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之事告一段落,芍药和青雀陪着乔昀回兰芝苑,庄小蜀跟在青雀身边,小声询问,“表嫂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好,好奇怪…”

“奴婢也不知道。”

“不过真是太帅了!!!敢这么跟表哥说话的她还是第一个!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表嫂混!”

乔昀听闻此言扭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玩弄的笑,随即步履潇洒的大步迈开,气宇轩昂。

回到兰芝苑的时候青雀已经将《女戒》准备好了,案几上摊着笔墨纸砚,芍药站在一旁研着墨,幽香四散缭绕,正是用的上好的百年浮蕨古墨。

乔昀仰在玫瑰椅上,撅着嘴巴将毛笔横放在上嘴唇上,墨汁滴了一身糊了一脸,白纸上依旧是空白一片。

青雀忍着笑好心提醒,“夫人,三百遍可不是小数目,你要再不写,今晚就得整夜赶工了。”

乔昀将毛笔拿下来夹在手指尖上下旋转了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潇洒,然而却依旧没有下笔。

芍药终于研好了墨,拿过乔昀手中的毛笔,“夫人,你过去坐着吧。”

乔昀如获大赦站起身,朝着芍药“嘿嘿”笑了两声,“好芍药,爷就知道你最好了。”

话落,芍药已经拿着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秀雅端正的小楷跃然字上,丝毫让人看不出这是丫鬟的笔迹。

“夫人,芍药,你们这…”

青雀愣住,发现乔昀正朝她挤眉弄眼的勾手指,小步移了过去,乔昀一手搭在她肩上将她按到自己怀里,手指挑逗的滑过她嫩白的脸颊。

“青雀美人儿,爷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读书写字,代笔这秘密你可得帮爷守好了,要是敢告诉苏妄那个混球,爷就扒了你的衣服,把你丢到妓院去。”

“奴…奴婢…不敢…”

青雀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夫人啊。还骂城主是混球,明明是她更像混球好吗?

看见怀里的美人儿吓得花容失色,乔昀“啧啧”了两声,扳直她的肩膀,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儿。

“爷就是说着玩玩儿,这样的大美人儿自然是要留着爷自己享用了,哈哈哈。”

她畅笑三声,一脚勾起案几旁边的椅子,脚尖几个用力,椅子平平稳稳的落到了她背后,正合适她一屁股坐上去。

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乔昀对青雀打了个口哨,“去,给老子端些饭菜来,要有肉。”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

青雀忙不迭夺门而出,恨不得这么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跟一个土匪呆在一块,人身安全以及清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707:赌坊的恶徒

“公子爷,省亲之日快到了。”

一直默默抄着《女戒》的芍药突然开口,乔昀正剥着水果吃,听闻此言嚎叫了两声。

“干他大爷的二奶奶,又要见老家伙,烦死了!”

这边的风俗是成亲一月之后是新娘子回娘家省亲之日,当天必须要有相公陪同,以示夫妻恩爱。如今距乔昀回乔家堡的日子,还有十日。

“芍药…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不答应!”

话没说完,芍药已经坚定拒绝,语气不容置喙,“堡主知道你在成亲路上遛了,和城主拜堂的人是我已经大发雷霆,扬言要拔了你的皮。如果这次回家省亲你不亲自回去,堡主就是不要那张老脸也会全江湖追杀你。”

乔昀一手捂脸哀嚎几声,杀猪一样惨叫,吓得刚进门的青雀差点摔了手中的食盘。幸得乔昀眼疾手快,风一般闪到她面前接住食盘,放在了桌上。

“珍珠流虾肉末?这么点肉还不够老子塞牙缝。青雀美人儿,叫厨子重新做,要红烧肉,狮子头,四喜扣肉,佛手鱼翅,桂花鱼条。”

青雀抹着汗应下去了,乔昀拿着筷子很快将桌上的菜风卷残云扫荡了一番,又背着手在屋内晃荡了一圈,取出锦被下的破云唰唰唰舞了半天,将垂在隔间上的流苏帘割成了破布漫天飞舞。

发现屋内再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她一脚踢翻了椅子,将木桌捶的砰砰作响。

“无聊死老子了!作死的天下城,混球苏妄,把老子困在这里都快发霉了!”

“公子爷…你昨日才来,有点耐心啊。”

乔昀风一般扑过去,拍手坐上案几,手指勾起芍药的下巴,“芍药,好芍药,你就让我走成不。再这么下去老子会闷死在这里的。”

“不行!至少要等到省亲回来!”

“干他大爷的二奶奶!”

