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卫牢头也不是好惹的,那种情况之下你敢上去声援方教主吗?看牢头那眼神就能瞪死你!”

“牢头刚刚那一身冷气,我只看一眼差点就没冻死!”

“话说刚刚那个秦部长……是?”

“多半是那边的人吧。”

“我总觉得……现在方教主一定很惨。”

“是皮鞭还是蜡烛呢?是乘骑式还是佛坐莲花呢?也许还能够加一些其他的东西……”

“……”

“他在说什么……”

“八戒主修的是社会学,最近在研究性|虐。”

“……尼玛,我们特洛伊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家伙!话说——八戒你到底以为牢头儿是什么人了?!”

“牢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教主那朵小白花,很快就会被牢头辣手摧残!”

“嘿嘿嘿嘿,方教主最好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情来惩治我们了……”

“我赌是手铐!”

“手铐太轻了,要让方教主没工夫报复我们,必须来点狠的……”

“比如……”

在门外的讨论完全陷入邪恶之中的时候,门内的气氛其实还很纯洁。

卫子璋回头看着那秦部长,“秦启,你先进去,我跟他还有事解决。”

秦启,也就是秦部长,皱着眉,眼带怜悯地回看了方祁连一眼,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很乖地打开里面那道门,自动地关上了。

方祁连连忙退到墙根边,警惕地看着正步步逼近的卫子璋。“头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卫子璋的脚尖已经抵住了他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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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男神与误解

“头儿,你真是很无理取闹。”方祁连严肃着脸,试图从这种危险的气氛之中解脱出来。

卫子璋的手指点上他下颌,然后换成用手指捏住,他逐渐地靠近他,那沾了水的发丝上滑落的水滴落进方祁连的衣领里,冰冷,比卫子璋的手指还要冰冷,那水滴顺着锁骨滑到胸口,让他忽然战栗了一下。后背紧紧地贴着墙,方祁连快要紧张得呼吸不过来,眼前的卫子璋根本不是他认知之中的卫子璋!

“无理取闹?”卫子璋微微扬起了下巴,似乎对这个词很不屑,“我从来对理这种东西,很不理解。”

“你!”方祁为卫子璋的无耻连深深地震撼了,嘴唇微张着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然而卫子璋眼神一暗,却轻轻埋下了头,“现在这,才叫做无理取闹。”

唇与唇的触碰,气息相交,男人与男人。

还未来得及深入,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方祁连就慌慌张张推开了卫子璋。

“你有病!”这是他大脑当机很久重启之后第一句话。

卫子璋的手指从他下颌放开,状似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脖颈,然后搭在锁骨上带着水痕的位置。

“你来特洛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才发现我有病?”

卫子璋的语气始终轻描淡写,波澜不惊,似乎刚刚干的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可是天知道方祁连整个大脑都炸开了——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尼玛啊,卫子璋该不会是基佬吧?!

方祁连这样不淡定的表情,很是少见。卫子璋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放开了方祁连朝后退了一步,眼光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方祁连却依旧一动不动,处于一种防御状态,似乎自己面前的不是平时的牢头卫子璋,而是一头随时有可能吞噬他的野兽。

见他不动,卫子璋反而笑了,他回身去,坐到里面这张办公桌边的皮椅上,“泼了我一头的水,不准备补救吗?”

方祁连现在才确定危险已经过去了,对于难以理解的事情,方祁连通常选择将它丢到脑后,完全无视,等到该明白的时候再拿出来想想——其实方祁连是很出色的一只鸵鸟,他暗示自己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听到卫子璋说“补救”,他的大脑还没恢复正常运行的状态,就像卫子璋刚刚的行为是一种病毒,入侵了他的大脑,造成了大脑正常的运算速度,所以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补救?”

卫子璋指了指那边柜子里放着的毛巾,然后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或者,你可以选择扣薪水。”

万恶的剥削者!

