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来?

不是说累了,回家休息吗?

荣少上楼,卧室光线微弱,她没开灯,顾相宜睡觉,习惯了开一盏灯,为了让她睡得好一些,他特意换了一盏床头水晶灯,既不会影响她的睡眠,又能让她很舒服。她睡觉没开灯倒是奇迹,荣少开了灯,顾相宜卷着身子,侧躺着,脸颊上泪痕未干,荣少眉心一沉。

哭了?谁又欺负她了?还是伤口疼了?

不对,伤口都好差不多了,最近她和陈家的人又没接触,谁又欺负他了?她以前那个混蛋男人?荣少差点摇醒顾相宜,难怪一天没去上班,原来是被人欺负了,谁家躲被窝睡觉。

没出息,没出息!!

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

荣少脱了外套,松了领带,A市暗得快,五点半外面已是一片黑暗,什么光线都没有,太阳早就落山了,她拉了窗帘,到衣帽间换了家居服。

不小心闹出一点小动静,顾相宜微微转醒,见室内全暗了,都开了灯,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睡到半夜,慌忙看手表,幸好才是傍晚。

荣少从衣帽间出来就看到她坐在床上,一头撑着头发,一边看手表,顾相宜抬头见了她,又吓了一跳,“你下班了?”

“废话!”荣少沉声说道,顾相宜扁扁嘴。

她下午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又立刻睡觉,眼睛全是红的,十分不好看,肿肿的,鼻尖还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人看起来很没精神,好像神经衰弱的样子。

荣少坐过去,顾相宜知道他有话要说,慌忙说,“我去做饭。”

“坐下,不准动。”荣少霸道说,不允许顾相宜逃避,逃什么逃避,再和他虚以委蛇,受欺负的人是她,别以为他总是那么好说话。

顾相宜果然不动了。

低着头,也没看荣少。

荣少问,“你今天去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顾相宜说道,并不想谈,这件事情她觉得说出来很丢人,上一次被妈妈打,被姐姐打,这一次又被爸爸打,她怎么有脸面说。

“顾相宜,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荣少说道,态度强硬。

这笨丫头,受了欺负也不知道说,真要有人欺负她,不管是谁,他都能帮她,都站在她身后,她怎么那么蠢笨,一句话都不懂说?

真是笨死了。

“顾相宜!”

“我不想说。”顾相宜倔强起来,脾气也硬,荣少冷冷地看着她,顾相宜沉声说道,“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说,你别逼我好不好?我没必要没件事都和你交代清楚,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我有些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你自己处理?”她不提还好,一提荣少就冷着脸,“你怎么处理,你会处理,你就不会躲在被窝里哭。”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关系。”顾相宜忍无可忍,冲口而出,顾爸爸从小就没打过,这么一打,她心情已经很糟糕,哭了一天,睡了一天,她以为能好一些,谁知道荣少又咄咄相逼。

所有的事情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真的很讨厌荣少的性格,有时候逼得人太紧,她十八岁了,自己会处理事情,就算自己处理不好,她自己也甘心认了。

她不需要一受欺负,就和荣少告状。

他能做什么?她又能做什么?

那是她爸爸,莫非要告诉荣少,让他去揍自己爸爸一顿吗?这种事情,说出来有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事事都要她说出来,我自己一点隐私,一点秘密都没有。

哪个人愿意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如一张白纸?

被荣少这么一逼,她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荣少沉沉地看着顾相宜,脸色阴鸷,眼眸里闪烁过一股要杀了她的怒火,沉戾得吓人,这死丫头,他怕她受了委屈,恨不得立刻把工作做好,回来看看她。

结果呢?

多问了两句,这死丫头脾气就上来了?

不关他的事情?

行,他不问!

荣少站起来,摔门而出。

顾相宜又躺下来,盖上被子,气闷不已,没一会儿,又听到车声,荣少果然走了,顾相宜拉开被子,烦心不已,她和荣少,果然好不了两天就会吵架。

他占有欲太强,又太霸道,她又不喜欢处处被他管。

他事事都想为她安排好,都想她就在他身边,和谁都没关系,这怎么可能,她跌了,撞了,倒了,自己会爬起来,他不必为自己出气。

顾相宜躺了一会儿,也有些饿了。

起身下楼煮面条。

荣少不在家,顾相宜自己随便煮一些面条。她在碗里放了香油,芝麻油,酱油,老干妈,直接把面条捞起来,拌着吃,很舒服的感觉。

不需要汤水。

张佳琪打电话来问她的伤势,顾相宜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事情,你今天上课了吗?”

