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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善惊的站住了脚,走不动道,“当真?”

温江雪也顿步回头看她,“你敢坐?”

“有什么不敢!”从善十分的心痛,那是大理寺少卿啊!

温江雪笑了她一声,“你也就有些小聪明而已,你也不想想林律混到今日坐上这个位置,单单只是凭着刚正不阿,断案神速?”

从善很困惑。

温江雪看她那傻兮兮的样子就想乐,“你以为林律当初对我行刑,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动他?”

“对啊!为什么呢?”她也很诧异啊,以温江雪这么小心眼的性格,连她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动手的林律?

“那是因为我现在还不能动他。”温江雪道:“他是护国大将军,当朝唯一的异性王爷林秀的侄子,而林秀是长公主的夫君。”

从善有点吃惊,原来林律是林瑞阳的堂兄??长的一点不像啊…

“林秀当年辅佐圣上有功,又在宫变时为圣上牺牲了,圣上一直对林家厚爱有加,又有长公主这层关系,林家的人一律不许动。”温江雪道:“这次圣上之所以会如此震怒的降了林律的职,一是因为阿鸾,二是因为他要警示林家和长公主,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他看从善听的双眉紧蹙,缓和了语气道:“圣上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顶替林律的位置,这不是摆明了要将你推于众矢之的,让你与长公主交恶,借着他们的手除掉你。”他叹气,“你个傻子还不明白吗?你还敢坐,坐上去不到一天怕是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没想到朝堂如此黑暗阴险…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层。

她有些丧气,这么复杂,那她什么时候才能调动大理寺重新彻查当年的案子,报仇雪恨…

温江雪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脑门,“把你的贪心收一收,脑子用一用,年纪小小,野心倒是不小。”

从善捂着额头叹气道:“哎,是我大意了,险些就中计了,还是义父想的周到。”

这个时候又叫他义父了?温江雪挑了挑眉,“今日你出府做什么了?”

从善心头一跳,道:“找那个小丫头去了。”

温江雪皱皱眉往前走道:“等明日带上小丫头,我陪你去长公主府上讨个公道。”

从善忙跟上去道:“不用了义父。”

“为何?”温江雪不解,他这是要给她出气啊。

为何?她现在和林瑞阳这种关系,这种情况,太复杂了,温江雪要是一去闹,林瑞阳要是把她的身份抖出来,死的不还是她吗?

“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等过阵子,林瑞阳自己找上门再说。”她道。

温江雪看着她,说了一句,“随你。”抬步走了。

从善看着朗朗明月下的温江雪,愁的要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人都在算计她。

她回了房中,小丫头蜷在她的桌子底下睡着了,脸上泪痕犹在,还捂着手,手背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她叹口气,将小丫头抱出来,小丫头一下就醒了,惊恐的看着她要挣脱开。

她将小丫头放在|上道:“别动,不然我又要生气了。”

小丫头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看她,也不敢动。

从善拉过椅子坐下,拿了药箱给她包扎伤口。

小丫头忐忑的看了她半天,小声问道:“你…不会杀了我吗?”

“那要看你听话不听话。”从善道。

“我听话,我一定好好听话,你能不能放过我,送我回林老爷那里?”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从善看她,“你以为林瑞阳会让你回去?”

小丫头一呆。

“他将你关在庄子里,就说明没想过让你大白于天下。”从善淡淡道:“你母亲与人生下了你,你只是林瑞阳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耻辱。你才这么小,他就利用你来杀人,你认为他还会怜惜你,接你回去?”

小丫头呆愣愣的看她,她的话太直接太伤人了,她呆愣愣的掉眼泪,一把抽回手愤怒道:“我不信!他说只要我杀了阿鸾就带我回家,带我去见那个奶奶!”

从善看着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天真,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她让小丫头一起睡在榻上,半夜里小丫头总是哭个不停,这让她想起刚到静心庵的自己。

她拍了拍小丫头哭的颤抖的背,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哽咽着小声道:“忍冬…”

忍冬?一个路边花草的名字…幼儿何辜。

她哭着哭着慢慢睡着了。

天没亮从善就起去早朝,她还在睡。

她坐着相爷的马车被召入宫,满朝武,闻人寻将林律降为大理寺左寺丞,霍少游降为主薄,封崖与丁丁扣了俸禄,一行人独独赏了从善,还官升两级,直接做了右寺丞,与林律平起平坐。

一时之间满朝武,议论纷纷,她耀眼的简直要被那些闲言碎语淹没了。

更是传出了她与温江雪断袖,吹了枕边风,|上力才能连连走后门的谣言。

总之,十分的难听。

等从善到了大理寺令官服和腰牌一系列东西时发现自己被孤立了,那些同僚离的她远远的。

她倒是也不介意,令了东西之后就去了暗部。

在见到封崖之前,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自在,发生了太多事,她先是和封崖冷脸成那样,可他后来又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好巧不巧,一进暗部就撞上了冷着脸要去大牢里的封崖,两厢都是一愣。