方祁连还在犹豫着,卫子璋这一说他还有个屁的拒绝余地!认命地走过去,拿起了毛巾,然后给卫子璋擦头发。

宽大雪白的毛巾趁着卫子璋黑亮的头发,阮尽欢擦着擦着就忍不住摸了一把,手感还不错的感觉。

卫子璋感觉到身后那人漫不经心的动作,也不介意,干燥的毛巾逐渐吸干了头发上的水,再也没有水珠滴落。

不过早就说了,方祁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看着自己手里的毛巾,忽然之间就起了坏心思,他加快了手中的毛巾擦他头发的频率,在卫子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对方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他自己捂着肚子,扶着墙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卫牢头,你也有今天……哈哈……”

卫子璋面笼寒霜,转过头去看他,同时随手将自己那一头被方祁连揉得乱糟糟的头发给顺了顺,“玩儿够了?”

“够了。”方祁连尽量正色,可还是看得出唇角那一丝掩不住的笑意。

方祁连最近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下次你再这么玩,我会让一丈青重新给你剪一个更加漂亮的发型。”淡淡地抛下这一个重磅炸弹,卫子璋从方祁连的手中抽走了那张毛巾,又自己揉了揉头发,然后放下。

方祁连一脸的呆滞,显然被这个消息炸得不清,过了很久他咬牙道:“原来是你让一丈青那个女汉子剪了我的头发!”

卫子璋笑得略带那么几分不明显的促狭,“方祁连,你顶撞上司,也是要扣薪水的。”

——方祁连剩下的话成功消音。

薪水是他的死穴。

方祁连扼腕叹息,尼玛啊,等老子哪天有钱了一定全部把钱换成硬币一个个砸死你!

卫子璋心情很好地走过去拉开门,“秦启,你要做事就开始吧。”

秦启的脑袋从门里探出来,左右打量着这两个人,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猫腻之后,竟然似乎有些失望,“你们的事情解决了?”

卫子璋那杀伤力巨大的眼神又来了,淡漠的,不含感情,看过来的时候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尽管秦启看上去职位比卫子璋高那么一点,但实际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摸摸鼻子笑了笑,“璋少,哈哈,是我失言,这就开始,这就开始。”

秦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办公桌上,示意方祁连坐下来,“这是总参这边的协议书,你懂的,签了,在国内大概你就是绝对安全的——当然,如果死在某些动荡的事件之中,我们也无能为力。”

方祁连知道秦启是来干什么的了,看样子签了这份协议,他方祁连也就成为总参的人了,只是他很奇怪,一边翻看着协议书,他一边问道:“难道签协议书之前不应该对我进行调查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总参这边没有调查过呢?”秦启看着方祁连,似乎觉得敢跟卫子璋叫板的人很牛逼,好心地解释道,“璋少很久之前就把你的信息报备到总参了,好说歹说也是为总参效过力的人嘛,对你进入资格的审查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而且,你是谭老的弟子吧?”

方祁连看得很快,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闻言,他怔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面无表情的卫子璋,忽然觉得有股凉气从背脊骨窜上来,让他的整个大脑都被冻僵。现在让他签这个协议,就证明总参那边没有查出问题,可是在秦启告诉他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卫子璋很早之前就已经将他的资料递了上去,假如——总参那边查出了什么……方祁连不敢想象。

在秦启面前,他不敢露出丝毫马脚,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静地拿起了签字笔,写下了自己的大名。“我是谭教授的弟子与加入总参的编制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谭老跟我们之间的合作很多,而且谭老是个很正直的人,一次偶然谈到你,他还跟我们推荐你呢。”秦启想起当时的场面,忍不住笑了一下,“也许你不知道,谭老的孙子曾经是个计算机天才,可是他不学好,最大的目标竟然是成为世界黑客,被谭老打了一顿,差点撵出家门,从那以后谭老的孙子就改学金融了,谭老不让他再碰计算机,生怕他走上邪路。你说这么正直的谭老,怎么会收一个不正直的弟子呢?”

