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更加郁闷,不曾想到申综昊想法竟然这样的偏激。

“不管她好,还是不好。”申综昊摇摇食指淡漠的望住陈二:“陈二,你该知道,这段婚姻我早晚要抛弃,还有她,都不过是我娶不到心爱女人的一个随便,我不爱她,对她没有一点感情,离婚是必然,你懂?”

陈二气结,只是叹口气望住他,终究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旁观者清,可是他说再多,都没用。

厚厚的木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申综昊立时抬起头,望着那虚掩的门,只觉得心间不期然的骤停了一下…陈二立时站起来,似乎注意到申综昊神色微微变了一下,他疾步走到门口,却是听到踉跄的脚步声渐渐跑远,将门拉开,陈二一下子惊住,望着地上狼藉的一片…“阿昊,你来看!”陈二追出去走廊,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扭头大声喊:“阿昊,是嫂子来了!”

申综昊站起来,强压下心头闪过的焦急,仍是不紧不慢走到门口去。

生日蛋糕摔坏了,奶油淌了一地,像是冻结的眼泪,便当盒也被摔成两半,颜色搭配极好的菜肴都打翻,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看他仍在发怔,陈二却是急坏了,连声的喊:“阿昊,快去追嫂子啊,她肯定听到刚才的话了,这大晚上的她伤心的跑出去会出事的啊!”

申综昊咬住牙,沙哑却是冷淡的开口:“随她去,听到了正好,省的我再开口!”

陈二似不敢相信一样望着他,忽然气呼呼的开口:“阿昊,你不去追,我去,我一直当你是好兄弟,我不想让你等到出什么事情了再后悔!”

他话一说完,也不等他开口,就转身大步的追了出去。

申综昊望着那急追出去的身影,呵,你倒是比我这个正牌老公还着急,许欢颜给你们施了什么魔法?为什么从不曾听你们夸过苏莱一句?

他转回身,目光定定的落在蛋糕上,那上面似乎用黑巧克力写着字,只是现在辨不清楚是什么。

他抬起脚,将碍事的便当盒子踢开,哐啷的响声在走廊里十分突兀,他却淡淡的笑了:“秘书小姐,请人来收拾干净!”

谁稀罕你现在来献殷勤?你以为一个破蛋糕,就可以收买住我吗?休想,休想再左右我,许欢颜!

陈二急追出去,却是看到欢颜单薄的身影已经冲出了大厅,他有些焦急,立刻加快了步子追过去。

欢颜木然的向前跑,没有眼泪,没有愤慨,她只是选择像个鸵鸟一样,遇到问题就将自己藏起来,或者是干脆逃开。

身后有男声响起来,却不是他的,欢颜凄凄一笑,继续向前跑去,她脚步不停的穿过马路,虽然车辆不多,却仍是引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她不在意,她只想再跑远一点,让自己累起来,停止脑子的运转。

退到无路可退了,撞到头破血流,终究还是听到了最不堪入耳的话。

注定被结束的婚姻,不过是随便娶来的一个女人。呵,多么的讽刺,她偏偏傻子一样抱着幻想,沉迷在他玩弄女人必备的手段下。

温柔吗,当然温柔时足够的温柔,残忍吗?她甚至觉得他比继母都要残忍。

84苦苦追寻的爱情

陈二郁闷的扣上电话,却听到欢颜幽幽的开口:“他不会来的,不要再打。”

听到声音那刻,陈二抬头看过去,却发现她身影已经即刻消失淹没在人群里,他慌忙追过去几步,却看她已经走去路边拦了一辆的士,他还未走近,车子已经缓缓的开走了…想要再追,却毕竟觉得这是申综昊和她之间的事情,他不能掺和的太多,只好转身回去公司,只盼着申综昊自己扭转倔脾气,快些将她找回来才好。

华灯璀璨的街道,路灯将城市笼罩在灯火迷离之下,车子,行人,从窗外飞快的闪过,每个人似乎都忙忙碌碌,各有归程,而她此刻,该去哪里?

他的话,句句伤人,不留一丝余地给她,不留一丝折转的可能给她,就算是再怎么厚着脸皮,又怎么能在他云淡风轻的嘲讽中回去那个家?

