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沉默了半天,席暮仍然等不来身边男人的声音,她失落的抬起头,心里委屈的难受起来。

将手里的饭碗放下,席暮心头泛起酸意,她直直凝着面前的男人,小嘴一撇,“哇”的一嗓子,大哭出声。

见她忽然哭出来,乔希尧脸色一变,有些措手不及,以为她是故意博得同情才装样子,所以他硬是冷下心肠没有搭理她。可她哭势越来越大,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红红的皱在一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冷硬的心房霎时一软,乔希尧察觉出不对劲,忙的伸手将她拉到怀里,口气软了下来,“别哭了!”

“呜呜…”席暮抬手抹着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她红肿的眼睛望着他,哽咽道:“老公,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行吗?”

听着她柔柔的歉意,又望着她哭的可怜巴巴的小脸,乔希尧心里就是有再大的怒火,也都散去。他心疼的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温柔的哄她,“暮暮不哭,老公原谅你,不生你气了啊!”

哭泣的动作停顿了下,席暮回头望着他,口齿不清道:“老公,你真好…”说话间,眼中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流出来,犹如泛滥的江水,滔滔不绝。

看着她这幅摸样,乔希尧是真的害怕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口气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暮暮,不哭了啊!”

“老婆,乖啊,不哭不哭。”

“宝贝,不哭,老公都心疼了!”

他的话一句句响在耳边,席暮只觉的整颗心都好像泡在蜜里,那种甜甜的爱意将她包容,心里的感触却更深。

将脑袋埋在他的心口,席暮揪住他的衣服,痛哭失声。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不安焦灼,都已经真相大白。经过了那场险象环生的婚礼后,她只想抱住心爱的男人,大哭一场。

不明就里的男人,只当她是伤心难过,见她金豆子一样的眼泪流出来,他心疼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哄着她,说着绵绵不断的情话。

站在病房外面的两人,在听到里面这一哭一哄的甜蜜,脸上俱都扬起笑意。低头,看着卓航嘴角的微笑,乔菁紧抿的唇也跟着舒缓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心领神会的没有去打扰那亲亲热热的小两口。乔菁含笑推着轮椅,转身推着他离开,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

自从那场未举行的婚礼后,短短一周,整个T市发生了很多变化。凌家的长孙,凌轩肇事逃逸,还涉嫌买凶杀人,数罪并罚,罪行极其恶劣。凌啸海重金疏通,又请来全世界知名律师为他辩护。整件事的证据确凿,乔菁的调查,还有辛泽找到的那个黑衣人,都给警方破案提供有力的证据。

凌啸海爱孙心切,一心想要保全他,不过最后散尽家财,却也只是换来依法审判,最终凌轩被判为,无期徒刑。

宣判的第二天,席暮就接到韩真真送来的一封信,是凌轩在狱中写的忏悔信。看着那封言辞恳切的信件,她和乔希尧两人都是感触颇多,心里的恩怨都好像过眼云烟,消散而去。

凌氏经此变故,股市大跌,集团也出现危机。幸好凌赫早前时候,在欧洲投资的高额风险股票得到回报,一夜间连番几百倍的股市,为风雨飘摇的凌家注入新的资金,总算保住凌氏集团。

发生此次变故后,凌家族长凌啸海好像一夕之间苍老十岁,他将集团全权交给凌赫打理,他退休在家,等着抱重孙,颐养天年。

那天在海边悬崖坠车,经过警方的全力打捞。三天后,黛凝的尸体终于被打捞上岸。黛家二老悲痛欲绝,将她的尸体认领,将她安葬在清川墓园。

这连番变故,终于缓缓落下帷幕,却在所有人心里永远留下一层阴影,挥散不去。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乔希尧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虽然席暮一直在医院陪着他,寸步不离,可他还是不愿意,强硬的要求出院回家。医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他出院回家,不过却再三嘱咐他要回家静养,卧床休息。

虽然左腿打着石膏,但是倔强的男人坚持不坐轮椅,非要拄着拐杖,自己走回家。席暮拿他没辙,只好紧紧跟在他的身边,用手扶着他,生怕他跌倒。

踏进家门,迎接他们的是两张慈祥安逸的笑脸,乔菁站在玄关,推着轮椅上的卓航,含笑望着他们走回家的身影,嘴角温柔的笑起来。

“妈!爸!我们回来了。”乔希尧牵着身边小女人的手,将她领到自己身边,他拄着拐杖,却丝毫也不显病态,反倒更添一种别样的帅气。

“回来就好!”乔菁温柔的笑起来,她将视线转往席暮的脸上,眼中闪烁着暖意。

手指被他轻轻握紧了一下,席暮回过神后,立刻笑了笑,望向坐在轮椅中的卓航,先恭敬的喊道:“爸!”

