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要除夕了,每一年的除夕夜,宁夜都是和他一起度过,今年,一定不会例外。

那天,她自然会回来。

想到这,他心安了。

没有任何尝试去努力,他转身,也迈离公车站。

而他,并不知道,就是这一步的迟疑与放弃,接着的一切,什么都变了。

......

宁夜决定了,去赴晚上的约会。

她向现实低头,如果有适合的新感情,只要对方性格淳朴,她就试着接受,即时三个月就结婚那种,也无妨。

“宁小姐。我们来杯鲜榨果汁?”相亲对方吴先生,虽然已经35岁,但是样貌端端正、风度翩翩,说话也很有礼貌。

“不用了,果汁太甜,我们干脆开瓶红酒吧。”她的答案,让对方 吃了一惊,

对方明明刚才在点酒水的时候,在红酒那页,停留了大部分的时间。

看得出来,对方是品酒的人,正好,她也想喝点红酒,所以,何必这么虚伪?现在的她,不要委屈,只做真实的自己,想要什么,她就勇敢说出来,不想要什么,她就直接告诉对方。

一人一杯酒,她明显能感受到,对方对他的好感,变成了观望。

他喝了一口红酒。

“宁小姐,你平时业余都有什么爱好呢?”对方谨慎地问她。

“看书、看电视、偶尔画画,我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她有问必答。

偶尔画画。

对方还算满意,“媒人和我说,你是个乖巧的孩子,果然没错。”

对方正想进一步询问,但是,她却先打断:

“吴先生,有件事情,我必须先向你坦白。”

对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不知道媒人和你怎么说,但是有件事情我先和你坦白,我曾经有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我们同居过一年多,现在处于刚分手的状态,我的情绪可能还不太稳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调整。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我的过去和我的现状,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坐在这里了解对方,但是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她极坦白。

而对方,一脸被雷刚劈到的表情。

“宁小姐,其实你没有诚意相亲吧。”对方苦笑着,站起身来,今晚的相亲宴,算是可以正式结束了。

结束在她的干脆下。

“不,我不是没有诚意相亲,而是我清楚,我的'过去'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办法给任何男人我改变不了的事情,但是,我会让我将来的另一半清楚明白我的'过去',而不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她喜欢清楚明了,她不想装成乖巧单纯的处女,不想等到将来东窗事发,才来后悔莫及当时自己不够坦白。

她的答案,太意料,吴先生愣了愣,然后,摇摇头。

“宁小姐,再过几年,我都快活到四十岁的人了,将来的另一半是不是处女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有句话说得好,年轻的时候,你在睡别人老婆的时候,别人也在睡你老婆,人与人之间,男人与女人之间,其实都是公平的。”

“但是——”他淡淡一笑,“对成年男女来说,诚实并不是美德。”

他喜欢说话干脆的人,但是,很遗憾,他们不会再有下一次的约会了。

对方走后,宁夜愣在那里。

人活着,果然是需要年龄的洗礼,才能推积智慧与领悟。

她一口一口喝着红酒,思忖着,这一次的相亲宴,不知道吴先生会怎么告诉媒人,估计,她会被爸妈打死吧。

小瓶的红酒,几乎快要见底,她放下酒杯。

孜孜无倦 第九章

通话显示屏上的那张红扑扑的脸,让展岩错愕。

他马上按开门键,一并打开大门,在电梯门口等她。

电梯门一开,他无奈道,“你怎么一天也不开手机,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

昨天打给她,她不接,今天打了一天就干脆关机,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躲他。

如果他的追求真的让她这么困惑,这么厌恶,他可以放慢脚步,改变战术。

哪知道,她却上前,依靠在他肩膀上,“你找我了?对不起,我手机丢了。”

展岩呆住。

因为,她前所未有的主动。

他在她身上,闻到一股酒气。

“喝酒怎么也不找我呢?”叹气,叹气,他果然被抛弃了。

她打了个酒嗝,“我去相亲呢,怎么能找你一起去?!”那不是存心给人家难堪吗?

她的答案,让他谔住,然后,非常不是滋味。

“那,相亲成功了没?”怎么觉得自己口吻里,有点醋意?

她抱住他的腰,因为,酒精让她腿软到已经有点站不稳。

“我可以到你家喝口水吗?”她口好干,全身好热,好难受。

他哭笑不得,“喝一桶都没关系。”

于是,干脆环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来。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父母睡得比较早,楼下来了客人,也一无所知。

他去泡茶给她解酒,回到房间时,她已经半躺在他床上。

“起来,喝茶!”真是醉得够可以了,一点防心也没有。

她勉强着坐起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茶。

“下次喝酒,记得叫我接你。”他叮嘱。

一个单身女孩喝醉酒,真的很危险,幸好她够运气。

“嗯。”今晚,她特别乖巧。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今晚的相亲情况了吗?”她去相亲,他有点不爽。

“我把和人同居过的事情告诉对方了,结果对方马上吓跑了。”她放下杯子,又伸手环住他的腰,沉静依偎。

如果说第一次意外,这一次,他真的是被吓到了。

她今天,好怪——

“这是几?”他伸了一个手指在她面前。

“一。”她郁闷。

“这个呢?”他变成两个手指。

“二。”她咬牙,当她白痴吗?

