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的后悔,都是他!
把头埋在陈柔止的膝盖上,墓子寒的话中全是懊恼和悔恨。
若他再快一步,那一晚......
可是无论他再后悔。
这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他终是迟了一晚。
“不要再这样,你是在折磨自己,这一切都怪我的,都是我,若我不是太自负.......”要折磨就折磨我......墓子寒的声音闷而低沉,自责而疼痛,里面含着哽咽,哽咽,很嘶哑,那是他的悔恨和心痛。
为什么不让他替她受?
如果可以,我宁愿那一晚的痛百倍在他身上。
也不愿一点落到她身上。
一拳握紧,被墓子寒狠狠的砸在沙发里,砸得沙发上的抱枕飞落在地板上,砸起的只是闷闷的声响,那是他的愧疚,悔恨,与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痛——
那握紧的拳头一声声落在沙发上。
一拳再一拳。
声声作响。
声声沉在柔软的沙发里——
一滴,两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陈柔止的膝盖上,在那白色的婚纱上,一滴,二滴的水滴落下,在那上面晕开,点点的深浅,看不分明,却能感到那泪中温热的,灼热的情感!
这滴水伴着墓子寒呼吸烫在陈柔止的膝盖上。
烫到了心里。
令一直没有半点情绪,一直不出声,没有反应的陈柔止睁开了眼,她长长的眼睫一颤,她看向埋在自己膝盖上的男人,那个狂野高贵优雅的男人......
那是眼泪.....
是吗?
他是为她吗?
说不说内心是个什么感觉,陈柔止一下只觉得呼吸也喘不过来,心烫得难受,烫得她窒息,脸上的漠然再保持不住,柔胰轻轻的抬起,摸向墓子寒黑色的头“寒——”
她何得何能让他为她......
她不配啊!
陈柔止的眼晴也变得苦涩,那水光在眼中流转,却干涩的没有眼泪。
那痛,那撕心的恨早就燃尽了她哭泣的权利。
眼泪早就不在属于她。
寒......
她的手微颤的落在他的发上。
而她那一声微弱而干哑的声音,一落下,直接让墓子寒抬起了头,那双深蓝的眸,高贵而野性的脸抬起来,只是那深蓝的眸中隐有淡淡的红色。
那淡淡的红色是什么......
“grace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墓子寒的眼中话中全是满满的欣喜与说不出的激动。
“谢谢你,寒!”真的谢谢你,陈柔止对他说,口中苦涩,心里却为他对她的情而跳动。
每一次,都是他。
从她认识他以来,每一次在她最沉寂时都是他!
这一次,还是他!
“只要你开心,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grace,这份心不需要你说谢谢,是我对你的,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谢谢了。”他不需要谢谢,这是他愿意为她做的,只为她做!
再一句谢谢在陈柔止的口中转过,吞了下去。
子寒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要的,她也知道。
只是现在此刻的她,他还会要吗?
她是那么脏,那么不干净......
眼晴看着手臂上还留着的那一点点的像是针眼一样大小的红点,算得太多,还是算错了莫远的残虐,那是她付出的代价。
她从未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她不干净,她配不上墓子寒给她的那一份温柔和情感。
墓子寒给她的感情越深,她觉得越沉重。
流露的表情再一次被陈柔止收回去,她颓然撤开了放在他头上的手,淡了神色。
而墓子寒怎么会答应让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她闭上眼!
且她望向自己手臂的目光,时时注间她的他怎会不明白,那他们之间也谈不上默契了,那一点红,代表的是什么,他知道。
但他毫不在意!
“你想太多了,grace,你看着我,你还不了解我是怎么样的人吗?还要误解?还是你一直就是因为它拒绝我?我并不在意那些东西的,我要的是你。”这句话也许说得不清楚,但是陈柔止明白,墓子寒这个说出口的人当然明白。
他们之间。
从认识到现在,一直是墓子寒在追逐。
他早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要她,只要她,只要她一个!
不管过去,将来,不管其它,都只要她!
还不够明白吗?
“你还不明白吗?”墓子寒说完,手正着陈柔止的头,灼灼的凝着。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人挨得那么的近,近得呼吸不经易就会交缠,近得能看明白对方眼中流露的情绪,情意。
一个是灼热的深刻的爱恋。
一个是在一次次的日积月累中滋生的情,那情还不深,但它存在着。
陈柔止被那灼热的目光灼住了眼。
“要怎样才能明白?”是要他掏出心来给她看吗?看他的心早已刻满了她,在一日日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
“我明白。”
久久的对视里,陈柔止明白,她也点头。
这轻轻的点头,赋予墓子寒的是怎样的意义,只有他自己能感到,心的澎湃。
一个吻落在陈柔止的脸颊上。
额头上,眼晴上,睫毛上,鼻尖上,两边的嘴角.......
下巴——
最后,嘴唇的中央。
烙印下了一吻,定情的一吻。
轻柔的印,没有辗转,没有深入,没有纠缠,就只有轻轻的一印。
是灼热的爱恋下温柔的柔情,是一种誓言。
一种宣誓!
