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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个人过!”唐可馨坐下桌子,然后看着面前的美食,她学了苏瑞奇哇喔地叫了一声,笑起来说:“真的好好吃啊。”

苏瑞奇看着她,淡淡地说:“为什么…要一个人过?”

唐可馨只是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三文鱼寿司,轻沾了一点芥茉和酱油,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重重地嚼了一下,才自己激动地捂嘴笑起来说:“真的好好吃啊。”

苏瑞奇安静地看着可馨这般开心的模样,甚至笑起来的时候,右脸的梨窝若隐若现,左脸的短发,轻遮住了疤痕位置,只露出了尖巧的下巴,十分动人,他缓声地说:“我曾经说过,没有谁能终生美丽,没有必要,因为那一点疤痕,就否定了你未来的爱情。”

唐可馨抬起头,看着苏瑞奇,微笑地说:“你有没有听过一部国外的小说,名字叫做《假如我的生命,只剩下回忆》”

苏瑞奇看着她,默不作声。

唐可馨拿起一小杯清酒,喝了一口,感觉有股辛辣,刺激在自己的喉间,就像悲苦而激烈的眼泪,她重呼了口气,才笑说:“你如果看了这个书名,一定会以为,这是在角色的过去吧?”

苏瑞奇微笑了一下。

唐可馨傻傻地笑说:“我当时就是看了这个书名,所以才上当的,以为说的是过去的故事,后来才知道,是女主角,在因为做了某件事,而让人生遭受巨大的痛苦后,她在前行的路上,不停地告诉自己,假如我的生命只剩下回忆,我要的是那一段回忆?她都不要,她咬着牙,努力地往前走,走得那么坎坷,那么痛苦,那么执着。”

苏瑞奇的脑海里,响起了某个急切痛苦的声音说:瑞奇,我不要我的过去,我一点都不想要,因为太痛太痛了。

唐可馨抬起头,看着苏瑞奇微笑地说:“你曾经记得吧,你问我过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和你说,我忘记了。”

苏瑞奇的思绪稍整理回来,看着她。

唐可馨的双眸掠过一点湿润的光芒,看着苏瑞奇微笑地说:“你知道吗?我最近在一点一点地,敢接触自己的过去,甚至会和好朋友,说起过去的一些好笑事。”

苏瑞奇微笑地看着她。

唐可馨重重地喘了口气,才看着苏瑞奇,甜甜地笑起来说:“我过去不敢接触,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接受现实,如今我敢接触了,每伸手一下,手指就被回忆扎一下,好疼好疼啊,可还是要伸手…”

苏瑞奇急闭了一下双眼,看着她,眸光流露一点痛心。

“我想一个人过,是因为…我面对了我的现实,我的左脸被毁了”唐可馨脸上流露一丝颤抖的痛苦,却还是快速地隐去了,取而代替的是一丝坚强的笑容…“我有时候,半夜醒过来,看着镜子,看到左脸,都会觉得很可怕很可怕。我甚至有时候,碰它都不敢碰,因为太悲伤了。可是我还是要咬紧牙根,告诉自己,我要去面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要去面对。所以…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男人喜欢我的脸,也不会有男人喜欢我。”

苏瑞奇静默地看着她。

“我不想自己去做梦,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尤其是我们这种人,做梦,会毁灭我。我想坚强地活下去,一个人好好地活着,赚些钱,让我妈继续过好一点日子,让我爸…”唐可馨愣了一下,凝视着远方某个方向,仿佛又能看到父亲坐在铁窗里,那灰暗垂头的模样…她的眸光轻眨,眼眶有点红润,苦笑了一下,才幽幽地说:“让我爸放心…”

苏瑞奇看着这三年来,唐可馨每次提起家里人的时候,都好隐忍与难过,此刻,在彼此分享心灵故事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家里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三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可馨看着苏瑞奇那双关心与温柔的双眸,她微笑地说:“我不想说,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只是我不渴望别人同情我。我想和你平等地做朋友。”

苏瑞奇听了,便微点头,尊重她意见地笑说:“好。我只是感觉,你只有一个人,过得挺难的。又没有兄弟姐妹…”

“我有一个哥哥。”唐可馨微笑地看着苏瑞奇说。

点你好人。苏瑞奇看着唐可馨,有点惊讶地笑说:“你还有个哥哥?”

