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诺诺…你再说说话好吗?你在听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一连串的问话急急传过来。

夏迷诺坐在楼梯上,电话紧贴耳旁。她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哦,是天苏吧?”

“感谢上帝,你还记得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童天苏恨不得拥抱上帝,他想了千万种可能,真的没想到诺诺会直接承认身份,也没有拒绝他。

“恩。我现在在工作,很忙。有时间再约你吧。”夏迷诺说完,几乎不等他回答就匆匆切断了线。他既然已经找到她的电话,她便不可能回避。但很多时候,她是个懦弱的女人,就像刚刚,她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就会忍不住委屈地哭出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他?怎么可能认不出他的声音?

如果一个女人曾经把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爱恋,所有的喜悦甜蜜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她的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他…

更因为从那以后,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死亡、逃亡、残酷及防备,所有的甜蜜美梦只化成了一个前世的梦,谁舍得忘记那么美好的梦呢?同时,谁想到那样美丽的梦,不会遗憾和心痛呢?

“谁是天苏?”没有温度的声音突然响在楼梯间,夏迷诺猛然抬头,只见一抹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光线,黑暗笼罩住她纤瘦的身子,让她显得更加娇小。

她飞快地站起身,低下头想从他身边走过。

他站在楼梯口,只微微伸手便准确地拽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哭?”又一个问题,带着不容忽视的质问,多了丝含着火气的温度。

夏迷诺反射性地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泪了。她飞快地撇过头抹去泪水,再转头时,神色恢复正常看不出丝毫异常。

“总裁,请放手,我要回去工作了。”

“你还没回答问题,谁是天苏?你为什么哭?”萧寒目光阴沉地盯着她,有股要探究到底的执着。

夏迷诺抬起下巴:“萧寒,我是你的助理、司机、女佣兼刚才应允的情妇,但并不代表我的一切你都有权利过问!”她挥动手臂,他抓住不放。

她瞪他,他皱眉,眼角抽畜了一下。

她就是这么不懂时务,明明有致命的弱点在自己手中,她却固执到近乎愚蠢。

而他,偏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女人的公事、私事、做的、想的全部掌握。因为他坚定地告诉自己,他看不惯这样的女人,他要为老头子的死而报复!

复仇之火(四)

“我再问一次,那个鬼天苏是谁?你的情人么?还是小夜的父亲?”

“你实在有够无聊!总裁大人,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大可以去查!”夏迷诺打定主意,他怎么想对付她都好,她的意志都不能屈服。于是,趁在怔愣的瞬间,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

“夏迷诺,你敢违逆我,就不怕我对小夜…”他真没见过这么不怕自己的女人。

可惜,夏迷诺最终没有告诉萧寒,“天苏”是谁,却不知道这个名字像根刺一样插在了这个男人的心底。萧寒是个绝对霸道的男人,他撒下的网密密实实,根本不容许自己网中的鱼有半点自由。

不过,夏迷诺的倔强顽强也出乎了他的意外,即使他想搬出小夜来要挟,她也是只冷若冰霜甚至面带嫌恶地反问一句:“总裁大人,你这样关心我的一切,是爱上我了吗?你爱上我了吗?”

结果,他像被蛇蝎咬到了一样,气得一把推开她,脸色铁青得不像话。

她扬着嘲讽的笑回到办公桌前,这才发现原来一个人难得“自恋”一次,也是非常具有杀伤力的!

只是夏迷诺在暗暗吐气的时候,不知道萧寒的脑海里窜过一个得寸进尺的念头——报复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但得到她的人,还要虏获她的心,再将她狠狠的抛弃!

这法子虽然俗套又老土,但实施到最后一定极痛快!极惬意!他为自己的计划忍不住要大笑三声,然后又恢复不可一世的骄傲,带着嘲讽的冷笑回到办公室。他自信满满地想,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定是痛不欲生,至少他是绝对不可能迷失自己,因为他有着自己真正想要的女人。

手探入西装内衬的口袋,掏出那枚精致的别针,轻柔地摸了好几遍才重新收好。

无论人有多想拖住时间的脚步,夜晚终究按时来临。

他在办公室说:“夏迷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今夜开始…”

他在回家路上说:“夏迷诺,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做我的女人只需要屈从。用身体来偿还血债是你的福气,否则本少爷根本不屑碰你这种女人!”

