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哭泣,让他只听着她的声音,就可以想到她含泪哀伤的模样,心口还是会酸,会疼,他无法对这个女人视而不见,完全放下。

“苏莱,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沉声开口,声音里已然带上温柔。

终于还是问出声,在加州时都有疑惑,只是他没问,他不相信那日夜欢愉的叫喊不是幸福而是痛苦,他选择再一次逃避,可是现在,终究还是担忧,在乎,却又不免好奇的问出声…“阿昊…我和丹尼斯林,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含着决绝和冷傲…ps;啊啊啊啊啊啊…废话不多说啦,高潮快要开始啦…

132情已逝

“阿昊…我和丹尼斯林,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含着决绝和冷傲…“你说什么?”他愣住,不敢置信的开口,却在这一瞬间,手机讯号忽然变的断断续续,地动山摇,整个城市似乎都开始摇晃颤栗起来…“阿昊,阿昊…怎么了?”苏莱惶恐的大喊断续破碎的传来,申综昊想要拼命开口,却已经从不曾关紧的车门里摔了出去,手机飞出去老远,摔成两半,广场上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纷纷逃难,而他只趴地上,满脑子都是那句话,我和丹尼斯林,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苏莱,你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究竟我所看到的,听到的,是真的吗?

我当日在加州,日日看着你和丹尼斯林浓情蜜意,你们就在我隔壁的房间夜夜,可是现在,你又和我说,你和他根本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让我怎么相信?我怎么去相信你,苏莱,苏莱…离我而去,背叛我们爱情的人是你,爱上别人,宣告你们幸福的人,也是你…而现在,哭着说你不幸,想要回头的人,又是你…苏莱,苏莱,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还像是高远的云,让我捉摸不定…我已经得到别人眼中认同的幸福,我有一个顶好的妻子,可是你一开口,我就溃不成军。

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在救援的简易帐篷医院中,他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很快就可以下地走动,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爷爷,赶到爷爷所住的疗养院时,申综昊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那处房屋是德国人九十年代建造的,德国工程师向来以严谨著称,也兴许是因为疗养院建在临水之地,舒缓了震波,那里房屋只是稍稍破损,并未曾倒塌。

只是爷爷受了惊吓,直到现在尚在昏迷不醒中,此时的马尔代夫根本不可能让爷爷受到良好的医治,而更大批比爷爷伤势更重的伤者还来不及空运送走,因此治疗也就一天一天的耽搁了下来,申综昊身心俱疲,却又要照顾爷爷,寸步不敢离,余震不断,这里并不安全,连打电话都是极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一个月后,他给家中报了平安。

四月之时,马尔代夫百废待兴,灾后重建工作已经步入正轨,而爷爷却已经几乎油尽灯枯。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申综昊就知道爷爷身子不好了,可是他抱着希望而来,却又没用的让爷爷承受了更大的痛苦,幸而,地震后到现在,爷爷从不曾醒来,也不曾受过病痛折磨。

欢颜和申少康戚蓉蓉还有维安冉冉一起赶来时,正赶上送申老爷子最后一程。

也许是回光返照,爷爷睁开了眼睛,却只认得申综昊和欢颜,只看到他们两人携手站在他床前,果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老人心中很是畅快,竟然浮现出来满是皱纹的笑意…申综昊低头看伏在他怀中哀哀哭泣的欢颜,他们分别许久,经历生离死别,却来不及诉说私情,就急火火的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虽然如此,抱着她时,还是很容易就发现她瘦的彷如皮包骨,之前好容易养的胖了一些,现在却是前功尽弃。

他很心疼,他不否认,这个女人和他遇到的许多女人都不一样,他有些喜欢她,甚至愿意宠着她,若是什么都不发生,一切风平浪静,也许他们就会平淡的过一辈子…他不会忘记分别前那些旖旎的夜晚,和她在一起的美妙滋味,甚至连苏莱都比不过,他来马尔代夫之后对她疯狂的思念,都是真的,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心,他喜欢她,虽然这喜欢还称不上爱,可是对她想必也是足够了,足够她感恩戴德了吧。

