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晨和克洛斯,几个孩子都在楼下吃早餐,一听荣少病了,克洛斯唇角一扯,反倒是没拆台,顾相宜回楼上,给荣少量温度。荣少感冒,脾气也大,讨厌有人在身上动来动去,一挥手就要把顾相宜给推开,谁知道感冒没力气,竟然没推开顾相宜,他很郁闷,开始蹬被子。

顾相宜,“…”

真是幼稚。

她给他量了温度,有39。5度,发烧得很厉害,顾相宜慌忙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取消了约会,她拽着荣少起来,“西顾,我们去医院。”

“不去。”荣少往床上一摔,抱着被子滚成一团,他才不要去医院,他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地病了,当然要病好几天,最好是好几年。

这样顾相宜就没法走了,他恨不得自己在腿上一敲把自己弄半残废,顾相宜好留下来照顾他,免得到处跑,怎么可能愿意去医院。

自残也是一种快乐

自残也是一种快乐(2020字)

这样顾相宜就没法走了,他恨不得自己在腿上一敲把自己弄半残废,顾相宜好留下来照顾他,免得到处跑,怎么可能愿意去医院。

顾彤彤感冒的时候,脾气也很差,骂人摔东西都是基本款,顾相宜也特别理解遗传这东西,耐着性子哄荣少去医院。荣少死活都不愿意去,已经开始骂人了。

顾相宜把退烧药找出来,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吃药总是要吃的,荣西顾也不愿意吃药,嫌苦,顾相宜眯起眼睛,“你怎么比彤彤还不济。”

荣少没回答,顾相宜沉声说道,“你不去医院就快点吃药,不要我下楼让你爹地来抱你上车,公主抱哦。”

顾相宜存心恶心他,荣少果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瞪顾相宜,只是没什么威力,顾相宜笑眯眯地把药丸给他,一共几颗药丸,也不算多,荣少心中特别的不满意,他感觉自己受到的待遇一点都不好,他都病了,顾相宜还来恶心他,一点都不心疼他,荣少越想越不忿,粗暴地夺过药丸塞到嘴巴里,顾相宜把温水给他,荣少喝了一口,又转过去睡觉。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退烧就没事了。”顾相宜说道,荣少对她这么轻描淡写特别的不爽,什么叫一会儿就没事了,他还病几个月。

开什么玩笑。

顾相宜一出去,荣少就把药丸全部吐到马桶里冲走,不留痕迹。

接着又病怏怏地躺到床上去睡,感冒真难受,全身都热,呼吸都是热的,头也很重,很疼,眼睛更是不舒服,荣少在心里诅咒感冒君,诅咒诅咒又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顾相宜又来给他测温度,一点都没降下来,她有些着急了,烧这么厉害,万一烧成一傻子怎么办?克洛斯和顾晓晨出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荣少不愿意去医院,顾相宜是没办法移动他的,除非她打救护车,可一个感冒就打救护车,救护车也不会理你吧。

况且,荣少还能说话,脑子还特别清楚。

“西顾,我们去医院打一针吧,很快就好了,你烧成这样倔什么呀,万一有什么并发症就不好,我们去医院吧,你怎么可能害怕打针。”顾相宜劝说着。

“我讨厌打针。”荣少说道,睁眼说瞎话,顾相宜哭笑不得,你在炫耀你身体好是吧?

“打针又不疼。”她感觉自己在哄小孩。

“不去!”

顾相宜非常头疼,这回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荣少就是不去医院,问他要吃什么,他也不吃,说他不饿,顾相宜为难至极,这么不合作的病人,真的令人抓狂。

幸好的是,下午的时候,她逼他吃了一些东西,到了傍晚,温度下去一点,到38度,顾相宜总算放心,然而,晚上又莫名其妙的烧到39度。

克洛斯基本上不管荣少,他也知道荣少的小九九,没去理会他们小夫妻,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顾彤彤象征性地来关心一句又跑出去玩。

只有顾相宜一个人在纠结,感冒发烧,可大可小,不能如此疏忽,她又找来退烧药给荣少吃,且盯着荣少吃下去,荣少没办法他,顾相宜看起来好像真要生气了,他又不能作假,若是让顾相宜知道他是故意的,他也就没这么好的待遇。吃了药,荣少又继续睡,顾相宜再拿出一床被子出来给他盖着,让他出出汗,热得荣少狂骂,顾相宜当他的话是耳边风,执意让他盖着,不允许他拿掉被子。