“上,开见面会,又上了一节英语课。”张佳琪说道,“我都不想上英语课,我的英语比老师还要顺溜,说话,口语,听力完全无压力,上课也没意思。”

“对啊,你小时候在美国长大,英语那么好,你要是不想上就和别上了,让同学和你作假,保证出勤率就行了,我要有你这么好的英语,我都不用上英语课了,幸好一个礼拜只有四节。”顾相宜笑说道,一边吃面一边说电话。

“你在吃东西?”

“嗯。”

“对了,你上课,没碰上你爸爸吗?”张佳琪问。

“今天他过来找我了。”顾相宜说道,口气并不是很好,“我倒是希望他没来,算了,我都不想说。”

“不想说就不要说算了。”张佳琪微笑说,“对了,我们班有一钢琴王子,长得可好看了,说话可有意思了,你们班有帅哥吗?”

“不怎么仔细看。”顾相宜说道,“他们是圆是扁我都没兴趣看。”

“那倒是,你枕边有那么一大极品,估计学校里没这型号的,你看着也没感觉啦。”张佳琪开玩笑说道,“我们财经系的除了一个钢琴王子,全是歪瓜裂枣,伤不起。”

顾相宜一笑,想起荣少,心情不免有点沉重。

他生气了,刚跑出去,她的心情也颇为难受,自己本来心情不好,又要顾及他,哪有这么一心两用的。

“相宜,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事。”顾相宜说道,“我在想,你的愿望要破灭了,没一堆帅哥围着你转。”

张佳琪不在乎地笑说道,“姑娘我年轻貌美,会在乎咩?”

顾相宜一笑,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顾相宜挂了电话,把面吃完,拿出设计册来,盖瑞总经理给她的时间不多,她也不能再拖延了。

能画好设计图,就画好设计图。

画来画去,却画不好。

她推了笔,烦躁地在家里的客厅里走来走去,不知道画什么好,又要容易制作,又要适合荣少风格的饰品,真的不容易,顾相宜头疼。

毕竟是帮盖瑞总经理话画设计图,她还不能说不画就不画了。

顾相宜几个小时一事无成,倒是拿着手机玩了一趟游戏,又到酒柜,倒了一杯白葡萄酒,一边喝酒,一边画图,心中极度抑郁。

“真小气,说一句就一夜不回,干脆不要回来算了。”顾相宜又摔了笔,闷闷不乐,她一看表,都快十二点了,荣少午夜不归。

太混蛋了。

明知道她一个人在别墅里会害怕。

顾相宜又自嘲一笑,人家明知道你在别墅害怕又怎么样,荣少有义务要陪你吗?

“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顾相宜拿着笔,不断地戳纸头,不断地戳,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

姑娘们想知道相宜给荣少设计的礼物是什么咩?让金牌来得更猛烈一些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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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荣少,害得她一晚上心情不宁,什么都画不出来。

储物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掉了,很响,顾相宜吓了一跳,自己又不敢回去查看,眼睛谨慎地看着储物间的方向,有些惊恐…

她把室内所有的灯都开了。

顾相宜又开了电视,电视机一开,客厅就热闹了一些,顾相宜坐在地毯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画图,突然看到电视剧的女主角那条挂件,顾相宜灵光一闪。

有了…

她知道画什么了。

荣少花天酒地回来,心情正烦躁,一回来就看到别墅的灯全亮着,从外面看真是灯火明亮,荣少微微蹙眉,顾相宜一个人在家,一定怕死了。

死丫头!!!

无端端,总是惹他生气。

从来都是别人是他的炮灰,他还没当过别人的炮灰,受了气敢拿他当炮灰,想死就说一声,他不会不成全她。

他板着脸进来,他知道顾相宜一定会在客厅,所以,他打算板着脸,看这丫头怎么变着法子讨好他,那是一件令人心情很舒畅的事情。

谁知道,这丫头竟然在客厅里睡着了。

荣少的脸全黑了,客厅开着电视,声音巨大,这时候正播央视新闻,一片风调雨顺的好消息,顾相宜趴在客厅的小圆桌上,动都没动。

周围全是大红的沙发,衬得这丫头一头秀发如云,十分美丽,荣少叫一个郁闷,抬起手表一看都三点了,她就在客厅睡着了?

