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我回去,我要回去!”安冉冉立时焦躁的低声嚷嚷起来,手指拨了轮椅就要折转回去,阿姨有些烦躁,却还是推了她拐弯,虽然话说的难听,却也真切:“你怕什么,腿都没了,还在乎自己的脸啊,再说了,你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人家也未必就还喜欢你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安冉冉立时怔在那里,她回去换身漂亮衣服,头发梳理整齐,重新画上漂亮的妆容,又有什么用?他只是想要来看她的狼狈的,而不是来续一续旧情。

“算了,不回去了…我们过去吧。”安冉冉苦笑一下,伸手将两条飘飘荡荡的裤腿重新打结放好,她才垂下了薄薄的眼帘,轻轻开口。

阿姨没说什么,只是推了继续向会客室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帮她敲了门:“你自己进去吧,要走的时候再叫我。”

安冉冉轻轻点点头,推开门,滑了轮椅缓缓进去。

静,静谧的几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安冉冉安静望着他,那个她一直深爱的,却也亲手摧毁的男人。

阳光照进来,明亮的光晕中可以看到无数细小灰尘在旋转飞扬,阻隔在两人的中间,她身上穿的是和这里面所有病人一样的服装,头发只是松松扎了一下,她才二十多岁,却看起来老了。

季维安看着她,脸上冷冽笑意一点点冷却,双手一点点攥紧,直到青白一片。

这是他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的女人,可是他爱上了一个魔鬼!

“小舅舅,她是谁?她为什么没有腿?”暖暖有些害怕的躲在维安怀中,瞪着一双大眼睛偷偷看着不说话的安冉冉。

维安心疼的抱紧她,只是温柔一笑,在她胖乎乎小脸上亲一口:“因为她做了坏事…”

“可是,可是不管做了什么坏事,只要改了就好了,但是腿没有了,就没办法长回来了,小舅舅,阿姨好可怜。”

暖暖眼圈微微有些红,抓紧了维安的衣襟小声的开口。

好可怜?安冉冉不由得咧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她喊维安叫做小舅舅,那么,她就是许欢颜的女儿吧。

她现在沦落到要由她曾经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女儿来可怜她的地步了吗?

“维安,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安冉轻笑,脸色平静如常的望住他:“你来看我吗?”

“是,来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过的好还是不好。”

维安微抬起下颌,淡漠的出声,再望着她时,眼底不再有一丝丝的悸动,而心,也变的波澜不惊。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却仍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一个残疾人,不过也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还有什么好或不好之分?”

“既然是苟延残喘,那还不如死了更好。”维安看她一眼,却是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单纯阳光的少年所拥有的眼神,他冷酷而又无情,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恨我。”安冉冉虽然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话语,可是真切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酸涩,她偏过脸,不敢再看他:“可是维安,又有谁来为我想一想,可怜可怜我?”

“你根本不值得可怜,安冉,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这两年一直在查你所说的那件事,无数的蛛丝马迹告诉我,你错了…”

“不可能!”安冉倏的抬起头,眸中迸出细微的火花,她声音微扬,仍旧是执拗的开口:“我姐自杀,和许欢颜脱不了干系,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姐生前最后见的人,你可知道是谁?”季维安冷笑,他看着安冉那张脸,执拗,偏执的让人厌恶!

“是谁?”安冉微愣,只怔怔看着他,空气彷佛凝固了,连暖暖都有些害怕的缩在了维安的怀中。

季维安低下头,他死死咬住嘴唇,忽然又扬起头沉沉开口:“谁将季家打垮,谁把景盛收购,谁逼迫的我们一家颠沛流离,你当初和谁联的手,安冉,你还不知道吗?”

“…威廉!”安冉有些失声,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都变的嘶哑不堪起来。

ps;下周加更,具体哪天我也不太清楚呢,不过提前会在文章后面告诉大家,还有哇,猪猪的新文可能下周也要发布了…记得多多收藏哈,会是一个截然不同而又超虐的故事!

