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怕公司里的一些乱开黄腔的已婚女性。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俩今天怎么看起来特暧昧?展岩在追宁夜?”

后面一些八卦的声音,飘入她的耳内。

他们只是好朗友。

宁夜在心里,小声辩驳。

“我们在这泡吧。”他松开她的手,选了一个无人的大泡池,用手先试了一下水温,然后他先下了水。

温温的热气一涌到肤上,他整个人舒畅到阖了阖眼。

他诱惑到她了,于是,她也慢慢将自己的身体滑入池中,那股温热触上肌肤的时候,顿时有一种心游万仞,体内囤积的那股压力,好像找到一个出口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她,露出浅浅笑意。

看来,他没把她带错地方。

轻风拂面而过,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她的身体,离他的身体很近,几乎肩挨着肩,风一吹,她长长的发有几绰吹到了他的脸上。

他别过脸,却对上她那张沉静的小脸,然后整个人呆住。

他的心跳很快,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他清楚那是什么,因为已经不止一次,并不陌生。

只是这一次——

热气形成一股水珠,从她的额上直垂下来,滑过她的脖子,坠入她的胸口。

顿时,他马上转过身来,背对着她,微喘着气。

该死,好尴尬,同泡一个温池,他居然——

鸟儿在他们身边嬉戏、幸灾乐祸地喳叫着,诉说这一个不能言语的事实。

有人,不敢起身了。

……

从温泉池回来,泡完一个对她来说闲情惬意,对他来说备感煎熬的温泉,重新打开两个人入住的温泉房时,那一刹那,展岩就觉得自己错了。

他现在才觉得,这个温泉汤屋,浴室与卧室之间,卧室与屋内小型汤池之间,全部都透明到可怕。

女士优先,他让她先洗澡。

只是,这哗啦哗啦的水声,根本让人心浮气躁,不敢把视线乱转。

数羊。

一只、二只、三只——

看电视——

“据国家税务总局声称,2011年新的烟节税调整方案,有望在近期出台……”

她洗完澡,“你去洗澡吧,我再去泡下温池。”她越过他,白色的浴泡,几乎贴着她纤细的曲线,裸露在外的细腿,依稀可见的纤颈,让他的呼吸又有些凌乱。

只能急急撇开视线。

她关上玻璃门,进室内小温池,满室的热气,把玻璃熏的一片雾气,不至于把她暴露在视线里,但她还是保守的拉上了窗帘。

然后,她脱下浴泡。

赤裸着步入小汤池。

这间五星级温泉酒店设计的精心、体贴,室外的大温池,环境虽好,但是怎么也不及室内的隐蔽。

热气,把她的眼睛,熏得又一片通红。

……

他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以后,回浴室,想脱衣服冲澡睡觉,但是看到某物以后,急忙退出来。

“宁夜,麻烦你把贴身衣物收起来,可以吗?”他对内室的汤池喊道。

浴室里晒着她清洗过的内衣、内裤,让他尴尬到根本不敢再迈前一步。

一男一女,住在一个全部都是花瓣,还有提供避孕套的房间里,确实很不适合。

但是,她是不是摆明了,把他当“知心姐姐”来看,不把他当男人?!

“宁夜?”他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吭声。

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是这样,她的精神恍恍惚惚。她进去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他怕出事情,敲了几次门。

“宁夜,你应我一声!”他敲玻璃门的声音,更急了。

但是,里面依然安安静静的。

不会是……想不开了吧?一个可怕的念头,却上他的脑海。

他再也按捺不住,哗啦一声就推开没锁的玻璃门,马上掀开窗帘。

顿时,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一具好像完全没有生命力的纤躯,一动不动浮在汤池里。

她溺水了?

脑袋空白,完全无法多想,他箭步就冲向前,一把把她从水里拎出来。

她紧闭着眼,整个身体都僵直了,依然一动不动,整个凝白的圆浑,立刻坦露在他视线里。

但是,他根本没有心思多想。

“宁夜!”他急忙将她推倒在冰冷的地石上,薄唇压向她,将大口的空气,呼吁在她口腔里,大掌已经丝毫无法顾忌的摸向她的左胸,想查看她的心跳。

地面冰冷的寒气,直钻她的背脊,唇腔热呼呼的暖气直灌而入。

是谁在大力揉她的胸?她直挺挺地瞠开目。

他的唇又压向她的时候,见她睁开了眼睛,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他坐到一旁去,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惊骇后的冷汗。

她刚才晕了,大概是因为泡了太久,缺氧过度。

她还是一动不动,静静地流眼泪,只有她自己清楚,刚才她为什么会晕厥,因为,她将自己的脸浸入温暖的泉水中,任泉水从她的鼻了猛地灌进去,让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但是,为什么要救她?她只想找一处地方,可以静静的宣泄心口的绝望。

展岩盯着自己的掌,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碰了什么。

她的女性部位,柔软,白馥、滑腻。

他拉来一旁的浴巾,急忙盖住她的身体。

但是,她的全身上下,还是都被他看光了,包括女性阴柔部位的鬈软毛发。

不能再把她就这样搁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咬咬牙,把浴巾下一丝不挂的地,抱了起来。