“好!”轮椅中的男人抬起头,虽然面容憔悴,不过望着她的眼神还是惯有的温和。

望着她紧张的神情,乔希尧只是会心一笑,并没有多加催促,静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深深吸了口气,席暮忐忑的抬起头,望向站在面前的乔菁,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心里的惧怕一下子好了很多,鼓起勇气,沉沉的叫了一声,“妈!”

握着轮椅的手松开,乔菁走到她的面前,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轻而柔的低语:“妈妈,欢迎你回家!”

眼眶中霎时涌起酸楚的泪水,席暮被她搂在怀里,感觉无比的安心幸福,听着她的温柔软语,眼泪刷的流出来,是幸福的眼泪!

看着她们两人亲密相拥,乔希尧不禁往父亲身边靠过去,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眼中也都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多好啊,亲亲热热的,这样才是一家人!

因为乔希尧的腿骨折,所以公司里面的事物都由乔菁代理,一些决策性的计划案,便由助理送到乔家,等着他的决断。海外的事物也需要乔菁掌管,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是空中飞人,忙的脚不沾地。

乔家祖宅分为前后两栋别墅,自从他们从医院回来,乔菁就主动搬到后面的那栋楼去住,因着他们两人新婚,她不想留着这里当做电灯泡,想给他们新婚夫妻甜蜜的生活。她将三楼腾出来,又命人改成了婴儿房,算是提前做好准备,就等着乔希尧的腿复原,举行结婚仪式。

回到家以后,乔希尧每天呆在卧室里的时间最多,而席暮则是全程陪护,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心里的愧疚和自责让她难过不已,她总是想着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事情也不会如此!所以这些日子,她都老老实实陪着他,尽职尽责的照顾他,真的是无微不至,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个恶劣的男人!

骨折需要卧床静养三个月才能康复,可这个强悍的男人,竟然两个月后就已将差不过痊愈,不过他坏心的想要多享受一下这种皇帝般的待遇,所以装着腿伤未愈。

这天一大早,用过早餐后,席暮如常的呆在卧室里面陪着他,给他打开电视让他看着财经新闻,她就坐在床边手里捧着本书,静静看着。

原本安静宁和气氛,都被男人色迷迷的眼神打破。初春的天气温暖,微微开敞的窗户,飘进青草的香气,乔希尧捏着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手里把玩,他无聊的盯着电视节目,眼角的余光瞥见坐在他身边的小女人后,脸上立刻闪过一道精光。

坐在床沿的女子,上身穿着一件嫩绿色的V领线衫,下身搭配着白色的休闲裤,她双眼盯着手里的书,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已经发出狼一样的眼神。

“好无聊啊…”仰起头叹息一声,乔希尧故意低沉着脸,摆出可怜巴巴的摸样。

听到他的抱怨,席暮立刻放下手里的书,转头看着他,甜甜的问,“很无聊么?那你想不想去外面晒太阳?”

“不去!”俊脸紧绷着,乔希尧眉峰蹙起,不高兴的撇撇嘴。

见他耷拉着脑袋,席暮马上心软,伸手捧住他的脸,温柔的问道:“老公乖啊,再忍忍就能好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陪着你好不好?”

满意的勾唇浅笑,乔希尧听她这么说,忙不迭的点头,双眼蹭蹭发光,“老婆,我们做运动吧!”

阳光正好,卧室里春光一片。

站在床边的小女人,脸色绯红,按照他的指令,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只余下贴身的内衣。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勾,那双黑曜石般的眼中闪烁着邪魅的光芒,在他的召唤下,席暮咬着唇,被逼无奈的翻身上床,骑坐在他的身上。

见她乖乖听话的过来,乔希尧心念一动,即刻直起身,勾住她的脖子,就是一记热吻。

女上的姿势,让他全身都很兴奋,血液里燃烧着炙热的激情。

乔希尧双目炯炯盯着她看,眼神缓缓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赤果果的眼神,好像带着火,熊熊燃烧在他们两人之间。

灵活的手指将她的内衣解开,粗鲁的丢弃在床下,乔希尧伸出扶着她的腰,沙哑的低语:“自己动!”

