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献宝似的说:“最近新来了两支AK,没人动过,要玩么?哥们儿好不容易弄来的”

“她现在最想要导弹”晓琴正瞄准,回头冲他说:“核弹头的那种”

“成 哥哥给你弄去,不就是给拉登打个电话的事么?小意思 ”江帆对晓琴眨眨眼睛:“琴妹妹啊 ,你最近更漂亮了 看的我小心脏使劲跳”

“滚,别跟我这儿发骚,当你是陈文儿啊”晓琴拿枪比着他。

江帆倒是想起来什么,说:“你俩约好了啊?陈文儿跟我说一会儿到,刚撂下电话他们就说你来了”

欧杨珊脸色一暗,没说话,工作人员拿靶纸过来给她,被江帆劫过去看:“妈呀,谁这么倒霉啊,眼眶都射烂了”他侧头看她:“ 三儿 谁惹你了,跟哥说”

“那小子惹他了”晓琴指指正走进大门的几个人,小姑娘嫩的能掐出水来,陈文笑的隔着玻璃都看得见虫牙。

“他啊,我可不敢 三儿不得跟我拼命啊 ,得 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你们好好玩啊”江帆乐着跟旁人交代说照顾好他们啊,这是我妹,亲妹 。

欧杨珊转过脸,面无表情,晓琴过去碰碰她,还玩么?

“玩啊,干嘛不玩,为这么个衰人不值得”她口气极冲,扭脸跟工作人员说:“有火箭筒么?便携炮也成”

射击最重要的是精神集中,欧杨珊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手还是不听使唤的颤抖 一匣子打完没一颗上环 晓琴实在看不过去了 压下她的手臂:“三儿,别这样,咱回去吧”

欧杨珊低着头,太阳穴上青筋可见

眼泪滴下来砸在磨旧的枪管上,错落斑驳。

“走 三儿,咱回家”晓琴也红了眼睛拉着她往外拽:“为他犯不着”

刚走出门口 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声叫她:“三儿,快回来,出事儿了”

“陈文儿” 欧杨珊脑子轰的一声,转头就往回跑,晓琴在后面追着喊:”你慢点啊,等等我”

出事的不是陈文,是他的一个客户,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看见枪喜欢的要命,正打的高兴却猝然晕厥。

江帆拉着欧杨珊和晓琴边跑便说:“千万要救救哥哥啊 ,这人来头不小啊”

欧杨珊到了现场见一帮人围着病人,立刻皱起眉头,晓琴冲上去分开那些人:“都散开,留点新鲜空气”她用力的推了把陈文 :“说你呢,一边去”

陈文想发作看见过来查看病人状况的欧杨珊,赶紧凑过来低声叫:“三儿,”

欧杨珊没理她,伸手试呼吸测脉搏。

晓琴问江帆:“打电话了么”

“打了,但这边太偏,救护车估计要20分钟才能过来,什么病啊”

“别吵 急救包有么”江帆贴近她耳朵小声说:“过期了”

“你就作吧”她瞪了眼他:“让人拿块儿凉毛巾来”

“呼吸,脉搏微弱”欧杨珊跪下把头贴在病人胸口听了听问“以前有心脏病史么”

“有”

“药有么?”

“口袋里”有人上前帮忙从病人贴身口袋里拿出药

“脱衣服”欧杨珊说

“什么?”

晓琴解释道:“把外套脱了,垫在他脖子下面”

来人听话的脱下西装,折好递给晓琴,眼睛看着欧杨珊:“不会有事的,是么?”他问

“尽力而为”她倒出片硝酸甘油准备喂给病人

陈文这才有机会说话:“齐先生,这是我太太,心血管专家,放心好了,她一定会治好老先生”

“呼吸停了,做心肺复苏吧”晓琴试了下呼吸扯开病人的领带,衬衫 ,熟练的摆好姿势

“你来挤压”欧杨珊推开她,准备人工呼吸

晓琴一愣,低下头,做心脏按压

还好处理的及时, 救护车来的时候病人已经恢复自主呼吸,陈文带着人跟着救护车走了,上车前再没同她说过一句话,倒是那位齐先生主动递了名片给她,颇似真诚的道谢。

 

回去的路上,晓琴跟问欧杨珊:“你说江帆到底对我什么意思”

欧杨珊说:“你说要给人做人工呼吸时,他那张脸哦,我看你要是真做了,估计下一个该急救的就是他了”

“你觉得我俩合适么?”

