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一直不好,我们不敢让他去学校,就在家里请了老师来教,作孽啊”老爷子说“我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吵着要来看,我怕他染上感冒什么的,一直不让。今天知道我要请你们吃饭,非要跟着来,说也要谢谢医生”

“最近做过检查么?”欧院长问

齐豫说:“每半年一次,最近一次是两个月前,情况还算好”他看欧杨珊:“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欧杨珊有正发呆,被他一问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哦,你带他来医院再做个详细检查吧,我需要知道他更多的情况,治疗方案 需要看到检查报告才能确定”她思索了一下:“这样吧,你先把他之前的报告给我看看,老去医院检查,孩子会有恐惧心理”

“那么我们约个事件时间,我去医院找你,明天方便么?”

“好”

欧院长安慰说“齐老,这个病很常见,治愈率很高,不要太担心,您的身体也要保重好”

齐老笑笑:“要是我孙子能治好,我把心脏换给他都可以”

欧杨珊说:“您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把,今天晚上可没少吃肉,这是给孩子做坏榜样”

“瞧瞧,我都出院了,还管我”老爷子对欧院长说:“你这闺女生的好啊,结婚没有啊”

欧杨珊脸色一变

齐豫开口说:“她爱人您也见过,就是W公司的老总,陈文”

“哦,那小子啊”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欧院长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还一个劲的说:“好什么呀,竟气我。这孩子主意很大,当初还没等我们同意就把自己嫁了”

“爸”欧杨珊叫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时间不早了,让齐老先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临告别时,齐豫对她说:“明天见”

她也客气的说:“明天见”

明天见,她开车开了一半忽然想起来,明天见什么呀,明天是周六啊。

回到家,客厅里黑洞洞的冒着寒气,陈文也不知道去那混了,那天以后他就人间蒸发,不知去向,电话也没有一个。她想起那个漂亮的小孩儿,心里又一阵酸痛,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像她还是像陈文。

她泡了个澡,觉得累极了,打心眼里累,没等头发干,就趴在床上睡过去。

陈文晚上喝的有点高,脚步踉跄这上了车,销售经理刘燕紧跟着坐了进来。

“累了吧”她柔声问,陈文闭着眼睛胡乱点头,司机开了车,刘燕借势靠在他胸口,手指拨弄着他的纽扣

香气隐隐浮动,Trésor? 他脸色一沉睁开眼睛 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就是你办公室桌上的那瓶,今天我忘记带,看见你桌子上有就用了,买给谁的?”

见他不说话,刘燕轻声问:“给她的?”

“这个味道不适合你,以后别用了”他说:“还有,以后我的东西你少碰”

刘燕有些恼,颇为委屈的问:“你怎么对我那么凶?”

陈文瞥了她一眼:“有脾气?”

“没有”她说:“我敢么我”

时间很晚了,也不知道她回家没有,陈文放轻动作打开门,客厅开了小灯,到处都是暖洋洋的柔光。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 欧阳珊几乎是横睡在大床上的,被子卷成一条压在身下,头发披散着,只在身上裹了条浴炮,陈文知道准又是洗完澡直接砸床上睡了,这丫头睡功了得,只要想睡倒立都可以睡着,他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她,很久没有这么看过她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一年还是更久?他伸手碰碰她的脸,她嘀咕了一声 孩子样嘟嘟着嘴,窗帘没拉严,里层的窗纱随着气流簌簌波动。陈文受了蛊惑般俯下身

欧杨珊发觉陈文的时侯已经太晚了,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构造,他的舌头,手指成为他攻击的最好的武器 她无力反抗 半睁开眼,仰起脖子, 他会意的贴上来,湿濡的嘴唇滑过她的动脉,引出她一连串的呻吟,□疯狂的滋长,她分开腿接受入侵,太久没做了,吃痛的叫出声,指甲刺进他的皮肤,他俯下身咬住她的耳垂;

“疼么”他问

她只是喘气,蒙着水汽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我疼”他说“ 真的 三儿 我疼,我想你想的快疼死了” 他用力顶了一下,她张口吸气 被他死死吻住,他抽动的极其用力,疯狂的 失控的,不计后果的 一下,一下,几近窒息的痉挛从体内向四肢漫延,她神智开始涣散,只听见他不停的叫着,三儿 三儿。

