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心里疼起来。

他大步走了上去,把他肩头搂到自己身上。

男子挣扎了一下,还是顺从了。

杜义抽掉他手上的烟:“来看你妈还抽烟,成什么样子。”

陈自谨苦笑了一下:“刚刚在她跟前不敢抽,现在下来了。”

山上的风吹得狠,杜义拥紧了他的身体,往车子里走去。

陈自谨坐到了车子,抽出车上的纸巾擦了擦鼻子,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杜义想到这两天自己心底堵着气,没怎么搭理他,连他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有些歉疚,凑过去:“怎么了?”

“这两天有点感冒。”陈自谨浓重的鼻音透了出来。

杜义眼看着他秀挺的鼻梁上微微的红,用手搓了搓,递给他一份文件:“你要的调查结果。”

陈自谨接了过去,粗粗地翻看了一下。

里边一份DNA检查结果,一份张小坪这几年的记录,一清二楚,干干净净。

杜义放低了声音:“阿谨,你可以放心。”

陈自谨沉默了会,简单地说:“是我多虑了。”伸手去摸烟。

“他|妈的还抽。”杜义一把打掉他的烟。

男子无奈地笑笑:“提提神。”

杜义转动着方向盘:“困了就在车上睡会,今晚打电话叫杨医师来一趟家里,感冒一次不拖一个月都不好,也不知道你那什么身体。”

“阿义,”身旁的男子忽然开口,语气有些低沉的迷蒙:“我第一次带你来这里的时候,路还没有修好,我和走了半天才上去,旁边的山道上,都是杜鹃。”

杜义笑了一下,说:“妈的,那时候我想早知道这路这么难走,我宁愿在教室上课也不陪你逃课来了。”

陈自谨笑笑:“那时候不知道是谁一到上课就逃得无影无踪。”

杜义挑挑眉:“那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优异生一样跟老子跑得无影无踪。”|

“靠。”陈自谨骂了一声。

杜义朗声大笑着,伸过长长的手臂把身侧的男子搂入了怀中。

随着皇都酒店的开工建设,酒店附属的几家大型的娱乐场也动工了。

陈自谨最进很忙,整个酒店的建设,他全程严格的监督,有时候一整天都在工地上。

杜义也很忙,帮里最近的发展得迅速,原来的几家娱乐城和几家底下赌场最近都很火暴,当然事情随之多了起来,他还要开始筹备着新的场子的人手和打通人脉,顺带,还要带着小跟班张小坪熟悉环境。

重阳就抱怨,几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在太平山庄。

她索性定了机票去巴黎看明天的春装展。

一天夜里,突降暴雨,大雨下了一夜之后,天气预报说大风雨还会持续,将有可能引发海浪冲岸,沿海的港口和海滩都必须做好防风防雨准备。

杜义在天亮的时候回到了家里。

豪华的宅子还留着灯光,除了暴雨打落在巨大的玻璃上的声音,一片寂静。

他进了大厅,纪榆迎了上来:“义哥,回来了。”

他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刚想开口询问,就看到润叔走了出来。

“义少爷,”润叔脸上有些担心的神情:“请问您昨天夜里跟少爷了一起吗?”

杜义摇头,马上问身旁的黎刚:“三少回来过没有?”

纪榆摇头:“刚要跟您说,他手机打不通,润叔问过公司,公司说昨天工地有些纠纷,他去处理了。”

杜义扔了毛巾,掏出手机迅速地按键。

听了几句,他脸色一变,冲着手机吼了一句:“我|操|你妈,怎么不跟我说?”

抄起桌上的钥匙就往门外冲去。

纪榆随即跟了上去,大声喊着大厅外的保镖。

不到一分钟,几台车迅速地划破了密密的雨帘,往山下疾驰而去。

(八)

大雨下得越发大了。

杜义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还在讲电话。

山道上,积水很多,车子开得飞快,入弯道的时候,他大力地扭动着方向盘,车子几乎飘了出去。

后边的两台车急急刹车,轮胎巨大的摩擦声传出,水花飞溅间,车子查点翻进了山谷。

杜义不管不顾,还在打电话:“他妈的三少不让说你就不说了?他伤了哪里?”

