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砚恭敬的道:“请公主和将军稍等,王妃还未起床。”

徐天初似乎早已料到会如此:“无碍,母后安寝,孩儿自当恭候。”

夏之顺闻言诧异的看向她的夫君:为什么?就算她再不长脑子也知道她被搁置了,可她是公主,她没有错做事为什么王妃不见她?

徐天初安抚的对顺公主微笑,躬身请她先进大厅休息:“母妃身体不好,请公主见谅。”

夏之顺见驸马如此镇定也不好说什么,看了眼同样皱眉的李嬷嬷向大厅走去。

新婚等父母的皇家新娘,夏之顺恐怕是第一个。

李嬷嬷耐着性子等着,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半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桃砚回话。

一个时辰后,桃砚才歉意走出来向顺公主和将军行礼:“王妃身体不适不能见将军和公主,请公主勿怪罪。”

夏之顺诧异的看向驸马。

徐天初站起来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让公主先行。

夏之顺以为第二站是贾氏哪里,但嬷嬷嚒突然拉住小公主向她摇摇头,转而笑着向驸马躬身:“驸马,我家主子身体不适,可否先行一步。”

徐天初关心的看眼小公主,收回去母亲院落的脚,尽责把夏之顺送回房间传了太医确定无恙后,才去了贾氏的院子。

夏之顺见四下无人,不解的问嬷嬷:“为什么不让我去了?”

李嬷嬷叹口气,搅动着手里的药并不让公主喝:“公主当然不能去,王妃您没见到却去见贾氏,到底于理不合。”

夏之顺垂下头,了然的靠在床椅上:“王妃肯定是怨我没有嫁给大将军,如果我是王妃我也会不高兴。”

“公主千万别乱想,婚事是皇上亲自定下,与公主有什么关系,即便王妃再不喜欢您,您现在也是将军的夫人,王妃早晚会接受您的。”

“看吧,连嬷嬷也觉得王妃不会喜欢我。”夏之顺捋着手里的丝帕,突然有种为人妻的难受感,以前在宫里无论她多怕也不会觉得被人欺负了,可今天,王妃明显是针对她…

夏之顺想到王妃不见她忍不住觉得委屈,从未受过气的小公主自然没什么承受力的越想越难受,最后忍不住红着眼眶扑入嬷嬷怀里:“我要回宫,我要见母后,让母后惩罚王妃。”

李嬷嬷赶紧安抚自家小公主:“行,行,咱们等太后回来告状,看静安王妃敢不敢嚣张。”

夏之顺闻言,下意识的破涕为笑。

李嬷嬷见状更加无奈地叹口气,没心没肺的孩子,这样就不生气了,若是风公主不闹到太后使阴招报复绝对不会罢休,李嬷嬷想到皇室的五位小公主,恍惚觉得只有自家的公主最好欺负。

贾氏的院落内,看到儿子一个人来的贾母,转身不高兴的进屋,坐下后就开始默默的垂泪:“好不容易盼到你娶夫人,本以为我也能好过一点,谁知你谁不好娶偏偏娶皇室的公主,我不过是个妾,以后对着你夫人怎么过。”

徐天初耐着性子坐下来:“姨娘,顺公主很好相处。”印象中小公主是皇室最没尊卑之分的小女儿:“公主今早没见到王妃,孩儿觉得没见王妃来见您不太好,便让公主回去了。”

贾氏闻言露出一丝满意:“公主有说来看我?”

徐天初点点头:“等过断时间王妃态度好了,再让公主来见您。”

贾氏脸上这才露出了笑脸,儿子得以娶公主她当然高兴,可娶的是大将军定下的人,贾氏又有些为难,可心里不可谓不痛快。

这么多年她一直受王妃的气,好不容易儿子争气了,还想把自己的丫鬟配给儿子,现在又怎么样,天初还不是娶了皇室唯一的公主,她倒要看看王妃的宝贝儿子能娶什么女人:“她是公主哪有她来见我的道理,你们好就行了。”

徐天初应下,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想不到王妃会如此不满,皇上提起的时候他也想过拒绝这门亲事,可余大人说,太后并不强求大哥娶公主,他才应下,想不到还是得罪了母妃。

静安王妃喝着茶听说他们走了也不为所动,宏德太后又不在宫里,她不想见谁就不见谁,难道身为母亲,她能大度到看着小妾的儿子张狂!

