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回了唐曼冬的短信,人家拒我以千里之外。

算是彼此之间的玩笑话,她们都直到她和非墨的事情,是她一心坚决要离婚的,曼冬那条短信是逗她的,温暖也本着玩笑的心回的。

她们尚不知道圣诞节那天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她心境的转变。

高春苗回了一句,山不就我,我就山。

蔡晓静也回了一句,叶总在你面前就是一直纸老虎,你可以大胆扑上去。

温暖微笑不已,酸苦的心情因为她们妙语连珠也觉得轻松了些许,不知道非墨闷着的时候,林宁,唐舒文她们有没有让 他这么开心过。

他这人如此闷,总是这么木然,想让他开心一定很困难吧。

抬眸,正看见叶非墨看着她,来不及躲避她的目光,索性就不躲了,两人相视,都没移开目光,四周静得惊人,温暖拿起皮包,叶非墨目光一阵暗淡,她想走了吧。

可谁知道,温暖端着茶具,坐了过来,在他的桌子对面坐下来。

叶非墨的手放到桌子底下,眯起眼睛,那深邃的眼睛中蹦出一道灼热的光,又慢慢地隐藏起来,变得深沉不定,她是什么意思?

温暖扬起笑容,“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茶了?”

“离婚后。”叶非墨的声音有些硬邦邦的,僵硬如绷直的线。

温暖有些尴尬,他对她看来怨气颇深,叶非墨心思却是复杂极了,他不喜欢喝茶,不喜欢喝饮料,素来就喝咖啡,温暖很喜欢喝茶,特别是绿茶。

她是演员,要保持身材,总是喝茶保持身段,家里有各种各样的茶,茶具,他怎么都不爱喝茶,有时候却在一旁看着她泡茶,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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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演员,要保持身材,总是喝茶保持身段,家里有各种各样的茶,茶具,他怎么都不爱喝茶,有时候却在一旁看着她泡茶,品茶。

都说会泡茶,品茶的女人好性情,有品位,且温婉柔和,她身上的确有一种书卷味,每次看她聚精会神地泡茶都是一种享受。

他很享受这种看她泡茶品茶的感觉,却很少和她一起喝茶。

离婚后,他爱上了品茶,经常在家里拿出她的茶具,学着她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泡茶,品茶,品茶的苦,香,喜欢她所喜欢的,感觉又离她近了一点。

结婚一年,他对她的了解似乎很少,也很少有兴趣认同她的爱好。

这么品着她的茶,想着她的人,自己心中好受一些,人也多一些期盼,一丝愉快。

一阵沉默,两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打破彼此之间的沉默。

温暖低着头不说话,叶非墨茶杯中的茶又喝完了,他又倒了一杯,温暖忍不住说道,“你胃不好,别喝这么多茶。”

他喝了半壶茶了。也不知道吃了晚餐没有,光这么喝茶,晚些时候该难受了,温暖止不住自己的念头,在华盛顿医院的时候就想问他身体怎么样,胃癌好些了没有。

只是不敢问。

怕别人知道她仍然爱着他的心。

叶非墨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茶香袅袅,温暖寻着话题想说,却不知道要和叶非墨说什么,离婚的夫妻,她刻意的疏离,残忍的话,如今再说些暖和的话,又有什么用。

她难堪地低着头,默默无语。

叶非墨从不是多话的人,此刻更恨不得谁都不用说话,他怕自己一冲动,又说出让温暖难堪的话,温暖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他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温暖相处,静静地喝茶,不想错过了。

他总是管不住自己刻薄的嘴,有时候可挺憎恨自己刻薄的嘴巴,他可以对任何人刻薄,唯独不能对温暖刻薄…。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温暖尴尬笑笑问,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点,可越发觉得自己太过笨拙。

“家?”叶非墨心中冷笑,那一句讽刺之语几乎要脱口而出,他忍住了,淡淡说,“后天。”

温暖嗯了一声,又安静了。

“你怎么来喝茶?”叶非墨主动开口问。

温暖微微一笑,“今天大家都有空出来庆祝,我们在楼下唱歌,嗓子不舒服就上来喝茶,你呢?”

“偶然。”叶非墨简单地说,原来她在楼下唱歌,没有他,她的生活依然多姿多彩,看来只有他一个人困在过去的痛苦中,不可自拔。

温暖察觉到他脸色颇为不悦,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非墨,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开心一点?