鼓足全身的力气,席暮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在他万恶的眼神下,她悲催的提起腰,又缓缓地沉下去,紧紧包容住他的炙热巨大。

“唔!”

感受到他的坚挺,席暮微微皱起眉,忍住下身的酸疼,学着他的动作,缓慢的动起来。

这段时日,他腿虽然受伤,可是却并没有因此而老实下来。刚开始的一个月,医生明令禁止不许同房,他只能咬牙忍住。熬过了那一个月,他就好像是破闸而出的猛兽,夜夜都把她吃干抹净,压榨到没有一丝力气才肯罢休!

满足的仰起头,乔希尧眯着眼睛,定定望着骑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她白皙的脸颊酡红,那双乌黑的眼眸纯澈的盯着他,竟然让他险些把持不住,差点就达到巅峰。

堪堪忍住那口气,乔希尧俊脸一沉,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重重的深入,一下下的狠狠贯穿她。

“啊…”

被他忽然的动作怔住,席暮望着他灵活的身形,那有力的双腿不断涌动,她的脸色蓦地阴鸷起来,吼道:“乔希尧,你这个大骗子!”

低头吻住她的唇,乔希尧坏笑的封住她的话,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去。身下的她,身子软的好像一汪春水,任由他随意摆弄,尽兴的一塌糊涂。

不过得意忘形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装伤未愈的事情也因此被揭发出来,乔希尧不乐意的结束掉帝王般的生活,又开始了从前的忙碌。

上次的盛大婚礼发生巨变,因此这一次的婚礼变的隆重而典雅。婚礼场地定在乔家的别墅草地上,宴请的客人也都是关系甚好的亲朋好友,免去很多繁复的仪式,将神父请来主持婚礼。

碧绿色的草地上,席暮穿着婚纱款款走来,一步步走向前方,她深深爱恋的男人。

阳光下,男人身材颀长,他俊逸的五官耀眼夺目,散发着高贵的气质。眼见着他的新娘步步走近,直到她的手臂缠绕进他的臂弯中。

神父面前,新郎、新娘比肩而站,气氛恬静美好。众人都坐在下面,满心祝福的望向这对新人。

面带微笑的神父,先注视新郎询问,“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郎回答,“我愿意。”

再度转头望向席暮,神父同样沉声问她,“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娘回答,“我愿意。”

神父欣然点头,宣布他们结为夫妻,示意新郎可以亲吻他的新娘。

乔希尧转过身,深深凝望着面前的女子,他伸手撩起她头上白色的头纱,缓缓低下头,在她唇边印上一吻。

众人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所有人都围在一起,未婚的年轻女孩子们都欲欲跃试,等着新娘抛出花球,也都想要这种甜蜜的幸福。

在这一片热闹喧哗中,乔希尧搂紧怀里的女子,他双眼定定望着她,庄重而又低沉的喃喃,“老婆,我爱你!”

乌黑的翦瞳倒映着一张俊逸的脸庞,席暮仰望着他,耳边缠绕着他说的那三个字,幸福的泪流满面…

一道锐利的视线,自从结婚典礼开始便不停地打量全场,秦曜穿着黑色的手工西装,俊逸帅气亦如从前,他双眼炯炯有神的找寻,眼睛穿梭在喧哗的人群中,可自始至终都找不到那道俏丽的身影。

秦曜闷闷的拿起桌上的香槟,捏在手指间。他心底隐隐还在期盼什么呢?游戏结束,各走各路,这不是他一向尊崇的规则吗?

紧抿的嘴角倏然拉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秦曜脸色低沉的迈步,转身走出人群,走出背后的幸福画面。

婚礼的晚宴,在T市最著名的七星级酒店举行。乔氏总裁的婚宴,几乎所有T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到场,场面庞大华丽。

宾朋满座,觥筹交错。

一脸幸福的男人,游走在众人中,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美好,感染到在场的所有人。不过这场婚宴下来,新郎新娘两人都累得不轻,整晚几乎脚不沾地,就这样还险些有没有照顾到的桌次。

临近午夜时分,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席暮搀扶着脚步虚浮的男人。推开门,两人直接都倒在那张巨大的床上,皆是气喘吁吁,累的不想动。

忙忙碌碌一整天,两人都疲惫不堪,勉强站起来洗了个澡,席暮已经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要睡熟了。

舒服的躺在床上,席暮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浴室的门推开,男人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幅慵懒的摸样。

洗个热水澡,男人似乎又恢复了活力,整个人也有了精神。乔希尧伸手将床头灯调暗,解下腰间的浴巾,邪笑着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去。

身上压过来重物,席暮混沌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晶亮的眸子。那双眼睛太过璀璨,看得她不禁心肝直跳,语气柔软,“老公,你不累么?”

