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完了她又想,这又是何必呢?她和他,能做夫妻就继续做,不能,那就不做。因为她深深懂得,当某样东西不属于你时,再强求也是惘然。一切随缘,既是认命,也算是善待自己的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想开了,她一扫多日来心底的烦燥不安,感觉心境上豁然开朗起来。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儿,想到雅先生,欣喜万分。其实她的眼力不是很好,一个人不见上几次面很难记住,除非是她特别在意的人,或者是外形有什么特别之处的人。她曾经也是个怀揣英雄梦的少女,虽然现实中没有朋友,现实中没有可憧憬的英雄,可她崇拜故事书中的英雄。后来,她终于遇到了现实中的英雄。

年少时,她为了引起母亲的注意,为了让母亲回来看自己,离家出走过一次。那一次,她碰到一个在街头流浪的与自己同龄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长得不是很帅,只是让她觉得干干净净很讨人喜欢。男孩子叫什么名字她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会人物素描、会变魔术、会弹吉他。

第一次有人为她画画,第一次有人给她变魔术,第一次有人给她弹吉他听。她以为得到了疼自己的哥哥,傻傻地跟着他走。他们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那里有许多孩子,从三四岁到十七八岁不等。那时候她不懂什么是拐卖,以为有了许多朋友,虽然沉默却煮饭烧水,主动照顾那些年纪太小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亲眼看到带回自己的哥哥把一个试图逃跑的孩子拖回来打得遍体鳞伤,她才惶恐不安起来。后来,院子里的孩子每隔几天就被带走一个,然后再也不会回来。没几天,又陆续新增了几个孩子,有大有小。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里,她惊醒了,窗外有人低声说话。她悄悄起来躲在窗下偷听,他们说明天所有的孩子都要被带走,大的卖到外地的夜总会,小的卖给黑市人体器官贩子。

那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是黑市人体器官贩子,但已经知道什么是夜总会。她恐惧,却无力逃跑,第二天同另外的六个孩子一起被人推上车,拉往不知名的地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好像是两天,又好像是三天,醒来时四周很昏暗,哭声一片,听声音至少有十几个孩子。有一个女孩子特别冷静地说我们逃吧!然后像书上说的将军一样给每个人分配任务。她领到的任务是蹲在门口放风。

那个女孩子真的很厉害,解开了所有人的绳子,并把绳子拧到一起绑在腰上,在几个男孩子的帮助下从房顶的气眼里爬了出去,之后把绳子放下来,他们一个一个地往上爬,再加上先出去的人帮忙拽,大家都逃到了屋顶上,再放下绳子,从北墙爬下去。明明很顺利的,可一个女孩子下去时绳子断了摔了一跤,就坐在地上哭起来。

哭声惊动了打手,他们乱作一团,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埋头四处逃。她其实也想跑的,但那个女孩子还没有下来,绳子已经断了。女孩子是她心目中的英雄,虽然害怕,她决定等女孩子下来,于是蹲在墙根下哪里也没去。

大家很快都被抓回来了,在一阵拳打脚踢中,其他孩子都说是那个女孩子撺掇他们逃的。她缩成一团咬着嘴唇继续当哑巴,只能看着女孩子被几个男人围起来打,却没有勇气跑上去挡在女孩身前。

打手走了,女孩子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爬过去用袖子擦女孩子的脸,默默地掉眼泪。女孩子老半天才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暴力妈说的对,人很自私,不值得我去同情。你是哑巴,我是伤员,他们暂时不会让我们俩个去接客,其他人……你放心,我不能救你,暴力妈也会救你。

她不要心目中的英雄死,所以守着女孩子,把打手分给她的一碗水、一个馒头全喂给了女孩子,自己饿肚子。那晚,她坚持不住趴在女孩子身边睡着了,后来被外边的嘈杂声弄醒。两个打手踢开门冲进来,一个在门口倒下,一个弯腰抓女孩子的瞬间以古怪的姿势倒向女孩子,但下一瞬间,却像个麻袋一样飞出去碰一声落在门口。