212公公媳妇的战斗

“…威廉!”安冉有些失声,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都变的嘶哑不堪起来。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姐的死,怎么会和威廉牵扯上关系…他是我姐的朋友,恩人…”

安冉滑动轮椅到季维安的跟前连声的质问,维安却是一下子抱紧了暖暖轻巧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他恰好走到那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中,金色的光影让他看起来越发的俊逸,他似乎对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安冉。”

安冉看着她,她明明伸出手,就可以拉住他的手指,可是她没有机会了。

“你好自为之。”想要说的一些话,却还是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不说。

他抱了暖暖转过身向门外走,安冉怔怔追了几步,却还是停止了滑动轮椅的动作,她靠在那里,数着他的步子,那个女人的孩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她,她发现她却已经恨不起来。

“维安…”

她追到门边,他正好走到那小径的入口,身边是一株开的正好的月季,艳红喜人。

“再说一次,我爱你,好不好?”

她声音里含了祈求,这不像是她,可是却正是她,一个看起来坚强无比,却是软弱到骨子里的女人。

维安脚步顿住,身子微微侧过一点,却是没有再动,夕阳正好,春暖如烟。

他的轮廓在光影下有些浑浊不清,安冉的心口微微的缩紧,她只想再听一句,他曾经日日夜夜说过的那句话。

她害怕,她没有时间等下去了。

他却是深深的看她一眼,微微哼出一声冷笑,随即转过身,大步的继续向前走:“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安冉心里的那一点点的希冀,一下子轰然的炸开,她眼底迷蒙起来,努力想要再看一看他,他的身影,却已经在树影花影之间,缓缓的消失了…“闻小姐,老爷打电话过来,请你过去一下。”管家放下客厅的电话时,闻静正好下楼来,祈震这几天忙的团团转在找欢颜,而她却是落得一个清闲。

“不去。”头也不抬,闻静干脆的撂下的两个字,那个老头子除了威逼利诱让她离开祈震,还能有什么好事找她?

“小姐…”管家有些为难,老爷这已经第五次打电话了,谁料到闻静竟然每次都拒绝的干脆利落!

“你怕什么,他要找我麻烦,关你什么事,再打过来的话你就直接说我不在,和祈震出去旅游了!”

闻静有些生气,大早晨的她原本心情不错,偏偏又来找她麻烦惹她生气。

她爱的是祈震,要过一辈子的也是祈震,何苦非要去讨好祈震的爸,她对他又没感觉!

“小姐…老爷刚才说了,您要是不过去,他就要亲自来请了。”

“他还有完没完了啊!”闻静气的抓住面前的果盘里的水果就撂了出去,祈震年少有为,他们祈家又不缺金少银的,为什么还非要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

她闻静没和家里闹崩时,不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小姐,您还是过去一下,老爷顾及着少爷的感受,想必也不会十分难为你的。”

“连你们都知道是难为,我为什么还要送到门上去让他难为,算了算了…管家你去买些补品去,老爷子不是前几天还风湿痛吗,你把上次我说的那些药贴再买点来,我带过去。”

气归气,她心肠终究还是软,买了补品才让司机开车载她去了祈家老屋。

闻静深吸一口气,站在客厅外稳了心神,才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去。

“伯父,您好。”管家过来接了东西,闻静才礼貌的开口打招呼。

“坐那儿吧。”老爷子眼皮都没抬,只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道。

闻静也不理会,只走过去坐下来,还吩咐佣人送过来一杯绿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祁老爷子等了一会儿,却还见她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烦躁,挥手让管家和佣人出去,他才咳了一咳,仍是严肃的语气开口:“知道我找你来要做什么吗?”

“知道,您预备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新加坡,不对,是永远离开新加坡,最好一辈子老死在异国他乡!”

她答的很溜,放下杯子笑眯眯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只是,您又要白费口舌了,我做不到。”

“给你两千万你还不知足?”

“给你两千万让你和祈震断绝父子关系,一辈子不见面你干不干?”

“废话,那是我儿子!”

“是呢,那也是我最爱的男人,我这辈子非嫁不可的老公。”

闻静毫不畏惧的看着面前中气十足的祁老爷子,说的坚决而又笃定。

“我要是非不愿意,你说祈震会听谁的?”这个丫头,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他要是收拾不了她,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您是祈震的爸爸,我是祈震喜欢的女人,伯父,您非要让他夹在中间,两边不好过吗?再说,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我虽然以前爱玩,可是我和祈震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干干净净的!我算是给你们祈家丢脸了吗?”

