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一笑,道了声得罪。这才慢吞吞地松了脚,问道:“国舅爷自己还能走路罢?”庞青睁开了眼,用看死人的眼光望了我一眼。

他只动了一动,衣襟便松开,衣鬓凌乱,何等狼狈。

我小退了一步,愧疚感大增。然后觉得有必要亡羊补牢一下。

我慈祥地喊了一声“无量天尊”,诚恳道:“方才为了转移此二人耳目,贫道多有得罪,望国舅不要见怪。”

庞青没有说话,只阴着脸扬了扬手。

他那只原本保养极好的手,现今像一只被狠狠蹂躏过的芝麻烙饼。

我笑容差些僵住,听他冷声道:“我动不了。”连忙招呼小六,扶他往竹林外面走。

走了一半,突然听庞青开口道:“方才我晕迷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

我暗地一惊,还没开口,只见庞青缓缓扭过脸,眼光落在一旁的小六身上,面上蓄了笑意:“你叫小六?”

我听到小六紧张地应了一声。

此时的庞青与方才阴沉的样子已是判若两人。他眯着眼,虚弱中带着懒散,似乎已忘了他正重伤着需要人扶着走路。他带着三分轻挑又凑近了小六一些,吐出的话却十足令人心惊:

“明明是长得漂亮可人的姑娘家,为何要扮作小道士打扮?你还有一个同伴叫小五罢?她去哪里了?”

小六险些跳了起来。而我则是动作顿了顿,心头瞬间闪过牵挂。

小五…也不知现下情况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已完,下面是在作者有话说重遍的一遍了,内容重复,看过上面正文的可不看了。

* 38

火把猎猎点燃时,林中只存二名黑衣蒙面人与我们大眼瞪小眼。

想来王爷一共带了四名暗卫,他一走,两名跟了过去,两名留下,这调虎离山之计算是成功了一半。

我很快定了定神,将情绪从方才的激荡中整理过来,用狼狈的姿态连滚带爬了过去。庞青仍旧躺在原来的地方,一名黑衣人早检查过了一回,现在与同伴一块冷冷地立在一旁,发现了我的意图,不带感情地低喝了一声别动。我讨好道:“这个庞青,天子手下第一号宠臣,经他手的民脂民膏不知多少,身上定有不少好东西,贫道替二位壮士将它们都掏出来好不好?”

两人完全不为所动。

我慨然道:“早听说京都富贵,钟鼓馔玉,金银堆就。平常人家兀是绮衣灿烂,食珍馐,更何况庞青这样的万户侯!旁的不说,贫道第一眼就看到他身上环结的那串琼佩,上有双璜冲牙,下纳玭珠,琚瑀杂之,真是华美悦目,这得多值钱呀!单是末端悬的那块冲牙,便是了不得的宝贝,更何况中间那块葱青色珩玉…贫道虽是方外之人,看了也好想要呢…”

我碎碎念。

念完他身上的杂佩,又形容了一下他腰上革带别的一柄精致的容刀。再畅象一下他身上一定还有什么极其贵重的物事,什么金牌臂饰,金珠串组之类,我将能想到的玉器宝石,琥珀珍珠都形容了一遍,不一会儿我口中的庞青已成了一只珠光宝气,阔绰豪奢的待宰小肥羊。

二名壮士终不敌我的啰唣,齐声暴喝:“住口!”

将我吓得连退三步,一跤正好跌在庞青身边。我一伸手,以利索的手法自庞青的衣襟往拖出一个荷包,那荷包已染了血,我只当没看到,拔开袋口一倒,果然就给我倒出十数颗金踝子来。我龇牙得意笑了笑,以最快的速度将金踝收入怀里。二名黑衣人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最终选择不再理会我。

我拉过了小六一块动手。

所谓趁火打劫,就像我这样,身上但凡值几个钱的物事都不放过,掏完衣襟掏衣袋,上下其手,只差剥下他一层衣衫。

庞青的身形甚是伟岸,血腥气夹杂着男子的气息,这个过程,除十分挑战良知外,委实也有些羞人。

小六整张脸都红了个透。而我亦是排山倒海的纠结。

庞青本就生得极好,五官俊美精致,睫羽修长。此时虽面泛青气,却无损美貌。这个男人平素一对眉眼间总有那么一丝邪艳,此时教暗桔色的火光一照,那份妖魅似乎又浓稠了三分。

…此等面相,委实不是个肚内能撑船的人。

因此当我抓着他的左手腕,准备将手伸入他的衣袖里,然后发现了他手心里正紧紧抓着一物时,我眼皮就跳了跳。下意识去看男人的脸,庞青合着双眼,依旧是晕迷的样子,然而还是给我发现了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这厮…居然装晕。

一滴冷汗当下自我额头流了下来。

我想起此人与我认识以来,他哪一回不是抠着小心眼,我令他断了指甲,秘道里丢了脸,揭了他的头巾,最后的错手推了他的那一次,他说翻脸就翻脸,哪一回没记仇的。现今若是给他知道我趁他晕迷之际猥琐了他的身体——此人会如何与我算帐?