她惊惧地抬头,背光里,站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全身白衣的男人。男人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子,声音透着粗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女孩子艰难地抬起右手,“报告暴力妈,我错在轻信别人,错在心软救人心切,错在不够理智地擅自行动。”

男人说很好,弯腰抱起女孩子,女孩子疼得直叫。

她忍不住小小声的说:“请,请你轻点儿,她疼。”

女孩子说原来你不是哑巴,男人说你快点回家去。

到了外边,火光冲天,她这才看清,原来抱着女孩子的男人脸上戴着面具,银白色的半面狼头面具。从仓库里冲出两个挥刀的男人,一个向她砍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抱着女孩子就像电视上的侠客一样飞了起来,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很响很响。她的瞳孔映出刀刃,在她失去意识前,她捕捉到了一生难忘的画面,男人优雅地用两指夹住砍向她脑袋的长刀,用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她说,睡一觉就好了,回家吧!孩子。

她是在医院醒的,警察发现昏倒在派出所门口的她,把她送到了医院。不知道是谁,在她的衣服兜里塞了钱。她呆呆地坐了半天,拿着钱去车站,用了两天的时间回到小镇。母亲知道她失踪了,却没有找她。她却没有像以前那么伤心,因为那段时间里,她的脑子里只有两个人影,一个是那个女孩子,一个是戴银白色半面狼头面具的男人。他们成为她少女时代最崇拜的英雄,尤其是那个男人,深深刻进脑子里,一直不曾忘记。

雅先生,原来是雅先生。多年前,他一身白衣,一副银白色的狼头面具,动作优雅,身上透着贵气。等她长大,有了一定的能力,曾打听过这么一个人,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大概是已经隐退的代号为白狼的国际刑警。

然后她想,那个优雅的男人喜欢白色,喜欢戴狼头面具,所以叫白狼。那么,她喜欢蓝色,喜欢卡通狐狸,她是不是可以为自己取个代号叫蓝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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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夫妻 【109】小茶的烦恼

能够再遇年少时憧憬的偶像,叶梅忍不住微笑。虽然她一直没能看到他面具下的脸,可她知道,她心目中的英雄就是他,雅先生。从白衣到黑衣,从银白色的狼头面具到黑色的飞鹰面具,变得只是外在的行头。但他的动作,他漂亮的唇型,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还有他的身形,他左手上的极细微的小动作,她不会错认。

原来不是白狼,是雅先生。因为白狼,才有了蓝狐。现在知道弄错了对像,蓝狐,可以彻底消失了吧!她想。

她把床上的另一个枕头拽过来竖向放在一睁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再拍平,然后把签有雅先生大名的纸宝贝地摆在上头。她抱着被子躺着,看一眼面前龙飞凤舞的“东方雅”三个大字,心里涌上无数个快乐的小泡泡。睡前她还想着,当年的那个少年老成的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会不会像当年的雅先生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戴着银白色的半面狼头面具,还会不会对一帮无助的孩子说:我带你们逃吧!

偏厅里,西雅图的老太爷不满地一一细数当家夫人的“罪行”,说到激动处,口沫横飞。

爷爷垂着眼帘,品着茶水,一声不发。

奶奶躺在摇椅上,敷着面膜,闭上眼睛舒服地摇着。

西雅图老太爷说得口干了,终于停下来喝水,见听众一点反应都不给,扯开喉咙开始吼,“你们这俩个老家伙是什么意思?你们的孙子身居领导整个家族的当家人身份,竟然带头破坏祖制,娶了政界大佬的孙女儿,你们难道不该管管吗?”