他在踏入萧宅的前一秒说:“夏迷诺,你若不想情妇的身份让人知道,最好在十二点前乖乖地到我房间!”

夏迷诺从始至终保持着同一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她已经懒得理会这个过分自大又专制到不可理喻的男人,管他是强调还是宣告,她都左耳进右耳出,不让刺耳难过的话留在心中。

九点。她哄着小夜入睡。

小夜睡前跟她讲了许多学校发生的事情,说又有小女生向他借手帕了,估计还是跟幼儿园一样,帕子是有借无还,妈咪得再给他准备一打了。

小夜说今天老师给他安排了一个新同桌,是个很乖巧的小女孩,可惜那小女孩似乎跟妈咪一样糊涂,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写错。世界上能写错自己名字和分不清孩子父亲是谁的女孩子实在是最糊涂的…

小夜还说,他好想干爹,希望妈咪不要太辛苦,等一年时间到了,他们就可以回去跟干爹一起快乐生活了…

是的,陆皓带给他们的是快乐,就连小夜也知道这个萧家其实并不适合他们母子。

十点。她第二次冲凉,完全是为了放松紧张的神经,将酸楚与痛苦冲刷。

十一点。

她在自己的房间踌躇,一次又一次来回走动,双手紧抓着裹住身子的雪白浴巾微微颤抖。这种紧张与七年前独自走上渊皇顶层时有些相似,同样忐忑,同样惊慌,同样不情不愿!

对象是同一个男人,都是萧家太子,但是那场致命的错误改变了她的家庭和命运…

从那以后,她常常做噩梦,梦到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与失去清白时撕裂般的疼痛。她觉得自己不再纯洁,没有打算这一生再接受另一个男人。

萧寒是个卑鄙的家伙,毫不客气地利用着她最大的弱点。

今天晚上,她要开始被他羞辱了吗?

十一点五十分。

夏迷诺在房间对着镜子深呼吸。

萧寒披着丝质睡袍靠在床上用尽耐心等待。

十一点五十八分。

他最后一丝耐心全然耗尽,如豹子一样猛地从床上跳起,几个大步跨到门边。

拉开大门,他看到一张洁白清新的脸庞,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外,轻咬着唇瓣,正举起手指要敲门。

二话不说,他一把将她拖入怀中,门轻而稳地紧紧关上。

“我…一向很准时。”夏迷诺试着开口,希望能减低自己的紧张,请原谅她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与定力才能站到这里。刚开口便闻觉一股男性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穿着丝质睡衣的男人似乎少了丝平日的阴沉。

睡衣是系带子的款式,根本遮掩不住他结实的胸膛。

当他一手拽她入怀的时候,她的脸便受惯性支配贴倒在那精裸的肌肤上。

萧寒抬起她的下巴,深幽的视线像面大网罩了下来,罩住她脸上的每一毫厘。她的紧张无奈根本逃不脱他锐利的眼,颤抖的睫毛在灯光下就像两把小扇子,不停地扇动,皮肤白皙地近乎透明,乌黑的头发似乎还有甘甜的果香…

这个女人现在这样子,根本与白日的老姑婆形象无法联系,也无法与昨夜宴会上的高贵女郎相联系。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张洁白无暇的纸,格外清纯,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白净的肌肤细腻得看不出一点瑕疵,但怎么看都似乎缺少了一点女人味。

可是为什么,该死的,可恶的!

在他刚拉开门看到她的刹那之间,他的身体竟然就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

是了,他定是太久没有享用过女人了,今晚他得好好等待她的伺候!

复仇之火(五)

面无表情地推开她,他长腿一迈径自走到床边。坐上去,躺下,在她忐忑不安的视线中,噙着一丝玩味的冷笑缓缓拉开了睡袍的带子。

夏迷诺咽了咽口水,突然出声:“等一下!”

