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材料都给我”

“什么?”她疑惑

冯烁有些豁出去的地说:“我来办”

“疯了吧,这个还能走后门?”

“不能拖了”

“冯烁,这不是闹着玩的”她握住他的手说:“我下周再去。”

周末她受邀去医学院办讲座,冯烁见是回母校也跟她一同去了,她在台上侃侃而谈,他坐在第一排的位子上专心致志的记笔记,欧杨珊不时的看看他,他报以认真崇拜的目光,装的还真像,她想,这讲稿的PPT都是他帮忙弄的。

讲座中间休息时,她去了趟洗手间,洗完手照镜子时发现有个学生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脖子,她不明所以的看看她,又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脖子,没什么啊,衬衫扣子完好,脖子上没有不该有的印记,就是吊坠露出来了而已,这坠子是过生日时冯烁送的。上好的羊脂玉,水头足,柔白细糯,可惜刻的是观音,她虽然不信这个,但是男带观音女带佛这个还是知道的。她把坠子塞进领口,问那个学生:“有事么?”

那女孩子什么也不说,冲出了洗手间,门摔的惊天动地,她一头雾水,觉得那孩子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回到教室,寻么一圈也没看见冯烁,下半场讲座结束他都没有再出现,欧杨珊想起他提过要去看几个留校的同学,没在意,只是帮他把散落在桌子上的本子收拾好,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在车里等他,左等右等他也不回来,她又不想打扰他难得的同学聚会,闲来无事随意翻看他的笔记,这个坏学生,几页都是乱七八糟的素描小像,画功比她差远了,可她还是甜滋滋的看出画的是她。

车窗半开,濛濛的太阳雨,夕阳馀晖笼罩,鼻息间都是植物的清香泥土味道,久违的气息,舒适,安逸。干脆下了车,随意在路边游荡。

有学生两两三三的走过,听到有人提到冯烁的名字,她直觉的竖起耳朵听,隐隐听到什么女朋友,吵架,分手,小花园等不连贯的词。没等她分析出个所以然,冯烁黑着脸回来,拉着她上车,不说一句飞车离开。

“怎么了?”她见他脸色好些才敢问

他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目不斜视,专心开车。

欧杨珊晚上要回父母家吃饭,冯烁送她到门口,借着夜色和树荫抱着她不撒手,她实在弄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只能任他死死抱着,安全带勒的骨头生疼。

手机响,她看了来电显示,是齐豫。她之前在美国时便跟齐豫讲清楚了,自己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此后齐豫再不与她联系。这时候电话她觉得有种不祥的感觉,果然,齐老爷子飞机上突发心梗。

“现在什么情况你清楚么?”

“飞机马上就会降落,救护车已经等在停机坪了,一旦接到会立刻送到最近的医院抢救,欧杨珊你立刻过来。。。。我请求你立刻过来,拜托了”齐豫的声音带着仓惶和恐惧,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笃定。”

她记下齐豫报出的地址“我马上过去”

“别去”待她挂了电话冯烁说:“那边有医生,你现在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建设性作用,再说要去你也先跟院里说一声,否则出了问题责任怎么划分?”

她急了,什么时候了救人都来不及,还有时间想那些?她耐这性子说:

“冯烁,齐老爷子曾经是我的病人,我的责任是跟负责抢救的医生说明病史,协助他们更好的救助病人,再说了与私,齐老爷子不是陌生人,他对我很好,我不能不管他!”

“欧杨珊,你谁都要管,谁都要负责,可你最该管,最该负责的是你自己,你不是神仙,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上还要管那么多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你跟陈文牵扯不清,我能理解,毕竟你们是亲人不可能断了往来,我就是再难受也没不能说什么,可是齐家的事情你也跟着掺和,一旦今天齐老出了事,你就真脱不开身了。”

“你够了没有?咱们是医生,跟你有不共戴天的之仇的人躺病床上我们都要给治,怕担责任就别干这行”她拉开车门跳下车,跑进院子,很快陈文的鲶鱼头呼啸而出,绝尘离去。

以下接出书版,手打

欧阳珊一路上都在和齐豫还有相关急救人员通话,尽量告知相关注意事项、急救药品使用剂量。陈文见欧阳珊面色凝重,不敢耽误,连闯几个红灯。

到医院时,齐豫正直挺挺地站在抢救室门口,身边围着几个像是医院领导样的人。

她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豫回头见是她,立刻拉着她跟那几个院领导介绍说:“这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我希望在抢救期间她能全程在场,并参与治疗。”

抢救期间,欧阳珊同几位医院的一声在治疗方案上发生了分歧,她明白那几位医生一致选择保守方法是认为手术风险太大,毕竟死在手术台上和死在抢救室根本不是一样的概念。欧院长和冯烁匆匆赶来后,也参与了会诊,形式似乎全部倒向保守治疗那边。欧阳珊满眼期望地看向冯烁,冯烁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头避开她的目光,默认了保守方案。齐豫看了众人一圈,然后问欧阳珊:“手术的话,成功几率有多大?”