爷爷爱搭不理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品茶。

奶奶霍地坐起来,脸上的面膜一揭,二话不说直接甩向西雅图老太爷,并石破惊天地吼:“该死的老混蛋,滚回你的美国生蛋去。”

西雅图老太爷气得老脸涨成猪肝色,一把扯下落到头顶上的面膜扔到地上,白发根根直立地大声吼,“死老太婆,有种你再骂一句试试。”

奶奶掐腰,站出标准的三七步,“我没种,可我照样骂你是老混蛋,怎么着?老不要脸的,一条腿都迈进棺材里了,还管东管西的不肯把位子让给年轻一辈;不肯让位也就罢了,不好好在家等死,跑到这里做什么?来就来了,看在我家老头子的面子上我也不差你一口饭吃。可你倒好,蹬鼻子上脸了,为老不尊,跟年轻人过不去,跟孙媳妇过不去,你还要不要脸?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老混蛋。”

西雅图老太爷白眼一翻,眼一闭,整个人摊在椅子上。

爷爷意思意思性地劝自家的老太婆,“别太过分,他气出病来你还得掏医药费。”

奶奶撇嘴,“掏什么医药费,咱们家不是有现成的医生吗?”

爷爷问:“谁?”

奶奶一脸骄傲地答,“阿庸呗,还能是谁!”

爷爷默。

徐管家擦了擦汗,“老夫人,庸少爷学的是兽医,而且,庸少爷只学了一个月就转去了别的专业。”

奶奶侧脸白了徐管家一眼,“我家阿庸是天才,学一个月就够他用一辈子。兽医,兽医怎么了?照样能给老混蛋看病。去,把阿庸叫来,就说这里有人昏倒了,让他帮忙抢救一下。”

徐管家再次擦汗,“是,老夫人。”答应着就要走。

这时候摊在椅子上的老爷子霍地坐起来,一脸茫然状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我是不是又晕倒了?”

徐管家默,心说:您这昏倒也容易,醒来也容易,不愧是曾经的圣医,与众不同。

奶奶手一伸,“徐管家,再来一张面膜。”

徐管家这回连汗都不擦了,很快拿来一个刚打开封口的面膜递进她手里。

奶奶往摇椅上一倒,面膜一贴,继续闭目养神。刚才的发飙就如那天边的浮云,虚实难辨。

西雅图老太爷总觉得不甘心,“好,我们不说那女人的出身问题,就说今天我的损失。整个酒店乱成一团,一切都乱了步调,客人的投诉像雪片一样飞来,损失至少在五百万以上,你们必须赔偿。”

奶奶哼起了不知名的童谣;爷爷也不品茶了,身体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西雅图老太爷不干了,“你们俩个老家伙不要太过分了,你们的孙媳妇惹祸,我不找你们赔还能找谁赔。一句话,我要东方明珠每年百分之一的分成。”

“老人家胃口不要太大。再说了,我惹了什么祸需要你跑来对着爷爷奶奶大声吼?”叶梅边打哈欠边走了进来。

西雅图老太爷眼一瞪,脖子一伸,“可恶的女人,今天你们必须赔偿我的损失,否则这事没完。”

叶梅向爷爷奶奶各打了招呼看过来,“老爷子,你口口声声说你的酒店出问题是我的缘故,请把证据拿出来。否则,我会以当家少夫人的身份出面致电所有的家族成员,告诉他们你是如何冤枉我、诬陷我的。一个长辈对初次见面的晚辈处处刁难,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老太爷涨红了脸,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眼一翻,再次摊在椅子上。

叶梅忍不住想翻白眼儿,摸了摸鼻子说道:“爷爷奶奶,要掐人中还是泼凉水?或者送他去医院,随便把他的公寓拿来抵医药费。”

老太爷立马吁了一口气坐起来,“难道我又昏倒了?老了,老了,不经吓,不经吓,死在别人家里可不好,会给别人惹麻烦的,惹麻烦。”

爷爷睁眼坐正身体,啪嗒一声,拐杖倒地。叶梅上前弯腰拣起拐杖放到爷爷手边。爷爷像是什么也没看到,神色淡然地看向西雅图老太爷,“哥,大家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享受一天是一天,至于年轻人的事,咱不操心,操心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西雅图老太爷一下恭敬起来,“是,是,操心了一辈子,确实该歇歇了。”

爷爷:“叶家亏待了我孙媳妇多年,现在知道她入了我东方家的门,他们就想起来攀关系,晚了。”

西雅图老太爷露出一脸的为难状,“这?”