夏之顺的脑子是不装事的人,过去的事情绝对三息间抛在脑后,这不才一会的功夫又欢快的在院子里听下人们讲那些她从来没见过的下品花:“真好看,皇宫里都没有。”

园艺恭敬的低着头,惶恐不安的回:“皇家尊贵,怎么会让这类花种污染了皇宫里的龙气。”

夏之顺笑笑,她本来想说也是,这么小的花又不香母后肯定不喜欢,让种才怪,可想到她已为人妻,还是懂事的没有接口。

李嬷嬷没有顺公主那么乐观,从仆人的态度她已经看出静安王府的水不好淌,自家公主这两把刷子还不够别人打牙祭的,幸好不用在这里住很久,否则自己公主怎么亏的都不知道,但此种情形也不能放任静安王妃嚣张下去,看来必要时该让冬江出面震震静安王妃。

这项婚事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么贴切,可顶着压力的不单是徐天初还有徐天放。

巫崖走到哪里就嘲弄到哪里:“天放,你还真大度,夫人就这样让给了弟弟,你弟弟有没有感恩戴德,半夜带着公主去给你磕头。”

徐天放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兵书:“巫崖,她是公主,上次的教训你还没尝够。”

巫崖最厌恶徐天放这态度:“怕什么!现在宏德太后可没有在宫里,更何况现在是皇上的江山,她顺公主本来就该是你的人,现在倒好转而嫁给了徐天初,徐天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庶子庶人!”

徐天放看巫崖一眼,敏锐地道:“家里有事?你大哥不是…”

“别提了。”巫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提起家事也一肚子气:“我爹死活不让我哥接管那片地契,不便宜了那杂碎才怪。”

徐天放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宽心:“不过是一块地,巫老爷办事不会没了分寸。”

“分寸?”巫崖似乎听到了多可笑的事:“他现在被那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还知道什么是分寸!”巫崖意识到说了父亲的坏话,撇开头:“我只是随便说说。”子不言父过。

苗帆走进来,见他们都在也不意外,三年的流放生涯让昔日的京城小霸王变了很多,如今的苗帆沉稳务实,担得起男人该担的责任,流放期间苗帆成婚了,对方是个普通的商家女子,在苗帆最痛苦的那段日子,给予过最本真的关照。

徐天放见苗帆过来,回头去取户部的名册:“怎么这么早,那边忙完了?”

苗帆随手拿起徐天放的书看了一眼:“嗯,户部的案子积压的部分处理的差不多了,过来拿上兵部的名册补上空缺就忙完了。”

巫崖看到如今的苗帆忍不住心里更气愤,如果不是徐天初,苗帆也不至于被流放,苗大人也不会…总之全是那帮凭着母亲受宠的小人使得板子,如果不是他们,苗帆何至如此:“苗帆,晚上第一楼去不去。”

“不了,事儿怀着身孕,她一个人呆着我不放心,倒是你,有时间多陪陪大哥,别伤心过了伤了身,呵呵。”

徐天放把存案扔苗帆身上:“赶紧走,你伤了身我都不可能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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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节有【鹦鹉的鸟鹏】特级管理【suzzy】修改错字,特此感谢。

顺公主(二)

苗帆笑着接过:“知道你身强体壮,走了。”

巫崖忍不住腹诽:“果然是好男人,夫人有孕也能紧张成这样,没嫁给你的后悔死。”

苗帆给他一拳:“你少来,等你成了家也一样,回头聊。”

巫崖目送苗帆走后,为他惋惜的叹口气:“如果不是那段过往,他何故娶一个商家女子,他夫人你看过吗?”

徐天放看巫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苗帆把她保护的很好,见过的恐怕没有几个,但听说很贤惠。”

“当然贤惠,因为无话可形容长相。”巫崖想起那次不经意的撞见苗夫人就浑身不自在:“他夫人身体很不好,那次苗帆匆匆回去据说是夫人病发,长相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反而很憔悴,乍一看以为是苗帆的姐姐,苗帆何等的身份,娶这样的女人委屈他了。”

徐天放不好议论别人的家事,苗帆回来后变化很大,往日意气风发的人现在又有些淡淡的不如意,他拒绝了皇上的安排,毅然去了户部做一名小小的侍郎,他说若有可能,想子承父业,代父请命,但新任户部尚书是余展的人,怎么可能让苗帆如意。

苗帆现在既要照顾夫人也要照顾父母,若不是他外公给他守的那点家业,他的日子更难了。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娶,毕竟有恩,感情定然不错。”

巫崖却不那样认为:“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对一位衣食无忧的商家小姐来说,一顿饭能换来官家夫人的身份谁比较值!你没见她父母进京的排场,完全是给苗帆丢脸,逢人就说他女婿是皇上的伴读,我都看不过去。”

“好了,多大的事,苗帆都没意见,你没必要总说他夫人的不是。”

巫崖听到徐天放的话更生气:“你也一样,好好的公主让给徐天初,脑子有病!”