萧寒眉一动,不悦地瞪着她。

“呃…关灯。”不容他回答,她便将房间里的灯一秒钟内全部关掉。

昏暗,一室的昏暗,只有楼下花园里的路灯透进极淡极淡的微茫。

夏迷诺忘记了,人在黑暗中,一切感官会变得更敏锐。她睁大眼,在昏暗中隐约看到一张超大的床就在房中间,空调的冷气弥漫在房间四周,让她自脚底窜上一股寒意。空气中一股属于男人的气息,悄然扩张…

这情景,这感觉…

都似曾相识。

萧太子…

这一次床上躺着的是真正的萧太子萧寒,时隔七年,她依然要重复当年的噩梦,上帝!谁能解救她?

不要灯光,昏暗最好,她不要看到萧寒嘲讽轻蔑的眼神。可是,此时此刻,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脑海中辗转着七年前的回忆。

那么痛苦,却那么清晰,仿佛疼痛的伤就在昨日…

“过来!”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饱含命令。

夏迷诺下意识咬这了唇,唇不知道怎么地,竟然忽地被咬破了,立刻尝到疼痛的味道。她轻轻地想挪动双腿,却像钉了钉子一样迈不开分毫。

刚才那声音,那句命令为何那么熟悉?为何跟噩梦一模一样?

“夏迷诺!该死的你还在磨蹭什么?马上滚过来!”萧寒的声音在昏暗中格外清晰,危险性不言而喻。

她咬起牙根,终于闭着眼睛摸索过去。

“先给我按摩一下背。”萧寒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模糊的光线,她看到他的睡袍不知何时已经解开,整个背毫无遮掩地呈现在她眼前。

“还不快点!”萧寒有些不耐地低吼,他莫名感觉暴躁,仿佛体内那把火迅速在燃烧,扩散。可是,夏迷诺真的太磨蹭,引得他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渴望这个女人,而变得急噪。

他要让她先慢慢给自己按摩,舒缓一下全身…对!总之就是他一点也不屑得到这个女人。让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羞辱她,报复她,刺激她而已…

反正、总之、无论如何、归根到底,就算他有了某种冲动,也只是自然的生理反应而已。

对!就是这样的!

夏迷诺咬住唇,因他的命令化成了雕像,感觉血色正从脸上退去,指尖也一片冰凉。

为什么场景如此相似?

为什么?

究竟是哪里不对?还是…

她微微喘息,简直不敢想象,不敢将萧寒低沉沙哑的声音与当年那个声音对比,不敢问占有一个女人之前先让她按摩是不是他的个人习惯…

会是那样吗?可能吗?

或许,只是自己一时紧张的幻想?一切只是巧合,惊人的错误加惊人的巧合而已…

“夏迷诺!”这一声绝对是警告。

她因寒意哆嗦了一下,强装镇定地抚上他的背,这瞬间她多了个念头。小手柔若无骨缓缓摸上他的背,似要探索着什么,验证着什么。某些应付男人的动作她都记得,因为曾经是母亲逼迫着教过她,那场男女之间的不平等交易,母亲教她尽量让自己少点痛苦。

她轻轻地按着,从他的颈椎沿着一路往下。掌下的肌肤带着自然的温热,但柔嫩掌心所过之处,克制不住多了些她没发现的火热。

会是当年3009房的男人吗?夏迷诺咬着唇,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她本就不会什么按摩,她本就心里排斥着这样的交易,她本就紧张…以致于她根本分不清楚,光这样摸一摸,男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疑惑扩大,得不到解答。

可是,挤着一对剔锐浓眉的男人再也无法忍受,她像是在摸索军事地图一样小心翼翼却毫无章法,却奇异地搞得他一身发热。

“夏迷诺!你到底会不会按摩?”可能是趴着的姿势,萧寒的声音听起来低哑而性感。

基本上,夏迷诺对男人的性感无所理解,但此时她的心口的确他出然出声而怦地跳动了一下,手指惊慌地收了回来。

“我又不是按摩女郎,当然不会按摩!”她随口反驳。

萧寒突然翻了个身,仰面直接面对她,黑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幽亮,嘴里却在低咒:“该死的!不会还装什么装!”大手一拉,将拉跪在床上的身子往自己拉近。她长发披散,柔顺发亮,发稍飘过他的脸庞再落到胸前的肌肤上,他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自然香味,有着少女与水果的味道。

可恶!她明明是个六岁孩子的母亲,他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地认为她还是个少女呢?

