笑逐颜开:“太后无须担心,小孩子不打怎么行,当初太后还不是天天念叨皇上,皇上不也长大了吗?”

朱砂惊讶的道:“本宫有天天念皇上吗?”

春江急忙点点头:“比对小公子严厉多了,所以太后不用放在心上,小孩子总要多管才听话。”

哎,难为紫儿现在还不恨她:“皇上呢?”

“皇上和曲少史在前厅为太后抄经文,太后要让他们进来吗?”

“不用了,本宫累了。”

夏永治焦虑的等在府外,候了一个晚上还不见如梦回来,终于有些不安。当风如梦牵着孩子走来时。

夏永治急忙上前,好不容易松的那口气被心烦代替,免不了一顿教训:“你到哪里去了,我派人找了你那么久,你到底知不知道皇宫不能乱跑。”

风如梦看他一眼,依如以前为她等门的情景,只是以往不管多晚他也不会抱怨,想不到时过境迁,他也有了怨言,是啊,他现在身份特殊哪个女人敢让他再等:“胡太医,可否带长丰先进去。”

“是,夫人。”胡太医没有看夏永治抱着睡着的长丰少爷进府。

夏永治惊讶的看眼风如梦:“太医?你从哪里请来的?私请太医入府万一宫里…”

风如梦有些不耐烦:“是太后给的,如果你没事我先进去了。”

夏永治快速拉住她的胳膊,首次对她怒目而视:“你竟然去见太后,拿府里的事跟太后说?你是不是嫌咱们府里还不够乱,非要把你的猜测说的人尽皆知,长丰只是风寒,没有那么多人想害他,你就不能大肚一点,不要总…”

风如梦真的累了,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风如梦越过他向府内走去。

夏永治不让她动,风雪落在地上积起厚厚一层,他是为如梦好,皇宫是什么地方?万一有人抓住她的把柄不要说长丰她自己也保不住:“这个家有我在,你能不能有事先跟我说!”

风如梦挣开夏永治的手,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想说吗,可你现在不单是长丰的父亲你还将是别人的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能为了我打掉那个狐狸精肚子里的孩子!你不能!你就别跟我废话!”风如梦说完转身就走!

夏永治怒不可止:“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不可理喻!害死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你能得到什么!”

风如梦猛然回头:“我告诉你!害死她们母子我心里痛快!”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夏永治觉的茫然无措,他和如梦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为什么到头来却…难倒非要一个孩子死才能平息她的怨气…

夏永治办不到,都是他的孩子,她怎么能要求他做那种事,这一年多来,他对她们母子怎么样她心里没数吗!宠爱给的最多、平时最娇惯她,但王府不是幽禁府他不能事事由着她,这次他觉不妥协!

“郡爷,今晚是不是还在书房安寝。”

“不用!去三夫人那里!”他要让如梦知道这里是四王府!

二王府内,云儿回到家,为夏永威扫除肩上的雪帮他换上家居服,柔美的脸颊在烛光的映衬下娇嫩动人,声音好听低转:“今天是初一,你去姐姐那里吧,陪了我这么久姐姐一定也想你了。”

夏永威抚上她的脸,怜爱她的懂事和大方,云儿第一天进门的时候,她就如她的名字一般美丽的在他心头化开,她是除容秀以外至今让他怜惜的第二人,夏永威故意的问:“不吃醋?”

云儿娇羞的轻轻垂他一下:“郡爷最坏。”低眉抱怨中更添醉人风情。

夏永威忍不住抱住她,把她按在床上:“赶爷走可是你的不对。”

云儿脸颊顿红,映的肌肤更加透亮,她的美和娇嫩是权利地位养出来的华丽,不是容秀能学的来的。

夏永威低下头忍不住吻她,他承认云儿能勾起他的冲动,他可以对容秀为所欲为但对云儿多了丝小心和疼惜,不忍她受多大的罪,床第间也总是尽量不伤她。

夏永威的呼吸凝重,但还是放开了云儿,帮她拉好凌乱的衣襟盖上被子:“睡吧。”然后关门走了。

云儿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无神的躺在床上,她做的不够好吗?明明已经…

夏永威去了侧院,他猜着容秀还没有睡,果然,容秀房里的灯依然亮着,灯下的身影在缝补孩子的衣物。

夏永威忍不住叹口气,始终纠不过容秀执拗的勤俭性子,明明有锦衣罗缎为什么还…

“谁在外面?”容秀放下衣物,望着门外:“柱子吗?是不是郡爷有…”

夏永威推门而入,见她立即胆怯的垂下头,忍不住想敲醒她的脑袋,以前她见了他也低头但那时候羞怯居多,而这一年多来却是怕他,夏永威走过去。

容秀忍不住站起来碰落一地线团,急忙蹲下身捡。

夏永威瞬间抱住她让她对着自己的眼睛:“还不睡。”声音低沉暗哑,明显对怀里的小东西有想法,只是不知是刚才火气的延续,还是对容秀纯粹的占有欲。

容秀感觉出他的变化,羞怯的垂着头,声音低的可怜…“为…为郡爷…守年…”

夏永威怜惜的把她抱自己怀里,心底闪过一丝暖意:“爷跟你一起守。”

容秀的目光立即雀跃,闪动着灵动的信赖:“真的吗?”

夏永威被她看的脑子一昏,转身把她压在床上,丝毫不隐藏他的情动,霸道的占有身心都属于他的女人,直到容秀哭着求饶,嗓子干哑,他才翻身下来满足的笑着抱着她,让她休息。

他对容秀从不客气,容秀是属于他的,这种属于就像生命里永不会背叛他的自己,对容秀爱的纯粹也要的霸道,他喜欢看她在床第间泪眼朦胧的求他,只有在容秀这里他总是放纵多过温柔。

夜已经很深,雪飘然而下悄无声息的染白大地的每个角落,万物归宁,宫卫交接完最后一轮也去睡了。

曲典心抄着经文已经开始打盹,但还是努力不让自己睡下,一字一字的抄着经书。

夏之紫到了里屋为朱砂换了炭火,忍不住站在炉火旁看着床幔下模糊不清的影子,她睡了吗?梦到了什么?今天在御花园看到她的那一刻觉的满苑的风花雪月都不及她的一颦一笑,大红的锦缎穿在她身上比任何人都好看。

只是…不属于他,夏之紫重新拨弄炭火,小时候他经常这么做,母后偶然会让他在静心殿留宿,是他一手毁了母后的信任,让母后对他失望,想到曾…夏之紫舒口气尽量不去想那段过去。母后今年三十了,她还有几个三十年可以陪他…

新的一年春,雪已经停了,银光素裹的京城妖娆迷人,孩子们在田间地头互相追逐,贵族的少年们‘对景吟诗’一派潇洒,过年后还要上工的贫民大骂鬼天气不该太冷。

早晨出摊的人很少,但已经有殷勤的店家开了店门。茶楼里几乎没有客人,京城沉浸在大年初二的清晨中,大多好梦酣睡着。

朱砂被热醒,屋里的温度比平时高出很多,她只能坐起来喊人。

曲典心率先跑进来,急忙为太后寻衣布水:“太后您醒了,外面的天气可好了,太后可以去后花园赏梅花。”

朱砂心想她现在出去不感冒才怪,屋里这么热看来她要穿厚一些。

夏之紫候在屏风外想进去又不敢冲撞了母后。

春江拿着毛巾走来,看了站在屏风外的皇上一眼转身而入:“太后,你瞧屋里暖和的昙花都开了,皇上真有心一直往火里加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