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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将饭吃完,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起身笑道:“霍老将军要是没事,在下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霍青云无可奈何道:“陈贤侄,你何必要将事做绝?”

哟,忍不住要跟她摊牌了?礼完了开始兵了?

从善乐了,面上却疑惑道:“霍老将军这是何意?”

霍青云强压着火道:“陈贤侄也不必同老夫装傻,昨日少游戏耍你是他的过错,你打骂还他都可,何必要陷害于他?”

从善就不乐意了,沉着一张脸道:“霍老将军说话是要讲证据的,红口白牙您就说我陷害他,我实在委屈。”

“昨夜他与你在一品楼中开玩笑,让你冒充一个叫小菜的小二去暗部送饭,是不是?”霍青云问:“你进暗部送饭,出来后暗部就出了事,事发当场发现了少游的飞鹤玉佩,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从善惊讶道:“这些都是霍少爷同您说的?那他可真不是个老实人。”她道:“昨日我是被霍少爷连同几位高官之子截到了一品楼,他们确实拿我开玩笑,要让我冒充小菜混进暗部送饭,可是我并未同意,在去暗部的半路就逃了。”

她笑了笑又道:“至于暗部出事,出了什么事,案发现场为什么有霍少爷的飞鹤玉佩,我怎么知道?也许是霍少爷觉得好玩,自己冒充小菜溜了进去,不小心把玉佩落下了也未可知啊。”

霍青云脸色铁黑,看她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简直气死。

偏她还惊讶道:“那这么说,暗部出事,会不会牵连霍少爷啊?他如今怎样?”

她还敢问!昨天夜里霍少游慌慌张张的回府他就知道不对,没过一会儿封崖便带着暗部的人冲进府中将他押走,一夜里抓走了五个人,抓到暗部,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偷偷见了一面,只是被抓走短短的几个时辰,少游就被酷刑折磨的不成样。

暗部是什么地方,人间炼狱,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他将事情问了个清楚才知道少游可能是被陈楚玉这小子阴了,少游说陈楚玉进去送饭就没有再出来,他们几个人在外面等到暗部事发,封崖带人出来才慌慌张张的逃离回府。

他们几个还以为是陈楚玉在暗部出了意外,没想到会闹出这样大的事。

那死的犯人可是圣上亲自交给暗部调查处理的,如今还没调查明白人就被毒死了,而少游的玉佩又在案发现场,他们几个小子还鬼鬼祟祟的围在大理寺外,说他们与此事无关都没人信!

他回府后将事情仔仔细细的想过了,他倒是没想过是陈楚玉毒杀的那犯人,毕竟他才十四岁的年纪,不会有这样的心机和狠毒。那犯人怕是被别的什么共犯灭口了。

他想的是,陈楚玉确实摸走了少游玉佩,想要丢在暗部报复一下少游,毕竟暗部重地,无令是不得随意出入的,他只当是个恶作剧,偏赶上少游他们倒霉遇上了这事,所以他才这么低三下四的来赔罪。

霍青云索性道:“陈贤侄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老夫念在与你父亲的交情上才想大事化小,你若是肯念着情分,现在与我去暗部将事情说清,只需说你确实偷了少游的玉佩,只是你随手给了那小菜,小菜进去送的饭。”他已将这些安排好了,“这样既解脱了少游他们一行人的嫌疑,也不会牵连你。”

他又硬|了语气,“你若是不顾情分,那暗部早晚会查到你这里,到时候贤侄被抓入暗部免不得受刑,你吃得住?”

从善十分无所谓的笑了笑,“霍老将军可莫要吓唬我,我若是有嫌疑那暗部早来抓拿我了,何以只抓了霍少爷和他那群好兄弟?”当她傻?她昨晚去找封崖喝酒是为了什么?可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她低头拿起桌子上匣子中的小镜子,低笑道:“也不必扯什么情分不情分的,陈家与你们有情分,但我与你们没有。”早就没有了,十一岁那年就没有了。

霍青云急怒攻心,近前一步道:“少游与你有什么死仇你要做的这么绝?要他的命!不过是昨日戏耍了你,少年人之间玩笑玩笑需要记这么大仇吗?”