男子眉间深重的褶子,怒火滔天:“听说不严重?他妈的什么才叫严重?”

“他带了几个人去?”

“靠!”男子重重地转了个弯,踩大了油门,声音变得阴冷起来:“如果三少出了事,你们全部他妈的就等死吧。”

他挂了电话,又按快捷键拨打那个电话,还是没信号。

手机砸在了身旁的坐椅上。

男子孤狠的脸,车子一轰油门,在空无一人茫茫大雨的街道上呼啸而过。

沿海大道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车子在一片水洼中熄了火。

杜义坐在车里,那片在风雨飘摇中的巨大的工地已经遥遥可见。

保镖黎刚走了上来:“义哥,车子过不去怎么办?”

杜义推开了车门,沉声说:“走过去吧。”

刚一出了车,冰凉的暴雨兜头浇灌而来,杜义的头发和衣服瞬间就淋湿了。

黎刚撑的伞,在剧烈的大风中吹得摇晃不停。

等到走到那片工地的时候,一行人的外套,一直往下淌着水。

杜义朝那几个简陋的工棚冲了过去。

一个民工模样的男子看到他冲了进来,满脸诧异,带着浓重的口音问:“你找谁?”

身后的保镖戒备地站在杜义的身后,杜义沉声开口问:“你们工头在哪里?”

男子转身喊了一声。

男子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啊——有毛病啊,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雨——”

一个肥胖的男人挤了出来。

见到眼前这几个高大的男子,一个个全身都湿漉漉的黑着脸,登时住了嘴。

“昨天过来解决工地纠纷的陈先生在哪里?”杜义随手脱下了湿嗒嗒的外套,声音已经带着火。

“啊——”肥胖男子还没反应过来。

身后就有人说:“杜先生。”是这个工程的施工单位负责人方周。

保镖迅速地分开了人群,杜义跟着方周走了过去。

过了数个散发着难闻气味的脏乱棚子,方周停在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房间的门前。

他对杜义点点头,说:“陈先生在里面。”

杜义推开了门。

一个男子正站在窗前,凝神望着窗外的雨,以及在暴雨中的,那片巨大的施工现场。

关门的声音惊动了他。

陈自谨看到了杜义站在门后,全身湿透,额上的几绺乱发带着狼狈,但眼神,却灼灼发亮。

如同猛兽一般的亮光。

“阿义——”陈自谨的声音顿时湮没在了宽大的怀抱中。

杜义用力全身的力气,紧紧压着胸前的男子,仿佛要把他揉进了身体里。

陈自谨听到了他那样剧烈的心跳。

那样剧烈的震痛,从杜义凉飕飕的身上,传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自觉地皱了眉头。

杜义手上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心头一跳,连忙松了手,看到血,从陈自谨的手臂上流了下来。

杜义看到手臂上包着那长长的纱布,脸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小伤而已。”陈自谨抽回自己的手:“工地纠纷,不小心碰到我。”

杜义仔细地看了他的全身,发现脸上还有一道细长的口子,血凝结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分外的狰狞。

“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杜义一手甩开了门,一脸愤怒阴沉地站到了门前。

保镖守在门前,然后是发着抖的工头和施工方面的几个男人,门外的人估计也听到了他的话,那个肥胖的男子抖着身体,说:“义……义……老大,这……底下人不注意,伤……伤到了三少……”

“闭嘴!”杜义吼了一声。

男子的声音一时收不住,还随着雨声飘着:“工人也不容易,挣点钱……”

杜义一把扯过了他的衣服:“他妈给我闭嘴!“

他转过头,对方周说:“我要止血的绷带和药!”