徐天放再次重申:“我跟顺公主不可能,徐天初能娶公主是天初福气,你能不能别总小人之心。”

“等你娶了公主再说!走了,看你们一个个无所谓的态度就来气。”

徐天放待巫崖走后神情恍惚的放下手里的书本,他早已奏请皇上不会娶顺公主,如今这样他很知足…没想到匆匆回来的她走的也让人没有送的机会,下次不知她们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风吹过城郊的湖面,波光粼粼的色泽通透无暇,徐天初见完贾氏,还是来了军营视察。

许炎见到他时愣了一下:“咦?你怎么来了,扔下公主来这里,你是不是找死。”

徐天初并不在意:“不来这里走走浑身不舒服,怎么样,新兵器上手了吗?皇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巡察。”

许炎在军本上勾画一笔,带着徐天初出了营帐:“别瞎操心,关爱你的公主去,把公主哄高兴了比什么都重要,不过,你小子胆子不小,顺公主耶?你敢把顺公主扔在家里。”许炎凑近徐天初小声道:“据说顺公主脾气不好,性格刁蛮,你这样把她扔下,不怕她在家闹起来。”

徐天初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会吧…她看起来性格很好。”

“她性格好?”许炎似乎听到了笑话般乐了:“别被她外表骗了,顺公主平日偷溜出宫没人敢管,就连宏德太后都纵容她偷跑,你就知道你娶了什么极品回家了。”

这个他没听说过,可若是连太后也不管,应该就没什么。

许炎继续嚼舌根:“过来,我跟你说,其实我觉的你哥之所以不娶顺公主是嫌弃她品行不端。”

徐天初难得笑了:“哪有那么多事,我相信太后对皇室子女的教导,即便是有些小任性也不影响公主的品性。”

许炎想想也对:“有道理,祝你新婚登高,再上一楼。”

“承蒙吉言。”

太督府内,余展对天初和顺公主的婚事有些担忧,也许真的是他没有想周全也说不定,只是觉的皇上只剩唯一的公主,既然徐天放不娶为什么不能嫁给天初,可,两人毕竟是兄弟。

余展为难的走来走去,唯恐好心办了错事。

庄客见他如此依然猜到余展找自己来做什么:“不用担心,天初不是会听流言蜚语的人,顺公主更不可能长那点脑子,等时间久了,这件事自然没人再提。”

“总归是自己的嫂子。”

“没成就不算。”

余展还是有点担忧:“你没见王妃的态度,我是怕静安王妃背后使什么阴招。”

庄客不担心,估计余展是关心则乱了:“静安王妃虽然霸道,但她贵在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宏德太后的人她不敢动,充其量就是冷着不管。”

余展叹口气:“希望如此吧。”

中午十分,太阳说烈不烈的挂在天上,虽然已经是秋天,但难免有几天酷热似夏的烦躁。

赵芮希睡饱了起床,洗涑结束后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贾氏来请安了没有。”

桃砚为王妃固定好发髻:“早上来过了,您还没起床就都回去了。”

“谁准她回去的,本宫没醒她不会跪着!当她也有太后撑腰吗!不过是生出了个还算争气的儿子,现在又娶了公主就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让她过来。”

贾氏战战兢兢的进来,早已猜到没有好事,她习惯的放低一切姿态恭敬的认打认罚,只要忍过这两天,一切都会结束。

赵芮希查验着翡翠的色泽,和蔼可亲的看着贾氏:“妹妹,你我在一起多少年了?”