正不正直跟做不做黑客并非一回事,老师正直,也不一定代表学生正直。秦启这话其实到处都是漏洞,方祁连全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出来,只是道:“原来谭教授跟他孙子不合就是这个原因,秦部长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秦启看他已经签好,收回了文件,然后掏出一个绿色的小本子给他,“欢迎加入总参二部。”

“荣幸之至。”接过那绿皮小本子,方祁连的心里很复杂,既有一种很荒谬滑稽的感觉,又有一种很神圣的使命感,种种念头在他脑海深处交织缠绕,最后成了这绿皮小本子表面那金黄色的徽章上凝固的图案。

秦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他转头对卫子璋比了个只有两人才懂的手势,说了一句含义隐晦的话:“抓紧点时间,对头要动手了。”

这个举动让方祁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场迷局,其实总参这边的情况,也不一定是那么简单的。

从来只想简简单单生活的方祁连,越活越复杂了。

卫子璋点了点头,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

秦启走了,方祁连随手翻着那小本子,只觉得讽刺,他从未这样袒露过自己的鄙夷,“卫子璋,你就这么急着算计我?”

卫子璋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现在怎么解释方祁连也是不会听的,但是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做法是最正确也是最保险的就好了,现在方祁连已经成功通过调查,一切已经安全,接下来的一切,由他慢慢接手,很期待方祁连的面具被揭开的那一瞬。

“怎么不说话?心虚?”方祁连冷笑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死吗?”

他以为跟了这个男人近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觉得卫子璋是面冷心热,他就算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些小问题,也不会想置自己于死地,在总参那边会帮衬着自己,可是就是这个他打算信任的人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就向总参那边递交了他的资料,让总参那边提前进行了调查,他若不是平时谨慎,露出马脚了,卫子璋是不是就高兴了?

“方祁连……”第一次觉得自己想要解释什么,卫子璋眼底沉淀着隐约的怒意。

然而方祁连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直接将刚刚拿到手的绿皮小本子往办公桌上一摔,他笑看着卫子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凉薄,“这玩意儿你留着自己赏玩,我现在要旷工,薪水——你爱怎么扣就怎么扣。”

说罢,方祁连摔门而去,外面整个办公区都因为他的举动变得无比安静。

所有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刚刚发出一声巨响的门,看着门里静静地坐着,双手十指交叉握在一起,表情莫测的卫子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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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男神与孽缘

方祁连看着自己的手机,顶着头上毒辣的太阳,觉得自己快被晒晕了,然而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卫子璋,这人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抬眼就想瞪那鬼太阳,可是却被那白热的光芒桌上眼,一时只有回头退避。

受到强光刺激,他眼前有些模糊,眼眶里有几分湿润的感觉,他苦笑了一声,真是自食其果啊。

不知不觉就在往三里屯酒吧街走,白天的时候酒吧街也是冷冷清清的,很少有人来,他在No.52门前站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没有进去,转身又去了另一家酒吧。

方祁连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兰桂坊这地方的消费似乎不是自己负担得起的吧?不过现在坐都坐下来了,总不能又离开吧?

白天来酒吧的人实在不多,方祁连坐下来的时候就有一种孤零零的感觉,点了一杯普通的日本清酒,他小酌了一口,却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他正在浏览手机网页,国际新闻显示中日矛盾加剧,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竟然扬言要将钓鱼岛国有化,宣布购岛事宜,今天,是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留给天朝人的是侵华战争的伤痛,安倍在这个时候干这种蠢事是想被打脸吗?