她该是庆幸,她这般平凡普通却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这样想着,似乎初见她时的愧疚也淡去了许多,再看着她时,眸光中已然有了淡淡的疏离。

爷爷第二天就去了,她似乎哭的异常伤心,当然,爷爷是她最强有力的靠山,最大的庇护者,现在不在了,她在申家的地位必然大不如前,换成他,他也会这样大哭。

而他却没有流泪,不是不伤心,这现场所有人都比不上他的伤心,可是他不愿意流泪,他爷爷留下的遗嘱中特意告诉他,不许流泪,他的孙子不可以轻易的流泪。

遗嘱中还有一件异常隐秘的事情,隐秘到申综昊这个和申老爷子最亲近的人,竟然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从不曾想过,爷爷竟然这样看重许欢颜,而许欢颜竟然也这般心机深的将他瞒的滴水不漏。

133我是颜颜啊…

他沉默的让空气几乎窒息,欢颜终于站不下去,狼狈的逃开,她跑进浴室,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热水中…是的,他只是因为爷爷的事情心情不好,等等就好了,等等他就会变的和之前一样,等等,就好了,一定会好的…欢颜无力的滑入已经变冷的水中,阳台上的花已经结出了花苞,五月了,夏天又要到来,算起来他们认识一年多,爱过恨过,打过闹过吵过,分开过绝望过,甜蜜过心酸过,她曾经以为,终生有靠,颠簸苦难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可是现在,她当真是害怕的要命…自始至终,这一场看似庞大实则卑微的爱情中,她从未占据过主动。

从开始相逢,到签下一纸协议,从打掉孩子再到接受他的求婚,从拒绝冷淡到爱上他,从隐忍卑微到比肩站在他的身旁,乱的人,都是她,沦陷的人,也是她,他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高处,冷静疏离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掌控全局。

如果是一年前,她还有决绝离开的勇气,如果是一年前,她保证她可以平静的离开,离婚,顶多在转过身大哭一场,可是现在,她爱他啊…欢颜捂住脸,眼泪无助的落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换了一种眼神看着她,那种冷入骨髓,带着探寻,带着疏离,带着一丝一丝的质问和漠然的眼神,她就已经开始受不了…究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欢颜哭够了,只觉得身子在冷水中也几乎泡的僵硬了,她才无力的站起来,抓了浴巾将身上水渍擦干,裹了宽大的浴袍出去…一推开门走出去浴室,就闻到卧室里呛人的烟味和刺鼻的酒精,欢颜透过淡淡烟雾却是看到他半躺在沙发上,外套仍在一边,面前桌子上,脚下地毯上到处都是散乱的烟头,空酒瓶歪扭的扔了一堆,有未喝完的酒倾洒出来,又挥发在空气中,发出迷人醇厚的酒香…可她只看到他,衬衫凌乱的敞开,眼睛喝的发红,面色白的吓人,手里却仍是抓着大半瓶酒一口一口的观者。

欢颜挪动脚步走过去,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难受,她半蹲在他面前,想要将他手中酒瓶拿开,他却是醉眼迷离,挥手将她手掌推开:“你是谁…”

他半醉的呓语,眸子迷茫不清笼住她,他明明就在她身边,一伸手就可以抱住他,一抬头,就能吻住他,可是他却又那样的远。

“阿昊…”嗓音微微有些沙哑,不知是不是泡凉水太久,头也开始疼起来,欢颜再一次伸手,想要阻止他继续灌酒,却被他狠狠的扼住了单薄的手腕,薄唇微启,他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阿昊?”欢颜一时间怔住,眼眶酸灼难忍,她喃喃开口,他的脸在泪光之后变的朦胧不清:“阿昊,我是颜颜啊…”

“许欢颜?”他似是酒劲上涌觉得热,一下子将衬衫撕开,露出大片古铜色结实胸膛,泛红的眸子微微眯起,冷冷看着她:“你来做什么?你还有脸来?”