“不知道,真的,我没资格评价你们”

10

陈文在书房办公,听得客厅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欧杨珊的呼喊声随之而来,赶紧跑出去,客厅没开灯,只能隐约看到欧杨珊的人影,半坐在地上 “三儿,怎么了,没事儿吧”他摸索着开了灯,欧杨珊坐在地板上 蜷着胳膊,恨恨的看着脚下的旅行箱。“对,对不起啊 ,回来忘记放储藏室了 ” 陈文心虚的把箱子踢开,过去扶她,她一挥手:“离我远点”

“你犯什么倔啊,赶紧让我看看,伤哪儿了?”陈文不理会她把人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胳膊撞拉,我看看 ”他伸手解欧杨珊外套扣子

“跟你说了别碰我”她推他

“你有完没完啊,真伤到怎么办啊”

欧杨珊冷笑:“那不正和你意么”

“你给我闭嘴,我怎么了,我能是故意的啊,不跟你道歉了么”

她想开口骂他,可胳膊疼的钻心,别是骨折了吧,她试着活动一下,还好,能动。

陈文看她那样子,心头一软 又哄着说:“我错了,是我不好,乖,让我看看”

“陈文,你少跟我假惺惺的,我告诉你 明天咱俩就离婚”

他真急了:“你疯了,还是傻了,离什么离,你少跟我犯浑,我还没说你呢,你什么意思啊 当着那么多人面 给那个老头子做人工呼吸”

“不是你说的么”欧杨珊抱着自己的胳膊学着陈文的口气:“放心好了,她一定会治好老先生,你恶不恶心啊 ”

“我叫你去给人家做人工呼吸啦”陈文起身去冰箱拿了个冰袋摔到她身边“那老头子万一有什么传染病 怎么办?汪晓琴要做你就让她做,你上赶这干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老婆救死扶伤,医德伟大怎么着”

“你老婆,你老婆多了 你身边那小姑娘是什么啊,哦 对 现在流行叫二奶”她蹭着沙发想起来,腿估计也伤了,陈文你个王八蛋。

“你能自己走么?我抱你上去”他伸手

“不敢劳驾,您手多金贵啊 ”她瞪他

“比不上你,你是白衣天使,”他抱起她:”别张牙舞爪的,回头再从楼梯上滚下去”

“你就不盼着我好吧”

他送她进卧室,放下时不知碰了她哪儿 欧杨珊嘶了一声,缩向床上

“没伤到骨头吧”他问

她又确认了一遍,才没好气的说:“没有,估计是软组织挫伤”

“明天周日不用去了吧” 他找了个软垫搁她身后

“要去,有个会诊”

“就你这样,独臂大侠 还会诊?毁人吧 明天不许去了 ”他撂下话走了

欧杨珊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窝囊的想哭 硬撑着起来去浴室洗澡

“你他妈的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啊”陈文怒气腾腾的把淋浴房门拉开,“有你这么作的女人么?”

欧杨珊坐在小凳子上抬头讥笑:“问谁啊,您大少爷见多识广,身边的女人没一千也有八百,有没有比我作的 我哪儿知道”

陈文就怕她纠缠这事,把水温调高:“赶紧出来吧,别再着凉”

她不理他,继续往腿上抹浴液,细白的皮肤上 一片黑紫。

“三儿,别这样,咱们谈谈不成么?”他搬了把小凳坐她身边,衣服弄湿了也不管不顾的

“你想谈什么?”她问

“咱俩的事情”

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又问:“你觉得我们这样还能骗人多久?”