可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

我偷偷望了两名黑衣壮士一眼,眼角余光里,两名黑衣人兀自冷冷站着,瞪着我们,全神戒备,没有半分松懈。

我将身体侧了一侧,企图掰开他的手指夺过他手心的东西,方才我一眼就看出那团松球大小的物事是件发射暗器的机关,不知何时给庞青擎住了在手心。

…这样的发射器,我身上也有一只。

假若刚刚的黑衣人想对他痛下杀手,只怕会猝不及防反而着了他的道。这厮…委实凶险狡诈得紧。

为了小命着想,我只好再得罪他一回。

我料他不敢惊动黑衣人,只能继续装晕,便放胆去扯他手里的东西,哪料得这厮手缝紧了二紧,竟索性与我对扯起来。我虽侧背着监视的二人,但也存着与庞青一样的顾忌,不由瞪了瞪他。发觉庞青睫毛动了动,狭长眼缝里有道阴恻恻的寒光一闪而过。我打了个寒颤,既抢不过,一不做二不休,悄悄抬起一只脚,下了暗劲将庞青的那只手往死里踩了那么一踩,竹林茂密,终年不见天日,兼之不久前才下过了雨,泥地松软,我满意地发现那只手似乎被揉进了泥里。

小六早已有些傻眼,我抹了抹汗,装作将自庞青处搜刮来的一叠银票装放她怀里,暗地里将藏在衣袖里那柄只笔杆大小的暗器递给了她,我示意了一下背后,努了努嘴,小六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暗器里的机括藏了二枚银针,不多不少,对付二名黑衣壮士刚刚好。

我们既打不过,只好使此阴损手段。

半盏茶之后,小六顺利地放倒了二名壮士。

小六会武,手下自有分寸。银针刺中二人的穴位,并没有性命之忧,却能让他们短时间内动弹不得。

两人齐齐瞪着我们。

我笑了一笑,道了声得罪。这才慢吞吞地松了脚,问道:“国舅爷自己还能走路罢?”庞青睁开了眼,用看死人的眼光望了我一眼。

他只动了一动,衣襟便松开,衣鬓凌乱,何等狼狈。

我小退了一步,愧疚感大增。然后觉得有必要亡羊补牢一下。

我慈祥地喊了一声“无量天尊”,诚恳道:“方才为了转移此二人耳目,贫道多有得罪,望国舅不要见怪。”

庞青没有说话,只阴着脸扬了扬手。

他那只原本保养极好的手,现今像一只被狠狠蹂躏过的芝麻烙饼。

我笑容差些僵住,听他冷声道:“我动不了。”连忙招呼小六,扶他往竹林外面走。

走了一半,突然听庞青开口道:“方才我晕迷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

我暗地一惊,还没开口,只见庞青缓缓扭过脸,眼光落在一旁的小六身上,面上蓄了笑意:“你叫小六?”

我听到小六紧张地应了一声。

此时的庞青与方才阴沉的样子已是判若两人。他眯着眼,虚弱中带着懒散,似乎已忘了他正重伤着需要人扶着走路。他带着三分轻挑又凑近了小六一些,吐出的话却十足令人心惊:

“明明是长得漂亮可人的姑娘家,为何要扮作小道士打扮?你还有一个同伴叫小五罢?她去哪里了?”

小六险些跳了起来。而我则是动作顿了顿,心头瞬间闪过牵挂。

小五…也不知现下情况如何了?

原来预定要八点更的,结果码到现在…苦逼脸,我果然废柴。

亲耐滴小d大人,看了你的留言跑去专栏一看,果然多了个手榴弹TAT,可是我好歉疚,不知道说神马,还有给我投小地雷的大人们,乃棉让我好有罪恶感,那都是钱呀,留着看文多好,谢谢乃棉!

TO小鹿子:小日子~~这名字好好听…望天。

22Chapter 0039

39

从发现庞青是装晕起,我便知道事情又复杂了些。我开口的那一声,不光透露了我诈死之事,也让他确定了前来暗杀之人的身份。

尽管这二件事,像庞青此等狐性多疑之人,不会毫无所觉。

现今听他字里行间,明显将小五错认成了我。

我几乎可以肯定,庞青回去的头件事,便追查小五的身份。

我迅速将整件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小五身形与我相仿,虽还有些小姑娘的心性,但却不似小六般的腼腆内向,倒还撑得住场面。若有她在前头故布疑云,一时半刻间纵是有心人只怕也摸不清底细,如此错开些耳目,也好方便我行事。

