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加拿大的夜不一样,也和巴黎的夜不同,加拿大的夜生活以浪漫、多彩而又富有诗意著称,数目众多的酒屋,迪斯科舞厅,随着夜幕的慢慢降临,纷纷亮起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照得大街灯火辉煌。

巴黎的夜那是种陌生而又浪漫的气息,朦胧中的埃菲尔......

此时,在杨家大宅二楼露天的阳台上陈柔止一个人站着,头顶星罗奇步的星子在闪闪发光,楼下是点点的人间烟火,在她身后是杨柳的房间,伸开手,仰头。

繁星密布的黑幕上,一个皎洁的月盘在其上。

特别的明亮。

预示着明天将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

勾着唇,她低敛着眉笑,发丝在夜风里飞扬,淡白衣角在纷飞。

“杨少,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她突然对着身后一点开口,侧过的头又转了回去,目光微迷,等待身后的人现身。

“你怎么知道的。”一个声音带着一个英俊的男人,杨尚从一边的阴影里出来,那下面便是通往低楼的楼梯,浅蓝色的衬衣在他的身上,领口微开,长袖卷起,另有一番懒懒的味道。

修长的指间一杯驼色的酒,酒液的酒香在挥发。

迷人的酒荡出一圈圈涟漪......

陈柔止没有回答,怎么会知道?

她笑,笑淡得透明。

她不仅知道他来了,而且还知道他在那里已经站了有五分钟左右,从他上来的时候起,那双眼一直盯着她,似乎是在观察他。

若不是实在被盯得太久,她真不想开口。

好不容易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也被破坏了。

陈柔止虽然有些恼,但对这个杨柳的大哥,杨尚,她并不动气。

只是他来此的目的......

回A市的第一天,第一夜就不那么平静。

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呢?

太平静就太无聊了,但不平静又怕麻烦太多!

杨尚也立到陈柔止身边,站着,侧眼,眼中含着深深的意味看着她,抿着酒,晃着“要喝一杯吗?”另一只手提着的洋酒酒瓶露了出来,他嘴角咧着笑,白生生的牙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晚上睡前喝一杯对女人很好。”

声音不知为何也靠得她很近很近,近着那气息也离得极近。

就像是情人间令人耳热的呓语。

吹入的是蛊惑的温热。

“谢谢,不用了,杨少似乎很了解女人。”陈柔止就着他靠近的呼吸,扬着唇摇头拒绝,她没有晚上喝酒的习惯,何况......睥一眼他,二人离得极近,却并不被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吹过的气改变什么。

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在用他男性的魅力诱惑她?

拔弄她?

挑逗?

那似有似无的姿态让她不这样都难,尤其是凝着她的眼深,弄得很深,那吹过来的气体......

若是她猜的对的话,恐怕他得要失望了。

他的手法太稚嫩了,如果是以前,或许,会有,慌乱?现在,她只觉好笑!

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她高估他了?手法这么幼稚?

经过墓子寒散发出来的醇酒一样迷人男性魅力的她,看他,终觉得差了一点什么,如果是莫远,腾驰来还差不多。

“不算,女人嘛......真的不喝一杯,那可真是可惜。”当着她的面,杨尚可惜摇头,一饮而尽,抿着,端着酒杯,抵在唇边,迷人的笑。

像是真替她感到遗憾“如此美酒——”

“杨柳呢?”眸淡淡转过,陈柔止嘴角抽了抽,转开了话题,刚刚她为了留下空间让他们两兄妹叙旧,不让杨柳拉着她,才出来的,现在人呢?

“那丫头,去找王婶去了。”说到杨柳,杨尚那脸上的笑倒是真诚而宠溺。

王婶是他们两兄妹从小照顾他们的人。

看着这样的杨尚,陈柔止觉得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差了。

“陈小姐......”