国际新闻上依旧是美欧主角,中俄陪场,其余的出来活跃气氛,没什么新看点。

翻开国内新闻,无意之间看到一条金融犯罪的报道,前些日子在温州有人非法集资,随着天朝金融系统的开放,金融诈骗事件越来越多,这一条新闻还附上了近几年发生过的重大金融犯罪的资料。

方祁连低下眼帘,看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那个名字出线在这些资料中,又想起之前在小办公室里那个秦启,还有总参这边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他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到底会是什么后果?他真的是不敢想。

他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如果是这件事本身,方祁连不会生气,可调查这件事的牵扯却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方祁连此人,表面看上去很好相处,可是在真正的熟人眼中却是脾气古怪,所以方祁连的朋友很少,而卫子璋应该是这为数不多的真正的熟人中的一个——只可惜熟人也要变成陌生人了。

方祁连低低笑了一声,自己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在这里一坐就是很久,也没有人来请他出去,其实兰桂坊这边也有人认得方祁连,毕竟方祁连在No.52也是小有名气,因而这穷鬼能够在这儿凭借一杯清酒坐很久。

已近薄暮,兰桂坊的人也开始渐渐地多了起来,方祁连坐在很接近入口的位置,来来往往的人也能够看个大概。

谭玖痕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昨天中美黑客之间较量的分析,Error说FBI准备联合美国黑客攻击中国,可是事实上攻击力度并不是很大,也许是被方祁连入侵FBI给破坏了计划。

这个时候,谭玖痕没有看到方祁连,至于方祁连却是不可能主动去跟谭玖痕打招呼的,所以他只是看着谭玖痕进了里间。过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进去了。

方祁连心说二世祖的生活就是这么悠闲,像他平常这个时候还在特洛伊卫子璋的手下累死累活地干各种踩线的工作呢,人跟人果然是没法儿比的。

只可惜说曹操曹操到,方祁连不过是想了那么一会儿,卫子璋还真的出现了,更让方祁连震惊的是——谭玖痕竟然走出来似乎是接应卫子璋,远远看着就好像是两个合作的商人之间商谈事情时候的那种交往模式,他突然觉得很多事情不像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然而就在两个人就要进去的时候,卫子璋似乎是手机里有了什么新消息,他隐约皱了一下眉,然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方祁连不知为什么心脏一紧——然后,听到自己手机响了。

那种滴滴答答的独特的水声,听上去很是悦耳,然而方祁连只觉得那是死神的尖啸。

可是转眼他又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干什么他要害怕?明明不是自己的错!

那边的卫子璋也愣了一下,他刚刚拨通了方祁连的电话就听到了他设置的铃声,还真是——

谭玖痕眼尖,扫到他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暗挑了一下眉,也循着声音望过去,方祁连坐在角落里,却依旧无所遁形。

“竟然是他……”谭玖痕兴味地笑了一声。

卫子璋站在楼梯边上,没有走下去,只是看着方祁连,然后缓慢地把手机放到耳边,方祁连自然看到他的动作,暗骂他有病,却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接通了电话,没好气道:“怎么?璋少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不管你怎么看我,事情已成定局,我知道你对总参这边的情况不了解,如果不想自己以后死得不明不白,现在就上来。”卫子璋的声音很沉稳,却也压迫力十足,而且他避开了之前两人发生分歧的事情,只是从方祁连的角度来思考,尽管跟方祁连只是认识两年不到,可是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已经达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曾经他也觉得奇怪,他这种性情冷淡的人怎么会对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相关的人这么了解,可是想明白之后又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方祁连坐在下面,微仰头看着楼上长身而立的男人,他身边的谭玖痕面带笑意,似乎正在算计什么,那种目光让他觉得很是毛骨悚然。然而卫子璋的话的确是对的,事情已成定局。如果理智地思考,他应该上去,对于不能改变的事情顺其自然,对于不在掌控之中的事情尽量了解,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他微拧着眉头,挂断了电话,在原位置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向楼上走去。

将他方才的犹豫看在眼里,卫子璋只觉得心底很复杂,可是他转眼又将自己说服,方祁连就是这样一个不被逼就不会往前走的人,他做的这些都是正确的。

“哟,祁连师兄,又见面了。”只是想不到会是在这种场合——谭玖痕先给方祁连打招呼。

他打招呼永远只有这句台词吗?方祁连微耸了一下肩膀,似乎对再次看到这个人很无奈,“能够再次看到谭少你这个麻烦人才是我的荣幸。”