16

她在夜色里徒步行走,明明前方就是她的家,路却似乎永远走不到头,没有一点声音,世界静止凝结,她怕极了,四处观望,那怕一点光也好,可什么也没有,只有她自己,她一个人,孤独的,无助的在路上行走。

“妈妈”她听见孩子的叫声,有个柔软的物体扑到她怀里,带着奶味的香甜,她笑了,有个孩子在这里真好

她问他:“你也迷路了么?你妈妈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那孩子抬起头,她瞬间迷惑,那眼睛,下巴,分明就是小时候的陈文,他冲她笑,他说:“你就是我妈妈啊,你忘记我了么?妈妈我好饿啊,也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着了迷一般,把他搂进怀里,

“妈妈,我疼,很疼”

她觉得奇怪,低头察看,那张脸竟慢慢腐化,皮肉斑驳,到处是腥臭,她看着他,瞪大眼睛看着他 在她的怀里,这个叫着她妈妈的孩子 分崩离析,化为一滩血肉。

“三儿,三儿”陈文把欧杨珊搂在怀里叫她,她紧闭着眼,哭叫着,嘶喊着。

“三儿,怎么了,三儿”他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不停的轻拍她的脸。

欧杨珊睁开眼睛,满眼惊恐。

“做梦了,是不是,别怕”他抚过她的发际,指尖湿润“别怕啊,我去给你拿条毛巾”他想下床,被她一把抱住。

“我梦见他了,他管我叫妈”她喘息着“他长大了,会说话,会走路,会叫我妈妈”她眼泪又流出来“陈文儿,我真看见他了,真的看见了”

“看见谁了,别哭了,乖 告诉我 看见谁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抚着她的后背,不停安慰。

“我们的孩子,你忘记了他了?”她抬头看他

陈文觉得自己的心被死掐了一把,入骨的疼:“没忘记,不会忘的,一辈子也忘不了”

欧杨珊哭几近窒息,她怎么会忘记他呢,她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刚21岁,还在读书,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因为疏忽变成了准妈妈。

陈文并不喜欢小孩,可这是他的自己孩子,怎能不爱。

他每天陪着欧杨珊散步,给她做饭,一口一口喂她吃,她吐掉,他再做,满心欢喜的陪着孩子成长,从胚胎到实体,每一天他都在他身边。

她告诉他,在她月经推迟一周之前,孩子的心血管系统就已经建立,心脏开始跳动,他趴在她肚子上细细的听,似乎真的听到那细不可闻的声音。

他们那个时候可真幸福,睡觉都会笑醒。

怀孕5个月时,他们去做产检,B超显示出那个孩子的样子,她拉着陈文的手看着孩子心跳的节奏,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

怀孕6个月,她失去了那个孩子,因为陈文外出回来后一只没有放对地方的鞋子,他们失去了他,那个已经开始有记忆,会踢她的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就这样没有了。

从此他们之间孩子这个话题一直是个禁忌,谁也不提,尽管他们都想再要一个。

可想起当时对方那撕心裂肺的疯狂,不敢,真的不敢。这道伤疤,无人敢碰。

如今欧杨珊的一个梦旧事重提,陈文问了一个他以为永远不敢问的问题:“你恨我么?”

她摇头,擦了把眼泪:“开始恨,可看见你当时那样子,再恨也恨不起来了”

他视线有些模糊,鼻根酸胀:“三儿,我们再生一个吧,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

欧杨珊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

17

接到齐豫电话时,欧杨珊正歪在陈文怀里睡得昏天暗地。

她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才找到打扰她好觉的罪魁祸首。

“怎么了”她嗓子有些哑

“还在睡”电话里的声音很是轻快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屏幕,不认识的号码:“打错了吧”她问

“没有,就是找你 欧杨珊”

“您是那位啊”她有些糊涂

“齐豫”

欧杨珊清醒了许多,伸手推推陈文,陈文无意识的嗯了一声,转身接着睡。

“有事?”她压低声音

那边顿了一下“忘记了吗?说好今天把小宇的病例拿给你”

欧杨珊抬头看看挂钟,上午11点

“哦,不好意思,下午3点,您到我办公室来可以么?”

