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est014无语地看看自己拳头,再看看他。

郑落竹指指自己胸口,再指指自己手臂,微笑“同款‘托盘护心镜’。”

guest014怒不可遏,几乎要把牙咬碎。

这个蠢货到底在身上绑了多少个金属托盘?他是打劫了整个厨房吗!

毫无预警,一金属托盘从郑落竹后背的衣服里掉出来,“当啷”落地。

郑落竹和guest014同时低头。

一个变了脸色,一个神情微妙。

那是郑落竹垫在后背的防护托盘,和前胸的“护心镜”一起,用布条缠绕着身体绑住。现在后背的掉了,那前胸的……

guest014不动声色收回拳头。

没了拳头的压制,胸前的“护心托盘”果然从衣内滑落。一同从衣服里落到地上的,还有被guest014锋利拳头割断的布条。

失去了防护的前胸后背,凉飕飕的。

郑落竹额头唰地就出了冷汗,此时才真的感觉到害怕。

这变故倒让guest014心情好了不少“护心镜?”他十分遗憾地叹息,“下次绑紧点。”

语毕,他再度出拳,还是直奔郑落竹心口。

不是非要这样招式单一,但此刻,他就想活生生掏出这家伙的心脏!

距离太近了,郑落竹避无可避。他甚至觉得世界一瞬间寂静无比,只剩下那个致命的拳头,慢动作般一点点靠近自己心口。

濒死关头,郑落竹想的最后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果然那些破烂托盘都是不可靠的。如果自己的[铁板]在,挡天挡地挡锋利,怼东怼西怼死你!

杀人魔拳头抵达,郑落竹却也在同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拖拽着失去平衡。

磕在楼梯上的一刹那,他看见了自家队长的脸。

原来是唐凛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他躲开了要命的拳头。

可guest014的拳头也没扑空,而是重重打在一张横空出世的铁板上。

那铁板就挡在郑落竹身前。

“当”一声,震得铁板直响。

唐凛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飞快把郑落竹拉起来,难掩惊喜“你的[铁板]。”

郑落竹还有点懵“我觉醒了?”

唐凛点头“你觉醒了。”

郑落竹不可思议,愤怒能觉醒,恐惧能觉醒“怨念也能觉醒啊?!”

唐凛“……”

队长就不打听自家伙伴在危急关头的内心活动了。郑落竹已觉醒,后面的战术执行就更安全了。

二人凭借郑落竹的[铁板一圈],引着杀人魔到了八楼,又一路有惊无险地跑到了主起居室门口。

郑落竹的文具树,简直就是为克制杀人魔能力而生的,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爱自己[铁板]那平平无奇、朴实无华的板材,却散发着最璀璨的生命之光。

一把将唐凛推进主起居室,郑落竹从外面关上门,自己面对杀人魔,慷慨激昂隔着门板喊“队长,别担心,有我!”

guest014怀疑他觉醒得忘乎所以了“你是装傻还是真蠢,最多再有十秒,你就会被系统强制离开这里。”

郑落竹神情僵在脸上,半张着嘴,傻得浑然天成,仿佛每个毛孔都在懊恼,操,我忘了。

guest014的怒火都因他的过度愚蠢,而有了平息趋势,看着郑落竹的眼神,同情又可怜“我会帮你给你的队长收尸的,”细长眼里,笑意阴森,“如果尸体没切太碎的话。”

“叮”

通关提示如期而至,郑落竹圆满谢幕,功成身退。

或许是那一圈专门克他的铁板看着闹心,或许是郑落竹的愚蠢带给了他快乐,guest014难得好心地什么都没做,就静静目送郑落竹消失。

外面的走了,屋里的还在。

guest014推开门。

唐凛一只脚正要跨入密道,闻声回头,神情紧张。

guest014看着地上的大洞,没想到房里还有这样的玄机。

他先前来过这里一次,发现了藏在吊灯上的那个刚通关的蠢货和另外一个女人,还和一个缠着绷带的小子打了一架,从头到尾可没见地上有这样的大洞。

难怪这两个人一路逃窜,隐约像是有着明确目的地,原来是希望借由这个密道逃跑。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等等,guest014突然闪念,想起了那个自己可以进却无法下坠的[生门],眼里掠过一丝犹疑。该不会这密道,也只允许闯关者进吧。