顾相宜睡得不是很安稳,有些迷迷糊糊的,半夜起来给他测温度,又降有些,她才放心去睡,半夜迷糊醒来,没看到荣少在床上,她很诧异起身,发现荣少在阳台上的沙发椅上。半夜的风,凉飕飕的,沁凉入骨,荣少身体热,吹不得凉风,何况他穿得那么单薄,顾相宜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气不打一处来。

荣少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顾相宜一把拽着他起来,“荣西顾,你故意的是不是,天气这么凉,你在里面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他是故意的,当然,他是不会承认的,除非想被老婆揍,他也知道,感冒吹风会越来越重,他就要这样子,荣少为自己辩解说,“太热了,我受不了,一身汗水。”

他说得无辜又委屈,好像只是出来吹吹风而已,顾相宜很生气,他的额头很凉,但体温依然很高,顾相宜把他塞到被子里,警告说,“我要是再发现你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出去吹冷风,你就死定了。”

荣少很纠结地想,他是不是要在顾相宜的牛奶里放一颗安眠药,谁知道她半夜醒来啊,失算。荣少被顾相宜抓过一次后,就没有很过分地再做让她生气的事情。

在顾相宜很费心费力照顾他的同时,荣少是不予余力地破坏,就想自己病个几个月什么的,他这病也就拖拖拉拉一直都没好。

发烧后,全是低烧,流鼻涕,闭塞,咳嗽,拖拖拉拉,两个礼拜都没见好,当然,他开始去上班了,上了半天就回来睡觉,理由是腰酸背痛,太难受。

顾相宜暂时没有参加工作,全在家里照顾他,克洛斯都有点看不过去,“臭小子,你也太过分了,一个感冒能让你拖这么长时间,身体是自己的,没必要过不去。”

“我高兴,我乐意。”荣少也很固执,顾相宜原本打算走了,结果他一生病,顾相宜就没走成,若是他一直生病下去,顾相宜就不会离开他。

“幼稚!”克洛斯也忍不住送他两个字,怎么看都怎么幼稚,他怎么生出这么幼稚的儿子来,真是有损他的智慧。

搞不定老婆就自虐,哎,蠢啊。

顾相宜还不知道荣少是故意的,照顾他很用心,基本上对荣少有求必应。

他病得的确厉害一些,再加上自己不吃药,晚上又偷偷洗冷水,吹冷风,这病当然要好得慢很多,幸好,这段时间,GK没什么事情,也随荣少折腾。

她去见荣蓉

她去见荣蓉(2055字)

双休,几个孩子都跑去巴黎,克洛斯和顾晓晨也随着一起去,只有他们在家,荣少病还没好,晚上睡觉就想做坏事被顾相宜给拒绝。

理由是,病还没好,不准碰她。

荣少瞪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这么一个待遇,他原本怕传染给顾相宜,也没敢和她亲热,他自虐是一回事,可他不想顾相宜生病。谁知道,他这么体贴,顾相宜竟然还不允许他碰。

太不人性了。

顾相宜说道,“谁让你一直拖拖拉拉没好,等你病好再说。”

“我不会传染给你。”荣少说道,要亲顾相宜,她避开,拧着他的脸蛋笑得如巫婆一样,“不行就是不行,想吃肉,你先把你的病养好再说。”

荣少,“…”

在养病好,吃肉和病一好,顾相宜就要走的纠结中,荣少郁闷了,直接甩脸色给顾相宜看,纯粹一个欲求不满,拿背对着顾相宜。她是哭笑不得,但很坚持,不是怕传染,只是,她也觉得荣少这病,拖得太久,病了快二十天,还是咳嗽,太夸张,平时发烧感冒一个礼拜就能好。

不给他一个动力,他还真不养病,没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说不定还真是故意的。

不然,哪有人病这么久。

又拖了三四天,荣少的病情已好得差不多,顾相宜总算放心了,开始计划自己的行程,若不是荣少生病了,她人已在夏威夷晒太阳。这一次是必须要走了,一个人旅行,环游世界,一直都是她的梦想,有时间,她也想回A市看看,虽然那里没多少自己留恋的事情,可她要回去祭拜奶奶,看看奶奶。