她尴尬的叫了一声,“封大人。”

封崖略一点头,开口道:“进去,长安烙了饼。”

不知为何,从善心头一酸,想她在出发前与丁丁玩玩闹闹的争饼吃,如今…

她应了一声低头进了暗部。

封崖忽然在她身后淡淡说了一句,“你既还在暗部,就依然是暗部的人,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第62章

封崖忽然在她身后淡淡说了一句,“你既还在暗部,就依然是暗部的人,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日光朗朗之下,风吹着树影晃动,她热的有些发汗,瞧着那树影轻笑了一声道:“多谢封大人之前出手相救,我很感激封大人。”她转过头来笑的奉承,“日后还请封大人多多照拂。”

封崖皱了皱眉,她是当真…与他疏远了。

“我会的。”封崖扭头去了大牢,“你进去吧。”

从善拱了拱手进了暗部。

暗部大院还是那个大院,几个人都在树下纳凉吃饼,薛雪还是那副懒洋洋爱讥讽她的样子,丁丁也还是那副护着饼生怕她抢走的模样,不识丁姐姐也还是那副谁都不理的样儿。

一切都没有变化,她升不升官儿好像大家都依旧当她是个小评事。

唯独长安一见她便道:“陈少爷这几日要多注意些。”

啊?她升官赏了银子,不是该吉星高照吗?

“注意什么?”她问。

薛雪靠在凉椅里看她道:“你可不要小看我们长安,我们这院里最可怕的不是封崖,也不是丁丁,是我们这长安。”他拿扇子扇了扇,“自带神算子技能,看谁谁倒霉,一看一个准。”

从善一惊,还真是啊,但凡长安说自己有血光之灾,她就真的有血光之灾…

她忙拉住长安,问道:“那…我要注意什么?你给我算算我会哪里倒霉?”

长安看着她,叹气道:“我只看得出乌云罩顶,别的看不出。”

从善摸了摸她的头,薛雪慢悠悠的晃着扇子道:“乌云罩顶,那就是哪里都倒霉。”

从善心头有点发虚,坐在桌子旁拿了一张饼塞进嘴里,不管了,她先吃饼压压惊。

天太热,薛雪没什么胃口,一个人慢悠悠的喝了壶冰镇梅子酒,不识丁姐姐也不怎么吃,坐在那里不吭声的低头看书,就她与丁丁玩命似得将饼吃了个精光,剩下最后一块险些打起来,最后被薛雪给吃了。

丁丁不敢吭气。

从善对薛雪如今是刮目相看,他实在是太深藏不露,在萧无双和阿鸾一案中都至关重要,她就忍不住多看了薛雪两眼。

薛雪喝了口酒幽幽道:“我劝你不要爱上我,我可不是封崖外冷内热,我啊,郎心似铁。”

从善笑嘻嘻的凑过去,给他倒酒,“薛大人啊,你以前是不是做过大夫?”

薛雪睥了她一眼,“怎么?要死了找我看病?”

从善笑了笑,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道:“你认识阿鸾对吗?”

薛雪原本要推开她,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顿,眉头蹙了蹙,就听从善低低笑道:“别紧张薛大人,我会替你保密的。”

薛雪一把扣住了从善的肩膀将她拉开,盯着她凝了笑容,“看来你想和我聊聊了。”他起身拉起从善就要走。

惊的丁丁和长安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们。

“继续吃你们的东西。”薛雪拉着从善就要走。

从善也没挣扎,跟着边走边道:“薛大人不要慌嘛,我若是想要对你不利,之前在上朝时就已经禀明圣上了,我如今说起只是有一事想问。”她上前两步拦住薛雪。

阳光晃的她睁不开眼睛,她眯着眼对薛雪笑道:“薛大人曾经帮过我,我铭记于心,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薛雪站住了看定她,萧无双之事他对她,并不讨厌。

“我只是真的有事想要问一问薛大人。”她说的诚恳。

薛雪略微松开眉头道:“何事?”

她勾了勾手让薛雪附耳过来,凑过去,在他脸侧轻声道:“我想知道阿鸾身上的毒|药如今有没有可解之法?”总是喝人血也不是个事啊。

薛雪眉头松开,也在他耳侧道:“无药可解,只听以命续命。”

从善有些失落,却也是意料之中,她刚想退开,薛雪忽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一惊,就听薛雪在她耳侧略微高了声音道:“礼尚往来,那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

他盯着不远处的拱月门,封崖站在那里,正看着他与从善,他搂着从善笑的满怀恶意问道:“你愿意不愿意救救我们的封大人?”