最近简直是太忙碌太紧张了,所以自己才会在今晚感觉如此失常。可无论他怎么为自己找借口,从夏迷诺身上源源不断自然发出的馨香应是窜入他的鼻间,男性的气息刹时有些急促起来。

于是,下一个动作快速而霸道地、近乎粗鲁地将她扣住,反身一压,她柔软的娇躯便被压在他结实的身下。

夏迷诺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侧过头去,双手紧握成拳,脑子却是混乱一团。

她再迷糊也不会不知道男人此时的状况,毕竟他身上的反应那么明显,就连两人相贴的肌肤都是火一般炙热。

她害怕,她排斥,她惊慌,她颤抖…

她睁大着眼瞪着模糊的墙壁,她抿着唇死死咬着牙…

她浑身绷得很紧,原本柔软的身子在他的压迫下越来越僵硬,呼吸深一下浅一下似在极力隐忍。

“夏迷诺…”萧寒猛然低下头,炽热又莫名透着冰凉的双唇朝她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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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之火(六)

他吻着她,发现她双唇紧闭,唇瓣是冰凉的,还带有抹淡淡的咸味。

她的唇受伤了?

尽管如此,基于她冷漠抗拒的反应,他不满地轻咬着她的唇瓣,不服气地用舌顶着她,耗着她。她闭上了眼睛,一对细致的秀眉皱得死紧,嘴巴却是抿得更紧了,任他怎么野蛮地霸道地无赖地挑动她,都始终闯不进那甜蜜之处。

“夏迷诺!”萧寒如果多点耐心便可以发现她的紧张,可以多了解一点女人,便可以发现她身不由己的抗拒。

一个女人,是绝对不愿意被强迫的,尤其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尤其在她心底还有其他男人的时候,尤其在她脑子里还回放着噩梦的时候…

“夏迷诺,你是来做情妇的,不是一条死鱼!”萧寒冷风飕飕地低吼,极度气愤她的反应,满身的冲动也因这一吼而降低了几分热情。他扳正她的下巴,故意恶劣地将体重全数压在她的身上。

不知是被他的话刺到了,还是那如大石般沉重的身躯压得她透不气来,夏迷诺微张着小嘴回道:“我…”

然后,他不顾一切地再度吻住她。

这一次,没有之前的阻碍,刁蛮的舌尖长驱直入她的蜜口中。

“唔…”夏迷诺捶他。

“哼…”他一手稳稳扣住她尖俏的下巴,肆意地深吻。GOOD!不枉他使点小手段,这滋味果真与他有过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纯然的清新的女人幽香莫名地刺激着他。

“唔…”夏迷诺感觉血气上涌,强烈地感觉被羞辱了,这辈子除了那个3009号男人,从没人对她如此野蛮无理。3009的噩梦,天苏的温柔…这一刻,冲上去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

她想试图服从,但理智和身体的反应都做不到。她知道自己该屈服,可以试着数羊,数星星,可是人生清醒地再经受第二次不堪的侮辱,其实比第一次更难接受!

她努力过了,但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于是拼命扭动着身躯想挣脱他的压制,可是她只要一动,他便沉下身子压得更紧。

刚抬起膝盖一顶,他两腿比她的动作更快,准确有力地压住她。

她突然主动张嘴,正想咬下去,他也在瞬间反应将唇舌移开,大手依然扣在她的下巴上。

悄然放开握紧的拳头,想掐上他的肌肤,他眼光一寒,用空余的一手牢牢捕获她。

两人就像两头固执的野兽,互相攻击,互相撕扯。终于,房间中一片静默,只听到不服输的喘息声。只因为她怎么都无法敌过她,双手那么纤细,他单手就可以将它们扣在头顶,然后另一手再不留余地地扯下她的睡衣,抛到床下。

夏迷诺无力再反抗,或许,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反抗不过。

她只是顽固倔强地不甘心轻易屈服,她痛恨着这样的逼不得已,她痛恨着命运一再捉弄着自己!

萧寒的胸膛也剧烈的起伏着,人生头一次,有女人在他的床上如此难缠。这不仅是对他个人魅力的最大讽刺,也挑战了他骨子里不容抗拒的征服欲。

“夏迷诺,你逃不掉的,何必呢?”他俯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夏迷诺僵硬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良久,她冷冷地回答:“萧寒,我没想过可以逃掉。”