“嗯。”唐可馨点头笑说:“他在多年前,就已经开了一间中餐馆,尽得我爸爸的真传,餐馆开得有声有色,有一个很漂亮的嫂子,俩个很可爱的孩子,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只是…我和他没有太多朕系,嫂子有点不喜欢我。我不想让哥哥为难,所以我们平时,只是过年,通通电话。”

苏瑞奇的脸色再微收起来看着她。

唐可馨半含笑地看着苏瑞奇说:“我有时候,也会想哥哥,想哥哥小时候,也会背我到山上,采桑子。有爸爸妈妈和哥哥的日子,真的挺好的。你当初给我的感觉,也是一种兄长的感觉。”

苏瑞奇听了,立即轻咳嗽了一下,拿起筷子,夹青瓜卷来吃。

“我又没有叫你认我作妹妹,这么紧张作什么?”可馨故意瞪了他一眼。

苏瑞奇抬起头看着可馨笑说:“我为什么要认你作妹妹,我又不是你的亲哥哥,我不要做你哥哥。”

“我很差吗?”唐可馨也笑起来说。

苏瑞奇看着静止般地看着唐可馨,好一会儿,才缓开口说:“你很好…”

唐可馨看着他,忍不住地笑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三文鱼寿司,送到苏瑞奇的碟子上,才笑说:“吃吧。”

苏瑞奇也笑了起来,却又想起什么事,看着唐可馨说:“你好像,从来都没有称呼我。”

“我不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你的名字吗?而且,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唐可馨看着苏瑞奇笑说。

苏瑞奇笑着拿起筷子,边吃寿司边说:“随便你。叫什么都行,就是别叫哥哥。”

唐可馨瞪了他一眼,说:“那叫什么?”

苏瑞奇想了想,便笑说:“就叫名字吧。”

唐可馨笑说:“苏瑞奇?”

“瑞奇…”

“苏瑞奇!名字真好听!”唐可馨立即笑说完,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蟹肉寿司,塞到苏瑞奇的嘴里,说:“吃吧吃吧!吃饱一点,下次我再来给你做好吃的。”

苏瑞奇边嚼着寿司,边看着她那乖巧的模样,也忍不住地笑了。

“对了!”唐可馨边吃着寿司,边抬起头看着他说:“刚才…我看到你拿我的手机,接电话是吧?”

“嗯”苏瑞奇仿佛轻描淡写,拿起小酒杯,啜了一口,再继续吃,今天的胃口真好。

“谁的电话?”唐可馨看着苏瑞奇,问。

苏瑞奇拿着筷子,想了想,才看着她,摇摇头说:“不太清楚,我问他找你有什么事,他没说,只是说要给你提个醒,是个男的,声音很冷淡。”

唐可馨奇怪地想了想,才咕哝地说:“谁啊?我不认识几个男的啊。知道我号码的男生,只有你啊。”

苏瑞奇看着唐可馨,脸上渐溢笑意,柔声地说:“真的吗?”

“嗯!”唐可馨立即点头,然后又皱着眉心,想了想,说:“到底是谁啊?”

苏瑞奇放下筷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可馨的手机,将刚才的来电显示,亮给可馨看,说:“就是这个号码。你看看?”。

唐可馨奇怪地倾前身子,看了一眼那来电显示,眨了眨眼睛,说:“这是谁啊?”

苏瑞奇看着她那傻样,忍住笑说:“不知道,反正,没有什么事找你。”

“哦。”唐可馨不在意了,俩人一起吃着寿司,不知道吃得有多开心,说起好笑事,俩人一起放声笑了起来,苏瑞奇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偶尔看到可馨吃饭团的时候,被米饭沾住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替她拿了下来,又沾在她的鼻子上。

“喂!”唐可馨边拿下米饭,边瞪着他。

“吃吃”苏瑞奇立即不说话,拿起酒杯,与唐可馨一起碰杯,喝了不少清酒。可是他人有点不胜酒力,便在几瓶清酒下肚后,神态稍焕散,看可馨的时候,都有点迷糊了,人便靠在位置上,稍休息。

“你醉啦?不是吧?这才几瓶啊?”唐可馨看着苏瑞奇,说。

苏瑞奇微笑地说:“没有。只是好久没有喝酒,才会这样。坐会儿就没事了。”

“哦。”可馨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才赶紧站起来说:“我给你收拾你一下,我马上离开,让你好好休息。现在都是黄昏的时候,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我送你。”苏瑞奇伸出手,轻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微笑地说。

“不用了。你都这样了”唐可馨立即轻松开他的手,快快地将餐桌上的餐具都收拾好,洗好,顺便将他家打扫干净,再像只勤劳的小蚂蚁那样,跑到苏瑞奇的甲板上,顶着夕阳的光芒,摘下了好几片莲叶,嘴里念唠着明天小柔要来家里吃饭,要给她做莲叶饭。

苏瑞奇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在甲板上走来走去,摘好了莲叶,就蹲下来,用一根细小的绳子,将它们捆好了,才又站起来,站在钓鱼杆前,说你们家的鱼好聪明啊,都不上勾,他微笑了一下,刚才要站起来,往外走去,来到可馨的身后,轻伸出双手,半围住她的身子,双手撑在栏杆上,微起头,看着夕阳在火红的枫林中,就要落下说:“明天…是七月十三号…”

唐可馨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

117找到对方

苏瑞奇或许是有些醉了,低下头,脸微贴着她的发间,柔声地问:“明天什么日子?”