“中午吧,一起吃个饭,有些情况我想多给你说说”

她还是有些困,不经意打了个哈欠:“不用了,下午吧,下午见面说”

“还没睡够?”那边低笑一声“也是,最近辛苦了”

“三儿,谁啊?”陈文抱怨着从身后搂住她:“周末也不安生”

她语气极快:“那就下午3点办公室见,你到住院部问一下就知道地方了,再见”

挂断电话,她回身掐了下陈文:“倒什么乱啊,被人听见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打扰人家夫妻亲热就好啊”陈文满不在乎的把她搂进怀里“再睡会儿”

“起来吧,不早了,爸妈出国考察回来了,叫咱们过去呢”她坐起来,从案几上拽过睡衣披上,见陈文还是一付睡不醒的样子就说:“要不你再睡会儿,中午随便对付点儿得了”

“成啊,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弄点算了”他靠在床头,使劲打哈欠。

欧杨珊拢拢头发走去浴室,陈文的衣服扔的满地,她随手把衬衫捡起来,熟悉的玫瑰花草暖香味道钻进她鼻子。

“干什么呢”陈文乍然出声,她正拿着衬衫靠近了闻,被他一吓,心快了半拍,回手就拿衬衫抽他:“咋乎什么啊,属耗子的你,我说我的香水怎么用的那么快,被你偷拉”

陈文嘿嘿一笑:“我就是属耗子的啊,咱不是思妻成狂么,你不在喷点香水幻想一下总可以吧”

“德行,大男人还用女用香水 再喷也盖不住酒臭味”她把其他的衣服都捡起来挂在肘腕:“赶紧起来吧”

“你拿我衣服干嘛?”陈文翻身从床上下来

“放外面,等会一起送洗衣房啊”她疑惑的看看手里皱的不成样子的衣物:“你还要穿?真当自己是三宅一生啊?”

“不是,我是说夫人您赶紧去梳洗打扮,这种力气活儿小的我来干”他嬉皮笑脸的把衣服接过去“夫人日理万机,请容小的服侍”

欧杨珊笑出来:“挺自觉啊,那成,客厅那袋子里都是我这周换下来的衣服,一块打包啊”

“嗻”陈文打了个千“请老佛爷放心梳洗,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她画完妆下楼,陈文正拿着吸尘器吸地,腰上还扎了个围裙,欧杨珊鬼笑着悄悄走到他身后,拿着丝巾往他头上裹“看看,标准的居家好男人呐,陈少爷要不拍照留念一下,下回指不定什么时候能见着呢”

“得了啊,别给你阳光就灿烂,煮饺子去”他拿吸尘器对着她:“破一个,我啵儿一个”

“不给你这机会,出去吃吧,我请你,医院边上新开的馆子,口味虾巨棒”

陈文把丝巾拽下来扔给她:“你就懒吧,就你那点小钱,留着买糖吃去”

气氛相当和谐,只可惜好景不长。

下了车库,两人又开始吵,欧杨珊坚持开她的小VOVOL出门,陈文呢赖在鲶鱼头里打死不出来,于是,两个刚刚还你侬我侬的冤家各开各车,排队出门。

周末餐馆生意照样火爆,停车位紧张,陈文的鲶鱼头块头大,死活都停不进车位去。

欧杨珊倒好车,晃着钥匙,笑嘻嘻的走到他车旁弯腰敲敲玻璃。

“落井下石来了是吧”陈文放下车窗伸手掐她脸:“你怎么就那么坏啊”

“误会了不是,纯属慰问,陈少爷,我先进去点菜了,您慢慢等争取在剩最后一只虾之前过来。”她哼着小曲一步三扭走进餐馆。

“有位子么,两位”她问领位

“有,里面2厅,您这边走”

“马上还有位男士过来,穿粉红色衬衫,跟我一起的”她交代说

“好的”

好巧不巧,过道边又遇见冯烁,对面还坐了个小姑娘,冯烁也看见她了,站起来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