“戏耍?”她看霍青云,“霍老将军我这个人呢,心比针尖小,开不得玩笑,更经不起戏耍,我会非常非常生气的。”她看那小镜子,镜子里印出她一双黑魅魅的眼睛,带着愉快的笑意,她可开心极了,她说过了,让霍少游千万别后悔,是他自己要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我都说喽,让你别后悔塞,好不好玩→_→

、十四

霍青云急怒攻心,近前一步道:“少游与你有什么死仇你要做的这么绝?要他的命!不过是昨日戏耍了你,少年人之间玩笑玩笑需要记这么大仇吗?”

她看霍青云,“戏耍?霍老将军我这个人呢,心比针尖小,开不得玩笑,更经不起戏耍,我会非常非常生气的。”她看那小镜子,镜子里印出她一双黑魅魅的眼睛,带着愉快的笑意,她可真开心,她说过了,让霍少游千万别后悔,是他自己要玩的。

霍青云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你当真要将事做绝?你一介黄毛小儿,我若想对付你,你还有命活吗?”

她抬眼看他,“霍老将军这是在威胁我?”

霍青云阴沉着脸道:“少游若是有事,你也活不了!”

她便笑道:“那就试试看,是我死的快,还是霍少爷断气早。”

霍青云气的眼冒金星,擒着她的腕子就将她往外拉,一边道:“今日你愿意不愿意都要跟我去暗部,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让暗部的刑具来问你!”他是认定了是陈楚玉陷害的少游,重刑之下不怕她不招!

从善知道他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她也不挣扎,刚被拽了两步,有人在门口笑道:“霍将军不去暗部捞你的儿子,在这里抓着我的义子做什么?”

她一抬头就瞧见卷毛相爷从厅外走进来,一身官服,青丝高挽,托出一张小白脸和一双绿眼睛。

“温相国。”霍青云没松手,看着温江雪沉声道:“你这义子与暗部之事牵扯甚大,我正要带他去问个明白。”

“哦?”温江雪走过来笑道:“我竟不知暗部一事也归霍将军管了。”伸手抓住从善的手腕,将她的手从霍青云手中一点一点抽出来,“要抓人也该暗部的人亲自来,还轮不到霍将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向圣上讨了便宜护着他?不然暗部早就来拿人了!”霍青云乃是习武之人,手指一用力就让从善挣脱不得,痛的皱眉。

“断了断了断了…”从善疼的弯腰,什么讨便宜护着她?难道不是她的聪明智慧摆脱了嫌疑不来抓她?

温江雪微微皱眉,抓住了霍青云的手腕,“霍将军这可就欺负人了。”又道:“我不过是向圣上讨了几个时辰,霍将军连几个时辰都等不得了?”

几个时辰?他儿子在暗部几个时辰就要死几次过去!霍青云气极!

“我这没出息的义子昨日被你儿子灌的吐了几回,昏迷不醒。”他瞥了一眼从善,“我不过是请示圣上等他清醒了再带过去问话,合情合理。”

恩?从善有点听明白了,暗部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来提审她,是因为温江雪这个大奸臣徇私舞弊的跟皇上说她昏迷不醒,让她多睡了几个时辰?

她有点失落,说实话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凭借着卓越的智慧和突出的美貌迷惑了封崖,为自己摆脱了嫌疑,万万没想到,是温江雪给她开了后门。

她不是很服气。

霍青云更不服气了,冷哼哼道:“那他如今可清醒的很,老夫送他去暗部!”拉着她就走。

温江雪抬袖一拦,厅外的护卫便呼啦啦涌进来围住了他们。

霍青云扫了一眼,听温江雪幽幽道:“不劳霍将军,温某亲自押送他前去。”伸手拉住从善的手。

霍青云并不想在这里与他起争执,便松了手,紧跟着他们一路出了府邸。

温江雪与从善上了一辆马车,霍青云的马车就跟在后面。

马车驶向大理寺。

而马车之中,从善有些恐慌,因为温江雪盯着她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你昨夜说的话吗?”

她…不是太记得了…她就记得她吐了,噩梦连片,有人跟她说,人是我杀的,作恶的是我,不是你,你不必害怕。

这句话和当初发烧时有人在梦中跟她说:不是你的错。并列为她人生中最美的美梦。

她偷偷看温江雪,是他说的?

温江雪眉头一皱,“你耳朵是聋了吗?”

不是不是,肯定是自己做梦梦糊涂了,是那梦中的救星跟她说的。

她叹口气,揉着手腕道:“我昨夜说了什么吗?”

温江雪皱着眉,“你说了从善。”

她一惊,“从…从善?”她说自己就是陈从善了???

