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话问住,席暮无语凝噎,心头更加凄凉。是啊,他说的都对,现场的每一样证据都直指父亲,但是父女连心,她相信父亲绝对不会杀人!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相信爸爸,相信他不会杀人!”忍住心里翻涌刺痛,席暮再次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坚定地回击他。

嘴角的笑意变的苦涩,乔希尧望着她的眼神冷了下来,“席暮,你真自私!”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沙哑,还有浓浓的失落。

稳住心里的黯淡,乔希尧脸上的神情瞬间变的锐利,幽暗的眼睛中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你听好了,事情如果查明与你父亲无关,我保证没人能够难为他!但是,倘若他是真凶,那么我就要杀人者,给我爸爸偿、命!”

最后的那两个字,他咬牙切齿的说完,每个字都好像一把尖刀,狠狠割开席暮心尖上的嫩肉,顿时鲜血肆意,痛彻心扉。

席暮震惊的望着他,只感觉全身如坠冰窖,那种彻骨的寒意从头顶蔓延到四肢百骸,将她整颗心都揉碎掉。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席暮全身颤抖,因为他的冷酷话语,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着她满脸的泪水,乔希尧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他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按照我的话去做,好不好?”

耳边响起的声音低沉磁性,亦如往日的温柔,但是却无法带给她半分暖意。席暮忍住眼中的泪水,抬手用力推开他,在他黯然的眼光中,转身走远。

看着她哭着跑出去,乔希尧脸色兀自阴沉下来,他抬手一拳重重打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从盛世哭着跑出来,席暮无处可去,直接回到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她全身虚脱的躺在床上,眼中的泪水倏然滑落。耳边回荡着他刚刚那残忍无情的话语,席暮心痛的喘不过气来,心底生出的悲恸与失望,将她铺天盖地的淹没。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席暮完全陷入悲痛中,无法自拔。自幼和父亲相依为命,对于父亲的了解,她比任何人都有把握,虽说明白父亲对于卓航的恨意,但是杀人这样的事情,父亲断然不会去做!

脑袋里挤满乱七八糟的念头,席暮害怕的缩着身体,将自己紧紧保护住,直到此时,她才深深发觉,原来父亲说的话是对的,她也许真的不应该和乔家的人纠缠在一起!乔家人,真的是他们不能招惹的!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她要怎么办呢?更何况,她的肚子还怀着那个人的孩子啊!

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席暮心里万分自责,痛苦,心底里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都冷了,寒了,心碎了…

开车回到天阶花园,打开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乔希尧脸色阴沉沉的可怕。见她并没有回来,他脸色铁青,转身碰的一声,将大门带上,他也走了出去,回到乔家祖宅。

一夜辗转反侧,席暮早早醒过来,看着屋顶发呆。怔忪好久,她才缓缓起身,脸色苍白的出门,直接去了医院。

来到孝仁医院,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席暮眼眶酸酸涩涩的难受,有种要落泪的刺痛。

望着二楼的妇科门诊,席暮踌躇在原地,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断了和乔家的牵扯,那么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回到起点!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她呆呆地愣着,很久都不敢迈步。

医院的三楼,走下来一抹靓丽的身影,黛凝心情很好的走下来,正巧看到犹豫在对面的那道身影。

看着她脸色苍白的站在妇科外面,黛凝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而后她转身走远,并没有惊扰到她。

连着几晚失眠,乔希尧精神萎靡的起床,换好衣服,他从楼上走下来。刚到客厅,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仰头望过去,只见客厅的沙发上,黛凝怡然的坐在那里,看见他后,似乎很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看到她,乔希尧皱皱眉,脸色阴沉的走来。

微微笑了笑,黛凝挑眉看看他,将面前的茶盒推过来,说道:“爸爸让我把武夷山的大红袍,给伯母送来!”

看着她手里的茶叶,乔希尧笑着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神明显温和下来。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的神色,黛凝隐隐一笑,故作诧异道:“我以为你去医院了呢?怎么还在家啊?”