荣少看她开始计划这些事情,非常不高兴,他刚一病好,顾相宜就要走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关心他,岂有此理。

顾相宜看出荣少的想法,轻笑说道,“你身体这么好,生病也是难得一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啊,别这么纠结了,没什么事情的,你要实在不愿意就和我一起环游世界,偶尔回来处理公事。”

她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想荣少真的这么做,然而,荣少却开始认真考虑可行性,顾相宜慌忙说,“你真是,双休日不是能见吗?怎么就这么腻歪了。”

“顾相宜!”荣少大怒。

顾相宜微微一笑,没再说话,准备她的事情去,晚上起来上洗手间,又看到荣少在阳台上吹风,最近,冷空气来袭,纽约温度很低,若是一次看到荣少在阳台吹风,那也就算了,可她已是第三次看见,她叮嘱过他,病好之前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他全当耳边风。

很明显,荣西顾是故意的,顾相宜想到这一点,心中怒火旺盛,很想冲到阳台上大骂他一顿,然而,顾相宜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怒火。她开始明白,从一开始,荣少就是故意的,她还说呢,这身体这么强壮的人,竟然病这么久,他基本就是存心的,她故意把门弄出一点声音,足够让阳台上的人听到。

什么都没说,又回来睡觉,她生气得根本睡不着,却不愿意和荣少说话,既然他要糟蹋自己的身体,那就随便她,爱怎么糟蹋都可以。

她一定是傻子才会如此拼命地担心她。

根本没必要。

顾相宜难受极了。

荣少听到声音,没看到顾相宜过来,他心中一想,完了,他也不敢在阳台继续待着,匆忙回来,顾相宜背对着他睡觉,荣少小心翼翼地进了被窝,顾相宜只觉得一股冷气钻进来,可想而知,他到阳台上有一段时间,这么一想,顾相宜更愤怒了,牙齿磨得咯咯响。

“相宜…”荣少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环抱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扳过来,顾相宜推开他,沉声说道,“别碰我。”

她是真生气了。

荣少也不愿意解释,也就闷着,结果后半夜,两人都没睡着。第二天,顾相宜也不愿意和他说话,买了后天的飞机票开始旅行,她重新做了一次旅行计划,环球一圈,又回到纽约。早餐桌上,她一说这事情,荣少就摔刀叉去上班,克洛斯摇摇头,心想肯定露馅了。

不然,顾相宜不会这么早走。

顾彤彤咬着黄油面包说,“哎,爸爸真可怜,刚把老婆找回来,老婆又不要他,又要出远门了,好可怜的孩子哟,爹不疼,妈不爱,老婆也不贴心,还好有我这个闺女。”

众人,“…”

吃过早餐,顾相宜开车出去,顾晓晨随口问他去哪儿,顾相宜说去逛街,其实,她去了精神病院,她原本早就想去了,拖到现在,只不过是在想,不管听到什么,她都要去旅行,散散心,一些事情,她也可以释怀,她想,从荣蓉那里,应该没能听到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只不过想来看看荣蓉,告诉荣蓉,以后,她会照顾好荣西顾。

她在会客厅等消息,没一会儿,一位姑娘来说,荣蓉不愿意见她,顾相宜一怔,微笑说道,“你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一直等到傍晚,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姑娘走了,果如顾相宜所料,荣蓉来了。

相比于几年前的雍容华贵,如今荣蓉憔悴很多,也老很多,头发有少许银白,并不算很明显,但真的和以前不好比,顾晓晨依然风华依旧,儿女成双,丈夫又疼爱,家庭美满。荣蓉却在精神病院,孤零零一个人,无人陪伴,顾相宜不免得有些可怜她,过去的恩恩怨怨,她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如今,见了她,只觉得同情,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复杂。

荣少每次见了母亲回家,会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这样的落差,会不会受不了?

荣蓉冷冷一笑,“我以为西顾骗我,并不是真的,原来,他说的是实话,你果真没死,顾相宜,你的命怎么就这么硬,全飞机上的人都死了,你还没死。”

顾相宜好脾气一笑,“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命硬,出了车祸,快没了命,孩子也保住,飞机失事,我却意外的没上飞机,我真觉得自己很幸运。”

释怀了

释怀了(2014字)

“你来干什么,来嘲笑我吗?”荣蓉质问,“你妈妈霸占我的丈夫,你霸占我的儿子,你们母女霸占我的家,如今,你来嘲笑我是不是?”