谭玖痕愕然,转而仔细打量方祁连,“看样子祁连师兄你心情不是太好呢。”

方祁连甩他一对白眼,对于谭玖痕这个人,他是真的不想再给半分好颜色了。

这时候被忽略了的卫子璋很平静地看了谭玖痕一眼,然后转身,“走吧,里面的几位可能等急了。”

“那群吃人的东西,让他们等吧——只不过璋少你随意带人过去,不会出问题?”他们这个规格的聚会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参加的,谭玖痕的身份也不像是表面上一个金融系高材生那么简单,至于卫子璋,从来不是个简单的人。

谭玖痕二十二岁左右,方祁连二十五,卫子璋是二十八,这是三个年龄不同的人,卫子璋跟谭玖痕之间差得就更多了,很难想象在正常情况下这两个人会有什么交集。方祁连觉得自己活得太简单,而这两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层层的迷雾。

听了谭玖痕那质疑的话,卫子璋面不改色,“他们敢说什么吗?”

卫子璋那天送方祁连去No.52的时候,看到了谭玖痕的车,他知道谭玖痕看上去是那种生活作风很不正的人,可是却极有自己的原则,据他猜测,方祁连跟谭玖痕之间应该认识,毕竟谭玖痕是谭教授的孙子,而方祁连是谭教授的得意门生。他带方祁连进去没人敢说什么,有谭玖痕在,就更没有人敢置喙了。更何况……方祁连这个名字,在那些大佬的眼里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只是方祁连这个笨蛋自己一直不知道罢了。

方祁连听着这两人之间的对话,眉头锁得更紧,进了里间才发现这雅间跟兰桂坊一贯的风格不一致,兰桂坊走的是高端路线,很有古典华贵的意蕴,可是方祁连一向觉得兰桂坊过于浮华,深夜的时候进兰桂坊,难免会有一种腐烂的感觉,所以他私心里不是很喜欢这家酒吧,然而眼前的这一间却似乎是对兰桂坊的颠覆。

很居家的一面木制的照壁立在门口,实木的地板带着难言的木头香味,正中的位置铺着不大的一张地毯,以方祁连的眼力认不出是什么,只觉得那造价应该不高,可是上面压着的是一张红木的大圆桌子,正好有十个位子围着,此刻已经坐了六人,四面的墙上是很古朴的山水墨画的墙纸,很有水墨渲染的意境。整间房的格调跟外间的浮华完全不同,甚至称得上是天翻地覆。

那六人见人来了,都打了声招呼,可是看着方祁连又都不说话了。在他们眼里,这清秀的年轻人似乎是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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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男神与摸大腿

谭玖痕很是熟稔地上去跟人打招呼,回头又拉方祁连坐下,向这六人介绍,“这位是总参的新贵,也是我家老爷子的得意门生,方祁连。”

他这么一说,倒像是他拉方祁连入伙一样,反而是一边的卫子璋成了透明人。倒是周围的几个,听到方祁连的名字,表情都隐隐有些奇怪。

方祁连隐约觉得卫子璋跟谭玖痕之间不是那么简单,可只是一种冥冥之间的感觉,说不怎么清楚,他也不知怎么形容,可觉得谭玖痕每一个举动都似乎在针对卫子璋。他坐下了,却跟坐在针毡上没什么区别,反观卫子璋却是稳如泰山,面不改色。

“这样说起来,这位连少,是你夺命璋的手下了?”坐在卫子璋对面的一位跟他差不多年岁的青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阴阳怪气地说道。

卫子璋根本不拿正眼看这人,对于自己被称为“夺命璋”他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似乎已经是见惯听惯了,“如果你今天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不知所谓的小事上,我没有任何意见。”

不知所谓的小事?