“回王妃,二十多年。”

“原来这么久了,难怪看着你时就觉的心神放松,如亲姐妹一般,想到妹妹要跟着儿子离开,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桃砚,你说是不是。”

桃砚恭敬地回礼:“王妃所言极是。”

赵芮希放下玉镯,语重心长的叹口气:“可不是,二十多年了,养条狗也有感情。”

贾氏忍下心里不甘,俯首叩头:“妾感谢王妃多年来的照顾,如果不是王妃的栽培天初也不会有今天。”

赵芮希和蔼的笑了,布满皱纹的脸上比贾氏威严尊贵:“既然这样,贾氏就留下来陪本宫如何?”

贾氏骤然看向静安王妃,慌忙的惧意不言而喻,她…她…

“怎么?不愿意?贾氏,本宫赏识你才想让你留下,别不识好歹,万一因为你的一意孤行,使本宫想起什么不愉快,本宫可不保证不给你儿子穿小鞋。”

贾氏忍着满腹委屈垂下头:“妾,愿意伺候王妃。”说完贾氏无力的坐在地上,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盼到儿子长大成人,本以为可以过些轻松的生活,想不到…

贾氏委屈的噙着泪,若是有老爷,她还可以有个诉苦的地方,可在静安王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进了徐家的门她没有享过一天福,如今竟然也不能…

赵芮希瞥地上的人一眼,挥手让拖盘子的下人出去:“你也别在本宫面前装可怜,整座静安王府的女人谁不可怜,那些没孩子的还不是一样要过,至于你的徐天初,哼!说白了就是碰到了太后仁德,否则跟其他孩子有什么两样,所以不要以为你有个儿子多了不起,因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贾氏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养儿防老,她做到了,可现在…“王妃教训的是。”

赵芮希嘴角扬起:“这就行了,既然妹妹也想留在王府尽尽孝道,本宫也不勉强你出去,以后就留在院子里伺候吧,本宫也累了,跪安吧。”

贾氏唯唯诺诺的退下,不敢有任何意见。

赵芮希看着她离开,冷冷的哼了一声,想就这么算了,门都没有!只要她在王府一天,她就不会让她好过。

贾氏回到自己的院子,气的委屈的大哭,无论下人怎么劝也劝不住,好不容易才有希望离开这里,到头来又是一场空,她已经四十多了,青春全耗在这里也出不了这座牢笼!

“贾姨娘,您别哭了,哭坏了身体不好。”

哭死算了,守在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活。

李嚒嚒打听了不少王府的事情,她是跟随小公主最早的嚒嚒,冬江担忧小公主不懂事,才让她跟了过来。她听说王妃传召了贾氏,而贾氏回院后就传了太医,心里没来由的松口气,只要不找自家主子麻烦,别人的闲事她也管不着。

夏之顺皱着眉盯着窗前的绣架,上面五颜六色的线此刻乱七八糟的缠在一起,她长这么大除了被太后逼着秀了个四不像就没碰过绣针。

李嚒嚒端着糕点进来,见主子把绣案弄的一团糟,赶紧上前收拾:“小祖宗,您就算不绣看着也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公主怎么当家。”

夏之顺不懂了:“当家跟绣线有什么关系,母后不会刺绣还不一样受万民敬仰。”

怎么能一样:“总之这里不是宫里,主子可以不碰针线但千万不能像今天一样弄的到处都是。”

夏之顺转身趴在榻上:“无聊,我一天都在这里了,哪里也不能去,还不可以出府,让我以后怎么过吗?”

“等驸马和公主搬出去,公主就没时间出去玩了。”

婚姻总从满怀期待中开始,又在平平淡淡中进行,夏之顺成亲已经半月有余,驸马虽然疼她,可总不及在宫里时自由,可夏之顺也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公主,只能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两人本该搬出去的时间因为新府修缮问题耽搁了半月,近日才开始乔迁之喜。

夏之顺从早上开始就不断的忙碌,没人比她更期待搬出去,这里无聊透了,走到哪里似乎都有无数双眼睛不善的盯着,王妃从来没有召见过她也不让她去请安,后来她也懒得去了,她就算没脾气,也还知道自己是公主。

于是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半个月来处的也不错,今天要走了王妃也没有出送,公主也不争理。

徐天初叩别了哭哭啼啼的母亲,带着顺公主搬离了静安王府,拥有了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家。

夏之顺顿时有种解放的错觉,坐在马车时已经兴奋的想往外看,可碍于驸马在,她只敢偷偷的掀开一条缝。

徐天初看她一眼,见她急忙缩了回来,忍不住一笑:“无碍,你若喜欢,等府中收拾好,我带你出来玩。”