爷爷:“我的孙媳妇四岁就被他们净身赶出了叶家,一直在外边吃苦,早就跟叶家没关系了。哥,不管你和叶家达成了什么协议,那是你和叶家的事,与我们,与我孙子、孙媳妇没关系。”

西雅图老太爷坐不稳了,“是。”

爷爷:“今年家族会议的头等大事就是把我孙媳妇介绍给族人,让我孙媳妇在族人面前立威。可你是怎么做?就你今天的表现,我孙媳妇依着当家夫人的身份对你做什么都不过分。”

西雅图老太爷擦了擦汗,一脸不高兴地说:“知道了,知道了,这午饭怎么还没好?”

东方卓不知道去了哪里,叶梅陪着三位老人安静地吃过午饭,拿了签名纸,带上霍出门去。

晚上的时候,叶梅坐在床上正摆弄经过塑封处理的签名,东方卓进来了。

他坐她身边,抽走签名,“有什么好看的,白天看不够,晚上还抱着不放。”

叶梅抢回来,“要你管。”

他搂她的肩,把人往怀里带,“大家都怕姑姑怕得要死,你倒好,第一次见面就表现那么亲密。”

叶梅挣扎着要躲开,他的眼里沉沉的有什么情绪浮现又消失,他搂紧她,“先前冷落你,是我不对,我道歉。”

叶梅一脸不在意地说:“不用道歉,我没往心里去。”

他宁可她闹一顿脾气,却不想她这样平静地说什么没往心里去之类的话,他心里有点发堵,“巴黎那边有急事,我们明天就得走,早点休息。”

“我在M城还有事,你先走,我办完事再说。”

他叹气,“还在生气?你说,要如何才能让你消气?”

“都说没生气了,你怎么那么麻烦,不早了,我先睡了。”说着,她推开他的胳膊爬上床,拉过被子裹住自己,背对他躺下。

他心下苦笑,就怕她这样,所以他才会对五叔说后悔了。可他说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洗过澡上床,从身后搂住她,寻思着她的气不知道几天才能消。

第二天起床,大家一起吃过早饭,东方卓飞巴黎,叶梅带着霍飞回M城。今天是小茶的生日,先前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所以她把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了小茶。她想,既然没能按时走成,那就替小茶把生日过完再走也不迟,也不差这一两天。

中午的时候叶梅和小茶约在一家小吃店里见面,两个人把店里所有的小吃从头吃到尾。从店里走出来的时候,小茶一直嚷嚷着要吐了,叶梅说撑得难受,然后两个人站在店门外看着彼此一阵傻笑。叶梅提议说不坐车,往回慢慢走,顺便消化消化食儿。于是两个人手挽着手,不慌不忙地顺着人行道慢慢往小茶家的方向走去。

小茶回头瞄了一眼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跟着她们的霍,“安安,好奇怪,有个MM一直跟在我们后头,不会是姐夫的仰慕者在跟踪你,并伺机要害你吧!”

“你的想像力果然很丰富。放心,她是保镖,不是他的仰慕者,不会把我们两个拖去卖掉的。”叶梅打趣地说。

“哇塞,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是保镖,太不可思议了!”

“别管她了。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了?刚才吃得那么狠,像跟谁有仇似的,怪吓人的。”

小茶沉默下来,走出去五六米,遇到红灯停下来时声音极轻极轻地说:“安安,我怀孕了。”

叶梅以为听错了,“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绿灯了,小茶拉着她过马路,在喧嚣的车声中她依然用极低的声音重复一遍:“安安,我怀孕了。”

穿过人行横道,反应慢了好几拍的叶梅呆立在当场。许久,她回神,拉了低头站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的小茶进了一间咖啡馆。

小茶要点咖啡,叶梅拦住她,改点了热饮料。她们坐在靠窗周围又没人的位子上,霍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上。