望着她疲惫的小脸,乔希尧惬意的勾勾唇,低头在她唇边轻啄,“放心,老公就是再累,也会给你一个完美的新婚夜!”

低头,吻上她的唇,吸允着她嘴里的甘甜,享受着她的美好。

窗外夜色深浓,室内情欲高涨。

巨大的床上,两具袒露的身体交融,女子柔软的包裹着他,感受着他的炙热激狂,那种绵延不绝的爱意,缓缓流淌出来,缱绻缠绵,不休不止…

海边别墅,昏暗的房子里内,死气沉沉。

客厅的地面上,满是七零八落的酒瓶,以及满地的烟头,烟雾缭绕,酒气冲天。

叮咚——

别墅的门铃响起,秋辰从沙发底下爬起来,他手里拿着酒瓶,脚步虚晃的走过去,开门。

打开大门,外面站着穿着西装的男人。

别墅的客体中,穿着西装的律师,面色沉重,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信函,递给神情萎靡的男人,沉声道:“这封信是黛小姐生前委托我,在她死后两个月再转达到你的手里。”

律师将白色信封放下,而后站起身轻轻走出别墅,将大门带上。

秋辰掐掉手里的点燃的香烟,他颤抖的伸出手,拿起那个白色的信封,打开。

信封被打开,一下子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飘落在他的脚下。

弯腰拾起照片,秋辰认真的看了眼,脸色霎时大变。照片不大,上面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是B超图像。手指紧紧捏紧那张图像,他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将B超图片放下,秋辰颤微微的将信封里面的A4纸张抽出来,只见上面是她亲手书写的字迹,清晰流畅。

秋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呢?对不起,我又一次骗了你,好像这么久,我一直都在欺骗你!我们的宝宝,我并没有做掉,而是把它带走了。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害怕寂寞,所以想着如果有宝宝陪着我,那我以后无论在哪里,都不算太坏吧!那天躺在手术台上,我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全部都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情景,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爱上你了。可我对你的爱,来的太晚,如今的我已经是满身罪孽,根本不配拥有你的爱!

先前的那场爱,占有了我生命中所有的炙热情怀,对于他,那个我得不到的男人,我真的爱的太深,太沉重,以至于让我迷失,让我疯狂。我知道自己生病了,对他的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可我就是挣脱不掉,越是想要忘记,却越是不停地想念,那种感觉,把我折磨的失去理智,所以我不甘心,我不能忍受,更不能看着别的女人得到他!不知不觉间,这所有的罪恶都已经铸成,而我也陷入无边的地狱中,饱受着煎熬!

秋辰,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爱!

我预感到,我曾经犯下的所有罪恶,都已经到了一一偿还的时刻,所以我要给自己寻找一个结局!不要为我哭泣,也不要为我伤心,你的眼泪,会让我悲伤。那张B超图像,就是我们的宝宝,原谅我对你隐瞒真相,我终究还是太自私,自私的想要祈求你的原谅!秋辰,不要恨我,好吗?

直到此刻,我才如此坚信前世今生的轮回,我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上苍,再给我一次机会,此生我无以为报,只愿来生与你相遇。

倘若来世相遇,秋辰,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先找到你,等我先爱上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读完那封亲笔信,秋辰整个人落座在沙发中很平静,四周只有他轻轻地呼吸声。

静谧的空间,忽然响起一声闷笑,而后是抑制不住的笑声,只不过那笑声过于凄楚,听着让人心疼。手指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秋辰双手握紧那封信件,用力贴紧在心口,清俊的脸庞溢满痛苦的神色,他弯下腰,将脑袋缓缓低下,却在低头的那个瞬间,倏然滴落出滚烫的晶莹泪珠…

一大早起来,乔家客厅中就坐着一道落寞的身影。

许久没有看到秋辰,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没有想到他人竟然瘦了一大圈,清俊的脸庞也显得苍白黯然。

乔希尧带着席暮走下楼,迎面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的男人。

“秋辰?”快步朝着他走过去,乔希尧见他人很憔悴,目光不禁沉了沉。

乔希尧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亲热的态度亦如从前,没有半点嫌隙,“有事?”