她老实回答:“百分之三十,成功后并发症也很多。”

“保守治疗呢?”

欧阳珊见众人都不说话,心一横,干脆的说:“保守治疗就是耗时间,而且治疗过程中病人基本无法保持清醒状态。”

齐豫见众人都面色一黑,心里有了数,快速在手术单上签字,他跟欧阳珊说:“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会尽力的。”欧阳珊只能这么回答。

齐豫冲她笑笑,“你上次也这么说,他活过来了。欧阳珊,有你在,我放心多了。”

她快速消毒更衣,冯烁也跟进来消毒更衣。欧阳珊再生气也不能拒绝冯烁做她的助手,毕竟他俩在手术台上的配合最为默契。

四个小时后,手术结束,情况基本顺利,剩下的就要看齐老爷子是否能安然度过危险期了。欧阳珊的任务基本完成,一口气松懈下来,两条腿顿时沉重无比。

冯烁一直跟在她身后,默默不语。

见齐豫被那帮院领导簇拥着进了ICU,她问一旁的欧爸:“您怎么不进去啊,多好的几回。”

“该低调就要低调,事实摆着呢,害怕别人抢吗?”欧爸拍拍她,低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哪有你这样的啊,这不是叫人家医院那些个大夫难堪吗?上次那个纠纷你忘了吗?不长记性,这种跨院会诊就怕这个。”

“上次病人家属是签字同意的,不是自己撤诉了吗?”

“那是陈....才发现陈文的鲶鱼头竟然还在,她走过去,敲敲车窗。陈文惊醒,按下车窗,坐起身看她。”

“干嘛不回家啊?”她问。

“废话,总不能把你一人扔这儿吧。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大晚上,出租车都没有。”他揉揉眼睛,“完事了?”

“嗯。”她回头看看,欧爸已经跟着过来了,冯烁站在自己车前望着这边,她看到这样就来气,转头对欧爸说,“爸,你坐冯烁的车回去吧,我跟陈文回妈妈那儿。”

陈文边开车边用手肘撞了欧阳珊一下,小声地说:“跟谁欠你两百吊一样。齐老不是没事了吗?”

“谁说没事啊,危险着呢。”

“好了,这是跟谁赌气呢?别有气跟我这儿撒啊。”陈文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不跟你冯弟弟回去?”

“滚!”

“.....”

“你这样最气人,装聋作哑的,以后我要有高血压,就是前几年让你气的,不知道冷战是最要命的吗,那么牛个苏联都给解体了。人家可在寒带啊,零下几十度都扛过来了。”

“真贫,这么冷的笑话还好意思讲。”她心情好点儿了,“你困吗?困的话让我来开。”

“你跟我聊聊天,就不困了,跟我说说刚才怎么了?”

她挑重点跟陈文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扭脸问他:“你觉得我这么做有错么?”

“说实话?”

“实话。”

“我觉得你做医生是真想当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别人都想着赚钱啊当院长什么的,你呢,撑死了想混个院士,多没追求的追求啊,太神圣了!不过,很多人都不会了解你这种心态,毕竟跟你一样的人太少。说白了就是你没有后顾之忧,在家里被宠着,出来干的工作又是被人求着供着的技术工种,这些都会导致你在处理问题上的幼稚简单。”

“我是不是挺傻的?”

“是执着,执着是没错的,放心,你就这点儿梦想了,我支持你,咱爸妈都支持你,谁不支持你,咱就跟他急!”

车道公寓楼下,她情绪好转,嘱咐道:“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给我个电话。”

进家门才发现,冯烁竟然半倚在床上等她,她又累又困,含糊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匆忙洗漱换衣,倒头想睡。冯烁拍拍她的后背,问她吃过早饭没有,她迷迷糊糊地说::“刚跟陈文吃了。”天色已大亮,她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

床头柜上摆放着欧阳珊的毕业照,烫金的誓词映衬着她稚气未脱的脸庞,冯烁读出来,“I will use regimens for the benefit of the ill accordance with my ability and my judgment......我记得我们当初宣誓的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冷血?可是你要明白实现你誓言的前提必须是你是个医生,有行医资格,有病人愿意信任你,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可能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你是个好医生,可你同时也是这个体制中的一员,要遵守规则。”