等服务员上了饮料走开,叶梅才发问:“那你男朋友知道吗?嗯,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好像没听你提过。”

小茶差点把脸埋进饮料杯子里,“我没交男朋友。”

“啊?”叶梅呆了一下。

“就,就是有天心情不好,觉得伤好了,跑去酒吧喝酒喝多了,后来又去K歌。嗯,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醒的时候天快黑了,在陌生的房间,我吓得跑回家几天没敢出门。”

叶梅发不出声音,因为她没搞懂。

“那个,当时床上有个男人,我因为太害怕,没看清。前天去献血,医生检查说我怀孕了,不能献血。”

“那你准备怎么办?”叶梅艰难地问出声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

“你堂哥知道吗?”

小茶摇头,“我不敢呆在家里,怕让堂哥发现,怕他们要我打掉这个孩子。我,我怕,不想回家。”

叶梅招来服务员结帐,拉了小茶往外走,“明白了,你需要安静的环境考虑清楚。去我那里住两天,想好了再去见你堂哥他们。”

叶梅把小茶带回家里,卧室让给了小茶,自己准备睡沙发,至于霍,不需要她烦恼,霍自己会安排。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卓一天一个电话打过来,每次都掐准她不睡觉的时间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随便聊几句,最后他会问她一句什么时候回巴黎,她就说再看看吧。

有叶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小茶的心情不再那么低落,在第五天的时候,小茶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告诉叶梅,她要回家,她要告诉堂哥,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愿意当一个单亲妈妈。

叶梅提醒小茶说这样会很辛苦、很辛苦,还要有接受别人异样眼光的心理准备。小茶勇敢地点头,说我知道。送走了小茶,叶梅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小腹发呆,如果怀孕的是她,她会不会有勇气生下孩子?因为小茶她才想起,她和东方卓在一起后,他们谁也没做防护措施,在她的肚子里,会不会也有一个小生命已经存在。

别样夫妻 【110】整他

晚上的时候小茶来电话说已经和她堂哥谈过了,一切OK,要叶梅安心回巴黎。

叶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其实她心里很矛盾,又想劝小茶拿掉孩子,又想支持小茶生下这个孩子。前者是因为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尤其是未婚生子。小茶没有固定工作,只靠写小说哪有能力养大一个孩子。等到小茶的肚子大起来了,还有小茶坐月子的阶段,肯定不适合继续写小说,收入就断了。元广华或许心疼小茶从旁帮忙,可其他亲属呢?别说帮忙,不说三道四地给小茶添堵就不错了。

至于后者,她是想,一个生命已经形成,怎么可以轻易拿掉,说白了,堕胎也是一种杀人行为。小茶平时是活蹦乱跳的没话说,可如果真要拿掉了身上的一块儿肉,小茶能不痛苦吗?

只是,无论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小茶往后的日子都会非常的辛苦。她当一个未婚妈妈,就是一个没有固定收入的未婚妈妈;她打掉孩子,就会不时想起自己的狠心,不知道会为此痛苦成什么样子。想想小茶未来的路,叶梅只能无奈地叹气。

敲门声传来,叶梅不情愿地起身去开门,“霍”字刚一出口,发现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霍,一下呆住。

东方卓揽着她的腰进卧室,笑问:“看到我有那么意外吗?”

叶梅抬头看他,“怎么突然回国了?”

“路过M城,顺便接你回去。”

她低头,“什么时候走?”

“明天可以吗?”

“好。”她顺嘴答应。

他拥着她坐在床沿,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难道还没消气?”

她闪躲着推开他轻薄自己的手,“什么呀!跟你没关系。”

他不让她躲,轻松把人整个抱起来放到腿上,抬起她的下巴要她看着自己,霸道地说道:“什么叫跟我没关系?你的一切都跟我有关系。都这么多天了,有什么不满说出来,不许一个人闷在心里难受。”

被动看着他担忧的眼,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东方卓。”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嗯,说吧!”