夏之顺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太好了。”又觉的表现的太激动,急忙收敛一些,心里却记住了徐天初的话,忍不住觉的自家驸马真好,从不管她什么,晚上还会给她带好吃的回来,或许这就是母后说的好驸马。

总之,这些天来,夏之顺对她的驸马很满意,虽然婆婆和下人似乎都不喜欢她,可驸马总会顾虑她的感受,不强求她出席她讨厌的地方,也会哄自己开心,甚至听她讲一夜无关紧要的抱怨,有时候让她忍不住有种未出阁的感觉。

夏之顺乖巧的坐在马车上,看眼低头看书的驸马,忍不住笑:“谢谢。”

徐天初抬起头,想到她说什么后,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看书。

夏之顺突然觉的嫁给庶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徐天初的谦和,徐天放绝对没有。

城西一家规模宏大的酒楼里,掌柜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还是面露愁容的不断向外张望。

伙计见状也跟着不断往外看,却是奇怪,平日瞬小姐从来不会隔一个月不出现,现在已经一个半月了,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昂一点工作的心情也没有,她并没有说不来,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一个姑娘家出门,李昂这些天没少打听附近有没有发生抢劫、命案,唯恐小瞬有什么意外,可打听到的都是因为皇家小公主大婚一片祥和的景象。

李昂放心之余更加不确定小瞬为什么还不出现,最担心的是,瞬大了,她的家人不再让她出门,李昂记得,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她的家人,隐约觉的是富贵人家,这几年他也没少打听京城著名的商行,看姓瞬的都说没有这么大的女儿,他也只好收着心思,等待她愿意说出的一天。

夏之顺穿着一身仆装,跟在徐天初身后蹦蹦跳跳吃着糖稀:“你看你看,喷火耶,我小时候后最喜…”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夏之顺赶紧拍自己嘴巴一下,表示她什么都没说。

徐天初含笑的递出帕子,指指嘴角的位置示意她擦。

夏之顺赶紧接过来蹭两下,随即威胁道:“不许笑,母后说了,女孩子不用太淑女。”擦完赶紧塞给他,糖也不吃了,兴奋的往人群中钻去,她要抢喷出来的金光,这次一定要抢到。

徐天初跟上一步,高大的身躯轻松的帮她扫开拥挤的人群,自然而然的把她护在胸前的位置。

夏之顺脸红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虽然以前出门李昂也会护着她,但她就是觉的徐天初这么做让她脸红,轻而易举的挤到了最前面,夏之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其实我自己可以。”

徐天初当没听见,半个月里虽然她不抱怨,徐天初心里始终有份愧疚,府里人的态度和王妃的刁难他看在眼里,他以为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一定会闹到皇上那里,可回到家顺一句怨言也没有,笑的还是那么自然,现在出了府,在他能力范围内,想多顺着她些。

夏之顺指着火焰腾飞的高度,开心的道:“你喜欢吗?我觉的最好玩了,可母后总不让他们去宫里表演,有次母后诞辰,我亲自表演给母亲看,谁知不小心烧了母后的衣服,可恶的母后就再也不准我玩了,恨死她了。”

徐天初诧异的看着夏之顺,如此危险还让你玩才奇怪。

“怎么了?”干嘛那样看她。

“没什么,你看又再喷火。”烧太后衣服,史无前例的公主。

许炎出来办事,见今天本该搬家的徐天初竟然在看杂耍?赶紧挤过去想问问他是不是疯了!放着公主不管乱倒腾什么!

许炎刚走进几步,突然看到徐天初身边的顺公主时,惊了一下,她怎么出来了,这两人不在家里置办东西,全溜了?既然人家是两夫妻逛街,好似也没他什么事,许炎刚想撤离。

夏之顺先一步发现了他,立即拉着徐天初道:“那是不是许炎。”

许炎本来想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给个虚礼:“见过小姐。”没事娶公主做什么,见面还得问安,许炎突然很好奇,徐天初天天回了家是不是也来上这么一下。

徐天初诧异的看眼许炎:“你怎么来了,难道你也对…这,感兴趣!”

感兴趣才怪:“两位真有雅兴,如此风高气爽的天气不去赏花踏草,来这里看民间术数,果然不是一般人的品味。”

夏之顺没心没肺的看许炎一眼:“是呀,咱们品味一样,我最喜欢喷出的金光,你要吗,我让将军捉给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