站起身,秋辰望向他们二人,脸上的神情起伏不定,他叹了口气,沉声道:“对不起,还有谢谢!”对不起,是代替黛凝说的。谢谢,是感激他们原谅了黛凝所做的一切!

眼眶有些酸胀,席暮用力吸吸鼻子,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想着父亲的死,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黛凝的,可是想着她临死前的那一幕,她又劝慰自己,人都死了还恨什么呢?

“我要去法国了。”秋辰收敛起心底的所有情感,神情平静的低语,也算是对他们来告别。这次一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见面!

俊逸的脸庞闪过一抹怅然,乔希尧薄唇紧抿,觉得心里不舒服。自从黛凝死后,秋辰整个人都废了,大量的酗酒已经让他不能拿起手术刀,好好地一个青年才俊就这么毁掉,真是可惜,太可惜了!不过这世上的人情世故,总要当事者自己想清楚,看明白才行,所以他相信秋辰,等待着他华丽的回归!

“一路顺风!”乔希尧伸出手,笑的如沐春风,“我们等着你回家!”

秋辰幽暗的眼睛闪了闪,伸手回握着他的宽厚手掌,内心暖流涌动,有种说不出的安慰。离开这里,去到她曾经呆过的另外国度,将自己放逐!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席暮依偎在身边的怀抱里,心里五味杂陈。这世上什么最折磨人?不是名,也不是利,而是…情。

T市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厅中,面对面站着三个人。

眼睛哭的红红的小女人,紧紧抓住身边男人的衣袖,不肯撒手,“辛泽,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低头望着她哭红的鼻尖,辛泽无奈的笑了笑,抬手给她擦去眼泪,“你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回来!”说这话的时候,他双眼望向对面的男人,眼底带着强势的警告。

乔希尧听到他这话,好看的剑眉立刻皱起来,他忙的伸手把老婆搂回来,心里非常不爽!对于辛泽,他永远心存芥蒂,带着防御!

席暮没有察觉出异常,伸手掏出口袋里的那条项链,交到辛泽的手里,“这条项链还给你,等你找到喜欢的人,就送给她!”

掌心中滑进一串冰凉的项链,辛泽看看那条项链,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他并没有推辞,而是握紧手掌,也项链仔细收好。

“辛泽,你要经常和我保持联系,不许失踪哦!”席暮忍住眼泪,抬头定定的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很严肃,也很恐怖,那神情分明是威胁!

抬手摸摸她的头顶,辛泽情不自禁的笑出声,那双琥珀色的眼底散发着炙热的光芒,“放心吧,我一定会随时和你联络!”

“恩,那你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给我寄明信片!”转转眼球,席暮眨眨眼,不客气的要求。

邪魅的眼神扫向对面的男人,看着他渐渐难看的脸色,辛泽抿唇一笑,忙的点头,“好啊,一定!”

乔希尧脸色咻的一变,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攥紧,俊脸也跟着紧绷下来。

登机提示响起,辛泽拿着行李走向安检口,脚步坚定从容。

伸手抱住热泪盈眶的小女人,辛泽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暮暮,你要幸福!”

“你也要!”席暮忍住哭意,坚定又期盼的望着他,满脸祝福。

郑重的点点头,辛泽转身走向登机口,俊朗的身影渐渐走远。

乔希尧把哭的皱巴巴的小女人搂在怀里,脸色不忍,不就是送个别吗?至于哭成这样?

临近登机口的时候,辛泽止住脚步,回身对着他们两人挥挥手,在他们祝福的眼神走,坚毅的迈步,登机离开。

辛泽并没有回到东丹国,而是迷恋上神秘的中国,他成为一名背包客,到处游走,探寻着这个神秘的国度。

春天,生机盎然的季节。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乔家祖宅,晨起的阳光明媚,空气中飘散的都是青草味道。

二楼的卧室中,男人优雅的穿着西装,正在低头打领带,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族般的气质。

“啊!”

猛然间,浴室中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听到她的叫声,乔希尧脸色大变,大步跑过去,推开浴室的门,冲了进去,“怎么了?”

只见里面的小女人,站在马桶前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乌黑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她将手里的验孕棒递过去,直接拿给满脸震惊的男人看。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乔希尧看着那上面的两条红杠,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还一脸不自知的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深深吸了两口气,席暮抬起头望向他,紧咬着唇,低语,“老公,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