“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老爷子气的爆喝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闻静的鼻子气的直哆嗦。

ps;闻静就是很猛啊…

213如果没有你

“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老爷子气的爆喝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闻静的鼻子气的直哆嗦。

“我要是再矜持下去,是不是要看着您给祈震再找一个女人,看着他们结婚?伯父,不管你要怎么做,给我多少钱,或者是您真的很不顺眼,派人杀了我给我一枪一刀让我死了也好,我都还是那句话,让我离开祈震,没门!”

闻静拿住包包转身向外走,还未走到门口,不知是太生气,还是早上起来还未来得及吃早餐,她忽然一阵的头晕目眩,胃里翻滚着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靠!她怀孕了!

等到吐的天昏地暗,几乎直不起腰后,闻静脑子里忽然清醒了起来!和祈震在一起几年后,他们也并不曾刻意的避孕,尤其是离开前那半月,他们做的很频繁,却并不曾采取一点措施,再一算日期,正不是安全期…那么怀孕,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了!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我说你几句,你就要吐在我的客厅里给我示威吗?没家教的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爷子追过来,嫌弃的捂着鼻子直摇头:“管家,管家呢,给我把这个没礼貌的野丫头叉出去…脏死了,真是脏死了!”

“伯父!”闻静漱了口把嘴巴擦干净才转过身,高高抬起头看着他:“我肚子里有您的孙子了,您要是把我叉出去,我皮粗肉厚不要紧,您确定连这个孩子也不要了?”

闻静嘴角含了一抹笑,其实隐隐约约,这两年她也感觉到了一些,和老爷子交过几次手,却发现他并不是老顽固老封建,也不是对她烦的深恶痛绝,他死活不接受她,可能也就是因为不好向自己认输,拉不下这张老脸罢了!

果不其然,老爷子听了这句话,一下子愣在原地,嘴巴张的像是鸡蛋那么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爷子不顾脏臭跑过去,直勾勾的盯住闻静的肚子大声发问。

闻静摊摊手,却也是喜悦无比:“如果我没猜错,我和祈震有宝宝了!”

“少拿这一招来骗我!在一起四五年都没怀孕,现在我说赶你走你就怀孕了,像你们这种女人这些伎俩我见的多了!管家啊…别理她,叉出去!”

老爷子却是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开始嚷嚷起来!

话虽说的决绝,一双眼睛却仍是不甘心的望住闻静,恨不得直接看穿她的肚子,看那里面是不是真有一个让她朝思暮想的小人儿!

闻静咬住牙关有些想笑,却还是死死忍住,她转过身,缓缓向外走,口中却是有些委屈的轻喃:“宝贝儿,你爷爷不喜欢你,不想要你,那正好,妈妈带你回国去好了…”

老爷子脚步踟蹰,听了这话眼底渴望的神情不由得越发的弥漫出来,却偏偏倔的不愿意开口。

管家看了半日,忽然上前一步对老爷子说道:“老爷,不如请张医生过来给闻小姐诊断一下,若是真的,那自然就是绝好的一件美事了,老爷也正好遂了心愿不是吗?”

“那就去请张医师过来!”老爷子毫不犹豫的答应,却又对闻静板起了脸:“你给我回来,要是待会儿让我知道你骗我,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张医生过来认真的诊了脉,在那短暂的时间内,客厅里气氛变的有些凝重起来,闻静却是不怕,就算没怀孕又怎样,回家去和祈震每天继续爱爱,她就不信她还怀不了孩子!

“恭喜老爷,闻小姐确实是怀孕了!”

“真的?”老爷子兴奋的一下子站起来,再望着闻静的时候,眼神也有些微微的变化起来:“管家,立刻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这丫头搬回老屋来住,都要仔细的伺候着!”

话一说完,却看到闻静憋不住促狭的笑看着他,他尴尬轻咳了两声:“我关心的不过是我的小孙子…”

“怎么就成您的小孙子了?我和祈震还未结婚呢,说不定还会分手也未可知…”

“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这就是我们祈家的孩子,我的亲孙子!哼…”老爷子说罢,却是性高采烈的转身走去楼上:“管家啊,我得去告诉祈震他妈妈一声去!”

闻静望着一屋子喜气洋洋的人,虽然心里小疙瘩未曾解开,却仍是沉浸在了怀孕的喜悦中,她和祈震,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阻拦了吧!