“医院?”乔希尧转身要走,听见她的话后,站在原地望着她。

见他似乎不解,黛凝脸上的惊讶更大,她狐疑的问道:“早上我在秋辰的医院见到席小姐,她好像不舒服,你没和她一起么?”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蓦地一沉,乔希尧脸色突变,心中似乎意识到什么,他转头就跑了出去。

看着他惊慌失措跑远的背影,黛凝缓缓站了起来,眉眼间尽显阴寒,她轻勾嘴角,带着阴霾的笑意。

白色的迈巴赫Landaulet,飞速行驶在车道上,乔希尧双手紧握方向盘,他修长的手指用力攥紧,锋锐的下颚紧绷,透着冷冽。

双眼望着远方,乔希尧心里的怒意一波波翻涌。想着她最近不爱吃饭,总是贪睡,脾气也是阴晴不定,原来她是怀孕了!难怪这几天她欲言又止的摸样,她是在瞒着自己,那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一大早去医院又要做什么?

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乔希尧目光黯淡下来,伸手拨通手机,他脸色阴沉。

听着电话被接起,乔希尧满脸怒意,冷然的嘴角带着寒意,他大吼出声,“席暮!我们有话都可以谈,绝对不许你动我的孩子!”

脸色铁青的说完后,他啪的挂断电话,乔希尧紧抿着薄唇,抬手将手机丢开,而后他双手一打方向盘,车子眨眼转过弯,竟然逆向行驶。

电话那端,席暮含泪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都知道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撂下手机,她坐在医院的长廊上,黯然落泪。

手里拿着挂号条,席暮迟迟不敢走进那间屋子,她双手紧紧护住小腹,心里好像针扎一样的疼。她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满心纠结,却又深深自责。

将手心放在小腹上摩挲,虽然隔着肌肤,但是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个鲜活的生命,她怎么能够忍心亲手扼杀他?肚子里的小小生命,是属于她和他的宝贝,她根本就舍不得!

正在她深思间,眼前忽然压过来一道黑影,映入她眼底的,是男人焦急的脸庞。

“席暮?!”寻到她的身影,乔希尧狂奔过来,一把拉起她,冷声质问,“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眼中的泪水再度滚落,席暮紧咬着唇,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看着她这幅摸样,乔希尧总算松了口气,瞧着她红肿的眼睛,他皱皱眉,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不许做傻事,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怀里的身躯瑟瑟发抖,乔希尧看看她,也不忍心再说重话,直接抱着她出了医院,将她带回家。

开车一路回到天阶花园,乔希尧打开门,将她抱进卧室。

拿来热毛巾,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看着她暗淡无光的小脸,乔希尧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问她:“想吃什么?”

感受着他温度和气息,席暮心里一阵阵发紧,有种说不出的矛盾,她摇摇头,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见她乖巧的摸样,乔希尧舒心一笑,低头吻着她的唇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滑过她平坦的小腹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

“我要见爸爸!”

蓦地,她忽然开口,乔希尧猛的抬起头,望着她眼神冷了下来,“你在要挟我?”

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席暮冷冷一笑,“要挟?我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你,我只是请求你!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行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乔希尧心底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愤怒的瞪着她,心底的炙热一点点冷掉。

沉默了许久,乔希尧目光幽暗,他挑眉看看她,嘴角轻勾,那抹薄凉的笑意乍现,“好吧,明天让苏律师带着你去!”

撂下这句话,乔希尧看都没有看她,毅然转过身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远。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错过她一闪而逝的黯淡目光。

第二天大早,苏律师如约来接她,带着席暮一起赶到警局。

来到接待处,席暮焦急的等在外面。不安的坐在长凳上,她左顾右盼,心里焦急万分。不久,只见苏律师快步朝着她走了过来,“席小姐,你父亲…”

心脏瞬间揪紧,席暮看着他忽变的脸色,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念头,她惊恐的盯着他,沉声问道:“我爸爸怎么了?”

苏律师见她脸色煞白,犹豫了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席墨诚昨晚在拘留所,自杀了!”