唐可馨双手,握紧栏杆,双眸突然凝视着某个点,仿佛看到了某场悲剧,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

苏瑞奇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便腑下头,侧脸看到她明亮大眼睛,紧张地看向前方,溢着悲伤的泪珠,他的双眼掠过一点疼心,缓缓地伸出双手,环抱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向自己的胸膛,无奈地说:“好吧。就当你一个黄昏的哥哥。”

唐可馨的双眸一眨,眼泪随即滚落,整个身体开始激动地抽搐,靠在苏瑞奇的怀里,泪水颗颗地划落。

苏瑞奇再收紧双手,从身后拥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有着无法释放的悲伤,便说:“如果有什么伤心事,哭出来吧。”

唐可馨咬紧牙根,看向火红的枫林,那般美,如同生命燃烧之火,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对着远处的枫林,默默地流泪。

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苏瑞奇趁着夕阳还有一点暗红色的霞光,推开了自己平时用来健身的自行车,转过头,看着可馨从客厅里,好兴奋地赶出来,手里抱着几片莲叶,跑到苏瑞奇的身后,看着他。

俩人彼此一笑,借着夕阳情意绵绵的光芒,走过长长的吊桥,然后苏瑞奇坐上自行车,可馨也开心地抱着荷叶,坐在苏瑞奇的车后,大叫:“出发!”

苏瑞奇笑了,手扶着自行车,脚下一用力,自行车就这般往前,沿着枫林大道驶了出去。

唐可馨好开心地环看着面前整片湖景,她甚至看到了一只白鹭,飞刺过湖面,又往前驶了过去,她立即哗的一声,惊叫起来笑说:“看!!白鹭!”

苏瑞奇转过头,也看了那只飞鸟,微笑了一下,便再加得脚力,让自行车往前飞驰,掠过阵阵风景,终于来到了小公园前的某个蓝色站台上。

唐可馨开心地抱着荷叶,背着包包,跳下自行车,看着苏瑞奇笑着说:“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苏瑞奇握着自行车,含笑地看着唐可馨,说:“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三天后…”

“知道!”唐可馨好得意的亮出了他的手机和钱包,开心地说:“看吧?”

姨是有自。苏瑞奇微笑地看着她,再缓缓地说:“你知道怎么找对方吗?”

唐可馨想了想,才失笑地说:“你当我傻瓜啊?找你,就是找我自己啊。”

苏瑞奇深深地看着她那娇俏的小脸,说:“是。找我,就是找你自己。记住这句话。”

唐可馨感觉他的话里有话,便不解地看着他。

苏瑞奇看到十八路白色的公交车,缓缓地驶来了,便轻拍拍她的肩膀,说:“车来了。”

“哦。”唐可馨转过头,果然看到公交车来了,便立即抱着自己的莲叶,追着才刚停下来的公交车,跳上了车子,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立即拉开车窗,朝着苏瑞奇挥挥手,笑说:“快回去吧。谢谢你!回家的时候,要小心骑车。”

苏瑞奇微笑地点头。

公交车缓缓地启动了。

唐可馨依然甜甜笑地探头出窗外,朝着苏瑞奇挥挥手,仿佛有点舍不得,看着他的身影,视线中,渐缩小了,她才坐好身子,抱着那团莲叶,想起刚才苏瑞奇的话,有点不解地念着:找你,即是找我…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渐想渐不解,便有点好奇地拿出苏瑞奇的手机,想了想,便一个一个数字地拨通了自己的号码,刚才拨到第十个数字,便还是把电话挂掉了,她拿着手机,放到怀里,才咕哝地说:“啧!我才不这么笨呢?就是想找他的时候,就打我自己的电话号码啊!这么简单!真是的!”

公交车继续沿着它该驶去的路,往前驶去了。

苏瑞奇依然看着那条长长的马路,微笑了一下,才掉转自行车,一个人缓缓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前走。

明天七月十三号了。

或许苏瑞奇看到自己的钱包。

唐可馨没有刻意地隐瞒什么,只是当晚回到家,已经看到雅慧将一些果点和明天要准备烹调的食物,都准备好了,走出厨房,看着可馨,有点心疼地笑了。

唐可馨抱着那袋莲叶,也双眼泛着泪光地笑了。

当天晚上。

雅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心地将各类的水果,都放在保鲜的盒子里,转过头,看着可馨一个人,正将亲自辗碎的绿豆粉,放在一个大盘子里,再抱出面粉团,放在已经铺好的台板上,准备做绿豆饼,旁边放着已经做好的粟子糕,和豆沙包子,三角糖包,黑豆饼,样样都齐备了。

可馨拿着杆面粉的杆子,放在面粉团上面,双手掌心向下,不停地旋动着杆子,让面团一点一点地铺开,可馨边做,边伸出手,擦去额前的汗水,微喘着气…

“可馨…要不,休息一会儿。你已经做了几个小时了。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了。”雅慧抱着一个哈蜜瓜,继续削皮,说。

“不用。”唐可馨继续杆着面粉,眸光坚定地说。

雅慧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便只得叹了口气,突然由心地说:“可馨…你会幸福的。”

可馨边杆着面粉,边有点气喘喘地说:“我八岁就知道,幸福得自己去挣取了。靠命运是没用的。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奢望幸福了。因为还有很多人,还没有幸福。”

