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想,那些会受命于Slender借机追杀她的人是谁;却本能将Slender这个致命毒瘤给遗忘在角落。

它究竟在哪?

这个幕后推手究竟在哪?

是一直跟随着安夜,看她逃生的笑话吗?

一切都尽在它的掌控之中吗?

安夜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她鼻翼两侧冒出热汗,眼前一片恍惚。

“别担心。”白行安抚她,“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流露出怯懦抑或害怕的情绪,那样很容易被人所利用。”

安夜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你曾经在这上面吃过亏?”

“相信最爱的人,然后身负重伤,”白行意识飘远,“我母亲那次。”

安夜没有忘记,白行和他母亲的事情。

他的母亲是个为了生存,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开\枪的蛇蝎女人。

“饿了吗?”

“嗯?什么?”安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白行刚才是在问她饿了没有?

白行:“要不要吃些什么?”

安夜愣了一会儿,她止步不前,迟疑着问:“现在?”

在这种逃生情况下吃东西吗?哪有什么进食的心情,她可是要被当做食物的人。

“没有人能剥夺别人进食的权力,包括Slender,何况,就这样躲起来并不是什么好策略。”他意有所指,却并不多言。

白行在餐厅里一贯落座的位置点好餐,等待其他人一同过来。

到了饭店,其他人果不其然也赶来了。大家如同昨日一样,陆陆续续落座在椅子上,纷纷点好了自己的那份午餐。

白行问:“之前Slender说二楼有食物,你们有调查到什么吗?”

众人对视一眼,缄默不语。

卷毛A目光躲闪,干干笑道:“我没去看,不太清楚。这种追杀的事情还是交给Slender好了,反正…反正我不是食物就是了。”

毛佳佳也笑:“是啊,谁会管这些事情。又不是它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

安夜问:“你们有看到何莉吗?”

大叔喝了一口啤酒:“我倒也想知道她在哪,还等着看变身呢,可惜没瞅见。”

李悦咽了一口唾液:“会不会…在我们的身边?”

“谁…谁知道呢。”毛佳佳说。

安夜决定诈一下这些人,她说:“卷毛A,你分明在说谎。刚才我去二楼时,明明就看见你在那!”

她所言非虚,当时卷毛A为抓她,分明就是在二楼。

卷毛A慌神了,他对上李悦那淬了毒一般的毒蛇眼瞳,连连摆手:“我真没…啊,那个,我是在看到提示以后才去的,真不是我,我不是食物!”

“是吗?”白行风轻云淡,“谁又说得准呢。”

安夜这样一句,四两拨千斤般将问题抛到了卷毛A的身上。

毛佳佳是早上迟到的那个人,众人对她也有所怀疑;而卷毛A是曾经出现在二楼的人,是食物的可能性也不低。

究竟是谁,就只差最后一个提示了。

因为三个提示以后就不会再有提示,必须要在第三个提示时将食物抓出来,然后献给Slender,这才不会遭遇无妄之灾。

安夜点了一碟烤鸭肉,酥脆的烤鸭皮泛起一层浅浅的油光。

她用刀叉戳了一小块肉,喂入口中,鸭肉酥化,一触即化。

安夜强打起精神,尽量多吃一些,补充蛋白质。

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扛,她可不能届时倒下。

吃完以后,众人就散了。

安夜想找一些武器防身,她去店里买了一把水果刀,随时抄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而那封邀请函到了下午四点都没出现第三条提示,不免令人费解。

安夜一个人走回酒店,刚想和白行说话,一回头,却不见他的踪迹。

去哪了?

或许白行已经回房间了。

安夜后怕,她加快脚步,在电梯处驻足,最终换了楼梯。

楼梯总方便她临时逃跑,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困在某个狭小的空间内。

而此时,安夜突然听到某种细碎的骚动。

唦唦唦。

咔嚓咔嚓。

像是落叶纷纷,又像是一口咬下薯片发出的酥脆响动。

有人在吃薯片吗?

安夜的脑海中总浮现出这样怪异的想法。

再走几步,她突然看到眼前半跪着一个女人。

她的双手都蜷曲着,拢在胸前,那种咔嚓咔嚓的啃咬声越来越大,刺激人的耳膜。

所以,这是一个在偷吃零食的女人?

不,不,不对!

快跑!

安夜头皮发炸,她急忙往楼上跑去。

因为她看见了,看见那个女人转过头的样子。

是何莉啊!