一个分神,那边唐凛已经跳进去了。

“啧。”guest014懊恼,立刻上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也往里纵身一跳。

没想到一进去,人就极速往下滑。

幸福来得太突然。

guest014一喜,在极速的下滑中,甚至开始脑补等下要把唐凛切成几片。

“咚……”

隐约的闷响传来,应该是那个家伙落地了。

guest014调整滑行姿态,对密道的尽头充满期待。

终于,他也滑出密道口,“咚”地落地。

离开密道的漆黑,guest014的视野慢慢……

“砰”

“咔哒。”

奇怪声响中,视野重新漆黑。

guest014怔住,那两声,一个像是关铁门,一个像是……落锁?

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本能警惕,立即想要起身,但身体才撑起来一点,头就“当啷”撞上了铁板。

guest014错愕,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手四下去摸索,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金属围成的狭窄密闭的空间,而且这个空间正在迅速移动中。

不对。

为什么会移动?

是……怕他用“两个房间之间的传送”逃脱被困空间?

guest014一霎惊醒,来不及调投屏,立刻操控精神力,在脑内调出古堡房间平面图,随便选了个房间就用意念发送“移动”指令。

指令发出,人却仍在黑暗幽闭中。

guest014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幽闭空间的移动停下了。

guest014用力一砸金属壁,懊恼到吐血,就差一步!

房门外,走廊。

唐凛、范佩阳、莱昂、和尚、白路斜、何律,六人围着那个被他们以最快速度挪出房间的铁柜子,确认杀人魔还在里面,稍稍松口气。

柜子躺倒放在地上,柜门已经上锁,原本在屋内正对着密道下来的落点,是他们从[生门]返回,按照事先约定的地点集合后,走了几十个房间才寻觅到的。一人多高,两人多宽,材质、大小,都符合战术要求,更完美的是,还自带简易锁。外面插销一落,一卡,里面死也别想打开。

找好柜子布置妥当,唐凛和郑落竹才去的八楼,用“高谈阔论”开启战术第二阶段。

之所以非要找杀人魔,也是因为这个陷阱对浴袍男效果有限。就算后者被困在里面,也可以发动“真空领域”和“空气压力”。

一切都按照既定的战术进行,顺利得超乎唐凛想象,当然也要感谢杀人魔的配合。

唐凛虽然不清楚是谁让杀人魔处于一种被愤怒支配的不理性状态,但显然,这种状态让他们的战术执行事半功倍。

唐凛落下来的时候,柜门还是开着的,所以他起身就能闪。

杀人魔当然没这自由关门,落锁,全封闭打包,才是他的待遇。

“郑落竹呢?”范佩阳没看见自家员工。

唐凛说“觉醒了。”

“他也觉醒了?”和尚一脸羡慕,“胆子小就是好啊。”

“不是恐惧觉醒,”唐凛替自家队友澄清,“是怨念。”

和尚、莱昂、何律、白路斜“……”

“话说回来,这也太容易了吧。”和尚“咣当”踹一脚铁柜子。他还以为得殊死搏斗一番,才能把杀人魔塞进去,结果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的确有些难办,”何律犯愁道,“人抓住了,我们还没觉醒。”

白路斜闲闲一笑“那就先报仇。”

报仇大家当然想,被两个变态追杀这么久,心里都憋着气呢。

和尚“人在柜子里,碰都碰不着,怎么报仇?还是说你要把他弄出来?我可提醒你,他是全身锋利,弄出来可就更碰不得了。”

白路斜歪头,狡黠勾起嘴角“谁说人在柜子里就碰不着?”