没醉得很厉害,起码思维还是清晰的,他松了一口气,放心环抱她。

墙上的影子,他们,就像一对情侣。

“你会不会介意女朋友不是处女?会不会以后以'过去'来刁难她?”突然,她低声问。

呀,怎么现在又觉得,她脑袋不清楚?

“不会。”

“不是说,男人都有处女情结?”今天,她喝了点酒,特别多话。

“拜托,每个人都想中彩票,但不是人人都能中奖的啊!”这东西,是的话当然会很喜悦,不是的话,也没什么好失落啊。

“我和人同居过。”她先问清楚,不要以后大家彼此怨恨,从现在开始理智胜于一切。

“宁夜,你是真心喜欢对方,真心爱过,不是出去糜烂,对吗?”他认真的问她。

他一问,她就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是的。”她很爱很爱,才会至今一点都不后悔。

“那就行了,别傻了,我介意的话,就不会追你!”他把她的小脸按入自己胸膛。

他不想提那个男人。

他介意的不是她的过去,而是那个男人在她心里,还有多少位置。

“你别哄骗我。”她在他胸口,闷闷地说。

他笑了,“那你做我女朋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哄骗你。”他会用实际行为证明。

“好。”哪知道,她认真回应了。

他反而整个人都错愕住,唇微动。

做我女朋友吧,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讲,事实上,这一个月里,他讲到成习惯性的缠闹。

而她,也从来不回应,人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两个人,诡异的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不会是错误,我也不确定将来我们合不合得来,如果我们之间是一个错误,那么,大家就先将错就错?!”如果不踏出这一步,她的人生会一直在原来的那段感情里,徘徊不去。

这是她考虑了许久的决定,只是他的态度,让她犯窘。

错。原来,他只是一个错。

他还是诡异的一声不吭。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她真是窘死了。

所以, 他说要追她,肯定是开玩笑吧?早知道她不来了!

突然,他有了行动,只是他晚起自己的衣袖。

“小宁,我昨天出了车祸有些擦伤,你要不要帮我上点消毒药水?”他让她看自己手肘处的擦伤。

“好!”她急忙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药水。

她怕他会痛,不敢沾太多,就着一点红药水,仔细地帮他上药。

而他,也一直仔细地盯着她的动作。

她的手,没有发抖,力度也控制得非常好。

“好了,过几分钟后,你再把衣袖卷下来。”她还蹲下,想挽起他的裤管,“我帮你小腿的伤口也上点药水,啊——”

话音未完,她就被拉了起来,她没防备,跌落在他的胸怀。

红药水,也散了一地。

唇上灼热的触觉,是她最后的思考。

他在吻她,用一种狂热地姿态,把她压在被褥中,舌尖探入她的唇腔,撩吮她的唇。

她第一反应,先是愣住。

然后,在他的密密收拢下,才慢慢地阖上目。

她有被震撼到。

他吻她,很深很深,热烈奔放,和某男完全不一样。

这种接吻的方式,很陌生,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卷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在她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时,他才松开她,只是转移阵地,开始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颈,眷眷缠绵,不离素颜。

他一边吻她,双手开始下意识的探索她的身体。

她胸前的柔软贲起,被盈握住时,她的身体,紧绷到缠了一下。

他马上感觉到了,清醒过来,急忙坐起来。

“对、对不起——”唉,他怎么表现得那么急色,真是的——

但是,他就是好像一口吞了她。

很强烈的欲望,想把她马上就地正法。

她也慢慢坐起来,他刚才的眼神太火热,任何女人都无法错认那样的涵义。

“其实......可以的......”说完,她默默开始解衣服的扣子。

也许,这样更好。

她从来都是保守的女人,身体给了他,她就会好好的、专一的爱他,对吧?

今晚过后,她不想再微卑,心存一丝期待地等待谁。

展岩按住她的手,大口大口呼吸,才能冷静下来,“小宁,你确定你没喝醉?”

她唇角一勾,露出微笑,“虽然喝了点酒,但是我没醉,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酒量不错。”不想那次,这次她是清清楚楚,今晚是和谁要发生关系了。

他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体里,有股火,让他往前冲,理智,又让他缓一缓。

“展岩,我对你不是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那种感觉不够,我需要一点力量,需要一点实质性的东西,拉住我的心。”她深呼吸,鼓起勇气,五指缠握住他的指,告诉他实话。

他深深凝视她,眸光交会中,看到了她的坚持,她的挣扎,她的痛苦。

他不该搅合进去的,但是,怎么办,他已经走入这个局。

他想赢,他想得到。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五指抽离她的指,正在她失望以为他会拒绝时。

“我下楼去买避孕套。”他的房间里,不曾准备过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