雅慧的双眼微红,不再说话,继续削着哈蜜瓜皮。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万家灯火,几乎全释灭。只有那一间小阁楼厨房窗户上的灯光,伴着星光,直至天空退去黑色,渐露鱼肚白…

开门声,渐渐地响动。

可馨终于在天蒙蒙光的时候,提着一个超大的彩色菜篮子,穿着黑色的衬衣,黑色的短裤,配着黑色的靴子,脸色疲累,气喘喘地走下了楼梯,然后一个人独自往公车站台走去。

雅慧站在阳台边上,看着可馨远去的背影,那么多年了,她总是坚持一个人去,不管东西有多重,多累。

公交车驶来了。

又驶去了。

可馨因昨夜通宵赶着这些食物,又疲累地头倒在窗边,抱着那菜篮子,缓缓地睡过去了。

公交车一路向前驶去,直至驶到了小小的火站台。才清晨六点。

可馨揉着朦胧的双眼,提着重重的菜篮子,热得满头大汗地走下车,走向火车站,买了到西城的票,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天空依然还是蒙蒙蓝,她的脸色一片娴静,想起了父亲,她流露一点微笑。

火车渐启动了。

向着山洞的轨道驶去。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其实不过短短俩个小时的车程,却间隔了俩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没有了繁华,也没有了喧哗,只有那绵延不绝的山林,在可馨的世界里,起伏不停。

可馨气喘喘地提着重重的菜篮子,沿着荔枝山林的楼梯,继续往着山顶的那户人家走去,边走边抬起头,看着山顶数间小屋,其中一家,正亮着一点炊烟,她咽了咽干渴的喉咙,双手再提着二十多斤重的菜篮子,继续往前爬,三百多级的阶梯,她走了好多好多年…

终于,她又再如同往年般,来到了某家批着火红砖瓦的阶梯小屋子前,手里放下了那篮食物,双眼含泪地看着挡在面前崭亲的铁栏,她激动地轻叫:“阿姨…我来了…”

屋内再次传来了如同往年拜祭时的哭声和铜锣声。

唐可馨听到这阵哭声,眼泪即刻滚落,跪在满是碎石的小道上,抽泣着说:“阿姨,我来了…我给叔叔送他喜欢吃的东西来了…”

附近的邻居,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叫声,连忙走了出来看,一看到又是她,都从责骂到不作声。

“阿姨,不要关着铁门,您让我进去,拜拜叔叔。我是很诚心诚意地来找您,希望您原谅我爸爸…我们错了,我们一家对不起你们…”唐可馨一路跪到铁栏前,双手握着铁栏,哭着说:“阿姨…开开门啊…”

门砰的一声打开。

走出一个身着黑色衣服,年过六十的老妇人,顶着花白的头发,满眼含泪地站在门边,看到唐可馨,憎恨愤怒地哭着说:“你为什么还要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我不管你到底要来几次,我都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父亲!!绝对不会!!”

唐可馨看着老阿姨的头发,又花白了好多,她再痛苦抽泣地说:“阿姨,我知道我们错了,我什么也不想奢望,只望您让我进去拜祭一下叔叔吧,我给他做了很多他爱吃的甜点,还有水果,都削好了皮,都去了核,我还带了一些钱过来,用来给您买点吃,买点喝的…我知道你家里的荔枝,今年肯定没有人帮忙摘,我来给你摘,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老阿姨听到这些话,立即痛苦地哭了起来,站在小院子里,坐下来,拍着坚实的地面上,大叫:“老天啊,我这是造什么孽啊?怎么会碰到这种人啊?我就不能平静地过吗?我不想再看到害死我丈夫人的女儿,在这里假惺惺地求我原谅,那么多年过去了,老伍啊,你是走了,他人虽然在监狱里,起码还是活着的人啊。可怜我的老伴,你就这样走了。”

唐可馨眼泪颗颗滚落,后退了俩步,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边磕边哭着说:“阿姨,我爸爸对不起你,我们全家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你滚!!你滚!!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老阿姨突然愤恨地走出来,打开铁门,将可馨辛辛苦苦做的食物,全给往楼梯下面砸了下去!

“阿姨…”可馨哭着看那些自己花一个晚上,做好的糕点和水果滚在石梯上,有些被辗碎,有些继续往山下跌,她落泪心疼地说:“那些东西…是我给叔叔准备…”

“啪!!”老阿姨往可馨脸上,狠命地抽了她一个耳光,再落泪地揪着她的头发,往地面摔,不停地,死命地拍打她的肩膀,身体,边打边大哭:“你给我走!!我不要再看见你!来年如果你也再来,我杀了你!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会!!你给我滚!!”