乔昀一拳捶在案几上,满眼的不耐与暴躁,案几受力一阵晃动,砚台里的墨迹尽数洒了出来,红檀木做的案几在这一拳之下就那么裂开来,裂痕一路延伸,很快布满整个桌面,芍药赶紧抓起抄好的纸张,换到了木桌上。

此时芍药并没有出声干扰乔昀,因为她很清楚,自家公子爷心里的那团火必须要发出来,不然是会闹出人命的。

“这么不经打!”

“换成大理石的都不够你捶上两拳,我的公子爷啊,你就消停一下,要不然学学字读读书也好,你行走江湖,目不识丁很容易被骗的啊。”

芍药一边苦口婆心,一边重新摆好纸笔抄书,乔昀像个猴子一样在屋内上窜下跳,听闻此话将墙上那副丹青图撕了一半下来,清脆的响声似乎勾起她的兴趣,于是站在书柜上哗哗哗撕个不停。

“谁敢骗老子!撕了他的皮!老子认得的字够用就行,读书写字能吃吗?嘁!”

她将丹青图撕了个粉碎,然后一股脑撒了下来,屋内顿时飞满了白色纸屑,白花花的像是出丧时飞撒的纸钱。

青雀端着食盘进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再次被吓着了,乔昀蹦下来,接过她手中的食盘。

“芍药,东西收了,吃了饭再抄,我让厨子做了你最喜欢的桂花鱼条,来尝尝。”

看见青雀呆站在一边,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了过来按到了椅子上。

“你也吃,别站着。”

一顿饭乔昀吃得欢喜无比,红烧肉一口一块,狮子头一口一个,期间还不顾青雀的劝说让她去拿了坛酒过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动作之迅速,行为之奔放,充分展现了什么叫无肉不欢,无酒不畅。

青雀暗暗惊诧,夫人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了啊,比外城那些个下地的劳工吃的还多。关键是她吃那么多,怎么一点都不胖啊。

俗话说的好,饭饱酒足思□,乔昀就是典型的这类人,仰在躺椅上,微眯着眼对着青雀勾手指。

“妞,给爷唱个小曲。”

青雀:“…”

看见她咬着嘴唇踟蹰的模样,乔昀突然一巴掌拍在了椅手上,那修长的手指如同锋利的斧头,直直将椅手拍碎了一块,吓得青雀一声尖叫捂着嘴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不愿意?”她眯着眼,透着寒光的双眼像是猎食的猛虎,目露凶光,声音阴冷,似乎要将青雀生吞活剥了一般。

“夫…夫人…”

青雀终于小声抽泣起来,满眼的恐慌,实在不明白弱柳扶风般的夫人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修罗杀神的样子。

“青雀姐姐,你把食盘收走吧,然后帮夫人拿些新近的果子,去东街的糕点房买些软脂糕回来。”

芍药的声音像是救命稻草一样,青雀飞快应了,端起食盘看都不敢看上乔昀一眼匆匆离开,待她走远了,芍药才不满的看着乔昀。

“公子爷,你对青雀那么凶干嘛。她人很好的,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她照顾我。”

“是吗?”乔昀闭上眼,唇角挑着丝嘲弄的笑,看上去有些不寒而栗。

“你说那次你将沈问凝推下湖,是因为膝盖被石头击中。当时在场的,除了你和沈问凝,还有谁?”

“啊!”芍药瞪大眼,只手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青雀?怎么,怎么可能…”

乔昀打了个哈欠,芍药会意取了锦被盖在她身上,听她嗡嗡的声音低低传来,“是不是还不确定,我试过了,她没有功夫。不过欺负到老子头上,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老虎的牙拔不得。”

她翻个身,困倦的睡去,芍药皱着眉思忖了好半天,微微摇了摇头,继续坐到案几旁边抄书。

夜幕时分,青雀还不曾回来,乔昀已经被饿醒了,直嚷嚷着要吃肉,芍药只得放了笔去寻青雀,谁知道找到青雀端着食盘回来之后,屋内已经没了乔昀的影子。

这可把芍药吓得不轻,差点当场没哭出来,青雀安慰着她说夫人说不定去哪里闲逛了,没准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可是她哪里知道,芍药担心的是乔昀又一走了之,留下一堆烂摊子等她善后。

她忙不迭的跑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枕下,待触到那冰冷的刀柄时,终于笑出声来。破云还在,乔昀没有离开。

可是芍药下一刻已经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听见青雀在身后问安的声音。

“见过城主。”

一下午研磨抄书,满室墨香,苏妄踏进屋来,独不见应该抄着书的乔昀,本就冷寂的面色越发难看了几分。待看见布满碎纹的红檀木桌和被撕碎的丹青图以及破碎成一块块的帷幔时,双眼已经喷火了。

这个女人是想把房子拆了吗!!!

“乔昀呢?”