男子望着坐在屋子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皱着脸的男人,笑了一下:“你穿这身还挺好看。”

杜义冲洗后换了身工地上的工人穿的衣服,粗糙的卡其布料,工装衬衣只随意扣了两个扣子,显得要命的性感。

杜义还是沉着脸:“我以前说让你出门带人,你不愿意,现在好了,看个工地就出了事。”

“阿义,那只是个意外。”陈自谨轻声说:“本来回去包扎一下就没事了,谁知道刚好碰上了暴雨。”

“意外?这样的意外你要出几次?“杜义语气冲了起来:“你没事老往这跑做什么?这些事,让底下人来跑就行了,你是谁,有必要事必躬亲吗?”

陈自谨无奈:“阿义,你讲讲理,这是我们义云最大一个工程了,我能不仔细点吗,我还不是为了义云好?”

“好。”杜义咬牙说:“你要勤快我也不拦你,以后我让黎刚派几个兄弟跟着。”

“阿义,”陈自谨语气也强硬起来:“我说了我不喜欢。”

“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陈自谨压抑着怒气,白皙的脸庞都涨了微微的红:“你让他们跟着试试看,你也见过我开车最快的速度。”

“妈的。”杜义一脚踹向窗沿,简易的棚子晃了晃。

杜义转过脸,不再看他。

暴雨敲打着棚顶的声音间,偶尔有陈自谨压抑着的喘气声。

杜义看了一会窗外的雨,心情烦躁,看了一旁的陈自谨,脸涨着微微的红,他真是该死,阿谨受了伤,又淋了雨,自己跑来就是为了和他吵这乌子鸟事?

他推开了椅子,大步走了过去。

大手摸上了他的额头,小心地避开了脸上的伤口。

“发烧了?”

男子将脸扭向一边,没有说话。

杜义手掌中一片冰凉:“还好没有发烧。”

他放低了声音:“我们回去再说这件事。”

男子不置可否。

杜义发现他在轻轻地打着颤。

大雨的冬夜,的确是寒冷刺骨。

他坐到了陈自谨的身后,把那个削瘦的身体拥进了怀里。

熟悉的清新青草味道传来,他把头靠进他的后颈,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会,陈自谨转过头看了看他。

“阿谨——”男子无辜地笑,讨好地喊了一声。

他已经感觉到,杜义□的膨胀和灼热的□。

(九)

巨大的雨点声打在棚子顶部。

远处有轰隆隆的雷声。

陈自谨俯下|身,跪在他的两腿间,熟练地解开了他的皮带。

杜义低了头,吻住了他的唇。

唇齿交-缠间,门外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陈自谨停了一下,杜义惩罚性的,咬住他的嘴角,模糊着说:“别理他们。”

保镖在门外拦住那群人,吵吵嚷嚷。

听见施工负责方周说:“请告诉陈先生,我们工地筑拦海水的坝现在情况危险,请示下他怎么处理。”

黎刚沉声说:“对不起方总,现在你们不能进去,义哥吩咐不准打扰三少。”

“可是坝塌了那建筑材料都被冲掉了,那可是几十万的损失啊——”老方的声音带着焦急。

陈自谨听到了,推开了杜义,要站起来。

杜义一把搂住了他,咬着他的耳朵:“别出去。”

门外黎刚说:“方总,那也是你们施工单位防护措施做得不够,义云是开发商,事情你们处理就好,义哥吩咐下来,别让我们不好办事。”

他话说到最后,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一群人唯唯诺诺地走开了。

屋内的两人丝毫不理会门外的声音,在狭小的沙发上翻滚着。

“阿义。海堤要塌了。”

“让它塌。”

男子用里地啃他胸前的那两个粉红的珠蕾,陈自谨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阿谨,用嘴。”杜义伸开了双腿。