温江雪眉头皱的紧,慢慢贴近她,一双绿绿的眼睛盯着她,呼吸全在她嘴唇间,害的她以为这变|态要对她下手了,忙抿了抿嘴,却听他问道:“她在哪里?你是知道她在哪儿对不对?”

她有些失落。

“我…不知道。”她道:“当真不知。”

卷毛相爷盯了她一会儿,有些失望的又坐回去,“等暗部的事解决了,你便去找,找不到我就剥了你皮。”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看他一眼,又忍不住问道:“相爷对陈从善好生执着,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便是找到她又如何?”

温江雪冷笑一声,“找到她…我就将她娶进府中。”

从善又是一惊。

他那双绿眼睛里满是兴奋的道:“做妾做小,慢慢的,一天一天的折磨她,让她求着我杀了她。”他看从善,“陈家不是高风亮节吗?那就让她丢尽陈家的脸,让她死都无颜面对陈家列祖列宗。”

我|日|你个|死|变|态。

从善闭嘴不讲话,心中万马崩腾,她好怕!死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陈从善!

马车很快停在大理寺外。

从善跟着温江雪进去,一路垂眉顺眼的不看旁边冷气哼哼的霍青云。

到了暗部门前,温江雪亮了令牌道:“圣上准许我旁观审案。”

那守卫就放了他们进去,拦住了霍青云。

温江雪回头看一眼,低头看一眼从善,恶意的笑了笑道:“霍将军和我是一起的。”他十分想看,陈楚玉与霍青云撕起来,那肯定有意思极了。

霍青云便随着他们一同进了暗部。

还是那两间大刑房,还是左边那间,如今里面关了五个人,霍少游和他的四个好伙伴,各个都非常精彩,精彩的她一进去就乐了,暗部果然非同凡响,下手真不客气。

什么手夹,银针,小刀子削皮,五个人全轮了一遍,此时此刻那矮子少年正拎着倒刺鞭子挑人抽呢。

霍青云一见就崩溃了,两眼一闭就老泪纵横。

从善偷偷将刑房里的人扫了一遍连同正在抽鞭子的矮子少年,还有坐在桌子旁冷眼看着的封崖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薛雪,以及一个从善没见过的…女人。

那女人高高瘦瘦,也穿着与封崖他们一样的绛紫官服,头发一丝不苟的高束在纱帽之中,胸脯高高的摆在桌子上,手中拿着笔,面无表情的坐着,最稀奇的是她带着一副西洋的圆眼镜!

这西洋眼镜可是藩国贡品,极为罕见,也就是圣上有,这女子竟带着一副,可见不是一般人。

所以从善多看了两眼,就听到身侧有人阴阳怪气道:“收起你那下作的眼神,封崖是不会看上你的。”

她忙收眼,卷毛相爷正满怀恶意的嘲笑她,她低声道:“我没有,我是看…”

封崖已转过头来,看到了她,眉头就是一蹙。

她有些尴尬,怕封崖听到了卷毛相爷的话,便忙对封崖虚虚一笑。

封崖立刻转过了头去,特别的高冷。

温江雪讥笑她一声,“献殷情献到了老虎屁股上。”他贴下去,在她耳侧低声道:“人家懒得理你。”

你管得着吗!从善十分气恼。

那矮子少年便回过头来,一见她便活力十足的道:“封大哥那个麻烦精来了!”

说谁!从善更气恼了,这才第二次见面就乱给她取外号,谁允许了?谁!

封崖冷冷的“恩。”了一声,转过头来再次看她,依旧冷冷淡淡的开口问道:“酒醒了?”

她一愣,脸顿时有些红了。

母亲大人,这个人一定被我的美色所打动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关心我?不管,一定是如此。

她少女怀|春,春|心|荡|漾,回了一句,“已经没事啦。”

封崖冷冷的道:“醒了就过来跪下,录口供。”

她春心一凉,就听落坐在旁侧听审的卷毛相爷“啧”的耻笑她道:“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的好义子快去好生跪在你封大人的脚下。”

当年她为什么没有献计将他的舌头也割掉?她悔恨。

那矮子少年已扛着鞭子笑呵呵的过来,“过来麻烦精,让老子好好审审你。”

毛都没长全就自称老子。

从善一肚子腹诽的过去,跪下,“封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在下知无不言。”

封崖还没说话,矮子少年就挤坐在她眼前的椅子上,故作沉稳的表情问道:“说,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假冒送饭的,进来把犯人毒死了?还陷害他们几个。”他抬鞭子一指对面血淋淋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忙挣扎道:“是他!定是他!是他怀恨在心陷害我们!”