轰——

席暮怔忪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在这一片静谧中,她却清晰的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分崩离析,支离破碎的炸开…

104 擦肩而过的幸福(高潮)

春意的阳光,明媚温暖,带着生的气息。

赶到医院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的阴沉沉,乌云遮住光亮的天空。

娇小的身躯过度的僵硬,席暮机械的迈着步子,因为手脚不灵活,几次迈步的时候,都脚下发颤,险些摔倒。

苏律师带着她走进医院,办理好相关手续以后,他们才被带到医院最里面的地方,停尸房。

抬头看着门牌上写的那三个字,席暮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迅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停尸房紧闭的大门被开启,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重的药水味道,以及彻骨的寒气。席暮望着里面巨大的柜体,全身开始瑟瑟发抖,手脚瞬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呼啦——

随着一声刺耳的响动,巨大的金属抽屉被拉出来,紧跟着冒出袅袅白雾,氤氲不散。

看着尸体上盖着的白布,席暮只觉的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起,颤微微的伸出手,她想要掀开白布,但是在手指间触碰到白布的边缘时,又咻的缩回来,好像被什么东西蜇咬,痛的收回手。

原地踌躇了很久,直到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席暮才又颤抖的伸出手,手指攥紧白布的一角边沿,猛的狠下心,唰的将其掀开。

乌黑的眼眸突然一阵收缩,席暮脸色蓦地煞白到几乎透明,她直勾勾的望着躺在那里的人,动也不动,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爸爸,你怎么躺在这里?”静谧许久,席暮望着那具尸体,忽然低低开口,脸色苍白如纸。

往前走过去,席暮轻抚上那具冰冷的尸体,笑吟吟的望着,小声道:“爸爸这里好冷,我们回家,不要呆在这!”

苏律师见她神色不对劲,急忙走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席小姐,请你节哀顺变!”

对于他的话,席暮置若罔闻,神情丝毫没有起伏,她只是专注的盯着那具尸体,伸手握住席墨诚早已冰凉的手,柔声道:“爸,你别怕,暮暮带你回家!”说话间,她就往前将白布掀开,作势就要搬动尸体。

“小姐,你不要这样!”工作人员看到她如此,忙的走过来,将她拉到边上,将尸体盖好,就要放回去。

“不要!不许你们动我爸爸!”席暮神情大变,发狠似的跑过去,拼命往前冲过去,却被工作人员阻挡住。

在这一片混乱中,乔希尧心急如焚的赶来,才刚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看着她发疯一样的撕扯,乔希尧脸色沉下来,几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暮暮!”

回头看到是他,席暮顿时笑了出来,眼睛中亮起光来,“希尧,你让他们把爸爸还给我,我要带他回家,这里好冷啊!爸爸的身体会生病的!”

望着她呆滞的双眸,乔希尧薄唇紧抿,冷硬的心房缓缓收紧,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他忍着心痛,还是沉声道:“暮暮,你爸爸…走了!”

“走了?爸爸去了哪里?”席暮诧异的回过头,双眼中不解,直直的望着他,“我要带爸爸回家!”她就要挣扎着往前走,却被男人拉住。

将她的身体转过来,让她直对着自己,乔希尧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你看清楚了,躺在哪里的人已经死了!你爸爸,死了!”

席暮猛的厉目,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血丝,她咬着唇,低吼道:“乔希尧,你骗我!爸爸不会死的,他不会!”

蓦地,转过身,席暮跑了过去,却见工作人员已经将尸体整理好,重新放回去,“不要,不许你们带走他!”她张牙舞爪的要上前,再度被工作人员挡开。

腰间多出一双有力的臂膀,乔希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继续挣扎,眼看着父亲被人推走,席暮满心慌乱,眼中的泪水猛的溢出,悲痛欲绝般的低吼:“爸爸,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眼中的泪水模糊着视线,席暮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人推走,心底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瞬时将她淹没。眼前一片黑暗,她仅有的力气都被抽空,晕厥在他的怀里。

看着她悲痛的晕倒,乔希尧脸色一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也跟着暗下来。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他跑着她出了医院,直接开车,回到天阶花园。

静谧的卧室内,亮着一盏橘色的落地灯。

乔希尧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阵阵收紧。往日璀璨的眼眸,此刻也染上浓浓的哀戚,他剑眉紧蹙,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躺在床上的人儿,脸颊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极度不安稳的闭着眼睛,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让她痛苦的拧紧眉头,身侧的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子。

“爸爸!”