陈自谨跪在地上,舌间灵活地挑-逗着那膨胀的阴|茎,滑舌灵活游动,杜义仰着头,舒服的叹息。

这是最极致的享受。

陈自谨的舌头围住器官的根部轻轻旋转,慢慢地将它深入了喉中。

杜义呻吟一声,伸手托住了他的后脑,开始在他的口中□起来。

那尖锐的胀大刺入了喉咙中,陈自谨呛得泪水都流了出来。

杜义喊着他的名字,激烈地抽动着,用力地深插,喷射了出来。

晕眩的快-感,蚀骨的□。

模糊中听到远处轰隆的声响。海堤塌了。

“一群废物。”杜义咒骂了一声,抽了出来,陈自谨再也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

他冲到了房间中的厕所,把口中的乳白液体吐了出来,眼睛刺痛,还是不停地呛咳着。

杜义跟着进来,一手揽住了他的腰,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顺手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着嘴角。

等到陈自谨弄干净了自己,他把他抱回了房间中。

“阿谨。”男子拥着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黑夜窗外渐渐平息的雨,外头还有人来回跑动,大声地呼喊着,抢救着建筑材料。

怀中俊秀的男子有些累了,阖着眼靠在他壮阔的胸前。

“今天听说你困了这里,还受了伤,我急得发疯。”

陈自谨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来看你的亿万工地,谁知道你海堤塌了也不管。”

“十个亿也抵不过一个三少。”杜义用拇指轻轻擦着他的脸。

男子叹息了一声,更深地往他怀中靠。

“阿谨。”杜义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想不起重阳的脸。”

男子抬起了头,澄净的眼望着他。

杜义有丝狼狈,别过了脸。

他还是继续开口:“阿谨,我有时候真他妈觉得我是个混蛋。”

陈自谨定睛看了一会,推开了他,冷淡地起身,从桌上摸起了烟。

“别傻了,”他点了烟,叼在嘴里模糊不清地说:“重阳跟着你这么多年,帮里多少对外的人脉关系是她在交际的,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你多不容易,你终究是要跟她结婚的,我们这点破事,算个什么东西。”

从工人那里要来的劣质纸烟,吸入肺腑间,辛辣的疼。

他觉得眼角发着酸。

杜义垂着头,闷声咬牙:“我们真他妈都不是什么东西。”

暴雨过后,冬天的日光晴朗平静。

太平山庄的豪宅又恢复了热闹。

重阳坐在沙发上,帮杜义揉着肩膀,小坪坐在一旁啃着薯片闲闲地看电视。

“阿义,”重阳温柔地说:“我回国之后才知道你这么大的雨还往外跑,多不安全。”

杜义模糊地哼了一声,没回答。

“我知道你担心阿谨,但你们两个以后都要小心点,我看了电视,海堤都崩塌了,多危险啊。”

杜义应了一句:“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工地损失大吗?”

杜义漫不经心地答:“还好,损失了点材料。”

重阳笑了,说:“没出什么大事就好,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的行李箱子还放在客厅,她走过去一件一件掏出了礼物:“阿谨的,小坪的,润叔的,都有——”

小坪凑过来看,拆了礼物,重阳给他带了新款香水,小坪一边说男生怎么好意思用香水,一边拆了包装骚包地往身上喷了几下。

杜义看了一眼沙发上那款领带,笑了一下,说:“谢谢。”

重阳撅着嘴巴,坐到他的身旁,说:“就这样而已?”

小坪看到箱子里一个大大册子,问:“那是什么?”

重阳抽了出来:“巴黎维拉发布的新款婚纱,好漂亮的。”

小坪凑过来看了一会:“重阳姐你是想嫁给义哥了吧?”

重阳打他:“你要死。”

又问一旁的杜义:“阿义,你看这个婚纱款式漂亮吗,我穿好不好看?”

杜义眼角的余光瞟到大厅的通道前的回廊中大束洁白的百合阴影下,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那个容颜秀美的男子一边走一边解开了深色衬衫的扣子,笑着说:“说什么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