他抬手搂住她:“三儿,咱俩和好吧,我不出去瞎混了还不成么,就咱俩人 好好过日子”

“你忍得住么?那些莺莺燕燕 你舍得么”

“我只舍不得你,没别人”他靠在她肩膀上吻她的脸“三儿,我这辈子就只爱你”

骗谁呢?欧杨珊没表态只是拿过蓬头冲自己的脸,水流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眼泪冲干净 。

11

第二天她还是撑着要去,陈文拗不过她,黑着脸开车送她上班

“你说你这事干嘛,就你积极,病人是人,医生就不是啊”车子过了个坑,一颠,欧杨珊嚎了嗓子:“你故意的把你”

“得,我错了”

“你说你们医院这么牛,怎么路不修修啊 ,这大坑”他放慢了速度,绕过一块不平处

欧杨珊问:“昨天那老爷子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儿了吧,诶 你知道他是谁么?”陈文问他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眼睛看着窗外无聊得打了个哈欠。

“你就不能问问我的事情么,偶尔陪陪我出去应酬一下也成”

“你缺人陪么”她问

陈文侧头看她“缺,就缺你”

“三儿,下个月公司有场酒会,你陪我去吧”

“到时候再说吧”

到了楼门口,她下车,陈文探出头问她:“我等你么”

“忙你的去吧”

欧杨珊昨晚上没睡好,手疼脚疼,眼眶发青。

偏偏病人又十分的难缠,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在场的几位专家脸色都不好看。

好不容易确定了治疗方案,由欧杨珊主刀,一个星期后手术。病人一听是个年轻女医生又闹开了。

“欧杨大夫是做这个手术的最佳人选,这种治疗方式就是她率先在我院开展的”有位老医生劝病人:“她虽然年轻,可业务一流,你这手术, 国内没几个人能做,术后效果最好的病例都是在我们医院 也都是她主刀的。 ”

“我不听这个,弄个小姑娘蒙谁呢,以为我不知道啊,这医生是年纪越大越好,经验足啊,你们不会是想拿我练手吧”

“刘大夫,我跟他说”欧杨珊到病床前尽量显得和蔼可亲:“张先生,您刚才也说了 您来就是冲北方医院的名气,想我们给您确诊治疗,现在 病因已经确定,方案也给您提了两套,如果您不满意我给您做手术,不信任我 ,我没办法,但北方确实就我一个能做这手术的,如果您选择不做,那么我们负责帮您转院,另外推荐其他医院给您,上海东南医院方院士也可以做这手术,他老人家 76了 年纪和经验足够满足您的条件,要不您考虑一下?”

“你威胁我是不是,七十多了,还能动刀么 我就不信了 那么大个医院就没人能做这手术”

“要不您自己调查一下,好好考虑,最好在一周内告诉我们您的决定,您这病情不能耽误。”欧杨珊继续耐心的说

“告诉你啊 ,你还别吓唬我,我这医院有熟人,卫生部综合司王司长知道么,那是我同学,你们要对我负责任”

“是,您在北方我们就一定负责 ,等您确定以后咱们在讨论”

走出病房 其他的专家安慰她说:“欧杨 别动气,他回头还是会求我们”

“就是,欧杨 这事儿也怪你啊,谁看你也不像医生,我爱人那天还问我,你们那儿那漂亮姑娘是不是演员来体验生活的啊”

大家都笑 她也想笑 。

晓琴打电话跟她说江帆请吃饭,马上就到,午休时间,工作人员专用通道里没什么人。她买了瓶可乐铺张报纸坐门口的台阶上边喝边等,远远传来脚步声,到她身后停住了,她没回头,以为挡了谁的路 往边上挪挪地方。来人走了几步站到她身边,白大褂的衣角擦过她的肩膀 她瞥了眼裤子就知道是谁,Diesel的牛仔裤 医院医生里就俩个人穿,一个是她,一个就是身边这位,冯烁同志。

“值班啊”她打了个招呼 低头专心数着地上的石材纹路

冯烁还真是没有眼力见,竟然坐到她身边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综合司司长姓姜,计划司司长姓王 你刚帮他做的搭桥手术?”

“没必要,他不相信我,我说破天了 还是不会信,还是等他的熟人告诉他吧”

他说:“我有位同学,年纪不大可长的很成熟,一看就特沧桑 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我爸爸说了 我这脸天生就是做医生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