一声尖利的喊叫,席暮猛的坐起来,额头的汗水顺着脸侧滚落下来。

“暮暮…”见她尖叫着醒过来,乔希尧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纷乱的思绪渐渐回笼,席暮回过神后,眼中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环抱着他的胸膛依旧温暖,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伸手推开他,她眼泪横流:“你们满意了吗?”

因为她的话,乔希尧猛的愣住,而后烦躁的蹙起眉头,伸手捧住她的脸,他沉声道:“这是意外,没人愿意发生的意外!”

席暮冷冷的望着他,心里疼到不能呼吸,恶狠狠的质问他,“如果不是你们,不是你们说我爸爸是杀人凶手,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席暮!”乔希尧脸色阴霾,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声音中带着寒意:“你爸爸在看守所上吊自杀,这根本就是意外!先前的命案,他是嫌疑人,难道不应该去核实调查吗?”

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乔希尧直勾勾的盯着她,冷声问道:“席暮,你清醒点!你这样说,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难道我愿意伤害你,或者你父亲?”

席暮咬着唇,定定的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事情要怪谁呢?又应该怪谁呢?她找不到方向,完全乱了方寸!

看着她懵懂的脸,乔希尧心里的怒意缓缓压回去,想着她的身体,他温柔下来,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暮暮,你伤心我明白,可是不能这样极端!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也感觉很累,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不好?”

抬起泪湿的眼眸,席暮望着他憔悴的脸,心底微微一动,慢慢柔软下来。是啊,他也是受害者,和她一样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苦,这些日子,她只是一味的责怪他,怨怼他,却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只是想起父亲的死,席暮心里又痛的揪紧,她怎么也不能相信,父亲竟然会自杀?!

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乔希尧终于松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他俊逸的脸庞却阴沉下来。对于席墨诚的自杀,他的心底也很不平静,事情似乎演变的越来越纠结!

父亲的死讯,让席暮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她每天都在睡梦中哭醒,整个人很快瘦一大圈,她不敢回自己的家,只能缩在天阶花园。

自从经过这样的事情,乔希尧派来两名保镖,整日守在公寓外面,随时监控她的行动,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这天一大早,苏律师早早登门,将席墨诚的遗物,全部送过来。

客厅的沙发上,席暮看着送来的东西,眼眶酸涩,泪水情不自禁的溢出。

“爸爸…”怀里抱着那些东西,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席暮坐在沙发上,面容憔悴,俏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光泽。

伸手将袋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席暮一样样翻看着,温热的泪水,溅落下来。手表、钱包、钥匙,还有一个打火机。将打火机拿在手里,她皱皱眉,有些不解,父亲生平从不吸烟,这个打火机是从哪里来的呢?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她满心悲戚,所以也没有深究。

看着这些常用的东西,都让席暮心酸的拧紧。翻开钱包,看着里面夹着的照片,她紧咬着唇,眼眶酸涩。照片里,她搂着父亲的脖子,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他的身边,那时候他们嘴角的笑意美好,让她硬生生的喘不过气来。

将照片捂在手心里,席暮满目凄凉,她将照片紧贴在心口,死死捂住,似乎还能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蓦地,席暮茫然的抬起头,脑袋里忽然想起,上次在乔氏,听见的那通电话。想着父亲的惨死,她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是自杀?因为她清楚,先前的杀人案,一定不是父亲作为,那么他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个念头,让她全身汗毛竖起,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耳边总是回荡着那句话:做得干净点…

席暮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她拼命捂着耳朵,可还是不能制止那个如鬼魅的声音,一遍遍响彻在耳边,深深地映入她的心底。

天色渐沉的时候,乔希尧下班之后,回到天阶花园。

打开房门,看着那抹身影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他皱皱眉,叹着气走过去。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他温柔问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乔希尧眉头紧锁,不禁伸手摸着她的小腹,低喃道:“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缓缓地抬起头,席暮深深地望着他,沉了口气,说道:“我爸爸不会自杀!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

听见她这么说,乔希尧眸色一暗,脸色立刻起了变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席暮脸色阴沉,冷冷笑起来,“你说呢?能够有这样本事的人,还能有谁?”