阿姨说完,再继续死命地狠打可馨的身体。

可馨整个人,卷缩在地面,嘴角溢角,任由阿姨扯自己的短发,拍打自己的身体,她的眼泪颗颗地滚落下来,想起父亲曾经在监狱里哭着说:我这一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就对不起阿雄。那场大火,毁了他和他的家人。如果他的家人今生不能原谅我,就让我下地狱,赎罪吧。

那个时候,父亲可怜绝望的神情,至今仍历历在目,她就这般,瞪着清亮溢泪的双眸,卷缩在地上,忍受着阵阵身体的疼痛,心里坚强地想着:“爸…您放心,您做不了的事,我给你做。您赎不了的罪,我给你赎…”

“你给我滚!!滚!!”老阿姨死命地拍打着她的身体,然后推着她的身子,想往楼梯下滚。

“不要推啦,再推下去,这丫头就没了。”有个老奶奶看着可馨被打得满身是伤,脸上,手臂上,全是淤青,她连忙心疼地走出来,挡在老阿姨的面前,伸出满是皱纹斑痕的手,握着可馨那孩子瘦弱的手臂,心疼地说:“孩子,别再来了。你再来,就没命了。你爸的错,用不着你来担当,快回去吧。把这些能吃的,都捡些回去,啊!?”

唐可馨默不作声,撑着疼痛的身体,咬紧牙根,颤颤抖抖地爬了起来,双眼含泪地再跪向叔叔的那面屋子,磕头哽咽地说:“叔叔,我明年再来看您。但愿您在天国过得安好,保护阿姨身体健康。我全家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对不起…钱我都放在篮子里,希望阿姨在我走后,拿好这些钱。以后我再来…”

老阿姨脸别到一边,掩脸痛苦地哭了起来。

可馨没敢再说话,只是撑着痛疼的身体,咬紧牙根,颤颠地转过身子,咽着干渴的喉咙,感觉嘴角咬着的那点血腥味,好悲伤,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如同往年般,一步一步地往石梯下走…

老奶奶在山上,看着可馨那瘦小的身影,渐渐地往石梯下移去,她便来到老阿姨的面前,无奈地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知道你很伤心,只是这是个难得的孩子,每年的任你闹,任你打,从来不还手。这也算是那个老厨师的造化,生下这么一个孝顺懂事的女儿,如果可以,看在那个可怜的孩子份上,就原谅她父亲吧,毕竟他现在也是在受罪啊。”

老阿姨哭着看向石梯上,那个黑色的身影,如同往年般,渐要消失,她别过头,痛苦地不作声。

******

118那瓶?

火车渐渐地启动了。

可馨一个人,手里只是捏着回家的一百块,沸身是伤,嘴角咬着血丝,右脸擦伤了数条血丝,头发凌乱地靠在火车窗边,似乎万念俱灰地凝视着远方的某个点。

火车上,只有偶尔的几个客人,他们个个也那般面无表情地坐上火车,有些翻开报纸,有些在整理行李。

可馨的眸光稍转动,看向窗外的风景,轻轻地擦拭去嘴角的血丝,却发觉血丝原来早已凝固,她的双眼浮动泪光,再重力地擦拭掉,免得回家的时候,雅慧看到,会担心,她边低头擦着血丝,边掏出了苏志瑞的手机,打开蓝色的屏幕,按通了雅慧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中。

“喂…”雅慧并不知道可馨和苏瑞奇交换手机的事,便有些疑惑地接过电话。

“是我…”可馨疲累无力地应着。

“你这是谁的手机啊?”雅慧立即担心地说:“是不是出事了?那个阿姨,是不是又打你了?你现在那里?”

“没事。”可馨立即微笑说:“我现在火车上,准备回来了。”

雅慧重重地松了口气,沉吟了半晌,才又微声地问:“阿姨还打你吗?”

可馨继续笑说:“没有。”

雅慧有点不相信她的话,却还是说“那你赶紧回来吧,往年去的时候,连早餐都不吃,提着那么重的东西,跑那么远的路,回来的时候,连面包也啃不下,就睡了。今年居然还答应小柔今天来玩,你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可馨握着手机,微笑地看着火车缓缓地启动,才说:“小柔是我在亚洲酒店第一个朋友,而且她也很关心我,她今天过来,也是因为想安慰我,我知道的。我怎么能拒绝她的好意?更何况,往年,在这种日子,都是你陪着我,我知道你的心里也不好受,今年不如,让多一个人陪陪你。”

雅慧的眼眶红润地说:“死丫头,相比于你,我算什么?只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她大概三点到,你快点回来,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吃点好吃的。”

“嗯。”可馨放下电话,转过头,看着火车外的绵延山林,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底,她的双眸忧郁而茫然,知道漫漫人生路,还有好远好远要走。

***

下午三点。

有点风。

小街上的木兰树,左右地摇晃着,遮住了顶上的太阳,只落下了点点碎光。有几个老人家,在树阴下,开着一旧麻将台,打着麻将台,面子店老板娘,又和往常一样,蹲坐在门口,拿着一根大葱,沾着酱来吃,知了在树上,喳喳喳地叫着,越叫越懒,越叫越懒!