以前她撒撒娇,故作委屈就能让他双手投降,可如今,怕是不能,她也不会了,身份不一样了,她很想问他圣诞节那天电话,却又不好问出口。

他这么骄傲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不容易,若再问,他会恼羞成怒吧。

他真的想她吗?

看他这个模样,又不像在想她的,温暖心中苦笑,她还不了解叶非墨吗?他不是一直这么口是心非吗?面上总是这么木然没表情,其实,他心中却是另外一回事。

温暖有些难过,两人之间的僵局,终究无法打破。

他们之间横了太多事,让彼此都束手无策。

叶非墨深深地嗅着茶香,离婚后,他和她第一次如此平和地相处,是什么让温暖改变了态度,不再那么冷硬?是圣诞节那晚的电话吗?

若是,为何她过后没有回他一个电话,现在也一字不语?

她主动示好,是不是有回到他身边的想法?叶非墨恼怒起来,自己真是犯贱了,非要温暖不可,世间女子柔美也有,性情好的也有,处处胜过温暖的也有,为什么他就栽在一个温暖身上。

当初韩碧离去,他从未如此狼狈地想过求她回来,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要求女人爱他,唯独温暖。

如果放低身段能让温暖动了恻隐之心,回到他身边,他想,他会求温暖的。

他已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为何她却不肯给他一线希望。

哪怕一线希望,他也愿意试一试。

他已经在电话里求她回来了。

还不够吗?

卑微到这程度,她还想如何?

“最近是不是很忙?”温暖实在没话题和叶非墨说了,随口问了句,若是不忙,新年不会出国公干。

“不忙。”叶非墨冰冷地回答。

他知道温暖在想什么,可温暖哪儿知道,他一点都不忙,来美国只不过是因为圣诞节那天给她一个电话,却听不到她的回音,他想见她一面。

急切地想要见一面,特别是见到徐文慧后,更是迫切。

温暖脸上清白交错,微微咬着唇,事业是非墨不愿意聊的,婚姻更是不愿意,他们还有什么能聊,从不知道,沉默竟是如此伤人。

“今年一个人在美国过年吗?”

温暖摇摇头,“过几天就和哥哥去龙庄。”

叶非墨蹙眉,轻哼一声,忍不住呛温暖,“都说养恩不如生恩大,爸妈白养你了。”

温暖脸色乍然变白,重重地咬着唇,他哪里知道,她和龙承天亲近,固然是血浓于水,可更多原因是她想知道诅咒的事情,她又是为了谁?

为什么要把她说得这么不堪?

叶非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shit,叶非墨,你真是天才。

分明不想她生气,却要惹她生气。

他想说些什么,转开突然尴尬的氛围,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温暖低着头,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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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些什么,转开突然尴尬的氛围,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温暖低着头,喝茶。

“你的学业什么时候结束?”叶非墨问。

“今年十月份。”温暖说道。

“回来发展,还是留在华盛顿?”叶非墨问,音色平静。

温暖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地说,“暂且还没决定,如果有可能我回国内发展。”

他素来不喜欢她的事业,这时候为什么提起呢?

叶非墨神色漠漠的,温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何时如此沉默了,经热变得无话可说了。

“梁红玉很好,有希望在戛纳提名。”

“墨小白说过。”温暖小心翼翼地回答,有些不敢和叶非墨提这个话题,她瞅了叶非墨一眼,见他没生气,温暖才缓缓放下心来。

茶又喝了一杯,温暖蹙眉,“你吃过晚餐了吗?”

“没有。”

“空腹喝这么多茶不好。”温暖说,身体好的人尚且不能空腹喝这么多茶,何况是他。

叶非墨凝着温暖,直直地问,“你会关心吗?”

温暖心头一窒,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叶非墨别开了目光,温暖不是不委屈,叶非墨这语气听着多委屈啊,她又有多舒服呢。

良久。

“不关心,我会问吗?”温暖说。

叶非墨微微挑起眼帘,漆黑的眸仿佛燃起了一点灰烬,那灰烬中凝聚着一团火,慢慢点亮他的眼睛。

温暖心头一颤,正要说什么,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点开信息一看,是唐曼冬发过来的,问她,温暖,你究竟在做什么?

一言惊醒温暖迷离的心思,是啊,她在做什么?她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和非墨已经结束了。

她想复合吗?