他明知她听到了,可并不曾有一句解释,更不用提追出来,可见,他心底当真是如同他刚才所说的那样,他不爱她,对她没有一点点感情。

欢颜一时间觉得心口拥堵无比,闷声说不出一句话来,待到司机催了几次,她才怔怔开口:“去安康疗养院。”

车子飞快的调转了方向,璀璨流光在车窗外一闪而过,欢颜觉得有些冷,所有认为自己不在意的,看破的,不曾搁在心上的,所有认为自己可以解决的,遗忘的,不在意的,都在事到临头之时一起涌起,而且用伤心伤肺来提醒自己,她在一点点的沉沦。

还不知道吗?还是早已知道,可是心底倔强的不愿意面对,只愿意记着相处之时的温柔和欢乐?她此刻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不是并不曾向他表露过自己的心思,并不曾说过她有些心动。

若当真那样,她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车子缓慢的停下,她看着疗养院外橘色的灯光却是脚步踟蹰,她若是晚上不回去一直守着爸爸,又怎么向他解释?若是爸爸知道她新婚都开始不快乐,岂不更加的伤心。

辗转难安,沿着长长不见尽头的街道缓缓向前。

头顶是黑蓝的天空,浓密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遮挡住大片的视线,透过枝杈间的缝隙,看到被切割成凌乱模样的天空,只觉得那厚重似乎也压在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自问一直行的端正,并不曾伤害过谁,就连继母和米扬都这般待她,时过境迁之后她也不曾恨过,更不曾借用申家的势力报复,只是现在,为什么她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被一个原本是讨厌的男人逼迫着嫁给了他,那婚姻却像是冰冷的冰窖,让人几乎窒息。

更折磨的却是,在那无爱的婚姻中,她却又先一步动了心,必然,万劫不复。

似乎又闻到了熟悉的蛋糕的香味,欢颜驻足一看,却是上次来过的茶餐厅,她犹疑片刻,看到门外灯箱上闪光灯打出二十四小时营业,不由得转过身,任由脚步牵引着走了进去。

推开玻璃门,欢颜的脚步又怔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一幕。

“哭够了吗乔亚。”季维安的声音远远传来,温和似水。

“维安,对不起。”乔亚哽咽着开口,我见犹怜的声音让人动容。

“我接受。”季维安轻轻开口,语调无有波澜,欢颜似乎在脑海中就可以想到他的笑意,客气温和,却带着疏远。

“维安,我们还可以…”

“乔亚,不要说了。”他打断她的话,片刻之后温润声音又响起:“你不说,我心里还会保留着之前对你所有好感,你若说出祈求的话,在我心里,你就变成贪慕虚荣的女孩,这不是我乐见的,所以,乔亚你什么都别说,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幸福的去约会。”

“维安,你别走…”乔亚有苦难言,只低低的喊,而欢颜却看着那个颀长的白色身影一转,就绕到了操作台后,他安然的垂下长长睫毛,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开始熟练的搅拌蛋清,想必今天练了许久。

乔亚无措的站起身,看那人只是冷淡和她疏远,却也无奈的转过身留恋的看着他的身影不愿离去。她并不曾想,她竟然这样有眼无珠的错失了一个品貌财势俱是上乘的男人。

待到乔亚小巧身影从玻璃门那里消失,欢颜才绕过去,点了一杯热热的奶茶和大份的香草蛋糕,就又在早上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店内客人不多,音乐声十分的悠扬安静。

他忙碌许久,才看到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脖颈勾出修长的弧度,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是线条柔美的侧颜,只是眉心紧蹙,面前蛋糕上了许久,都不曾动过一下,而奶茶,也不再冒着氤氲的热气。

他绕过操作台,白色厨师服下是昂藏却有些纤弱的身躯,迈步走她面前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杯热热的奶茶。

她望着窗外的双眸转过来,落在他的脸上,凄凄的愁绪还不曾散去,眼中似乎有哭过的痕迹,微红的眼眶有些肿。

“你怎么了?”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在她对面轻轻的开口。

欢颜立时低下头,再抬起时已然换上平静神情,笑看着他:“一天之内,我看了你两场好戏,只不过,你对女孩子也太狠了一些。”

季维安微愣,瞬间却又醒悟她所说的是什么,他眼梢微微上撩,宝石一般瞳孔却是暗淡一些:“我只是不喜欢,感情这东西里掺杂上别的。”

ps;啊哦,继续更新哇…我很纠结…85百般羞辱他眼梢微微上撩,宝石一般瞳孔却是暗淡一些:“我只是不喜欢,感情这东西里掺杂上别的。”