欧阳珊蒙着被子,无意和他争辩。她明白这件事情上冯烁只是做出了大部分医生都会做的选择,她无法指责他什么,但隐隐有些失望。

“睡吧,没事了。”她主动示好,拉拉他的手臂。

冯烁低头吻她,冰片的味道包围过来,冷冷的,凉凉的,连嘴唇都带着寒意。

她真的累了,推开他,“累了,睡吧。”

冯烁不听,手指飞快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边亲她边含糊地说:“就一次,好不容易今天休息,等会儿再睡。”

“有完没完啊。”她被他弄疼了,话音里带着怒气。

冯烁愣了一下,安安静静地躺到她身边,不言不动。

她觉得话重了,侧头看去,果然见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明明生气了,却隐忍不发。她顿时心软,贴过去亲亲他,一把被他抱住,压在身下。整个过程不是很舒服,只希望他能快点儿结束,好赶紧睡觉。做到一半,冯烁突然抽身离开坐在床边冷眼看着她,说:“不想做就不做,勉强自己干嘛?你又不欠我什么。”

欧阳珊觉得他的少爷脾气来得莫名其妙,自己心里也堵得要命,自个儿的小姐脾气也上来了,不想理他,盖好被子翻身睡去。

睡到半途,噩梦惊醒,冷汗淋淋,身旁已经没人了。她想睡却睡不踏实,打电话给齐老的主治医生,得知目前状况还算稳定,稍稍松了口气。听出对方言语间的不耐,她又是道歉又是赞美,惶惶不安,弄得倒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必须承认,她在某些方面或者说很多方面的确很冲动,以前妈妈曾经对她说过,成熟的代价就是不断地经历那些难解的事情,受伤,然后自我反省,再受伤,再反省,直到直到什么是自己该做何不该做的。

可在治病救人这件事情上,什么事该做的,什么事不该做的呢?

不断地给冯烁打电话,对方一直无人接听。看来冯少爷真是生气了,她不明白他怒气的来源,不就是她不想做吗,谁没个累的时候?难道男人真的都是人马投胎的?

冯烁整个白天都失去了踪影,打了无数次电话,想服软都找不到人。倒是陈文一个电话就给拎了出来。趁她休息,俩人又去了趟民政局,这次人少,还是那位大妈,话都没多问,审核完基本信息,大戳盖上去,塞给他们两本据说是改良后的红皮离婚证,两个人的婚姻就此彻底了断。

也许是没有休息好,欧阳珊始终恍恍惚惚的,像是灵魂游离本体,眼前的一幕幕如同别人的故事一般。终于离了婚,两个人拿着各自的自有本本并排站在民政局门口,又下雨了,不大,却足够阴霾。一阵风刮来,眼睛被刺得生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都无措地看着地面。陈文觉得有股温热的液体从眼中流出来,他干脆脱下衬衫,扔到欧杨珊头上,自己光着膀子奔向雨中。

欧杨珊没拦也没喊,眼见他滑倒,爬起来,踉跄着上车,车子离去,溅起一片泥点子。

心跳空了一拍,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茫然地找出手机,她给冯烁打电话,对方还是不在服务区。翻了半天,也找不到想拨的号码,她想和人说说话,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总不能逼着自己和陈文故作快乐地到处宣扬:我俩离了,终于名正言顺地把我们这夫妻之爱给无限度升华到革命亲情之上了。

袁帅是第一个知道他俩离婚消息的人,无语,静寂半晌,他问:“难受吗?”

“比预期的难受点儿。”

“出来聊聊?”

“不了,我就想睡一觉,睡醒了,继续过日子。”陈文挂了电话,想起欧杨珊那平静默然的表情,赌气地向,要不赶紧再娶个老婆,生对双胞胎,看谁幸福。想来想去,脑子里还是她那张脸,孩子都跟她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胸腔内空空荡荡的,怎么翻身都不对劲儿,他拿被子捂住脸,闷声哭出来。

欧杨珊浑浑噩噩地睡了醒,醒了睡,床边手机震动个不停,她摸索着接通,“喂”了一声,对方沉寂片刻,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是冯烁的女朋友,似乎喝了酒口气很冲,“你要不要脸?有夫之妇还抢人家男朋友?”

欧杨珊还困着呢,接口就说:“你是他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有脾气找冯烁出去。”

那边几乎是凄厉地尖叫,“我们本来都要结婚了,要结婚了!”