时间在这个时候,都仿佛有点无聊。

一辆绿色的七号公交车,缓缓地从前方驶来,暂停在小小公园前的百年老榕树下。

小柔穿着牛仔连体裤,束着高高的马尾,额前梳着可爱的刘海,正提着一个红白蓝大胶袋,傻愣愣地走下车,手里拿着地址,左右看着,终于看到可馨说的那间包子店,她们家就在包子店的二楼,她好得意地笑了,立即拖着那十多斤龙眼,一蹭一蹭地往对面马路走去,往小阁楼的方向走去。

可馨和雅慧刚再买了一些吃的喝的回来,雅慧边洗菜,边看着可馨今次回来,又满身是伤,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开水龙头,放水将菜过滤,才说:“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别人打你,就不用手挡一下?又把脸给弄花了。好好的一张脸蛋…”

“哎哟!别说了。都过去了。”可馨拿着锅铲,将香葱头和香菜头,放进滚滚的油里,炸香喷喷的葱油,她边翻着滚油里的葱丝,边问:“对了,小柔说什么时候过来?”

“应该快来了吧?我说,要不要过去接她,她说不用,说自己找得到,曼虹也和我说起过她,她什么都不行,就因为那死心眼,所以认路还行。”雅慧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唐可馨听了,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估计是来了。我去开门。”雅慧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厨房,经过客厅,打开门,果然看到小柔人已经站在门口,脚边放着厚厚的一个蓝白条大袋,朝着自己傻呼呼地笑着叫:“刘经理好。”

刘雅慧靠在门边,用上司的态度,先瞄了她一眼,才笑说:“你过来就好了,怎么还提东西过来?”。

小柔立刻好乖巧地笑说:“这是我家自己种的龙眼,我和我妈说,可馨有几次救了我,还让我加了工资,我妈那个高兴啊,立即把我们树上最甜的龙眼,全摘了下来,送给可馨吃。”

“就给可馨吃啊?”刘雅慧忍不住逗她,笑问。

小柔立即紧张地看着刘雅慧说:“也给刘经理吃。你们住在一起的嘛,肯定就一起吃啊。”

“啧!”雅慧瞪她一眼,才笑着让开门说:“进来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柔立即拖着大袋子,笑嘻嘻地走进来。

“小柔?来啦!真的是辛苦你了,没能去接你。”可馨好开心地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沾着面粉,准备一会儿炸鱼用的。

“没有,你们家很好找,我认路最历害了。”小柔看到可馨,更是眉开眼笑地说。

唐可馨低下头,看着小柔居然拖着这么一大袋子的龙眼,也失笑地说:“天啊,这么多龙眼啊?”

“是。还是我妈妈和我还有姐姐,一起摘的。又大颗双甜。你吃吃看!”小柔她话说完,便不知道有多热情地弯下身子,拉开了蓝白大袋的链子,从里面抓出了一把好大好大的龙眼,剥了一颗好大好甜的龙眼,递到可馨的嘴边说:“来,吃一颗。”

她们俩个在餐厅,一起就这样玩。

可馨便也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吃下那颗龙眼,顿时感觉真的果肉甜脆多汁,她立即眼珠子一亮,看着小柔惊喜地笑说:“真的好甜好甜啊。”

“甜吧?”小柔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我就知道你爱吃。你挑些放进冰箱里,挑些送给邻居们,等会儿拿个箩箩,将小的那挑出来,我给你晒作龙眼干。以后没事,看看书,看看电视,就可以吃了。”

“好”可馨立即微笑了起来。

雅慧看着这俩个人,像一对姐妹,一个妈生的那样,都傻呼呼地笑着,她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说:“好啦。看你们给乐成这样。小柔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拿些龙眼下去,送给街上的大爷和阿姨们,平时多得他们照顾我们这俩个姑娘。”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小柔立即热情地说。

“不用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夏天热。我和可馨下去就行了。”雅慧话说完,便拿出一个小箩箩,挑了几斤龙眼,和可馨一起往楼下走。

“你好好休息,就当自己的家。无聊的时候,开电视看。我就上来哈”可馨快要走出去前,再亮着大眼睛和小柔笑着说。

“嗯嗯嗯。我知道了。”小柔也一点也不客气地笑说。

出馨里下。“对了。”雅慧站在门边,对小柔说:“口渴的话,冰箱里有可乐和雪碧,如果有时间,把冰箱里的一瓶红酒给开了,醒好酒,我们回来,没有多久,就可以开动了。”

“哦哦”小柔立即再笑应着,看着雅慧和可馨捧着龙眼往外走,她十分十分地不客气地说:“不用这么快回来,我就当自己的家就可以了。放心,不用担心我。”

她话说完,就已经看到可馨她们已经关上门,她才微笑地打量着这间粉红色的小公寓,不由主地哗一声,羡慕地说:“经理还是经理,住着这小公寓,虽然小一些,可是好美好梦幻啊,还冷气,好凉快哦,不像我们家,楼下全养了猪。她十分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才站起来,先是看了几眼客厅,又挠开窗帘,跑进房间,看着经理和可馨俩个人一个房间,看到电脑台前,摆放着好多书,她哗的一声,看着里面的好多书籍,说:“好多好多书啊,难怪可馨和刘经理一点儿也不笨。”

她又从房间里走出来,感觉到有点口渴了,便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雪碧,拉开环扣,就直接对着嘴巴咕咕哝哝地喝了起来,接着她才想起了经理吩咐自己说,要自己把冰箱里的一瓶红酒打开来,她便嗯的一声,往冰箱里左瞧右瞧,没有看到红酒啊?