忽然,杨尚看着她。

“跟杨柳一样叫我柔止吧,你是她大哥。”陈柔止淡淡开口。

“好,柔止。”听罢,杨尚非常合作的点点头,笑得更深,赋有深意,眸中也有光闪过“你不告诉他们知道你回来了?”眼专注的疑视着她的表情变化。

“不用。”不用她告诉,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陈柔止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无。

“为什么,你在怕什么吗?柔止!”更专注的注意她,失望的发现自己对她没有一点的影响,不仅是他的话,就是他特意展露的男性魅力也没有,她就那样淡淡然的神情,注视着你。

而让你觉得挫败!

那些无往不利的魅力在她身上根本毫无用处。

杨尚挫败的同时不甘,紧揪着眼前的女人,他就不相信这女人真的不在意!

想着,他又再度靠得更近,就差一抱上去了,地下印下的两团黑影本就快融为一体的彻底融合。

远看,真的很暧昧。

所以,远远回到二楼的杨柳,望着这一幕笑了,贼亮亮的眼睛掀开一角的窗帘,弯着身子,挨着玻璃窗,清汤挂面披散的黑油油的发铺着,印在窗上。

然后,一团黑影又遮在了杨柳的头上......

.....

“怕?我该怕什么?你的话未免可笑了。”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说不说都是一样。”

“你是怕他们都出现吧。”

这边,陈柔止杨尚两人呼吸各自吹抚。

陈柔止没有笑,淡淡的笑也没有,侧过身来,盯着杨尚,就这么盯着,盯得他直到觉得哪里不对时,片刻,她撤开了视线,白玉一样光洁的颈在风吹过的黑发下闪现。

在些闪怔了杨尚的眼。

黑色的发丝也在风下飘到他的面上,丝绸的顺滑,轻挠的痒,还有余下的发香。

一如她本人一样的淡淡。

一眼时,不惊艳,却不经易勾魂!

“杨少如果要告诉他们请——,太晚了,我还是先进去了,你一个人慢慢吹吧——”话落,没有再看他一眼,陈柔止起身。

有的只有飘然远去的那一抹淡白的身影。

还有那留下的香——

杨尚的表情变得难言,还有一些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

看着陈柔止的背影。

“三天后,这里将会举力一场宴会,是为杨柳归国所办,他们都会受到邀请,都会来......”

每个门名千金在学成归来的时候,家族都会为她举办,是为了介绍她正式进入上流社会的社交圈。

可以婚嫁!

杨尚对着那一抹淡白说着。

说着声音渐渐低落。

当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望天,望着陈柔止曾望过的地方,站在她站过的地方,余香缭绕.......他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那样说?

她那里是怕。

他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她不告诉根本不是怕,而是那几个人是什么人?或许在她踏上A市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竟因为她始终的淡然,漠视,忍不住冲而出。

那时,他在想,她是否,就不会仍旧那样淡然,淡然得让他恼怒!

这个夜很长.....

* * *

推开门,灯光里,一眼,望见杨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陈柔止踏入房间,突然合上门的手一顿,再慢慢合上,转过了身。

“你来了.....”转过身后的她,对着房间里窗台边一笑。

那一笑,带着一些什么。

然后,她缓缓走了过去。

那里有什么呢?

一个单人的布偶类可爱型的沙发,而沙发上此时一双微蓝的双眸狂野的盯着她,双眸的主人一身的黑色,裹着他高大的身体,高贵优雅带着野性的俊美淡淡的融在夜色里,有的是看着她时半勾的唇色。

一如在伺机等待猎物送上门的猎豹。

看似懒懒的,却蕴满了力量,一旦出击,就是势在必得。

那布偶可爱的水沙太小,装上他那高大的身体,显得怪异,而不伦不类。

“真没有想到,我一到就看到那么精彩的一幕。”

他对着陈柔止开口。

低低磁性的嗓音在夜里,在他们之间流转。

看着陈柔止向他走来,他脸上带着微怒又像是随意的说出,眸光不经易的又如电扫一般,睥向没有拉一窗帘的那片玻璃窗,由那里望出去,正正的对上的是那个露天的阳台。

阳台上,杨尚的身影还没有消失。

似是仍盯着陈柔止方才离开时的地方,不知是在看什么.......“真的是很精彩,我的grace为什么就那么有魅力呢,才几天不见,又有一个男人被迷倒了,真是不放心呀.......”