他冷笑,大口将瓶中剩下的酒喝光,接着手指一松,砰的将瓶子摔在地毯上,他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伸手拎住她胸前的浴袍,将她小小身子拉近面前,好看的唇抿成了冷硬的直线,他身上的酒气熏人,欢颜不由自主想要偏过脸去,他眼神里太多内容,有嘲讽,有嫌恶,让她心底一片的发抖…“爷爷死了,这世上再没人能护着你了…”他低低开口,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伸手将她推开,踉跄的向浴室走去,砰然关上的门,震的欢颜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夏日的风送来一阵一阵花香,她转过脸,木然的望着阳台,风吹起窗帘,卷起动人的姿态,她眼中的泪水刷的一下落了下来;“阿昊…究竟是怎么了。”

她不解,如坠云雾一般,只觉得心里凄苦无比,有口难言,去年的那些甜蜜,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隐约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她望一眼地上的酒瓶,他喝了这么多,这会儿去沐浴会不会出事?不由得担忧望住那紧闭的浴室门,心里却是苦笑自己的傻,他这般对她,她却还是放不下…额上的疼痛又一次传来,她抬手摸一下自己额头,烫的越发的厉害了,欢颜撑着身子走到浴室门外,想要去敲门问一下他的情况,他却已经的拉开了门,跌跌撞撞的直接将自己扔在了床上…虽是五月,可晚上还是有些凉,更何况他醉的厉害,怎么能就这样睡?欢颜勉力的走去浴室,拿了一条柔软的大毛巾走出来,头痛的似乎要炸开了一般,可她只咬住牙忍着走到他身边,轻轻开口:“阿昊…醒一下…”

他咕哝一声,口中不知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就又沉沉闭了眼睛…欢颜叹息一声,揉一揉太阳穴打起精神,轻柔的去擦他湿透的发丝,他沐浴后清凉的味道合着那房间里隐约醉人的芳香传来,欢颜不由得恍惚,只眼前一片一片的眩晕,她两腮烧的通红,只觉得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怎么现在身体变的这样差?想来,也是地震后他一个多月音讯全无时她糟践自己落下的病根,可她不后悔,那一个月折磨一般的等待里,她心底却带着催不跨的意志,他在她的心里,她还有精神支柱。

可是现在,他好好的活着,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ps;

134这一夜,全是错的

可是现在,他好好的活着,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回来了…”他忽然翻个身,醉眼迷离的望住她,握紧她柔柔动作的手抵在胸前,继续喃喃:“地震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了,那时候,我真想你…你要是在我身边,我一定连死都不怕了…”

“阿昊!”欢颜愣住,他却是更紧的抱住她,将她按在冰凉胸前:“你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吗?”

“我不走…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阿昊…”欢颜喜极而泣,紧紧的抱住他,所有的委屈似乎全部荡然无存,他生气,疏远她,恼她,怨她,都只是因为她那个时候没有在他身边吗?

“真的吗?”他哑哑开口,抱住她的力量那么大却又温柔…“真的…阿昊,是生是死,我都在你身边,再也不分开了…”欢颜长舒一口气,紧紧的闭上眼睛,只觉得胸口涌起大片的甜蜜,他在乎她,像她在乎他那样的在乎着她!

“我要你…我想要你…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碰过你了吗?”他身上开始烫热,箍着她腰肢的手力量大的惊人,可他终究还是醉的厉害,口中的话含混而又不清,却仍是让欢颜欣喜的差点落泪…“阿昊…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她轻轻开口,专注的望着怀中英俊无比的男人,俯身,她轻轻吻上她的唇:“阿昊…我想念你,比你想念我,多太多了…”

泪水无声而落,却再也不是咸涩的,变的甜蜜,变的诱惑…酒精将他烧灼的全身滚烫,她的吻,像是和着蜜糖的毒药,让他一下子就被点燃。

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吼,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迷醉而又狂热的吻她,像是她的身体,是珍贵的宝物,需要他的膜拜…头痛欲裂,却偏偏在他怀中的感觉是这样好,欢颜不由自主更紧抱住他,唇齿之间轻轻呢喃:“阿昊…要我吧…”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他沙哑的低喃,眸光像是凶恶的豹子,急促而又带点粗鲁的进入她的身体,让她痛苦而又愉悦…手指紧紧扎进他的背中,不由得仰起头,口中发出羞人的呢喃,欢颜闭了眼,只觉得现在,就是死,也值了…“我也不会,阿昊,我也不会!”