知道母亲因为试着解开诅咒而害死父亲后,她的心就开始浮躁不安,不甘心就这么没希望了,不甘心就这么束手无策,很想抱着他一起天荒地老,哪怕明天就要死亡,今天也能淋漓尽致,曾经动摇过这样的心思。

可真…真是她想要的吗?

温暖没有回唐曼冬,抬头看着对面的叶非墨,没有她,非墨如今也好好的了,昨天还看到他的绯闻,那是和安宁旗下的艺人传出的绯闻。

那女子的打扮有几分像以前的她。

没有了她,非墨依然能这样潇洒,自己又何必回头了呢,原本他喜欢她,刚一开始就是寻韩碧的替身,没有了韩碧,有她,没有了她,有别人。

有人照顾他就好,哪怕是看上他的名和利也是好的,对他好就成。

至于她,过去就过去了吧。

“我朋友叫我了,我先下去了。”温暖说道,叶非墨蹙眉,温暖起身,微微一笑,叶非墨突然起身,抓住她的手把她压在里桌,温暖吃了一惊,他的脸已近在咫尺,沉声问,“圣诞节那日,是你吗?”

温暖微微挣扎,“放手!”

这是做什么?

她不敢看他的眼光,他距她是如此之近,身上有她熟悉的古龙水味,她的脸被困在他的胸前,几乎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灼热的肌肤。

她不忍浮想联翩,想起昨夜火热的缠绵。

突然,叶非墨目光一窒息,他瞥见了她脖颈后一处淡淡的吻痕,脸上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叶非墨不动声色微微挑开她的领子,那一处淡淡的吻痕接着一处咬痕,很是明显,他们曾经是夫妻,温暖皮肤薄,一有欢爱身上特别容易有痕迹,每次都是紫一块,青一块,他有时候看着都觉得自己太狠了。

她有了别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叶非墨几乎疯狂,双眸赤红地看着她的头顶,温暖低着头,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和眼神,只是一味地躲着叶非墨。

他手一松,温暖挣脱了开来,慌忙起身躲避,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开。

叶非墨一个人坐着,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阴冷的风,要把他卷入阴暗的深渊中,可怕的刺痛在心底蔓延。

仿佛是一根绷直了线,瞬间断了,断线狠狠地弹在心脏上,弹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很痛,很痛,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哪怕是签下离婚协议书时,叶非墨都不曾如此绝望过。

是谁?

拥有她的男人是谁?是杜迪吗?嗜血的杀气在他眼里凝聚,恨不得杀了那碰了她的男人,一想到温暖曾经妖娆盛放在别的男人身下,那极致的风情被别的男人享有,叶非墨便要疯狂。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他?

离婚后,他不曾对不起她,哪怕再恨,哪怕再有诱惑,哪怕有过波澜,也不曾动摇过,他以为他们还会走在一起,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傻傻地在原地等待。

他等待的那个人,却渐行渐远。

温暖跑进电梯里,拼命地喘气,一时没注意,电梯直接到了一楼,她的心还未从叶非墨的追问中平复下来,也没了兴致唱歌,打个电话给朋友说自己临时有事先离开了。

朋友们玩疯了,也没说什么,温暖一个人走在冷风中,百感交织。

非墨,非墨,为何要这么问?

她走了一段路,人在对面的公车站候车椅上坐下,才一坐下就觉得冷了,杜迪的车恰好经过,见温暖一人大半夜在冷风中不免得担忧,他慌忙把车子停在一边。

温暖见是杜迪,略一惊讶,“你怎么会来这边?”

“天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承天呢?”杜迪不答反问,脱了西装外套不由分说披在她身上,温暖想脱去,杜迪制止了她。

“今夜风大,披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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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先去忙了,一会儿过来接我,你和人约好了吗?”温暖微微笑了笑,“我一个人等一会就好。”

“说什么傻话,我正好和散了约,坐我的车回去吧,也顺路。”杜迪说,拥着她开了车门,温暖也没拒绝,搭顺路车回去也好。

叶非墨双拳紧握,果真是杜迪。

这么晚了,他过来接她吗?

他们已经发展到如此亲密的关系了吗?

他一颗心如在火炉里被烧着,几欲被烧成灰烬。

龙承天回到家的时候,温暖已在床上看书了,每天坚持看一个小时书是温暖很小养成的习惯,他她看的书很杂,偏爱人物传记和传奇故事,小说,最近迷上看中短篇小说,一天看一个小时,慢慢地品。

读书时,浮躁的心情也变得宁静。

“回来这么早,玩得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