顾相宜微微一笑,“不,我没有,我只想来看看你。”

其实,她也想问一问荣蓉,当年是怎么逼迫荣少和她分手。这一直是她的心结,可看到荣蓉,顾相宜突然不想问,她已经不想知道。

一定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何必多一个人知道,说不定,说出来会伤害很多人,她又何必执着,一定要知道,看着如今的荣蓉,她过去做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都已经得到惩罚,顾相宜甚至有些心疼她。

“不必你来假惺惺,我不需要你来看我,滚吧。”荣蓉冷冷说。

看着顾相宜的脸,她会做恶梦。

顾相宜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看见我,我会走,我也知道你一定放心不下荣西顾,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心爱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珍惜他,给他幸福,你可以相信我。我知道我也不是你心目中的好儿媳妇,但我会努力的,我也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真心接受我,让我和他一起来看你。如果你病好,我们都愿意奉养你。”

她一直都是很善良的女孩子,不舍得去伤害别人。哪怕别人伤害过她,她也会体谅,也会谅解,不会去记恨一人,过去的她如此,如今的她,更有一颗宽容的心。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荣少的母亲,她也不想荣少因为此事难做,如果荣蓉愿意,她们都是她的子女,都愿意奉养她。

荣蓉面无表情,看起来并无半点动容,顾相宜知道,那些心结几十年,不是她说两三句话就能消除,荣蓉肯见她,已经很好的事情。顾相宜心想,恩怨总会有消除的一天。

“你可真大度,当年是我故意用毒品陷害你,想你死于A国,你也能宽宏大量,原谅我?”荣蓉犀利地问,又加了一句,“早知那飞机会爆炸,我根本无需多此一举,你就命丧黄泉。”

顾相宜脸色微微一变,她已经猜得到,却不愿意去深想,她把那件事当偶然事件,为此内疚很多年,因为她无心害死了无辜的人。如今,她却觉得解脱了,既然如此,那人应该没上飞机,不会有事情。

她应该怪荣蓉吗?

她也不知道,在监狱那些事,的确难以忘记,如今,还会做恶梦。可这几年,她过得很好,伍德把她照顾得很好,给她另外一个家,又把自己的女儿教育得这么好,她在事业上也如愿以偿,如今,她的家庭也很美满,她有什么好抱怨的,那些监狱里的事情,这几年的思念,没有她得到的多,她有什么好抱怨,又何必再去责备一名可怜的女人,荣蓉的下半生估计都在精神病院里过,她无需再去责备。

“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毕竟,我也没事,如今也生活得很好。”顾相宜轻声说道,“阿姨,为什么你不愿意放下过去的恩怨,好好治疗,以后可以一家团聚呢?荣西顾很孝顺你,很想照顾你,为什么你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尽孝?我们谁都没有怪你,谁都想好好对你,没有人想要霸占你什么,他是你的儿子,永远都是你的儿子,没有人能霸占去,包括我。”

“顾相宜,你的口才变好了。”荣蓉讽刺地说,“过去见了我就紧张,发抖,现在站在我面前,敢来指责我,你胆子不小,这几年,没什么长进,倒是胆子长进不少。”

她得承认,顾相宜变了很多。

多年前,那邻家姑娘,看起来怎么都有点上不了的台面的灰姑娘,已经变成白天鹅,气质高雅,容颜美丽,谈吐不俗,她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她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顾相宜时,那女孩手忙脚乱,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如今的顾相宜,哪有过去的影子,完全变了一个人。

顾相宜微微一笑,“我还是当初的我,只不过这几年,长大了很多。”

荣蓉冷笑,“你走吧,我不想见到姓顾的女人。”

顾相宜表示了解,她知道自己无法说动荣蓉,“我给西顾生了一个女儿,也是你的孙女,如果你愿意,你和西顾说一声,让他带她来看你,她叫乔安娜,中文名字叫彤彤。”

荣蓉一怔,惊讶地看着顾相宜,因为她的英文名字,第一个名字,也是乔安娜。只是,顾相宜并不知道,荣少也没提过,外国人很多子孙辈都会用祖上的名字来纪念他们,怀念他们,尊敬他们。荣蓉当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美丽的巧合,名字是伍德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