欢颜有些愕然,他这般年轻俊朗,又多金的男人,竟然也想要纯粹的感情?而这些东西,却是她求而不得,苦苦追寻的。

“女孩子为未来考虑,也该是情理之中…”欢颜呐呐开口道。

季维安淡漠的一笑,“我知道,只你也看到,有车没车,就代表着女人有爱情还是没爱情。”

欢颜不知说什么好,低下头去喝奶茶,温热的芬香涌入心底,渐渐驱散她体内凉透的不适,包包里的手机仍旧安静,他连一丝关心都没有。

她根本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屋檐下被他当做空气的女人。

他似乎看出她心情低落,一直走神,却也不曾说什么,毕竟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

在几乎凝固的空气里,唯有音乐在流淌,时间过的那样快,转眼就指向十一点,他已经换掉厨师服,烟灰色的条纹衬衫,极短爽利却又不呆板的短发,衬着一张脸棱角分明,精神奕奕。

“你,不走?”季维安有些好奇看着她,虽然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可她一个女孩子半夜不回家,还是一个人,也让他有些出于好心的担忧。

欢颜摆摆手,“我再坐一会儿。”

季维安脚步并没停,手指间晃着钥匙向外走,声音带着和他年龄不太符的温润动听:“那么,再见。”

他冲她挥手,推开茶色玻璃门时,又停住冲她开口说道:“太晚回去不好。”

欢颜不做声,他也没说什么,径直迈步向店外停着的车子走去,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早上看起来狡黠聪慧俏丽的模样,晚上却变成一副多愁伤感的样子,他轻轻摇摇头,专注的开车,很快将那抹影像抛掷在稀疏的车流中…欢颜默默枯坐那里,窗户外的街道上行人渐渐变的稀少,路灯孤零零的站立在那里,投下柔和的灯光,她不是抗议,不是挣扎,不是逼迫,这些她都没有资格,她忽然理清了思路,既然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那么她只有迎头面对,他可以残忍绝情,她亦是可以冷漠无视。

终归是,你过你的花天酒地,我过我的烟火人生。

想通这些,她忽然觉得全身轻松,站起身结账,走出去马路对面拦了一辆车子,干嘛在外面像是孤魂野鬼一样流浪,那既然是她的家,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回去。

佣人开了大门,看她的目光有些讶异,她只是回了一抹笑,虽心底忐忑,却仍是放轻松的向别墅走去。

老远就看到二层的大卧室灯光灭掉,或者他没有回来,或者他已经安睡,欢颜放轻了脚步,踩上楼梯后直接拐弯走去离他最远的客房,沐浴,换了舒适的睡衣躺在陌生的床上时已经十二点钟,她以为她会辗转难安,却不料她很快就睡了过去…婚假也休的差不多,她准备明天去上班,以免呆在家里,自怨自艾,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怨妇!

七点钟准时从床上弹起,她手脚麻利的将自己收拾干净,却看着身上的睡袍发愣,她所有衣物都在卧房,总不能穿着家居服去上班吧。

犹疑片刻,她将头发整理好,拉开客房的门出去,楼下传来秦嫂端盘子拉桌椅的声音,她不由得庆幸,他想必已经下楼,正好她可以去卧房换衣服。

拉开卧房的门,果然室内空无一人,欢颜飞快的拉开衣柜,手指拨琴一般从那些做工精良的衣物上滑过,不由得轻轻摇头,过分精致华贵显得太过于高调,思量许久,她选出一件白色丝质短袖衬衣,又随手拎出来一条米色七分马裤,这样打扮就朴素多了吧!

随手将浴袍解开,仍在一边的沙发上,她伸手从内衣橱柜拿出一套浅色内衣,包装打开后看到价码不由得咂舌,这么两片布就够她和爸爸花销两个月了!