这个想法,在看到庞青看到小五时露出的表情就越发坐实了。

小五追上我们是在不久后的时间里,那时我们才沿着阗黑的竹林走了不长一段路程,庞青虽事先服下了能抑制毒性进一步扩散的药,然而身体却十分虚弱。加上我们并不知道王爷是否还有其他手下埋伏在林中,不敢举了火把走路,只好打了火熠子,就着一丝微弱的光亮前进,速度可想而知。

小五身上并无挂碍,只是步覆凌乱,神情有些惊惶。

我们将庞青扶在一旁,拉开了一段距离,小声询问。小五说道:“我按着姐姐吩咐,将他们引至姐姐布下的那个奇门遁甲阵里,趁着他们一时难辨东西,便逃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否被惊吓到了。说话的时候声音异样,望向我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悚然。我心下歉疚,安抚地搂了搂她,发现她纤细玲珑的身躯正微微发烫。

“姐姐,”她似是有感而发,话里带着一丝激荡:“那个王爷追过来时的那种感觉,真有说不出的…我真的很羡慕姐姐。”

我先是一愣,而后失笑,拿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摇头道:“你都在胡扯些甚么。”小五撅了撅嘴,声音小如蚊哼地强调:“就是那种感觉,男子追求女子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像要将人拆骨入腹一般…”大概越说越觉得羞人,终止住了不说。

她这年纪,青春少艾,半是懵懂未懂。有个风吹草动便容易心弛神往,芳心涟渏尽往动情处想,原也正常。

倘若她明白这一回我是如何将人涮过了一回,大概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我能想象,王爷大概是真的想将我拆骨入腹,却绝对不是小五脑子里想的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头。

我苦笑。

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要紧事。我想起自己在林中布置的那个幡旗阵,这个阵法利用的是竹林本身的天然环境,巧妙与布插的人余高幡旗融合,形成一道道屏障。这些屏障在白天里光线充足、四处纵横交错一目了然的情况下,制效甚微。然而一旦到晚上,四周一团漆黑,人一旦陷入其中,便会觉得四周竹影叠叠,宛若陷入迷宫,想走出这个十数米宽的阵法,便有些困难了。

我看了不远处的庞青一眼,他的身影完全没在阴暗之中,只依稀能看到他靠在一颗竹子旁边,微微仰着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这个人若走将出去,第一时间定然包围住竹林,局时王爷若来不及从这片林子脱身,境况怕就要与他作了个对调了。

须去想个法子引开王爷。

我正心思数转,却听庞青突然咦了一声,道:“你们听听,林子里的‘鬼’不叫了。”

可不是,风不知何时没有那么大了,仿若鬼哭的声音也消停了下去。

我们对视了一眼,庞青懒洋洋开口道:“不知道老仙姑对此有何想法?”

我笑道:“这鬼哭累了,总要去歇口茶。”

庞青似是攒了些力气,此时噗哧一笑,漫应道:“是么——小五姑娘也这么认为?”

说话时,直直望向小五。

微弱的火光中,他的双眼亮得出奇,亮得甚至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那是一种盯住猎物一样的眼光,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庞青还是没有变,得知“顾眉君”未死,哪怕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小五是否就是他认定的人,第一时间便是来寻晦气。

小五被吓得往后连缩了好几步,用蚊哼的声音僵硬问道:“这这这这位郎君缘何这么看我?”我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边细声道:“大概他将你错认成了我。妹子,帮姐姐这一回。”

庞青最后是小五小六一块扶出去的。原本我借口还要收拾道场法器时,小五便自告奋勇要去。却给庞青拽住了衣袖,他笑得十足阴森道:“小五姑娘还是扶本国舅一同出林罢?”小五给他拉着手盯着不放,早忸怩到了极点,求助地看我。我注意到每当我露出谄媚神色时,庞青便会额外厌恶,所以我当时就露出那个表情,还待开口,庞青回头,赏我一个识趣的快滚的眼神,正中我的下怀。

临走时,听庞青评价了一回小五的长相“生得乏善可陈”,将小五说得十分悲愤,我则望了望天。

小五小六虽不是亲生姐妹,但长相颇为相似。他早先分明还赞过了小六漂亮可人,这会儿却来说小五长相平凡,明摆着便是在狭私报复,十分刻薄。瞬间投影出我从前在庞青层层刁难下的不易来,如今小五代为领受了去,想来就令人顿生唏嘘。

路经早先制住两名黑衣壮士之处,两人仍旧倒在那里。我并不能确定王爷是否自阵中脱身。思忖了半晌,随手取过了一只火把。照着记忆几经摸索,总算到了那处阵外。我按着自己所做的标识找到了阵眼,点燃了火把,将它高高插在一颗竹子上。