何莉正双手捧着干枯的昆虫尸体,咔嚓咔嚓吃得正欢。

她的脸上,满满都是殄足的笑容。特别是看到安夜时,那眼底散发出的愉悦的光泽。

她完完全全在诠释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好想吃掉你。

安夜的邀请函上终于浮现起最后一条提示了——已经找到了食物,好想,好想吃掉她。

用了“她”字,已经暴露了女性。

而这次,Slender没有暴露出地点提示,也就是说不需要任何同伴的协助。

她仿佛是…势在必得。

安夜会被吃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草灯回来了,会维持日更或者隔日更。还有一个事情想和大家说一下,草灯之前之所以去写新文,是因为这文没有人看…嗯,订阅的人只有二十个人,也就是说六百个收藏的人里面只有二十个人在看草灯的文,所以会挫败到想冷静一下,也不想匆忙完结这一篇,因为很想写很长。

我很爱这篇文。

于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要每一个还在看这篇文的读者,如果喜欢就每天看完以后能留个读后感或者一条评论,这样草灯至少知道有人在看,就会元气满满码字了。

看的人不多,所以很珍惜你们。

之前看到有人催更,一直等待我,很愧疚也很感动,所以还在的各位,谢谢你们QAQ

第73章 0058

安夜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无限的恐惧在她的心底膨胀,化为难以逾越的沟壑,阻挡在她的面前。深窄的沟壑里仿佛有无尽回应,所有絮语都反复言明一个事实——会被吃掉了,你逃不掉了。

就身形来看,Slender完全是个反人类的庞然大物;论四肢数量,它又比安夜多了不少的手脚抑或是触手作为攻击道具。

安夜没有任何优势,甚至连帮她的人都没有。

而Slender就在安夜的身后。

它追上来了!

唦唦唦。

唦唦唦。

Slender的声音近在她的脑后,仿佛就隔了几厘米,稍不留神,安夜的后脑勺就能被它吞噬入腹。

她已经竭尽全力去跑了,身体的呼吸系统运作也几乎难以跟上这样剧烈的运动。

已经要到极限了。

唦唦唦。

唦唦唦。

原先Slender咔嚓咔嚓进食的声音,已经被事物落地的唦唦声所代替。想也知道是Slender看到她这样美味的食物,连之前饥不择食拿来果腹的昆虫都不要了。

这样想或许很滑稽。

此时的安夜在Slender的眼中,或许就是一只失去翅膀只能爬行的蚊子,正垂死挣扎,和它玩着追击游戏。

而Slender势在必得,所以怎样慢悠悠追捕猎物都可以,怎样纵容安夜逃跑都可以。

它的随心所欲反而让安夜更加恐慌了,她几乎马不停蹄,可还是没能够逃脱。

Slender的一举一动都在叫嚣着——安夜放弃吧,安夜放弃吧!

她真的跑不动了,真的要放弃了。

安夜第一次跑到头晕眼花,双耳鸣响。

她从身后抄出那把水果刀,在累到跪下的一瞬间,翻身朝Slender刺去。

由于体力不支,安夜手中的刀刃走了个空,刮着墙面,划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Slender四肢并用,一下子爬到了楼道间的天花板上。

它的嘴角溢满涎液,睁着白花花的一双眼,眼瞳是清亮的绿色。

它的脸已经不是何莉的脸了,是木深,不不,是真正的Slender。

可怕。

令人心生畏惧。

唦唦唦。

它的身上不住抖落干枯的昆虫,有什么浅白的丝线从它的五指缝隙里面慢慢钻出,粘稠的,像是一大团泡沫。

安夜徒然一抖,她没有忘记蜘蛛是如何进食的。

蜘蛛需要将猎物绑住,在它的身体里注射进毒液,将其麻痹,然后再将猎物分食。

等等。

不对,有什么地方有点古怪。

安夜纳闷了一下,她就着进攻的姿势,观察着远处正蓄势待发的Slender,不免有所怀疑。

她曾经认为Slender是通过附身来进行杀人事件。

也就是说,她认为Slender是一个类似孤魂野鬼的一个个体。它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力量,必须借用人的身体才能进行变异。

但是,她好像错了。

应该说,安夜将Slender过于神化了。

除了附身的可能,Slender的存在,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繁殖。

Slender进食时需要将毒液注射进对方的身体里面,将其麻痹,然后吞食。而之前,何莉被注射了毒液,没有被成功吃掉,但是她就变成了Slender。

也就是说,不止是游戏规则如此,而是这就是Slender的一种繁殖方式。

也就是说…

安夜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Slender根本不在意要不要吃掉他们,它是在利用他们繁殖!

这样太乱了,这一切太疯狂了。

安夜跌坐到地上,她几乎要发疯了。

这个真相…居然是这样吗?

她深吸一口气,理清思绪——也就是说,Slender只是想将毒液注射到其他人的身体里,强迫他们也变成Slender。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逃杀游戏,他们就是一个个供Slender生长繁殖的培养皿!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即使何莉给安夜注射了毒液,却没能成功吃掉她,Slender的目的也达到了。

它要的就是借用他们,将Slender这个异生物的种族扩大。

并且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这个游戏被陆续感染,越来越多,直到全部人都有一半Slender的血液。

这不是一个“轮回”机制的游戏,而是从最初的Slender满足“性\欲”先创造同伴,再出于食\欲猎杀同伴。

而就是因为Slender有吃掉同伴的习惯,所以才会存活率不高,才会没能感染所有人。甚至有可能,它们的数量一直在锐减,濒临灭绝。

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何莉自导自演的。

根本没有什么附身的说法,从最开始,何莉有一只长手捡筷子开始,她就是Slender,它一直在推动大家踏入这个漩涡,无处逃生。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