猪头,不知道去卧室睡吗?

荣少慢慢走近顾相宜,玻璃桌上放了酒杯,有一些剩余的红酒,顾相宜侧趴着,脸色微红,像是喝醉了,又像是没醉,皮肤的颜色很漂亮。看起来白白粉粉的,摸上去都很舒服,她呼吸浅浅的,不知道梦到什么,唇角微微翘着,心情很好的样子,荣少心情复杂。她心情很好?惹了他,还笑得这么甜蜜?

是梦到什么好事?

荣少想到上一次去比利时给她打电话,结果这丫头说梦到他真讨厌,看来绝对不是梦到她,荣少不悦,戳了戳顾相宜的脸蛋。

顾相宜并不是婴儿肥,但也不是很骨感的脸,脸颊的肉粉嘟嘟的,一戳一个洞的感觉,荣少觉得好玩,连连戳了好几次,软软的,嫩嫩的。

真可爱。

有人打扰她的清梦,顾相宜不太舒服,手挥了挥,又继续睡,荣少看着她,顾相宜的唇翘得很可爱,连续剧中,男主看到女主这么侧趴着,这么可爱地睡着了。

总是很纯情地靠近她,想吻又不敢吻的心情,很浪漫,很纯情。荣少可不是玩纯情的料,在顾相宜唇上,重重亲了一些,什么忐忑,不安,那都是浮云。

他的女人,他吻得很光明正大。

顾相宜醒了。

揉了揉眼睛,困惑地看着荣少,软软地说一声,“你回来了?”

荣少的心都软了,想是被热巧克力包裹着,丝滑的,温暖的,香甜的,心底的火气也散了一些,谁知道顾相宜又一头扎下去,睡觉。

荣少注意到一旁的设计图,拿过来一看,顾相宜在设计图上划了一条项链,旁边有备注,马鞭链编制的绳子,挂件是一个方形的复古样式挂件,能打开,里面能放两张照片。方形的外观设计很有特色,复古的样式走欧洲复古路线,中间有雕花。

一朵鸢尾花——法国国花。

背面的方盒设计很简洁,出了周围有一些花纹,中间什么都没有,感觉很矜贵,又很典雅,链子有一些粗犷,荣少心想,这是男士的饰品吧。

若是链子编制小一点,倒是男女皆宜。

这丫头什么时候有这种心思了。

这种能放照片的挂件,鸡心形状的比较多,圆形的也多,不规则的椭圆的也多,方形的很少,女孩子一般喜欢鸡心形状的,方形的很适合男人。

他把设计图合上,摸了摸顾相宜的头,他真是找到一块宝了。

摇钱树啊。

再过五六年,她想去哪家珠宝公司,大家都是天价聘请吧。

现在稍微稚嫩了一些。

“起来,去睡觉了。”荣少说道,顾相宜闭着眼睛,迷迷糊糊伸着手,眼睛还是闭上的,小脸摇了摇的,荣少唇角一抽搐,顾相宜,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我抱你上去?

顾相宜的手张了好一会儿,见没人抱他,扁扁嘴,不高兴了,刚要放下手,不要人抱了,荣少就情不自禁伸手,撑着她的胳膊。

你妹的,你当你是婴儿啊,还伸手让人抱。

丢人,婴儿看见你都丢人,都不好意思再伸手给人抱了。

有你这么大号的婴儿吗?

一边骂着一边抱起她,一边又无耻又甜蜜地想,顾相宜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呢,真想咬一口,可爱极了,他抱着她上楼,顾相宜卷着被子又继续睡。荣少没好气地看着她,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睡得不知道多舒服。

第二天醒来,顾相宜困惑地喳喳眼睛,她不是在楼下睡吗?怎么跑上来了?浴室里传来声音,荣少在梳洗,顾相宜慌忙起身,跑到楼下把设计图收好,又做早餐。

她是女仆命,每天都要伺候他早餐,自己反而什么都来不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