双臂绕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欢颜有些费力的想要扣上搭扣,她最不会扣这个,偏偏这件内衣还是三排搭扣。

申综昊推开浴室门出来时,正撞上这样绯色旖旎的一幕,她竟然浑身上下未着寸缕背对着他站在那里,清晨的薄暮穿过玻璃变成柔和的色泽笼上她,为她白皙的肌肤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金黄…身体前倾的姿势,在背后看来更像是故意的邀约,他系着浴巾的身体,不由得起了反应。

她没听到柔软的拖鞋踩着地毯上的声音,犹在奋力的和搭扣斗争,额上细细密密沁出了汗珠,让她有些焦躁起来,两手胡乱的动作着,铜质的环扣差一点就划上了肌肤…86我们离婚吧他刻薄无比,只这样不紧不慢的开口就将欢颜气的全身颤抖起来。

“不过,恭喜你,你成功了,你摸清楚男人早上最禁不起诱惑,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让你再得逞一次…”他手指更是游移着向下,口中啧啧讥诮:“你竟然连内衣都不穿,真是越发的放dang了…”

欢颜抑住心底拼命泛滥的酸楚和冰冷,她按住他的手,在他怀中转一个身,脸上已经是平和的笑意:“不好意思,我早晨起床正好没有兴致,而且我要去上班了,很赶时间,你若是当真想要,我可以帮你打电话请人过来。”

她轻轻将他罩在她小腹上的手拿开,看他眸中染上浅浅的愠怒,却别过脸,将浴袍抓过来,胡乱的罩在身上,又伸手去将选出来的衣服拿好,就欲向卧室外走。

“怎么,你为了占住这个位置,连帮自己老公找情人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

他抱住双臂,在她身后懒懒的开口嘲讽。

“你若是觉得我多余,或者是阻碍了你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一起去民政局。”她声音平缓的在卧房里响起,不卑不亢的看着他微笑。

她还没有陷的足够深,甚至对他还没有当初对宋家明那样痴迷,既然宋家明都无法伤她,更何况他?

“哦?你是在变相控诉我昨晚说的话伤了你?”他怒气染的更深,声音微微扬高起来。

“没有。”欢颜轻笑,只是目光灼灼逼视着他:“对于一个你丝毫没有感情的女人,你大可以把她当成空气,若是当空气都觉得多余,你可以将她扫地出门,无需在她身上投注怒气,因为这一段婚姻,也不是那个你不爱的女人她所想要的,不要忘记,是你逼我嫁给你。”

她一席话不温不火的说出,甚至连刚才愤怒而起的激动都消失,她好似潜意识的学会了那个茶餐厅里面的男人,说话处事的模样。

“那么说,和我结婚,你后悔了?”他双拳攥紧,湿润发丝下的瞳孔开始紧缩。

“不,我只是很抱歉,阻碍了你和你的真爱在一起。”她异常惋惜的口吻,甚至还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突然让他失控抓起手边的枕头就向她砸了过去…欢颜立时闪开,笑意并不曾散去,她微微垂了眸子,依旧平和无比:“那么,我先走了。”

直接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木门随着她的脚步阖上的时候,清晰的听到那房间里震天动地砸东西的声音。

没关系,他穷的只剩下钱,随便砸好了,只要不拿她撒气。

她气定神闲的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将被他弄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就拉开门走下楼去。

吃了两片面包和一只煎蛋,大半杯牛奶喝下去后就觉得饱腹感极其强烈,她放下杯子的时候,他正好从楼上下来,敞口大V领的T恤服帖的包裹住他的身体,而下身,竟然一反常规的穿了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却是别样的不羁俊朗,欢颜目光从他身上一划而过,就对着一边的秦嫂点头笑道:“秦嫂,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转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她径直向客厅外走去,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身影,而她却终究还是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

“少奶奶,您要出去?我派司机送您吧。”管家看她拿着包包,恭敬的迎上来说道。

“不许送。”轻佻的声音紧跟着出来,他指间夹着烟,点点管家道:“以后不管她去哪,都不许让司机送。”

管家有些微愣,迟疑着不敢开口望着两人,欢颜一笑,温和的对管家说道:“你去忙吧,我搭公车就可以。”

她直接抬脚走开,没有一点怒气,他看着她无所谓似的轻松的步伐,只觉得心口窝火不已,明明该高姿态无所谓的人是他才对,怎么现在这个女人却是不知不觉的占了上风?

“你以为你让步,我就会可怜你,对你好?”他刻薄的话语急追过来,让欢颜的脚步停住了一下,她转过身,安静看着他:“你不要将我想的这样无聊,既然我怎么样你都不顺眼,那么,你大可以和我离婚。”

“你想离婚?”他几步上前,居高临下的望住她,咬牙切齿:“门儿都没有!”

“你这么厌恶我,却又不愿意离婚,那么你说,要我怎么做?”