“救他?”从善不解。

“救他。”薛雪盯着封崖,封崖的脸色难看极了,这令他开心,抚摸着从善的脊背道:“将他从那作茧自缚的兄妹情深中解救出来。”

从善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记得薛雪曾经说过封崖迟早会死在九公主之手。

“我救不了他。”从善推开他,除了他自己,谁也救不了他。

“不,只有你能救他。”薛雪被推开,抖了抖袖子,眯眼还看着封崖,“他这个闷葫芦,这辈子大概只爱过这么一个人,你不明白吗?”

从善笑了一声,“我不想明白。”转身要走,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拱月门下的封崖。

他…都听到了吗?看到了吗?

封崖只看她一眼,对薛雪道:“过来验尸。”

薛雪应了一声,懒懒的甩甩袖子对从善道:“就算要死我也希望封崖死在你手上,至少这样他是快活的。”他擦身离开。

从善在那太阳下面站了一会儿,也抬步跟了上去。

暗部的刑房之中点着蜡烛照明,薛雪正在验尸,从善想要走进去看一看,却被封崖拦了住。

从善一愣,“这个案子我不能查看?是隐秘的黑案?”

封崖低头看她一眼,又忙移开了眼睛道:“是,我不希望你参与。”

从善心中一揪,这话令她不舒服,是因为他们的私人恩怨,所以封崖要隔离她吗?

她笑了一声,“既然封大人如此说,那我就回避了。”她转身要走。

薛雪忽然从那刑房里转过头来喊住她,又对封崖道:“你就是这样表达你的爱意的?”

“薛雪!”封崖喝住他,“不需要你插手。”

薛雪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你对她好,也要让她明白你的好意啊。”

“闭嘴!”封崖竟是有些恼怒了。

薛雪也怒了,将手一擦,丢了毛巾道:“我不舒服,这个案子我不接,你让她来验尸吧。”他冰冷着一张脸走过去,一把打开封崖的手,“她是圣上新提拔的右寺丞,此案她有权参与。”伸手拉住从善的手,将她往刑房里拉。

封崖却一把按住从善的肩膀,不准她进入。

两厢一拉扯,从善也是懵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怎么…还产生内部矛盾了啊。

“薛雪!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封崖是真的有些动怒,“放开。”一掌就要虚虚的挥开薛雪。

薛雪怕他真动手,忙收了手,怒道:“今日我还非要插手了!”他一瞪从善,“你可知此案死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从善一脸诧异。

封崖扭过她的身子就要将她推出去,就听薛雪扬声道:“死的是你们相国府上的那个小丫头!就死在你们相国府后门外!”

从善一僵,“谁?”哪个小丫头?

“此案你不要过问。”封崖执意让她离开。

她猛地转身,挣了两下没挣开,抬眼盯着封崖道:“封大人,希望你公事公办,放开我。”

封崖愣了愣,她已挣开他的手快步走入刑房,他跟了两步进去,看到她站在那句小小的尸体旁脸色发白发青的僵了住,无比恼怒的瞪向薛雪。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是随着从善回的京,入的相国府,他就是怕这小丫头和从善有牵连有…感情,她会难过。

薛雪只做没看见道:“你杀了我也没用,就算你想瞒她,这个案子也瞒不住,只会让她误会你。”

从善有些发僵的站在那里,再三的确认,那个小小的尸体,那张小小的脸就是忍冬,连她手背上的伤口都还在,没法作假。

可是…明明她出门之前她还睡在自己的手边榻上,昨天夜里她还在小声的哭着,告诉她,她叫忍冬。

怎么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她就脸色青紫的躺在了刑房里?

她不敢相信,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没有气…

“她在三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死了。”薛雪道:“被路人发现死在相国府后门,报到了大理寺,大理寺那些怂包不想惹相国府这个大麻烦就移交给了暗部,你认识她吧?”薛雪问她。

认识,当然认识。

从善看着她,她还穿着那身大红色的小衣服,两条辫子已经散了乱了,小脸青紫,紧闭着双眼,小小的手紧紧的攥着,像是昨天夜里拼命忍着哭的样子。

她其实并非多么的难过,她只是…很吃惊,很难以相信,几个时辰前她还是活生生的人,从那庄子里缠着她,跟她来京都。

她才刚刚知道她的名字…怎么就会死了?

“你可以休假几日。”封崖想要抚平她的背安慰她,可他怀揣着那份心思,像个贼一样,只敢冷冰冰的让她远离这个案子。

从善伸手摸了摸她的小手,冰冰凉的,“她是…被毒|死的?”身上没有伤口,脸色青紫,指甲都有些发青。

她轻轻捏开忍冬的小嘴,里面有血和一些粘液。

“应该是。”薛雪道:“只是做了初步的检查,没有致命的伤痕,最直观的就是中|毒,我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但是那之前要搞清楚她的身份,你可知道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