他似是极满足,冲刺的力量是异于之前任何一次的热烈和霸道,只是他虽然醉的不省人事,却仍是在关键时刻小心翼翼不伤了她,欢颜搂紧他,只放松下来享受他带来的浓烈的幸福和极致的欢愉…犹在地狱,却又一夕之间飞上天堂,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可以让她这样喜悦痛苦?这世上除了她,谁还能让她一世欢颜?

再没有旁人,绝对没有了。

这一场欢爱晚来了半年,却又那样的及时,他累极了沉沉睡去,双手却仍是紧紧抓紧了她的手,欢颜挣了许久,才撑起酸软的身子去浴室清洗了身子,又取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将他身子擦拭干净,拉了被子将他盖好,看他睡的极沉,似乎做了好梦,唇角微扬的弧度那样迷人,她不由得看的傻住,许久后,想要低头吻他一下,却又在他唇边一厘米处顿住,她头重脚轻,鼻子也塞住了,不能把感冒传给他。

只又恋恋看了他一眼,欢颜就拉开柜子又取了被子放在沙发上,今晚还是暂时分开睡吧,她不想让他也跟着她生病难受。找了感冒药服下去,欢颜就去柔软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心里心事抚平,又听到他这般情意浓浓的话语,欢颜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睡着了,那笑意还挂在脸上。

他这一次没有用安全措施,欢颜心中悄悄打了主意,她不准备再吃药,她想要,想要给他生个孩子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一室阳光,睁开眼,觉得刺眼,就又懒懒的闭上,许是宿醉,头有些痛,他躺在床上,下意识的伸手向身边摸去,却是一片空白…心里刚一紧张,却又立时放下来,接着懒洋洋的躺着,昨晚做了一个好梦,苏莱回来了…分开几年,她却仍是那么的美好,就连只在梦中的欢爱,都是完美的让人咂叹。

唯一的遗憾,那梦却是那样的模糊,让他快要记不清,梦中苏莱说了什么。

可那又有什么关紧?他结婚了,苏莱这般清高的性子,必然做不出伏低做小的事情,她不会回来的,申综昊叹一口气,干脆坐起来,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下床时,才发现那沙发上蜷缩着的一团,他一扬眉,不由得冷笑一声,呵,她倒是有些眉眼高低,只不过这些天对她冷淡了,她就又开始做出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玩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只是慢悠悠的抓了睡袍披在身上就去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出来,却看她仍在熟睡,他忽然有些不爽,他冷待她,她还能睡的这么香?

哐的一声,浴室的门已经被他故意重重的摔上,乍然的响声,连他自己都觉得突兀,她却仍是在被子下一动不动,似乎是根本没听到一样。

申综昊忽然觉得有些窝火,他几步走过去,一下子将被子掀开,咬牙切齿的冷冷开口:“许欢颜,你准备睡死过去吗?”

ps;嗯,就是这一夜…我们的颜颜珠胎暗结了,后面不再有甜蜜,一点都没了…猪猪被毕业论文折磨疯了,就来折磨欢颜和耗子,哼…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恨!!!!

135意外的访客

申综昊忽然觉得有些窝火,他几步走过去,一下子将被子掀开,咬牙切齿的冷冷开口:“许欢颜,你准备睡死过去吗?”

半梦半昏的欢颜只是被他的大嗓门吵的嗯了一声,就又迷迷糊糊的陷入昏沉中…“该死的!”申综昊一脚将碍事的被子踢开,伸手抓了她的肩膀就要将她拉起来,可是触手却被那滚烫的热度烫住,让他倏然的将手收回,眉心不由得拧紧,他在望着她时,目光却是渐渐有了愠怒,伸出手探上她的额头,果不其然烫的吓人,这个死女人竟然是在发高烧!