她意兴阑珊,打开包包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眉心拢了起来:“等我下班再谈,我要迟到了。”

她转过身,加快了步子向大门走去,而他却又阴魂不散的几步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纤细手腕攥在手心里向后一带,欢颜只觉得他下手力道极大,却偏偏忍住不发一丝声音。

87他碰过的女人

“申综昊。”她语气哀婉,终究还是在最后带上隐约呜咽:“我们离婚吧。”

他觉得眉心突的一跳,忽然就脱口而出;“你休想!”扯住她手腕的手指更加用力,几乎将那薄薄的骨头捏碎。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生活弄的这样复杂?你不喜欢我,你所爱另有其人,我们原本可以执行那六个月的协约,然后各奔东西,永不相见,可你为什么又用婚姻将我和你套牢?你不开心,我亦是觉得折磨,申综昊,请你放了我,然后你去追寻你的真爱,也让我重新寻求自己的真爱,如何?”

“你想出轨了!”他断章取义,在她长篇大论之后,却只是偏激的抓住了她最后一句话开始找茬!

“你若当真这样想,那就算是这样吧。”欢颜想要大哭一场,她已经退到无路可退,难道真的只能让自己一头撞死吗?

“你果然骨子里放dang无比!”他恨的几乎是咬牙切齿,而他怀中半抱的女人却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曾经那个有着尖锐爪子,会生气,会吃醋,会哭,会伤心,会为了他宿醉的女人,突然间消失,变成现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申综昊,你不爱我爱着别人,你早就没有对我们婚姻忠诚,为什么让我在你一个人身上吊死?我才22岁,难道我一辈子就这样和一个嫌恶我的老公生活在一个房间里?”

她略略有些激动,唇角都开始微微的抽搐。

“许欢颜,才刚刚几天?呵,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找一个男人?”他倏然的松开手,冷眸微眯:“我告诉你,我碰过的女人,除非死人才能碰!”

“那么苏莱呢?”欢颜低低冷笑:“那个娶了你的真爱的男人为什么没有变成一具尸体?”

似乎是她一语中的,那个骄傲的男人立时颓败下来,嚣张的气焰消失不见,他脸上笼上厚重的感伤,却是刺痛了欢颜的眼睛。

原来温柔不是不会有,用心也不是不会,而只是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喜欢的,不是他想要用心的人。

突然之间如同醍醐灌顶,她灵台澄澈无比,一下子将心底被自己封闭起来的那个朦胧而又残忍的认知释放出来。

所有一切,羞辱,不在意,任意的伤害,都只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那人,是个错误。

她转过身,默默的向外走,夏日的阳光早已遍布天地,只是她的阳光,又在哪里?

他无暇再顾及她,只是在心里烦乱的想,为什么当初苏莱移情别恋他没去找丹尼斯林的麻烦,为什么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苏莱嫁给别人,一个人伤神伤肺却又不去做出阻止?

难道,是他对苏莱的感情不够深?不可能!他立刻打断自己的思路,和苏莱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天堂,他从来都没有忘记那时候追求她的喜悦,还有在一起度过的所有开心日子,若是念念不忘,为她心性大变都不算爱,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才算是爱一个人。

可是这个女人凭什么来戳穿他的所思所想,他爱苏莱,关她什么事?就凭她刚才所说,难道她还想和苏莱比?苏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连一只小手指都比不上!

他愤愤的想,却终究还是觉得烦躁无比,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女人究竟心里想的是什么。

难道,新婚之夜,酒醉之时她所表白的那些都是假的?

他绝不相信。

有些无力的应付了一番公司同事热情而又艳羡的询问,欢颜就开始默默工作,办公间里气氛有些异样,原本关系尚好的人都不怎么理她,却又客气的过分,甚至连热情活泼的夏小溪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和她拉开距离。

也许别人都没想到,她这个嫁入豪门的灰姑娘,还这样灰头土脸的回来这样小公司上班吧。

快到中午下班的时候,老板忽然拿了一沓资料走进来,欢颜立时打起精神,却不料老板好像是冲着她过来的。

“欢颜,今天上午让你负责排版整理的这份资料,有三处数据都错了,你可该知道数据错误会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面目温和儒雅的中年人倾身将资料丢在她面前,严厉的看了她一眼:“只许一次,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我决不会姑息。”

一边的部门经理赔着笑上前道;“老板,欢颜休假这么久,许是还没进入状态,您就不要生气了,我让别人再重新做一份吧…”

明显的讨好包庇,让周围人俱是不满的嘟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