她便奇怪地在厨房里左看右看,没有看到,便跑出客厅,满地方找,终于看到客厅的一个玻璃柜子前,赫然摆放着一瓶红酒,她的眼珠子一亮,笑起来说:“原来你在这里!”

小柔二话不说,就跑了过去,刚才想推开玻璃柜,谁知道这柜门是锁着的,她嗯的一声,眉心一皱,左右翻看着钥匙在那里,手不经意地拉开了一个小柜子,看到一把小小钥匙,摆放在里面,她便哇的一声,笑起来说:“原来你在这里。”

她嘻嘻嘻地笑着,拿出钥匙,试着用钥匙按进玻璃柜的钥匙孔里,轻轻地一旋转,叭的一声,小锁打开了,她的眼珠子一亮,伸手进去拿出那瓶红酒,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恒温箱,用来保持较低温存放,小柔真的是服了地拿着这瓶红酒,哗然地笑着说:“可馨真的好历害啊。居然连玻璃柜里,都有制冷恒温器。好专业啊。这红酒…”

她眯着眼珠子,看着红酒上面的年份,念着:“17…17…”

实在是看不清楚了。

她失笑地捧着这瓶红酒,不相信地说:“不会吧?可馨怎么可能会有17的红酒,可能是数字刮花了,我看不清。赶紧拿来开!”

小柔二话不说,先把红酒放在茶几上,就奔进了厨房,找出了开瓶刀,坐在沙发上,抱过那瓶红酒,转开刀子,母指放在瓶面上,出力地往下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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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橄榄枝

雅慧和可馨俩人正拿着龙眼,请包子店的老板娘,和旁边买夜宵的大爷们吃,顺便和她们说说笑话,接着有个大娘,家里是开麻将馆的,还拉着雅慧说,要把她给介绍自己家的孩子,雅慧的脸都红了。

唐可馨也在一旁掩嘴笑,剥着龙眼,放到一个白瓷碟子上,送给旁边的老奶奶吃。

“好了,不说了。”雅慧赶紧从那堆阿姨们那里走出来,准备要回去,一个老大爷笑说:“雅慧啊,你们什么时候再酿点葡萄酒?我们上次喝了之后,都觉得好睡多了。”

“真的吗?”可馨听了,就好热烈地笑说:“那好,我们下次就给你们酿点。要不,等会儿,我们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准备要开一瓶红酒,拿半瓶下来你尝尝?”

“好,好,好”老爷爷笑着说。

“那我们先回去了哈。快点吃下那龙眼,好甜。”雅慧和可馨说完,便一起站起身来,往家里走,雅慧边走边和可馨说:“你下次酿葡萄酒,酿多一些,大爷们喜欢喝的话,多送点。”

“知道啦。等会儿开瓶后,我就拿并瓶下来请他们喝。对了,你今次拿的是什么酒?”可馨笑问雅慧。

“你猜猜?”雅慧才神秘地笑完,她的脸色骤变,停在了玉兰树下,双眼紧张地往前瞪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很可怕与恐怖的事情。

“你怎么了?”可馨看着她这模样,便奇怪地问:“出什么事了?”

雅慧这个时候,才猛然想起,今晨送可馨下楼,自己在冰箱里准备取牛奶喝时,因食物太多,不小心把冰箱里的一瓶2000年新世界的红酒给差点打破在地上,她便小心地将红酒,放进了厨房内侧的柜子里放好了,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猛然地一寒,双眼颤抖着害怕的光芒。

“你到底怎么了?”可馨看着雅慧,突然也有点心惊胆跳地问。

雅慧一下子急促地转过身,看着可馨说:“麻烦了!!我今天早上把冰箱里的红酒,储存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刚才叫小柔从冰箱里拿红酒出来,我怕她找不到…她就…”

唐可馨一愣,想起了自己储存在客厅的那瓶红酒,她的脸色瞬间发白,与雅慧相看了一眼,俩人便立即发了疯地往楼上跑!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唐可馨红润着眼眶,飞扑上楼梯,拼命地来到家门前,拿出钥匙,颤抖地插-进-钥匙洞-里,发了疯地一扭,砰的一声,将门打开,俩人冲进家里,即刻看到小柔正要拿着开瓶刀,往酒颈一割————

“不要————”唐可馨尖声地叫了起来。

小柔吓了一大跳,手顿时软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可馨。

唐可馨激动地飞跑过来,泪洒而出,扑到小柔的面前,一下子抓紧红酒与她手里的开瓶器,猛地抢过来,只听得刺一声,开瓶尖器,刺中了可馨的手掌心,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看着自己掌心中的鲜血,滚涌而出——

总统套房。

庄昊然猛地睁开如同鹰般利眼,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布置,冷脸地凝视着前方的某个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发生的某件事,他的身体暗疾隐隐而疼,他的双眸,渐在这个静溢的空间,搜寻着一丝多年前的线索,却无可寻。