申综昊几步走出卧室,冲楼下喊:“管家,立刻请医生过来…”

“是,少爷!”管家训练有素,也不多问,只是立刻过去打电话,看他拨通了电话,申综昊却是心思一转,忽然又开口:“挂掉,不要打了!”

“少爷?”管家有些疑惑,却还是放下了电话。

申综昊转身走回去卧室,她的脸烫红,像是桃花一样娇艳,许是病痛的难受,脸上都笼着薄薄的汗珠,自从看了遗嘱,申综昊对她就再也不信任,甚至她做什么,他都已经带上了有色眼镜。

慢条斯理的找出衣服穿好,一件玄黑色衬衣,笔挺的西裤包裹住两条结实有力的腿,随手抓了抓不长的头发,却是服帖的弄出好看的发型,申综昊不紧不慢的挑出一枚深咖色墨镜,转身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您要现在用吗?咦,少夫人呢?”

秦嫂笑盈盈的一边摆饭一边说着向楼上张望。

“公司有事,我现在立刻要过去,少夫人有些不舒服,管家派个车子将少夫人送去医院吧。”

他只随代了几句,不顾秦嫂有些愕然的眼神,就径直走出了客厅…五月的阳光,分外的灿烂,似乎一下子晃花了他的眼,拿了墨镜戴上,走去车库的短短路程,却似乎脚步变的有些沉重,只一闭眼,就想起她发烧红的桃花一般的脸,心就似乎微微的乱了一下。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许欢颜,你究竟还瞒着我什么?你究竟骗没骗过我…你知道,对于女人,尤其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向来不会小气,向来大方,我若是喜欢你,哪怕将我全部都给你,我眼都不会眨一下,可我不容许欺骗,不容许有人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尤其那个人,是一直看似完美的你。

婚前我带你来看爷爷的时候,你明明在爷爷房间里待了许久,想必说的话,做的事不会少,可是为什么我问你说了什么,你只随口敷衍了过去,现在想来,你还真是聪明,知道我心里对你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能弄到手的就要死死的攥在手里,省的将来你我离婚,你会吃亏…算盘打的真是精明,只是爷爷被你骗了,爷爷被你蒙蔽了,爷爷喜欢你,爷爷看重你,我偏不!

狠狠一咬牙,申综昊却终究还是怒气旺盛,一掌拍在了方向盘上,亏我之前对你百般温存,甜言蜜语,亏我还想着和你就这样相守一辈子,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竟然被你一个野丫头,骗的团团转!

烧退了一些,冰凉的药水顺着血管流淌进入体内,似乎将她身上的燥热消去了一些。

醒来就在医院里,秦嫂说是他吩咐送她来医院的,那么他怎么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呢?心底怀了憧憬,就觉得时间过的分外艰难,欢颜盯住那病房紧闭的门,目不转睛…想想昨晚,她不由得就扬起了唇角,他一向不爱正经的说什么好听的,偏偏昨晚说了这么多,都说酒醉吐真言,她喝醉酒的那一次,还不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傻傻的说了出来…想着想着,就不由得面如桃花一般红艳起来,转过脸,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微凉的被褥上,觉得好受了一点,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是再也没有什么坎坷和曲折了,再有几个孩子,就完美了…正想着心事,病房的门却是忽然被推开,欢颜惊喜的探出头来呼喊出声:“阿昊…”

声音却在看到来人是谁时硬生生的僵住,欢颜咬住嘴唇,似乎有些惶恐的看着板着脸走进来的戚蓉蓉,有些艰涩的喊出一声:妈…戚蓉蓉却是难得的对她一笑,轻轻点头将房门关死走了进来。

“身体好点了没?”她坐在她床边,不再美丽的脸上竟然浮出一丝丝的关切,欢颜只觉得不自在,有些惶恐的看着她,挤出一抹笑:“好点了…”

“那就好,想吃什么告诉妈妈,妈让张婶给你做!”戚蓉蓉带满华贵戒指的手紧紧握住欢颜的手,浓妆的脸下是有些殷勤和讨好的笑意。

欢颜却觉得十分诡异,想把手抽开却又觉得太过分,只好浑身僵硬的任她握着她的手,坐立难安。

“不麻烦妈了,秦嫂一会儿就煲汤拿来了…”欢颜悄悄打量她的神情,看她神情似乎有什么事要说,却又好似有些不好开口似的,不由的疑惑,她是有求而来吗?