然后,没有离开。
是两两相贴。
就这样温暖单纯的贴着,彼此传递着温热与呼吸,彼此传递着某种誓言——
温暖着彼此。
那笑,暖洋洋的在两人的嘴角泛开......
外面世界的风暴影响不了在这一刻的两人。
墓子寒突然抱起了陈柔止,横抱在胸前,两人还是那么对视着微笑,陈柔止没有一点的惊讶,他抱着她,一步步朝着卧室而去,停在了卧室里。
两人微笑着,都不动。
“不怕?
“不。”
“要我帮你吗?”
“谢谢。”
“不是说了不要说谢谢。”
“好。”
两人相视而笑,墓子寒把陈柔止轻放在了床上。
摸了摸她的头......
浴室里的水冲刷而下,灌满了浴缸,洒上精油。
“去泡个澡,换身衣服,舒服点。”墓子寒转身抱起床上的陈柔止,两人一起进了浴室。
热水溅起的白雾迷离了一切。
能见到只有高大和娇小的身影笼在升起的水雾里——
* * *
“你拔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拔——”手机里一声声电话无人接听的声音响在耳边,腾驰拿下手机,对望着他的几个人摇了摇头“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难道出了什么事?”杨柳开口,惨白的脸更惨白。
他们打的是墓子寒的电话,在婚礼现场离开后,几个人等了良久,只见到墓子寒派来的人,说墓子寒去接陈柔止了,至于具体的没说,各人也不知道。
只等着墓子寒的消息。
可是半天过去,竟然没了音讯。
他们怎么会知道,因为陈柔止,墓子寒把他们给忘了呢!此时,更是想不起他们——
一直等着的几人连莫氏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
一直等着陈柔止的消息。
接着打。
手机里依然是暂时无人接听的语音。
几人对视,都是一脸的担心。
“这个墓子寒怎么回事?如果有什么,也该打个电话来说一声。”杨尚不满了,他心里也担心着那个淡淡的女人,至于脸上,他看着苏凌,他是因为苏凌才担心的。
他们是朋友不是吗?
为了朋友的担心,没有什么。
如此说服自己心里的那一丝异样。
对杨尚的话,几人都点头,有什么事也该知会他们一声。
当然几个人里面,除了任宁,她一直都是坐在腾驰的身边,默不作声的存在,而这默不作声的存在忽然开了口。
化着浓妆的她摇着腾驰的手,盯着车窗外,那白色的粉在车窗的光线下驳落,在座几个人对视。
她手指指的是旁边不远的一片大的屏幕“驰,你快看,好像是说莫远的公司.......”
那是一个设在街道上的电视。
里面正报道着关于莫氏集团一夜之间股票大跌,跌入低谷的新闻。
几个人对视后,才慢慢望着过去。
一眼之下,都震惊的瞪大眼。
墓子寒的出手,这几个人都是不知道的,之前莫远和墓子寒之间的温水争夺,也没有人知道。
所以他们吃惊!
莫氏如此大,如此稳固的集团公司竟然在一个早上大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杨柳,任宁不懂,只知道是说莫远。
但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懂!
要让一家像莫氏这样大的集团公司股票下跌,一下跌到谷底,那是要多强多大的势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几个男人震住了,陈柔止墓子寒那边还没有找到,这边莫远的莫氏又这样?到底里面隐着什么,藏着什么?这是一股如此庞大的力量。
莫远能不能渡过?
如此他们是莫远又当如何?
可以预见的,敏锐的直觉在这三个做为一等一的商人身上产生作用,他们知道这极有可能让A市的金融产生一场大的暴风雨。
对自己的公司,三个人倒是不怎么担心。
必竟对他们这样的大公司来说,如果不直接而来,倒是无妨。
不过A市其这的的公司,那些控股人,散股散户,将是一场灾难——
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这场风暴里沉落,支持下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扑搠迷离——
蓦然,此时,三个男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不用看,都知道多半是为什么而来。
接过电话后。
确实如他们所想。
都是因为莫氏突然的变动而来。
不过腾驰的多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陈柔止已经被墓子寒带走的消息,没有出什么事,而莫远则回去了莫氏。
几个人对此松了一口气。
虽然,一时找不到墓子寒,但知道陈柔止已没有在莫远的手中,之于他们来说,心可以放下几分,但同时又隐隐不满......
“那个墓子寒也真是的,当初不是说好,一有消息通知我们?他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杨柳咧了嘴,首次对墓子寒表示出不满,说完拉了拉苏凌的手“你说是不是,木头。”
苏凌没有说话,但清冷的表情更透明了。
杨尚也是。
腾驰邪魅的桃花眼很深。
任宁便看着他。
“接通了。”忽尔,腾驰桃花眼一眯开口,几人一看,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停下拔电话的手。
那么就是墓子寒的电话接通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温暖,出事
几人的目光再次都看向腾驰。
腾驰在几人注目下接起电话。
可惜的是,喂了几声,那边并没有人说话。
微皱着眉,他看了几眼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通话中’,表明电话此时确实是接通的,只是那边似乎没人,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