他缓地放松身体僵硬状态,躺在雪白的床褥上,喘息了一下,才终于坐了起来,雪白床单,微搭在腹中,展露他身体性-感而壮实胸肌,健硕手臂,摆放在一旁,微握紧拳头,额前溢汗,紧绷着脸部表情,稍回忆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却依然无法捕捉…

敲门声响了起来。

他的眸光微闪,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拿过一件白色衬衣,披了起来…

房间里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声。

酒在有楚。“进来…”

曹英杰,终换下酒店制服,穿着粉红色西服,半含着笑意,与身着黑色西服的林楚涯,冷漠着脸庞,走进来,刚巧看到庄昊然凝脸要走进沐室,庄昊然却侧脸看了曹英杰一眼,脸上流露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女人。”

“噗!”林楚涯,一个风趣幽默的男子,曾经与英国的某候爵之女有过短暂婚吏,至今单身。

“你笑什么?你想有我这张脸都不行呢!你这是妒忌!”曹英杰故意瞪了他一眼。

“好,你是貌美如花。”林楚涯笑了起来,俩人一起往卧室左方向的待客厅走去,没有一个佣人进来侍候,他们安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谈起刚才进来的时候,管家和佣人都守在外面,不敢作声,庄昊然向来都不喜欢被太多人侍候。

庄昊然梳洗完,只是穿着简单的短袖白衬衣,黑色休闲裤,脸上稍显沉凝,缓步慵懒地走出浴室,尽管如此简单装扮,都显出他优雅而绅士的气派,他曾被英国保守官员派,以为他是典型的东方男人,蛰伏深沉,尽管他如此在阳光下,傲然微笑。只见这个翩翩男子,继续带着慵懒姿态,任由俩名下属在说笑,他自己却沉默地来到吧台前,倒了一杯威士忌,加冰,凝视着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悬浮而起…

林楚涯转过头,看向庄昊然沉默的背影,微笑地说:“你这是怎么了?”

庄昊然不作声,捧起威士忌转过身,坐到欧式沙发上,小啜一口,任由酒液在口腔内,停留了那么几秒钟,才仰起头,靠在沙发,让香醇口感散漫整个身体。

林楚涯看着他,柔声地说:“芝华士12?(威士忌品种之一)”

“18…”庄昊然闭上眼睛,开口说。

曹英杰看着老大这模样,便奇怪地问:“您这是怎么了?闭着眼睛作什么?还没有睡醒啊?”

庄昊然默不作声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我是不想看见你这张长得像女人的脸。我怕我忍不住…”

“噗!”林楚涯再忍不住地低头笑了起来。

曹英杰终于受不了地说:“你忍不住想要干什么?”

“揍你。”庄昊然爽快地说。

林楚涯再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却看着依然仰脸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那静默的状态,让他也不由主地说:“又想起什么事?”

庄昊然闭着眼睛,幽幽地说:“我听到了一阵呼声,像风一样的声音…”

曹英杰看着庄昊然,不解地说:“三年前的事,你依然是一点印像都没有吗?”

庄昊然一下子起身,捧起手中的威士忌,双眸折射出一点锐利的光芒,不再追究三年前的事,只是缓声地问:“英国那边情况怎样?”

“知道你回来后,股市动荡了好几下。”林楚涯笑着说。

庄昊然默不作声。

林楚涯再继续说:“我最近留意到,美国的某人物杂志上,有个一直跟踪报导你很久的女记者,名叫露丝,是个美籍华人,针对你今次回国和蒋总裁合作之事,在美国时间,十二点,发布了一个消息,说你和蒋总裁的合作,看似是迈进新时代的合作,其实是一场可怕的战争,借此还引发一系列的东方威胁论,甚至还说起,今年初夏,我们在落山基投资的事件,作一一威胁论说明,让美英俩国的政治官员,有理由地怀疑我们是间碟。”

庄昊然突然颇有兴趣地看着林楚涯,微笑地说:“一个女的?”

“嗯。”林楚涯点头,也笑说:“一个非常美丽动人的女人,东方的面孔,白晰的皮肤,却染成金色的头发,十分十分的性感,经常活跃于上流社会和高官的政派酒会,她一直借机会接近你,可是那个时候,你身边有美女画家,没给人机会。从此,她就向你下手。”

“这么狠?”曹英杰有点不可思议地说。

林楚涯转过头,看向曹英杰笑说:“待在御尊餐厅,把你给呆傻了?她这是给人办事。”

曹英杰看向林楚涯,皱眉,不明白。

“所谓的记者,不过是一个烟雾弹。这应该是政界黑客,花重金买来的人。她曾经向我们老大抛出橄榄枝,或许她真的有点看上了咱们伟大的庄总裁,假如某人愿意以自己性感的肌肉线条,去迷惑她的话,或许她能留一手,甚至给她一些好处,她就会转过来,为庄总办事,可惜啊…”林楚涯再忍不住地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