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扣得很紧,被墓子寒扣得很紧。

半晌,仍然没有声音。

“你的答案,grace。”而墓子寒就扣着的手,摩挲着陈柔止的手掌,目光亦注视,声音磁魅的开口,声音飘在风里,合着风离去,淡淡的飘散。

陈柔止缓缓的坐了下来,呼一口气,她望着他,闪动的目光停了下来。

二个人的视线相对着。

一点点的绞合在一起。

相互凝视。

慢慢的对着墓子寒的眼神,陈柔止一点点的勾起唇,终于在他已变得黑蓝色的眼晴里点头,很轻很轻的点头。

她不能否认对他的好感。

不能否认那为他酸涩,闷闷的心情,当然虽说那感觉并不强烈,很淡。

但它存在,便说明她对他,他对她来说是特别的。

且他对说所做的一切。

二年的时间一点一滴汇在她的心里,滴水成河。

既然如此,或许她可以试试,放开过去,试一次。

再给自己,给所谓的‘爱’一个机会。

伴着风扬起的一丝秀发。

陈柔止的动作的确很轻,弧度很小。

小得若不是仔细看,若不是墓子寒一直紧紧的专注的凝视着,他不会发现,不会在那轻轻的一点头之下,知道自己等到了那个答案,他狂野的眸陡然一亮,俊美的面容半勾起笑。

然后,猛的一把把她拥入了怀里。

猝不及防下,陈柔止在墓子寒的双臂下被搂住。

被紧紧的搂住,那强势的,属于墓子寒的拥抱,与气息,把她紧揉在了怀里,也是墓子寒的激动,她看不到抱着她的他,见到那轻轻一点头的他眸中蓝色的光,嘴角的笑,还有狂喜。

这些都被他挟着狂野,野性,得尝所愿的吻吻住。

小小的跑车里,紧窒的空间。

燃烧的悸动。

陈柔止嘴边淡淡的真实的笑,墓子寒黑亮深蓝的眸,如猎豹迅猛又带着温柔的吻,还有他火热胸膛......

二人一起点燃——

这火是温柔的,又是灼烈的。

相拥,相吻。

激烈,温柔。

小小的车里尽是两个吻得难舍难分的影。

当然,难舍难分指墓子寒。

他的吻,他的表情投入,揽着陈柔止,手越收越紧。

而陈柔止,虽然在吻,但是被动的承受得多,被动承受着墓子寒带给她的吻,带给她的激烈,带给她的碰撞,火花,带给她一往无二的火热。

她自己则相对平静,淡然许多。

墓子寒的吻她不讨厌,跟随着他,淡淡的回应。

甚至可以说有些恍惚。

因为他的强势,他的吻突然之间,在某一方面让她想到了莫远,这吻和莫远的吻很像,虽然当年莫远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常吻她,她看得出来莫远不太喜欢接吻的,又似乎是征对她,他不喜,厌恶,但是两个男人的吻真的很像。

同样的强势,同样的带着迫力,同样的让人无法呼吸,无法喘过气来,只是一个带了温柔一个带着冷冽。

其它相似的,连那紧扣着她的手臂,怀抱都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想到莫远。

想到与此相似的拥抱和吻。

也许是太像,也许.....

太像——

为什么?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

却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

在陈柔止恍惚的时候,墓子寒依然吻着。

陈柔止却渐渐的冰冷了起来,在这像莫远的吻和怀抱里冰冷,窒息,太过的相似让她眼前出现那一双深黑冷冽的眸,嘲讽的,讥诮的,轻鄙,不屑的看着她。

她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好像吻她的人不是墓子寒,变成了莫远。

现在的她也不是如今的她,似回到了五年前。

每一次强吻过后的激情,每一次激情过后的贱踏,羞辱,鄙视,不屑,轻视......

那是那个人亲自给她留下的阴影!

恍惚的眼神变得狠绝,陈柔止的眸中染上了一丝红,她觉得吻她的人就是莫远。

幸好

在她突然僵住身体冰冷的时候,墓子寒也发现了不对。

他放开了她。

不舍得离开她的红唇,离开她甜美醉人的气息,墓子寒最后吞下从陈柔止口中带出的甜蜜,揽着她的肩,低头,正对着她,深邃蓝色的眼晴注视着她“你怎么了?”

语毕,方发现陈柔止恍惚的眼晴。

还有里面没来得及消褪的红色。

“没有。”摇了摇头,陈柔止摇去眼前那莫远的脸,摇去那相似的感觉,在墓子寒放开她的一瞬间醒过来,恍惚的神情化为清亮,她也想起来吻他的人是墓子寒,是她刚刚答应了的墓子寒,不是她想的莫远。

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暖。

她抬头,看着墓子寒的面容,不是那一张。

对他,她觉得抱歉。

她不知道她居然会在他吻她时想到莫远。

莫远——

两个明明不同的人,她为什么会连想在一起?

能解释的唯有他们有某些方向太相似!

却又不同。

莫远给她的伤害,墓子寒给她的是二年里的给予。

如此不同。

对着墓子寒笑笑,她挥去心里复杂的情绪。

“哦,是不是呼吸不过来?”对陈柔止展露给她的笑意,墓子寒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带着调谑的开口,只有他知道他刚刚感到了什么,目光敏锐的的过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眸闪了闪。

那里熟悉的冷光闪过。

还有熟悉的锋利。

陈柔止尴尬的笑。

其实在墓子寒敏锐的视线下,她知道他发现了,也发现了她手中的东西,就算她想藏,藏起来,他也会发现。

必竟,她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给她的。

收回手中的东西。

薄薄的一片在光线下折射过一抹光。

她勾着唇,转开视线。

要她回答是还是不是?