214阿昊,我好想你

他已经是她刻骨铭心的那个人了吗,不管在哪里,不管过了多久,还会这样突兀的闯入她的梦中来,突兀的拨动起她最脆弱的那一根心弦…“颜颜…颜颜?”亚熙缓缓走进病房,一眼看到她躺在床上沉睡的样子,他绕过桌子,就看到她身上的被子滑下来了大半,他不由得摇头叹息一声,唇边溢出温柔笑意,都这么大的人了,却还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窗台上有微风吹进来,扬起纱幔,他先走过去轻轻关了窗子,阳光洒进来,照在床上,许是会刺眼的,他想着,就又拉上了窗帘,绕过床头的椅子,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

拉起被子给她盖好,瘦高的身影却是挡住了窗外射进来的光芒,他没有看到她脸边的泪痕。

坐下来,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暖在手心里,看着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就好似觉得一颗心都满了。

“颜颜…”他喊她名字的声音像是叹息,睡梦中的她忽然蹙了眉,更紧的握住他的手指,唇齿之间溢出细碎的声音:“阿昊,是你吗?”

亚熙恍然听到她喊的那个名字,脊背陡然间就僵直了,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破裂,那微微闪过的幸福瞬间消失的无踪影,他只是呆滞的坐在那里,唇边的笑意可笑的凝固,阿昊,阿昊…只有在这个时刻,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反应吧。

“阿昊…我好想你…”欢颜翻个身,将脸贴在他的掌心中,亚熙微微一滞,想要将手抽出来,她却是不肯,更紧的抓住;“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含混不清的呢喃,像是闷雷,一下子将他打的形神俱散。

“我不离开,不离开…”他麻木的轻声呢喃,感觉到掌心中的湿热,她在哭。

他不舍得,如果此刻她把他当成了梦中的那个人可以幸福,可以满足,那么他愿意。

“真的吗?”她更紧的把脸埋在掌心中,鼻尖冰凉凉的在他手心里摩挲:“你又骗我…你总是骗我,这世上…只有亚熙才不会骗我,只有他…”

她的声音一点点的低了下去,呼吸又变的浅浅淡淡,亚熙不知自己在那里枯坐了多久,也不知心空了多久,太阳落尽,黄昏也过去了,薄暮的蔚蓝,含着清冷。

他连站起来,抽回手,躲开这尴尬和狼狈的力气都没有。

欢颜,欢颜…你是这样的可怜,却又这样的残忍。

我好似醒悟了,爱情,等不来,盼不来,我来晚了,就是来晚了,就算我把一颗心剖开给你看,你也只会为我流泪,心疼,而能让你快乐,让你满足的只是那个人,不管是受伤也好,心痛也好,你所记着的,永远是他,只能是他,一辈子都是他。

亚熙的目光缓缓下滑,落在那几乎看不出来起伏的小腹上,他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这个孩子,不伦不类的孩子,不等生下来或许就没有爸爸的孩子,该怎么办?

如果这只是因为你对我,对曾家的愧疚才有了他,我宁愿不要,宁愿我三个月前早一点清醒!

亚熙失魂落魄一般站起来,她不知何时放开了他的手。亚熙看看时间,差不多这时候她该睡醒了,他站起身,却是觉得双腿肿胀着痛,而胸口又开始难受的憋闷起来,他扶了墙壁,让自己安静的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挪动双腿向外走去…刚拉开门,就听到医院走廊里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和女人的嚎哭,亚熙不知怎么的,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目光也就跟着望了过去…“亚熙,亚熙…妈妈来了,妈妈来看你了…”亚熙愣住,走廊拐角处出现的两个人,口中喊着他的名字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不是他的爸妈又是谁?

“妈,爸,你们怎么,怎么在这里?”亚熙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而那两人却已经看到了他,哭声越发的大了起来,他慌忙小心的关了门走出去走廊那里硬着头皮迎上两人低声的开口。

“你这孩子,你病了怎么不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想让妈妈担心死啊!”曾太太哭的双眼红肿,只拉了他的手上下打量:“怎么都瘦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妈多心疼啊!”