“你在怀疑我妈?!”怒吼着站起来,乔希尧瞪着眼睛,心里的怒意燃起。

抬头望着他阴沉的脸,席暮别开视线,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啊,我只能是怀疑而已!”

“席暮!”伸手绊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乔希尧震怒,嘴角的寒意四起,“我妈不会!你不要胡思乱想!”

将他的手扒拉掉,席暮看着他一脸的怒意,心里越发冷下来,她低垂下眼帘,讥讽道:“我没有胡思乱想!”

见她如此态度,乔希尧失望的凝着她,心中的怒意横生,都被他堪堪忍住。而后他拿起衣服,掉头走了出去,独自留下她一个人。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里的泪水,不肯掉落出来。

开车一路回到乔家祖宅,白色的迈巴赫疾驰而归。

将车子停好,乔希尧烦躁的上楼,却在二楼转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来到三楼。

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前,他踌躇了一会,想了想还是伸手,轻轻将房门微微推开。

乔希尧站在门外,并没有走进去,从开启的门缝中望进去,只见母亲靠在床头,手里握着一本相册,愣愣出神。

站在原地许久,看着母亲黯然的背影,乔希尧心里沉闷,伸手将开启的房门关好,他又回到自己的卧室。

躺在巨大的床上,乔希尧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出神,脑袋里盘旋着很多念头,都让他烦躁的皱起眉,久久不能平复。

阳光温暖的挥洒,带着融融暖意。

晨光大亮的卧室中,一抹清瘦的身影躺在床上,她消瘦的脸颊有着疲惫,让人心生怜惜。

“啊!”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席暮泪流满面的坐起来,看着窗外天色大亮,她叹了口气,秀眉紧锁。

“唔…”腹部突然一阵紧缩,泛起痛楚,席暮弯着腰,双手捂着疼痛的位置,所幸那阵阵酸疼很快便消失。

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忍过那阵不适,席暮深深呼出一口气,手心轻柔的抚摸着小腹,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如今她满心纠结与失落,唯一给她力量的,便是肚子里的宝宝。

正在她神游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隐身号码,她狐疑的皱起眉,原本不想接听,但是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电话的听筒中,响起一道怪异的声音,但那声音明显是经过处理的:“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十点,码头九号货仓,一个人来!”

听着手机里很快响起的忙音,席暮脸色大变,她惊觉的看看表,立刻爬起来,急忙整理好自己。

很快将自己整理好,席暮拉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黑衣保镖,立刻皱起眉。她来不及深想,只能淡然的出了家门。

保镖奉命跟随她,见她出门便开车护送她,寸步不离。为了甩掉他们,席暮假说要去百货公司,她去到试衣间里面试衣服,借着那个机会,从试衣间的后门离开。

眼见着没有被发觉,席暮急急离开百货公司,打车直接赶往码头九号货仓。来到指定的地点,她付了车费,司机看着她孤零零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禁多看了她两眼。不过司机也不想多事,收了车费,他很快便将车子开走。

进到九号货仓,只见里面空空大大的,什么东四也没有。迈进废弃的这座仓库,席暮四下里游移,并没有看到人,她一步步往里面走去,大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砰——

昏暗的仓库内,猛然亮起一束灯光,投影在巨大的墙壁之上。

顺着光源往上去,空无一人,席暮心里起了疑惑,正要离开,却见投影灯的那面墙,赫然闪现出画面。

巨大的幕布落下,在投影灯的作用下,大屏幕上缓缓播放出一段视频,虽然没有声音,但是画面却很清晰。

往前的步子倏地停住,席暮慢慢转过身,正对上那面幕布,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渐渐看清画面里的人物。在她清澈的眼底,倒影出来的,是让她永生难忘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