神经!直接关机。才回过味来,她有点儿懵,实在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就成第三者了?想起那姑娘莫名其妙的指责,她一肚子委屈。她在乎的只是跟冯烁有交集的日子,至于人家以前有没有女朋友,怎么处的,怎么分的,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当然,胡思乱想不是她欧杨珊的风格,她一向是大刀阔斧披荆斩棘的主,一切等冯烁回来,不就能水落石出了吗。

可冯烁一晚上都没回来。

上班了才知道,冯烁家里直接跟上面请了病假。休多久不知道,病因不知道,反正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不来了。

她躲到办公室给冯烁打电话,还是关机,连个短信都没有,到底怎么了?她联想起昨晚上那个莫名的电话,心中顿时不安、仓皇,说不清楚的恐慌,下意识地给陈文打电话求助。

陈文一听也愣了,拉着潘曦辰去找小妹,小妹打了一圈电话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欧杨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文心想,完蛋了。

没过两天,杨母把欧杨珊揪到外面审问,欧杨珊还想耍赖,粉饰太平,被杨母一巴掌打掉了那张粉饰乾坤的画皮笑脸。

“人家都找上门调查你了,你还装?”杨母真是动了怒,“你们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欧杨珊捂着脸,低头看地下的石子,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就在一起了。”

晴天,阳光灿烂的晴天,杨母如同冰窟窿里刚爬出来一样,浑身哆嗦。

“别赌气,你能没跟陈文离婚就跟他好?”杨母不死心地求证,话音里打着颤。

正好捅到欧杨珊的痛楚,“当是我以为已经离了。”

“你以为?”杨母说,“你老是你以为,你怎么就这么....”举起的巴掌,半天才无力地拍在她肩头。

欧杨珊知道出事儿了,杨母简单几句交代她就明白了,现在虽然只是查查档案,找人问问情况,但很快她会被层层扒开,每个细胞都会被放大数倍展示在冯家人面前。最担心的,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静静地等待。

杨母和欧爸在最初的震怒后,很快恢复了冷静。

杨母说:“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也离了,怕什么啊。咱们没他家官大,可他们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都什么年代了。再说了,这事该姓冯的那小子但着,如果连这个都搞不定,也不配和你在一块儿。”

欧爸也是这样交代。

冯烁人间蒸发了,但日子还要继续过,还得继续给人看病,实验也不能耽误。她尽量让自己更忙碌,不停地做事,这样才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想也想不出来的未来。

“许婷,有事吗?”她在查房结束后,扭头问跟在她身后的许婷,早就觉得这姑娘对自己很有敌意,平日里老盯着她看,尤其是她和冯烁在一起时她那种目光,别说她和冯烁有什么了,没什么都给烧成有什么了。以前她觉得没什么,就一实习生,过几个月就离开医院了,就算喜欢冯烁又能有什么啊,跟个小姑娘对上不值得,也没仔细想。可最近一段时间,那姑娘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没有.....哦,欧杨大夫,冯医生什么时候销假啊?”许婷盯着她的眼睛问。

欧阳珊大咧咧地一笑,“我哪知道啊。等他病好了,就回来了呗。”

“您没跟他联系?学校有个学长找他有事,一直联系不上,找我说,可我也联系不上他。”

“那对不住了,我也联系不上他。”欧杨珊扭脸走人。

“是吗?”许婷柔柔一笑,“我以为您和他关系好,应该能联系上呢。”

欧杨珊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脚步不停,大步向前。

夜晚是最可怕的,变幻的梦境,不管过程如何,都逃不过凄凄惨惨的离别。她醒来,觉得压抑到崩溃,可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鲁迅说过,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目前不痛,就是憋屈,就不能痛快点儿吗?她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杀人的方法是那浸湿的纸糊在人的脸上,一层一层叠加、窒息,扩张到极致的的口鼻,黑洞洞的。

陈文跟欧杨珊说:“这是一场心理战。其实咱们占优势,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欧杨珊觉得陈文这个比喻烂死了,她是不怕,可她爹呢?陈文呢?尤其是陈文,他是经商的,最怕得罪官员,要是真牵扯上他,到时怎么办?

陈文自顾自地安慰她:“再说了,你有什么不好啊?长得跟天使似的,虽然身材也天使了点儿,但也看得出来是女的,人品除了跟驴有点儿共同点,基本也是爱党爱国、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就算结过婚,可那也体现了你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啊,没结过婚的哪能比?至少没结过婚的就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感觉吧。跟你说,我要再找,就一定找个离过婚的.....”

“陈文,你能帮我个忙么?”

“说,只要你开口,我抛头颅洒热血,舍得一身剐也把皇帝拉下马。”

“楼下超市有卖雷达灭蚊剂,你买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