那个男人竟然敢窥视他的东西,该怎么惩罚他呢?

真是,他可不想那么快出手的!

“你来得很快。”陈柔止的脚步微一顿,笑了,笑得很灿烂。

走到墓子寒的面前,看着他“我以为最少是明天。”

“明天?明天又怎么看到这样的好戏呢?看到有人想追求亲爱的grace,我生气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墓子寒靠着沙发,慵懒的望着那张淡然清秀的脸,并不是绝美,也不是绝色,除了那份淡定和从容,带着的优雅和不经易的高贵。

娇小的身体并不具备蛊惑人心的力量。

为什么一个一个的人却陷了进去呢。

也包括他自己!

真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我一接到你送来的消息,可是马上就赶来了,果然,我不放心是对的。”

“我很高兴,寒。”

她确实很高兴,在她进来看到他的一瞬间,这份高兴突然跳了出来。

没有缘头,就这么溢在她的心里。

让她这两天有些躁动茫然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不见,看着他,他来了,她一下子就觉得放松,在他在,不管遇上什么,她都相信她能化解,有他在,她觉得心安。

陈柔止也是一惊。

何时开始,在墓子寒的身上,在他那双关注着她,似藏着宠溺的眸下,她会觉得心安?

因为有他在吗?

还是因为她知道的只要他在,她就会心安?

她不知道答案,只知道是他!

“grace,在想什么?想我?”墓子寒无疑是聪明的,也是懂得人心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尤其是对着自己的那份欣喜,是不加掩饰的高兴,虽然还是淡淡的,已足够化掉他对她不告诉他就回国的努气。

这个女人真是他墓子寒的涿。

“嗯,我想你!”陈柔止点头。

“我知道!”墓子寒也是点头“你是不是从离开那天就开始想我?”

“你知道?”

“嗯。”

是的,他知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莫子寒起身拉起陈柔止的手,把她拉坐到那座布偶沙发上,拉上了窗帘,顶灯也熄掉,只留下一盏床头的壁灯,而同时,房门外,一道脚步声响起,似停在了门外。

是杨尚。

阳台上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却没有敲门声。

陈柔止看向墓子寒,触到的是他深得带蓝的眸,还有挂着一丝笑,危险的笑的他。

半晌,那脚步声才又响起,渐渐远去。

“他走了。”陈柔止只是陈述。

连表情也没变,墓子寒却有些不高兴了,发着蓝光的眸眯起,俊美野性的面容绷起“你想他进来?”高大身影迈到她的面前,低皱眉头紧盯着她,危险横生。

话落

陈柔止抬眸看着他皱着眉头的表情,有些想笑。

手抬起,细细的划过他的眉间,帮他抚过那皱起的眉“你想太多了,寒!”

那手就像是带了魔力,皱起的眉在她的手下,一点点展开,却在一双大手握上来时提前收回,走开几步,望着他。

“你知道的,遇上你,你总是轻易挑起我的情绪。”

握住空空的手,墓子寒脸上一瞬间闪过什么,余下的是无奈。

这女人啊!

“说吧,你回来准备怎么做?”墓子不再看她,背过了身。

“还没想好,我不知道乐乐在哪里。”陈柔止叹一口气起身走向床边,看着似在熟睡的杨柳,现在她知道了,她不是睡着了,多半是那男人进来时,才让她睡着的。

替她拉了拉被子,陈柔止的眸光深思。

虽然回来了,但她还没想到到底是去找那个男人,还是等他上门。

没有想好!

“只是想找到那个乐乐?”墓子寒的声音有些低。

“嗯,我要问她,她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自愿,如果不是,她会带她走,如果是呢?

这个结果,她现在不愿去想,不敢想。

“好很好办,我叫人去查一下,很快就会知道在哪里,到时你去见她,或带她出来,很容易。”墓子寒说的确实很容易,对他来说,什么都很轻易就可以办到。

当然除了对陈柔止。

“嗯,谢谢。”

陈柔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谢谢,她好像越来越依靠这个男人。

“不用,只是就这样,那你本来准备回来的目的呢?”

他不需要她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