只要循着火把的光亮处寻着阵眼处,便破了阵。

王爷不是傻子,如此便足够了。

然而我迟疑了一下,想到这火光并不能照得太远。王爷若还在阵中,若离此处阵眼距离太远,只怕不能看到。正犹豫着是否要弄些声响出来,竹林的一头有了细小的响动。

几乎是我刚猫入一丛茂竹背后的时候,三条人影从林间走了出来。

“有一只火把。”光影一动,应是一个侍卫取下了火把。

我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心口微缩,喉口发紧,摒息去听男人的反应。

然而我只听到男人淡然地吩咐了一声:“走罢。”火光熄灭,轻微的脚步声移动,消失得干脆利落。

我侧耳去听,再了听不到什么。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强烈的失落感。

我原本以为,王爷至少会疑那么一疑的。两人距离如此近,他只消举着火把四处照一照,便能发现我了。局时我是避呢,还是不避呢?

现下他走得如此潇洒,一切纯属我的自作多情,令人情何以堪。

我原地傻愣了好一会,半晌十分失落地掉了头,正要走出这树竹丛。不料才迈了二步,黑暗中迎头就撞入一个硬梆梆的胸膛中。

我吃了一惊,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项之间,我听到王爷低沉的话声响在耳边:“眉君,你这是在与我玩躲猫猫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已完,下面是在作者有话说重遍的一遍了,内容重复,看过上面正文的可不看了。

* 39

从发现庞青是装晕起,我便知道事情又复杂了些。我开口的那一声,不光透露了我诈死之事,也让他确定了前来暗杀之人的身份。

尽管这二件事,像庞青此等狐性多疑之人,不会毫无所觉。

现今听他字里行间,明显将小五错认成了我。

我几乎可以肯定,庞青回去的头件事,便追查小五的身份。

我迅速将整件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小五身形与我相仿,虽还有些小姑娘的心性,但却不似小六般的腼腆内向,倒还撑得住场面。若有她在前头故布疑云,一时半刻间纵是有心人只怕也摸不清底细,如此错开些耳目,也好方便我行事。

这个想法,在看到庞青看到小五时露出的表情就越发坐实了。

小五追上我们是在不久后的时间里,那时我们才沿着阗黑的竹林走了不长一段路程,庞青虽事先服下了能抑制毒性进一步扩散的药,然而身体却十分虚弱。加上我们并不知道王爷是否还有其他手下埋伏在林中,不敢举了火把走路,只好打了火熠子,就着一丝微弱的光亮前进,速度可想而知。

小五身上并无挂碍,只是步覆凌乱,神情有些惊惶。

我们将庞青扶在一旁,拉开了一段距离,小声询问。小五说道:“我按着姐姐吩咐,将他们引至姐姐布下的那个奇门遁甲阵里,趁着他们一时难辨东西,便逃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否被惊吓到了。说话的时候声音异样,望向我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悚然。我心下歉疚,安抚地搂了搂她,发现她纤细玲珑的身躯正微微发烫。

“姐姐,”她似是有感而发,话里带着一丝激荡:“那个王爷追过来时的那种感觉,真有说不出的…我真的很羡慕姐姐。”

我先是一愣,而后失笑,拿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摇头道:“你都在胡扯些甚么。”小五撅了撅嘴,声音小如蚊哼地强调:“就是那种感觉,男子追求女子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像要将人拆骨入腹一般…”大概越说越觉得羞人,终止住了不说。

她这年纪,青春少艾,半是懵懂未懂。有个风吹草动便容易心弛神往,芳心涟渏尽往动情处想,原也正常。

倘若她明白这一回我是如何将人涮过了一回,大概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我能想象,王爷大概是真的想将我拆骨入腹,却绝对不是小五脑子里想的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头。

我苦笑。

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要紧事。我想起自己在林中布置的那个幡旗阵,这个阵法利用的是竹林本身的天然环境,巧妙与布插的人余高幡旗融合,形成一道道屏障。这些屏障在白天里光线充足、四处纵横交错一目了然的情况下,制效甚微。然而一旦到晚上,四周一团漆黑,人一旦陷入其中,便会觉得四周竹影叠叠,宛若陷入迷宫,想走出这个十数米宽的阵法,便有些困难了。

我看了不远处的庞青一眼,他的身影完全没在阴暗之中,只依稀能看到他靠在一颗竹子旁边,微微仰着头,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这个人若走将出去,第一时间定然包围住竹林,局时王爷若来不及从这片林子脱身,境况怕就要与他作了个对调了。

须去想个法子引开王爷。

我正心思数转,却听庞青突然咦了一声,道:“你们听听,林子里的‘鬼’不叫了。”

可不是,风不知何时没有那么大了,仿若鬼哭的声音也消停了下去。

我们对视了一眼,庞青懒洋洋开口道:“不知道老仙姑对此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