她一声不吭依着他,那样没有任何情绪的模样,象个娃娃,惹人怜爱,又心疼万分,柔弱的样子更象燎原的火,在催发着男人的兽欲。

展岩觉得自己,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体内,蓄势待发的激烈反应。

他把她在床上放平,拿被子盖住她,正想离开。

但是,她轻轻拉住他。

“吻我好吗?”刚才,他的气息很温暖,让冰到昏子里的她,贪恋。

他冷抽一口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已经闭上眼睛,等他出手。

自己心动的人就在面前,如果他还受得住这种诱惑,根本就不是男人。

他埋近她,气息里吐纳的,全部都是属于她独有的香软气息。

他的体温,灼热到可怕。

他深深地吸,轻轻地吐,还是克制不了那炙热撩烧的欲望。

封住。

他的舌,钻入了她的樱红唇内,撷取她的芳美。

他紧拥着她,男人的本能,已经让他的双手钻入她的被窝,抚摩着她身体的柔软,煨烧着她胸部的每一寸嫩肌,揉捏她娇柔的贲起,与顶心的红蕾。

吻从细致,变得重实,充满男人被撩拨起来最深沉的占有欲。

他被激得已经开始转战她其他部位,而她,好不容易才能喘上一口气。

但是,她笑了,居然笑出眼泪,轻声自语,“原来那时候,他接受我的吻,就是这种感觉。”她的身上好冷,任何人也无法温暖。

原来,这就是不爱的滋味。

声音很轻,但展岩还是听到了,他顿住动作,一愣,“什么意思?”他压抑地低问,瘦健长躯被挑逗的写满清楚的亢奋。

她不看他,只是转过脸,盯凝著地上他带过来的那两大袋送她的衣物,“什么也别问,我们做吧。”

现在的她,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只是清晰的清楚,心房那种带点报复,带点放纵,又带点自我放弃的绝望情绪。

她不是他的恩人吗?呵呵,那么,她就报复自己,等到总有一天他知道,他把自己的“恩人”伤到如此地步,他冷漠的面具就会撕裂吧?

她等着那一天。

“你什么意思?”展岩坐起来,不敢再用自己火炭般的身躯,贴着她裸露的曲线,努力找回冷静,又问了一句。

“谢谢你送我的衣服,谢测你对我的关怀,我无以回报,你要我的身休,你就拿去吧。”她麻麻木木地说着。

她已经成年,刚才他最原始的火热,她能清晰感觉。

“宁夜,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展岩眯着眼睛问。

他的身体还是很烫,有股明明白白的饥渴,但是,思维却一点一点清晰的冷静下来。

她沉默了几秒,才回答:

“你是谁,不重要。”她只想自我放弃。

这句答案,让展岩有点哭笑不得,又心疼万分。

“你要做?”他再确认问。

“恩。”她象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的娃娃一样,目光茫然的点头。

她觉得自己象死了一般,她身体的某一个部位,跟着那段感情一并死掉了。

“你来真的?”他又问。

“是。”她没有犹豫。

她也想尝尝,用身体还债,是什么滋味。

有点被激怒,展岩冷笑了一下,他站起来,开始脱衣服,外套、T恤都被他很用力地扔在地上,他露出肌肉分明的上半身,然后,皮带落地很清晰金属声,还有牛仔裤的拉链声——

第四章

“展岩,你很怪耶,好像一直待在宁夜身边。”有同事嘲笑他。

“因为我要追她啊,怎么可能不跟紧点?!”相当坦白。

于是,惊愕了一批人。

“展岩,你来真的呀?”本就是玩笑话,结果对方太诚实,反而让有些人不太信。

“我至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他纳闷了,“我喜欢她,所以我已经开始行动了。”他看起来象这么不正经吗?

当事人这么诚恳,别人反而不好八卦了。

一场厦门之旅,好像突然演变成了一种宣告。

连宁夜也糊涂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宁夜,昨晚你的房间怎么有尖叫声?”第二日游玩鼓浪屿时,翎翎乘展岩走开,急忙问她。

好刺激的声音啊。

那尖叫声,活像有命案发生,或者……活脱脱像有人在被强奸一样。

宁夜的脸上,顿时浮现尴尬、心虚、不自然。

“我、房间有蟑螂——”找了个很蹩脚的理由,昨天晚上好几名住隔壁的同事都来电关切时,她就是用这理由慌张搪塞。

昨晚。

那皮带的扣牌扔在地上的金属声太响,害得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终于被吓得从自己的情绪里跌跌撞撞地爬出来。

于是,失控到尖叫了,然后她嚎啕大哭。

她很疼,真的很委屈,所有的情绪压得她快崩崩溃。

她哭了很久,好像要把所有的伤痛,都一次宣泄出来,她哭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哭得使劲用手背一遍一遍的抹,可是越擦越多,所有的泪水都一起流淌着,从她的脸上,掉进她的脖子,她的身体里。

然后,她哭累了。

“哭出来就好,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他远远地看着她,心疼却忍不住笑了。

他故意吓她的。

她能“醒”过来,真的很庆幸,证明她还有得救。

“为什么?”但是,她哭过以后,却更迷茫了。

如果他速度够快,如果他够乘人之危,故事的发展,其实应该是她“醒”过来时,他现在已经在她的身体里了。

应该是懊恼、后悔,都已经迟了。

虽然,他们是很好的明友,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刚才,他很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