“妈,没事的,只是小病,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亚熙轻轻搂住面前苍老的曾太太,目光却是落在一边眼圈红肿的爸爸身上;“爸,你们放心吧,我没事的…”

“你还想瞒着我吗?妈妈都知道了亚熙,你这个傻瓜,都是那个女人害的,都是她,要不是为了她,你爸爸怎么会那样做,让你找不到工作,去做苦力,让你染上肺病!都是她…”曾太太抱着骨瘦如柴的亚熙嘶声的哭了起来…他们身后的房门悄悄打开,欢颜穿着病号服站在那里,只是咬紧了牙关,不说一句话。

曾子墨看了儿子一眼,只是沉沉叹了一口气,搂住痛哭的岑佩仪:“佩仪,快让亚熙回去房间吧,这么多人看着,别哭了…”

“爸,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亚熙眸底终于还是写上一抹绝望,他不敢抬头看爸爸的眼睛,那里面的失望和痛苦,几乎让他窒息了…“要不是这里一位医生认出你,他恰恰是爸爸的好友,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着我们?”曾子墨牙关紧咬,只重重跺脚,忍不住的落下泪来…“许欢颜!你还有脸出现!”正在擦眼泪的岑佩仪一抬头却是看到亚熙身后站着的许欢颜,只一瞬间,她就面目狰狞,推开亚熙就向着欢颜的方向冲了过去…ps:这周加更,具体哪天另行通知哈…

215残忍——逼迫母子分离

正在擦眼泪的岑佩仪一抬头却是看到亚熙身后站着的许欢颜,只一瞬间,她就面目狰狞,推开亚熙就向着欢颜的方向冲了过去…“伯母…”欢颜一惊,却看到岑佩仪一惊像是疯子一样直直向她撞过来,她下意识的捂住小腹,踉跄的想要躲开,却还是来不及…“妈,妈不要…”亚熙眼见得岑佩仪的身子就要撞到欢颜身上,他顾不得双腿肿胀难忍,立时过去伸开双臂挡在了欢颜的面前…“不要…”欢颜一下子瞪大眼睛,她想要推开亚熙,时间却已经来不及了。

岑佩仪的头狠狠撞在了亚熙的胸前,欢颜站的那么近,她似乎听到了骨头都被撞的咯咯响的声音,而亚熙却是死死撑了门框,硬是没有动,他咧出一抹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嗓子里却又恶心想吐,亚熙艰难的伸出手,想要搂一下站在他面前,神情呆滞的岑佩仪,却已是无力,他垂下头,唇边滑出细细的一缕血线,却仍是强撑着呢喃:“妈,不要伤害她,她有了我的孩子…你们有小孙子了…”

“亚熙!”欢颜失声尖叫,捧住肚子的手乍然的收紧又松开,她眼睁睁看着亚熙在她面前缓缓的倒下,却连伸手拉住他的力气都没有…岑佩仪眼睁睁看着他口中吐出的鲜血,她忽然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曾子墨手忙脚乱的去扶昏厥的岑佩仪,护士们早已过来抬了亚熙去手术室,走廊里,无数人探出头在看着他们,有人惶恐,有人惊慌,有人无所谓的表情…欢颜看不到,她都看不到,她手指沿着门框滑下来,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脚边有一滴鲜红的血渍,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却是不敢…“亚熙,亚熙…”欢颜轻轻呢喃,泪水却是再也忍不住的滚滚落了下来。

伯母说的对,他的病是因为她,而现在,他再一次吐血,也是因为她,她就是一个该死的女人,一个只能拖累他祸害他的女人。

如果她早知道会这样,如果她可以未卜先知,她一定不会和他见面,一定不会答应他的帮助,一定以死相逼让他离开她,可是都晚了…欢颜哀哀的低笑,都晚了,她这一辈子,失去了最爱的男人,又要失去最爱她的男人。

她这一辈子,到头来,只收获了两段总归会醒的美梦。

她不知一个人坐了多久,有护士过来让她进病房,她却是不肯,曾伯伯喊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她要看着亚熙好好的从手术室里出来,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也不会活了…是,要活他们一家三口就在一起,要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欢颜啊,你脸色看起来太难看,还是去休息吧,毕竟…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想一想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或许是亚熙这一辈子唯一的孩子了,听伯伯的话,回去休息啊…”

曾子墨不忍看她就这样神情呆滞的守在亚熙的手术室外,连声的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