冷怒之声一出,芍药双肩狠狠抖了一抖,半天期期艾艾开口,“夫人,夫人她,身子不舒服,出城看大夫了…”

“身子不舒服?哼,她只有让别人不舒服,原来自己也会不舒服吗?”

苏妄甩袖,一脚踢翻横在面前的躺椅,那模样和发起飙来的乔昀无二,“谁允许她擅自出城的?不遵妇道!马上把她给我找回来!”

“奴婢…奴婢不知道夫人去哪里了…”

芍药的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苏妄冷哼一声,对着身后一挥手,“派人去把乔昀给我绑回来!若敢反抗,打晕了拖回来!”

门外的侍卫领命,芍药顿时一声惊呼,朝苏妄扑了过去,跪在他脚下紧抓着他的衣角,“城主!夫人生性顽劣,求你手下留情,多多包涵!”

否则你的侍卫非死即伤啊!

苏妄在气头上,对芍药的话置若罔闻,一脚踢在她肩上拂袖而去,芍药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死命咬着嘴唇不出声,青雀满脸担忧的跑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却见芍药紧抓着她的手腕,焦急道:“赶紧去找庄小姐,让她出门去寻夫人,务必在城主的人找到夫人之前将她带回来!只需去妓院,赌坊这两个地方。”

“妓…妓…妓…妓院?”原谅她的结巴,芍药你确定没说错?

“不对,她没戴面具,不会去妓院。赌坊!一定在赌坊!青雀!赶紧去啊!让庄小姐去定阳城的赌坊找人啊!”

“啊,我去,这就去…”

在芍药一轰咆哮下,青雀脚下生风的奔去了庄小蜀所在的桐花庭。

天下城内闹得不可开交,定阳城中乔昀晃荡的煞是悠闲。定阳城作为武林中枢,又是三大家之首天下城的主城所在,繁华热闹自然不同凡响。

先去远近闻名的飘香居大吃一顿,又去锦衣宅买了几套衣服,将苏妄那套藏青衣衫扔了,出来时一袭鸦青长衣,墨发高束,背脊挺直,身影修长,上挑的眉眼风华流转,端的是凤表龙姿,风流倜傥。

过路男女老少都不禁哑然,这定阳城内,何时来了个如此英俊的少年郎?有些胆大的少女掩嘴轻笑,将那手中透着清香的轻纱掷过去,乔昀伸手接住,从鼻尖掠过,朝少女挑嘴一笑,瞬间迷住一片芳心。

畅笑三声,乔昀转身龙行虎步的离开。打听好了金玉坊所在,弯进无人小巷,脚尖轻点,掠身而起,几次呼吸之间已经平稳落地,再转个弯出去,正对面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金玉坊。

门口的小厮眼见着英俊男子走来,热情的迎了上去,见男子眯着眼一副贪婪的模样,心知定然是嗜赌成性,忙将他引进去。这人自然便是乔昀。

金玉坊一楼乌烟瘴气,赌钱的皆是市井无赖游手好闲之人,二楼乃富贵之家的公子,好雅赌,三楼乃达官贵人,喜小赌几盘怡情顺道谈公事,每一楼都有各自的风格。

小厮见乔昀衣着精致,长相不凡,料定她出身富贵人家,正要将她引向二楼,却见乔昀一个转身已经投身旁边的赌桌上,一锭银子扔了过去,拍着桌子大吼,“大!大!大!”

原来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败家子。小厮暗自撇嘴,转而离开。

想来乔昀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无法无天的混账事做的不少,可从来没把自己当做有教养的公子哥,她给自己的定义是,混蛋无赖第一人。

赌博这种事,就要大吼大叫人多才好玩嘛。

可乔昀今日似乎不走运,几盘压下来全输,无赖们眼见着她穿得如此华丽,料定是个好宰的肥羊,几个平日里好出老千的人互相使了个眼神,暗自在桌上动起了手脚,本来就不走运的乔昀输的越发彻底了,没多时荷包已经见底。

无赖们会心一笑,觉得自己今天赢够了,正要走人,从一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昀突然冷笑一声,一脚踢翻赌桌,蹦起的骰子狠狠砸在三个无赖身上,痛得他们惊呼出声。

转身正要大骂,却在看见乔昀森冷的面色时突然说不出话来。

“敢打老子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

808:城主怀疑了

金玉坊能在定阳城矗立这么长的时间,背后自然有不可小觑的势力在撑腰,往年在里面闹事的人不少,不过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管你是谁,敢在金玉坊闹事,铁定让你没好果子吃。

乔昀发飙的样子虽然吓人,三个无赖出老千也亏了理,不过他们却并不担忧,反倒幸灾乐祸的看着乔昀,等着看接下来的好事。

果然,不出片刻,一个领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已经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名凶神恶煞的壮汉,看见被一群人围着的乔昀,微微皱了皱眉。

有些时日没人敢在金玉坊闹事了,今日又是哪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不过这领事并没有一上来就动武,先是朝乔昀作了一揖,友好道:“这位朋友,不知何事惹得你如此大发雷霆?”