十几分钟后,六人合力将铁柜子从五楼搬到八楼,古堡顶层的楼梯口。

柜子被放置在地面和楼梯交接的位置,一半在地面,一半悬空。

里面的人不明真相,只直觉要糟,愤怒咆哮“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理他。

白路斜抬脚踩上柜子边沿,用力往下一蹬。

柜子蹭出地面,重重落到楼梯上,先随着楼梯角度翻滚半圈,然后在“咯噔”“咯噔”声里,径直滑到楼梯底。

柜子里安静了,不知道是被摔懵了,还是在羞耻中晕厥了。

白路斜走下楼梯,来到柜子旁边,抬眼望向五人,漫不经心道“如果踹的力气够大,一路翻滚也是有可能的。”

和尚不喜欢白路斜,但这不妨碍他快乐地咧开大嘴“放着我来”

☆、第217章 各种觉醒

古堡五层,某房间浴室。

热气氤氲冲淡了昏暗烛火的阴森感,给这个洗涤尘埃的宁静之所,赋予了一丝精神上的明媚亮色。

guest013闭目躺在温暖中,思绪彻底放空,灵魂随着周身的热水一起流动,飘向远方,飘向云端,飘向一个只存在于他梦中的,井然有序、一尘不染的理想国……

“咯噔……咯噔噔……咣当……”

微弱的杂音闯入他的冥想,guest013不悦地睁开眼。

那声音飘飘摇摇,断断续续,听起来十分遥远,远得甚至不能确定是真实还是虚幻。

guest013这个热水澡正泡到最舒服的阶段,才懒得费力去猜,保持着放松的姿态,继续闭目养神。

该来的总要来,躲不掉,不该来的也没必要上赶着去找。

浴室重归安静。

过了很久,扰人清梦的杂音并未再来。

guest013很满意。

他的灵魂随着冥想再度轻盈。乘着烛火之光,乘着热气微醺,飞向理想国的静谧黄昏……

同一时间,同古堡五层,离013浴室很远很远的楼梯口。

唐凛、范佩阳、和尚、莱昂、白路斜、何律,七人合力在楼梯道里谱出一首“踢踏舞曲”。

铁柜子随着伴奏,从八楼滚到七楼,七楼滚到六楼,六楼再滚到五楼。

受限于环境,喜庆的复仇之舞不得不在这里画上休止符。

和尚一脚踩上柜子,以手撑头,惆怅状“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啊。”

“你可以把柜子抬回八楼,再来一次。”莱昂难得给出建议,虽然神情还是一贯的淡漠。

“还是算了吧,”和尚呼哧带喘,“快乐也是很费体力的。”

唐凛在柜子旁边蹲下来,望着柜门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范佩阳问。

唐凛说“里面没声音了。”

和尚把脚从柜子上放下来,也凑近去听“还真是。”

“死了?”白路斜不负责任猜想。

话音还没落,柜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砸墙”声,力道之大,生生把柜门砸得凸出一个拳头印。

伴随着砸墙的,还有杀人魔濒临崩溃的咆哮。

“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能觉醒?!凭什么013那家伙就可以!凭什么啊啊啊啊啊”

六人互相看看,不免唏嘘死是没死,疯了。

唏嘘之后,就是更充实的满足和快乐。

白路斜弯弯眼眉里的笑意就没停过,这会儿更是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口哨声中,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到和尚身上。

四目相对,和尚莫名其妙“干嘛?”

白路斜看了他两秒,停下口哨,微微挑眉。

和尚蓦地有种不好预感。

但是晚了。

在某种神秘的不可抗力里,他的大脑瞬间空白,神志被模糊,五感被抽走,整个人顿时成了一具空壳,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唐凛、范佩阳、莱昂、何律看不到和尚的内在变化,但当和尚眼神涣散地冲着白路斜傻笑,动作僵硬地开始一件件脱衣服,他们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和尚这是中招了。

“你觉醒了?”何律第一时间问白路斜。在他这里,就算事实再明显,为避免那万分之一的冤假错案可能,也需要凶犯点头才能定罪。

白路斜倒是模范凶徒,不仅坦然承认,还帮着梳理案情“没愤怒没恐惧,就这么觉醒了我也很意外,以防错觉,拿他试试。”

唐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