方祁连暗自冷笑,可是却也知道卫子璋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是算不上什么的,尤其是以方祁连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他不是网络上叱咤风云的孔方,甚至不是办公室里那个一呼百应的方教主,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研究生而已。不过听那人喊他“连少”他才真觉得好笑,这人看不出自己根本就是个穷小子吗?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也爽快一些,今晚这事儿如果谈不拢,也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你们总参二部,别总是这样拖泥带水。”那人抚掌笑了,可是方祁连总觉得这人阴森森的,眼底全是暗色,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拖泥带水的是你们国安。”卫子璋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被他们黑,前几次商谈都是国安从中作梗,现在还想来责怪他们拖泥带水,这才是真的不知所谓。

谭玖痕忙出来当和事老,“二位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呢?都是同僚,何必呢?周少你也消消火,最近天气热,事情又多,眼看着那事儿又要开始,大家都不免有些上火,相互体谅,来来来,一人一杯薄荷水。”

——方祁连目光诡异地看着谭玖痕,这人明明是在充当劝架的角色,可是怎么听怎么像是幸灾乐祸。

然而,那被劝架的两人都似乎很不在意。

坐在那周少旁边的人说话了,“那么现在就开始谈正事吧。我们都是代表着上面来的,上面给我们的谈判范围就在这里,底线是什么大家心里也有个数儿,狮子大开口什么的实在没必要,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只有各凭本事,只是怕被人渔翁得利,咱们几个部门之间虽然有摩擦冲突,可毕竟兄弟阋于墙,没什么不可解决的。我们总参一部的底线就跟昨天一样,没有商量。”

方祁连这下听明白了,之前还糊里糊涂的,可是周少身边的这位是个通透人,几句话就指明了要害。总参一部,总参二部,还有国安,涉及到利益分配问题——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内部斗争吧?

娘的,卫子璋这是要拖他下水!

方祁连想明白这个问题,心里的怒火那是一节跟着一节往上冒,转眼就要烧灭他的理智,就在他身子一晃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手却按在了他的大腿上,一下止住了方祁连所有的行动。他这惊醒,这个地方既然进来了,又岂是那么容易出去的?

按在他大腿上的那只手很修长,骨节却也足够分明,这样的手,方祁连见过很多,手指经常运动的人便是这样,看上去很漂亮的一只手,食指上还有一枚银色的戒环——谭玖痕不仅耳朵上很靓,手上竟也差不多。

然而按住他大腿的谭玖痕却根本没有看方祁连,而是看着他前方刚刚说话的那位,面不改色地道:“国安跟总参这一盘棋已经下得够久了,真这样坚守底线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工信部那边又不是吃素的。”

方祁连不喜欢跟别人有什么身体接触,被按住大腿的他只是略微皱了眉,却不能声张,这里的气氛看上去还算友好,可是方祁连知道——这是一群吃人的家伙。

“工信部那帮人算什么东西?总参跟国安不说话,他们还不是只能装哑巴。”有人不屑。

“工信部虽然不算什么,可若是总参跟国安这边的事情再不解决,说不定就是工信部的人看不起我们了。”卫子璋淡淡地反驳,眼看着某全国性的政界大会就要开始,整个天朝内部的局势其实相当复杂,各种势力交错纵横,若是行差踏错,那便真的万劫不复了。

谭玖痕的手终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似乎什么也没有做过一般。

方祁连就坐在谭玖痕跟卫子璋中间,他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眼角余光斜了斜卫子璋,发现这人依旧是那淡定的面无表情样子,心想刚刚的一幕应该没有被看到。

他们还在商谈,方祁连却是越听越心惊肉跳,尽管早知道国内的政治有些复杂,可是没有想到复杂到这种程度了。其实每个国家都存在政治斗争,不过有的在明,有的在暗,说白了,其实都是官场上的事情,跟方祁连这种小老百姓其实没什么关系,跟大多数的小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关系,卫子璋他们这一桌会议的规格比较大,影响的都是政界在宏观上的事情。方祁连听到他们在讨论的重点是议席名额,联系到八月要开的那一场国内的重要大会,方祁连只觉得自己手心都汗湿了,不过不是热的,是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