“闭嘴闭嘴!大老爷问话你们插什么嘴!”矮子少年啪的将鞭子一挥。

吓了从善一跳,捂着耳朵缩了缩脖子。

封崖便抬手按住了那矮子少年的手,“丁丁,别吵。”

原来他叫丁丁啊?好名字好名字。

丁丁便乖乖的坐好。

封崖垂眼看着她问道:“是不是你?”

从善捂着耳朵看他,一脸冤屈道:“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什么假冒送饭的,什么杀犯人啊…我昨夜不是一直跟您在一起吗?哪里还可以分个身去干这些个事儿啊,您要给我作证啊!”

一屋子人齐刷刷的看封崖,连那趴在桌上睡觉的薛雪也猛地抬起头看封崖,唯独那戴西洋眼镜的姐姐依旧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暗部的几个变|态已经聚齐了,你们喜欢吗→_→

喜欢你就夸夸我,你看我女主多么血腥玛丽苏,多么自作多情→_→

ps:感谢三千兔子的地雷!么一口~

、十五

从善一句话,惊的众人侧目,眼神各异,极为的耐人寻味。

除了那西洋眼睛姐姐端坐不动,一屋子的人都看封崖,尤其是霍老将军,他先前想着封崖冷漠无情,一向不留情面,那陈楚玉进了暗部,若是不坦白必会先招来一顿酷刑,他小小的身子就不怕他不招,所以他等着封崖的态度。

而封崖看着从善,从善跪在那里捂着耳朵特别冤屈的看他。

“昨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啊封大人?”从善委屈。

有几道冷飕飕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霍老将军的,霍少游的,和卷毛相爷的。

薛雪从桌子上托起脑袋,一脸别有深意的笑容看封崖,“封大人,这是怎么个情况?昨晚你和嫌疑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就嫌疑犯了?从善看薛雪,“薛大人可千万别误会。”一定要误会,“我与封大人昨夜什么都没干,只是我带了酒去感谢封大人的救命之恩,一不小心喝多了。”

“哦?”薛雪挑了挑眉笑道:“封大人,我记得你是滴酒不沾的,昨晚破戒了?”

一屋子人等着封崖回答,封崖只是淡声道:“我没喝。”

谁想知道这个啊!众人失望。

从善道:“是是,封大人滴酒未沾,是我一个人在喝。”

“这么说昨晚你们确实在一块?”薛雪问他,“封崖想清楚再回答,你现在所说的将是他的证词。”

封崖垂眼看她,她跪在那里捂着耳朵的可怜样让他想起昨晚她喝多了哭的不成样的情景,开口淡淡道:“确有此事。”

哎呦可要把人急死了!字贵如金,话不说清楚!

霍青云先耐不住了,起身道:“封大人将话讲清楚,他几时和你在一起?可有别的证人?”他冷笑一声,“我看封大人似乎与他有些私交,这证词不见得能作准。”

丁丁啪的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跳下来道:“是我问话你问话啊!暗部审案你个小老儿插什么嘴?”

霍青云被个毛头小子呵斥的脸色一青,当场就要发作却又硬生生忍下,这里是暗部,圣上给了特权的地方,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变|态,他忍。

温江雪在旁边笑了一声道:“霍老将军不亏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如此的有度量,被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言语不准的呵斥还面不改色,温某自愧不如啊。”又道:“是我,我就宰了那小子。”

霍老将军那个气哦,温江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的轻巧,这暗部的人圣上都动不得,他能动?有本事你去宰了!

丁丁又瞪温江雪一眼,气哼哼的转过头看封崖,“封大哥,你好好说,不然我没法审这麻烦精。”

“封崖。”薛雪难得正了脸色,柔弱无骨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那旁边端坐着的西洋眼镜姐姐终于动了,拿着笔低头开始在面前的记录薄上写什么,“昨夜几时你与陈楚玉在一起?”

封崖想了想道:“子时,我从暗部回去,他坐在院中树下等我,子时三刻多一点的时候丁丁来报,犯人已死,我随丁丁回暗部,让长安送他回府。这期间他并未独自离开过。”

封大人不亏是封大人,时间,地点,人物,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