“嗯…那就好。”戚蓉蓉又是过分热情的一笑,轻轻摩挲着欢颜的手,做出慈爱的表情:“颜颜啊,你和阿昊没结婚的时候来家里,爷爷和你说了很久的话,也…给了你一些东西,是吗?”

 ps:嗯哼…猜出来一点什么了吗?嘿嘿…爬去睡觉啦,更新完啦…

 136变心的缘由

 “颜颜啊,你和阿昊没结婚的时候来家里,爸爸和你说了很久的话,也…给了你一些东西,是吗?”

欢颜心里一惊,陡然想起申老爷子那天说的那些话,立时警醒的望住面前的戚蓉蓉:“是,爷爷是和我说阿昊的事情,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恐怕不止这一些吧。”戚蓉蓉又是了然的一笑,却是做出庄重优雅的神情:“爸爸不在了,申家以后就是你公公和我的,自然,等我们去了,就是阿昊和你的,颜颜,你是个好孩子,妈以前错看你了,你愿意听妈的话,把爷爷给你的东西交给妈妈替你保管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爷爷没给我什么东西。”欢颜咬住下唇,她不善说谎,可是她也知道,爷爷的叮嘱她不能违背。

戚蓉蓉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有些生气起来,只不过短短一瞬间,她却又恢复和善的神情,望着欢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那一张不再年轻,不再漂亮的脸上,看到了许多的落寞。

这不像是她,她总是雍容华贵而又气势凌人的,软弱和落寞,似乎永远不是形容她的词。

“颜颜,妈妈上次打你,也实在是因为太担心阿昊,事后想想,其实也是十分的后悔。”戚蓉蓉这样说着,脸上也确实浮现出几分的懊丧,反而让欢颜看到,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不管怎么说,她是长辈,现在在她面前这样拉下脸来道歉,也着实不容易…“妈,我不怪你,真的。”欢颜慌忙开口,淡淡的一笑,那笑意看起来异样干净,让戚蓉蓉也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有这样笑容的女人,想来也不会有多坏吧…她眼底阴晴不定,片刻却是又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终究还是对她暗暗嫉恨。

欢颜小心翼翼打量着戚蓉蓉,她心知肚明,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虽然当初她答应过爷爷,可是她其实并不想要那些东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习惯了平凡的生活,当真要她负担起那个华丽而又沉重的包袱,她却还是不习惯…更何况…爷爷只说想要她来保管,也并未说不可以给他们换一个主人,毕竟,那个主人还是阿昊的妈妈,也是她的婆婆,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回来阿昊的手中,爷爷就是知道了,想必也不会生气吧。

“颜儿,你不知道,我嫁来申家几十年,错事做了许多,不但老爷子不喜欢我,阿昊奶奶在的时候也不喜欢我,更不用提阿昊这个孩子,你想必也看到了,他是连一声妈妈都不愿意喊的,我在这家里没有地位,就算我年轻时做了错事,可我早就改了,只老爷子从未把我当成是这个家中的人,甚至连你都比不过,我说这些,知道你要瞧不起我,可我现在这般年纪了,原本也都不在乎了,可是这件事我放不下,你想必不知道,老爷子存在花旗银行总部保险柜中的那些东西有多么的贵重吧?”

她说罢就抬头看着欢颜,欢颜有些疑惑开口:“爷爷说,是申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贵重首饰,是要给申家每一任儿媳妇的…”

戚蓉蓉优雅站起来,唇角噙了一抹冷笑,却是带着几分的黯然:“难道我不是申家的儿媳妇吗?难道申家这个唯一的继承人不是我生的吗?贵重首饰?看来老爷子也没和你说实话嘛…”

戚蓉蓉低头,轻轻抚摩着手指上清透碧绿的翡翠戒指,“那保险柜里的东西并不多,可是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足够买下五分之一个申氏!”