乔昀目不斜视,对他的话不闻不问,双眼死死看着三个无赖,唇角的笑让人寒颤到心底。

“将所有银子交出来,每人自断一臂。”

她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似乎让他们自断一臂是天大的恩赐,语气里的蛮横与狂傲,让领事眉梢挑了一挑。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三个无赖平日里没少联手出老千坑银子,不过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金玉坊上交银两,领事也都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从不以金玉坊的名义进行干涉。

不过总归是亏了理,金玉坊还要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有所偏向,领事了然一笑,朝乔昀说了声“抱歉”,随即怒目瞪着三个无赖,“将银子交还这位大爷!”

领事发了话,无赖自然不敢不听,虽心有不甘,却依旧将银子摸了出来放在地面。

“还不快滚!”

领事怒吼一声,无赖忙忙点头,正要转身离开,乔昀身形如鬼魅一般,蓦然从原先的位置消失,出现在无赖的面前,一脚踢出将三个人踢翻倒地,吐血不止。

“我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吗?”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惊恐不已的三人,冷哼一声,抬起一脚再次踢在了三人脸上,伴随着三人的痛呼声,围观的人看见三人的牙齿都已经被踩碎,满嘴血沫,那模样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颤。

“老子的钱是那么好坑的吗,娘的!”

她作威作福的时候,这三个混球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再次抬脚,还未踩下,面前突然挡过来一个人影,正是满面怒气的领事。自己明明已经让他们走,乔昀却毫不顾他的面子将三人打成这幅模样,简直是不将金玉坊放在眼里。

“这位公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金玉坊可不允许这等事情发生…”

话没说话,领事突然大叫一声,下一刻,他圆圆的身子已经被扔了出去,咯咯的声音证明他某个部位的断裂。

这一手,让在场所有人顿时吸了一口凉气,原先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如今都有些惊恐的朝后退去,生怕和乔昀扯上关系。惹怒了金玉坊,那下场比死还痛苦。

领事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其中一名壮汉接住,乔昀冷冷看过去,“死狗挡道,该死。”

“把他给我抓起来!”

领事愤怒的吼出声,另外三名壮汉瞬间冲了过来,那地板因为他们的奔跑似乎都有些颤动,乔昀此时正站在三个无赖面前,左一脚右一脚踢得爽快,对冲过来的壮汉视而不见。

就在众人为她捏了把汗的时候,乔昀突然起身了,没人看见她是怎么动的,然而当她站定身子之后,三名壮汉重重倒在了地上,震的地面一阵颤动,他们怒目圆睁,面上依旧保持着之前凶神恶煞的表情,不过却僵硬无比。

一招,取三人性命。

“你…你…”领事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话没说完已经吐出一口血来。

扶住他的壮汉已经悄然离开,领事忌惮的看着乔昀,嘴上依旧怒道:“好!好!竟敢在金玉坊撒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若是常人,此时应该立即离开,明眼人都知道那壮汉已经叫人去了,但乔昀却不慌不忙的从腰间取出一把黝黑的短刀,锋利的刀身闪着寒光,一看便知削铁如泥,她将短刀在双指间转了个圈,狞笑着在三人面前蹲下,手起,倒落,三根断肢喷洒着鲜血,溅在她衣衫上,氤氲在鸦青色上看不清楚。

大堂终于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生怕惹着这个狠毒的男子。

她收回刀,拍拍手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一圈,然后大步朝大门走去。然而就在她即将接近门口之时,一个白色身影凭空出现,手执长剑,对着乔昀脚下就是一剑,剑尖触地,划起一路火花,来人挡在门口,面无表情。

“伤了我金玉坊的人,可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是金玉坊二堂主!”有人眼尖认出来,人群顿时有些骚动。金玉坊的三名堂主一向不管事,此时也终于坐不住了。

再看乔昀,眼里闪过一抹光彩,居然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想她这两日在天下城被苏妄气的憋屈不已,又答应了芍药不能动武,此时有人送上门来给她打,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真切道:“你可要好好跟我打啊!”

千万不要一两招就被我打死了。

“果然目中无人!”二堂主冷哼一声,脚下一动正要上前,突然,他持剑的手腕被人捏住,“咯咯”一声脆响,长剑落地,二堂主双腿跪地,先前凌厉的气势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乔昀也是一愣,抬眼朝门口望去,背光下,苏妄面容模糊,却难掩凛冽气场,光影跳跃之中,他的身形越发颀长挺拔,衣角飞扬,当真像是不沾红尘的翩翩公子。

“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