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闷。

......

“没关系的,grace”还是墓子寒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也知道陈柔止知道他发现了,头靠了过去,靠在她的脸颊边,手指轻而过,轻轻的吻,吻了她的嘴角,对她说道。

没有关系的。

虽然他没有明白她为什么会把它露出来,而且似乎是因为他。

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为他。

况且好不容易转好的关系,他可不想就因为这一点打破。

“刚刚是我失态,对不起。”对墓子寒再度的靠近,陈柔止身体又是一僵,但很快在他吐出的话中放松,她望着他,望着他眼,他勾起的唇,她看到他并没有怪她。

这一下她心更复杂了。

“不用这样说,grace你只要记住你已经答应我。”看了她的表情,墓子寒再轻吻了一下她的额,没有去多问为什么会失态!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他,但他不想勉强她。

“我不会忘的。”对着他,陈柔止点头,她既然答应,就不会忘!虽然眼前滑过莫远狠厉阴鸷冷冽的眸——

那个男人如果知道......

“那就好。”

“嗯......”

......

“你还有想去哪里吗?”松开揽着她的手,手扶在方向盘上,墓子寒看了一下手表,开口,海面上,旭日已升至头顶,时间跑到了中午,就算在海边也能感到阳光的热烈。

“还有一个地方。”看着墓子寒,陈柔止眸淡淡道。

她今天出门真正的目的地。

本来她想一个人去的。

如今,和墓子寒一起......

“哪里?”

“走吧。”陈柔止没说。

“好。”盯了陈柔止一眼,一个灼热的吻印在她的唇中央,抽开,回头,打开头顶的天窗,墓子寒手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蓝色跑车奔出去的瞬间,他磁性魅然的声音落下“下次,我不会放过你了,grace。”

里面的含意是暧昧的。

火热的情与压抑的欲。

陈柔止撇开,望向了车外。

* * *

群芳孤儿院——

A市临近下县的郊区,一家在陈柔止记忆里普通老旧爬满爬山虫叶的已经盖了三十多年的孤儿院,她几年没有回去的地方。

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和乐乐就是在这里长大,成长,离开。

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从加拿大回来,她便想过来,但五年前起,应该说从认识莫远开始,从被莫远禁锢自由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很多次想回来看看,看看好一群她的妹妹弟弟们,见一见扶养她们长大的院长妈妈。

但是她觉得她辜负了院长妈妈的教养。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院长妈妈。

她怕院长妈妈一问,她不知道如何撒谎,她不想欺骗。

尤其是疼她的院长妈妈!

这一拖就到她的离开。

那时一片混乱,也没有回到这里来看一眼,她就去了加拿大。

蓝色的跑车开过熟悉的路,周围五年的改变是巨大的,新修的公路,新栽的绿树,花园,一路穿梭而过的各色汽车,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心里有什么涌了上来,陈柔止映在车窗上的身影情怯。

陌生感也围绕着她。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下一刻。

当跑车停下。

停在她指的公路转盘过去的小区的尽头,那陌生更强烈了。

坐在车里,望着眼前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孤儿院,高高的院墙,红色的新砖,三层的几栋小楼,外带后院,还有一院露出墙来的绿树,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新的能看出来是才新修的房子。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成了眼前的模样?

陈柔止带着强大的疑惑看着,听着。

如果,不是里面传出来的琴声,传出来的小孩子的嬉戏声,还有她熟悉的声音,她不会相信,面前明明本该是一栋独立的楼房外加一拖的后院的孤儿院会是如今这样?

这还是她自小长大的孤儿院吗?

是的。

还是的。

让墓子寒一起,陈柔止踏进了那高墙一边的铁门内。

随着越往里走,小孩子的嬉戏声越来越近,对陈柔止来说熟悉的东西越来越多。

陌生的外表,熟悉的气息。

站在门内,她看到了那个教她养她的院长妈妈,那是一个慈祥中年妇人,上了年纪的皱纹,朴素的衣着,质朴的脸,温暖的笑容,温柔的声音,正坐在屋檐下的一张椅子里,眯着老花眼,正为一个小女孩用梳子梳着头发,淡淡的阳光照下。

明明普通而平凡的院长妈妈嘴边勾起的笑容,那么的温暖。

慈爱,爱怜的注视着那个小女孩,时不时瞟向一旁在嬉戏的更多的孩子。

唇边的笑始终如是!

陈柔止眼中有水光流转,变得坚强独立的她眼是干涩的。

嘴却高高的扬起。

然后,像是感觉到了注视的视线,院长妈妈抬头看到了陈柔止,却并没有惊讶,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回来,亦或是她从没有离开,只是那笑更柔和,更慈爱。

走近。

“院长妈妈——”“小柔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陈柔止却真正的温暖。

她的声音亦沙哑了几分。

墓子寒没有做声,默默的陪着她。

只是,在相互介绍完的时候,院长妈妈有些疑惑不解的眼神令陈柔止不解,当然墓子寒也凝了一凝,眸中蓝光闪了闪。

“怎么了,院长妈妈?”见状,她开口,再看墓子寒。

“没什么,回来就好!”在她的不解下,院长妈妈并没有回答,只又看了墓子寒一眼“小墓,也坐。”

才转回了陈柔止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