“什么?”欢颜哑然的瞪大眼睛,她只听爷爷说,那些是奶奶当年的嫁妆,是不许变卖要一代代传下去的,却并不曾想到会是这样贵重的东西!

“申家祖上和一个赫赫有名的盗墓军阀关系不浅,因此当年也因缘际会的得了不少的古物,具体有什么我也不清楚,只隐约听你公公说,只是一整套康熙年间的老坑冰种翡翠首饰就价值连城,更不用提还有几件是慈禧搜刮来的各种前朝古物的贴身陪葬物品,只不过申氏风云起落数载,这些东西任何一任申家的当家人都不曾动过,也只有极少的人见过,你现在该是清楚明白了吧。”

“妈…这些东西太贵重,我实在是担不起这个责任,不如,请爸和妈来保管吧。”欢颜沉吟许久,终究还是打定了主意,最初她简单的认为只是一些首饰的时候,她就不愿意要,既然现在明白是一些价值连城不可轻易示人的文物宝贝,她更是不能要。

“颜儿,你也知道,阿昊他对我们成见极深,更何况老爷子把这些东西交给了你,若是妈妈代为保管被阿昊知道,他一定会更加恨我…”

137爱我,却要骗我

因此才在遗嘱中公开这件事,并且说,那一笔申家所传之物全数由申家这个他最喜欢的儿媳妇所有,竟是将戚蓉蓉硬生生的隔了过去。

在外人眼中,这似乎是老爷子看重欢颜,只是内情却是,这一批贵重宝贝当初曾是老爷子娶亲之时的聘礼,虽又跟着阿昊奶奶回到申家,只不过却是归申老夫人名下,而戚蓉蓉当年行为过分,并不得申老夫人欢心,而老爷子又是爱妻情深,自然不愿意将这些妻子遗留下来的宝物传于戚蓉蓉手中,因此才有了这略费心机的一场曲折…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欢颜手中有着一大笔价值连城的文物,她被推于风口浪尖却不自知,更不会有人想到戚蓉蓉已经偷梁换柱却还一招妙棋将欢颜成为众人所嫉恨的对象,而申综昊更加不会将遗嘱的事情告诉欢颜,他只纹丝不动泰然的等着,等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会乖乖的坦诚一切,而不是当真妄想将申家的东西,据为己有。

世上的事情,往往都应着可巧二字,若是没有这些彼此不知的误会,又不知会少了多少荡气回肠的爱情。是祸是福,不到最后,谁都不知。

因为承诺了将一应手续都转交戚蓉蓉手中,因此半日过后,戚蓉蓉却是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只欢颜安静躺在床上,心底却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她嫁给阿昊,嫁入申家,所求的并不是金钱地位利益,最初是因为他的逼迫,现在想来,是早就爱上了吧,因为爱他,所以甘愿将自己束缚,她不后悔。

她不能将这件事告诉阿昊,一是因为戚蓉蓉,不管怎么说,她是阿昊的妈妈,她心里也不想让阿昊一辈子恨她,还有就是,她曾经瞒了他这么久,那还不如永远瞒下去,一旦被他知道,他若是质问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他,她该怎么回答?他一定会想着她不愿意说,就是为了将这一切据为己有吧!

她不想让他们之间如履薄冰刚刚和暖的关系再一次冰冻起来。

高烧似乎退了,只是身上仍是懒怠的不想动,看看时间,秦嫂该送晚餐过来了,欢颜打起精神坐起来了,揉一揉微微发痛的脑门,房门却在这时吱呀的一声打开,欢颜头也未抬,只是懒懒的声音中带点撒娇:“秦嫂…你来啦,我一点都不饿呢…”

那脚步声却是略有些沉重,欢颜一下子抬起头,却正迎上一双黑瞳,幽深而又迷人,他单手插在裤兜里,脊背挺直,修长双腿一步一步向前,而另一手修长的食指却是跳着一副墨镜,慢悠悠的晃着。

“阿昊…”欢颜双眼倏然点亮,只笑吟吟的看着他,暮色渐臣,阳光从她背后的窗台映照进来,将他脸庞照成好看的金色,他一步步向前,走到她床尾时却是停住,薄唇抿出桀骜的弧度,只安静的看着她。

她的笑意干干净净,看着他时没有一丝的闪躲,申综昊心底有些捉摸不透,渐渐的却是开始转移视线,望住她略微有些苍白的唇…“还烧吗?”这三个字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悔,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准备好了来质问她的吗?