“东方卓。”

“我在听。”他挑眉,不解地低头看怀里的头颅。

“东方卓。”

他无语……

“东方卓。”

“我在。”他嘴角抽搐的应着。

“东方卓。”

“亲爱的卓,亲爱的老公,二选一。”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还表现得一本正经的。

换她无语了。

“好吧,我退一步,卓或者老公,二选一。”

她抬头看他,小声嘀咕:“越看越觉得你长得太祸国殃民了,让女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眯起眼睛,“你没有安全感吗?”

“好像是。”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把她从腿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欺身压了上来,“我们这就做点能增加你安全感的事情。”

她红着脸推他,“好了,好了,我很有安全感的,你也累了,早点睡,明天我们还得坐飞机。”

他压着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没关系,你累了可以先睡,我做我的,不会影响明天的行程。”

她学他刚才眯眼睛的样子,然后一反常态地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软语地道:“老公,你好重,压得我难受,先起来好不好?”

“不好。”

“我们,我们换一下位置啦!又不影响你……”越说越小声,到了后边连蚊子叫都不如,估计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这种话,谁教你的?”

“没,没谁?”

他不信,坐了起来,顺便拉她起来。

她红着脸,低着头,心里为自己暗暗鼓劲,然后拿出壮士断腕的豪气抬头,双手齐出狠推了他一把,看着他一脸诧异地仰面倒在床上。她告诉自己不用害羞,要加油,一切为了报复大计。于是她一咬牙,爬到他身上,忽略掉他眼中所呈现的玩味与难掩的情欲,压着他低头去吻他。

虽然她人在上边,看上去占了上风,可她只会乱吻乱亲一通,所以东方卓一手环在她腰上,一手按住她的头深吻起来。

虽然被吻得迷糊,但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于是用自由的手往他赤裸的上身乱摸一通,隔着衣服腿也往他的身上蹭。

他的眼神瞬间暗了几分,受不了她笨拙的撩拨,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急急脱着两人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

当他的手来到她的内裤上时,她喘着抓住他的胳膊不让脱,“不,不行,我的那个来了。”

他手上的动作一僵,“什么?”

“女人的那个嘛!下午的时候来的,我,我忘了。”她小声解释,一脸忏悔状的把睡衣一点一点地拉回去。。

“日子不对?”他眉一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大手抓住她正在拽睡裤的手,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这回换她不明所以了,什么日子不对呀。

“我说,你上个月来不是这个日子。”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居然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大囧,心想,这男人居然连这种事都要记,但她不怕,直视他审视的目光,“那,那个一直不稳定,没准确日子。”

他信了,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你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我又不知道你会过来。再说它什么时候要来又不听我的指挥,怎么可能是我故意的。老公,起来,你压的我好难受。”她无辜地眨着眼睛,半撒娇地说。

他惩罚性地重重地亲了她一口,翻身起来,下床去。

她坐起来,拉好睡衣,“老公,你去哪里?”

“洗澡。”留下这两个字,他急急地几个大步出卧室。

某人的隐忍和急切,让留在床上的叶梅心情大好。她寻思着,这招儿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地好。他以后敢欺负她,她再如法儿炮制,让他只能看不能吃,谁让她的那个不稳定呢!

门被推开了,正在偷乐的她赶紧收起笑容,“老公,你不洗了。”

他板着一张脸进来,走向衣柜,“拿衣服。”

等他拿了换洗的衣服出去,她高兴得倒在床上抱着被子直笑。左等右等的,去洗澡的人终于回来了,她很主动地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俩个人关了灯在床上躺了下来。这次东方卓与她拉开了小段距离背对着她躺着,这眼瞅着入冬了,他可不想再去冲冷水澡。

有人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比如叶梅。天然暖炉在身边,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凑过来,脸贴在他的背上,一只手从身后搂着他的腰,双脚贴在他的小腿上,舒服地叹了一声,等着周公的召唤。

东方卓僵了身体,“你往旁边躺一躺。”

“为什么?”

“有点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