“已经好多了,阿昊你快坐下来!”欢颜抱住被子向床里面挪了挪,又拍拍身边的空位,对着他笑弯了眼睛。

他不由得被牵引,走过去她身边,坐下来,病房里原本是浓烈的药水味道,此刻他一过来,却是立时在她鼻端缭绕起好闻的古龙水味道和诱人的烟草香…欢颜不知怎么的,就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双手试着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肩上:“阿昊…我好想你。”

“我不是每天都在吗?”他轻轻开口,声音却有些哑了,她的头发凉丝丝的,在他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让他痒痒的却又感觉舒服。

竟然没有推开她,只在这黄昏的病房里,两人相互依靠着,像是亲密的恋人。

“唉…”她隐约的长叹一口气,脸庞在他胸前撒娇的磨蹭:“怎么都不够…就算每一分每一秒都看着你,还是觉得想你想的不得了…”

他忽然一笑,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大片的阴影,而他的手指却从床上缓缓抬起楼在她的肩头;“颜颜,你爱我吗?”

欢颜毫不犹豫的点头,只把脸埋在她的胸前,拼命的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小猫一样嘟哝着:“很爱很爱。”

“那么,你是不是做什么都不会骗我,或者是对我隐瞒什么?”他又开口,心里却是涌起大片的紧张和莫名的恐慌。

只要你说,只要你说出来,颜颜,我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对你好。

欢颜一下子从他怀里抬起头,似乎是很愧疚的样子望住他;“我…我骗过你的!”

“什么?”他只觉得心里骤然一松,口气也变的舒缓下来…欢颜微微垂下眼睑,只细心将他胸前衬衫理好,指尖微微触到他细腻的肌肤,就似乎被烫住了一般微微一滞,她咬住唇,轻轻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有一次在酒吧,祈震陈二他们都在,你喝醉了,差一点就在那里面…要了我…”

申综昊眉心一拧,那件事他确实记着,只是…她似乎说的,和他想要知道的,不是一件事吧。

“你说话很难听,而我气急之下也说了一句,大意就是,那天晚上我拦住的要是别的男人的车子,我自然早就躺在别人身下了…”欢颜话未说完,就羞红了脸…Ps:啊啊啊啊啊啊,我,今天无话。

138换一种折磨

“你说话很难听,而我气急之下也说了一句,大意就是,那天晚上我拦住的要是别的男人的车子,我自然早就躺在别人身下了…”欢颜话未说完,就羞红了脸…“你所说的骗我,就是这个?”他拥着她的手指一下子僵住,片刻之后,俊美的眉梢才高高扬起,似有些愠怒的望住她。

“是…你知道,我不会说谎,阿昊…那一晚脱口而出这句话,还是被你气的太狠了…”她犹在滔滔不绝,他却是一下子打断她的话:“除这个之外,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欢颜心里一愣,她不能说,刚才和戚蓉蓉所说所做的一切,她都不能讲,她不能让他心里对她有疙瘩。

“没有了,阿昊。”她沉吟几秒,轻轻摇头。

他一下子站起来,转过身,平复了许久,急速的心跳才缓缓平息下来。

“既然烧退了,那么我们回家吧。”他凉凉开口,转过身扶住她:“要不要回去?”

他面上神情早就恢复如常,欢颜悄悄看了许久,并未发现一异样,才悄悄的松口气,握住他的手:“要回去,不喜欢在医院。”

“好,来穿鞋子。”他蹲下来,将她鞋子拿起,等着她起身。

过去的一切,甜蜜,或是忧伤,争吵或者是妥协,都丢开吧,他心底冷笑,面上却仍是温和淡漠的神情,彷佛他还是去年那个他,并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